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夏黎不想動。
但敲門聲和老爸的叫起服務(wù)實在太煩人了,她不得不動。
拽過來枕頭底下的手機,瞇著一只眼睛看了眼。
7:20am。
確實是吃早飯的時間。
但誰能告訴她,誰家請客吃早飯,還是大過年的�。�?
有病吧!!
單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孫女來了,找他去吃飯的理由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出去給別人聽聽的而已。
必定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找她過去談。
夏黎不情不愿的起床穿衣服,把自己裹成一個球,要不是親媽催促連臉都不想洗,慢悠悠的挪到柳師長家。
夏黎進了家屬院以后,雖然喜歡在家屬院來回亂竄,可卻一回都沒來過柳師長家。
去別人家都有奶奶、阿姨、嬸子、嫂子講八卦,她可以過去聽八卦,氛圍一片輕松和氣。
可柳師長家就他一個老頭,她是真沒興趣一個人跑到人家家里,自動開啟一對一的聽訓(xùn)服務(wù)。
剛走到柳師長家不遠處,就見到一個用紅繩扎麻花辮,二十出頭瓜子臉,穿著一身紅夾襖,特別喜慶的小姑娘站在柳師長家門口。
她抻著脖子往外東張西望,一副期待等人的景象。
夏黎:……
這柳師長不愧是能當師長的人,即便是撒謊,工具人找的也全。
就看這小姑娘這模樣,誰瞅了不得覺得她是極其期待的,等著闊別幾十年未見的老姐妹?
第628章
什么事?還不等夏黎吱聲,小姑娘見到夏黎的身影,眼神頓時一亮。
張開雙臂如乳燕歸巢一般沖著夏黎飛撲過去,眼里帶著小星星,聲音脆脆的道:“夏黎!你就是夏黎吧?
真的和叔爺爺說的一樣,長得可真漂亮!”
說著一把拽住夏黎的胳膊,一臉歡快的把人往家里拉,小嘴還叭叭叭的不停:“真好啊!長得這么漂亮!我感覺你比我叔爺爺給我介紹的那些對象都漂亮多了!
哎呀!你看我說些什么呢?怎么能拿你和那些男人比呢?
我只是覺得你英姿颯爽的,看起來就特別是我喜歡的樣子!
哎呀,也不是!我不是說你長得像男人,我就是說你這種樣子特別是我心目中的革命伙伴!”
想了想,小姑娘又覺得自己這么說好像不太對,又開始進行下一輪的瘋狂解釋。
夏黎:……
夏黎秒懂,“不用解釋了,我明白。
丈夫不是一種性別,而是一種感覺。”
不就是顏狗外加覺得她是姬圈大佬嗎?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是不是為了不讓別人懷疑裝出來的,要是真是裝出來的這種性格,連現(xiàn)在重要的名聲都不要,那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小姑娘聽到夏黎這話猛的轉(zhuǎn)頭,一臉的不敢置信,激動的臉色瞬間爆紅。
眼睛像看到同道中人一般亮晶晶的看著夏黎,原地蹦跳驚喜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你簡直太了解,太會說了!等我回去就要把這話說給我媽聽!”
夏黎:……
行吧,不是裝的,是真性情。
兩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個用綠色的軍大衣把自己裹成球,因為剛睡醒,完全沒精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沒吃飽的變異綠色帝企鵝被人拽著往前挪。
另外一個穿著微微掐腰的紅底黃碎花襖子,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說話都特別朝氣蓬勃,就像山里嘰嘰喳喳的百靈鳥。
對比過于明顯,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力,以及極其詭異的目光。
尤其是出門倒垃圾的慕課進,對夏黎投來赤裸裸的嫌棄目光。
夏黎:……
柳師長這侄孫女兒過兩天應(yīng)該會走,可她還要留在南島兵團。
她是不是得找柳師長要點精神損失費?
夏黎被小姑娘一路拉到屋子里。
小姑娘對屋子里興奮的喊了一聲:“叔爺!我把小夏同志帶來了�!�
柳師長和他身邊的男人視線看過來,站起身對夏黎微微點頭。
柳師長對夏黎這不修邊幅的裝扮早已見怪不怪,招招手,對他道:“來了?快進來。”
小姑娘不舍得放開攙著夏黎的胳膊,看向夏黎笑嘻嘻的道:“你先和我叔爺他們談吧,有機會我再找你一起去逛百貨大樓!”
夏黎對小姑娘微微點頭,答應(yīng)道:“好�!�
柳師長身旁的中年男人,自從夏黎進屋,視線就一直上下打量著夏黎,眼底充斥著驚訝。
那種壯舉一般的戰(zhàn)艦,主要設(shè)計人員居然是這么年輕的一個小姑娘,他還以為怎么說也得四十歲往上呢!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
三人進了書房。
柳師長見夏黎沒什么精神,知道她是沒睡醒不愛說話,便率先給夏黎介紹道:“這是我大哥家的侄子,名叫柳成偉,在軍工廠工作,是咱們自己人。
你改良的那艘戰(zhàn)船,這次就由他主導(dǎo)進行其他船只的改良。
他這次秘密過來是因為在改良的過程中,有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希望你能給他解惑,協(xié)助軍工廠進行戰(zhàn)船的改良。”
時間過于緊迫,不然他也不可能一大清早就把夏黎給拉過來商討。
柳成偉身為專業(yè)的科研人員,簡直太知道那艘改良戰(zhàn)船技術(shù)上有多牛了,見到夏黎兩眼發(fā)光。
二伯剛給他介紹完,立刻支著兩只手,一臉興奮的上前,與夏黎握手。
眼睛亮晶晶,聲音發(fā)顫的道:“雖然我這次只能停留三天時間,可我對夏同志技術(shù)上的景仰絕對在三天之內(nèi)訴說不完。
我知道這三天可能沒辦法將那些技術(shù)全都吃透,但我絕對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聽懂你的教導(dǎo)�!�
夏黎:……
夏黎看著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眼睛里帶著和剛才那小姑娘同款的亮晶晶,整個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現(xiàn)在不但是在過年期間,還應(yīng)該是在她的假期中?
大過年的被拉過來干活,這到底是什么現(xiàn)實版的騾馬假日?
即便心里再不情不愿,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她的軍功還沒下來呢,售后自然得跟上。
夏黎坐在柳師長書房,揣著袖靠在椅背上,隔老遠看著桌子上的圖紙叨叨了一上午。
知道下午還得繼續(xù)干活,就連中午的糖醋小排都吃的沒滋沒味。
直到結(jié)束了一天的叨叨叨,天色實在太晚,她留在這里不太合適,這才被柳成偉依依不舍的放過。
柳師長看侄子那模樣有些好笑,“你先出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跟小夏說。”
柳成偉依依不舍的離開,夏黎這才松了一口氣。
柳師長看著夏黎好笑的道:“今天辛苦你了。
主要是因為你和二號研究院的那些科研人員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才只能讓他以我侄子的身份拜年,秘密過來和你商討。
如果你以后有什么軍工上的要求,也可以和他提。”
夏黎不想提。
她整個人跟被抽干了精氣一樣歪在椅子上,因為白天說話說的太多,現(xiàn)在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掀起眼皮看向柳師長,“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你把我單獨留下來,總不會是因為專程和我道謝的吧?”
柳師長聽到她這番話,視線沉重的看向夏黎,臉色瞬間嚴肅。
第629章
夏黎:你看那口鍋,他又大又圓又黑柳師長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一派嚴肅,語氣認真的對夏黎道:“最近一段時間,會有人過來例行審問你父母,而你也要接受檢查�!�
夏黎聞言眉頭皺起,語氣不悅的問:“不是剛審問完嗎?我這才去南島一個月,總共過去了兩個月還不到,這怎么又開始審了?
不能想辦法推了嗎?”
雖然知道這十年時間家里不可能安寧,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時不時她爸媽就要回到那小破棚子里面接受審查。
但這頻率是不是有些太頻繁了?
柳師長聽到夏黎這問話,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
“不行。
下放人員每年都會進行一場試探改過自新程度的考核,這是例行公事,沒辦法推。
而且他們這次來的理由并不是沖著你爸媽,而是沖著你。”
夏黎微微挑眉,想起來之前在東北兵團,老師長和她說的話,頓時聯(lián)系到了一塊。
“所以這些人是因為我改造的軍艦,所以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
可我不明白,別說他們不知道那軍艦是我造的,就算知道那軍艦是我造的,和他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們想要的是我爸手里的東西,難不成是不想讓我們家翻身?”
其實如果這么講,這事兒也說不太通。
哪怕科研地位到了二號研究院里那些人的程度,不一樣該被禍害也被禍害,就算她現(xiàn)在展現(xiàn)出來真正的科研才華,那些人第一反應(yīng)也只是打壓甚至是迫害,而不是畏懼提前來試探。
柳師長聽到夏黎這話,微微嘆了一口氣,視線看向窗外,身上的氣場既憂心又蕭索。
有那么一刻,夏黎甚至覺得眼前這個上一秒還能統(tǒng)領(lǐng)大局的老人,下一秒身上就帶上了年邁的滄桑。
柳師長聲音有些沙啞的道:“因為他們不想讓華夏的科技發(fā)展啊!
你一直在部隊里,可能不太清楚如今外面的狀況。
那比你想象的還要水深火熱得多。
最近已經(jīng)隱隱傳出來一個口號,“會米文的就是米國特務(wù),會毛文的就是毛子國特務(wù)。”
那伙子攪屎棍想要把搞核武器的人全部打掉,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許多眉根底的年輕人遭了殃。
你制造的這艘船雖然沒用上“核”,可威力也同樣不容小覷。
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我也不瞞你,你父親手里的東西與科研有關(guān)。
你之前改良車的能力已經(jīng)引起許多人的注意力,后來南島又接二連三出現(xiàn)十分出色的科研成果。
那些人懷疑你是已故的研究者的后繼者,也就是他的學(xué)生。
你父親為了延承你恩師的遺志,也為了償還他教育你之恩,這才冒著全家下放的風險,幫他藏匿那些東西。
親毛派的人本來沒有機會下手,可借著“核”這股東風,疏通那一派的關(guān)系,這才得以過來探底�!�
說著他視線收回來,落在夏黎身上,表情凝重萬分。
“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泄露你的身份,那些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隱隱有“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趨勢,一旦泄露你的身份,你的處境會比你父母更加危險�!�
夏黎臉色瞬間扭曲。
好大一口大黑鍋從老遠的地方砸過來,差點把她砸出腦震蕩。
什么鬼?
要不是她爸藏的那個破玩意兒,他們家哪會淪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她又怎么會好好的日子不過苦哈哈的過來給他們搞科研,就為了賺軍功撈她爸?
結(jié)果現(xiàn)在好了。
科研確實搞出來了,結(jié)果還給她爸的愛國之心搞出來閉環(huán)了。
什踏馬的為報師恩,才繼承他的遺志,冒著全家下放的危險,也要幫他們藏匿?
真想撬開這個貢獻思路者的小腦瓜,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歪七扭八的結(jié)構(gòu)!
第630章
報復(fù)一下行不行?夏黎狠狠的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滿眼認真的看向柳師長,咬牙切齒的問道:“能告訴我整死那東西原主人的人是誰嗎?
我現(xiàn)在雖然弄不死那四個人帶領(lǐng)的一大幫團隊,但趁著假期來個單殺也不是不行?”
要不是那些人把那黑箱子的原主人弄死,他們家根本不用承擔這天降黑鍋!現(xiàn)在那鍋都快嚴絲合縫的,把她扣死在里面了!
柳師長:……
柳師長聽到夏黎說“那四個人”時,心里微微緊了一下。
有些不解,為什么她會知道只有上層才微微看出苗頭的真相。
結(jié)果聽到最后,卻聽到這小丫頭要去跑去刺殺人家,嘴角頓時抽了抽。
無語的微微嘆了一口氣,“明面上來講,他們是被特務(wù)迫害,而且那些特務(wù)已經(jīng)伏誅。
去殺人你就別想了,等那些人過來問,你就一問三不知就行。
其他的事情我們盡力為你周旋。”
說著柳師長滿臉認真的看向夏黎,鄭重的保證道:“夏黎同志,請你哪怕經(jīng)歷過這些令人意難平的不公后,也一如既往的為華夏的科研事業(yè)奮斗。
我向你保證,光明總會到來,只要有我柳風江在的一天,就絕對不會讓你在我之前受到迫害!”
他這話說的極其認真,就像當年上戰(zhàn)場之前,在“死”字旗下宣誓一般。
夏黎不是個冷心冷肺的人,看著一個滿鬢幾乎全白,還對他幫助良多的老頭用自己的性命和她保證她的安全,心里也有些心酸。
嘆了一口氣,站起身,無語的看著柳師長,聲音悠悠的道:“好好保護好你自己就行,我倒也不至于要一個老頭擋在我前面。
不過咱們丑話說在這,我還是那句話,咱們當初的約定是保護我爸媽,你得把人給我保護好了。
至于我自己……”
夏黎面容冷厲的勾了勾嘴角,“論單殺來講,能殺得了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熱武器確實可怕,來個原子彈她必死無疑。
但如果只是用普通的槍炮來對付她,打跑她有可能,想殺她絕對沒可能。
柳師長原本聽到夏迪前邊那段話還挺感動的,結(jié)果聽完后邊這半段,立刻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這怎么看都是要鬧事兒的節(jié)奏啊!
連忙安撫道:“你可冷靜一點,那些人絕對不能碰!
他們走正規(guī)程序來詢問,有咱們安排的人在,他們也不敢對你嚴刑拷打。
但如果這些人全都莫名其妙的死在南島,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所知的“那四個人”,勢力絕對比你想象的還要強大,你如今一定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力!聽明白了嗎�。俊�
夏黎站在書桌旁,食指敲了敲桌子,發(fā)出“噠噠”的聲音,稍微想了那么一下,果斷答應(yīng)道:“行~”
柳師長:……
總感覺這丫頭回答的并不是那么靠譜呢。
陸定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他走了都沒人天天盯著這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