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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這倒也是�!痹S七安迎著懷慶的目光,這是公主殿下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對元景帝的不滿。

    “母后從不理會后宮之事,她對皇后之位并不眷戀,用后位換國舅一命,她想必很情愿。不過,四皇兄必定心生怨恨�!�

    “所以殿下才會支走四皇子”

    懷慶點點頭,問道:“黃綢料子又怎么解釋�!�

    “元景三十一年春,應(yīng)該是宮女黃小柔失身的時間不對,有件事很奇怪,黃小柔自盡是四年前,元景三十一年是五年前。元景三十七年才剛開始,咱們先不算�!痹S七安眉頭忽然一皺。

    懷慶公主明白了許七安的意思,悅耳的嗓音說道:“按照時間推算,是被迫流產(chǎn)之后自盡的。母后打掉黃小柔腹中胎兒后,安排了荷兒照顧她�!�

    “確實是這樣,與我們調(diào)查的結(jié)果能對應(yīng),但殿下不覺得奇怪嗎,你剛才也說了,懷孕產(chǎn)子在后宮里是瞞不住的。黃小柔一個宮女,憑什么敢這么做,除非她有恃無恐�!�

    “不可能是父皇。”懷慶搖頭。

    對此,許七安表示贊同。

    以元景帝對長生的渴望,對修道的執(zhí)著,絕對不可能臨幸一個宮女。

    “咱們?nèi)栆粏栠@位國舅爺吧,光在這里瞎猜沒意義�!�

    許七安的提議得到了懷慶公主的認同,她似乎正有此意。

    兩人當(dāng)即離開冰窖,遠遠的看見小宦官的身影,他還沒離開。

    這小太監(jiān)有點實誠啊許七安走過去,說道:“我與懷慶公主要出宮一趟,你先去休息吧,今日之事,莫急著向陛下匯報。”

    小宦官看著他,欲言又止。

    “有話你就說,別吞吞吐吐�!�

    “許大人,奴才有點怕�!�

    別怕,我會輕一些的許七安哈哈笑道:“放心,不該知道的,我不會讓你知道。你好好聽話就是。”

    小宦官這才松口氣:“有您這句話,奴才算安心了�!�

    許七安原以為能與懷慶共乘馬車,沒想到薄情寡義的懷慶給了他一匹駿馬。

    坐在馬背上,跟隨公主的馬車朝國舅府行去,許七安不由想起了自己心愛的小母馬。

    昨天遇刺后,他把小母馬趕走了,反殺三名刺客后,便去了衙門養(yǎng)傷,直到現(xiàn)在,他依舊不知道小母馬的行蹤。

    不過,他今早進宮前,有吩咐同僚去找小母馬。

    車窗打開,懷慶探出臉,五官無暇,鼻子挺秀,紅唇鮮艷,唇角精致如刻。美眸宛如一泓秋水,清澈剔透。

    “即使母后確實是為國舅頂罪,幕后之人依舊沒有找出來�!彼龂@息道。

    許七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我倒是不明白,幕后之人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才對皇后出手”

    兩人相顧無言。

    國舅府在皇城中,許七安和長公主抵達國舅府,問了守衛(wèi),才知道國舅不在皇城里,而在內(nèi)城的老宅。

    “去問問,國舅什么時候搬到老宅去的”懷慶打開車窗,吩咐隨行的侍衛(wèi)。

    侍衛(wèi)問完,回復(fù)道:“今早�!�

    今早元景帝就是今天早上朝會時,提出的廢后許七安下意識看向懷慶,發(fā)現(xiàn)大老婆也在看他。

    “去上官老宅�!睉褢c公主冷冷道。

    金絲楠木打造的豪華馬車,緩緩駛出皇城,用了半個多時辰才抵達上官氏祖宅。

    出乎意料,上官氏的老宅只是一座三進的大院,比許七安買的那棟豪宅強不到哪里。當(dāng)然,論精致和奢華程度,肯定要吊打許府。

    而且,這里守衛(wèi)很多。

    許七安趁著馬車緩緩?fù)O拢瑥膽牙飱A出一張路上準備好的望氣術(shù)紙張,以氣機引燃。

    馬車在上官府外停下,懷慶踩著小馬扎下來,徑直進了府,門口的侍衛(wèi)不敢攔。

    途中,懷慶與許七安說起上官氏的家史,上官氏并不是鐘鳴鼎食的大族,外祖父上官青官拜戶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xué)士。

    但這都是在上官皇后入主鳳棲宮以后的事。

    在此之前,上官家不過是一個小家族,懷慶的外祖父上官青,也只是做到戶部度支主事,正六品罷了。

    “魏家和上官家是世交,魏公少年時,家境貧寒,曾在上官家讀書。外祖父算是他的半個授業(yè)恩師。”懷慶公主說道。

    許七安點點頭,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魏淵和皇后是淵源。

    “那魏公”他頓了頓,還是問出了疑惑:“是怎么進宮的”

    懷慶公主搖頭。

    穿過前院,絲竹管樂之聲傳來。

    遠遠的,他們看見后堂的門敞開,七八名身穿薄紗的舞姬翩翩起舞,樂師奏響靡靡之音。

    許七安瞪大了眼睛,說實話,他在教坊司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但就算是教坊司里的舞姬,也沒有堂內(nèi)那些女人穿的大膽。

    那些女人既沒穿肚兜,也沒穿褻褲,僅僅套了一層薄薄的紗衣,隨著舞姿展露身體隱私部位,賣弄風(fēng)騷。

    堂內(nèi),主位坐著一個皮膚白皙,皮相極好的中年男人,留著兩撇小胡子,左手摟一個美人,右手摟一個美人。

    左手豆腐乳,右手逗比,色瞇瞇的欣賞著翩翩起舞的舞姬。

    兩側(cè)坐著幾名食客,好不快活。

    許七安對這位國舅的荒唐好色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胞姐都快被廢了,他還在這里縱情聲色,更荒唐的是,皇后還是為背鍋的。

    氣抖冷,扶弟魔們什么時候可以站起來。

    長公主在堂外停了下來,側(cè)頭,看了眼許七安。

    心領(lǐng)神會的許七安摘下佩刀,走到門口,用刀鞘“哐哐哐”的敲擊門框,喝道:“查房,男的蹲左邊,女的蹲右邊,抱頭,身份證拿出來。”

    沉迷聲色的眾人吃了一驚,這才注意到站在外頭的許七安和懷慶公主。

    舞姬們停止了舞姿,樂師們不再彈奏,留著兩撇小胡子的國舅先是一愣,繼而眉頭緊皺。

    懷慶跨過門檻,進入堂內(nèi),冷冰冰道:“所有人退出大堂,不得靠近這里百步,違令者殺無赦。”

    許七安大聲道:“是”

    拇指一彈刀柄,佩刀出鞘半寸,環(huán)顧堂內(nèi)眾人,喝道:“還不快滾。”

    樂師、舞姬和食客一哄而散。

    “不許走,不許走”

    國舅大喊,但攔不住散去的人群,氣的跺腳,指著許七安喝罵:“你是哪來的狗奴才,來人啊,來人”

    許七安皺了皺眉,心說難怪懷慶對這個舅舅如此厭惡,難怪她會第一時間懷疑國舅。

    這是24k純紈绔啊。

    喊了幾聲,見外頭沒人支援自己,國舅便不喊了,瞇著眼,看向懷慶公主:“懷慶,你不在宮里待著,來舅舅府上做什么�!�

    “父皇廢后的事,國舅可知”

    懷慶聲音宛如隆冬里的風(fēng)雪,透著森森寒意,“父皇今日早朝提出廢后,國舅身為母后胞弟,還有心情在府上飲酒作樂�!�

    “自然是知道的�!眹送蝗粺┰昶饋恚暗夷苡惺裁崔k法我又不是魏淵,我說不讓廢后,陛下就會同意”

    “國舅知道父皇廢后的原因嗎�!遍L公主問道。

    “還不是姐姐為了讓四皇子當(dāng)太子,構(gòu)陷東宮那位嗎�!眹舜舐曊f,說完,他“嗤”了一聲,似乎對皇后的做法很不屑。

    許七安小心翼翼的看向懷慶,她從頭到尾都很平靜,或者說,冷漠。

    他正要逼問黃小柔的事,忽然看見懷慶擺了擺手,公主殿下冷笑一聲:“國舅,本宮是奉皇命來緝拿你的�!�

    國舅一愣,“緝拿我憑什么�!�

    懷慶終于露出了冷笑,“憑宮女黃小柔�!�

    聞言,國舅如遭雷擊,整個身子都是一震,他眼里閃過惶恐之色,強撐著說:“什么黃小柔,懷慶,你在說什么胡話,你在說什么胡話”

    他竟朝著懷慶公主大吼起來。

    “不見棺材不掉淚�!睉褢c伸出手,許七安把色澤暗淡的黃綢料子遞了過去。

    她接過,用力甩在國舅臉上,“元景三十一年春,你對黃小柔做過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國舅呆住了。

    黃綢料子從他臉上滑落,仿佛也帶走了他最后一點血色,國舅瞳孔渙散,神色惶恐。

    “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們黃小柔的事。”國舅喃喃道。

    “自然是皇后娘娘�!痹S七安配合著誆了一句。

    “放屁”

    國舅爺反應(yīng)出奇的大,血色慢慢涌上他的臉,分不清是激動還是憤怒導(dǎo)致,他大聲說:

    “我是上官家的獨子,她怎么可能出賣我,她怎么敢出賣我,她將來有何顏面去見父親,你們休要騙我�!�

    許七安道:“因為黃小柔牽扯進了福妃案,她的過往被查出來了,皇后不得已,只能坦白。元景三十一年春,你在宮中玷污了黃小柔�!�

    他說的很肯定。

    “不可能,黃小柔早就已經(jīng)死了,姐姐答應(yīng)會我要滅口的�!眹苏痼@道。

    事實是,皇后沒有滅口,她只是打掉了黃小柔腹中的胎兒懷慶說的沒錯,皇后太過心慈手軟許七安側(cè)頭看了眼長公主。

    懷慶依舊沒有表情,淡淡道:“如實交代吧,與本宮說,總好過在打更人地牢里坦白�;蛘�,國舅想嘗試打更人地牢里刑罰的滋味”

    國舅頹然坐下。

    “是,黃小柔的確與我有染,但她是心甘情愿的。因為她以為我是陛下。

    “我喜好美色,但厭倦了青樓和教坊司里的女人,府中的姬妾于我而言,早已沒了新鮮感。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宮里的女人比外頭的女人更讓我著迷。

    “都怪姐姐不好,她的鳳棲宮有那么多宮女,她卻連碰都不讓我碰。陛下沉迷修道,不近女色多年,我要一兩個宮女怎么了

    她是后宮之主,只要她同意,誰又能阻止我又不要陛下的嬪妃。那天我去鳳棲宮探望皇后,見到了一個灑掃的宮女,她生的清秀可人,惹人憐愛,我以為是鳳棲宮新來的宮女,便上前動手動腳。

    “呵,她以為我是陛下,羞紅著臉不敢拒絕,任我施為�!�

    黃小柔是元景二十八年進宮的,那時陛下已經(jīng)沉迷修道,不再去后宮了一個小小的宮女,根本沒見過元景帝長什么樣許七安心里琢磨著,望氣術(shù)效果沒有散去,他知道國舅沒有說謊。

    “我趁四下無人,就帶著她進了廂房,行魚水之歡。事后,她滿心歡喜,認為自己侍奉了陛下,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能讓陛下破戒的女人。別說是她,后宮里上至妃嬪,下至宮女,誰沒幻想過自己能與眾不同,被陛下臨幸�!�

    假冒皇帝臨幸宮女難怪皇后要死保你,這十條命也不夠砍

    國舅咽了口唾沫,“后來,我食髓知味,常借著探望皇后的名義,與黃小柔幽會。我在她身上體會到了不一樣的感覺,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樣。但萬萬沒想到,她竟懷孕了

    “到那時我才慌了,將此事告之皇后,她痛斥了我一頓,下令不許我再踏入后宮半步。并答應(yīng)我殺黃小柔滅口,替我收拾殘局。”

    許七安幽幽道:“所以黃小柔一直以為自己懷的是龍種,因此對強迫她流產(chǎn)的皇后恨之入骨。等她后來知道自己被騙,原來那個誘奸她的人不是皇帝,而是你這個國舅爺可當(dāng)時胎兒都沒了,事情已成定局,她又惹不起皇后,羞怒之下,自盡了。

    “但皇后過于心善,對你的所作所為心懷愧疚,所以從御藥房取了靈丹妙藥,救了黃小柔一命。卻沒想到在四年后的今天,埋下了禍端�!�

    “這都怪她,她當(dāng)初若是殺了黃小柔,又豈會有今日。”國舅氣急敗壞:“是她害了我,都怪她”

    “你說謊”許七安忽然打斷他,厲聲道:“如果只是黃小柔,那皇后不必為了頂罪,黃小柔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屎蟠罂刹徽J。

    “她既然認了,說明除了黃小柔之外,你還有一個把柄在別人手里�!�

    第253章

    閉門羹

    “當(dāng)初為了彰顯“身份”,我從皇后宮中悄悄拿了一截料子”說到這里,國舅看了一眼黃綢布。

    許七安明白了,原來黃小柔身上的黃綢緞子是這么來的。

    不過,宮中有這種料子的嬪妃應(yīng)該不少,單憑一塊料子,很難作為證據(jù)才對許七安想到這里,忽然聽?wèi)褢c淡淡道:

    “許大人能根據(jù)驗尸的結(jié)果,循著蛛絲馬跡鎖定國舅,何況是早已知道內(nèi)幕的幕后主使呢。

    “倘若母后不認,那么,接下來自然就會有證據(jù)幫助許大人查到國舅頭上。何況,以咱們國舅的鐵骨錚錚,進監(jiān)牢一夜,什么都招了�!�

    懷慶嘴角勾勒出冰冷的弧度。

    她說的有道理,是我思維產(chǎn)生慣性了,這么一個紈绔,恐怕把柄還多著呢,問題的結(jié)癥不在于他有多少把柄,而在于皇后的選擇

    雖然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但畢竟是唯一的弟弟,如果二郎整天干欺男霸女的事,政敵用他來攻訐我,那我救不救二郎

    許七安腦海里浮現(xiàn)許新年帶著一群扈從,把良家女子圍在中間,許二郎一臉淫笑的迎上去

    “畫面真美,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嗯,以二郎的顏值,他不需要用強,饞他身子的良家女子多的是”許七安心里嘀咕。

    “我要見皇后,我要見皇后”國舅激動的撲向懷慶,像是一個犯了錯但渴望有人給他兜底的孩子:

    “陛下要廢后就廢吧,反正她也不愛陛下,后位對她來說可有可無。但是懷慶,你就只有我這么一個舅舅啊�!�

    “住口”

    懷慶罕見的大怒,疾言厲色:“父皇與母后的感情,豈容你詆毀�!�

    真他娘的是個人才與其說是膽大包天,倒不是用愚蠢來形容,做事顧頭不顧尾,總想著有人給他擦屁股這和心智不全的熱血少年是一樣的。

    擱在我那個時代就是巨嬰啊,缺少社會的毒打許七安心里嘖嘖兩聲。

    最關(guān)鍵的是,給皇帝戴帽子的確很刺激,但真正敢付諸行動的,這位國舅爺是蝎子拉屎獨一份。

    這事兒不管是皇后被廢,還是國舅得到應(yīng)有懲罰,都是皇帝家事,與他干系不大。

    所以他的心態(tài)是很輕松的,頂多心疼一下懷慶,但以懷慶對國舅的厭惡,想來國舅哪怕被砍了頭,大老婆也不會傷心吧。

    突然,許七安心里靈光一閃,皇后是國舅的胞姐不能真的對他怎樣,但魏公怎么會容忍這種豬隊友的

    即使兩家是世交,但以魏公的手腕,敲打一個紈绔子弟,讓他老實做人,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魏公知道這件事嗎”許七安問道。

    聞言,懷慶立刻看了看他,若有所思。

    “魏淵”

    前一刻還惶恐無助的國舅爺,忽然變的陰狠且憤怒,冷笑道:“對,這一切肯定都是魏淵設(shè)計的,一定是他。

    “他害死我父親,現(xiàn)在又要害我,他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活該他斷子絕孫�!�

    許七安小小的腦瓜里,閃過大大的疑問,進府之前,懷慶還和他說魏家和上官家是世交。

    可從國舅爺?shù)膽B(tài)度上看,這哪里是世交,是世仇還差不多。

    想到這里,許七安立刻看向懷慶,她皺著眉,似乎同樣不了解其中內(nèi)幕,也為國舅的話感到困惑。

    許七安清了清嗓子,主動質(zhì)問:“什么意思,魏淵為什么要害你。”

    國舅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笑一聲:“我敢說,你敢聽嗎你知道魏淵當(dāng)年”

    “啪”

    話說到一半,許七安一巴掌扇過去,打斷了國舅。

    “好了,我不想聽,我現(xiàn)在只想把你帶回打更人衙門�!痹S七安說話的時候,扭頭看向懷慶,征求她的意見。

    懷慶公主道:“帶走吧�!�

    “懷慶,懷慶你不能這么對我我是上官家的獨子,你母后不會同意你這么做的”

    國舅被許七安拎著出了府,按照懷慶的吩咐,他國舅被轉(zhuǎn)交給幾名侍衛(wèi),由他們押送去打更人衙門。

    許七安跨上馬背,剛進車廂的長公主打開車窗,清冷的聲音說道:“許大人,不妨與本宮同乘一輛�!�

    哎呀,這樣不好,孤男寡女的怎么能共乘馬車呢,我跟妹妹嬸嬸都沒做過一輛馬車許七安飛快的躍下馬背,鉆進金絲楠木建造的豪華馬車。

    車夫一抽馬鞭,兩匹駿馬嘶叫著邁動蹄子,迅捷又平穩(wěn)的駛離上官祖宅外的街道,向著皇城而去。

    車廂里,鋪設(shè)著松軟的羊絨地毯,最里頭是一張軟塌,軟塌鋪設(shè)青色夔龍棉墊,兩張大椅和一張釘死的茶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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