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江嘉樹給迎念帶了晚飯，兩人在教學樓后的亭子里見面，迎念吃著晚餐，江嘉樹道：“那個丁憶，性格太別扭了，我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她晚上連飯都沒吃！”
迎念抬頭：“為什么？”
“她不好意思吃�。∥铱此孟駴]帶錢，我說了我請客，她就是死活不肯！我們吃飯，她在旁邊干坐了半天，一口都沒吃！”
“一口都沒吃？”
“對�！�
迎念嘆氣，“這小姑娘真不讓人省心�！�
說著指使江嘉樹，“你去幫我買點面包，快點。”
江嘉樹知道她要送去給丁憶，認命跑腿。
……
被不速之客迎念嚇了一通，程少宣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想了想，決定去找那個叫丁憶的女生。
到高二，找認識的男生問了半天，總算知道她長什么樣，在哪。
順著她班上同學說的話去校內(nèi)停車場一看，見一個挺秀氣的女生正在掃地。程少宣尋思八成就是她了，大步一邁，朝她走過去。
“喂，你……”
剛到她面前，才說一個字，女生抬眸臉上閃過些微受驚神色，下一秒樓上突然“嘩啦”倒下一桶水，他們倆不約而同輕呼出聲，一塊被淋了個透。
程少宣和嚇得話都不會說的丁憶面面相覷。
恰好，迎念拎著一袋面包出現(xiàn)，一看眼前的場景，眉頭緊皺。
“你干什么？！”
斥責一聲，快步上前一腳將程少宣踹翻在地。
“……操！”
程少宣猝不及防摔得人仰馬翻，捂著肚子坐起，渾身濕淋淋狼狽至極，怒罵：“你他媽有病吧？！我不管這破事兒你要踹我，我來管了你他媽又踹我？你是不是個女的！下腳這么重！”
迎念不理他，只問丁憶：“沒事吧？”
丁憶嚇得眼淚都快出來，“沒、沒事。”
“他欺負你沒？”
她搖頭。
迎念注意到她身上狼狽，“怎么衣服都濕了？”
丁憶紅著眼說：“樓上……有人……有人倒水�！�
迎念抬頭看了兩眼，人影早沒了。再看坐在地上的程少宣，大致了解。他估計是正巧趕上，不過事情因他而起，他也算是活該。
迎念把面包遞給丁憶，“吃了。”
她不肯接，迎念強硬道：“讓你吃！”
丁憶只好畏畏縮縮地接下。
見她立刻就往嘴里塞，迎念無奈：“你先去把身上濕淋淋的水擦了呀，風再一吹你想感冒還是怎么？”
丁憶連忙抬手抹臉上的水，慫得要命，卻又聽話得不行，“我，我知道了，現(xiàn)在就去……”
她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迎念看得太陽穴生疼。
“你先回教室�！庇钫f完提步就要走。
丁憶下意識跟在她身后，“你去哪？！”
“我去高三看看�！�
“可……”
“喂！我這么大一活人你看不見啊？”程少宣不滿被忽視，騰地站起，一邊拍身上的泥一邊沖自顧自說話的兩人發(fā)火。
迎念冷冷掃他一眼，“你閉嘴！”
扭頭對丁憶說，“回教室�！�
丁憶不放心，紅著眼眸光暗淡，“高三的那些學姐很兇的，你一個人去……”
“她們算什么學姐。”迎念嗤了聲，轉(zhuǎn)著脖子活動筋骨，“初中部和高一的學生，不也得叫我們學姐？”
丁憶愣愣的。
迎念眼里閃過厲色，諷笑道：“誰還不是個學姐了！”
第27章
你呀你
迎念正要提步，
樓梯口那邊走過來一群人。一幫女生，為首的那個披著長長的頭發(fā)，
也不按校規(guī)綁發(fā)，先搭理程少宣，
當下就往他面前去，“程少宣你沒事吧？”
程少宣一抬眸，微詫，“黎蕓蕓？剛才的水是不是你他媽……”
“嗒”地一聲，
一粒石子被踢到他們面前。
程少宣的脾氣，黎蕓蕓沒說的話，
全被迎念打斷。
丁憶從黎蕓蕓現(xiàn)身開始，早已害怕得面色發(fā)白。
迎念問：“你就是黎蕓蕓？”
黎蕓蕓一撩頭發(fā)，
斜眼，捏著嗓子道：“你誰��？”
“我？”迎念笑得欠揍，
“我是你爸爸！”
“……你他媽再說一遍？！”黎蕓蕓眼一瞪，
其他女生聚攏到她身后。
不多，
一行人也就五六個。
“就是你一直找丁憶麻煩？”迎念又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黎蕓蕓哼了聲，眼神瞟向丁憶，帶著一種微妙意味，
這“視線凌虐”，
讓丁憶惶然不已。
迎念察覺到她懼怕，
手往后一伸，
將她攬到自己背后。
接著問：“水也是你們從樓上往下潑的？”
“你哪只眼睛看見了？”黎蕓蕓身后的女生向前一步，
嗆聲。
其他人紛紛接茬：
“哪只眼睛看見了？”
“你他媽看見了？”
程少宣逮著空發(fā)脾氣：“你們他媽的是不是有病��？黎蕓蕓！我聽說你沒事跑去欺負高二的了？你是不是閑得慌？”
黎蕓蕓突然被他一嗆，
臉上掛不住，“誰欺負高二的了？我只是找她說話，又沒別的！”
程少宣還能不知道這些人？看著自己一身的狼狽模樣，先是水，后是地上的灰，不換洗估計理不干凈，沖黎蕓蕓罵道；“你有病差不多得了！我壓根不認識她，你有完沒完？”
黎蕓蕓臉紅一陣白一陣，“你不認識她你在這干嘛？”
“我在這干嘛關(guān)你屁事？”
“你……”
“你倆說夠沒？”迎念插話，對程少宣沒什么興趣，只看黎蕓蕓一人，“這位高三的學姐，如果閑得慌呢，你可以多看點書做點題，沒事兒別折騰我們高二的學生，麻煩你記清楚�！�
黎蕓蕓在程少宣這碰了壁，當即將怒火撒到迎念身上，“你在這裝什么逼？！你以為你誰��？我愛找誰找誰，想找?guī)啄昙壍恼規(guī)啄昙�，你管得著么？�?br />
警告的眼神看向怯手怯腳的丁憶，嘲諷，“能耐啊，這才多久，找好了靠山吶？”
“這你管不著�！庇顚⒍浾诘酶訃缹�。視線微微往高處掠過，黑漆漆的圓孔就在對面墻頭，每一層的拐角以及更多不細看不知道的地方，都安著一模一樣的東西。
迎念道：“我話就放在這，聽不聽隨你。”
扔給黎蕓蕓一個嘲諷笑容，她不再多留，拉著丁憶轉(zhuǎn)身就走。
程少宣也沒久待，衣服被弄臟的火氣只能撒在黎蕓蕓身上，罵咧了兩聲便走人。
黎蕓蕓在原地氣得咬牙，同行的一個女生湊到旁邊道：“蕓姐，和丁憶一起的那個女的好像是高二的迎念�！�
“是又怎么樣？我怕她？！”
“她不太好惹……家里有錢，之前還和一個老師杠上，鬧得挺大……”
“滾滾滾！說這些屁話干什么？”黎蕓蕓發(fā)飆，“不就是會讀兩個書招老師喜歡，有什么了不起？”
女生不敢吭聲。
心里卻腹誹——到底有沒在聽人說話？
那個迎念，手腳利索，以前在初中搞劍道部搞得有模有樣，雖然現(xiàn)在只是掛著個部長名頭，什么社團活動一律很少參加，明年高三就要按規(guī)矩退社，但好歹以前拿過的比賽大獎都是真的……況且她似乎學過不止一樣，高二的人都說一般男生打不過她。
氣昏頭亂來，肯定討不了好！
……
沒幾天，全校都知道了迎念和丁憶的事。私下里都在傳，丁憶被高三學姐找麻煩，被迎念罩下，這幾天兩個人一到放學形影不離，中午一塊吃食堂，下午一起去校外小食店，晚上自習結(jié)束后，迎念還陪她坐公交，送她回家。
堪稱護花使者。
這么過了四天，黎蕓蕓按捺不住，矛盾徹底觸發(fā)。
她一早就放話，不說針對迎念，卻明白表示看丁憶不順眼，周四晚上要帶人收拾她。這話算是對迎念的警告，可惜，迎念從來吃軟不吃硬，決定要做的事情更是誰說都不管用。
周四晚上下晚課后，迎念去丁憶班上接她，一塊出校門。因為出來得晚，高一高二的學生走了大半，人不多。
高三學生多一節(jié)課，本應還在教室，迎念和丁憶卻被黎蕓蕓一幫人攔住。
“到前面巷子里說說話？”黎蕓蕓叫來了一群社會上的小混混，都是男的，來勢洶洶跟著她背后，一看就不好惹。
周圍還沒走的學生，離得稍遠圍成圈干看，誰都不敢上前。
“你說去就去？”迎念握緊丁憶的手，將她往身邊拉。
丁憶手心發(fā)涼，黎蕓蕓給她留下的陰影不輕，更何況是這種陣仗。
“都這樣就別死鴨子嘴硬了吧？我讓你別多管閑事你非不聽，今天可不怪我�！崩枋|蕓翻白眼。
被這么多人堵著，迎念卻完全沒有要認慫的意思。
黎蕓蕓見她不以為然，看丁憶縮在她旁邊，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朝丁憶踹去。
“我他媽今天就讓你長長記……”
話沒說完，迎念將丁憶一拉，抬腳就踹在黎蕓蕓肚子上。
黎蕓蕓“啊”地一聲往后摔，被身后的女生們扶住才站穩(wěn)。
沒辦法，迎念腿更長，速度更快，技巧也對。
踹人，迎念比她要專業(yè)得多。
“我操你媽！”
黎蕓蕓漲紅臉，抬手就往迎念臉上甩，迎念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黎蕓蕓另一只手飛快掃來，被迎念避開，又改去抓迎念的頭發(fā)。
迎念偏頭一讓，頭發(fā)沒被抓，卻不妨被黎蕓蕓手上花哨的戒指刮蹭，眼角下劃出一條細長的紅痕。
血珠沁出來，鮮艷異常。
“迎念——”丁憶擔心得調(diào)門高了八度。
迎念狠狠甩開黎蕓蕓，正吃痛，見黎蕓蕓馬上站穩(wěn)又要不依不撓，立刻把丁憶拽進懷里。虧得迎念比丁憶高，丁憶又單薄，瘦瘦小小一個，能被迎念單手摟在懷里。
迎念抬腿狠踹，這回上前的黎蕓蕓還沒碰到衣角就結(jié)結(jié)實實被踢倒在地。
“看什么！她都打我了，還不快打她！狠狠扇她耳光——！”
黎蕓蕓推開來扶自己的女生，氣得大罵。
那幫女生和她叫來的社會小混混們捋袖子要動手，一群人呼啦啦跑來。
“都別動！別他媽動手！誰敢動——”
江嘉樹帶人趕來，擠到迎念面前，“有沒……操！你臉怎么了？！”
“沒事……”
迎念剛說兩個字，江嘉樹扭頭看對方的人，視線落到被人扶著的黎蕓蕓身上，“是不是她打的你？”不等迎念回答，江嘉樹蹬地一腳踢在她身上，連著三四個女生一塊倒地。
“操你媽！敢打我妹！”
這一下炸開鍋，黎蕓蕓的混混朋友們罵罵咧咧都要動手，江嘉樹帶來的男生們一個對一個攔住，僵持著對峙。
“你今天是要跟我伙拼？”黎蕓蕓說，“你叫這些人都是學生，有個屁用！”
江嘉樹一氣，還沒動，被迎念拉住。
迎念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問：“來了嗎？”
江嘉樹平復氣息，沉聲：“來了。”
黎蕓蕓剛準備要叫人把帶的鐵棍拿出來，一陣警笛聲由遠至近響起。
場面登時亂了。
“操！警察來了？”
“警察來了！快走！”
“叫警察了！走走走……”
混混們慌亂四處逃竄，江嘉樹的朋友們先是攔著，然后趁亂上腳，讓那群人吃了不少苦頭。
黎蕓蕓和身后的女生們臉上慌亂，尤其是混混們跑得無影無蹤后，一個個臉色都有點撐不住。當然想跑，只可惜這下她們成了人少的一方，迎念要江嘉樹攔的就是她們，哪可能會讓她們走。
“我們是學生，來學校是來讀書的。”迎念慢條斯理道，“誰要跟你們打架、伙拼？你當自己古惑仔，我們可不。”
在黎蕓蕓開始堂皇閃爍的眼神里，迎念挑眉，配合著警笛聲給她下通牒：
“高三的黎蕓蕓學姐，你在校內(nèi)霸凌同學，對同學進行毆打。被你霸凌的丁憶，已經(jīng)向派出所提交了驗傷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