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明天也更
47.夢到過
騙人的。
岑驍淵朝繭綏說得那些威脅人的話,都是騙人的。
岑沐在聽完繭綏支支吾吾的解釋后,臉都綠了。
緊接著便笑了,氣笑的,他問繭綏:“這你也信了?”
在繭綏的印象里,岑驍淵幾乎不會說謊,是不屑于,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匾詾�,岑驍淵說的就是真的。
但看岑沐的反應(yīng),顯然事情不是這么回事。
據(jù)岑沐本人說,他被扭送回了A區(qū),這一趟是偷跑出來的。
繭綏問他不是已經(jīng)被上城區(qū)除名了嗎,岑沐反問誰說除名就不可以回去了。
“小兄弟,現(xiàn)在時代變了,我們要與時俱進(jìn),不要總守著那些腐朽的舊規(guī)矩。”岑沐從座位上起身,“我跟門外那倆一道出來的,本來只是想搭個順風(fēng)車,路上聽見你的名字了,尋思著再見你一面也好�!�
繭綏懷疑地看著他,還是沒完全信了他的話。
隨著岑沐的靠近,他又退后一步。
岑沐看出他的防備,干脆地停下來,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笑。
“別被老大誆了,十多年前他才多大呢,當(dāng)年這事被族里那幫老頭子壓下來,知道真相的沒有幾個,想怎么編排都可以。”岑沐還是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繭綏卻覺得他這番話說得很認(rèn)真,“不過確實(shí)是我沒護(hù)好他,害得他死了�!�
“過去就是過去了,現(xiàn)在提起來沒意思�!贬鍙目诖锩鲆桓鶡煟瑳]有點(diǎn)上,只是叼著,“最好這世上就我一個人清楚,我守著這獨(dú)一份的記憶,旁的人都不能奪了去�!�
“這種想法是不是很可怕?岑家人骨子里就是偏執(zhí)狂,我確實(shí)沒資格勸老大,也是我自討苦吃。”岑沐說,“你那相好的,可要藏好了,被老大知道就完了�!�
繭綏:“我沒有相好……”
而且岑驍淵已經(jīng)知道了。
不對。
那壓根就不是相好。
岑沐點(diǎn)點(diǎn)頭,“不管有沒有的,我今天是來告別的�!�
繭綏一怔。
“可不想再被送回一趟A區(qū)了,我還是躲遠(yuǎn)點(diǎn)得好�!贬逡е鵁煹�,“這回是找了我那侄女幫忙,她那人,功利的很,如果有機(jī)會你見著她,可要躲遠(yuǎn)點(diǎn)兒,不然會被啃得渣都不剩�!�
繭綏:“……那你之后要去哪里?”
“還沒想好,B區(qū)這么大,總有去處�!贬逭f,“不然你和我一起吧,我?guī)е闼奖�,回來老大就會發(fā)瘋,把門外那倆人狠狠收拾一頓,我看他們不順眼很久了,一路上憋不出一個屁。”
繭綏:“……”
“開玩笑的�!贬逵中α�,還是照樣的不修邊幅,“你得留下來,只能留下來,門外的人不會放你走,A區(qū)那位也不會。”
這一句繭綏沒聽懂,以為他是指岑驍淵。
岑沐一擺手,大咧咧地朝門外走,兩個黑衣人對他視而不見,顯然是被提前吩咐過了。
他走到大道上,繭綏才發(fā)現(xiàn)他今天沒有穿他那件慣穿的藍(lán)大褂。陽光熾熱地照耀大地,屋里是一片陰涼。
繭綏還有很多事情沒搞清楚,也無從再問。
一整天,都呆在這間屋子里。
第二天、第三天也是如此,第四天繭綏終于踏出門去,駐守在外的黑衣人換了面孔,還是同樣的陌生冷硬,繭綏走到哪里,他們就跟到哪里,繭綏向他們提問,他們就如同聾子啞巴,一聲也不吭。
繭綏覺得沒意思極了,只能跑到后院去看新種下的菜苗,施施肥澆澆水,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他沒有急切想要逃走的心思了,知道無論到了哪里,都會被逮回來,岑驍淵對他超乎尋常的執(zhí)著,這份執(zhí)念是從三年前開始種下的,不會輕易拔除。
第五天,客廳那部老舊的座機(jī)響了起來。
繭綏看著陌生的號碼,心里沒由來地一突。
拿起來,放在耳邊,好久對面都沒聲音。
他也不吭聲,只是等待。
“在等你弟弟的電話?”岑驍淵終于開口。
繭綏松了口氣,“沒有,號碼首位是A,我以為……”
“你以為什么,”岑驍淵反問,隨即了然,“你以為是岑?誒劍俊?
繭綏沒吭聲,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鬼故事看多了么,你連他都想了,就沒想到是我?”
繭綏說:“你什雨隹木各氵夭?次么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一頓,“在盤算自己還有幾天快活?不多了,我馬上就回去�!�
“那好,你快點(diǎn)回來�!崩O綏說。
這回?fù)Q岑驍淵沒話說,過了一會兒,“這么急著討好,難不成又做了什么虧心事?”
繭綏很直接:“后院種的種子發(fā)芽了,想你回來看看�!�
電話掛斷以后,繭綏挪步到空房,他昨天實(shí)在沒有事干,到處轉(zhuǎn)了一圈,在那間放著幼時玩具的房間里翻到一盤錄影帶,那款式有點(diǎn)老,找不到合適放映的dvd。
這棟房子恐怕在岑驍淵的父母死后,就再沒人住過,這么多年都是空房,十幾年前的東西不知道還能不能讀檔。
他想拿給岑驍淵看一下,說不定對方還沒有看過,這是一份留存下的記憶。
岑驍淵的身世那么悲慘,繭綏以為他在乎,就像繭綏在乎自己的家人一樣。
半夜驚醒已是常事,繭綏又做了噩夢,睜開眼正對上一雙發(fā)光的金眸,駭?shù)眠B聲音都發(fā)不出。
岑驍淵回來了。
午夜時分,鬼魅一般突然出現(xiàn),還是這么近距離。
Alpha兩條手臂支撐在繭綏肩膀兩側(cè),眼眸的熱度尚未褪去,呼吸粗重且急促,好像隨時隨刻要爆發(fā)。
繭綏一顆心臟跳個不停,像是要跳出來,咚咚咚,打鼓一樣擊在耳膜。
他張了張口,發(fā)不出一聲。
岑驍淵俯下身,胸膛緊貼著他,像是野獸一般對他又舔又嗅,溫?zé)岬暮粑鼑姳≡诓鳖i上,牙齒在皮膚上輕咬。
繭綏的手臂顫顫地,落在Alpha的背部。
岑驍淵一頓。
“……你受傷了嗎?”繭綏咽咽口水,聲音干澀無比。
“沒有。”隨即是岑驍淵淡漠的聲線,原來他沒有失控,“你不想我受傷?為什么?”
繭綏的腦子還很混沌,反應(yīng)不過來此時此刻發(fā)生了什么。
“流太多血會死掉的,我,”繭綏有點(diǎn)茫然,“我夢到過�!�
而且還不止一次。
岑驍淵說:“我死了你就自由了,就不會被困在這種地方。”
繭綏想要自由。
“……我不想你死�!�
額頭忽然被摸了摸,岑驍淵支起身,眼眸隱隱閃過光澤,“夜里睡不著是因?yàn)閴舻轿宜懒�?�?br />
“不、不全是……唔�!彼麆傉f完,嘴巴被封上了,帶著淡淡的血味,岑驍淵的唇裂開許多細(xì)小的口子,很干,在一點(diǎn)點(diǎn)地吮吸下逐漸潤了起來。
“還夢到什么?”
繭綏被親得有些缺氧,“忘、忘了,記不起來�!�
岑驍淵輕笑一聲,“只記得我�!�
他的手指探進(jìn)繭綏的口腔,“你這張嘴真會說好話,哪天把你毒啞了,只會‘啊啊’叫個不停就好了。”
繭綏含糊道:“‘啊啊’不停的是傻子……”
“別說話,咬到我了,再動,就不止是手指塞進(jìn)去了�!�
繭綏靜了一會兒,確認(rèn)了Alpha沒有失控,他就不怎么害怕了,畢竟更恐怖的事情都經(jīng)歷過,他的心理素質(zhì)變強(qiáng)了許多。
他想讓岑驍淵把手指拿出去,剛伸出手,岑驍淵又威脅道:“看來你很想吃別的�!�
口水都要淌出來了,岑驍淵才撤開手,往他的臉上胡亂涂抹,換來繭綏的幾聲叫喚。
過了一會兒,繭綏問:“沐醫(yī)生不在,是不是就沒有人給你治療了?”
岑驍淵說:“死不了�!�
“會變成瞎子�!�
“也不會變成瞎子,我有分寸�!贬敎Y直接倒在繭綏的旁邊,看得出他很疲憊,大概回來沒多久,剛一上床,繭綏就醒了過來。
“你回A區(qū)去做什么?”
繭綏以為自己得不到答案。
岑驍淵將手臂遮在眼眸上方,嘀咕了一個繭綏從沒聽過的名字,說那人倒臺了。
繭綏茫然:“誰?”
“說了你會認(rèn)識?”岑驍淵連人帶被子一裹,腦袋悶下去,“已經(jīng)解決了,別吵�!�
果然還是不愿多透露。
如同岑驍淵所說,和他說了也沒有用,Alpha只能獨(dú)自解決。
那是一個繭綏完全陌生的世界。
他是被岑驍淵罩在玻璃缸的一尾魚,人類的行為一概不懂,只能吃投喂來的食物。
繭綏抽出手來,剛被嚇出了一身汗,連手掌都是冷冰冰的,覆蓋在岑驍淵的眼睛上方。
“這樣會好受一點(diǎn)嗎?”
岑驍淵沒吱聲。
繭綏以為對方睡著了,卻忽然被掀起來,被子丟到一旁,他整個人打了個轉(zhuǎn)兒。
“做什么假惺惺關(guān)心我,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繭綏一驚,手不知覺松開了,又被Alpha按回原位。
于是,做了此生最大膽的發(fā)言。
“可你分明就很想要啊�!崩O綏說。
48.發(fā)芽
后院里隨意播下的種子發(fā)芽了。
繭綏怎么也沒想到。
他甚至沒有給那片土地澆多少雨隹木各氵夭?次的水,這幾日又沒有下雨,它徑自頑強(qiáng)地生長起來,冒出一點(diǎn)綠芽。
月光照耀在那片豐沃的田地上,它是最不起眼的一小片。
沒有充足的日光照耀,沒有水分澆灌,它還是發(fā)芽了。
窗紗掀起了一半,月光落在頭頂,繭綏是那一小株的種子,岑驍淵握住那幼嫩的一芽兒,植株脆弱地顫抖,連著腰胯和肩膀,他的手再掩不住Alpha的雙眸。
岑驍淵的額頭抵著他的肩膀,繭綏感到那一片皮膚快要被燙化了。
“我不、我不需要�!毖劾锏臏I抖出來,呼吸漸漸急促,繭綏的話音剛落。
額頭被抵住,Alpha捧著他的臉,道,“我需要,你說對了,是我想要。”
難得岑驍淵這么爽快地承認(rèn)了,眸里沉甸甸的欲望幾欲噴薄而出。
“但是我不想。”繭綏可憐巴巴道。
岑驍淵朝他笑了一下,在他耳邊吹氣,“晚了,是你剛剛主動的,就該為此負(fù)責(zé)�!�
可他們分明指的就不是一件事。
繭綏止不住地抖起來,兩人的第一次實(shí)在太過糟糕,毫無章法地泄憤式的愛意,他無法承受第二回。
狠心閉了閉眼睛,繭綏干脆遞出雙手,“不然還、還是我?guī)湍惆��!?br />
岑驍淵看樣子不太情愿,但還是讓開一些,留出足夠的空間,在繭綏的額頭上親了親,“你來,弄不出來你全責(zé)�!�
繭綏一聽這話,頭皮都發(fā)麻了,
剛發(fā)芽的種子和已經(jīng)發(fā)育完全的植株,完全沒有可比性,前者經(jīng)不起一點(diǎn)折騰就會被折斷,后者卻柔韌堅挺得很,讓繭綏想到菜地里那些提前種好的瓜果,他看到時已經(jīng)個個都飽滿。
自己手里的這株尤其。
十幾分鐘過去了,岑驍淵只是呼吸沉重起來,反觀繭綏自己,被Alpha到處親吻,在脖頸和肩膀上留下咬痕,心臟鼓噪成一團(tuán),手腕酸軟,那株剛被澆灌過的嫩芽又要生長起來。
“讓我試一下,岑點(diǎn)心�!贬敎Y重新貼上來,呼吸熨燙,眼睛更是亮得驚人,咬住發(fā)紅的耳朵,“我想要�!�
Alpha將后頸的阻隔貼撕下來,信息素瞬間濃郁充斥著整個房間,繭綏更怕了,身子不停往后退。
岑驍淵一把拽住他的腳腕,將人拖下來,拖到床邊,抱到懷里去。
“疼就咬我�!彼f。
Alpha的腺體暴露在空氣中,最薄弱也最有生命力的地方,信息素源源不斷地釋放,包裹住兩個人。
繭綏再也忍不住張開口咬住Alpha的腺體,還是嘗到了那苦味。
更苦了。
信息素充斥著鼻腔,他狠狠發(fā)泄心里的不滿,因?yàn)轱柛拱愕奶弁�,他才剛剛長成一株小苗,岑驍淵已經(jīng)是成熟的作物了,如此霸占他的地盤,欺凌他的土地,還要壓榨他的水分。
好一會兒過去,痛感慢慢平息,繭綏漸漸有些舒服了,含糊地叫了兩聲,又埋頭去咬岑驍淵的后頸,上癮了一般,用犬牙磨,門牙啃,含在唇間,吮出血的滋味,活脫脫被初擁的小吸血鬼。
這點(diǎn)疼痛對于岑驍淵來說是小打小鬧,但腺體畢竟敏感,好幾次要憋不住,他按住繭綏的下頜,推推他的腦袋,問:“你想標(biāo)記我?”
繭綏松開口,一晃一動間,對上岑驍淵的眼眸,他又伸出手來,遮住那雙眼睛,“我是Beta,做、做不……啊,做不到的。”
“怎么會做不到?再用力咬下去,你試試看,我保證……”岑驍淵的聲音一頓,“操不死你�!�
繭綏:“……”
繭綏不敢了。
“只有Omega才能被標(biāo)記�!贬敎Y說,“你不是,我也不是,你很遺憾嗎?”
繭綏不明白為什么非要在這種時候?qū)υ�,搖頭的同時兩只手用力圈緊岑驍淵的脖頸。
他不要變成誰的所屬物,離了某個人就不能活。
“你以前不是喜歡長得漂亮的Omega嗎,學(xué)校里那么多Omega,就沒有幻想過?”岑驍淵問道,“哦對,我忘了,我不在的這三年,你換口味了,Alpha的滋味如何,你還滿意嗎?”
話題轉(zhuǎn)的太快,繭綏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真的和他不是……唔,那種關(guān)系……別,太里面了,我沒有提名字,緣……啊!他就像大哥一、一樣�!�
岑驍淵更加不滿意,陰沉著一張臉,回來時明明那么疲倦,現(xiàn)在卻精神百倍,斗志昂揚(yáng)。
“你不是說只有你弟一個親人嗎,現(xiàn)在又哪里冒出來的好哥哥?那我是什么?”
這個問題,著實(shí)把繭綏難住了,只是思考了兩秒,岑驍淵便更加激烈起來。
“你想不出來了,還要想這么久,我在你心里就什么都不是?”
答案不重要,借此機(jī)會發(fā)泄的一小時里,繭綏的腦子已經(jīng)不夠用,什么不堪的稱呼都脫口了,岑驍淵卻還是不滿意,生生把人折騰暈了。
再醒來時天色微微亮,大概是有上一次慘烈的對比,這一次簡直可以用輕風(fēng)細(xì)雨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