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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是陸知禮嗎?”

    “你猜到了?”

    蘇荷不禁覺得那個少年真是讓人害怕。

    他當(dāng)然很可怕。

    前世,陸知禮可以不顧自己安危,在皇帝面前編出那樣的謊話嫁禍蘇家,間接導(dǎo)致了蘇家眾人的慘死。

    直到后來陸知禮成為了新的禮部侍郎,蘇荷才明白他的居心叵測。昅

    第41章

    我聽你差遣

    “可惜,不是他�!便|

    陸淮鶴眼眸漆黑,語氣冷漠。

    他一直在調(diào)查這件事,哪怕發(fā)現(xiàn)了陸知禮的蛛絲馬跡,也暫時無法將他繩之以法。

    “國子監(jiān)里很多人為他作證,表明此事跟他沒t?有任何關(guān)系。陸知禮也將罪名擺脫給一個陸姓的遠方親戚,他不會承擔(dān)任何罪名�!�

    蘇荷忽然想到,她以前拿去給陸知禮打點關(guān)系的銀錢,全變成了陸知禮打掩護的門檻。

    怪不得一直以來,他將任何關(guān)系都看的很重要。

    “我有方法讓他伏罪。”

    蘇荷凝著陸淮鶴,明亮的眼眸浸著柔和的光。銃

    陸知禮心思很重,城府極深,要是給他機會定能翻盤而盛。因此,蘇荷絕對不會他逮著任何機會。

    前世他不是編造出父親讓他作弊這樣的言論嗎?

    蘇荷想,既然陸知禮看重仕途,那便讓他連入朝為官的機會都把握不住。

    陸淮鶴微微抬眼,眉梢攜著半分笑意:“既如此,我聽你差遣。”

    摘星酒樓被查封的消息傳了出來。

    陸知禮被大理寺的人一通審訊,最后因為沒有關(guān)乎他的證據(jù)而被釋放。

    從大理寺出來他沒有再回去國子監(jiān),近些日子他都不適合跟同窗們接觸,怕稍不注意就被人捉住把柄。因此,在夜色朦朧之際回到了陸府。銃

    外面的消息陸硯修也聽聞了些,他見到風(fēng)塵仆仆歸的陸知禮,將他叫到了書房。

    “摘星酒樓失蹤的少女跟你有關(guān)?”

    陸知禮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并沒有否認。

    “你……你怎么敢!”陸硯修指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想到因這件事情而起的流言,簡直是讓人膽顫。

    陸知禮幽幽的眼眸盯著他,聲音聽不出情緒:“兄長,我是主謀了此事不錯�?纱罄硭伦ゲ坏轿业淖C據(jù),便沒有法子處罰我。而且,我這么做都是為了陸府,為了整個陸家!”

    “胡鬧!”

    “兄長一個五品官階,做了多少年?”銃

    “我……”陸硯修說不出話。

    “四年,到下個月就是整整四年!”陸知禮眼神壓迫,渾身充滿了戾氣,“這四年里,你想過升官嗎?有機會升官嗎?自從我進入國子監(jiān)的第一天開始,但凡有同窗知曉我的家世,便會以嘲諷譏弄的口吻笑話我,為何?因為長公主壓在我們頭上,就算叔祖父早就死的干干凈凈,就算她與我們已經(jīng)一刀兩斷,沒有任何干系,仍舊可以在權(quán)勢上壓我們一頭!有她在,朝堂之上誰敢提拔你?誰敢重用你?”

    陸硯修不知為何會提到長公主,又為何會提到叔祖父陸志平?

    “連我們名義上的小叔陸淮鶴,都不愿意多瞧一眼,更何況是其他人?兄長,我若不想法子拉攏人心拉攏關(guān)系,只怕咱們都得被權(quán)勢淘汰!”陸知禮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這番話,只有他自己知道對權(quán)勢有多渴望。

    “可你的法子就是哄騙那些少女……”

    “那只是我利用的手段罷了。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想法設(shè)法保下我,否則一切秘密都會公布于眾。”

    所謂的同窗,以及老師們,現(xiàn)在是生怕他有一丁點兒的危險。銃

    陸知禮心中十分滿意,他很樂意看到有人主動為自己擺脫嫌疑,像是珍寶,被人捧護著。

    陸硯修很少與他深討,更沒想到,一向看在眼邊長大的弟弟更藏著這樣的心思?

    在仕途上,他承認自己的確爭奪心不強,只想著能度日就行,要不就期盼著陸淮鶴哪天大發(fā)慈悲將他提拔提拔,斷不會有陸知禮這樣的心思。

    “你想官居幾品?”陸硯修問。

    陸知禮將眼一瞇,野心勃勃:“禮部侍郎的位置我看就很好�!�

    蘇榮海的位置?

    陸硯修微微錯愕,那可是他的前岳丈!銃

    朝堂之上六部之中,唯有蘇榮海的位置最得陸知禮喜歡。更重要的是,其他人的勢力根深蒂固,只有他最好攻克。

    陸硯修靜默了會問:“朝堂之上為何無人敢重用你我?”

    陸知禮一臉狐疑的看著他:“長公主與叔祖父的事情,你當(dāng)真不知?”

    陸硯修搖搖頭。

    陸知禮遲疑片刻,淡淡道:“既如此,你應(yīng)該去問祖母�!�

    葳蕤閣。

    劉氏悠閑地躺在搖椅上小憩,陸熠一邊背詩一邊給她捶腿,見到陸硯修來,忙起身喚了聲爹爹。銃

    “硯修來了,坐吧。”劉氏閉著眼睛懶懶的說了句。

    陸硯修心中思忖片刻,將陸熠支開后,問起了當(dāng)年的事情。

    “叔祖父是怎樣死的?”

    劉氏聞言手指一顫,惺忪的眼睜開,見到陸硯修站在搖椅前,正一動不動盯著自己。

    她將頭一偏,故作輕松道:“命短唄,被山賊捅死了�!�

    陸硯修又問:“既如此,長公主為何要與陸家一刀兩斷?乃至到現(xiàn)在,都與我們形同陌路?”

    就算只是尋常的喪偶,長公主也不必與陸家老死不相往來。銃

    劉氏聽到這話,掃了他一眼:“我如何知曉?”

    “祖母親歷過,一定比孫兒更清楚!”

    “我清楚又如何?那都是多少年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如今拎到臺面上來說,于你于我又有什么意義?”

    劉氏據(jù)理力爭,無論如何都不想告知當(dāng)年的真相,這讓陸硯修極為惱怒,連陸知禮都知曉的事情,他如何不能知?

    “孫兒聽聞,當(dāng)年長公主甘愿下嫁,嫁妝堆滿連整個陸家都堆不下。后來離府時,卻只帶走了一半的嫁妝,祖母知道是為什么嗎?”

    劉氏陡然沉下了臉,悶笑一聲:“你是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陸硯修道:“祖母只需回答就是了,我作為陸府子弟,難道還不能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連陸知禮都清楚的事情,我卻連聽都沒聽過。”銃

    提到陸知禮,劉氏不急不徐道:“知禮與你不同,他好勝心強,懂得爭取與籌謀,日后在官場上定能發(fā)揮作用。而你安于現(xiàn)狀,不爭不搶,好好在府上做一個閑散少爺就行了,不必與他比較。至于以前的事……還沒到告訴你的時機。萋萋最近怎么樣了?”

    第42章

    聘禮單子

    上次劉氏找人偷偷調(diào)查,沒查出眉目就被柳萋萋察覺,還在陸硯修面前鬧的不可開交,因此動了胎氣。棪

    聽到詢問,陸硯修回答:“一切無恙�!�

    “那就好,你好好守著她養(yǎng)胎,其他的別多想,去吧�!�

    “……是�!�

    從葳蕤閣出來,陸硯修心中五味雜陳了。

    想到多年來的兢兢業(yè)業(yè),事業(yè)卻毫無起色,還以為是自身的原因,沒想到是權(quán)勢的打壓?

    而當(dāng)初陸知禮想進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也被人設(shè)防百般刁難,還是蘇荷回娘家求了蘇榮海,又塞了不少錢打點關(guān)系,才勉為其難將陸知禮收進去。

    今日,祖母和知禮的話都讓陸硯修覺得自己沒有用處沒有價值。棪

    想起以前蘇荷在府上時,從不會貶低他,也不會看輕他……無論說什么指責(zé)什么,她都會笑瞇瞇的接受。

    陸硯修忽的回憶那日在靈堂前,蘇荷跪坐在蒲團上,身段宛如初春新柳,柔且堅韌。

    “大少爺!柳姨娘又發(fā)脾氣了!”

    明春抹著眼淚從聽玉軒找來,哭哭啼啼的說:“柳姨娘不喜吃魚,看見魚就惡心�?尚N房只聽老夫人的,都說吃魚對胎兒有好處……柳姨娘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碗筷全摔了!”

    陸硯修腦海中的拂軟身姿瞬間被打散,接著是柳萋萋垂著腦袋抹眼淚的情形,這已經(jīng)是蘇荷離府以后的第七次發(fā)脾氣了,他不禁有些厭煩:“既然萋萋不喜歡吃,那便去外頭買些麻辣重味,合她胃口的菜�!�

    明春抬頭瞟了他一眼,支支吾吾道:“錢都被老夫人管著,奴婢不敢去要……”

    陸硯修當(dāng)即就要發(fā)怒,忽然想到東南地區(qū)發(fā)生水患,需要賑災(zāi),朝廷已經(jīng)兩個月沒發(fā)俸祿了,并且在之后的幾個月內(nèi),也不會再發(fā)。棪

    他身無分文,柳萋萋也身無分文,如今的府上開銷,全靠祖母的葳蕤閣出錢來,聽說是她的私房錢……

    在這樣的情況下,聽玉軒就算再對老夫人不滿也只能憋著。

    陸硯修深呼吸一口氣,無奈道:“我想想辦法�!�

    馬車停留在蘇宅門前,蘇荷落地后對著車內(nèi)的人欠了欠身。陸淮鶴微微頷首,準(zhǔn)備離開之際,聽見趙婉蓉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阿荷你總算回來了!”

    “今晚隨我回府上!母親為你物色了好幾位人選,我都瞧過挺不錯的,等著你看畫像呢……”

    車簾輕掀,陸淮鶴眼眸一動,側(cè)眸看向有些臉紅的蘇荷,她不好意思的抿下唇,聲音微糯:“嫂嫂我現(xiàn)在還沒有再嫁的打算……”棪

    “去看看又如何呢?尚書令家的段夫人也在,就算不選也可以去瞧瞧,權(quán)當(dāng)長見識。”

    趙婉蓉說話直,想到蘇荷一個人居在蘇宅有些清寧,時間久了難免會心生孤單。再加上之前在陸府發(fā)生那么多不好的事情,怕她抑郁焦灼。

    實在是盛情難卻,蘇荷不好推脫。

    又想到母親和段夫人都在府內(nèi)等候自己,怕自己不去讓母親在段夫人面前失了面子,遲疑了下便乘坐上趙婉蓉的馬車。

    陸淮鶴見她如此聽話,心里不禁悶悶的t?。

    想起昨日長公主還邀請他去府上煮茶吃,便讓青云改了道去長公主府。

    府上,日暮西沉。棪

    昭陽坐在廊亭邊,時不時的將手中魚食灑在池子里,引得魚兒們一群群蜂擁而至,搶的不亦樂乎。

    聽聞淮鶴到來,她將魚食收好,用手帕擦了擦手,方才去廳堂見他。

    今日他似來的匆忙,身上還穿著官服。

    昭陽老遠就瞧見陸淮鶴神色不佳,眉頭緊皺著,嘴角緊繃。

    待走得近了一聞,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脂粉味。

    昭陽笑著打趣:“無事無節(jié)的,怎得來了我府上?”

    “今日,是有一事求于母親�!睏�

    陸淮鶴抿了口溫?zé)岬牟杷�,凝著堂前清瘦有些年頭的樹干,嘴角輕牽:“趕明兒將堂前干瘦的樹枝清理了去,也好在喜事來臨前圖個吉利�!�

    前面那句話已然讓昭陽心生疑慮,再聽見后面的話,忽然眼眸一亮,手掌覆在扶手上關(guān)切的問:“你說的喜事……”

    陸淮鶴嘴角揚起的弧度沒有下去過,語調(diào)也顯得散漫,“兒臣想求母親理一份聘禮單子�!�

    昭陽喜上眉梢,頓時站起身來。

    圍著陸淮鶴仔細打量了好幾圈,非要將他看出個窟窿才心甘。

    “你何時決定的?是哪家千金?叫什么名兒?”

    一通話問完以后,不等陸淮鶴回答,昭陽急忙站在廳堂外,雙手合十,潛心感謝老天爺。隨后兩步回到陸淮鶴身邊,萬分情切:“那日我去上清寺專程為你求的姻緣,如今終于要開花結(jié)果了!老天爺憐憫我,才讓我能看著你娶妻,否則真要等我哪天不在了,誰來給你準(zhǔn)備聘禮?”棪

    昭陽的年歲不小,今年冬至一過,就該四十歲了。

    早前她為陸淮鶴說過不下十次的姻親,都沒能圓滿。今兒倒好,等到他親口找上門來要聘禮單子,足以見那姑娘何等的重要!

    昭陽高興的不行,連接下來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了,滿心里只有聘禮單子四個字。

    她急急喚來玉竹問道:“本宮的寶光珍珠珊瑚樹還在嗎?還有楠木刻絲琉璃屏,翡翠玉如意呢?都完好的吧?”

    玉竹笑答:“回長公主,奴婢們每日擦拭檢查,這些物件兒都完好著呢!”

    “那就好那就好!”昭陽來回踱步,一個勁兒的在想該把什么好東西放進聘禮單子里。眼一瞥,注意到陸淮鶴坐在一旁淡淡笑著,又想起方才的問話,重復(fù)了一遍問:“母親好奇你是何時決定的?又是哪家千金?叫什么名兒?”

    “兒臣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決定了�!睏�

    陸淮鶴唇線加深,眼中浮現(xiàn)出蘇荷的嬌俏倩影。

    昭陽見他眼里溢出來的笑意,是真心從骨子里發(fā)出來的。身為母親,由衷的為他高興。

    “聽聞家中在為她議親,這才忍不住想要母親準(zhǔn)備聘禮。”

    自從蘇荷和離搬出陸府以后,陸淮鶴便生了別樣的心思。只是想到她剛剛擺脫舊生活,倘若自己太過激進的追求,會惹得心上人不悅。

    第43章

    救命恩人

    之前齊盛出現(xiàn),陸淮鶴還沒有放在心上,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小兒對他構(gòu)不成危險。旘

    如今一群年紀(jì)輕輕的畫像擺在蘇荷面前,陸淮鶴心里有一點點如貓兒撓。

    跟那些意氣風(fēng)發(fā)二十出頭的男子比起來,他的沉寂與淡漠顯得格格不入。蘇荷年紀(jì)本來還小,就算和離也正值桃李年華,加之她容顏嬌美,家世不錯,想必有很多男子相追。

    陸淮鶴不禁失笑。

    還真是應(yīng)了自己當(dāng)初那句。

    蘇小姐秀外慧中,淑德俱佳,想必京中男兒趨之若鶩。

    蘇府,堂內(nèi)滿座。

    王氏和段夫人將所有男子的畫像仔細端詳以后,笑瞇瞇的看向蘇荷,見她不為所動,溫聲勸道:“阿荷不必拘謹,二嫁的婦人京中多的是,不必在乎旁人的看法。你來瞧瞧,李太傅家中的老二才情不錯,人也長得俊,與你極為相配�!睌�

    蘇荷淡淡瞥一眼畫像,發(fā)現(xiàn)他右嘴角長了一顆好大的黑痣,縱觀之下,極為掃興。

    段夫人補充道:“這痣?yún)乳L的有講究,靠近嘴邊的應(yīng)是福痣,吃喝不愁,前程更是不愁,姐姐你說是不是?”

    她笑著問王氏。

    一直在觀察女兒神色的王氏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回應(yīng),將李太傅家二公子的畫像放在了最下邊,有意推說道:“姻緣姻緣,講究的是個緣字,我們阿荷可不是見誰都要答應(yīng)的。當(dāng)初與陸家結(jié)親,也是因為有緣在前。若不是陸硯修在花燈會上將落水的阿荷救了起來,哪里會有后來的事情?”

    蘇荷見母親提起四年前的花燈會,想起與陸硯修的初見,再到幾載而過的薄涼,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苦澀與恨意。

    “花燈會?”

    段夫人細細回想一番,那一年花燈會上她也在,蘇荷掉入護城河的事情自然也知曉,可當(dāng)時救她的人難道不是……旘

    她試探的問:“你說當(dāng)年救阿荷的人是陸硯修?”

    王氏點頭。

    段夫人皺了皺眉,低聲喃了一句:“錯了錯了!”

    “什么錯了?”趙婉蓉只覺得她在打啞謎。

    “我說,那天晚上救阿荷的根本不是陸硯修!”段夫人一只手拍在大腿上,側(cè)頭看向蘇荷,見她眸光閃爍盯著自己,不由得回憶起那日的情形:“當(dāng)時你落水之后,最先瞧見的是盛兒,他急急想要下水救你,是我不允……咳咳,倒也不是不允,就是覺得太危險,你們知道盛兒是我最喜愛的孩子。在我猶豫間,有一道身影果斷決絕的沖了下去,待他將你救上來我才看清楚是長公主的那位獨子,大理寺卿陸大人!”

    “他渾身都濕透了!檢查你的脈搏并無大礙后,連一口氣兒都沒來得及歇,就提著佩劍馬不停蹄去捉拿逃犯了……”

    蘇荷嘴唇微動,水光盈盈的眼眸閃了閃,身形仿若被頓住。旘

    逃犯……

    花燈會的那天晚上,就是因為有逃犯竄出,惹得人心惶惶,人潮擁擠。

    在護城河邊放花燈的蘇荷被人不小心撞進水中。她自小怕水,掙扎間緊閉雙眼生怕掉落下去,忽然落入一個結(jié)實寬厚的懷抱才敢放下心來。

    可她因掙扎嗆了不少水,救到岸邊時人已經(jīng)暈厥。等再次睜眼之際,陸硯修殷切的守在身邊,這讓蘇荷誤以為她就是救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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