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身在繁星忙于公務(wù)不可自拔。
一個星期后,
司涂暴躁了,
微信通知某人,
今天必須來接她。
季文暻前些日子把工作擠壓,這兩天確實要忙完了,看到司涂的消息,勾著唇角剛要給她打電話,門口傳來吵鬧聲。
“賽小姐您等等!”
楊愛文哪能等,
她沒那么多時間。司涂還在美術(shù)館,她才來找的季文暻。
她不能給司涂留下解釋自白的機會。
既然她得不到,那司涂也別想得到。
李駱給人的熟悉感,她太知道是因為誰了。
你看他在笑,禮貌得體,眼神里卻沒裝下任何人。
除了司涂。
楊愛文想不明白司涂到底憑什么,
明明身上流著一半相同的血脈,憑什么她在別人那總是特例對待。
李駱對司涂是有感情的。楊愛文打通電話時,
雖然被諷刺說是廢物,但幾天后還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鼓鼓囊囊的白色信封。
是司涂和李駱的過去。
所以她急不可待地拿來給季文暻。
季文暻怕什么,她最清楚了。
推開May,
楊愛文趁著其他人去扶差點跌倒的May時推門進(jìn)了辦公室。
對上的依舊是季文暻漠然的雙眼。
還是十年如一日的冷淡,如果不是他在侯野排斥不帶她玩的時候出面幫她,她又何必將自己困在沒有光亮的感情迷霧中,落得這樣難堪的下場。
“有事?”季文暻問,
抬手讓秘書們退了出去。
“對。”
盡管對方冷漠,可楊愛文還是下意識理順自己的頭發(fā),走到他辦公桌前。
白信封放在桌上,里面是厚厚一沓。
季文暻視線落在信封里滑落露出一角的照片,雖然只有一個額頭,但他認(rèn)出來那是司涂。
合上筆帽,指間的筆輕點桌面,他問:“什么意思?”
楊愛文:“司涂的過去,你不是很想了解么�!�
“我是很想了解,但我只想從她本人那,聽她親自說,無關(guān)人員的話,抱歉,我沒那么多耐心�!�
被“無關(guān)人員”刺到,楊愛文感覺一盆冷水潑在她頭頂。盯著季文暻,她冷冷地說:“你是不敢吧�!�
“你怕他們這四年過得開心,怕李駱占了你的位置,怕司涂忘了你!”
季文暻眉梢都掛著冰冷,按下傳呼器,“請楊小姐出去�!�
楊愛文臉色大變,“我不姓楊我姓賽!我早就改名了!”
May再次進(jìn)來,身后跟了四個身高馬大的保安。
楊愛文被“請”走前,留下一句扎穿季文暻心臟的話。
“你真的不看看么,司涂這四年,到底有沒有忘記過你�!�
屋子歸為平靜。
季文暻盯著露出一角額頭的照片半晌,他拿起照片。
整個辦公室只有翻動照片的輕微響聲。
他覺得李駱只是一個令他不舒服的存在,但不至于威脅,他做好了十足的準(zhǔn)備,去翻閱他不在司涂身邊的那四年。
隨后,一張張彩色照片被發(fā)泄憤怒般摔在了落地窗上又散落在地。
司涂和李駱的樣子晃疼了他的眼。
開心的,傷心的,想念的……
每一張,都是司涂在法國四年的縮影。
從司涂單人的街頭賣畫,到后來兩人在東白并肩坐著,變得是司涂不定的情緒,不變的是身邊陪著她的李駱。
最上面,被捏皺的照片上,司涂笑的開心,側(cè)低著頭看著兩人腳下影子,李駱在一旁正用腳去逗她。
另一張,兩人只是安靜坐著。
安靜,甚至更能刺激到季文暻。
這是他做夢也做不到的,對他來說是奢侈,卻被李駱輕易實現(xiàn)了。
心痛啊。
痛的是失去的那四年的空白。
恨的是陪在她身邊的不是他。
他真的經(jīng)受不起,哪怕一點。
但司涂看向李駱的眼神,太刺眼太熟悉了。
那不就是她曾經(jīng)看向自己的樣子么。
季文暻沒回她消息,也沒來接她。
司涂給他打電話沒人。
又給侯野打電話,“季文暻在你那么?”
侯野剛睡醒,“啥?”
掛了電話想了想,司涂又撥了個電話。
“May,季文暻在哪?”
“司小姐,季總在繁星,但是……”
司涂立馬拿起包,從抽屜里隨便拿出一把車鑰匙走人。
“但是季總狀態(tài)不對,坐在辦公室里誰也不見,有人敲門他還會發(fā)脾氣�!�
May沒有刻意說出“賽傲雪”的名字,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小秘書,不敢得罪人。反正倆人見面,總會知道這件事的始末,也不需要她多那句嘴。
司涂也懶得敲門,直接在秘書室驚顫的眼光中擰開季文暻的門進(jìn)去。
季文暻抬頭,眼神里太多情緒一下子撲到司涂面前。
司涂視線向下,地上灑落一堆照片。
和桌上的白色信封。
司涂腳步一頓,不好的感覺立馬涌上來。
她以為是李婉和季昌平的私密照。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快步過去拾起照片確認(rèn)的緊張神情燙了季文暻的眼。
就這么小心?
發(fā)現(xiàn)是自己和李駱的照片,司涂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也很奇怪,怎么會有人背地里拍了她這么多照片。
這些照片,就像在證明,她和李駱的關(guān)系有多剪不清理還亂。
雖然在她看來,可能對不起李駱,只需要一句話的事。
“我可以解釋�!�
“可我不想聽了�!�
季文暻視線掃過司涂手中的照片,“如果你沒有回國,那你們倆就會在一起吧。”
“司涂,我都在想,”他話語輕輕,像是沒了力氣,“是不是我才是那個擠進(jìn)你們之間,影響你感情的壞蛋,我竟然還大言不慚讓你離他遠(yuǎn)點�!�
“放過我吧,看我一次又一次陷進(jìn)你創(chuàng)造的感情里,你開心?你睡得著?”
說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但嘴角一扯,心怎么也跟著疼呢。
“不是�!彼就空酒鹕�,丟了照片說。
“你給我十分鐘,我把我們倆的事都給你講清楚�!�
“算了,司涂�!�
司涂著急解釋,聽到他的頹累的語氣,慢慢睜大雙眼。
“我累了,我不想陪你玩了�!�
他真的好累,每天夜深回到家,他總會回想司涂對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每天都在害怕司涂又會突然不告而別。
他明明不是這樣的,卻變得極其沒有安全感。
“玩,你當(dāng)我是在和你玩么季文暻?”
“那你說,你為什么離開�!�
“這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我離開不離開我都回來了,我們?yōu)槭裁床荒芸匆院竽�?�?br />
看著他不作聲,司涂也被逼出脾氣,點頭說:“行,就到這吧�!�
然后瀟灑轉(zhuǎn)身出門。
季文暻真是好奇,就算他心里有疙瘩,那四年是鏟不平的坑,但他好歹左右動搖不斷,看著有意斷了關(guān)系,可每每都被司涂的小伎倆勾回來,但這人,說到這就到這,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接下來的一分鐘,季文暻呆坐在椅子上,眼神望著前方,大腦一片空白。
胸腔的起伏劇烈而急促。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熟悉的窗邊。
卻半天也看不到人。
一陣慌忙的敲門聲。
“進(jìn)來�!�
May推門而入,語氣匆忙:“季總,樓下發(fā)生一起車禍,司小姐——”
季文暻不可置信地回頭,那一刻他的血液在倒流。
那一刻,什么四年,什么疙瘩,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就是司涂再不告而別,掏出他的心來挖上兩刀,季文暻也不會再有怨言。
怎么跑下樓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在看到司涂完好無損愣愣地坐在地上時,胸腔那股失而復(fù)得沖得他喉嚨發(fā)緊。
司涂也沒想到,她蹲下身系個鞋帶的功夫,突然“嘭”一聲巨響在她面前,嚇得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侯野車的車頭整個縮進(jìn)去一半。
撞過來的是一輛沃爾沃,除了車頭擦損,沒有其他損壞,駕駛座的人估計撞得不輕,手捂著后脖頸仰著頭一動不動。
季文暻余光淡淡一掃沒管。
“傷到哪沒?”他蹲下身,摸了摸司涂的臉。
司涂估計只是嚇著了,一臉后怕,衣服上也沒有破口流血。
她抬起眼,睫毛顫抖,被季文暻摟在懷里輕撫。
車禍惹來矚目,路人拍視頻,門口粉絲卻在拍路邊兩個摟在一起的人。
他們在眾人的鏡頭下?lián)肀А?br />
May跑下來,季文暻給她個眼神,她理會后趕緊跑到車邊報警叫救護(hù)車,又將這個噩耗告訴侯野聯(lián)系保險公司。
耳邊是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
從抑制不住發(fā)抖的嗓音中,司涂能感受到季文暻后怕的情緒,她抬手,摟著季文暻的腰,閉著眼將臉埋在讓人安穩(wěn)的肩窩里深深呼吸。
“我和李駱,”司涂揪緊季文暻的衣服,“還聽不聽我解釋?”
季文暻抿唇,“不解釋了,是我錯了�!�
哪是他的錯呢,季文暻沒有安全感,司涂明白,換做是她,如果發(fā)現(xiàn)對方在她消失的四年和一個人來往的這么密切,有忘掉她的可能,她說出的話可能要比季文暻還要過分。
就是互相折磨,也不愿放過彼此。
感情就是這么復(fù)雜。
司涂狀似哀傷嘆口氣,“我還以為咱倆就這么算了呢�!�
季文暻摟得她更緊,“沒算了,不會算了。就算你今天走了,我還是會找無數(shù)借口出現(xiàn)在你面前�!�
“司涂,我們之間,不可能就斷在這�!�
“還好我回國了是不是?”司涂用之前季文暻的話刺他,她就是這樣,愛歸愛,但你刺到我的地方我也會同樣刺回來,讓你知道當(dāng)時的我有多疼。
季文暻只有乖乖回答的份:“是�!�
她笑了,不打算再說李駱,“不然我就叫你姐夫了,畢竟你倆都聯(lián)姻了。”
“叫姐夫是不是更刺激?”司涂抬起頭笑著看他。
季文暻皺眉,不想談無關(guān)人員,但現(xiàn)在他對司涂有問必答。
只說:“沒有,賽家我像娶的,只有你。我在等什么,你知道的�!�
司涂只看著他,卻不再說話,她在等。而季文暻知道她在等什么,將人抱起來,和她耳語道:“司涂,我這一生,或孤獨一生,或就止于此,但我一直心存幻想,粗糙無味的生活中,能有你為我添彩。”
季文暻桑音低沉,被司涂逼著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感情。
一輩子這么長,當(dāng)初的原因他早晚都會知道。
他認(rèn)輸了,他向司涂低頭。
“過去,就讓它過去吧�;蛟S我心里的坎過不去,但過不去就不過去了�!�
“不管是和好如初還是重蹈覆轍,司涂,你這輩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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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