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弗林特身邊的元素粒子像是由他為主導(dǎo)，向元素粒子們發(fā)出需求的信號，它們得到指令后才大量地聚過來，又聽話又有秩序。
而他自己是每次冥想，都有元素粒子熱情地一擁而上，用不了幾秒，他的元素世界就會被五顏六色的元素粒子填滿，得哄著它們，讓它們感受到他的需求信號后，再有秩序地放對應(yīng)的元素粒子靠過去。
……這種區(qū)別對待難道是因為他年紀(jì)小，比較好欺負(fù)嗎？
維爾利特心情復(fù)雜了一瞬，只得先干活。
他維持著接觸狀態(tài)，自己也進(jìn)入冥想中，去溝通此地最多的土元素粒子，希望它們能指出一個適合弗林特潛入地脈的位置。
接收到兩名五大親和者的請求后，黃色的元素粒子們匯聚到一團(tuán)，又圍上弗林特轉(zhuǎn)了幾圈，隨后大概是討論出了哪里才是合適的位置，它們匯聚成一個箭頭，尾部戳了戳維爾利特，像是知道帶弗林特過去也派不上大用。
維爾利特抓住箭頭的尾部，將感知放在它們身上。隨后土元素粒子組成的箭頭開始延長，一路朝北延伸出去，直到城外十里的位置處，三角部分的元素粒子散開，圈出了一個大約騎士團(tuán)駐地大小的范圍。
維爾利特知道，它們不是不想指出精準(zhǔn)的點位，只是揚沙還在持續(xù)，地脈被風(fēng)脈影響著無法準(zhǔn)確定位。
他看著范圍圈嘗試找出幾個節(jié)點確認(rèn)位置，周邊全是沙，沙丘時刻變化著沒有可靠的參照物，必須記憶幾個節(jié)點，待會出發(fā)才能找到位置。
所以他沒能及時回應(yīng)土元素粒子，后者沒得到回應(yīng)，以為是維爾利特感到了為難，它們急切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最后將目標(biāo)鎖定在了漫天的風(fēng)元素粒子上。
等維爾利特記住了幾個節(jié)點時，這兩種粒子已經(jīng)打上了，兩種顏色的小光團(tuán)對撞著，因為元素粒子互相間不存在傷害，雙方都沒能給對方造成損傷。
維爾利特：……啊？
————————
土元素粒子：就是你干擾我干活！
風(fēng)元素粒子：？可這時候該刮風(fēng)了��！
維爾利特：……別打了，你們這樣打不死元素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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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大致范圍后，行動便有了方向，幾人立即用飛行魔法趕往了對應(yīng)區(qū)域。
維爾利特牽著弗林特的手，在附近走動著，尋找此時此刻最適合他的節(jié)點位置。
大約半小時后，他們同時停在了出發(fā)前圈出的范圍圈中心偏西北三百米的位置。
維爾利特回頭看向老師們，阿卡蘭德立即會意，招呼幾人原地扎營。
雖是魔法使，幾位的動手能力，或者說操控魔力的能力也并不弱。沒用多久就在沙漠中建立起了一座營地，為了防風(fēng)，阿卡蘭德出手壘起一座高達(dá)數(shù)米的弧形沙丘。
它如一道彎弧的頂篷，遮擋了頭頂上的日光，也為營地?fù)跸铝孙w揚的沙塵。以這個沙丘的高度和弧度，絕不可能在揚沙天的迎風(fēng)面自然形成，之所以沒有倒塌完全是因為有魔力在支撐。
維爾利特接過阿卡蘭德遞來的簡易結(jié)界中樞，將其放在營地正中的位置激活并固定妥當(dāng)。
這組簡易結(jié)界有些奇怪，范圍比維爾利特當(dāng)初從西塞羅手中獲得的那個要小很多，而且結(jié)界出現(xiàn)后外層并非透明，而是像磨砂玻璃那樣，有一層模糊紋理。
不過從內(nèi)部看出去是沒有任何模糊效果的，可能是不想被無關(guān)人員和魔獸注意到此處在進(jìn)行著什么。另外從簡易結(jié)界的大小來看，西塞羅是真的了解維爾利特的能力，知道他最終會圈多大的地出來。
卡薩琳抬頭看了眼周圍的情況，將自己的飛行類召喚獸叫了出來，在天空中負(fù)責(zé)巡視，“我們會為你封鎖周圍，保證不讓魔獸或者其他生物打擾你，”
“根據(jù)史書記載，地脈中偶爾會流淌著一些過往的碎片，可能與自己相關(guān)，也可能是這片大陸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某件事，如果弗林特閣下在地脈中看到了有關(guān)魔族的內(nèi)容，還請您盡量記憶并轉(zhuǎn)述一番�！�
可爾拍了拍用沙礫塑造的桌面，上面已經(jīng)固定好了紙筆，只等記錄。這正是他隨行而來的原因之一，潛入地脈這種事太少人愿意做了，除了弗林特這次外，特麗克西之后的計劃他也報了名參與。
瑟拉菲娜正在結(jié)界外圍布置守備魔法，她的布置和維爾利特留在騎士團(tuán)駐地的警醒類不同，她所留下的都帶有反擊效果，如果有生物不顧守備魔法散發(fā)的不祥氣息，執(zhí)意進(jìn)入守備范圍內(nèi)，就會立即受到詛咒攻擊。
阿卡蘭德和特麗克西都沒有說什么，他們只是平靜地處理手頭的準(zhǔn)備工作，以供弗林特潛入地脈。
見到此狀維爾利特站到了陣邊，這兩日壓在心底的疑惑再次浮起。
這次魔導(dǎo)院隨行的陣容實在太豪華了些，首席和二席都在此，即便是為了坎貝爾的首席，這來的也太多了些。
并非是他覺得此事配不上這么多人，如果換作是伊斯特的瓊斯首席陪同他國首席突破，也沒什么好指摘的，重要外交問題前，再怎么謹(jǐn)慎都不為過，主要問題是……
特麗克西也在此。
她對潛入地脈的事有研究的確不錯，但弗林特自己想走這條路，不可能沒有做過準(zhǔn)備，在場眾人中，特麗克西如果換成薩科斯反而更合理些。
原因無他，特麗克西身上有風(fēng)魔龍的契約。
這一特殊性她本不該出現(xiàn)在弗林特面前，更準(zhǔn)確地說，她不該出現(xiàn)在這種等級的外交場合。
弗林特的突破是有一定危險性的，他們此刻在城外，沒有完善的警報鐘塔和結(jié)界，簡易結(jié)界能夠隱藏它們的身形，但隱藏不了地脈的動靜。
元素粒子的聚集勢必會引來魔獸們的關(guān)注，同理，也有可能引來對元素粒子敏感的其他生物，例如魔族。
風(fēng)魔龍本就在魔族的狩獵范圍內(nèi)，在“迷夢”那次的沖突中，風(fēng)魔龍出現(xiàn)過，特麗克西必定被魔將記住了樣貌。若是有魔族在紐斯城附近，被元素粒子的動靜吸引了過來，并發(fā)現(xiàn)了她的行蹤，那么肯定會匯報給魔將。
若是以大局為重，特麗克西確實不該走這一趟，即便是與阿卡蘭德同行。
……難道是想觀摩弗林特潛入地脈的狀態(tài)，給自己積累點經(jīng)驗？
也不至于吧？如果潛入地脈是一種十分私人的行為，他人即便是和弗林特手牽著手一起潛入地脈，所感受到的情況也是不同的。
觀摩儀式只能是多一份心理準(zhǔn)備，這種觀摩還不如委托其他人用留影石記錄。
左右想不通，維爾利特晃了晃腦袋，打算今天的行程結(jié)束后，去當(dāng)面詢問一番。
在維爾利特發(fā)散思維的時候，特麗克西已經(jīng)在沙地上用各屬性的魔晶石鋪設(shè)了一個法陣。她之前也在尋求突破，雖然還沒有親身潛入地脈的經(jīng)歷，但對此的調(diào)查足夠深刻，這個法陣也不知道試擺了幾次。
“弗林特閣下，潛入地脈需要在冥想中向元素粒子傳遞強烈的請求，如果元素粒子同意帶您前往地脈，屆時請盡量吸收元素粒子，在一次次沖破魔力上限的痛苦中堅守心神。
“介于您的同鄉(xiāng)好友沒有給予回復(fù)，我們會讓維爾利特與您一起冥想，如果元素粒子在帶您前往地脈時，出現(xiàn)異常反應(yīng)，我們將會中斷儀式。”
這里的異常反應(yīng)指的便是極其嚴(yán)重的醉元素反應(yīng)，原本潛入地脈最好有一名熟悉自身的人在場，親朋好友都可以，只要滿足同鄉(xiāng)、擁有共同回憶兩點即可。
弗林特申請來故鄉(xiāng)潛入地脈，正是為了這條“保險繩”�？伤^去轉(zhuǎn)投坎貝爾的事，在他的親朋好友中留下了太糟糕的印象。如果不是他剛到坎貝爾時，無人知曉如何聯(lián)絡(luò)他，恐怕早已收到如山般的譴責(zé)信。
他明白，他的離開不止是敗壞了自己與家人的名聲，他的親戚、好友、同事、上學(xué)時的同學(xué)們，都會被輿論牽連，所以他心中的愧疚才會如此之深。
弗林特在坎貝爾的情況穩(wěn)定后，曾嘗試給他們寫信，但都如石沉大海，一直沒等到回復(fù)。也可能有回復(fù)，只是被喀恩家截斷了而已。
他曾想過，是否要求助斯諾特，請求同鄉(xiāng)之人前來幫助他。但他無顏面對老友們，多年不聯(lián)絡(luò)，一開口就是尋求幫助，他沒有這個臉面，也沒有這個資格去打擾他們。
瑟拉菲娜看破了他的想法，這才提出，可以嘗試讓維爾利特通過結(jié)界術(shù)的演算，從地脈中找到他的魔力波動頻率，再請求元素粒子釋放他。
這種方法他們從未試過，過去也沒有兩個五大元素親和者出現(xiàn)在同一個時代的記錄，所以不能保證可靠性，只是能讓維爾利特試試。
如果成功，那便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弗林特突破成功，維爾利特也獲得一個坎貝爾首席的大人情。
如果失敗，以弗林特自身的實力，也能夠掙脫地脈的束縛，逃出地脈，只不過會受些傷，調(diào)養(yǎng)過后再試便是。這也是阿卡蘭德讓維爾利特請半個月假的原因，如果一直失敗，他們也不會繼續(xù)陪弗林特在這耗了。
對于弗林特來說沒有“地緣”的支持，他確實只能指望維爾利特這個同為五大元素親和的“同類”，來幫他把把關(guān)了。
如果他真的迷失在元素的海洋中，也只有維爾利特有可能求得元素粒子的面子，這一點在騎士團(tuán)的駐地時，探查魔法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告訴了他們兩個。
如果有朝一日對立，弗林特認(rèn)為元素粒子們會選擇維爾利特，而不是他。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同一個媽，給老大的是責(zé)任義務(wù)的資源，給老二的是愛的資源一樣。
如果維爾利特知道他的感受，可能會告訴他，他還有點羨慕元素粒子們在弗林特那邊會很聽話，不用他費心維持秩序。
弗林特小心地避開沙地上的魔晶石，走進(jìn)陣中，“那么我開始了�！�
“請�！�
弗林特在法陣中心坐下，心情略顯忐忑地進(jìn)入冥想之中，最初因為心中的緊張，他沒能順利與元素粒子溝通，過了一會兒后，他皺緊的眉頭終于開始舒展。
維爾利特見狀也踏入陣中，在弗林特身邊停下，席地而坐進(jìn)入冥想狀態(tài)。
這里的地脈節(jié)點并非他誕生的故鄉(xiāng)，與他條件不符，不用擔(dān)心在法陣中冥想會掉入地脈中。
在元素的世界中，維爾利特“看”見弗林特的身邊開始匯聚元素粒子，從涓涓細(xì)流到裹滿全身，同意帶他潛入地脈的元素粒子越來越多。
過了一會兒，維爾利特看到弗林特略顯模糊的人型開始下沉入地。
這里肯定不是身軀沉入沙中，而是意識漩渦的最底部。在沒有冥想的人眼中，弗林特依然維持著之前的動作，好好地坐在法陣中。
只有維爾利特看到，他的身軀在一點點沒入元素世界的“地面”，直到表層元素世界中找不到他的存在，維爾利特才睜開眼。
“應(yīng)該已經(jīng)潛入地脈了。”
第二步順利完成，眾人稍微松了口氣，特麗克西招手把維爾利特叫了過去，讓他描述弗林特潛入地脈的過程。
“與其說是潛入，我覺得稱為沉沒更合適些，元素粒子將弗林特閣下的身體完全包裹住后，才開始下沉，過程并不快�！�
“下沉和潛入……一個是被動一個是主動，難道是五大元素親和者在這方面有所不同？”特麗克西疑惑地問道。
潛入地脈的方式之所以被稱為潛入，是因為它是無可奈何的選擇。正常來說，魔法使是不能進(jìn)入地脈之中的，所以他們都是請求元素粒子，帶他們強行進(jìn)入地脈，通過一次次沖破魔力上限，來達(dá)成突破。
這是一種取巧，但效果十分直觀的方式。
經(jīng)歷過地脈洗刷的人，不僅能到達(dá)原本難以突破狀態(tài)，魔力的上限也能在自己的控制下進(jìn)行調(diào)整，代價就是痛苦會持續(xù)得更久。
弗林特是被元素粒子完全包裹后緩緩沉入地脈中，更像是獲得了邀請函一般，主導(dǎo)這場突破的是地脈，而不是他自己。
阿卡蘭德思索片刻后，搖了搖頭，“接下來的事，便要等弗林特閣離開地脈后才能知曉了，維爾利特�！�
“明白。”維爾利特在可爾的桌椅旁另起了一副，從儲物魔導(dǎo)器中拿出紙筆來，開始羅列公式。
有了具體的地脈節(jié)點后，他只要列算式測算弗林特的出口即可，等到此處凝聚的元素粒子開始分散，他就該朝弗林特拋出“繩索”，將他帶回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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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的代價就是熬大夜，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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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林特沉入地脈中的第三天，維爾利特看著卡薩琳指揮著她的飛行類召喚獸，叼著弗林特的衣服將他的身體提起一些，但保持雙腳依然接觸著法陣，可爾則是快速替換弗林特原本坐著的位置上，中已經(jīng)耗完魔力的結(jié)晶石。
法陣需要維持正常運作，這樣才能確保弗林特需要回來時，不會出問題。
法陣中聚集的元素粒子們一直沒有散去，魔法使和武者一樣，極端情況下可以維持幾日不進(jìn)食水，代價是小源會短暫地衰弱，而武者們消耗的則是“氣”。
對弗林特來說，這點損失是能接受的，如果突破成功，他的小源也會被錘煉得更加強健，短暫的衰弱完全可以通過藥劑或修養(yǎng)來恢復(fù)。
不過他們也沒有真的放著弗林特不管，維爾利特會每天用水球給他洗臉，順便保持他的嘴唇濕潤。
這三天里也有魔獸“造訪”過，不過大部分還未靠近就感受到卡薩琳的召喚獸叫聲警告，轉(zhuǎn)頭就跑了。有幾只魔獸夜里碰到了瑟拉菲娜的守備魔法，第二天早上眾人醒來時，就看到了送上門來的食材。
不過維爾利特對沙漠里的魔獸沒有什么興趣，即便其中也有等級不低的。瑟拉菲娜有一天想哄騙維爾利特試試巨顎沙蚺，被他看出烤肉紋理不對，警惕地拒絕了。
沙漠里日夜溫差大，幾人的帳篷中都擺著取暖器，晚上睡覺的時候再開，至于在法陣?yán)锏母チ痔鼐蜎]那么幸運了，不過沙漠中不缺火元素粒子，有元素粒子保護(hù)著也不凍不著他。
“維爾，來這邊一下。”
“來了�！本S爾利特站起身，朝卡薩琳的方向看去，只見她蹲在守備魔法的范圍外，面前坐著一雌一雄兩只成年體型的沙漠獅，身旁是她自己的7級召喚獸烈牙虎。
那兩只沙漠獅可不是卡薩琳的召喚獸，維爾利特心頭一跳，連忙小跑過去。
卡薩琳在他靠近時瞬間起身，將手舉到他面前，“看！”
“……”維爾利特朝后仰了仰上身，讓自己離卡薩琳手中一團(tuán)沙黃色的東西遠(yuǎn)點，這才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獅子，被卡薩琳托著前爪和屁股遞到維爾利特面前，眼睛都沒太睜開，只能看到一條不大的縫。
想到現(xiàn)在的時節(jié)，維爾利特了然，“您救助了它們？”
“嘿嘿，前天去趕走沙蟲的時候碰見的，小家伙一家的窩在綠洲那邊，被沙蟲一路趕到這附近的。我想問問你那還有沒有幼崽的口糧？”
卡薩琳在對待聽話的魔獸時，總是比較有耐心的。而且她也不是毫無防備，烈牙虎就在身邊，營地里還有只召喚獸在，如果沙漠獅真想攻擊她，也不會把孩子交給她了。
“還有一點，您想繼續(xù)救助這只小獅子？”維爾利特手里的確有剩余的幼崽口糧，因為哈貝雖然長大了，但有時候還會饞一下小時候吃的“幼兒餐”。
這種表現(xiàn)就像成年人忽然想吃點小時候愛吃的零食一樣，所以維爾利特的儲物魔導(dǎo)器里時不時還會補充一點。
“嗯，它的母親中了沙蟲的毒，雖然自己找了沙漠里祛毒的草藥，但體內(nèi)尚有余毒影響著母乳，導(dǎo)致它無法喂養(yǎng)孩子。這小家伙剛出生，腸胃還很脆弱，只能吃點獸糧了�！�
卡薩琳不會去做影響魔獸成長的事，所謂的口糧也只是幫助它們度過這幾天尷尬期而已，如果她真的想干預(yù)，只要拿出高級解毒劑來清除母獅子身上的余毒即可。
沙漠獅中了沙蟲的毒后，會自己找草藥解毒，卡薩琳并不想破壞它們的習(xí)性。魔獸知道怎么處理自己所中的毒，如果人類給予了幫助，它們很可能會記住能找人類解毒。
不管是友善地接觸人類，還是搶劫人類，都不是卡薩琳想看到的結(jié)果。
她能順利和沙漠獅一家接觸，也是因為有烈牙虎在其中充當(dāng)翻譯，又在先前幫了它們一家，這才被找上門來尋求幫助。她已經(jīng)說明了自己幫它們是看在共戰(zhàn)沙蟲的份上，如果沒有這件事，它們靠近營地，她是會攻擊的。
這只幼崽肚皮都有些凹陷了，如果再不吃點東西，很可能會餓死，之后便是……被它的父母吃掉。
沙漠里留不住尸體，沙丘永遠(yuǎn)在活動，沙下又有潛伏的魔獸，即便沙漠獅父母將沙地刨空，將孩子埋在不知多少米的地下，它也會被其他魔獸吃掉。
倒不如……
“稍等，我去拿個碗�！本S爾利特說著走回營地，從他們這幾天吃飯的桌上拿了一支扁平的大碗，將幼崽的口糧倒了進(jìn)去，又往里面加了些牛奶，將口糧拌成略稀的糊糊狀。
他走到卡薩琳旁邊，把碗放到地上，小獅子聞到了食物的氣味，四肢在空氣中焦急地劃著。
“還是個貪吃的家伙，”卡薩琳失笑，將小獅子放到碗邊。
大概是真的餓狠了，即便它急成這樣了，剛開始吃的時候還很虛弱，腦袋和前爪搭在碗邊，靠舌頭一點點卷起糊糊送入口中。
兩只大沙漠獅看到孩子在吃飯了，都放松了下來，母獅子的尾巴甩了一下，“啪”地一聲，抽在公獅子的背上。公獅子嗷了一聲，起身跑了出去。
卡薩琳疑惑地看向留在原地的母獅子，從后者眼中品出了點溫柔的情緒，當(dāng)然，不是對她的，也不是對維爾利特的，它只是溫柔地注視著它的孩子。
小獅子吃了一小會兒后有了力氣，開始狼吞虎咽了。由卡薩琳傳授過知識的維爾利特早有預(yù)料，這看似一大碗，實際上因為碗是扁平的，所以里面的糊糊并不多，不用擔(dān)心小獅子吃撐。
“噗嗤……”
當(dāng)小獅子吃完飯?zhí)鹉槙r，維爾利特忍不住笑出了聲。
沙黃色的毛被糊糊粘成了一綹一綹的，尖端還滴著牛奶，還不能完全睜開的眼睛眨了眨，從眼瞼上掉下一點糊糊。
實在是既滑稽，又可愛。
自從有了召喚獸，維爾利特對無害的魔獸幼崽也寬容了許多。他凝聚出一個小水球，當(dāng)著母獅子的面伸手穿過小水球，用用它貼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證明水球無害后，在母獅子的注視下用水球給小獅子擦了擦臉。
接著又往碗里放了點水，讓母獅子也喝點水。沙漠中的水元素很少，它們一家原本的綠洲遭了沙蟲，水源怕是不能用了，在找到新的綠洲之前，它們很缺水源。
誰料母獅子并沒有喝水，只是舔了舔小獅子的臉，卷走它臉上殘存的水滴，隨后趴在碗前不動了。
阿卡蘭德構(gòu)建的沙丘并非只覆蓋了營地，周圍也遮了一點，母獅子的位置正好在陰影末端，蹭到了一絲陰涼。
營地內(nèi)，瑟拉菲娜坐在維爾利特的書桌前無聊地看著外面的情況。
沒過多久，特麗克西從她的帳篷里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后慢慢走向法陣，看了眼可爾的工作沒問題后，走到書桌前隨手拿起維爾利特沒寫完的算式看了眼。
“維爾利特呢？”她昨晚負(fù)責(zé)守夜，這會兒是肚子餓了才起來的。
瑟拉菲娜朝營地外抬了抬下巴，“喏，大善人卡薩琳正帶著小善人維爾在那投喂流浪獅子呢�！�
“你今天說話可真……哦，今天單數(shù)日。”特麗克西在瑟拉菲娜平靜中帶著點不悅的注視下，想起了今夕何夕。
要是在城中，瑟拉菲娜會自覺地待在房間里不出門，但現(xiàn)在是在野外營地，帳篷再高級，終究是小空間，與其待在里面發(fā)呆，還不如出來看看風(fēng)景。
大漠一望無際，視線不管放在哪，看到的都是沙子，但沙丘每天都在變化，她還能用數(shù)沙丘高低差的變化情況，來放松心神。
而且多看看乖巧聽話的學(xué)生，她也沒那么煩躁了。
“你想過去解咒嗎？”
“不止想過，我還做過，”瑟拉菲娜朝后仰，靠進(jìn)椅背里，“去年到坎貝爾后，我聯(lián)系了咒術(shù)交流會的幾位前輩，他們在檢查過后都告訴我很困難�！�
“那只能走最簡單的路了�！�
“……嗯，也不會等太久了�！鄙颇妊鄣组W過一抹狠厲之色。
她和其他十二席不一樣，他們希望戰(zhàn)爭越晚來越好，而她卻希望戰(zhàn)爭早日來臨，只有那樣，她才能找到給她種下詛咒的“水晶”。
她一直在尋找“水晶”的蹤跡，可這名魔將比其他魔將都要謹(jǐn)慎，那么多年來唯一一次聽到他的消息，竟然還是在魔龍遇襲的時候。
而當(dāng)他們能確定出現(xiàn)地點是中央森林時，情報時間上已經(jīng)不可能再找到“水晶”的蹤跡了，但瑟拉菲娜還是去了一趟石魔龍生前居住的位置。
自然是毫無所獲的，魔龍死后，它居住的地盤就變成了其他高級魔獸的領(lǐng)地，瑟拉菲娜心情極差地將那頭魔獸擊殺后便離開了森林。
第二天想起此時的時候又懊惱了一下自己被詛咒影響，都沒帶走那頭魔獸的尸體，太虧了。但仔細(xì)一想，那頭魔獸似乎被她的魔法撕成了碎片，又沒什么好可惜的了。
特麗克西明白她心底的恨意，只是安慰地拍了一下她的肩，隨后便轉(zhuǎn)移了話題，“晚餐想吃什么？我去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