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夏黎滿臉正直:“我覺得切的也挺好吃!”
夏建國:……
你哪怕再多生出兩秒鐘的骨氣呢?為了不干活,可真是啥事都能干得出來��!
夏建國嘴上嫌棄閨女,但到底還是用手開始掰包菜。
就在父女倆沒事兒閑著拌嘴架,以特殊的方式溝通父女之情時,門外突然傳來趙強的聲音。
第1517章
說再多,都只是因為沒責任心罷了“副團長,在家嗎?”
趙強的聲音還算有辨識度,夏黎一聽就聽出來人是誰。
她起身大步往外走去,在大門口站定。
“什么事兒?”
趙強把手里的信遞給夏黎,微微提高音量,“東北那邊來的信,是陳真真同志寄給你的。”
趙強知道夏黎的身份,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人在盯著他們這封信件。
可收發(fā)室那邊都已經(jīng)讓他這個勤務(wù)兵去給夏黎取信了,他總不能不帶過來。
那反而更加引起別人的懷疑。
干脆直接把寄件人說了出來,大家也就不會再想那么多了。
夏黎對趙強點點頭,伸手接過信件,隨手拆開。
語氣泰然的詢問道:“中午吃飯了嗎?
留在這兒一起吃��?”
夏黎一向大方,而且誰都知道她手里不缺錢,以前趙強和四排的人都沒少留在夏家蹭飯。
可是現(xiàn)在趙強面對自家副團長那看著信件,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頓時那句“還沒吃”就說不出來了。
他咽了口口水,果斷道:“不用,兄弟們已經(jīng)打好飯等我了,我去食堂吃就行!”
說完,悄咪咪的回了一句,“副團長你要是有什么行動或者吩咐就去找我,我24小時待命哈�!�
最后在夏黎點頭示意下,就縮著脖子,轉(zhuǎn)頭跑了。
他們家副團長生氣了,指不定又有誰要遭殃。
不過他們家副團長干什么事之前最好能跟他說一聲,不然他這個警衛(wèi)員當?shù)目删吞粍恿�,根本沒辦法隨時給她處理后續(xù)可能引起的麻煩。
夏黎這么生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實在是陳真真這封信里,寫了好多讓她血壓上升的東西。
除了一些“黎黎姐,我好想你”這樣的寒暄話以外,就是義憤填膺地提起了最近一件令她十分不愉快的遭遇。
恰巧,這份遭遇就和夏大寶有關(guān)。
夏黎平靜的看著信上提及的:“那天我去農(nóng)場看黎黎姐你大哥,準備給他們送點好吃的補一補。
誰曾想正好碰到你們家那個惡毒侄女,用熱水潑向大寶,瘋了一樣攆他走,說不許讓他插進他們的家庭,不允許他搶走他爸媽。
一個矮墩墩的小孩,撕心裂肺的咆哮,就跟山上的野獸一樣。
這大冷天兒的,雖然熱水沒有傷到大寶,可天這么冷,水剛已浸透到棉襖上就凍成冰了,這孩子不都凍壞了嗎�。�
可你猜怎么著?
那孩子他爸媽只是輕描淡寫的攔著那小孩,不但沒罵她,甚至還讓大寶別和小孩子計較,讓他先離開。
我看著都心疼,為大寶覺得不值,千里迢迢的過來,坐十幾天的綠皮火車,結(jié)果要面對這樣的家人。
當時我沒忍住,沖過去打了孩子屁股幾下。
要不是有個討人厭的人攔著,我肯定要把那孩子的屁股打開花!
我跟你說!黎黎姐,你大哥大嫂那樣的人真不值得你保護他們,你沒看到他們到底怎么欺負你們家大寶的,當時都快氣死我了!
要不是怕把事情鬧大了,對你大哥一家不好,我非得把那流里流氣的狗東西一起打死!
……”
夏黎透過這封信的字里行間,都能感覺到陳真真到底有多生氣。
可她并不覺得陳真真這類似于帶著情緒告狀的語氣有什么不對,因為他現(xiàn)在也同樣十分生氣。
氣到想沖到東北,好好問一問夏紅軍,他到底為什么這么做的程度。
夏黎冷著一張臉,拿著信走回客廳。
夏建國抬頭就看到自家閨女臭著一張臉,眼睛里都帶著兇光,頓時覺得有些納悶。
“這是怎么了?”
剛才出去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夏黎沒說話,冷著一張臉,手里捏著信往夏建國眼前一甩,聲音里帶著怒氣。
“你看看�!�
夏建國用身上的圍巾擦了一下手上的水,接過夏黎提來的信。
結(jié)果越看,臉色就變得越凝重。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你大哥大嫂不是這樣的人。
如果他們真的不在乎大寶,當初就不會想方設(shè)法的把大寶弄出來。”
夏黎冷笑一聲,“可他們現(xiàn)在不僅僅只有大寶一個孩子了,不是嗎?
遠的哪有近的感情深?
能有多大的誤會,才能讓他們這么無情的對待自己的孩子?”
她雖然不喜歡孩子,但如果有一天自己有了孩子,也絕對不會像他們這種不負責的對待。
如果生下來就是為了讓他受苦,那為什么要讓他來這人間走一遭?
是為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還是“被釘在架子上,替世人贖罪”?
說再多,都只是因為沒責任心罷了。
第1518章
小姑姑,我沒有家了夏建國也覺得夏紅軍這么做有些過分了,心中不免有些惱火。
雖然大部分的父母都寵著自家小的,他也不例外,但即便是寵著,也不能偏寵的太過分。
大寶千里迢迢的跑到東北去看爹媽,結(jié)果被爹媽給攆出來,這事兒放在誰身上,誰心里不得難受的要死!?
根本沒有他們這么當?shù)鶍尩模。?br />
夏建國心里氣了一陣之后又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大兒子是自己從小親手培養(yǎng)起來的,是什么性情他心里最清楚不過。
那就是一個既正直又端方的孩子,根本就沒有那么多壞心眼兒,即便面對的不是自己的大兒子,而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他也干不出來那么不地道的事兒。
這其中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我還是覺得你大哥干不出來這種事,是不是這其中有什么誤會?”
夏黎本來就是個護短的人,現(xiàn)在看到老夏和她唱反調(diào),孫子受委屈了,明顯偏幫自己兒子,心里更生氣了。
她冷著一張臉道:“無論有什么原因,也不應(yīng)該偏向小的來排擠大的。
而且大寶都回來了,這明顯是沒跟大寶解釋。
有多大的理由,能讓他在家庭問題當中搞出“我有嘴,但我就是不說”的戲碼?”
夏建國也有些無言。
他雖然相信兒子的人品,但也沒弄明白,為什么兒子能直接讓大寶走,甚至連個說法都沒有。
哪怕他說一句“之后我跟你解釋�!币残邪。�
夏建國嘆了一口氣,“具體的情況再問一問你大哥和大寶吧,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真是你大哥的不是,我肯定幫大寶找回公道!”
話是這么說,可夏建國在心里卻忍不住嘆氣。
沒想到兒子都有兩個孩子了,他這個老父親居然還要為兒子對孫子的教育問題而操心。
夏黎除了不想干的時候,就不是個有拖延癥的人。
她平時的行為準則就是想起來就干,雷厲風(fēng)行得讓周圍人因為她的“超高速動手能力”而感到吃不消。
現(xiàn)在事情都快騎到臉上了,她怎么忍得住拖延?
當天晚上,夏黎就把夏大寶一個人叫到院子里。
二人相對而站,夏黎雙臂交叉抱胸,一臉嚴肅的看向夏大寶。
“陳真真都已經(jīng)把你爸媽和你的事兒跟我說了。
說吧,讓我知道他們到底干了些什么�!�
如果事情不像陳真真說的那樣,其中另有隱情這事也就罷了。
如果事情真如陳真真所說的那樣,他大哥夫妻倆偏袒小閨女,偏袒到那種是非不分的程度,那她就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以后要如何面對她大哥大嫂。
雖然不至于現(xiàn)在就撒手不管,和柳師長說,你們不用再看顧東北那邊了。
但等到這場動蕩結(jié)束,大家該疏遠就疏遠吧。
親兒子都說舍棄就舍棄,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
她可不想和那種是非不分的極品親戚走得太近,往后指不定鬧出多少亂子呢。
夏大寶想過自家小姑姑可能會從東北那邊得到消息,知道當天發(fā)生的事兒,卻沒想到她家小姑姑居然會這么早就得到消息。
他也不過是剛剛到家而已。
夏大寶知道自家小姑姑不愛管事兒,之所以一遍又一遍地詢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純粹是因為擔心他。
涼透了的心微微觸動,看向夏黎的眼眶忍不住被紅色籠罩。
二十幾歲的大小伙子,之前哪怕遭遇那么多苦難也依舊堅強,可此時面對最敬仰的人的關(guān)心,夏大寶臉上的神色卻不禁帶上了幾分委屈。
他聲音微微哽咽的道:“小姑姑,我沒有家了。”
夏黎:……………………
第1519章
樂山大佛都得從座位上下來讓你坐!夏黎聽到夏大寶這句話,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難看,心里的怒火也噌噌的開始往上冒。
她養(yǎng)了這么大的孩子,夏紅軍到底臉哪有那么大,這么多年不養(yǎng)他,上來還給他委屈��?
很久以前她就和夏紅軍說過,如果有了小的,會不會忽略大的。
當時夏紅軍說不會。
可現(xiàn)在看看呢��?
這哪是不會委屈大寶,這分明是往死了委屈他!
夏黎深吸一口氣,狠狠的閉了一下眼睛,再睜眼時,她眼睛里已經(jīng)帶上了幾分兇光。
夏黎抬手揉了揉夏大寶的腦瓜頂,手心里刺刺的感覺,還帶著人類的體溫,證明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可以隨意對待,也不會傷心的行尸走肉。
大寶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讓她心里也極其不舒服。
她說不出來什么安慰的話,卻語氣十分認真的道:“你的家不是一直在這兒?
怎么著,把我這當托兒所呢?”
夏大寶:……“噗嗤!”
夏大寶原本還一直十分傷心,可是聽了夏黎的第一句話,這些天一直壓抑的情緒就好像找到一個泄洪口一樣,一起迸發(fā)了出來。
他微微仰起頭,不讓眼淚落下來,僵硬的扯起嘴角,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
“為什么小姑姑你總有本事,把溫情的畫面弄成想要吵架的模樣?
誰家會托我這么大的兒?”
可說完這句話后,他的眼淚更加洶涌,哪怕仰起頭也控制不住眼淚從側(cè)頰流下。
他用袖子掩飾性的狠狠的抹了一把臉,聲音更加哽咽,“你這樣……
明明是做好事,嘴上卻說難聽的話,出去讓人家誤會怎么辦?”
明明是脾氣最暴躁的人,卻總能在他最絕望的時候,向他伸出把他從懸崖底下拉上來的手。
她這樣,讓他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從小到大最愛,也一直認為他們會永遠最愛他的爸媽了��!
夏黎看著夏大寶那哭的有些丑兮兮的模樣,心里有些嫌棄。
暗道一聲孩子長大了,說話都開始有爹味兒了,居然還開始管上她怎么跟人家說話了!
“我就想所有我煩的人都別搭理我,這樣我的日子就清靜了�!�
夏大寶:……
夏大寶沒忍住,哭著笑出了聲。
夏黎其實不太會處理家庭問題。
涉及到感情上的這些事兒,其實她都不怎么在行。
現(xiàn)在也是一樣。
她抬手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頭發(fā),煩躁的道:“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夏大寶此時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說來也奇怪,明明他小姑姑上戰(zhàn)場這么多年,兩人都沒見面,他平時和爺奶接觸的時間更多。
可要說有什么心里話,或者是覺得丟人的話,他和爺奶說不出來,卻并不排斥和小姑姑坦言。
他將他到東北以后的事,詳詳細細的和夏黎說了一遍。
沒有偏頗,也沒有帶上自己的情緒。
只是像個站在畫外的人一樣,置身事外的和夏黎講述他在東北時的遭遇。
夏黎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陳真真是在夏大寶和夏紅軍他們家老二已經(jīng)開始爭執(zhí)的時候去的農(nóng)場,只看到了夏紅軍他們家老二用熱水潑夏大寶,攆人的過程,對之前的前因后果并不清楚。
可是夏黎聽著夏大寶的敘述,不但沒覺得陳真真因為大小姐脾氣而有所偏頗,反而覺得這件事更氣人了。
在夏大寶的敘述中,他到東北兵團以后,就被安排到了招待所。
當天白團長就派車把他送到了農(nóng)場。
他當時滿心期待的拎著東西去看爸媽,和從未謀面的妹妹。
他最先見到的是他爸
,那時他爸見到他十分驚訝,左右四處警惕的看了一周,欣喜中帶著擔憂的帶著他一起回到他們現(xiàn)在的住所。
那住所不是他們以前住的那間用木板搭起來的茅屋,而是黃泥土墻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