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曄沉默了幾秒，說：“去。”
以前身邊的人都會喊他阿強(qiáng)，原本已經(jīng)習(xí)慣，但是林薇喊他，他總覺得?有些不一樣?，可能是對方每次叫他的時候，眼中都會有一種意味深長的調(diào)笑。
他其實?應(yīng)該聽老師的話，林薇確實?是會笑話人。
“大強(qiáng)——”
小胖子有樣?學(xué)樣?，結(jié)果?宋曄抬眼看過去，臉上的笑容淡淡的，小胖子渾身一激靈，立時低下頭開始扒飯。
“這沐安還是得?和男孩子在一起玩，現(xiàn)在能自己穿衣服，也?不尿床了，多虧了小宋�！痹窬苁切牢俊�
宋曄微笑：“沐安很懂事?。”
小胖子埋頭扒飯的速度更?快了。
臨出門，林薇看著宋曄還是一身藍(lán)色的土布衣服，疑惑：“你怎么不穿我給你買的衣服？”
雖然沒有補(bǔ)丁，但這衣服還是他從?內(nèi)地帶過來的，樣?式土爆了，把人襯得?像個小老頭，林薇給他買的新衣服，根本不見?他上身。
宋曄正在往身上掛水瓶，外面買水貴，他出門都是自備，聽到?林薇的話，慢慢地道：“不習(xí)慣。”，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林薇費(fèi)解，但沒再問，她本身也?不太喜歡強(qiáng)迫別人，她和袁玉君說小胖子得?減肥，但對方不當(dāng)回事?兒，她也?就不再說第二次。
他們是坐小巴過去的，電車林薇坐過一次，就再也?不想回憶了，便宜倒是便宜，只有兩?毛錢，但里面臭氣熏天，垃圾不及時清理，還有蟑螂爬來爬去，實?在是讓她大跌眼鏡，城市治理真的太差了。
不過坐小巴也?不保險，沒到?地方他們就被黑幫給截了。
“下車，下車，都下來，不知道這車是非法營運(yùn)嗎？”
真稀奇，你一個黑幫的還知道非法營運(yùn)，管得?倒是挺寬，干上交警的活兒了。
“滾！”給他們帶路的大叔，直接揮開那個歪著脖子要趕他下車的小混混。
“你特么——”小混混拿著棍子上前，結(jié)果?被人拉住了。
“韋哥，不好意思，他小孩子不懂事?，您看我們這邊確實?有事?兒要忙，要不您受累，我讓司機(jī)把票錢退給您……”
王韋瞄了他一眼，然后慢悠悠地下車了。
一大群人就這么被趕下車，司機(jī)和售票員下來和這群流氓協(xié)商，總之就是得?給錢。
也?不知道要耽誤多久，沒辦法，剩下的路他們只能走?過去。
給他們帶路的大叔是個山東人，身高體壯，有剛才的那一茬，林薇他們覺得?他更?像是黑大佬。
或許是看出他們的擔(dān)憂，王韋主動解釋說，以前他年輕的時候在道上混過，那時候沒有一技之能，也?不知道干什么，每天跟人去檔口收保護(hù)費(fèi)，和別人不一樣?，他很難受，因為本質(zhì)上就是幫那些腐敗警察干活，欺壓窮苦人，大部分?錢都要上交，后來有機(jī)會他換了東家，就不做了。
大叔很健談，告訴他們遇到?這幫流.氓要怎么脫身，躲著是最好的，躲不過去破財免災(zāi)，這幫人雖然大多數(shù)都很熊，但萬一遇到?愣貨，你不知道他們會干出什么，平時不要和這些人打交道，沾上了就沒完沒了，得?找人才能平事?兒，很麻煩。
幾人聊了一路，宋曄今天比較難得?，話比往常要多一些，前面是林薇和王韋聊，后面是他在問，只有孫沐茵全程都不出聲。
他們?nèi)サ牡胤接行┢�，真要是林薇自己來，多少會猶豫，山東大叔將?他們帶到?一個像是廢舊廠房的地方。
林薇突然覺得?有點不靠譜，疑惑：“您說的大活是？”
對方拿出鑰匙將?鐵門打開，“嘩啦”一聲過后，他們看到?了廠房里面。
大叔給她介紹：“就是這些，主要是冰柜、電視和收音機(jī)多一些，其他的就沒多少，可以計件，冰柜、電視還有空調(diào)這種大件一個三十，收音機(jī)十五，你自己看，找你能修的，錢這方面你不用擔(dān)心，都是現(xiàn)結(jié)。”
林薇震驚地看著廠房里堆滿的舊電器，下意識地問道：“這……一共有多少？”
王韋給了個概數(shù)：“冰柜、電視各有兩?三百臺吧，空調(diào)也?有幾十個，收音機(jī)那就沒數(shù)了�！�
林薇進(jìn)到?里面，滿倉庫的舊電器，她從?頭走?到?尾，時不時地停下來，檢查一番。
“怎么樣?？不難修，太舊的我們都處理了�！币�?林薇一直沒給答復(fù)，大叔便向她解釋起來。
林薇慢慢直起身，唇角不自覺地帶上了笑意，她強(qiáng)壓下心頭的興奮，將?目光從?這些電器上移開。
“賣嗎？”她問。
“什么？”對方一愣。
“我說這些你們賣嗎？”
“你要買？”王韋不解，“你買這個干什么？”
林薇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快速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收了這么多的電器，但是港城不是一個發(fā)展重工業(yè)的城市，資本主要集中在紡織、航運(yùn)、地產(chǎn)、貨運(yùn)碼頭這些領(lǐng)域，你想要找個懂行修理的人都不容易，所以你們才堆了這么多的貨，說是貨其實?不太恰當(dāng)，如?果?修不好，這不過是一堆鐵垃圾，論斤賣都不會有人收，而且還會搭上一些垃圾處理費(fèi)……包括倉儲，每個月租倉庫還要多一筆開銷，我說的沒錯吧�！�
林薇說一句，王韋的臉色變化一分?。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買下這些，全部？”
林薇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轉(zhuǎn)過頭看向倉庫里的舊電器，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賣嗎？”
……
跑馬地某私人宅院。
楊炳榮將?禮物遞給下人，隨后對上首的人作?了一揖：“何伯身體不適，所以今日不能親自登門，讓我來轉(zhuǎn)送謝禮，望賀先?生勿怪。”
賀老爺子抬手讓人把東西送下去，下人過來奉茶：“近日辛苦，你讓他好好休養(yǎng)吧，做生意就是如?此，時也?，命也?，挨過去萬事?皆順，挨不過去那也?是命中之劫。”
楊炳榮端坐下來，面容愁苦：“何伯善于經(jīng)營，為人有禮，對每個人都認(rèn)真客氣，業(yè)內(nèi)有口皆碑，不知為何總有謠言中傷，他昨日病榻痛哭，如?果?恒生在他手中斷送，定成為畢生憾事?。”
雖然恒生沒有遭遇擠提，但這一個月以來銀行吸儲能力大幅降低，謠言頻出，部分?大客戶取消賬戶，何先?生作?為話事?人輾轉(zhuǎn)于各個分?行，實?是心力交瘁，如?今剛得?喘息，便病倒了。
賀新放下杯子，嘆道：“何至于此？”
楊炳榮雙眼泛紅：“如?果?是經(jīng)營不善，與客戶不忠，倒也?罷了，但現(xiàn)在我們就是想反思，檢視自身，都找不到?緣由，如?今市面只要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恒生便膽顫心驚，其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那女子貌美，縱是溫恭守禮，也?會招歹人覬覦，”賀老爺子撇了一撇杯中的茶葉，“做生意不單要自省其身，也?要提防對手，知己知彼，謹(jǐn)慎從?事?。”
楊炳榮點頭應(yīng)是，但心下嘆息，道理明白，只是如?何提防？
難道也?要散播對手的謠言？外資銀行財大氣粗，能不能成事?不說，可如?此，整個港城金融系統(tǒng)都會遭遇危機(jī)，恒生也?會死在這場亂斗之中。
實?是不得?其解。
臨走?前，楊炳榮又給賀老爺子鞠了一躬，這次擠提，賀老爺子牽頭，聚齊各家銀行和銀號，共同謀定，確實?卓有成效，至少現(xiàn)在看來，市面歸于平靜。
“有件事?兒，何先?生讓我和您提一下�！睏畋䴓s說。
哦？
賀老爺子朝他看過去：“何事?？”
“大概半月前，我們收到?一張二十二年前的匯票，因為不記名，所以當(dāng)時沒注意，等賬目清點時，我們發(fā)現(xiàn)這張匯票曾經(jīng)的出票人是……林赫英女士�！�
賀老爺子手上一頓，目光倏然犀利，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收款人是誰？”
“林薇……所以我們猜測這應(yīng)該是林赫英女士的后人，她還在花旗銀行取了兩?萬美元，轉(zhuǎn)存到?恒生，”楊炳榮頓了一下，說道，“她的身份證是新的，應(yīng)該是剛剛到?港不久�！�
“人在哪兒？”
“這——我們也?不清楚，只能是什么時候她再來銀行……但我們會派人留意的�！�
賀老爺子的身體慢慢靠回去，閉眼道：“我知道了，如?果?有那孩子的消息，勞駕通知我一聲�！�
“您老放心�！�
等楊炳榮走?了，賀新緩緩睜開眼，目光漫然地看向遠(yuǎn)處，蒼老的臉上露出恍惚的神色。
……
“你真的要買那些破爛嗎？”
“破爛不準(zhǔn)確，用專業(yè)術(shù)語說那叫不良資產(chǎn)，”林薇坐在書桌前，在本子上算賬，“等變成優(yōu)質(zhì)資產(chǎn)，就不能叫破爛了�！�
孫沐茵依舊抱著本厚書，神色略顯迷茫：“可是對方出價10萬�！�
林薇不以為然：“他說十萬就十萬啊，最多五萬，他還得?點頭哈腰地求著我買。”
“就算是五萬，你有錢嗎�！�
孫沐茵話音一落，就聽到?客廳的門響了，有人回來了。
林薇將?最終在本子上圈出一個大大的30，然后“啪嗒”一聲放下筆，理所當(dāng)然地道：“沒有就借啊。”
說完她便站起身，出了臥室，接著，孫沐茵聽到?她甜膩地喊了一聲“伯娘”。
“多少？”
袁玉君像是被踩了貓尾巴：“五萬？”
林薇笑容可掬地說道：“最多兩?個月，我一定還您�！�
“你這孩子，我哪兒有錢��？”袁玉君轉(zhuǎn)過身，將?買的魚放到?案板上，“再說你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百分?之十的利息，一個月，最多不超過兩?個月，我一定還給您，”林薇在她面前伸出五根手指，“一個月就能賺五千塊，不比放在銀行好？伯娘，這可是五千塊啊！”
五千塊！
袁玉君眼皮跳了一下，隨即又搖頭道：“不行不行，你一個小孩子拿那么多錢干嘛？太不靠譜了�！�
林薇卻道，“我要是那種不靠譜，不懂事?兒的，我就不從?您借了，我找伯伯好不好？他一定會偷著借給我，而且還不要利息，不還都沒事?兒，”她觀察著袁玉君的神色，循循善誘道，“我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嗎？如?果?不是確定能回本，我是不會冒這個險的。”
然后林薇開始給她算賬——
“一臺冰柜便宜的也?要兩?千多塊，修好之后折價處理也?能賣到?八百以上，更?何況還有很多九成新的機(jī)器，原價處理也?不是不可能，伯娘你覺得?幾百臺的電器修好之后能賺多少錢？”
袁玉君瞠目結(jié)舌：“這這……哪兒是那么好賺的，真的都能修好？”
這些日子林薇確實?修好了不少電器，為什么聽著好像還行呢？
“放在別人那里當(dāng)然不行，但在我這里不一樣?，就算不能修好，也?能拆了賣零件，賣多賣少全看怎么運(yùn)作?�！�
袁玉君逐漸態(tài)度松動，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我沒那么多錢�！�
“您有多少？”林薇問。
“兩?萬……不是，三萬，最多三萬�！蹦苜嵢且�?不少了，陳太太放印子錢一年也?不見?得?多少，有的還收不回來。
三萬肯定是不太夠的，林薇又把箱子拿出來，將?票據(jù)挑挑揀揀，有一些她認(rèn)為已經(jīng)倒閉的銀行，沒想到?現(xiàn)在還在，東拼西湊了一番，終于湊出了五萬塊錢。
談判當(dāng)天，林薇才知道廢舊電器的主人不是那位山東大哥，而是一位闊少打扮的男人，二十五六歲，國字臉，模樣?也?還算周正。
那位闊少翹著二郎腿，臂肘搭在椅子上，“如?果?不是看在韋哥的面子上，我是不可能應(yīng)的，賬誰都會算，這批電器修好了賣出去，怎么也?有幾十萬進(jìn)賬，”說著他指向那批冰柜，“都是小問題，新的都沒怎么用過，運(yùn)氣好全價都能出，但韋哥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我也?不好下他面子，十萬塊蝕底給你們了�！�
林薇低下頭，嘴角彎了彎，心中暗忖，男人確實?都不好下韋哥的面子。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清咳了一聲，然后抬起頭，微笑道：“前提是修得?好，如?果?那么容易，咱們也?不會坐在這里聊了，不如?大家都坦誠一點�！�
“你咩意思，你覺得?這些貨不值十萬？”蘇天瑞將?墨鏡推上腦門，探著身子看向林薇，慢慢道，“靚女你說多少，我聽聽看�！�
“兩?萬�！�
倉庫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哈？
說話的不是林薇而是宋曄。
“乜嘢？”闊少以為自己聽錯了。，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宋曄不慌不忙地道：“這些廢電器的成本不會超過兩?萬塊，收音機(jī)這種小件，五塊十塊都能收，冰柜電視二十到?一百，空調(diào)不值錢，都是商場的處理品，占空間，耗電高，個人不會買，這堆廢鐵最多只值兩?萬塊。”
“挑你阿母！”闊少突然站起身一副要打人的模樣?，結(jié)果?被身邊的兩?個小弟拉住。
他生氣也?是正常，一臺新的收音機(jī)便宜的也?要兩?三百塊，怎么可能五塊十塊就能收，內(nèi)地收音機(jī)這會兒也?要一百多塊還要工業(yè)劵，現(xiàn)在港幣沒有人民?幣值錢，100港幣只相當(dāng)于40多塊人民?幣
宋曄太能拉仇恨了，雖然這么想，但林薇沒有說什么。
宋曄淡淡掃了他一眼，氣定神閑地繼續(xù)道：“你們根本沒有修理能力，不然也?不會堆了這么多的貨，所謂的幾十萬都是妄談，多壓一天，就要增加一筆開支，眼睜睜地看著這些鐵垃圾腐蝕生銹�！�
“你特么——”
“就算你們運(yùn)氣不錯，都能修好，但你有迅速變現(xiàn)的能力嗎？”宋曄徐徐起身，“就算你有，也?要花時間去處理，從?修理到?回款，前前后后，需要多久，一年？做得?到?嗎？這批貨除了我們，不會再有人接手，放在你們這兒只能砸在手里，及時出手才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你夠膽！”闊少一把推開手下，抻了抻身上的白西裝，目光盯著宋曄，“我辛苦這么久，憑什么最后都平咗（便宜）你？”
“三萬。”
這次出聲的是林薇，“我賺的是辛苦錢，但蘇少大概不是，”她看著對方的眼睛，露出明媚的笑容，“三萬塊，我們馬上簽約，這是我的誠意，如?果?不成，也?沒關(guān)系，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以后說不得?還有合作?的機(jī)會�！�
闊少轉(zhuǎn)而看向她，盯了幾秒，他低頭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臉上帶笑，眉眼卻有些犀利：“倒是小看了你們�！�
林薇站起身，從?孫沐茵手中接過合同，眉眼笑開：“蘇少就不要戴高帽給我們了，您才是厲害的生意人，咱們合作?愉快�！�
對方下意識把合同接過去，拿到?手之后他立時感?覺自己被套路了，但接都接過來了，他隨手翻了幾頁，冷笑：“有備而來啊，這是在哪兒抄的？弄得?倒是挺像回事?兒�！边�是中英文雙版。
蘇天瑞索性坐下來看合同，倒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的地方，十分?嚴(yán)謹(jǐn)專業(yè)，感?覺拿回鋪子里改改，還可以當(dāng)范本用。
“你們是學(xué)生？”蘇天瑞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但也?沒著急簽名，準(zhǔn)備拿回去看看。
林薇不置可否，而是揚(yáng)著笑臉：“蘇少有空，再談?wù)勗蹅兊牡诙P生意�！�
“仲有？”蘇天瑞看著林薇。
“我要租兩?個月的倉庫，不知蘇少能不能給打個折�！绷洲闭f。
蘇天瑞神情一滯，抽了抽嘴角：“你們知道倉庫是我的？”
“原本是不知道的，”林薇露出招牌式的微笑，“現(xiàn)在知道了�！�
蘇天瑞：“……”
“呵——”蘇天瑞抱著胸，“囂張，這里可是我的地盤，你們就不怕在這兒有個什么意外？你們父母都放心你們出來？”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不會的，蘇少好人，”林薇笑容依舊，姿態(tài)放的很低，“蘇少開個價，我也?不清楚租賃的行情，這樣?一個倉庫租兩?個月要多少錢？”
她一副不懂行的模樣?，蘇天瑞信她才怪。
“明天把錢帶過來，”說著蘇天瑞已經(jīng)站起身朝外走?，等走?到?門口，他又回身扔了一把鑰匙過來，“一千塊，平咗給你們買水�！�
鑰匙正好扔到?孫沐茵懷里，差點打到?臉，她皺眉：“怎么罵人呢？”她轉(zhuǎn)頭去看林薇，發(fā)現(xiàn)對方正盯著宋曄，雙眼碩然放光。
林薇用袖口掃了掃椅子上不存在的灰塵，非常狗腿地給宋曄讓座：“坐坐坐，您老辛苦了。”
宋曄盯著椅子兩?秒，然后坐了下來。
“怎么做到?的，宋大神？”林薇這會兒稱呼都變了，之前是大強(qiáng)，現(xiàn)在是大神，她也?不知道在哪兒拿了個破紙殼子給宋曄打扇，“人家議價都是對半砍，您這厲害了，直接砍去五分?之四啊，您老太神勇了�！�
林薇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她剛才真怕那大哥火了，直接拿刀砍他們。
宋曄皺眉：“三萬太多了�！彼坪跏菍Τ山粌r不滿。
“對對對，是我翹尾巴了，沒繃住，以后再有這種事?兒，全權(quán)交給大神處理�！绷洲蹦芮苌�，立馬承認(rèn)錯誤。
“我沒——”
“咱們的事?業(yè)從?今天開始正式起步，您就是我們的采購部的經(jīng)理，”林薇截斷他拒絕的話，笑瞇瞇地道，“領(lǐng)薪水的，還有分?紅，每月不低于兩?千塊。”
宋曄沒反應(yīng)過來，孫沐茵先?愣了，工人十倍工資，這比爸爸的工資都高了。
宋曄沉默了幾秒，再要說話，林薇已經(jīng)開始給他捏肩了：“今天真是辛苦了，一會兒吃點好的，我請客�！�
林薇笑盈盈的，心中暗忖，小樣?，用錢砸不死你這個錢串子。
孫沐茵盯著她，目光灼灼：“我做什么？”
“你還在上學(xué)，好好上學(xué)才是正經(jīng)�！�
孫沐茵看著她，不說話，但隱約之間卻有一種殺氣，眼看就要憋個大招出來。
孫沐茵的大招動口不動手，殺傷力巨大。
林薇順勢說道：“當(dāng)然了，每天學(xué)習(xí)也?是很枯燥的，你就暫時兼職我的行政秘書吧�！�
三人的草臺班子正式成立。
宋曄看著倉庫里的這一堆東西：“你們要多久才能修完？”
孫沐茵費(fèi)解：“兩?個月真的可以嗎，我們能找到?買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