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林薇淡淡地笑了笑,目光掃過選手區(qū),一眼看到坐在前排的孫沐茵,對?方?jīng)_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如果不是現(xiàn)在不能?隨意走?動,她?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奔過來了。
今天決賽,孫博然和袁玉君作為家長也來了,坐在觀眾席和林薇兩人打?招呼。
前四場比賽,阿茵贏了前兩場,后面兩場吳銘反超,兩人現(xiàn)在對?半開。
林薇的目光又落在吳銘身上?……
雖然決賽選手一共有十人,但真正有懸念奪冠的只有他們兩個,九歲的小女孩在半決賽的時候就淘汰了,能?力雖然很強,但太不可控了。
這樣的孩子,你并不能?精準地預(yù)測她?的行動,這樣的結(jié)果也是預(yù)料之中?。
只是電視臺覺得可惜,認為比賽少了一點?懸念,冠軍人選只剩下兩個。
好在前四場比賽兩人對?半開,留有一點?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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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沒想到吳銘能?贏阿茵兩次,她?一直覺得沒人能?贏阿茵才是,這確實有點?讓林薇意外。
孫沐茵初賽勝利之后,第?二場又順利拿下盲擰的第?一,但剩下兩場高階魔方、鏡面魔方都被吳銘收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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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想象吳銘有多努力,這怕是用盡了全力的結(jié)果。
是在為劍橋大學的名額努力嗎,他應(yīng)該也是想要自由的吧?哪怕只能?喘息片刻。
吳銘不知道妹妹要去麻省理工,就算輸給阿茵,他也能?拿到推薦信,所以?才會這么努力吧?
林薇需要吳銘暫時逃離褚愛東這個牢籠,這樣她?就有時間布局讓吳銘和褚家徹底割席,她?現(xiàn)在還不能?和褚愛東直接對?上?,只能?用這種辦法保護吳銘。
決賽主要比的是三階多盲,節(jié)目將提前錄制好的短片放給觀眾,讓大家清楚規(guī)則,明白?這是一個非常難的比賽項目。
評委嘉賓也對?各個選手的狀態(tài)進行點?評。
他們認為吳銘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每次都進步巨大,奪冠的可能?性?很高。
孫沐茵的發(fā)揮一直都很穩(wěn)定,第?一場比賽碾壓式的勝利后,她?的成績一直成為眾人努力的標桿。
她?是吳銘奪冠最大的對?手。
所有人都認為這將是一場競爭十分激烈的比賽。
但當,孫沐茵以?碾壓式的成績摘得冠軍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這和他們預(yù)想得差太多了。
“她?是為了保證比賽的趣味性?�!彼螘蠜]有意外,他是主辦方,對?選手的個人實力更了解。
之前孫沐茵一直都在放水。
但決賽她?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實力。
林薇原本迷迷糊糊,差點?睡著,這會兒也精神不少,她?和宋曄兩人坐在后排,一時間讓這個結(jié)果弄得精神了。
哈?
這丫頭真是連她?都騙,她?還以?為是自己判斷失誤了。
想到阿茵在電話里說,一定要來看她?比賽,說林薇要是來了,她?就會有如神助,大大提高勝率。
這丫頭,這哪里是大大提高勝率,她?這是想在她?面前賣弄。
但這對?吳銘的打?擊顯然不小,他是在主持人的提醒下,才完成剩下的比賽。
頒獎環(huán)節(jié)。
孫沐茵放棄了劍橋大學的舉薦名額,只拿了獎金,名額順延至第?二名的吳銘。
臺上?的吳銘抱著鮮花,他看向臺下,臉上?淡淡的,“抱歉,”他聲音平靜地說道,“我?覺得港大更適合我?�!�
轟——
吳銘也拒絕了。
什么時候劍橋大學被這么嫌棄過?觀眾也是難得看到這種場面。
林薇愣然地看著臺上?的少年。
這樣不行嗎?
雖然也有預(yù)感,事?情不會那么簡單,但她?仍舊對?這個結(jié)果感到失望。
“不肯放人嗎?”林薇喃聲自語,“我?以?為褚愛東會覺得留過洋的人,對?他更有幫助�!�
“那樣會更不可控。”宋曄出聲道。
“大概是吧,我?有些?以?己推人了�!�
既然都讓他讀港大了,為什么不能?讓他去讀更好的劍橋?
林薇喜歡把身邊的人送去深造,發(fā)揮人才的最大價值。
雖然這樣付出的成本很高,但有些?人是值得的。
風險當然也有,像溫佳月留學歸來后跳槽或是嫁入豪門結(jié)婚生?子,那她?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任何事?都是有風險的,沒有百分百賺錢的買賣。
她?要的并不是員工的忠誠,而是信任,以?誠相待,才能?讓對?方覺得可靠。
她?想要的是一個雙贏的結(jié)局。
吳銘曾說過她?天真,說她?想要追求的東西已經(jīng)?超越了人性?,可吳銘何嘗不是一樣?
“你對?他是不是過于關(guān)注了?”宋曄略顯冰冷的聲音響起。
林薇轉(zhuǎn)過頭,雅致清透的臉毫無保留的露出來,澄澈明亮雙眸染上?一絲愁緒,眼角甚至帶了一點?濕意。
林薇也說不清楚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傷感。
她?有點?害怕,再也找不回那個曾經(jīng)?的吳銘,現(xiàn)在的吳銘,她?甚至都沒見?對?方笑過。
每次看見?他繃緊的脊背,她?心口像是有把刀子在戳,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眼睜睜地看著,卻什么都做不了,想靠近卻又找不到借口……
宋曄閉了閉眼:“阿薇……你十八歲了,對?嗎?”
林薇怔了怔,她?不是剛過完生?日嗎?
宋曄深吸了口氣,而后睜開眼,眸子黑得嚇人:“阿薇,男人都是很壞的,掠奪和占有欲是刻在他們骨子里的基因,不要隨意露出自己的脆弱,不要讓他們憐惜你,要讓他們?nèi)パ瞿侥恪!?br />
林薇眨了眨眼,宋曄這是連自己都罵進去了。
今天的宋曄有點?奇怪,把她?當成什么都不懂的少女看。
“你是擔心我?遇到壞人嗎?”林薇想了想,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人渣騙,吳銘不是壞……”
“你覺得吳銘也是好人嗎?”宋曄低冽的聲音仿佛壓抑著什么,“他接觸你的目的并不單純�!�
對?上?宋曄那雙烏黑沉黯的眼,林薇沉默了片刻,說道:“你說他受褚愛東指使嗎?他應(yīng)該也是身不由己,如果能?離開褚家——”
“你為什么覺得他想離開褚家呢?”宋曄再次打?斷她?,第?一次,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無法控制自己。
啊?林微愣了愣。
吳銘那么善良的人,肯定不喜歡褚家啊。他以?前一直勸說她?少穿皮草,對?這個世界充滿善意,身家大半都捐出去。
吳銘是看著唬人,其實比她?更心軟……
可是這怎么和宋曄解釋呢?
他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她?在發(fā)神經(jīng)?,對?一個陌生?人如此傷懷?
她?沒能?隱藏那一瞬間的落寞,如今無法和宋曄解釋吳銘的特殊。
“你對?他的信任是哪里來的?”
這種信任為什么會那么相似?
他一直以?為這種信任是林薇對?他獨有,沒有任何設(shè)防,明明平時那么精明,卻一廂情愿地篤定他不會傷害她?。
她?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他去圖謀,他可以?利用這份信任將她?拆吃入腹。
她?光芒太盛,這個年紀的少女,有著如此驚人的身家財富,如同一片肥肉讓人垂涎,那些?人會像是餓狼一般,前赴后繼地撲上?來。
他很努力才做到不去“傷害”她?,因為那份信任。
但是現(xiàn)在,她?竟然把那份信任分給了別人。
第
99
章
宋曄認真地看著她,
溫潤明澤的眼眸多了一絲凌厲的情緒,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看得?林薇心緒不?安。
她本能地不喜歡這種感覺。
但馬上,
宋曄的目光便柔和下來,
漆黑如墨的眼恢復(fù)往常的沉靜溫柔,
如水一般輕緩澄澈。
他說:“抱歉……我只是沒搞清楚,吳銘他……哪里不?一樣?”
林薇松了口氣。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其實也沒?有,我就是隨便……可能最近太累,沒?睡好有些……”想不?到好的借口,她開?始胡言亂語,不?知道?說姨媽期情緒不?穩(wěn)定?,
易傷感可不?可以?
以前的宋曄不?會這么尋根究底,
非常善解人意,
今天卻有點?……
“阿姐——”孫沐茵捧著獎杯和鮮花朝她跑過來。
錄制已經(jīng)結(jié)束,孫沐茵興高采烈朝她張著手臂,她穿著嫩黃色的裙子像個?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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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連忙站起身,
然后被撲了個?滿懷,
林薇向后退了兩?步,又笑又氣:“臭丫頭,
連我都騙�!�
“我厲害吧。”孫沐茵的聲音喜悅中帶著一絲得?意。
她瞇著眼睛,眉角飛揚,
還沖著林薇身后的宋曄笑了笑。
宋曄露出柔和的笑容,
平靜的眼波已不?見?半分波瀾。
他越過人群,目光和遠處看過來的吳銘對上,嘴角依舊噙著笑意,
眼神卻平靜得?沒?有任何溫度。
原本最開?心的是孫教授,他和孫沐茵的老師同學坐在一起,
他看著女兒拿了冠軍,快樂地沖下臺,孫博然滿面笑容地站起身,準備和女兒一起慶祝,結(jié)果——
眼睜睜地看著阿茵越過他們,奔向后排的林薇。
然后賴在人家懷里撒嬌。
林薇幫妹妹拿著花,笑容有些寵溺,這世界上大概也沒?有幾個?比孫沐茵更乖巧聰明的孩子了,怎么看怎么討人喜歡,孫博然兩?夫妻真是好大的福氣。
“想要什么獎勵?”她問。
追著過來的袁玉君剛好聽見?:“都別慣著她了,你看她現(xiàn)在成什么樣子?那個?獎金支票我看還是我替她收著吧,那么大一筆錢她拿著還不?得?出事兒?”
孫沐茵臉上的笑容立時消失,不?高興地扭過臉,拉著林薇的手臂:“憑什么?”
“你說憑什么,我是你媽——”
“放心吧,阿茵不?會亂花錢的,”林薇岔過話題,“司機還在外面等著呢,趕緊回家吧,我太困了。”說著她還打?了個?哈欠。
袁玉君見?狀也不?好再?出聲。
看了全程的孫博然嘆了口氣。
也難怪女兒不?和他們親近,林薇剛從臺灣飛回來,家都沒?回,就直接過來看阿茵比賽,這份用心沒?有半點?敷衍。
好像阿茵從來都沒?和他們?nèi)鲞^嬌,也從來沒?見?過女兒有這樣的一面,這種不?穩(wěn)重,得?意洋洋的孩子氣模樣,何曾見?過啊。
吳銘的目光從林薇一行人身上收回來。
比起孫沐茵這邊的熱鬧,他這里有些冷清。
石敬塵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界上不?如你的人很多,但比你強的人也不?會少,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老天給你這樣的天賦,已經(jīng)是很幸運了�!�
“是嗎……”
吳銘聲音低不?可聞,他沒?有繼續(xù)說什么,放下手中的魔方?,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你去哪兒,要我送你嗎?”
石敬塵沒?能得?到對方?的回復(fù)。
吳銘回了學校。
體?育館里沒?有開?燈,靜謐的夜晚,月光透過窗子在地上印上出斜斜的格子。
坐在窗臺上的身影突然跳了下來。
一個?男人慢慢地從陰影處走出來,褚英韶的輪廓逐漸清晰,包括他手中那根棍子。
哐當——
身后體?育館的門被人關(guān)上。
震顫的聲音在空曠的體?育館格外的突兀而壓抑。
“我說什么來著?”褚英韶嘴角勾著一絲冷笑,“我不?讓你參加比賽,竟然還背著我找到我老爸那里,不?給你點?教訓(xùn),你是真的不?知道?誰才是你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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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銘不?發(fā)一語,淡漠的臉,更多的是麻木。
“跪下!”褚英韶突然冷喝一聲。
吳銘站在原地沒?有動。
褚英韶嗤笑一聲:“我最喜歡有骨氣的人,你不?跪,自然有人能替你跪,就是不?知道?你老豆的身體?……”
“噗通”一聲,是少年膝蓋曲折的聲音。
……
周一上班,每一個?和孫博然打?招呼的人都會道?一句恭喜,包括他的英文同事。
還有特別來他辦公室閑逛聊天的,一整個?上午人都沒?斷過。
“孫教授,恭喜啊,真是了不?得?啊�!�
“這你可得?說清楚,你恭喜的是什么?人家現(xiàn)在是雙喜臨門�!绷硪晃煌抡{(diào)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