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有話與你說�!�
“關(guān)于什么�!�
“所有的……曾經(jīng)瞞過你的,都想與你說清楚。”
云清辭看了他一會兒,才道:“好吧,上床說�!�
半個時辰后,云清辭收拾妥當(dāng),率先爬上了龍榻,又過了一刻鐘,李瀛披著長發(fā),來到了他面前。
一上床,云清辭就不由自主地去看他的鼻子,但他很快收回視線,道:“說吧�!�
李瀛的鼻子怎么那么好看。
兩人一起靠在床頭,李瀛微微揚(yáng)起頭,從云清辭的角度,那高聳的鼻尖和長長的睫毛越發(fā)清晰顯眼,他再次收回視線,已經(jīng)有些心不在焉。
但李瀛似乎在很耐心地準(zhǔn)備。
他過了很久,才開口:“第一件事,我要向你坦白,張?zhí)�,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第二件事,你大哥,一直都還活著,他有別的身份,這件事,連我,前世的這個時候,都對此一無所知�!�
“第三件事,把你打入冷宮……先說前兩件吧�!�
他吐出一口氣,來看云清辭,道:“你想先聽哪一件?”
作者有話要說: 盯鼻小金剛:都要都要�。�!
鼻:嗯……
第41章
高挺的鼻尖正對著他。
李瀛的第一句話,云清辭一點都不意外,那天他拉著李瀛去折騰太后,就意識到對方很可能不是她的生母。
他可沒有聽過有哪個母親會給孩子那樣的啟蒙。
但第二句,卻著實讓他驚了一下,那一瞬間他腦子里千思萬緒,卻又很快空了,他得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少,根本無從推斷李瀛要通過這段話來引出什么。
“先說我大哥。”
云清辭道:“什么叫連你都一無所知?”
他一頭霧水,李瀛微嘆了一聲,道:“因為你大哥‘夭折’的時候,我也還沒有出生�!�
在李瀛登基的時候,他秘密接管了一個直接授命于天子的組織,名為齊人衛(wèi)。他當(dāng)了很多年的太子,但直到登基的那一刻,他才知道,父皇手下原來是有這么一群人。
齊人衛(wèi)中設(shè)情報司,也有刑殺門,篩選人員十分嚴(yán)謹(jǐn)。但只要是齊人衛(wèi),都統(tǒng)稱‘奇人’。這些人里,有些年紀(jì)很大,是不知不覺間為齊人衛(wèi)做了些事情,確認(rèn)絕對可以信賴,才會被吸納進(jìn)來。
而有些,就像是云清辭的長兄那樣,因為祖上絕對忠誠,所以從小便被吸納進(jìn)去,被送走執(zhí)行秘密任務(wù)。
云清辭揪住了他的衣角,追著道:“什么任務(wù)?”
“他在北宸�!�
靖人埋伏在北宸,做什么事情幾乎不言而喻。李瀛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但我與他通過很多書信,直到有一天,我得知,他身份暴露,被抓�!�
然后便是酷刑,犧牲。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除了往來的那些書信里,隱隱可以窺見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沒有葬禮,也沒有尸首,李瀛秘密派人去北宸想要將他的尸首找回來,但失敗了。
“后來,你父親告訴我,那是你的大哥,因為要絕對隱秘,所以,他的身份檔案里,也一直用的假名字�!崩铄f:“你父親說,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誰,他出生在哪里,只要知道,他為靖國做過的一切,就足夠了�!�
云清辭眨動著濕潤的睫毛,問:“那他為什么要告訴你?”
“這又涉及了另外一件事�!崩铄貞洠溃骸澳谴挝亿s你回去,你逼著老師來去求我,其實那天晚上,我們談了一宿。”
云清辭愣住了:“所以,你們,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
“已經(jīng)交心�!崩铄�,道:“這也是為什么,他后來愿意告訴我,那個人是你大哥�!�
云清辭心里有些別扭,他接著問:“那我大哥現(xiàn)在如何?”
“我已經(jīng)派人送信過去,囑咐他不要輕舉妄動,宮里可能混進(jìn)了北宸的細(xì)作。”
電石火光間,云清辭弄明白了阮憐問他的那些話:“所以,所以阮憐……”
“我已將他控制起來,但你大哥前世被抓,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被盯上的,他的身份極有可能已經(jīng)遭到了懷疑,哪怕不動,也不合適再繼續(xù)留在北宸�!�
“你會救他的吧?”
云清辭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李瀛,他不會有事了吧?”
“不會。”李瀛握住了他的手,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復(fù)。
云清辭垂下睫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那晚,跟我父親談了什么?為什么,他不告訴我,你也不告訴我,我一直以為,他為了我,惹怒了你……所以才會滿門下獄。”
“他大概,是希望你能明白他的苦心,你那時不肯與他溝通,他也許想通過這件事,讓你明白家里人都很愛你,甚至不惜為了你得罪我……而且,他本就一直希望你我和離,倘若將事情說的嚴(yán)重一些,或許,你就不再想與我在一起了。”
“那你呢?”云清辭說:“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你那時與云家勢同水火,若你知道……我與你父親暢談一宿,你會怎么做?”
會怎么做?
云清辭想,他大概會覺得,原來在李瀛心里,父親比他還重要。他可以接受李瀛忌憚云家,卻不能接受李瀛與他厭惡的人如此親近。
他可能會心灰意冷,備受打擊,畢竟把他趕出去的人是李瀛,而面子比他還大的人,是那個間接害死母親的兇手。
他大概會因此更加抗拒父親,而和李瀛,他們一定又會爭吵。
“但這是我的錯�!崩铄�,道:“我應(yīng)該跟你坦白,我不該因為害怕惹你生氣,而放棄交代實情,是我當(dāng)年不夠用心,如果我能多與你溝通一些……我們一定不會走到那種地步。”
云清辭看了他一眼,眼眶微微紅著,李瀛心尖刺痛,啞聲道:“阿辭,你再捅我兩刀,也沒關(guān)系……你不要,不要哭�!�
晶亮的薄淚之下,剔透的眼珠轉(zhuǎn)向一側(cè),云清辭道:“說說張?zhí)蟀桑闶裁磿r候知道的這件事?”
“你大哥的事情發(fā)生之后,我們和北宸的關(guān)系緊張了起來,我確定,北宸在上陽一定安插了細(xì)作,在著手調(diào)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跟張家有些關(guān)系�!�
“我將此事告訴了老師,他告訴我,他也查到了一些東西……事關(guān)我的身世,如果不出意外,你父親如今也一定開始懷疑了,你我成親,一開始,我們都被迷惑,都以為太后提出此事是為了制衡相府,其實何嘗不是變相的讓我無后呢?”他說罷,又來看了一眼云清辭的表情,輕聲道:“我如今說的是朝事,這只是一個分析,不是真的要有后的意思。”
如今倒是學(xué)會細(xì)心了,云清辭橫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聽得懂你在說什么。”
李瀛的目光凝在他臉上,須臾才繼續(xù)道:“而這四年以來,你越發(fā)跋扈,太后卻并無阻止的意思,還與你十分親近,你父親也是看出了不對,她除了在利用你挑撥你我二人的關(guān)系,也是在利用你阻止我要子嗣�!�
“她不知道你……”
李瀛搖了搖頭,“此前,只有我一人知道,如今,只有你我知道�!�
一個秘密埋在心里兩世,云清辭故意道:“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日后我定讓你人盡皆知�!�
李瀛溫和地彎唇:“隨你高興�!�
他這樣坦然,云清辭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他在被子里踢了李瀛一下,道:“繼續(xù)�!�
“我與老師探討之后,便開始著手調(diào)查,可時隔太久,想要調(diào)查談何容易,所有醫(yī)案卷宗也無特殊之處。”李瀛說:“但張家的事情,定是要做出處理的,但尚未來得及處理,之后,邊疆破防,戰(zhàn)事火熱,內(nèi)憂外患,我只能攘外安內(nèi)。那些日子你應(yīng)當(dāng)記得,我每天都在議事廳,飯都來不及吃,你三哥請纓上了戰(zhàn)場,一起去的還有張斯永�!�
云清辭點頭。
李瀛道:“你給我看瓷器的那一日,我就是在忙著這些事,后來我還親自出去了一趟,去請能手設(shè)計心得軍工圖紙……當(dāng)然我不是說,我很忙,就應(yīng)該忽略你,但那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清辭看了他一會兒,慢慢點了點頭,又說:“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母后可能不是親的?”
“一個是沒有實證,一個是……我偶然跟你說過一次,你沒有放在心上,我便想,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也就罷了,犯不著讓你為我操心,而且你那段時間,也一直在學(xué)東西,難得你能靜下心,我便沒有打擾你�!�
云清辭剛張開嘴,李瀛便道:“但這還是我的錯,我自我感動自以為是,導(dǎo)致你什么都不知道像個傻子……這都怪我�!�
云清辭:“……”
李瀛總結(jié)了他的話,害他滿腹的話卡在喉嚨里出不來。
李瀛觀察了他幾息,道:“后來你回宮之后,我們不是相處的很好,你要怎么樣,我也都配合你……只除了寧柔,寧柔的事情,我也與你說過,但你總是要生氣,還是我做錯了�!�
云清辭一時間接受的消息太多,沒理出來:“寧柔,什么?”
“你總說我捧她為貴妃,是為了牽制你,這并非是我本意�!崩铄從未與他說過這么多的話,他命人送來茶水,抿了口水,才道:“寧柔是整個后宮里,最好拿捏的人,你總說別的宮妃不聲不響,都怕你,但她們都不如寧柔好收拾,我捧寧柔,是為了牽制那些宮妃,她們認(rèn)為我在利用寧柔對付你,這樣就會做壁上觀�!�
“因為所有人都會期待,寧柔爬到你頭上去,成為你的眼中釘肉中刺,你二人斗法,她們坐收漁利,待你們見了高下,她們才會有所行動,你今日也都見了她們那副樣子,臨出宮時,便露出原型了�!�
“所以,我捧寧柔,這一點,我與你說過許多次,因為她是個草包,她……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他留意著云清辭的表情,見他眉頭一皺,便立刻認(rèn)錯:“但這也是我的錯,你不信我,是因為我平日總是傷害你,阿辭……這些事,真的是我的真實想法�!�
車轱轆的話云清辭也不愿來回說,他瞥了李瀛一眼。他明白李瀛如今說的都是真話,事到如今,他應(yīng)該也不會說假話騙他,他道:“我也渴�!�
李瀛愣了一下,然后旋身倒了杯水遞過來,云清辭沒有接,后者便單手端著,喂到了他的嘴邊。
喝完了一杯水,云清辭稍微滿意了一點,道:“行,反正不管怎么樣,你們都是有苦衷的,我不與你爭辯�!�
爭辯也無用,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各種亂七八糟的糾纏在一起,非要說出誰對誰錯來,得廢不少口舌。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李瀛既然愿意說,他高興了就聽,不高興了就懟他幾句。
“反正我不原諒你。”云清辭說,“還有沒有要說的?”
李瀛本就沒有指望他能直接原諒。
他頜首,柔聲道:“然后,打了幾年的仗,那幾年外面一片大亂,我也就沒有處置張家,直到邊關(guān)大捷,你三哥帶兵歸來,我才開始正式搜集張家的罪證�!�
“再然后,我發(fā)現(xiàn)張家,勾結(jié)了北宸,他們想要謀朝篡位�!�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十分震驚,只能繼續(xù)深查,因為時日太久,北宸可能已經(jīng)通過張家滲透了上陽,想要把一個個的窩點全部揪出來,需要花費(fèi)很長的時間與精力�!�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拿出了十足的耐心,直到……
李瀛垂下睫毛,道:“直到,我和老師決定,做一場戲,引蛇出洞�!�
“那么,又是什么原因,你沒有告訴我呢?”
“因為,這件事一言難盡,而且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還有,我有私心�!崩铄恼Z氣變的沉重起來:“我和老師都想,把戲做的更逼真�!�
“所以你把我丟入了冷宮?”云清辭挑了挑眉,帶著十足的趣味道:“不缺衣少食,也是因為,你怕戲做過了,那邊不信,畢竟太后好像很清楚,我們之間的感情�!�
“有這個原因,也有,你自幼錦衣玉食,這一點,我至少不能虧待你。”李瀛睫毛抖動,道:“我一直有派人,暗中保護(hù)你,我也有偷偷去看過你,確定你過的還算習(xí)慣。為了給張家留出時間在宮中布局,我借著夢到父皇的理由,去了皇陵,但等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保護(hù)你的人,恰好在我離開禁城的那一天,被殺了,我那個時候才知道,你后來那幾天……”
他閉了一下眼睛,太陽穴瘋狂地刺痛著。
“我不知道,是誰殺了他們,那兩個人,是我的隨身暗衛(wèi),功力都不低,是什么樣的人,可以讓他們毫無還手之力……我,我不知道�!�
云清辭微微張大了眼睛。
臉色倏地變得古怪了起來。
“你派了人,保護(hù)我?”
“是,我派了,兩個暗衛(wèi)�!彼谋砬樽兊煤芡纯啵羌率撬桓矣|碰的記憶,提起來便頭痛欲裂:“我本想……此事結(jié)束,便尋一日,將所有事情與你和盤托出。”
可是,他等來的卻是一個噩耗。
他死死按住了頭,癥狀過于嚴(yán)重,于是,他也沒有心思,去留意云清辭此刻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辭崽:看我干什么,你的鍋要甩給我��?
李皇:……沒
沉思·jpg
第42章
月如彎鉤。
遙遠(yuǎn)的彼方,有人形削骨瘦,執(zhí)一盞赤紅之燈,進(jìn)入了地宮。
同樣是彎鉤般的月,江山殿內(nèi),有兩人秉燭夜談。
李瀛這一次的確足夠坦然。
云清辭思慮片刻,才道:“把你所有的私心都說出來,我才能信你。”
李瀛微喘著,靠在了枕頭上,他的發(fā)絲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
“……我確實,討厭過你,你跋扈任性,偏執(zhí)極端,有些事里,我的確,有跟你過不去的意思�!�
“但我從未想過讓你……嗯�!彼麄�(cè)過去,閉了一下眼睛:“我從未想過,要你死�!�
云清辭信了。
李瀛的確沒想過殺他,但他厭他是真,排斥他是真,遠(yuǎn)離他是真,當(dāng)然,愛他也是真。
云清辭在他身邊躺了下去,他很認(rèn)真地回憶李瀛的話。其實這幾件事每一件都脫不了干系,當(dāng)年他那一鬧,讓父親和李瀛越過了君臣之儀,這也才有了后來大哥犧牲,父親將他的身份透露給李瀛這一點。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確定了有細(xì)作埋伏在上陽,順著這一條線,才查出了張家的事,父親大抵也是將自己的懷疑與李瀛說了,同時讓李瀛明白了張?zhí)罂赡懿皇撬�,�?dāng)然,這一點,云清辭是不信李瀛自己沒有半分懷疑的。
邊關(guān)大戰(zhàn),李瀛的確有過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等到云清辭把飯送到他面前,才想起自己沒有用膳。
所以張家的事情被擱置,后宮的事情被擱置,調(diào)查身世真相的事情也被擱置,他口口聲聲是為了讓那些宮妃不去妨礙云清辭,但其實私心里也希望云清辭不要去打擾他。
就是讓他們在后宮自己玩。
云清辭忍俊不禁,素白手指下意識掩住嘴唇。
因為云清辭并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當(dāng)他察覺到自己被針對的時候若是覺得自己錯了也就罷了,若是覺得自己無錯,那定是要處處膈應(yīng)回來的。
于是,當(dāng)李瀛忙里偷閑來他宮里時,云清辭時不時還是會惹到他。
他瞥向李瀛,然后伸手來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瞬間,當(dāng)被他碰觸的時候,疼痛倏地從身體抽離。
李瀛短暫地愣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臉來看云清辭。
“青司的事情,你怎么解釋?”
“一個是,人手不夠。”李瀛慘白著臉,說:“還有一個……張石雪很清楚,你手里有青司,我必須拿回來�!�
云清辭沒有再多問。
所有的計劃,從頭到尾,他都被排斥在外。
這讓云清辭不禁開始反思:“我前世,做人,真的有那么差勁么?”
他將扶住李瀛的手抽了回來,下一刻,李瀛的手便不受控制地收縮,冷汗瞬間蔓延全身。
不止是頭,他的身體,也像是無數(shù)條毒蟲在嗜咬。
“待此燈轉(zhuǎn)為赤紅,就說明誠心已夠,另一個陛下已經(jīng)回去,此時依照一開始的約定,陛下拿著此燈,獻(xiàn)祭萬蟲,便可徹底安心�!�
“但有一點,獻(xiàn)祭并非是最后的代價,另一個陛下,時刻保留著您臨終的痛感,這才是真正的代價。也就是說,陛下在另一方,會繼承此身隕前萬蟲啃噬的痛楚,但此法也好解,放棄執(zhí)念,或者……直到咒術(shù)反噬,身隕,便可解脫�!�
他的目光追著云清辭的手指遠(yuǎn)去,低語道:“沒有,只是有時候,情緒不受控制�!�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片在刮著,李瀛卻忽然笑了。
初來乍到,他還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如今終于可以安心。另一個他,也按照約定完成了獻(xiàn)祭。
他凝視著云清辭,道:“是我害你變成那樣的,我知道,你從來都不差勁�!�
不知緣何,云清辭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變得無比認(rèn)真,直勾勾地,像是專注盯著某處的貓。
“這還用你說�!�
云清辭不欲再與他多說,直接拉高被子躺了下去,他的腳不經(jīng)意地蹬了一下李瀛的身體。
在那一瞬間所有痛感皆數(shù)抽離,又在那只腳離開的時候,又忽地回歸。
他跟著云清辭躺下去,渴望著可以再被他碰一下,但很久,云清辭都沒有碰他。
云清辭背對著他,卻并未入睡。
他沒有告訴李瀛,那兩個人,是他殺的。
他有被暗衛(wèi)跟蹤的經(jīng)歷,從一些蛛絲馬跡發(fā)現(xiàn)了那兩人的蹤跡,他猜到了那是李瀛的人,但他并不知道那是保護(hù),他以為那是監(jiān)視。
被打入冷宮,他本就滿腹怨氣,對那兩人動殺機(jī),并不是一時興起。他思考了很久,而且清楚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殺不了他們。
恰逢有一天晚上,甘黎來見他,說他被李瀛派去要執(zhí)行一個任務(wù),大概很久都不回來,云清辭請他幫忙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