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有低三下氣和客人祈求什么的大排檔老板。
越是發(fā)達的國家,內里越是不堪。
上層人的生活才叫生活。
而底層人的是活著。
第二天一早,鄭叔來找兩個人,先辦正事要緊。
這次又聯系了兩家生產冰箱的廠家。
國內也有在這里訂購冰箱冰柜的,已經打起了價格戰(zhàn)。
原來是四個城市八個銷售點,現在已經裂變出十二個城市,二十多個銷售點了。
譚云騫一次性定了一萬臺。
三家冰箱廠同時出貨。
簽完合同,兩個人在南朝又待了一個星期。
主要是購物。
去看了看幾處著名的景點,景福宮、濟州島、青瓦臺等。
臨走前,兩個人去了一次九龍村,探訪這個繁華國度中最大的貧民窟。
第264章
家有賢妻男人不做橫事
占地七十畝的巨大荒地上住著幾千人,一家家窩棚一樣的房子,都是用膠合板、塑料板、紙箱和編織袋搭成的窩棚。
骯臟、擁擠、破敗。
有的一家人擠在幾平方米的由膠合板搭建的房子里,漏風漏雨,屋子里還散發(fā)著一股子發(fā)霉的味道。
大多是行動不便的拾荒老人或者留守兒童。
這些都是從即將要開發(fā)建設奧運場館的地方搬來的。
一雙雙滄桑無神的眼睛里是對生活的無望和疲累。
兩個人帶著鄭叔一起來的,雇了一輛車,沒敢停留時間太長,也沒有充當好心人來送溫暖。
送不起,還容易引起混亂,很可能讓他們走不出這片地方。
有的老人以為他們是記者,拉著他們哭訴。
時欣然也做了記錄,好歹她也是有記者證的人。
他們離開時后面是一雙雙渴望的眼睛,時欣然又按下一張照片。
車子漸行漸遠,那些人還站在風中默默看著,一動不動。
三個人從貧民窟回到市里時天已經黑了。
明天他們就要離開南朝了,晚上再吃頓烤肉。
還是在賓館樓下的那家。
這些天什么炒年糕、拌飯、壽司等等都吃個遍了。
也就烤肉能入她的眼。
華國好吃的太多了,嘴被養(yǎng)刁了。
結賬時鄭叔非要搶著付錢,被譚云騫攔住,“叔,你要想請我們等著回國的。我們來了已經很麻煩你了,哪能再讓你請呢?”
鄭叔紅著臉直搖頭,“來了南朝哪能都讓你們花錢?我跟著白吃白喝不像話!”
“小騫,聽話,這頓我請!”
鄭叔不由分說地拿出錢拍在收銀臺。
譚云騫想了下,“行,叔,這次讓你請�!�
鄭叔樂呵呵地一拍他,“這就對了!”
他又低聲說:“媳婦找的不錯,眼光比你老爸可是強多了!”
“長得漂亮還溫柔,很知道疼人呢!好日子就好好珍惜珍惜著過,叔替你們高興啊!”
這些日子他也看出來小兩口有多恩愛了。
和他們在一起空氣都覺得膩得慌。
經常讓他這個半大老頭子臊的想找個地縫扎進去,離他們遠點。
譚云騫笑著朝媳婦那看一眼,“叔,我知道了!你回國時在京市多待幾天,我領你到處轉轉。”
“成!回去肯定聯系你�!�
三個人從烤肉店出來站在路邊。
譚云騫和鄭叔又聊了下冰箱的事。
時欣然看到旁邊有個糕點鋪子,南朝的各種糯米糕她還是挺喜歡吃的。
看著柜臺里各種精美的糕點她用手指點著,要了幾種,分成兩個袋子裝著。
她拿出錢放在柜臺上,拿著袋子一轉身,眼睛一下瞪圓了,心臟驟停。
她撒丫子向譚云騫跑過去。
腦子只剩下一個想法,跟他一起逃離這里。
譚云騫也看到了街角的一幕。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氣勢洶洶的。
臥槽,這畫面他熟!
他一手拉著媳婦,一手拉住鄭叔,三個人迅速跑進賓館,直奔房間。
進了屋,鄭叔捂著心臟喘著氣,“哎呦,跑得心臟難受!”
時欣然沒開燈,迅速躲到窗簾后面看向樓下。
現實版的《與犯罪的戰(zhàn)爭》啊!
那群人沖進一家歌舞廳,沒一會兒就見一群人炸了窩的往外跑。
街道兩邊的店鋪也都全部關門,人們躲在里面不敢出來。
譚云騫看向鄭叔,“南朝這么亂的嗎?”
鄭叔嘆口氣,又揮了揮手,“正常正常!”
“反正我們就是打個工,也不招惹這些人,下班就在家待著不出門沒啥事。像剛才那個情況我們只要靠邊站當沒看見不會有事的。”
八九十年代的南朝是真的亂。
經濟飛速增長,社會出現斷層,黑幫也一個個崛起,再加上那些學生,有些動蕩。
譚云騫摟住他,“鄭叔,差不多就回國吧,哪也沒有家好。”
鄭叔點點頭,“我知道。”
但是他舍不得工資啊,一個月相當于在華國一年的工資。
他又看了看譚云騫,“你小子原來不也是五馬長槍的?”
譚云騫一咧嘴,“叔,我現在家教嚴,我剛參加完成人高考,報的政法大學�!�
鄭叔瞪他一眼笑了,“呦,混混都開始學法了?”
譚云騫認真地點頭,“得時刻知道法律底線在哪。”
鄭叔看了眼趴在窗戶上的時欣然,小聲說:“你還真娶了個仙女啊,都能把你這個混混調教成良民了,不容易!”
要說之前覺得這孩子腦子拎不清,結個婚買那么貴的戒指太浪費。
那么這回陪著他們逛街再看見買啥都淡定了。
這媳婦值!
家有賢妻男人不做橫事。
多旺夫啊,不但把人調教的走正道,還發(fā)了財。
他推了推譚云騫,“去看看你媳婦,別被嚇著了。”
譚云騫看向媳婦,哪有嚇著的樣子,倆眼睛亮的和燈泡一樣看熱鬧看得正起勁呢。
他走過去摟住時欣然的肩膀,偏頭看著她,“害怕嗎?”
時欣然搖頭,“不是你我就不害怕�!�
別人的話,人腦袋打出狗腦袋都不關她的事。
樓下還亂糟糟的,已經有人一身血的跑出來了,一到外面就撲倒在地人事不省。
雖然不害怕,但是看著那人倒地不起,時欣然的心臟還是抽抽了一下。
出現了應激反應。
譚云騫不自覺地握緊了媳婦的手。
腦子里浮現的畫面是自已倒在血泊里媳婦傷心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警車和救護車出現。
譚云騫看著地上躺著的人,如果是之前,他只會冷眼看著,心里毫無波瀾。
但是他現在會想,這個人如果死了他的家人該有多難過。
樓下的人逐漸散去。
警察來了和走過場一樣,象征性的帶走兩個小嘍啰離開。
譚云騫去樓下開了個房間,沒讓鄭叔回家。
時間太晚了,他住的地方治安也不是很好。39l
睡覺時,譚云騫緊緊地摟著媳婦,倆人聊著剛才的畫面。
等著媳婦馬上要入睡的時候他被一腳蹬開。
時欣然嘟囔一句,“脖子疼,離我遠點。”
譚云騫看著媳婦無情的嘴臉和冷漠的后背,抿了抿嘴,小心的又往媳婦身邊靠了靠……
不和媳婦貼著點睡不踏實。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在樓下的超市給鄭叔買了一大袋吃的,有肉有菜。
鄭叔平時就是各種泡菜對付著,不舍得吃喝,錢都攢著。
坐在回國的飛機上,譚云騫常舒一口氣,“要回家了!”
時欣然閉上眼睛往椅背上一靠,心情也放松了。
第265章
出獄
從南朝首都到京市,比江城到京市用時還短,距離也近。
兩個人拿了隨身行李又去行李提取處取了剩下的行李。
行李重量是飛機限重的極限,里面裝的幾乎都是給時欣然買的。
譚云騫背一個,手里又拎一個,兩個人往機場外走。
坐上出租車直接回家。
進入市區(qū),等紅燈的時候后面一輛出租車也往前進了進,停在左邊。
車窗搖下來,副駕駛的男人抽著煙,手搭在車玻璃上向外彈了彈煙灰。
漫不經意地向外瞟了一眼,時欣然剛好看過去,見到男人的長相愣了一下。
男人并沒有注意到她,轉頭和后面座位的人說話。
時欣然又看向車后面,坐著三個人,車窗半搖也在吞云吐霧。
靠窗邊的男人戴著一個黑色的絨線帽,突然趴在車窗上朝外面吐了口痰。
再一抬頭和另一輛車的時欣然來了個對視,眼神先是疑惑緊接著瞪大,死死盯著她。
時欣然的眼神閃爍一下,把臉轉正目視前方,戳了下譚云騫,“齊勝出獄了!”
譚云騫的身子一僵坐直身子向她這邊的車窗外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回家再說。”
時欣然的車窗沒有搖下來,許是隔著玻璃齊勝不敢確定,當他想看得仔細點時,已經變成綠燈了,車輛開始運行。
時欣然回頭看著那輛出租車,齊勝拍著車門好像在著急地說什么。
但是出租車沒有跟上來,從另一個方向拐彎了。
算算時間,齊勝三年的刑期,減減刑,到現在剛好一年半。
也就是說他剛出獄沒多久。
一進家門,時欣然趕緊翻出小本子,當時她去探監(jiān)的時候把和齊勝走的近的幾個人資料都看了個遍,記錄在本子上,還有照片。
那個副駕駛滿臉橫肉的男人叫孫慶,今年三十九歲,是獄霸,也是當時在獄中貌似警告齊勝,拿手指點著他的那個男人。
因為打傷他人被判入獄五年,在入獄的第二年趁著修公路的時候逃跑被抓,又加了一年刑。
他在獄中因為總是欺負其他獄友表現也不好,一直都沒有減刑。
按照這個時間線來看,孫慶應該比齊勝早出獄幾個月。
后面坐在齊勝旁邊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叫馮義,今年三十三歲,強奸罪,入獄七年,因為強奸罪限制減刑,而且這人在獄中經常跟著孫慶混,表現也不好,申請減刑一直被駁回,比齊勝入獄時間還早一些。
最里面那個沒看清模樣,根據輪廓分析應該是叫丁鎖柱的。
也是孫慶在獄中的跟班,今年二十六歲,因為入室盜竊并打傷戶主,被判五年。
按照刑期來看,和齊勝差不多前后腳出獄。
這幾個人結伴同行,看樣子也不像干什么好事。
不是歧視判過刑的人,也不是沒有改過自新的犯人,但是像那種強暴、猥褻的犯人,改好的幾率不大。
按照譚云騫上次的夢境提示,齊勝是被他送進去的,出獄時間自然也就推遲了。
所以她在照相館時看到的是齊勝剛出獄的狀態(tài)。
現在因為她提前送齊勝進去,蝴蝶效應讓齊勝的出獄時間提前了一年。
過幾天就是譚云騫第八次死劫的日期。
也就是前前世。
譚云騫是被一個少年殺死。
那個少年看見他騎的摩托覺得他有錢,本來只是想偷錢,沒想到被譚云騫發(fā)現,爭執(zhí)間才失手將他殺死。
她去詢問案情的時候,曾永賢告訴她,那個少年未成年,是外地剛來江城不久的,而且是自首,還有人證和物證。
她死的時候案子還沒有做最后的宣判,嚴打已過,流程也沒那么快了,開庭日期還沒有定。
沒有最后結案。
其實她在看到那個少年時是有疑惑的,那么瘦弱,譚云騫能一拳打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