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跟我回去吧沐兒，我不怪你，咱們一切都能從頭開始……”

    “夠了�！�

    一道清冷女聲從御道那頭傳來。

    我轉(zhuǎn)頭，那聲音的主人貴氣沉穩(wěn)，眉眼生威。

    我慌忙拉著喬雨桐行禮。

    “參見娘娘�！�

    “起來吧�！�

    她看著我們淺淺一笑，又緩緩掃了兩人一眼：“本宮的人，也敢搶？”

    齊顯拱手。

    “娘娘誤會，這二人是我……亡妻與表弟媳，她們?nèi)缃裆性谌耸�，臣實在……�?br />
    皇后不緊不慢打斷：“亡妻？”

    “那你當(dāng)初在朝堂上哭著說愛妻殉火，是騙了圣上，還是騙了你自己？”

    齊衡臉色瞬間發(fā)白。

    皇后看向我們，語氣溫和了些。

    “二位姑娘，辛苦了。聽聞你們所創(chuàng)女裝之制，既合體又新奇，本宮甚喜，愿聘為內(nèi)廷繡作女官，為我大寧宮制新衣�！�

    喬雨桐呆了兩秒，轉(zhuǎn)頭看我：“我們……這是入編了？”

    “那就是說……”

    “誰也動不了我們了�！�

    她笑了，我也笑了。

    齊顯還想說什么，卻被皇后最后一眼逼得低頭。

    “從今往后，這二人便是內(nèi)廷女官。若有無端滋擾者，本宮親審�！�

    她話鋒一轉(zhuǎn)：“走吧，進(jìn)宮。”

    我們步入宮門，在眾人目光中抬起下巴，揚眉入御道。

    08

    自從被皇后點名留在永熙殿之后，我?guī)缀鯖]再踏出內(nèi)廷。

    日子過得一成不變，畫稿、制樣、教宮中女官。

    我沒空傷心，也沒空回頭。

    可他們卻開始回頭了。

    第一次，是在大朝后的百官宴上。

    我和喬雨桐作為女官代表，站在最前排接受賞賜。

    宮裝加身、珠翠在側(cè)，我們站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一言一笑，皆得體得禮。

    齊衡和齊顯也站在百官席中。

    我余光看到他們得表情。

    兩人怔怔地望著我和喬雨桐，仿佛第一次認(rèn)識我們一樣。

    他們沒說話，但神色僵硬，酒盞都沒抬起來。

    后來我才知道，那天齊衡回去之后，把書房所有擺與我有關(guān)的物件一件件抹了灰，又擦亮，又裝箱，一聲不吭地抱進(jìn)了內(nèi)宅，說什么“她要回來就能隨時用”。

    可我們不會再回去。

    他們開始后悔。

    起初是猜測，是等。

    齊衡讓人送來我以前喜歡的胭脂、香包、玉釵，全都被我原樣退回。

    他不信，便叫人守在宮門，日日打聽我消息。

    “她最近可還好？”

    他問內(nèi)監(jiān)。

    內(nèi)監(jiān)回：“好得很，娘娘身邊那位韓妃都親自送了茶來，托她設(shè)計禮裙呢�！�

    他臉色一僵，卻仍強笑：“那就好。”

    齊顯更狼狽。

    他找遍了我們曾經(jīng)住過的鋪子，偷偷塞銀子、派人守著，問有沒有見過“個子高點、說話利落的喬女官”。

    喬雨桐早就換了名字，沒人認(rèn)出來。

    有次他在香市碰見她，她正牽著個宮女講款式。

    他站在那，嘴唇哆嗦了一陣，硬是沒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