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哎~~道遠,我看出這里面是按照八卦方位所布的陣,但我按照八卦方位行走,卻總是走錯道路,辨錯方向,可按著反位走,卻發(fā)現(xiàn)更亂了!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若是被奸王手下發(fā)現(xiàn)了,恐怕就麻煩了!”
聽了徐罡的分析,道遠眉頭緊鎖,輕嘆了聲道:“我剛進來時,對這里的方位,門道可謂是明明白白,可如今左旋右轉(zhuǎn),也給搞的糊里糊涂,完全不知道去向了......”
道遠話音剛落,只聽身后有人接言,輕聲說道:“原來是徐通判,屬下有禮了�!�
徐罡二人正在驚愣之間,便見說話之人不知道何時已從道遠后方門邊繞了出來,此人正是徐罡初到襄陽城時,站在包拯身旁,身著青衣,手提長刀的壯漢,徐罡后來才知道他居然是御前侍衛(wèi)張展,奉天子之命,特地保護包大人的。
此人果然不簡單,雖說我與道遠初見,有些忽視了對四周的警戒,但尋常人若是走到我的感知范圍,我也定能有所察覺!徐罡皺著眉毛看了此人一眼,暗自嘀咕一聲,趕緊抱拳迎了過去。
“原來是張護衛(wèi)!”徐罡此時自然已經(jīng)猜到,他便是包拯派出來探查奸王府的人之一。
徐罡話音剛落,便又從門后閃出一人,此人約三十余歲,臉似冬瓜仔,胡須似八字,他并未蒙面,而是身著文士服,且手持長劍!
“呃~~”徐罡微微一愣,立即爆起,一指點向這個文士!
“且慢!”張護衛(wèi)見徐罡異狀,趕緊轉(zhuǎn)身一看,然后面色一變,頓時驚呼出聲,可惜他慢了一步,來人已經(jīng)被徐罡點倒在地,不過徐罡聽到了張展的驚呼,所以留了手,否則文士已經(jīng)命喪當場了。
徐罡為文士解了穴道,便聽到張護衛(wèi)為徐罡介紹道:“徐通判,這位沈然,乃是天子當年派到趙翊身邊,潛伏在他身邊的護衛(wèi)!”
徐罡聞言,頓時對帝王的心思感覺恐懼,也不知道自己身邊有沒有這樣的人,趙長鋒還是許小天兄弟?他搖了搖頭,自己又不造反,又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聽了張展的介紹,徐罡對沈然抱拳道:“原來是沈兄,剛才對不住了!”
沈然拱手作了一揖,恭敬的道:“徐通判客氣了,您武功高明,屬下實在是佩服!”言罷,他看了一見道遠,雖說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言。
徐罡趕緊為張展、沈然引見了道遠:“他不是外人,乃是上將軍石應龍的護衛(wèi)道遠!”
彼此見了禮,沈然便接著說道:“時間緊迫,徐通判、張兄、道兄請隨屬下走�!�
本以為是敵人,卻不想是自己人,徐罡自然非常高興,緊跟在沈然身后,隨著他走來走去。
有了沈然這個內(nèi)應在前引路,原本曲折難探的彎道,頓時變成了坦途,又過了好些門道后,眾人便來到了登天閣二樓。
只見二樓也是八面,朱窗玲瓏,周圍玉石柵欄,前面丹墀之上,一邊一個石龜駝著石碑,碑面光滑無痕,整個二樓除了這些,竟然別無他物。
沈然道:“咱們先在此處暫進休息一下,等下我便送諸位先出去�!闭f罷,他便在臺基之上拂拭了拂試盤腳坐下。
“張兄,今日乃小弟值日之期,方才我聽見有物擊木板之聲,所以過來一瞧,想不到居然是你們,虧得你們沒有蒙面,不然小弟定然要聲張,那可就完了!”沈然打坐了片刻,然后起身對張展說道。
道遠一聽,自然知道自己剛才投石問路的法子失了誤,趕緊抱歉的道:“實在對不住了,我剛才因為迷失了方向,一時性急,故此飛了一個石子,探探虛實。”
沈然搖了搖頭道:“徐通判、張兄、道兄莫怪小弟多話,以后你們千萬不要再到這里來了,這閣中消息線索利害非常,奸王惟恐有人盜去盟書,所以嚴加防范!每日派人看守樓梯,若是樓下的聲響驚擾了樓上守衛(wèi),后果實在不堪設想�!�
徐罡聽到樓梯二字,頓時四周張望了下,有些疑惑的道:“這樓梯卻在哪兒呀?”
沈然指一指右側的石龜?shù)溃骸斑@樓梯就在石龜所縛的石碑后面的樓底上,那兒有一場鐵板覆蓋,打開后就可見到樓梯,而梯底下面有一鐵門,里面僅可存一人之身。”
說完,沈然微微一頓,繼續(xù)道:“還好這樓梯設計的是先下后上,所以阻隔聲音效果也非常好,否則小弟也不敢在此與你們?nèi)绱舜舐曊f話�!�
徐罡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
“從這入口下去后,約走十余步,便轉(zhuǎn)而向上,你們看那根柱子,其實里面是空的,正是上三樓的樓梯�!鄙蛉恢钢敽竺婺歉Z大的柱子道。<dd>
第一百八十八章偷印
徐罡一見,心中有些駭然,想不到奸王將通道都建得如此隱密,若是沒有沈然指出來,恐怕自己到了這二樓,也找不到繼續(xù)向上的道路。
沈然輕嘆一聲,繼續(xù)道:“若是有人闖了進來,守在樓口的人只需要將刀弓備好,等著拿人便可。小弟所知的還只是這些,再往上走,聽說還有漁網(wǎng)陣,其中底細,一言難盡。張兄長今日回去后,一定要諄囑一番,千萬不要再輕易到此了,倘若遇了圈套,惟恐性命難保,到時休怪小弟言之不早也。”
張展輕哼一聲道:“奸王雖然設置了這些機關,難道我們就得害怕了,將此事作罷了不成嗎?”
沈然搖了搖頭道:“張兄,話并不是這樣說,小弟的意思只是讓大伙兒暫待時日。待有機會,小弟探準了其中訣竅,找到了破解之法,大伙兒再行動也不遲。”
徐罡聽了沈然的話,頓時覺得此事異常棘手,朝著他抱拳道:“那就全仗沈兄相助了。”
沈然趕緊回了一禮道:“這些都是屬下應該做的,徐通判只管放心�!�
這時道遠上前一步,向沈然問道:“沈兄,那我等如今從何處出去呢?”
沈然回以一笑,淡淡的道:“請隨我來�!�
三人立起身來,跟著沈然下了臺基,沈然帶領三人,彎彎曲曲,過了無數(shù)的門道,俱是從左轉(zhuǎn),不多時,便已看見外邊的木城。
沈然將眾人帶到陰暗處后道:“你們出了此門,便無事了!在沒有接到我的消息前,千萬不要再到此來!恕小弟不送了。”
徐罡等人謝了沈然,暗暗離了襄陽王府。
“道遠,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又怎么會進了襄陽王府?”徐罡早在登天閣中就想問他的,因時機不對,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
“徐都頭,我是奉了馬指揮之令,到這里來查襄陽王造反罪證的,想不到和你找的東西居然一樣�!钡肋h感慨一聲道。
“哎,可惜暫時破解不了目前的困局......”徐罡嘆息一聲,神情有些蕭索。
張展看了下徐罡,勸道:“徐通判不必憂心,有沈然在,要不了多久便有答案的,他在機關算術方面很有些心得。”
徐罡無奈的點了點頭,問明了道遠住所,求得張展不對包拯提起今日之事,便與二人分了手,回轉(zhuǎn)知府衙門,雖說有沈然在王府臥底,他的心中仍然郁郁不樂,茶飯無心,連烏玲兒也有些心痛,卻也幫不了他,只得盡心的照顧好他的起居。
此后,徐罡連續(xù)幾日都乖乖的跟隨包拯辦案,同時等待沈然的消息。
這日,包拯將他請到書房,又說起了襄陽王的案子,所有收的呈詞至今尚未辦結,奸王目下嚴加防范,無隙可乘。
只聽包拯憤憤然道:“辦理百姓呈詞,卻是極簡單之事,難就難在如何傳喚奸王到案受審呢?”
這時,白衣文士站出來道:“包大人之言甚是,學生擔心的卻是惟恐奸王暗里使人探聽,又或者暗生枝節(jié)攪擾,他那里既然嚴加防范,我這里也得時刻小心了�!�
這位白衣文士也是徐罡初到襄陽時來接過他的,名叫孔略,為包拯同鄉(xiāng),雖然多次科舉不弟,卻身俱大才,思維敏捷,因此被包拯帶在了身邊。
徐罡聽了二人的談話,不知道說些什么,他總覺心神不定,坐立不安,且突然間暗暗詫異道:“今日怎么眼皮不停的跳,耳中也鳴叫起來了?”以至于后來包拯他們說了什么,他都毫無所之。
今夜輪到徐罡守班,他坐在二堂之中,一夜之間,都被白天的眼跳耳鳴所影響,驚驚恐恐,未能好生安眠,到了次日,他直覺得精神倦怠,飲食懶進,而且短嘆長吁,不時的摩拳擦掌。
如此又到了晚間,他總算感覺有些困了,也知曉要早些就寢。誰知躺在床上千思萬慮,一時攢在心頭,翻來覆去,反倒焦急不寧。想起昨日孔略說的話,索性起床穿好衣服,挎上弓箭,手提長劍,來到衙署中,前后巡邏起來。
徐罡不停的在衙署中轉(zhuǎn)著圈,由西邊轉(zhuǎn)到東邊,又從東邊轉(zhuǎn)到南邊,如此往復......
突然猛得聽見人聲嘈雜,大聲嚷道:“不好了!失火了!”
徐罡此時正走到東邊,他聞聲急急從東邊趕過來。抬頭時見火光一片,照見正堂之上,有一人站立......
由于有些遠,無法確實敵我,徐罡只得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揚手打去,只聽噗哧一聲,此人倒而復立。
徐罡心頭一驚,暗叫:“不好!”
此時眾多差役趕到,又嚷有賊,又要救火!徐罡便一眼看見張展在不遠處手舞足蹈,分派眾人,連忙趕向前來問道:“張護衛(wèi),你不是在大堂那邊守衛(wèi)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徐罡一句話提醒了張展,驚得他大叫一聲不好,然后迅速的往大堂跑去,沒過多久,便聽到他的叫聲:“哎喲,不好啦!印匣丟失了!”
徐罡聞言不暇細問,一轉(zhuǎn)身便出了衙署,一直追趕下去!沒過多久,便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二人正在拼了命的飛跑。
徐罡一邊追,一邊開弓搭箭,往前面二人射去,那二人也是不欲,連續(xù)躲掉了徐罡好幾箭后,終于落后一人往前一撲,中了他的利箭,“噗咚”一聲趴倒在地。徐罡急急趕至跟前,照著那人腦后連脖子當?shù)囊幌拢辶艘荒_。
忽然,前面那人抽身回來,將手一揚,弓弦一響。
“不好~~”徐罡本是使弓高手,只需遠遠一看便知道對方開弓了,他趕緊跺腳伏身,眼光也已注視前面,果然那人回身揚手弦響,一支羽箭便直沖徐罡而過,他趕緊身體一蹲險險的躲了過去。
感覺著頭頂?shù)娘L聲,徐罡突然急中生智,故意的將左手一握臉,哎喲一聲往地上摔去......
前面那人眼前一亮,以為徐罡受了箭傷,急奔前來。
徐罡悄悄從地上撿起顆石子,覷定后將右手石子猛的擲出。那人頓時發(fā)現(xiàn)中計,卻忙中有錯,忘了打人一拳,防人一腳!
只聽“啪”的一聲,那人面上早已著了石子,哎喲了一聲,顧不得救他的伙計,負痛逃命去了。<dd>
第一百八十九章大印下落
徐罡也不追趕,直接將爬伏于地上那人按住,摸了摸他的脊背,果然背的是印匣,滿心歡喜。隨即背后被許多的燈籠火把照亮,原來是衙署中的捕快差役趕到了,他們都是被張展叫出來幫忙追趕盜賊的。
“快來將賊人帶回去!”
眾差役見徐罡按住了賊人大喊,大伙兒趕緊上前解下印匣,將賊人綁縛起來。這時,只見賊人除了腳上被羽箭貫穿外,還滿臉血跡,口鼻皆腫,卻是連栽帶跺給弄的。差役捧了印匣,押著賊人,徐罡緊緊跟隨在后,一同回到了衙署。
此時起火的房屋火已撲滅,包大人與孔略等人俱在大堂之上,張展在旁亂抖。差役先將印匣安放在公堂之上,張展一眼看見后,他也不抖了,看向徐罡的眼神中全是感激,他剛才本欲前去追賊的,卻正好被包大人叫住了。
然后又見眾人推擁著一個滿臉血漬,箭傷瘸腿的矮胖之人,到了公堂之上。
包大人隨即便問:“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也不下跪,且受了傷聲音還特別洪亮,他答道:“老子名號鉆山虎!那個高大漢子,他叫神手飛燕�!�
孔略聽了,與包大人交換了個眼色,接著問道:“怎么你們是兩個同來的么?”
鉆山虎道:“正是,他偷的印匣,卻叫我背著,否則你們怎么可能追得到我�!笨茁月犃耍瑩u了搖頭,感覺沒什么好再問的了,叫人將他帶將下去。
“徐通判,你將剛才的情況說與本府聽聽!”包拯若有所思的看了站在一側的徐罡一眼,緩緩的道。
說話間,徐罡將追賊情形,如何將鉆山虎打倒,又如何用石子把神手飛燕打傷逃跑,卻為了拿回印匣,并未追趕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下。
孔略搖頭道:“如此說來,這印匣須要打開看看,方才放心�!�
徐罡聽了,眉頭一皺,暗道不好,不過卻自我安慰道:“他們從我眼皮子底下跑的,共總有多大的工夫,難道他們卻能打開印匣,單把印拿了去么?若真拿去,印匣也就輕了,如何還能夠沉重呢?就是細心,也到不了如此的田地吧?”
徐罡暗想之間,張展已經(jīng)上前解開黃袱,揭起印匣巨蓋......只見張展又亂抖起來,道:“不……不好咧!這……這是什么?”
徐罡見他異常,連忙趕到近前一看,見黑漆漆一塊東西,伸手拿起,沉甸甸的卻是一塊廢鐵。登時連急帶氣,不由的面目變色,暗暗咬了咬牙,雙目中滿是殺機:“徐罡呀,徐罡!你枉自聰明,如今居然也被暗算了!”
包拯也明白此事并非徐罡之過,惟恐他臉上下不來,急忙勸道:“正元,事已如此,不必為難!老夫?qū)⒋耸陆慌c你,慢慢訪查,自有下落�!笨茁栽谂�,也將好言安慰。
無奈徐罡心中委實難安,到了此時,一語不發(fā),惟有愧憤而已,若是自己將另一人也拿下,怎會丟了大�。�
包拯見狀,在孔略耳邊說了幾句,便見孔略便叫張展將印匣暫且包起,悄悄告訴他時刻跟著徐罡,好好看守,不可叫他離了左右,可將功補過。張展領命,也就站到徐罡身子后面去了。
包拯又在孔略耳邊說了幾句,便遣散了眾人,帶著徐罡離開了大堂。
隨后便見孔略在堂中點了一支香,然后吩咐差役將鉆山虎帶到了大堂,將他松了綁縛,換上了手鍋腳鐐,然后叫他坐下,以朋友之禮相待。先論交情,后講大義,隨后便開始替鉆山虎抱屈,說道:“可惜你這樣一個人,竟受了人的欺哄了�!�
鉆山虎聞言,滿臉茫然,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緩緩的道:“此差事原本是奉了王爺之令而來,堂堂王爺,怎么可能會欺哄我呢?”
孔略詭異的笑了笑道:“呵呵,你真是誠實豪爽人,我不說明,你也不信。你想想同是一樣差使,如何他盜印,你背印匣呢?果然真有印,也倒罷了。人家把印早已拿去請功,卻叫你背著一塊廢鐵,遭了擒獲。難道你不是被人欺哄了么?”
鉆山虎眉頭微皺皺,臉上浮現(xiàn)一絲不信的神色道:“怎么印匣內(nèi)不是印么?”
孔略接道:“哪里來的印呢?方才共同開看,只有一塊廢鐵。印信早被神手飛燕拿去了。所以你遭擒時,他連救也不救,他樂得一個人去請功呢�!�
孔略這幾句話說的鉆山虎如夢方醒,登時咬牙切齒,暗恨起神手飛燕來。
孔略又叫人在大堂內(nèi)備了酒肴,陪著鉆山虎飲酒,慢慢探問盜印的情由。鉆山虎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還是深恨神手飛燕所致,居然吐實說道:“此事原是襄陽王與大家商議后定下的謀略,他說要害知府大人,非盜印不可。神手飛燕自逞其能,就討了此差,卻叫我陪了他來。我以為是大伙兒之事,理應幫助。誰知他不懷好意,竟將我陷害�!�
鉆山虎說到這里,猛灌了一口酒,憤憤的道:“為了盜取大印,神手飛燕設置了一個皮人在房屋,然后叫我別處放火,為的是惑亂眾心,匆忙之際,方好下手。果然不出所料,眾人只顧張羅救火之事,又看見房上有那皮人,登時鼎沸起來。趁此時,神手飛燕到了里間,提了印匣,越過墻垣,我隨后也出了衙署。尋覓了多時,方見到他,他就把印匣交付于我。想來就在這個工夫,他把印拿去了,才放上廢鐵�?珊匏麨槭裁床桓嬖V我呢?我若早知是塊廢鐵,久已擲去,也不至于遭擒了。越想越是他有意捉弄我,實實令人可氣可恨!”
孔略淡淡一笑,又繼續(xù)問道:“他們將印盜去,意欲何為?”
這鉆山虎似乎完全被迷惑了心智一般,隨即回道:“我索性告訴你吧,襄陽王已然商議明白:如若盜了印去,要丟在漢水回窩之內(nèi)�!�
孔略一聲,暗暗吃驚,急忙問道:“這回窩在那里?”
鉆山虎接著道:“在襄陽城的南面,漢水中有一處水勢逆流,深不可測。若把印丟下去,是再也不能取出來的�!�<dd>
第一百九十章?lián)朴?br />
孔略探問明白后,飲酒已畢,叫人將昏迷趴在桌上的鉆山虎押了下去,自己即來到書房見了包大人,一五一十將鉆山虎的話說了。包大人聽了,雖則驚疑,卻也無可如何。
孔略左右一看,不見了徐罡,便問:“包大人,這徐通判哪里去了?”
包大人面露微笑道:“他剛才出去,說是回屋中換換衣服就來。”
孔略道:“哦,那學生等一下他。”言罷,便坐了下來,沉默不語的望著門外,弄得包大人疑惑非常。
不過徐罡也沒有讓他多等,很快便返了回來,一看到孔略便迎了上來:“孔先生,那家伙招供了嗎?”
孔略神情悠閑,緩緩的道:“徐通判放心,有烏姑娘提供的制幻蠱,毫不費力便讓他招供了,大印被他們?nèi)拥匠悄蠞h水回窩之中了�!�
徐罡點了點頭,站起身道:“那事不宜遲,我?guī)巳⒋笥〈驌破饋戆�,不然被賊人用以作惡就麻煩了�!�
“正元!”包拯突然叫住徐罡,起身走到他身旁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老夫都支持你,只是一定要萬分小心,切不可拿命去拼!”
包拯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徐罡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只要不阻止自己,就算是好事,趕緊抱拳施禮應是,然后便找張護衛(wèi)去了。
“正元真的如上將軍如說的武藝超凡嗎?希望你別出事才好!”包拯望著徐罡離去的背影,暗嘆了一聲。
自此日為始,包大人行坐不安,茶飯無心,白日盼到昏黑,昏黑盼到天亮,一連就是五天,官印的事毫無音訊,急的包大人嘆氣唉聲,多虧孔略百般勸慰,方才好了一些。
這日,只見外班進來稟道:“大人,烏姑娘來了!她……她看上去還有些著急似的……”
“快喚她進來!”包大人心中一緊,略略有些不安。
烏玲兒身著普通婦女長裙,臉色焦急,一進來后,先給包拯福了一禮,不等包拯說話,便搶先問道:“包大人,請問您知道徐罡的下落嗎?這都好幾天不見人了……”
包大人聽此一問,不但垂頭不語,更覺滿面通紅�?茁栽谂源鸀榇鸬溃骸按耸抡f起來話長。”就將五日前官印被盜情由述了一遍。
“徐通判自那日請命而去,至今都沒有回來過?烏姑娘你不來找我等,我們也準備來問問你了�!笨茁�
烏玲兒不覺大驚失色,喃喃道:“如此說來,徐大哥這一去別有些不妥罷了?”
包大人心頭也沒有底氣,卻不得不勸道:“徐通判武藝高強,應該沒什么不妥呢?他恐怕只是因為印信丟了,總是覺得是自己的責任,或許只是暫且躲避幾時,待找到了印,也就回來了。烏姑娘不要多慮,印信已有下落,只是難以求取罷了�!�
烏玲兒重重嘆息了一聲,看著包大人不語。孔略在旁又將鉆山虎說出漢水回窩的情節(jié)說了出來。
烏玲兒一聽,眼前微微一亮,對著包拯等人福了一禮說道:“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先回去等候消息了�!�
送烏玲兒走后,包拯又對孔略道:“堂堂府院,如何沒有印信?但只一件,襄陽王那里既來盜印,他必仍然暗里使人探聽,又恐他別生事端,須要嚴加防備方妥。明日聚集衙署捕快差役,召集一些民間能人,一同到城南漢水回窩取印,就算鬧得滿城皆知也不管了�!�
孔略見包拯面色堅定,計議已定,也不在多說些什么。
到了次日,包拯便領著衙署眾差役,帶了水靠,一直竟奔城南而來,到了漢水,找到一處水流特別急湍的地方,瞅著人害怕著急,只見水中嘩嘩作響。
“大伙兒快看,回窩!”其中一名衙役指著岸邊不遠處的一個極大的漩渦叫道。
說著話,這名衙役已將衣服脫下,折了折,包在包裹之內(nèi),即把水靠穿妥,繩索系好,一臉擔憂的望著那個回窩。
漸漸的,周邊的百姓被眾多差役們吸引而至,謠言也隨之慢慢傳出,猶如水中有寶,水中有怪等等。
包拯看了一眼越來越多慕名而來的百姓,頓時感到一個頭兩個大,卻并不與百姓解釋太多,只說在此搜集罪證,且吩咐待下水的差役,尋到印后務必收好,不可讓百姓們看到,以免失了官府威望。
“大人,我們兄弟幾個這便下水去了!”說話名叫韓景,他身后站了三個人是他的親兄弟,同在衙門供職,他們都穿著水靠,長相和他極為相似,另外還有數(shù)十個穿著水靠的差役,也是準備下水尋印的人。
包拯點了點頭,這些穿著水靠的差役便身系長索,一一跳進了回窩之中。
此時已有薄暮之際,眾差役轉(zhuǎn)翻下水,已經(jīng)撈了大半天了,卻仍然一無所獲。這時,突然從水中冒出一個人,正是韓景,孔略蹲在地上問道:“怎么樣了?找到了嗎?”
韓景臉色有些蒼白,搖了搖頭道:“卑職暫未發(fā)現(xiàn),下面極深極冷,雖然這才入秋,卻寒氣徹骨,我們在下面根本不可能潛太長時間�!�
韓景上得岸來,來到點燃的柴堆邊烘著,向火暖寒,沒過多久,他咬了咬牙齒,再次跳出了水中。但見水浪澄澄回環(huán)來往不息,大浪滾滾上下翻騰,那一股冷颼颼寒氣侵入肌骨,驚得韓景不由的連打幾個寒噤,暗自想到道:“了不得,了不得!這樣寒冷,我最多只能再探這一次了,不然尋不著印信,性命卻是要丟了�!�
孔略蹲在巖邊,一步也不肯動,兩只眼睛就這么直勾勾往水里緊瞅。半晌,只聽忽喇喇水面一翻,見一個差役腦袋剛剛往水外一冒,被漩渦邊的水浪一滾,又打?qū)⒘讼氯�。巖上的人趕緊拽緊繩索,助他上岸,卻也如此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拉繩的人一連好幾次都差點丟了繩索,好不容易才將他拉到岸邊,他才扒往沿石,使出吃奶的勁,將身體一長,緩緩的出了水面�!�<dd>
第一百九十一章硬闖登天閣
這個差役正是韓景的三弟,岸上差役伸手將他接住,將身往后一仰,用力一提,這才把他拉將上來,攙到火堆烘烤暖寒。
遲了一會,他方說出話來,道:“好利害!好利害!光是穩(wěn)住身形便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這才下去半會,我便被水滾的已然力盡筋疲了�!�
韓景這時也上來了,臉色上看去,仍然有些失望,他見三弟嘴唇都發(fā)青了,于是關切的道:“三弟呀,印信我們?nèi)フ揖托辛耍阍俨灰氯チ��!?br />
他三弟甩了甩頭上的水道:“小弟也不下去了�!比缓蠡厥衷谒績�(nèi)掏出印來,笑道:“有了此物,我還下去做什么?”
“趕緊收起來!”韓景看了下周圍,見百姓們都還關注意水面的動靜,他輕輕笑了笑,起身來到孔略耳旁說了兩句。
孔略面上微微一喜,對包大人輕輕點了點頭后,便見包大人大聲說道:“天色已暗,既然找不到,看來線索有誤,回了吧!”
回到了衙署,仍然不見徐罡的蹤影,包拯便更加著急了,眉頭緊鎖,愁意蔓延在整間屋子之中。
徐罡如今在做什么呢?自那日包拯同時他探查襄陽王府后,他便改了行裝,與張展一起離了衙署,張陽帶他在襄陽王府中找到沈然,為徐罡謀了個存身之處,便到府外作起了接應。
徐罡此刻正坐在一根小凳子上,雙目失神,暗暗思索著事情:“沈然說閣中最厲害的乃是漁網(wǎng)陣,但他也不過說個大概,并不知其中的底細,大約也是少所見而多所怪的意思。如何能夠處處有線索,步步有消息呢?”
他想到這里,看了看屋外已入夜,眉頭一鎖,眼神中出現(xiàn)一絲堅定:“哼,但有存身站腳之處,我徐罡也能仗著一身武藝,來個以力破萬巧。倘若能將盟書弄到手,那時包大人一本奏上當今天子,將這奸工參倒,還愁印信找不到嗎?”
徐罡越思越想,越覺得道理便是如此,神色甚是得意。
到了夜間二鼓之時,徐罡便到了木城之下。來過二次,加上沈然的講解,此中門道早已被他看透,毫不介意。端詳了幾番,他就由坎門而入,連續(xù)轉(zhuǎn)了幾個門道。心中突然不耐煩起來,他居然又迷路了......
可惡!徐罡暗罵一聲,接著在囊中掏出一根碧絳,凡有不通閉塞之處,也不尋門,也不找道,直接將碧絳拋上去,用手理定絨繩,從頂端縫隙一躍便過去了。一連幾次,皆是如此,更覺爽快無阻,心中暢快,暗道:“他雖然設了疑陣,也奈何不了我徐罡!”
越過不知多少板墻,便再次來到了二樓平臺。他仍在石基之上歇息了歇息,自己犯想道:“前次沈然便指過,樓梯在這個石龜石牌后面。我且到樓梯看看。”
順著臺基,繞到石牌后面,果然有一個鋼板覆在地上,徐罡輕輕拉開,下面黑漆漆一片,用手一摸,晨然是樓梯,而且是往下走的。
徐罡正準備要下去一探,只見有人喝道:“什么人?”接著便是“嗖”的一刀砍來。徐罡也不招架,將身一閃,刀便砍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