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為了北海路的開發(fā)?”終于,秦望野開口了。
宋缺心弦震麻了一瞬,接道:“也是賠禮道歉�!�
“方才的事?過了就過了,我不會放在心上�!鼻赝罢f:“至于北海路那片�!彼痤^,視線銳利:“秦東昊沒看懂你那些門路,你占了多大便宜,不用我說吧?不然也不至于這么趕�!�
宋缺緊抿著唇。
秦望野竟然這么快就發(fā)覺了。
宋缺是用了點手段,當時這個項目秦家的對接人是秦東昊,有腦子,但不多,至少對上宋缺沒什么勝算,大餅畫完,對面頓時飄飄然,全然不知其中摻雜著多少水分。
符合流程,各憑手段,只是現(xiàn)在對弈的人成了秦望野。
那就得按照規(guī)矩來。
宋缺知道自己這是接二連三落秦望野手里了。
所有的事情,都要給個交待,畢竟他還想在兆城混下去。
于是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服務(wù)生端酒上來。
不同于那瓶表示誠意的藏品,這次上的都是冰啤,九度左右,整整齊齊擺滿了一整張桌子,頗為壯觀。
你要宋缺選,他也不愿意跟秦望野鬧到這步。
可不管從前還是現(xiàn)在,哪怕宋缺的初衷再好再夢幻,事情總會朝著失控的方向發(fā)展。
他習慣了,也不想真的被秦望野討厭。
無視就行,偶爾見面點個頭,對宋缺來說就再好不過。
秦望野從啤酒上桌起臉色就變得難看。
最開始的冷肅蒙著層霧,像是虛張聲勢,現(xiàn)下黑瞳里面一片寒涼,透出尖銳鋒利。
宋缺這一出,搞得他倆像是無解的仇人。
秦望野開始復盤哪一步出錯了。
“秦總�!彼稳闭局_了口,然后陷入短暫的沉默,他的真實情緒永遠掩藏于瞳孔最深處,可緊跟著一個淺笑,又分外真誠,他說:“歡迎回國�!�
那晚人太多,宋缺找不到機會,這四個字壓在舌尖太久,終于在此刻得以吐露。
比起賠罪,他還是想第一時間歡迎秦望野回來。
秦望野莫名一瞬心悸。
邵符光抓了把瓜子,第一聲“咔嚓”脆響。
秦望野轉(zhuǎn)頭看向他。
邵符光肯定看不懂這波暗潮,但不妨礙他覺得眼前二人有問題,“你們聊你們的�!�
“一邊去�!鼻赝袄渎暋�
邵符光見他是真不高興,起身嘟嘟囔囔離開。
邵符光一走,這片清靜下來。
宋缺松了口氣,誠懇道:“秦總,我知道那晚多有冒犯,您應(yīng)該看得出來,北海路的投資對追源真的很重要,您如果不高興,我今晚陪您到高興�!�
不等秦望野開口,宋缺已經(jīng)非常手熟地抓起一瓶冰啤,仰頭就往嘴里灌。
秦望野眼皮狠狠一跳。
“宋缺又是個要錢不要命的。”邵符光的話響徹耳畔。
宋缺喝得急,而他的熱癥早在酒會上就被那幾杯涼酒激了出來,此刻腸胃痙.攣,免不了難受,可他得讓秦望野泄憤,諸如此類的事情宋缺不是沒做過,他少時就被拋棄,一步步披荊斬棘過來,個中辛酸比這一桌酒溢出到不知道哪里。
再者,宋缺心甘情愿。
就當遲來的慶賀。
泛著微光的酒水順著宋缺的嘴角流下,很快滑向修長的脖頸,也就三口,酒瓶被人一把奪走。
力道之大彰顯著對面人的憤怒,宋缺咽下沫子,有些茫然地看向秦望野。
“我讓你喝了嗎?”秦望野嗓音低沉,“你從哪里看出我不高興的?賠罪?賠的什么罪?那晚……你情我愿�!焙笏膫字輕不可聞,但宋缺肯定能聽清,秦望野繼續(xù):“秦東昊蠢貨一個,你憑本事談成的合作我生什么氣?只不過政府打算在那里擴建一處,位置規(guī)劃上可能跟之前的有所出入,讓你等等而已!”
宋缺愣了片刻,略顯木然地抓過紙巾擦了擦嘴:“是嗎……”
秦望野嚴肅地追問:“你從前談生意,都是這樣的?”
宋缺:“……談生意,不就得喝酒嗎?”
其實他很懵,不懂秦望野這次為什么生氣。
別說他不懂了,邵符光跟秦望野多少年兄弟,也看不懂,他喊了聲“野哥”,然后偷感十足地上前,拿走了那瓶柏圖斯。
邵符光沒理會這邊,徑直招呼朋友們開局,又是骰子又是紙牌的,氛圍很快熱鬧起來。
秦望野跟宋缺這邊被隔絕開,空氣都有些凝固。
秦望野按了按眉心,等等,一點點來。
酒會上是宋缺先避他,他回避一番,不就是鬧著玩嗎?他以為宋缺還在因為那晚的事不好意思,如此才借別人的口,說出北海路開發(fā)有問題一事,但本意也是兩人面對面坐下聊,怎么就到了拼酒豁命的程度?
宋缺注意到:“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