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秦諸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我聽說院長的手里有大門的鑰匙。”鹿棲和他們共享第二個信息。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鼻刂T驚奇。
“院長在哪？”鹿棲問季青臨。
在這種時候，隊友在不同的隊伍的好處就顯示出來了。
“這里是住著病人的樓�！奔厩嗯R聽到鹿棲問這個問題，干脆就把這里的構(gòu)造簡單說一下，“我們員工的宿舍在右邊，院長的單獨住在再右邊的一棟樓里。我聽說，那棟樓建了很多年，年久失修，經(jīng)常停水停電，還有點危險。但是院長就是不愿意搬走，一直住在那里。他平常也在那邊辦公，有專門和他接觸的醫(yī)生，一般情況下，我們是見不到他的。”
三人對視。
鹿棲說：“你們知道我要說什么的�！�
秦諸表示：“你不說，我們怎么知道？”
鹿棲說：“今晚我們就去探險�！�
對于鹿棲來說，如果他想要通關(guān)，需要獲取線索。而線索，需要去探尋。
宇宙圖書館的能力讓他每進入一個游戲，就開始像是探寶一樣到處東找西找。
秦諸捂住臉，他覺得夜晚在精神病院探險，精神值會往下掉。
“晚上，季青臨想辦法把我們帶出去�！甭箺龊脺蕚淞�，“然后我們就潛入院長住的那棟樓。雖然不可能，但是萬一好運，說不定我們當天就可以得到鑰匙了。”
“得到鑰匙，逃出大門，扭開鎖，脫離游戲。”秦諸興奮起來。
“喂，那邊的醫(yī)生�！鼻刂T的表現(xiàn)，讓站在一旁的一位醫(yī)生注意到他，他連忙對季青臨說，“如果有病人過于興奮，給他們打針。”
秦諸立刻閉嘴，坐好。
鹿棲進過精神病院，他覺得這一家醫(yī)院的醫(yī)生和他進的醫(yī)院的醫(yī)生不太一樣。簡單點來說，這里的醫(yī)生都不太專業(yè)。
“你要冷靜思考，你自己并不是一顆蘑菇�！币粚Σ∪撕歪t(yī)生的組合路過他們，穿著病人服裝的人在對穿著醫(yī)生制服的人進行心理撫慰。
這里的醫(yī)生還不如精神病人專業(yè)。
鹿棲想要說服自己，副本的設置不可能盡善盡美。但是，之前的副本設置得就不錯，不可能單單在這個副本里面出問題。
這里面一定有原因。
就在鹿棲思考的時候，秦諸和季青臨兩個人看著他在思考。
鹿棲嘆氣：“我第一次覺得，如果沈適侑在就好了�！�
如果沈適侑在，起碼他們兩個人是一個人帶一個人，不是他一個人帶兩個人。這兩個人就不能也跟著思考一下嗎。
秦諸露出了一個微妙笑。
季青臨也笑了。不過他戴著口罩，鹿棲看不清他的笑容，只能看見他彎彎的眼睛。
用最老土的話來形容，就是兩枚彎彎的月亮。
“你不是學物理的嗎？”鹿棲問他，“你學習的時候，也不動腦子嗎？”
“動啊�！奔厩嗯R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學物理的啊�！鼻刂T佩服地看著季青臨。
“是啊�！甭箺珟图厩嗯R回答。
“看不出來。”看著季青臨一開始出現(xiàn)時候的一頭長發(fā)，加女裝的愛好，他以為他學藝術(shù)的。
“他很喜歡物理的。”鹿棲的語氣就像是介紹讓自己自豪的的孩子一樣，“之前他還經(jīng)常和我說一些物理上的學術(shù)，比如那個……龐加萊回歸�！�
鹿棲的聲音弱下去。
“什么叫做龐加萊回歸？”秦諸不懂。
鹿棲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季青臨輕笑一聲，然后解釋：“龐加萊回歸是指任何粒子在經(jīng)過一個漫長的時間之后必然能回到其無暇接近其初始位置的位置。不一定是完全原來的位置，但是無限接近。盡管時間的長度長到人類無法想象，但是他一定會回歸�！�
秦諸暈暈乎乎。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季青臨看著鹿棲的側(cè)臉。
秦諸搖頭，他只有在涉及專業(yè)知識的時候，才深有感觸，自己確實是笨蛋。
季青臨的聲音沉了下來：“因此，根據(jù)龐加萊回歸，龐加萊繼續(xù)提出一個猜想。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宇宙，在完結(jié)了許久許久以后，會倒退�！�
倒退。
直到。
“我們在無限的時間長河中，死了千億百億年后，可能會再一次睜開眼睛，看到我們的一眼看到的天空�！�
地球，復活了。
我們，復活了。
秦諸深深地震撼了。
“這就是科學給予的浪漫的誓言。但是，誰能見證呢？”季青臨笑。
鹿棲面無表情，他的手慢慢抬起來，然后捂住自己的臉。
他的內(nèi)心感到了無與倫比的震撼，如果他繼續(xù)暴露在人前，外表一定無法繼續(xù)保持撲克臉。
倒退。
再一次。
復活。
“復活了，然后呢？”秦諸有點累，“我會過上和現(xiàn)在一樣的生活嗎？那還是在第一次就死了吧�！�
季青臨說：“如你所愿�！�
在季青臨對秦諸做出承諾后，秦諸毛骨悚然。
如你所愿是指，那就殺死他嗎？
就在他們?nèi)齻�人在這里說話的時候，一個人來到了他們的旁邊。
“鹿棲，沒有想到你也是玩家�！币坏朗煜さ穆曇繇懫稹�
鹿棲看向來人。
來人摘下了口罩，鹿謙行也進入了這個游戲。他的臉看起來有點不對勁，他的臉色蒼白，額頭、臉頰兩個地方有一塊黑色的痕跡。不像是碰到臟東西糊上去的，也不像是磕傷的。
鹿棲驚訝。
鹿謙行以為他的驚訝是看到自己也在游戲里面。
“原來如此，怪不得不論我贏了多少個游戲，也沒有得到我想要的好運氣，一切都是因為你也是玩家�！甭怪t行咬牙切齒。
鹿棲現(xiàn)在沒有什么心情和他的叔叔敘舊。
鹿謙行湊到鹿棲的耳朵旁邊，說了一句話：“知道嗎？在這個游戲里面殺人是不犯法的。”
鹿棲挑眉。
“在游戲里死去的人，會在現(xiàn)實世界遇到意外。我的侄子，你就要大事不妙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殺死我？”鹿棲覺得好笑，“就你�！�
鹿謙行保證：“你不會活著離開這個游戲�！�
作者有話要說： 龐加萊回歸和龐加萊猜想?yún)⒖枷嚓P(guān)學術(shù)信息
第79章
恐怖精神病院
鹿棲發(fā)現(xiàn)鹿謙行對自己的感情很復雜，
他既害怕自己，又想要害自己。
他上一次遇到對他這么糾結(jié)的人物，還是明知道他不會上當，
還要堅持用話術(shù)和他聊天的電信詐騙犯。
鹿謙行還想要放狠話，
但是鹿棲這邊還有秦諸、季青臨兩個幫手，
他現(xiàn)在一個人跑過來，心有余悸，于是在說了幾句話后，
悻悻然地跑了。
“那是誰��？”秦諸有點不爽。
“我叔叔。”鹿棲目送鹿謙行遠去的身影。
秦諸：“……”還好剛才沒有立刻罵人。
三人之間沉默了一會。
秦諸忍不住問：“親生的？”
鹿棲答：“目前沒有聽說我的爺爺奶奶有出軌的行為�！�
聽出鹿棲對他口中的叔叔沒有太多的親昵意思，秦諸安心地說起他的壞話：“那個小子，
看起來有點欠揍�！�
鹿棲陰沉地說：“你把他打死了，
我也不會阻擋你的。”
秦諸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慶幸自己小學的時候，思想品德課學得不錯，
他一口回拒了鹿棲的提議：“算了�！�
在這個游戲里面，
確實有不少人在這里面殺人，
有的是因為在游戲里面積怨，
有的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在現(xiàn)實世界里面的仇人，
也有單純的殺戮狂。秦諸反復提醒自己，他千萬不能成為他們中間的一員。
他承認，
人的道德是在后天之上被強加的，但是這一些規(guī)定形成了現(xiàn)在的人。如果有一天，
他仗著這里不是現(xiàn)實，大開殺戒，
那么，他遲早有一天會變成自己不知道的怪物。
秦諸有自知之明，他沒有抵御另一個我的意志力。
“你們現(xiàn)在這里，
我要離開了�！奔厩嗯R說。
“你去哪里？”鹿棲皺眉。
“工作�！奔厩嗯R敲了敲自己胸口上的銘牌。
鹿棲沒有問題了。
季青臨轉(zhuǎn)身離開。
在他走的時候，鹿棲的眼神一直追隨著他。他看得專心致志，似乎要從灰色的眼眸中冒出一簇火焰。
“你怎么了？”秦諸看不太懂鹿棲變現(xiàn)出現(xiàn)的復雜情感，他如是猜測，“你愛上他了？”
任何人喜歡上季青臨都正常，任何人沒有喜歡上季青臨也是正常。
鹿棲沒有反駁秦諸。
秦諸鼓掌恭喜他們。
“說起來，什么是喜歡？”鹿棲提出一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
季青臨走得遠了，準備轉(zhuǎn)彎離開這一棟建筑物。當他要走的時候，回頭望這邊看了一下。前段時間，季青臨簡單粗暴地把自己的頭發(fā)剪短了，很短，大概是到脖子的長度。因為脖子到肩膀的弧度，他的頭發(fā)微微往外翹。細碎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照耀著他美麗的臉龐，將他融化在光暈里面。
對上鹿棲的眼睛，季青臨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下蘊藏著浪潮洶涌的可怕真相。
緊接著，隨著他的轉(zhuǎn)身而消失。
“我看你，就很喜歡他�！鼻刂T隨意說著。
鹿棲一愣，然后猛地回頭。
秦諸被瞪了。
秦諸心虛地笑了笑，他是說錯什么話了嗎？
鹿棲若有所思地轉(zhuǎn)過頭。
秦諸表示：“如果你覺得我哪里說得不對，你可以提出來�！北M管秦諸覺得，自己好像也就說了一句話。如果那句話不對，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有說對了，才會讓人不禁思考。
“秦諸。”鹿棲突然喊他。
“到！”秦諸覺得鹿棲身上的氣勢有時候太瘆人了，雖然從組織的角度上講，他才是上一層階級的人，但是他拿鹿棲完全沒有辦法。聽說鹿棲現(xiàn)在在游戲中的勝率是百分百，這個戰(zhàn)績比他厲害太多了。
“你還記得三年前在穆樂市發(fā)生的一場嚴重事故嗎？”鹿棲問。
三年前，穆樂市，事故。
秦諸聽到這三個關(guān)鍵詞，迅速響起了當年那一場全國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故。
“你是說，因為公交車上，一位乘客因為在車上往窗外拋擲鐵釘，和司機起沖突，隨后司機把車停在一個十字路口，和車上的乘客吵起來。與此同時，一輛重型貨車沿著公交車的路線駛來，鐵定刺破輪胎，失衡撞上公交車，一車上的人因此全部死亡。”
自從這個事故后，全國對現(xiàn)有的公交車進行了改造，所有的窗口都不能隨便打開。以及，車輛行駛時往外拋物的懲罰變得嚴重了。
這件事情在網(wǎng)上發(fā)酵，引起了強烈的討論，全國人民多多少少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
秦諸抱著手臂，說：“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為什么要突然問這件事情？”
“沒有�！甭箺仙涎劬�，“我只是想要確認我自己是在正確的時間……不，我只是想要確認我在大部分人的時間里。”
秦諸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鹿棲覺得有點疲憊，他找了一張凳子，坐下去。
他想要在這個副本里面揭曉一個他早就在懷疑的事情。
“你在做什么？”秦諸好奇。
“我在等待。”鹿棲說。
等待夜晚的到來。
秦諸嘆氣：“我們可不能這樣，在游戲里面，時間是很寶貴的，我們應該在在季青臨夜匯合之前，先去打探消息、收集線索。”
如果你想要停留在原地，起碼也要奔跑起來，因為世界的一直在網(wǎng)上、往前。
鹿棲認命地站了起來。
天色很快就晚了。
這里的醫(yī)生都戴著口罩，所以基本上都看不出臉。
從會議上散會后，季青臨雙手叉腰，慢慢走在走廊上。
走廊又長又直，頭頂?shù)臒綦m然明亮，但是只直直往下照，沒有辦法觸及兩邊的黑暗。這一個會議非常詭異，但是詭異之處，只有開會的人可以感覺得到。
對于季青臨來說，謎底基本上就是放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