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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呼王道：“幾位大喇嘛都見著了�！�

    左邊老喇嘛道：“我等都見著王爺?shù)男盼锪耍�可是活佛沒有見著，不曾收回成命，我等不能，也不敢不遵�！�

    說得也是理。

    呼王不是不講理的人：“那兩位應(yīng)該多等等�！�

    左邊老喇嘛道：“王爺是說？”

    呼王道：“等先前那兩位，帶著本爵的信物，回去覆命之后，活佛會再派人來收回成命，召回兩位�！�

    左邊老喇嘛道：“稟王爺，我二人不能等，也不必等。”

    呼工道：“大喇嘛是說？”

    左邊老喇嘛道：“先前那兩位，見活佛又派我二人來到，根本就沒有回去�！�

    呼王目光一凝：“怎么說？先前那兩位，根本就沒有回去？”

    左邊老喇嘛道：“所以我才明稟王爺，活佛沒有見著王爺?shù)男盼�。�?br />
    原來如此！

    呼王兩眼閃現(xiàn)威棱：“這么說，前兩位拿本爵的信物不當(dāng)回事？”

    不要說全“蒙古”沒人敢，沒人會，就是放眼當(dāng)今，也沒幾個(gè)人敢，沒幾個(gè)人會。

    左邊老喇嘛又微低下頭，道：“王爺諒宥，我等實(shí)在是不能，也不敢違活佛法諭�！�

    呼王道：“本爵也知道，四位是奉命行事，不得已，但是，不讓活佛見本爵信物，怎么知道活佛不會收回成命？”

    呼王的確不是不講理的人。

    左邊老喇嘛猛抬頭：“稟王爺，此人是有大罪的人，王爺不該賜與庇護(hù)�！�

    話跟態(tài)度都不對了。

    呼王兩眼猛睜，威棱外射：“大喇嘛怎么說？”

    左邊老喇嘛沒再低頭：“我說的是實(shí)情，冒犯王爺之處，還請王爺諒宥。”

    還算客氣，但已不夠恭敬。

    呼王兩眼威棱忽然飲去，道：“看在你是位大喇嘛，又是活佛所派份上，本爵跟你講理�！�

    左邊老喇嘛道：“謝謝王爺�！�

    呼王道：“先前那兩位，既已告訴兩位事情的始末，兩位就應(yīng)該知道，本爵只是要下此人，并沒有說要庇護(hù)此人�！�

    左邊老喇嘛道：“可是看此人如今……”

    呼王道：“大喇嘛認(rèn)為，他應(yīng)該是階下囚？”

    左邊老喇嘛道：“正是！”

    呼王道：“大喇嘛可聽說過，漢語中有句話，鋼刀雖快，不斬?zé)o罪之人？”

    左邊老喇嘛目光一凝：“王爺是說此人無罪？”

    呼王道：“本爵就是這個(gè)意思�！�

    左邊老喇嘛一雙老眼睜大：“王爺怎么能？”

    呼王道：“大喇嘛是說，本爵怎么能說他無罪？”

    左邊老喇嘛道：“正是�！�

    呼王凝目，炯炯目光逼視：“大喇嘛不認(rèn)為我有權(quán)說這話？”

    左邊老喇嘛道：“王爺是‘蒙古’親王，當(dāng)然可以說這話�！�

    呼王道：“那大喇嘛還有什么高見？”

    左邊老喇嘛道：“王爺，死的是一位大喇嘛�！�

    呼王道：“大喇嘛是說，這事該由教里管，案該由教里審？”

    左邊老喇嘛道：“王爺諒宥，我正是這個(gè)意思，我這意思合情、合理、合法。”

    呼王道：“大喇嘛認(rèn)為，大喇嘛的意思，合情、合理、合法？”

    左邊老喇嘛道：“正是！”

    呼王道：“不是吧，大喇嘛？”

    左邊老喇嘛道：“王爺應(yīng)該知道，在‘蒙古’，一向如此！”

    似乎理直氣壯。

    呼王道：“大喇嘛是說，在這件事里，死了一位大喇嘛，所以事該由教里管，案該由教里審？”

    左邊老喇嘛道：“正是�！�

    呼王道：“本爵要問問大喇嘛，那位大喇嘛是怎么死的？”

    左邊老喇嘛一雙銳利目光直逼關(guān)山月：“那位大喇嘛是因此人而死�！�

    呼王道：“大喇嘛該說清楚些�！�

    左邊老喇嘛目光仍逼視關(guān)山月：“那位大喇嘛是因此人自絕�！�

    呼王道：“大喇嘛說的，那位大喇嘛是自絕，不是死在任何人之手�！�

    左邊老喇嘛道：“不是此人，那位大喇嘛不會自絕。”

    他就是不肯明說，那名大喇嘛為什么會自絕。

    呼王卻非讓他說不可：“大喇嘛，此人怎么了？”

    左邊老喇嘛逼視關(guān)山月的目光里，閃現(xiàn)寒芒，神色嚇人：“此人去找那位大喇嘛�！�

    呼王道：“找那位大喇嘛，就能讓那位大喇嘛自絕？”

    左邊老喇嘛道：“此人動手侵犯那位大喇嘛，那位大喇嘛沒有能阻止此人�！�

    終于說了。

    不得不說。

    不過，他卻是這么說！

    呼王道：“此人是個(gè)漢人，又是來到‘蒙古’地方，怎么敢去侵犯一位大喇嘛？”

    左邊老喇嘛道：“此人的確找去侵犯那位大喇嘛�！�

    呼王道：“大喇嘛，總有個(gè)因由？”

    左邊老喇嘛道：“此人就在王爺身旁，王爺該問他。”

    呼王道：“不必問他，本爵聽說了，‘敖漢旗’的‘管旗章京’謀奪‘札薩克’的位子，勾結(jié)‘熱河’江湖道，謀刺‘札薩克’，并下毒‘札薩克’的兒子，以絕承襲；那位大喇嘛給那個(gè)‘管旗章京’撐腰，連毒藥都是他給的，是也不是？”

    左邊老喇嘛道：“那位大喇嘛已經(jīng)自絕身亡�！�

    呼王道：“大喇嘛這是說，已經(jīng)死無對證？”

    左邊老喇嘛道：“王爺，事實(shí)如此�！�。

    呼王道：“大喇嘛，那位大喇嘛雖然已經(jīng)自絕身亡，那‘敖漢旗’的‘管旗章京’可還活著。”

    左邊老喇嘛道：“王爺，怎么見得‘敖漢旗’的‘管旗章京’不是栽贓嫁禍，誣攀那位大喇嘛？”

    呼王道：“‘敖漢旗’的‘管旗章京’，為什么要栽贓嫁禍、誣攀那位大喇嘛？小小一個(gè)‘管旗章京’，他有那個(gè)膽么？要是真如大喇嘛你所言，他帶這位去找那位大喇嘛，那位大喇嘛就會把他斃在掌下了！還有，那‘密宗’的獨(dú)門解藥，是那位大喇嘛給這位的。”

    左邊老喇嘛臉色變了一變，道：“不管怎么說，這是‘蒙古’人的事，輪不到他一個(gè)漢人來管�！�

    呼王道：“大喇嘛，這位是江湖俠義，江湖俠義是專管不平事的，天下的不平事都管。”

    左邊老喇嘛顯然不服，道：“王爺！”

    呼王道：“大喇嘛，本爵是‘蒙古’人，能管‘蒙古’事么？”

    左邊老喇嘛道：“王爺當(dāng)然能管‘蒙古’事，只是，王爺明鑒，這是教里事�！�

    呼王道：“大喇嘛，有大喇嘛給‘敖漢旗’的‘管旗章京’撐腰，勾結(jié)外地江湖謀刺奪位，還下毒札薩克的兒子，以絕承襲，這就不只是教里的事了�！�

    左邊老喇嘛想要說話，卻沒能說出什么來。

    呼王又道：“大喇嘛，教里出這么一個(gè)大喇嘛，應(yīng)該自罪自罰，不應(yīng)該再派出高手找別人了�！�

    左邊老喇嘛說出話來了：“照王爺這么說，這件事就這么算了？”

    呼王道：“本爵認(rèn)為這位無罪，本該就這么算了，反之，本爵認(rèn)為這位對‘蒙古’有功，正要好好謝謝他呢！”

    左邊老喇嘛雙眉聳動，道：“王爺，我等卻奉活佛法諭，非把此人押回去不可！”

    呼王濃眉一揚(yáng)，兩眼威棱外射：“大喇嘛，你拿本爵的信物不當(dāng)回事？”

    左邊老喇嘛道：“不敢，我等奉命行事，活佛還沒有見到王爺?shù)男盼铩！?br />
    呼王道：“那么，請幾位回去，把本爵的信物呈交活佛，看活佛怎么決定后再來�！�

    左邊老喇嘛道：“我等都認(rèn)為，該把此人先押回去，倘若活佛見了王爺?shù)男盼镏�后諭令放人，我等當(dāng)把此人再送回來。”

    呼王仰天大笑，聲震屋宇，威態(tài)懾人：“好、好、好，大喇嘛，敢對呼格倫如此這般，放眼當(dāng)今，你是頭一個(gè)！人就在這兒，近在眼前，只要你敢動，盡可押走�！�

    在“蒙古”，大喇嘛的身分，地位僅次于活佛，高德之大喇嘛，片言只字，雖王公不得反背。

    但，這位王爺是呼格倫。

    “蒙古”的頭一個(gè)，第一人。

    不只“蒙古”人視他為神，天下都推崇，天下都尊仰。

    “蒙古”的喇嘛，從上到下，不會不知道。

    如今，正顯出了喇嘛在“蒙古”的高傲、霸道。

    真說起來，這時(shí)呼王已經(jīng)算客氣了，換是別的王公，人不但早帶走了，說不定王公都會跟去請罪。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換是別的王公，他也不敢橫里伸手，把關(guān)山月截下來，要過來了。

    關(guān)山月說了話：“王爺�！�

    呼王不讓他說，抬手?jǐn)r�。骸伴w下，你在我這兒，你是我的貴客�！�

    這是說，一切有他。

    本來嘛，人在呼王府，還用關(guān)山月自己出頭？

    天大的事都不用！

    關(guān)山月沒再說話。

    左邊老喇嘛也沒再說話。

    一時(shí)問，廳里溢入靜寂之中。

    只是，這靜寂不是寧靜，是凝重，是緊張。

    好在，這靜寂只是一瞬問。

    突然，呼王又說了話：“本爵一向敬重活佛，也一向尊崇大喇嘛，但我是呼格倫，不是別的王公，希望大喇嘛不要讓本爵忍無可忍！”

    左邊老喇嘛說話了：“容我回去請示活佛！”

    只是雙掌合什，沒有躬身，連欠個(gè)身都沒有，轉(zhuǎn)身要走。

    他還是不敢動。

    呼王沉喝，聲似霹靂：“站��！”

    震天懾人。

    左邊老喇嘛身軀一震停住，但沒有回過身。

    呼王道：“大喇嘛，本爵是呼格倫，這里是‘呼王府’�！�

    左邊老喇嘛回過了身，合什微一躬身，轉(zhuǎn)過身去又走了。

    他還是乖乖的行了禮。

    右邊老喇嘛合什躬身，跟著走了。

    呼王往外喝道：“送兩位大喇嘛出府�！�

    外頭有人恭應(yīng)一聲。

    步履聲往外去了。

    第

    12

    卷

    第

    四

    章　勝負(fù)得見

    呼王轉(zhuǎn)過臉來笑了，沒事人似的：“這些喇嘛，霸道慣了�！�

    關(guān)山月道：“卻讓王爺給教訓(xùn)了。”

    呼王道：“我可不愿慣他們�！�

    關(guān)山月道：“多謝王爺庇護(hù)�！�

    呼王目光一凝：“庇護(hù)？難不成閣下認(rèn)為自己有錯(cuò)？”

    關(guān)山月道：“草民沒有錯(cuò)�！�

    呼王道：“閣下既然沒有錯(cuò)，那我這算什么庇護(hù)？”

    關(guān)山月道：“這總是草民的事�！�

    呼王道：“不，閣下的事已經(jīng)了了，從閣下離開了‘敖漢旗’，這就是‘蒙古’人的事了，也就是我的事了�！�

    關(guān)山月還待再說。

    呼王抬手?jǐn)r�。骸安徽f這個(gè)了，喇嘛們掃人興，今天不能去打獵了，咱們干點(diǎn)別的。”

    關(guān)山月還是說了話：“今天既不能去打獵了，草民就要把要稟知王爺?shù)氖路A告王爺�！�

    呼王道：“要告訴我了？”

    關(guān)山月道：“正是�！�

    呼王道：“非急著說么？”

    關(guān)山月道：“王爺，不能不說了�！�

    呼王遲疑了一下，點(diǎn)頭：“好，那就說，咱們坐下說�！�

    他抬手讓坐。

    兩人坐定，呼王的臉色有點(diǎn)凝重，道：“說吧！閣下�！�

    呼王的臉色為什么會凝重？

    關(guān)山月沉默了一下之后才道：“草民要稟知王爺?shù)模�是草民的來���！?br />
    呼王道：“那幾個(gè)喇嘛該死！”

    怎么突如其來這么一句。

    關(guān)山月一怔，道：“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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