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路上，
保安大叔喊住他：“鹿先生的室友對吧，
最近城市比較亂，我們需要做人員調(diào)查。你什么時候方便的話，帶你的身份證來這里登記一下信息吧�！�
季青臨離得遠遠的，朝他點了一下頭。
走進大門，進入電梯。
電梯里面原本只有季青臨一個人，中途，
電梯停了下來。季青臨立刻走到角落，稍微側(cè)過身體的，擋住自己的臉。
進來的是一對情侶。
“這個電梯是往上的�！�
“抱歉，我沒有看到。”
“算了，我們先上去，再下去吧�！�
情侶不想要因為這件小事吵架。
“最近你加班的次數(shù)是不是變多了？”男人在問女朋友。
女人嘆氣：“項目到了最重要的時候，我們大概會加班到9月份為止�！�
“我聽說我們城市最近有幾起故意殺人案，犯人在逃。如果你加班晚了，就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好�！迸送饬�，“說起來，之前隔壁區(qū)不也有一起殺人案嗎？犯人抓到了嗎？”
“那個啊……”男人在回憶那個新聞。
電梯的門開了，季青臨連忙離開。
此時，時間尚早。
季青臨用卡片打開鹿棲的家，然后走到廚房那邊，開始煮開水。在水慢煮的時候，他洗干凈手，準備早餐的材料。
此時是五月底了，六月快要來了。
一場人類誕生以來，將會遇到的最大災難就要降臨了。
季青臨望著漸漸沸騰的熱水。
地球在等待著，他也在等待著。
他守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秘密是不可以告訴別人的，但是在潛意識里，他又渴望有人揭露這個秘密。
他的內(nèi)心有兩種完全不同的，矛盾的想法。季青臨知道他內(nèi)心糾結(jié)的原因，但是他不可以去解決。
對于他來說，一切都命定了。
房間里面，鹿棲早就睜開了眼睛，他拿著電腦，在查看某個視頻。這是他拜托他父親的朋友，拿來的一些視頻。殺人犯季青臨在殺完人后的逃跑路線視頻。
視頻來自街道一些店鋪安裝的監(jiān)控。
鹿棲把所有拍到當天季青臨的視頻片段都調(diào)了出來。
很神奇，不管是哪一個視頻都只拍到了季青臨的背影。視頻中季青臨，從家里離開后，不停地換坐公交車，然后到了某個荒郊野外。
看著看著，鹿棲皺眉。
從季青臨離開家后，他的背后就一直有個人在跟蹤他。
季青臨絲毫不覺。
到了荒郊野外后，季青臨下車，他也下車。
他們乘坐的是末班車。
第二天，跟蹤季青臨的男人搭上最早的公交車回到了小區(qū)，但是季青臨……沒有再出現(xiàn)。
鹿棲查看了一下時間，三天之后，他就在巷子口撿到了季青臨。
“太奇怪了�！�
奇怪在于，季青臨真的再也沒有從監(jiān)控里面出現(xiàn)過，他查詢了附近所有的視頻，時間是三天內(nèi)，地點從那個郊外到他撿到季青臨的巷子，都沒有季青臨離開的蹤影。
他撿到的季青臨也奇怪，仿佛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樣。
還有一個奇怪的點，從家里離開的季青臨當時是中短發(fā)，頭發(fā)大概是到肩膀上的位置。三天后，季青臨的頭發(fā)就到了腰間。
怎么，他消失的那三天是去植發(fā)了嗎？
鹿棲在心里吐槽自己，沒有人聽的時候，他就不必說那種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了。
警方那邊發(fā)出了通知，他們確信只有季青臨才有可能殺死他的父母。
鹿棲沉默。
他有一個不該有的想法。
這個世界上似乎有兩個季青臨，一個是殺了人后失蹤的季青臨，一個是待在他家里的季青臨。
那個季青臨真的殺了人，這個沒有。
所以剛見面的時候，季青臨才能斬釘截鐵地說自己沒有殺過人。
他也許沒有殺過人，殺人的人不是他，但是未必不是季青臨。
鹿棲查閱了資料，季青臨是獨生子，沒有兄弟。他再季青臨的生平，可以說和這個季青臨平常提起的人生沒有什么差別。
鹿棲的聯(lián)想能力很強，他同時想到了自己的日記本，那一份從前寫的日記，和現(xiàn)在的日記。日期一樣，因果相反。吳良德也說過，在他被流星光輝奪去一半的能力之前，他時常會看到兩份完全相反的未來。
也許……
鹿棲的手指點在手提電腦的鍵盤上。
他猜測，要么，就像吳良德說的一樣，這個世界有不同的可能性，也許未來世界是會迎來毀滅的那一天，也許會是迎來新生的那一天，他可以看到兩種可能性，并且他的任務就是指引大家走向好的結(jié)局。
這也符合吳良德的游戲人設——引導者。
第二個可能性就是，平行世界。
有完完全全一樣的兩個世界，一個新生，一個毀滅。
就是不知他所處的這個世界是生，還是死。
問題來了，不管是哪個可能性，季青臨到底是什么？他為什么可以從某個未來，或者從某個世界來到這里。他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周逸陽說的，他曾經(jīng)殺死過季青臨，也許不是謊言。
鹿棲思考著，然后拿出了宇宙圖書館。
隨著他的深入思考，宇宙圖書館漸漸多了內(nèi)容。
“可以傳承誰獲得的知識？”鹿棲問。
鹿棲皺眉。
他將書本翻到季青臨的那一頁。
因為他的思考和與季青臨的相處，關于季青臨的那一頁紙，終于不是只有他的名字了，但是有用的資料基本上沒有。
鹿棲翻書。
自從進入游戲后，他在現(xiàn)實生活中知道了名字的人都有在調(diào)查。他調(diào)查他們，就像調(diào)查季青臨一樣。甚至于，他調(diào)查季青臨是最認真的。就算是這樣，其他的人資料已經(jīng)在圖書館中更新得數(shù)不勝數(shù)。這個圖書館上的資料多又瑣碎，每當鹿棲把一個人的生平查得七七八八的時候，這本書就會主動更新剩余的資料。這份資料細膩得可怕，甚至還能知道你在幾歲了還在尿褲子。
就是這樣的一本書，對于季青臨的記載寥寥數(shù)語。
鹿棲一問起原因，圖書館就會這么回答他。
他如果想要知道季青臨這個人，要么成為比季青臨還厲害的存在，要么得到足夠多的線索。
鹿棲撐著腦袋，手點著鼠標。
他在無意識地放大季青臨的照片。照片上，季青臨混在一群穿著校服的同學當中。季青臨沒有看鏡頭，他在看著地板。高中時候，他已經(jīng)是個陰沉的少年了。他剪著一頭略長略亂的頭發(fā)，纖長的眼睫毛半低下。
你在想什么呢？
鹿棲不斷放大照片，用季青臨的臉龐占據(jù)整個電腦屏幕。
突然，黑屏了。
季青臨的臉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見。
手提電腦沒有電了。
鹿棲推開電腦，想要下床找充電器。
“醒了，就出來吃早餐吧。”季青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鹿棲說：“好吧。”
他起床了。
鹿棲在房間里面洗漱完、換好衣服再出去。
季青臨擺好早餐，坐在椅子上等他。
鹿棲在他的旁邊坐下。
“今早的早餐是皮蛋瘦肉粥�！奔厩嗯R乖巧地告訴他。
“辛苦你了�！甭箺闷鹕鬃印�
鹿棲覺得心里很矛盾。他一方面明白，不管是什么情況，季青臨一定不會是普通玩家。按照他一向的行事準則，他應該早就遠離季青臨，保證自己的安全。一開始的時候，他承認季青臨對于自己的安全的作用性很大，只有和季青臨在一起，他才能在游戲中保證自己可以同時擁有通關的智慧和通關的絕對力量。但是現(xiàn)如今，擁有季青臨的危險性壓倒了安全性。
他應該趕他走。
“怎么樣？好吃嗎？”季青臨期待地問鹿棲。
鹿棲嘗了一口，沒有什么靈魂地夸贊他：“好吃。”
季青臨的廚藝一向優(yōu)秀。
聽到他的話的季青臨，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得到糖果的小孩就會露出這么單純的笑臉，喜悅是純粹的，沒有夾雜任何的雜質(zhì)。
鹿棲和他在一起近一個月，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惡心的事實。
原來自己享受有人相伴的生活是幸福的，自己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的冷血。
沒有人和我在一起，我也能活得很好。但是當我嘗試到了陪伴的滋味，我又怎么會想要回到過去。
鹿棲認為，就算他給其他人機會，其他人也不可能像季青臨一樣走進他的家門了。
吃完早餐，季青臨在讀書。
鹿棲打開電視。
最近，這個城市并不安穩(wěn)。
突然升高的死亡率，以及奇怪的事情頻繁發(fā)生。
天空中掛著的黑色太陽，科學家用盡一切辦法，想要證明它雖然出現(xiàn)得不講道理，但是對這個地球還沒有影響。
騙子，事實就是事實，不管用什么話術來掩蓋都不會改變。
各地興起了儲存糧食的風氣。
鹿棲早就做了判斷，在糧食升價和斷貨之前添置了許多，堆放在空余的房間里。
電視在播報新聞，最近，一位在逃犯自動自首了。他自首并不是因為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是因為他遇到了比進監(jiān)獄更可怕的事情。
根據(jù)犯人的說法，他在逃期間，被一個人盯上了。那個人說著自己是城市的英雄，城市的守護者，絕對不會讓犯人逍遙法外，要殺死他。
犯人和他搏斗，逃開了一次。
接著，那個神經(jīng)病在幾天后又再次找上他，說著一樣的話，要殺死他。
犯人差點就被他捅死了，那個神經(jīng)病在離開前說，他不會放過他的，還會再來找他的。犯人忍無可忍，干脆來自首了。
犯人的話，讓警察們開展了搜查活動。
最近，城市確實多了謀殺案，死者多多少少在之后查到了犯罪記錄。
鹿角市的蝙蝠俠。
網(wǎng)上有人調(diào)侃道。
警察不會容許有人動用私刑，所以，查找那個蝙蝠俠的活動開始了。
與此同時，最近網(wǎng)上各個論壇都在高速刷新內(nèi)容。
大家都在談論同一件事情：諾亞方舟游戲。
“我前段時間被拉進了一個名叫諾亞方舟的游戲。”
“我也是�！�
“還有我�！�
鹿棲覺得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全球的人都可能會參與進這個游戲中去。
可以登上方舟的船票究竟會有多少張？
季青臨看著書，在點著書后面附送的測試題。
“結(jié)果怎么樣？”鹿棲隨意問他。
“不怎么樣。”季青臨嘆氣，“我不管算什么，結(jié)果總是不好�！�
“這樣�！甭箺貞馈�
季青臨放下手，伸出手，想要去拿水杯。水杯離他有點遠，鹿棲見狀，伸出手幫他拿。
“謝謝�！奔厩嗯R的手伸向杯子。
鹿棲原本是想要遞給他的，但是他突然起了壞心事，手挪開了。季青臨下意識手跟著伸過去，身體探向鹿棲的那一邊。
他們兩個人坐得太近，一不小心，季青臨的臉就湊到了鹿棲的面前。
兩人之間，距離只有一根手指。
季青臨的動作立刻停住，眼睛一眨不眨，看向鹿棲的眼睛。
他小鹿亂撞。
鹿棲看著季青臨舔嘴巴的動作，就知道他在緊張。
他想，一定是因為季青臨太好玩了，所以他才不想讓他離開。
“你知道嗎？時尚最老的金魚是41歲，名字叫做Fred。”鹿棲突然開口說冷知識。
季青臨一臉疑惑。
“有些昆蟲沒有頭的情況下，還可以活一年�！�
季青臨：“哦�！�
“下午摘下的玫瑰會比早上摘下的活得更久�！�
“為什么要說這些話？”季青臨覺得自己保持這個姿勢有點累。
鹿棲狡黠地笑了：“這些來自網(wǎng)絡上流傳的有趣冷知識。”
“所以你說這些話的原因是因為有趣嗎？”
“不�！甭箺f，“因為這個角度看你，特別好看，所以我隨便找了一些廢話，為了可以欣賞你久一點。“
季青臨的臉迅速紅了。
他很害羞，但是并沒有離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