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而這個軋死鬼顯然已經(jīng)穿不了墻了,但光用手是抓不住的。
更要命的是,七彩鷹那邊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被軋死鬼打的雞毛紛飛,而且軋死鬼拎起我之后也在往后退,騰開了空間。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舌尖血,這東西陽氣最足!
二話不說我咬破舌尖,手一抹就朝抓我的那只血手上涂了上去,這一回終于有實體感了。
血手一沾上舌尖血,就像是生肉掉進了油鍋里,“滋滋滋”的冒出大量的黑煙,整條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灼蝕掉一大塊。
軋死鬼吃痛,猛的一下松開了我。
我猛喘一口氣,就地一滾,從死角里面滾出來,連滾帶爬的就往外面逃!可剛轉(zhuǎn)身,腳下突然一緊,摔了一個狗啃泥,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已的腳踝竟然又被軋死鬼給抓住了。
只見它眼中紅光大盛,猛的將我往后面一拖,怪叫一聲,張嘴就朝我咬了過來。
我亡魂大冒,本能的伸手一擋,心里只剩一個詞,完了!
可之后我足足等了好幾秒,都沒等到咬來的那張嘴,反倒聽到一陣“嗬嗬”的悶音。
等我移開手一看,卻發(fā)現(xiàn)胖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正用一根紅繩勒住了軋死鬼的脖子,在往后拖。
他看見我回神了,便急忙吼道:“別愣著了,快來幫忙!”
“臥艸!”
我急忙起身奔了過去。
這時候發(fā)現(xiàn),軋死鬼正拼命的扒拉那條紅繩,一副十分痛苦的樣子,渾身黑氣直冒,正在奮力掙扎。
胖子不斷將軋死鬼拖行,讓它無法借力,一時間就將它制住了。
“快,我口袋里有一個袋子,拿出來套它的頭!”胖子又急忙道。
我一看,發(fā)現(xiàn)他褲袋里真的有一個黃色的布袋子,于是急忙拿過來展開,往軋死鬼頭上一套。
布袋剛剛套下,“唰”的一聲,就見軋死鬼忽然化成一陣黑氣被吸入了布袋子內(nèi),消失不見。胖子眼疾手快,一下便將我手中的布袋子奪了過去,扎緊了口袋,而后猛松一口氣。
“抓住了?”
我猛喘幾口氣,驚魂未定道。
“抓住了!”
胖子抹了把頭上的汗,說:“話說你才來重慶一天,怎么招惹了這么多臟東西?”
“我……”
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自已也是一團漿糊,難道是閻王印的關(guān)系?可閻王印之前在地宮的血池被鎮(zhèn)壓過,沒道理會這么招鬼啊。
我搖頭說不知道,然后問胖子怎么看。
胖子沉吟了一下,說:“這鬼本身并不強大,只是普通的鬼魂,似乎被魔化了,嘖……”
話到最后,他又停住了,好像也拿捏不定。
沒得到答案,我心里就更加糊涂了,自已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沒道理這些詭事這么容易找上我啊,七彩鷹就在身邊呢,也不是吃素了,鬼可是典型的吃軟怕硬。
最關(guān)鍵的是,我和軋死鬼沒什么深仇大恨的,碰上了,它要害我,我倒是能理解一點,但追上來害我就有些過了。
這個地方離市里的紅燈區(qū)可不是一點點距離,出租車至少得走上一個半小時!
軋死鬼明顯有咬定我的意思。
這事鬧不明白,我心里總感覺惴惴不安,于是把旅館遇到這東西的事也說了一遍。
胖子一聽,臉色便是一變,驚道:“壞了,要害你的恐怕不是鬼,而是人!”
“什么?!”
我大吃一驚,自已剛來重慶招誰惹誰了,竟然有人要害我,于是急忙問:“到底怎么回事�!�
胖子說:“我之前還不肯定,但你這么一說,說明這個鬼并不是臨時起意要害你,明顯是盯上你了,那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對它做了手腳將它魔化了,然后讓它來害你,它是鬼奴!”
“鬼奴!”
我頭皮發(fā)麻,之前在洪村的時候,老小紙人鬼就是鬼奴,它們受老廟祝姬夜控制,現(xiàn)在竟然又出現(xiàn)了鬼奴。
那問題來了,到底是誰要害我?
我本能想到了大蒜鼻,可細(xì)細(xì)一想又覺的不對,我是先遇到軋死鬼,然后才遇到大蒜鼻。當(dāng)時大蒜鼻在湖邊的時候明顯不認(rèn)得我,還讓我趁機跑了。
說明操控軋死鬼的不可能是他。
那會是誰?
我頭都快炸了,自已剛來重慶,就是想得罪人,也沒那個時間,竟然會有人要害我!而且是接連兩次出手!!
鬼害我可以解釋為是閻王印的關(guān)系,但人怎么解釋?
“你確定?”
我心都在打顫,洪村一系列的事告訴我,人比鬼要危險得多,鬼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當(dāng)面鑼對面鼓,但人不一樣,人會躲在背后下黑手。
一個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比如之前的姬夜,我在苗苗皮衣客他們的幫忙下,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才把他揪出來。
特別難纏!
而現(xiàn)在這情況,明顯是有人躲在背后陰我!
“八九不離十!”
胖子很肯定是說道,然后又說:“我們趕緊離開這吧,鬼找到了這里,說明它背后的人也知道我們在這里!”
……
第二百二十七章:胖子的目的
“好!”
我急忙應(yīng)了一聲,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帶著七彩鷹跟胖子出了別墅。
沿著路走了一段,就見胖子拿出一把鑰匙,跑到路邊一輛聽破爛的老捷達(dá)旁邊,把車門打開,然后招呼我上車。
我一愣,上了車后道:“你之前開車來的?”
“對啊,我剛才跑出來就是來車上拿東西的,之前家伙事沒帶齊!”胖子道。
我一陣無語,之前他跑的時候,我還真以為他臨陣脫逃了。想了想,我又問:“那你怎么不把車開到別墅去,停這么遠(yuǎn)的位置?”
“這不是怕暴露了嘛!”胖子說道。
我點點頭,貌似是這個理。
接著,胖子發(fā)動了車子,前面是一條上坡的路,只見他起步,熄火。
再起步,又熄火。
我在一旁瞪大了眼睛,道:“你,你會開車嗎?”
“咳咳。”胖子老臉一紅,道:“剛學(xué)的,剛學(xué)的�!�
“你不要告訴我你沒駕照!”我汗毛倒豎,這家伙真的不是很靠譜,之前雖說他確實是到車子拿東西,但當(dāng)時我一個人面對軋死鬼,是真的差點沒命了。
“沒來得及!”胖子尷尬的笑笑。
我長大了嘴巴:“那你之前怎么開過來的?”
“因為之前不需要起步上坡呀!”胖子兩手一攤,理直氣壯道。
我無話可說了,尼瑪這極品,不會開車還弄一輛車來!之后胖子又?jǐn)[弄了一會兒才勉強上了那個坡,開著車離去。
我心里有些緊張,不斷的東張西望,深怕有什么東西追上來,要真是那樣的話,以胖子的車技如果不想死,還是兩條腿奔來得保險一些!
不過好在一路無事,胖子開車走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一個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也是遠(yuǎn)遠(yuǎn)的就停了車,然后步行一段找了一家旅館過夜。
我們開了一個雙人間,付了兩天的房錢。
接下來的一夜我們沒敢一起睡,便分開輪流睡,我沒什么睡意,便讓胖子先睡,我一直我等到七彩鷹打響了一聲雞鳴才睡下。
這一覺我直接睡到了下午,起床一看,胖子不見了,但背包還在,應(yīng)該是出去了。我走到窗戶和走廊都沒看到他。
想想應(yīng)該沒什么事才對,于是便鎖上門,拿著旅館的洗漱用品去公用衛(wèi)生間洗漱。這家旅館是我倆特意找的小旅館,條件很差,連單獨的衛(wèi)生間都沒有,但有一點好處,不用身份登記。
這樣可以防止大蒜鼻找上門來,他既然是本地的地頭蛇,肯定有辦法查到入住登記。
可洗漱完等我回到房間,卻驚悚的發(fā)現(xiàn),桌子上多了一張字條!
我頭皮發(fā)炸,因為之前我從桌子上拿的一次性洗漱品,確定以及肯定,這桌上沒有字條!
而且,我之前是去衛(wèi)生間是鎖了門的,門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我心里打鼓,便走過去拿起字條看了一下,上面寫著一行很秀氣的字,帶著些許脂粉氣:胖子不是賀瞎子,小心!
“艸!”
我渾身汗毛倒豎,一時間都懵了。
胖子不是賀瞎子!!
那他是誰?為什么要冒充賀瞎子?
我心跳的特別厲害,這一刻自已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也是一樣的詭事纏身,一樣的無助。
之前就感覺胖子和算命的瞎子之間有些不對味,現(xiàn)在字條明明白白的告訴我,胖子不是賀瞎子,我頓時就信了幾分。
胖子不是賀瞎子,那他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我袋里面亂糟糟的,胖子之前一直在幫我,幫我逃離大蒜頭的追捕,還在軋死鬼手上救了我一命。我都已經(jīng)開始信任他了,可現(xiàn)在他身上卻出現(xiàn)了致命的疑點,直接將我打入了谷底。
我不自覺想起了陳久同給我說過的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忘!
胖子如果不是賀瞎子,那他接近我就一定有別的目的。
只是現(xiàn)在的疑問是,這張字條到底是誰放在這里的?
是人還是鬼?
如果是人的話,他一定得有鑰匙,如果是鬼的話……我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越來越直覺,自已似乎踏進重慶的那一刻起,就掉進了一個漩渦當(dāng)中,有人想殺我,有人想保護我卻別有目的,還有更多莫名其妙的人想在我身上獲取什么!
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洪村當(dāng)初!
我本能想起了苗苗反反復(fù)復(fù)叮囑我的話: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你只能相信你自已!
不自覺的,我看向了胖子放在床上的小包,如果他對我別有目的,那包里會不會有線索?想到這,我將紙條撕碎丟進垃圾桶,走向胖子的床。
可就在這時,突然門鎖傳來插鑰匙的聲音,很快轉(zhuǎn)動起來。
我微微一驚,急忙停下,轉(zhuǎn)身就見門打開了,是胖子,他手上提了好幾個打包盒,一見我便沖我笑,說:“你醒了,我弄了點好吃,正好趁熱一起吃!”
說著話,他就走了進來,把打包盒放在桌子上。
我暗道一聲可惜,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幫他一一打開打包盒。一個小干鍋,兩個熱菜,兩份涼菜外加一只烤雞,幾聽黑啤。
“快快快,我都快餓死了!”
胖子遞給我一雙筷子,把干鍋點上,然后就急不可耐的開吃。
我看了胖子一眼,如果不是之前那張紙條,我甚至都有將他當(dāng)兄弟對待的沖動,沒什么特別的理由,就是他幫過我,而且相處的感覺也特別好,相識不過一天,卻像是認(rèn)識很久一樣。
胖子大大咧咧的,灌了兩口啤酒,又扯下一根雞腿咬了一口,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干坐著干嘛,不餓�。俊�
我連忙拿起筷子吃了幾口,看著滿嘴流油的胖子,一時間又有一些拿捏不定了。
胖子沒什么節(jié)操,但也沒什么架子,跟人相處很隨意,沒有壓力,而且大大咧咧,甚至有些沒心沒肺,看著不像是那種很有心機的人。
這一點和皮衣客他們不一樣,他們身上天然就帶著一股隱隱的壓力,也包括陳久同。
細(xì)細(xì)一想,他剛剛救過我,就算有所圖謀也應(yīng)該不是害我,至少眼下不會害我。
而且關(guān)鍵的是,胖子到底是不是賀瞎子還沒有定論,或許是離間計也說不定,畢竟那張字條出現(xiàn)的不明不白。
想到這里,我心里暗松了一口氣,就連胃口都好了一些。
胖子明顯是個大胃王,我也是餓了一天一夜了,兩個人狼吞虎咽,將一桌子的菜全部干光了。
吃飽喝足,胖子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很沒形象的打了個飽嗝,對我說:“明天我?guī)闳ハ吹裟樕系挠∮��!?br />
“找到人了?”我暗暗一喜,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團亂麻,但能解決一個是一個,在這一點上,我直覺胖子應(yīng)該不會誆我的。
胖子點點頭。
我又問:“是什么人?”
“一兩句話說不清,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迸肿拥馈�
……
時間推移到第二天,我本以為胖子會一早就出發(fā)的,沒想到他知道下午才出發(fā),也沒自已開車,而是打的出租。之后我才明白,不是他不想開,而是那段路不好走。
他說的那個人住在很偏僻的一個位置,上山下山的。
直到天擦黑,出租車才停下來,我都懷疑是不是出了重慶市轄區(qū)了。
下了車之后我們又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
我一看,這里除了一條幾乎的單行道的公路以外,幾乎看不到任何人工的痕跡,整個一無人居住的荒野,兩旁的樹特別茂密。
胖子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似乎也不是很熟,帶著我在林子里左轉(zhuǎn)右轉(zhuǎn)。
我心臟突突直跳,天已經(jīng)黑了,荒郊野嶺的,萬一遇到點什么事可就遭了。
之后又是半個多小時,當(dāng)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時,我們目光所及之處,終于出現(xiàn)了一棟低矮的茅草屋,大門緊閉著,上面掛著一盞幽幽的馬燈,連個電都沒有。
胖子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待會見到人你盡量不說話,這個人長相和脾氣都有些怪�!�
我連忙點頭答應(yīng)。
接著,胖子走到門前,輕輕在門上敲了三下。
“誰?”
茅草屋里面,傳出來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聽著像是個小女孩。
“是我,胖子�!迸肿訉锩嬲f了一句。
“來干什么?”小女孩的聲音明顯帶上一絲警惕,說話的時候,門縫后多出了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
“找貓婆婆有點事�!迸肿涌吹侥请p眼睛,頓時討好的笑道。
“婆婆已經(jīng)睡下了,明天再來!”小女孩說了一句,那雙眼睛就在門后消失了。
胖子臉色一僵,有些無奈的看向我。
我有納悶,就想讓胖子再問問,可還沒開口卻被胖子使了一個眼色讓我別說話,然后拉著我走開了。
走了一段,我就問:“就不能再試試嗎?”
“別!貓婆婆很護短,沖撞那個小祖宗,貓婆婆肯定要生氣,到時候事就得黃�!迸肿拥�。
我一陣無語,就道:“那我們就干等著?”
“只能等了�!迸肿觾墒忠粩�。
我徹底沒了脾氣,無奈,我倆只能在林子里艱難的熬了一夜,這時節(jié)山里的露水已經(jīng)很重了,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倆衣服都是潮的,眉毛都掛著水珠,一夜沒睡,分外狼狽。
當(dāng)天蒙蒙亮,七彩鷹打響了第一聲雞鳴,茅草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走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鬼頭鬼腦的朝我們這邊來了。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急忙起身。
小女孩粉雕玉琢,長的特好看,看到七彩鷹,烏溜溜的眼睛猛的一亮,轉(zhuǎn)身就朝茅草屋奔去,還興奮的喊道:“貓婆,貓婆,快來看呀,這里有一只七彩鷹!”
我一聽,心里咯噔一聲,剛才胖子說貓婆婆很護短,現(xiàn)在小女孩看見七彩鷹就像看見好玩的玩具一樣,萬一小女孩想要七彩鷹,那事就難辦了。
胖子回頭看了七彩鷹一眼,丟給我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明白他的意思,堅決搖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