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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那位分舵主魂飛魄散:“你!”

    關山月一臉冷肅:“當你等眼中的叛逆,與你等這些棄宗忘祖、賣身投靠的敗類相遇,這種結果是想得到的,正如你所說的,有你等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你等�!�

    那位分舵主道:“你以為‘北丐幫’饒得了你!”

    關山月道:“那是以后的事,如今你得把我要的人交給我�!�

    那位分舵主道:“你要的人,已經不在我‘揚州’分舵了�!�

    關山月道:“你是江湖出身,應該知道江湖人逼人的手法�!�

    那位分舵主道:“話是我說的,信不信在你�!�

    關山月道:“我要的人哪里去了?”

    那位分舵工道:“就在‘揚州’,你自己去找�!�

    關山月道:“你也知道,你無法幸免,可是,你可以為自己掙一個全尸�!�

    那位分舵主道:“好!我就告訴你,你自己找上門去要……”

    關山月道:“你以為我不敢?”

    那位分舵主道:“我‘揚州’分舵把他賣給鹽商了�!�

    關山月目光一凝:“鹽商?”

    那位分舵主道:“不錯。”

    關山月道:“鹽商要那么一個孩子何用?”

    那位分舵主道:“是本分舵告訴那鹽商,論水性,那孩子就是一條人魚,極為希奇珍貴。候圣駕南巡,駐蹕‘揚州’擇吉獻上,必能-得天眷�!�

    關山月道:“你倒是想得周到,會出主意,有鹽商愿意買么?”

    那位分舵主道:“當然有,圣駕每次南巡,‘揚州’鹽商無不絞盡腦汁,挖空心思邀寵;如今有這么稀奇珍貴的一個,無不不惜重金,爭著買�!�

    關山月道:“那么,落進哪一個鹽商之手了?”

    那位分舵主道:“‘瘦西湖’畔白家�!�

    關山月道:“應該是‘揚州’首富,不然搶不過別家�!�

    那位分舵主道:“當然�!�

    關山月道:“既是‘揚州’首富,也一定養(yǎng)有不少江湖高手,不好碰,不好惹,不能近�!�

    那位分舵主道:“當然�!�

    關山月道:“所以你認為我不敢找上門去要?”

    那位分舵主道:“不錯�!�

    關山月道:“其實你是巴不得我敢找上門去要,你所以這么容易就告訴我,不就是巴望我找上門去要,傷在白家所養(yǎng)的那些江湖高手手里么?”

    那位分舵主沒有說話。

    關山月道:“救人如救火,我不再跟你說什么了,這就如你所望,到‘瘦西湖’畔白家去要人了�!�

    那位分舵主道:“也就是說,你要殺我了?”

    他真是個明白人。

    關山月道:“我下得已,我要是不殺你等這些棄宗忘祖,賣身投靠的敗類,無以對我漢族世胄,先朝遺民:無以對‘揚州十日’死難的無數(shù)‘揚州’百姓。其實,你分舵的這些人已經都死了,你身為分舵主,應該急著求死才對!”

    那位分舵主說話了,厲喝:“我跟你拼了!”

    閃身跨步撲向關山月,一雙毛茸茸的大手,當頭劈向關山月。

    這是負隅頑抗,做致命一擊,也是抱著一線希望的生死之擊,因之他是全力施為,勁力、威勢,都相當驚人。

    也難怪,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人都是這樣,好死不如賴活著,何況這明擺的不是好死,尤其是明知道即將要死?

    哪還能不拼?不盡全力孤注一擲?

    奈何他的武功差關山月太多?

    關山月容得掌力及身,側身躲過,那位分舵主雙掌劈空,就要變招。

    關山月比他快,已揚掌劈下,正中他雙腕,雙腕盡折,他大叫一聲暴退,雙臂下垂,再也抬不起來,他知道,時候到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渾身發(fā)抖,顫聲道:“就算你能要回人來,你也走不出‘揚州’!”

    關山月道:“我不這么認為!”

    再次抬手,一指點出。

    那位分舵主躲不了,也無力出手――

    第

    6

    卷

    第

    四

    章 第一鹽家

    “瘦西湖”畔,有一片楊柳林。

    綠楊城廓,“揚州”本就處處楊柳,尤其是“瘦西湖”岸,更是垂柳千萬絲,岸上、水中紛搖曳。

    但不如這一片楊柳林既濃又密,翠綠一片,簡直就像一片綠海。

    就在這一片楊柳林里,座落著一座大宅院,門頭老高,高高的一圈圍墻,既重又厚的朱紅大門兩扇。

    高高的一圈圍墻里,狼牙高喙,飛檐流丹,屋脊連云,萬瓦鱗次,典型的大戶人家。

    可不,大門兩旁各挑一盞大燈,兩盞大燈上各寫著斗大的一個“白”字。

    這不正是“北丐幫”“揚州”分舵那位分舵主所說的,“揚州”首富,鹽商白家?

    “揚州”鹽商多,白家該是“揚州”鹽商里的第一家!

    這時候,近午,這片楊柳林外走來一人,是關山月。

    “瘦西湖”紅男綠女,畫舫穿梭,游人正多。

    離“瘦西湖”咫尺外的這片楊柳林內外,卻不見人影,不聞人聲。

    顯然,游人不往這邊來,楊柳林內的大宅院里,正值飯時,所以也不見人影,不聞人聲。

    關山月到了這片楊柳林外,只略一觀望,略一凝神,就要邁步走進去。

    不見人影,不聞人聲的楊柳林內外,卻先聞人聲,后見人影。

    人聲是一個男子話聲:“站住,不能走了!”

    人影是一個中年漢子,中等身材,一身黑衣,面無表情,從楊柳林內現(xiàn)身,擋在關山月眼前,攔住了入林路。

    關山月停住了,道:“尊駕是說……”

    中年黑衣漢子道:“林內是私人宅第,不是探幽攬勝處所,不能進入,你不見游人都不往這邊走么?”

    這是實情。

    關山月道:“我要是不是游人,不是來探幽攬勝的呢?”

    中年黑衣漢子目光一凝:“不是游人?不是探幽攬勝來的?”

    關山月道:“不錯!”

    中年黑衣漢子道:“那你是……”

    關山月道:“找戶人家,找個人�!�

    中年黑衣漢子道:“你找那一家?”

    關山月道:飛揚州’首富,也是鹽商里的第一家,白家!”

    中年黑衣漢子道:“你找白家的什么人?”

    關山月道:“白家的主人,白老爺!”

    中年黑衣漢子道:“你是……”

    關山月道:“一個外地江湖人,受雇于本地一家鹽商�!�

    中年黑衣漢子一雙目光緊盯關山月:“一個外地江湖人,受雇于本地一家鹽商?”

    關山月道:“正是。”

    中年黑衣漢子道:“找白老爺什么事?”

    關山月道:“尊駕是……”

    中年黑衣漢子道:“不必問我是何許人,答我問話就是�!�

    關山月道:“我的來意不能跟不相干的人說�!�

    倒也是。

    中年黑衣漢子道:“我是白家的人�!�

    關山月道:“白家的人不行,這件事不是白老爺本人,做不了主。”

    中年黑衣漢子道:“什么事只有白老爺才做得了主?”

    關山月道:“白家其他人做不了主,只有白老爺本人才做得了主的事�!�

    這話等于沒說。

    中年黑衣漢子道:“你不肯說?”

    關山月道:“說了也是白說,枉費唇舌,不如不說。”

    中年黑衣漢于道:“那你從哪里來,還回哪里去�!�

    關山月道:“尊駕這話……”

    中年黑衣漢子道:“白老爺不是什么人都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見的�!�

    關山月道:“奈何老爺非見我這個人,我這個人也非見白老爺不可。”

    邁步就要入林。

    中年黑衣漢子冷喝:“站住!”

    關山月道:“自信攔得住你就攔!”

    他腳下沒停,直往里闖。

    中年黑衣漢子色變,要動。

    關山月卻已擦著他身邊過去了。

    中年黑衣漢子兩眼閃現(xiàn)寒芒,轉身騰起,一掠越過關山月,落在關山月之前,再次攔住去路:“原來你有兩下子�!�

    關山月道:“不然怎敢從外地來‘揚州’,受雇于人?”

    中年黑衣漢子道:“馬上回頭,不然我可要動手了�!�

    關山月道:“我原說自信攔得住你就攔�!�

    腳下頓也沒頓一下,說話間已到中年黑衣漢子近前。

    中年黑衣漢子兩眼寒芒再閃:“好!”

    他抬手劈胸就抓。

    相當快,也頗見勁道。

    關山月道:“不行,你攔不住。”

    說話間已經又擦身而過了。

    中年黑衣漢子為之驚怒,兩眼寒芒暴閃:“我就不信�!�

    疾轉身,探掌抓向關山月后頷。

    這一抓更快,而且轉身、探掌一氣呵成,足證身手的確不錯。

    可是,關山月腦后像長了眼,沒回頭,抬手反掌后抓,一把抓住了中年黑衣漢子腕脈,順手一甩,中年黑衣漢子人離了地,斷線風箏似的往旁邊飛了出去,砰然一聲,摔在了林間草地上。

    關山月看也沒看他:“信了吧!”

    人仍往里走。

    中年黑衣漢子摔在了林問草地上,沒摔傷,也不怎么疼,可卻夠心驚的,也夠丟人的,爬起來之后,既沒敢追,也沒敢再攔,只揚聲大叫:“攔住他,攔住他!”

    原來是叫別人攔關山月!

    這時候關山月已經到了大宅院前了,別人現(xiàn)身了,大宅院兩扇大門關著,人不是從大宅院里出來的,是從兩邊的楊柳林里竄出來的。兩個,也是中年黑衣漢子,雙雙攔在大門前,攔住了關山月的去路,齊聲沉喝:“站��!”

    關山月像沒聽見,腳下仍沒頓一頓,道:“你二人也攔不住我,閃開!”

    那兩名中年黑衣漢子當然沒閃開,不但沒閃開,還雙雙出了手,各遞一掌,抓向關山月左右肩。

    這是拿人的招式。

    看出手的快捷跟威力,可知道這兩個的武功跟前一個差下多。

    當然了,都是布在府外的樁卡,布在府外的警戒、禁衛(wèi)。

    關山月不躲不閃,雙掌并出,更快,各抓住一只腕脈,抖手扔出。

    那兩個跟前一個一樣,也斷線風箏似的離地而起,飛了出去,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也摔在了林間草地上,當然,也是既沒摔傷,也不怎么疼。

    只是,他兩個沒叫別人,他兩個驚怒惱羞之余,爬起來齊聲大叫:“你找死!”

    雙雙抬腿探手,短靴筒里各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要撲。

    一聲冷喝從大宅院里傳了出來:“住手!”

    那兩個中年黑衣漢子如奉綸旨,忙收住撲勢,垂手而立。

    這時候先前那名中年黑衣漢子也趕到了,也忙停在一旁,垂手站立。

    大宅院的兩扇朱紅大門開了,由于既厚又重,所以開得慢,而且其聲隆隆,打雷似的。

    前后三名中年黑衣漢子忙躬下了身。

    還沒看見人就施禮,其恭謹可知。

    兩扇朱紅大門大開了,四名仆人打扮的黑衣漢子先出來站門,一邊各二的站在大門兩邊,然后,一名面目陰沉的瘦削中年黑衣人,帶著兩名中等身材的中年黑衣人走了出來。

    看這排場!

    或許該有這種排場,雖然穿的都是黑衣,但剛出來的這三人跟先前府外那三個,還有站門這四個,黑衣的型式就是不一樣。

    面目陰沉瘦削中年黑衣人停在門前石階上,陰沉的目光略一掃動,冷然發(fā)話:“什么事在這兒大呼小叫的?”

    先前那中年黑衣漢子忙抬手指關山月:“武爺,此人自稱是受雇于本地一家鹽商的外地江湖道,要見老爺,屬下們攔他,他卻硬闖。”

    面目陰沉瘦削中年黑衣人道:“你三人沒能攔住,是么?”

    攔得住人也到不了這兒了。

    先前那中年黑衣漢子低下了頭:“屬下等無能�!�

    那另兩個也低下了頭。

    面目陰沉瘦削中年黑衣人可不留情:“你三個還真是無能,要是來個人你三人就攔不住,那要你三個還有什么用?”

    三名中年黑大漢子不但低頭,而且躬身,誠惶誠恐,先前那個道:“武爺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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