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黑無常面容兇悍,身寬體胖,個小面黑,官帽上寫有“天下太平”四字。
二人手上都拿著白玉做的笏板,和傳說中的形象并無太大差別。
“咦?還真是黑白無常啊。”顧毅興奮地搓了搓手,“你們現(xiàn)在是不是該說,我的陽壽已盡了?”
“顧毅,你的陽壽已盡。”
“妥了�!鳖櫼阋荒槤M足地點了點頭,果然自己是在做夢呢,夢里的劇情全都在按自己的想法發(fā)展。
黑白無常對望一眼,臉上寫滿了問號。
正常人看見他們兩個,哪個不是一臉驚恐的表情?就算有一些情緒比較平靜的,那也是一些生了絕癥,飽受折磨的病人,對他們來說,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顧毅是死于非命,見到黑白無常難道不應(yīng)該害怕或者驚訝嗎?
“你不知道我們是誰嗎?”黑無常問道。
“知道,當(dāng)然知道�!鳖櫼憷硭�(dāng)然地點點頭說道,“你們不就是黑白無常嘛。”
“我們是鬼差,專門送死人去地府的�!�
“知道�!�
“你現(xiàn)在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鳖櫼阌昧c頭,很快就進(jìn)入了角色。
黑白無常思索片刻,他們一致認(rèn)為顧毅以為自己在做夢,所以才一點危機(jī)感都沒有。
“行了,行了,你們倆快點閃開吧�?粗鴥蓚鬼物站在這里,怪讓人惡心的�!�
顧毅擺擺手,轉(zhuǎn)身離開,輕輕一跳就想飛上天繼續(xù)玩耍。
黑白無常惱羞成怒,他們可是陰司鬼差,哪個人見了他們不是百般討好?有哪個人敢像顧毅似的,這么和他們說話?
“還想走?”
黑白無常一起伸手,抓向了顧毅的雙腳。誰知道他們的手居然直接穿透了顧毅的腳踝,連摸都摸不到他。
“怎么會這樣?”
“難道你看錯了?今天不是他的死期?”
“不可能,他今天必死無疑�!�
“難道又是一個鬼修?”
“那就更不行了,閻王爺最近一直在抓這些不守規(guī)矩的鬼修,絕對不能讓這家伙跑了!”
黑白無常討論一番,憤而出手。
白無常張開大嘴,吐出了猩紅的舌頭。黑無常掏出懷里的鐵鏈,朝著顧毅拋了過去。
顧毅突然感到身體一沉,呼啦一聲又沉到了地面。顧毅倒也沒多在意,哪怕在清醒夢里自己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有時候也會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怎么飛不起來了?”
顧毅閉上眼睛,仔細(xì)想象之前飛翔的感覺。黑白無常的兩個大腦袋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嚇得他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靠,你們兩個死鬼怎么還沒走?”
白無常踏前一步說道:“你是鬼修?你知不知道欺騙閻王爺,逃離輪回是重罪嗎?”
“如果你再不跟我們走,就別怪我們動真格的了。”黑無常甩動著手里的腳銬和鐵鏈,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顧毅眉頭微蹙,他一臉憤怒地看著黑白無常,大聲呵斥道:“你們兩個煩不煩?在我的夢里還那么囂張,給老子滾�。 �
話音剛落,黑白無常忽然感到一陣心悸。
他們的身體居然開始土崩瓦解,好像隨時都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一般。
“怎么回事?”
“不對勁,趕緊把閻王令拿出來�!�
白無常點點頭,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拿出閻王令。
“招!”
“招你娘啊�!�
顧毅大大咧咧地走了上來,一把搶走了白無常手里的令牌。
白無常登時嚇傻了眼,他做了千百年的鬼差,什么時候被一個小鬼搶過東西?
“狗東西,給我住手!”
白無常氣急敗壞,張開大嘴朝著顧毅吐出了舌頭。
就在舌頭剛剛要觸及顧毅的手臂之時,自己的舌頭居然在一瞬間消失不見。
“什么情況?”
白無常驚訝地看向身邊的黑無常,卻見對方早就變成了透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也一起跟著消失不見了。
——壞了,搞丟了令牌,閻王爺不知道要怎么處罰他們兩個了……
“真有意思。”
顧毅看了看手里的令牌,仔細(xì)打量著。
這是一個用黑色玉石雕刻而成的令牌,其中黑霧繚繞,說不出的詭異。顧毅剛想把它丟掉,沒承想這東西居然化成一道黑色的閃電沖進(jìn)了自己的胸口。
“啊!”
顧毅悶哼一聲,痛苦萬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第524章
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撕裂了顧毅的心臟,他痛呼一聲睜開了眼睛。
三四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站在他的病床邊,手里還舉著手術(shù)刀,緊張地進(jìn)行手術(shù)。
“病人醒來啦!”
主刀醫(yī)生微微一愣,問道:“你感覺怎么樣?”
“嗯……”顧毅咬牙說道,“好疼啊�!�
“怎么會?麻藥不夠嗎?”
“不能再加了,這已經(jīng)到臨界值了�!�
“病人的抗藥性極高,我覺得再加一點麻藥沒關(guān)系。”
“該死的,到底是你是麻醉師,還是我是麻醉師……”
疼痛的感覺很快就過去了,醫(yī)生們在手術(shù)室里討論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顧毅再次閉上眼睛,又一次陷入沉睡。
……
嘩啦啦——
窗外雨水越來越密集,響亮的雷聲吵醒了還在熟睡中的顧毅。
他緩緩睜開眼睛,一扭頭就看見了滿眼血絲的安然。
“會長,你終于醒啦!”
安然興奮地站起身來,走到了顧毅面前。
顧毅舔了舔干澀的嘴唇,低聲說道:“我想喝水�!�
“會長,你剛做完手術(shù),還不能喝水。醫(yī)生說了,要等十二個小時以后才能吃東西喝水�!�
“手術(shù)?做什么手術(shù)?”
“你被人捅穿了胸口,你忘了嗎?”安然解釋道,“幾個小時以前,你突然心臟停跳了,醫(yī)生立刻對你手術(shù),還好手術(shù)很成功。插在你胸口的兇器,已經(jīng)被拔出來了�!�
“我?等等,被捅穿的不是阿蒙嗎?”
顧毅恍恍惚惚地坐了起來,卻感到胸口一陣劇痛,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上面居然多了一個縫合過的傷口。
——這些該死的中二病,不想著去救阿蒙,卻在自己的胸口上繡花?
“該死,我就知道不能信你們。”
顧毅用力捶了捶床板,卻牽動了傷口,惹得他不停倒吸涼氣。
郝運聽到病房里的動靜,趕緊跑了進(jìn)來,按住了他的肩膀,“顧毅,你現(xiàn)在還不能亂動,你至少要靜養(yǎng)二十四個小時�!�
“阿蒙呢?”
“阿蒙是誰?”
“切!”
顧毅憤恨地扭過頭去,就算自己和他們說了又有什么用?
他們恐怕也看不見阿蒙。
顧毅的心里一陣?yán)⒕�,在他看來阿蒙是因為自己而死的,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那半截癢癢撓應(yīng)該是刺進(jìn)自己的胸口。
現(xiàn)在,自己的朋友生死不知,而他卻只能待在醫(yī)院里享受著高級特護(hù)病房。
“算了,不聊這個事情了�!鳖櫼闳嗔巳嘧约旱奶栄�,“孫茜呢?你們找到他了嗎?”
“暫時沒有線索。”
“你不是說深淵組織的老巢在地下道里面嗎?直接進(jìn)去找不就行了?”
“超能局并沒有答應(yīng)我們的請求。”安然在另外一邊插嘴道,“江海城的超能局雷局長說了,涉及深淵組織的事情,必須要讓齊麟部長做決斷。”
“齊麟怎么說?”
“齊麟現(xiàn)在在帝都,江海城連下兩天暴雨,鐵路、高速、航空系統(tǒng)全部癱瘓,有些地勢低洼的地方已經(jīng)被大水淹了。整個城市已經(jīng)停擺,齊部長也沒辦法立刻過來呢。”
“嘿,你別告訴我,這種天災(zāi)是深淵組織求雨求來的?”
“很有這個可能。”
安然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反而逗笑了顧毅,他搖搖頭嘆息著躺在床上。
“我還要躺多久才能出院�!�
“這里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處理吧�!焙逻\安慰道,“你的傷還沒好,還是不要再去戰(zhàn)斗了。深淵組織與江海城相安無事了幾十年,也不可能在今天一天就淪陷的�!�
顧毅眉頭緊鎖,心里總有一些不安的感覺。
上次他在老家的時候,就曾經(jīng)有過這種不安的感覺。
那是一個晚上,他在床上躺著,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就連家里養(yǎng)的小鳥都在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于是,顧毅出門散心,誰知道剛剛走出家門,他的老家就遭遇了地震。
顧毅隱隱覺得,這種不安的預(yù)感,正是巨大自然災(zāi)害的征兆。
“你們說,會不會有地震或者海嘯發(fā)生?”
郝運微微一愣,笑道:“顧毅,你這是上次航海留下了后遺癥嗎?海嘯和地震哪會兒那么輕易的就發(fā)生?”
“你不是說,那個什么古神會控制海嘯嗎?”
顧毅知道這些中二病不會相信自己的話,所以他只能用中二病的方式發(fā)出警示。
“你說的話,不無道理�!焙逻\點點頭道,“我這就去超能局,讓他們趕緊讓市民們提前去高地勢的地方避難�!�
“嗯,麻煩你了�!�
顧毅望著郝運離開的背影,松了一口氣。郝運是他手下最靠譜的了,這個任務(wù)交給他應(yīng)該不難。
正好外面的暴雨一刻不停,抗洪的工作肯定也已經(jīng)開展了,只要地勢低的民眾和靠近海岸的民眾撤離,海嘯應(yīng)該沖不到江海城的城中心。
畢竟這里距離海岸線還有百來公里的距離。
“該死的,我居然真的在想古神會不會帶來海嘯這種事情?”
顧毅微微一愣,趕緊敲了敲自己的腦殼兒,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正在和那些中二病們同化——千萬不要陷入其中啊,不然自己也要變成瘋子了。
安然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顧毅的肩膀說道:“會長,你別再為工作的事情操心了,現(xiàn)在你的任務(wù)就是好好養(yǎng)傷�!�
“哦,好吧。”
顧毅悠悠地嘆了口氣,現(xiàn)在身上的麻藥勁還沒過去,自己確實也只能閉上眼睛休息一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顧毅又一次被疼醒了。
麻藥的效果已經(jīng)消失,在后半夜里,顧毅根本睡不著。
“醫(yī)生?護(hù)士?”
顧毅大聲呼喊著,卻沒有一個人理他,安然趴在顧毅的床邊睡得香甜,哪怕顧毅推她也沒反應(yīng)。
“幾點了?”
顧毅拿起手機(jī),看了看時間,自己居然不知不覺間睡了十二個小時。
現(xiàn)在顧毅口渴難耐,安然又睡得死,顧毅只能自己下床去找水喝了。
“哎喲……”
顧毅捂著胸口走下床,他明明沒有受傷,卻被醫(yī)生縫成了布娃娃。他扶著墻壁在醫(yī)院的走廊里走著,醫(yī)生和護(hù)士卻像是看不見他一樣,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怎么回事兒?我也沒戴面具啊?”
顧毅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朝著水房走了過去,忽然間他發(fā)現(xiàn)水房的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許強(qiáng)。
第525章
“許強(qiáng)?這家伙不是已經(jīng)被判死刑了嗎?”
顧毅站在遠(yuǎn)處多看了兩眼,確定自己沒有認(rèn)錯人,這才跟了上去,拍了拍許強(qiáng)的肩膀。
“喂,許強(qiáng)。”
許強(qiáng)沒有理會顧毅,而是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安全通道。顧毅一臉費解地?fù)蠐项^,也跟著走進(jìn)了安全通道。許強(qiáng)的動作非�?�,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就走下了兩層樓梯。
顧毅剛剛動過手術(shù)打了麻藥,動作還有些遲鈍,與許強(qiáng)的距離也是越拉越遠(yuǎn)。
“這家伙怎么跑得那么快?”
顧毅搖搖頭,心里又開始懷念阿蒙。如果現(xiàn)在他還在自己的身邊,估計早就背著自己下樓了。
大概走了五分鐘,顧毅終于來到了目的地,他抬頭一看,只見樓道的墻壁上掛著第十八樓的牌子。
吱呀——
顧毅推開了安全通道的大門。
走廊里面到處都是雙眼無神的病人,如同孤魂野鬼一樣的在走廊里游蕩,他們擦著顧毅的肩膀走過去,就像從來看見過一樣。
“這些瘋子在拍鬼片嗎?”
顧毅渾身一哆嗦,有些害怕地躲在門板后面。
醫(yī)院里本來就陰氣很重,晚上的時候燈光也不是很足,這些病人穿著病號服像阿飄一樣游來蕩去,誰看了都發(fā)怵。
“算了,小爺什么場面沒見過?不過是一群中二病集體發(fā)瘋而已�!�
顧毅搖搖頭,鼓足勇氣走到走廊中間。
這層病房里的空調(diào)溫度很低,顧毅衣服穿得有些少,剛走沒兩步就打了個噴嚏。他穿過一條不長的走廊,來到了一個大廳的中間。
大廳里總共排了八排長凳,上面擠滿了臉色慘白的病人,他們?nèi)佳劬χ惫垂吹囟⒅媲暗拇笃聊�,上面正滾動播放著每個人的名字。
“你們在等叫號?”顧毅湊到一個病人的身邊,“看病不都是白天看的嗎?你們?yōu)槭裁丛谕砩峡矗俊?br />
病人看都不看顧毅一眼,只是繼續(xù)盯著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