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白淑妃平時跟葉舒妤也不對付,她自然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怎么會被貓抓?我記得她不曾養(yǎng)貓才是。野貓最是怕人,若非被惹急了,都是避著人走的�!�
就好比鬼火的老公小黑。
蘇棠養(yǎng)了小黑這么多年,它卻仍然不愿意讓她抱著擼。
見著她也是能躲則躲。
葉舒妤狠狠擼了一把二二,家里人不讓她養(yǎng)貓,沒想到能在德妃這兒全了她的心愿。
“誰知道呢?過會子興許就有消息了�!�
葉舒妤顯然也覺得這事另有隱情。
按理白淑妃受傷,她們是該過去探望,但事情不明的情況下,誰都不想上趕著冒頭。
又過了一陣,打探的小太監(jiān)來回話,說是白淑妃請了皇上。
葉舒妤和蘇棠對視一眼,率先站起來,“走吧,咱們也去瞧瞧熱鬧�!�
二人剛踏進白淑妃的宮殿,皆是被眼前的場景惹得蹙眉。
地上三只貓糊著血,其中一只微微顫動,另兩只不知死活。
白淑妃的脖子已用絹帛纏蓋,看不分明。
“聽聞淑妃姐姐受傷,可有大礙?”葉舒妤狀似關心,一張年輕的臉上滿是老成。
“不勞惠妃妹妹費心。”白淑妃抬手虛撫脖間。
話音剛落,一旁的太監(jiān)用布捧著土渣子混著不知什么雜亂樹根的東西到白淑妃跟前,“稟娘娘,全都在這兒了�!�
白淑妃只看了一眼就嫌惡地別過頭,“勞煩陳太醫(yī)瞧瞧,是不是同剛剛尋到那些一樣的�!�
陳太醫(yī)正仔細嗅聞,蕭景榕恰好趕到。
他抬手免了眾人的禮,“怎么回事?”
“稟皇上,臣妾無故被野貓子抓傷,本只想擒住這些畜生,怕它們傷了宮中其他姐妹。
沒曾想竟在樹根子底下發(fā)現了些不干凈的東西�!�
陳太醫(yī)道:“這土里混著些藥粉,微臣雖不能道出全部藥材,但依稀能辨別其中曼陀羅、秋石的味道,許也有淫羊藿等物。請容微臣再化水細辨�!�
白淑妃問,“這些貓發(fā)狂,可與這藥粉有關?”
“此類藥材的確可能使牲畜受驚發(fā)狂�!�
蘇棠聞言都想給他豎大拇指。
不得不說太醫(y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磨成粗粉了都能知道里面有什么。
曼陀羅、淫羊藿兩樣就已經很明確了。
這東西多半是壯陽催情的。
至于貓抓人跟它有沒有關系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早轉移到這藥粉上。
白淑妃冷冷看向一直呆在角落毫無存在感的劉小儀,“還不稟明皇上,你到底埋的什么腌臜東西?”
劉小儀是新入宮嬪妃里唯二侍過寢的之一。
跟白淑妃同住一宮。
劉小儀顫顫巍巍跪下,“妾身……妾身沒有�!�
那股子心虛都快寫在臉上了。
“這儀秋宮就你我二人居住,不是你,還是本宮不成?”
白淑妃捂著脖子,氣得橫眉瞪眼。
蕭景榕對這場鬧劇顯然也沒什么耐心,果斷下旨讓人搜宮。
沒曾想還真從劉小儀殿中搜出一小包來。
“這是奴才從劉小儀的褥子底下找到的�!�
陳太醫(yī)接過干凈的藥粉一搓一聞,更確定了是迷情的藥物。
蕭景榕瞇了瞇眼,“帶下去,賜白綾�!�
沒給任何解釋的機會。
蘇棠心肝一顫,蕭景榕一輩子至少在這上面栽過兩回,可不得生氣嗎?
劉小儀急得喘氣,“妾身,妾身沒有要加害淑妃娘娘的意思,更不敢……算計皇上�!�
劉小儀一副老實怯懦模樣,倒真不像做得出這事。
只是她哭哭啼啼臉皮又薄,支支吾吾半天才算說出個大概。
劉小儀被選中進宮之后,家里人也重視這事兒,歸家那幾日專門從外面請了有經驗的姑姑調教。
自然不是單純教規(guī)矩,而是教討好男人的法子。
“那姑姑說偶或摻一點兒在酒茶里,對身體無害,還能讓妾身更得皇上青眼。
妾身一時鬼迷心竅將它放在衣服夾層里帶進宮來,早也忘了,上回妾身未能承寵才想起它來。”
劉小儀吸著鼻子慌忙解釋,“但,但妾身不敢輕易用在皇上身上,便想著讓野貓試試……”
蘇棠聽得兩眼一黑。
其實迷情的東西在皇室也并非禁忌。
主要看皇帝怎么想。
據說漢朝皇帝劉欣就是依賴這種藥,壯年時便縱欲過度死了。
只是讓貓試人的藥,確實有點不講科學。35|
但小姑娘還算實誠,她完全可以編個更能撇清自已的理由。
蕭景榕約莫也是看出這一點,免了她的死罪,改為將人幽禁到掖庭去。
對外只宣稱是她沖撞白淑妃,以下犯上。
蘇棠等人自然默契地選擇三緘其口,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過劉小儀在蘇棠眼里就是一被帶歪了的小姑娘,她也不忍心讓人一輩子拘在一間房子里。
畢竟掖庭還是她管著。
蘇棠便私下跟蕭景榕求了個恩典,好歹讓劉小儀在掖庭能出入某些院落,多見著幾個活人。
“興許是皇上傳了她侍寢又沒寵幸她,她覺得皇上身體有恙,才急著獻藥�!�
蘇棠說著不禁覺得有些唏噓又好笑。
蕭景榕前面才用了壯陽藥,假如再吃些春*藥,也是沒誰了。
“沒良心的�!笔捑伴爬漤K棠一眼。
蘇棠聽這話,側目調侃,“皇上難不成是為臣妾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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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林珣和汪度
對劉小儀同情是有的,但蕭景榕就算真是因為她沒碰劉小儀,蘇棠也不會覺得愧疚。
畢竟這皇宮嬪妃眾多,就算沒有她,承不了寵的依舊比比皆是。
承寵一回就被拋之腦后的也不少。
甚至很多一輩子見不著皇帝。
說到底王權之下,女人都是犧牲品。
能不能挺到最后,得看個人命數。
就好比肅和皇后,她要是身體康健,指不定又是另一番光景。
蕭景榕沒答話。
其實也說不上。
他就沒聽過男子守節(jié)的道理。
只是沒什么興致,也便罷了。
再者他年歲漸長,總得早早節(jié)制保養(yǎng),否則哪日只怕會當真不能使某些人盡興。
“胡言亂語�!笔捑伴牌艘话褢阎腥说难芙^回答。
“癢得很。”蘇棠掰著他的手指,不讓他亂動。
肅和皇后喪儀剛過,再加上蕭景榕因為蕭韶安的事心情不佳,兩人睡在一起都沒往那方面想,聊了一陣便闔眼入眠。
翌日一早,蘇棠剛替蕭景榕整理好衣裝,沉鷺便來回力寶在外面候著。
得到首肯,小家伙揉著眼睛進來,“兒臣參見父皇、母妃。”
“別揉眼睛。”蘇棠把他的手拉下來。
小家伙直接抱住蕭景榕,用臉在他衣服上蹭蹭止癢。
蘇棠扶額,抓住他后領把他提溜開,“在衣服上蹭也不行,更不能在你父皇身上蹭�!�
都怪上回蕭景榕沒呵止他抓自已的龍袍,這小子一點都不知道輕重。
沉鷺遞來用凈水沾濕的帕子,蘇棠接過給力寶稍微擦了擦。
“不睡了?”蘇棠看小家伙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
給皇后跪靈祭拜那段時日都起得早,本來力寶這個年紀意思一下也行。
但蘇棠想著肅和皇后畢竟養(yǎng)育他幾年,他于情于理都得好好祭奠一番,便按照大人的規(guī)矩要求他。
小家伙倒也講道理,乖乖照做,不曾哭鬧。
許是習慣了早起,現在不用跪靈,仍是天沒亮就醒。
“不睡�!绷殦u頭,又打了個哈欠。
蕭景榕也不計較力寶蹭了自已衣服,反正不是第一回。
同母子倆用完早膳,轉身上朝去了。
李培順看著自家主子對三皇子異于其他皇子的疼愛,心里有些咯噔。
這么些年皇上將肅和皇后生的大皇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眾人是有目共睹。
明面上不敢表露,私底下都默認大皇子是太子之選。
只是近來大皇子鬧的事,宮里其他人不知道,他卻門兒清。
還真說不準將來是怎么個結果。
蕭景榕離開不久,蕭韶鄞便來向蘇棠請安。
每逢旬休,他都會在乾祥宮待上一日,跟當初的蕭韶安差不多。
所以要說像原著劇情所述,蕭韶安認為皇后對他過分嚴格,蘇棠是第一個不信的。
他要是真因此心生怨懟,他自然能有一萬個理由不在皇后跟前晃悠。
蘇棠先過問了蕭韶鄞這段時日的生活瑣碎。
蕭韶鄞緊跟著卻向她解釋起國子監(jiān)的考試為什么沒拿到前三名。
他身體不好,不常奔波去國子監(jiān),仍在離住處比較近的崇文閣聽學。
但國子監(jiān)的考試少不得還是要參加。
“陸先生說過兒臣要取前三甲不難,并非兒臣離了母妃懈怠,兒臣只是不想太過引人注目�!�
蘇棠本來也沒多在意這事。
蕭韶鄞的學習完全不用她擔心,畢竟天賦在那兒擺著,再加上崇文閣國子監(jiān)匯集天下名師,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只要他身體不出問題就行。
但她倒沒想過蕭韶鄞小小年紀竟然會想著藏拙。
要不說最后這皇位該他坐呢?
她都還沒顧上囑咐呢,人自已就領悟了。
蘇棠倒也不是真忘了,只是沒想好該如何。
蕭韶鄞從出生開始,不利的條件就占滿了。
生母是罪臣之后。
身體弱不禁風。
她這個養(yǎng)母也出身低微。
皇宮內外,朝堂上下約莫沒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
她再強行讓他隱藏自已的才能當一個默默無聞、泯然眾人的皇子,對他實在不公平。
一方面是出于他的安危考慮。
一方面是出于他心理健康的考慮。
所以蘇棠才有些猶豫。
結果孩子心里比誰都明白,倒顯得她的擔心多余了。
蘇棠自是表示支持蕭韶鄞的做法。
蕭韶鄞復又道:“還有一事,阿娘讓兒臣拜訪小皇叔,兒臣兩回都撲了空。”
皇后喪儀期間蘇棠自也遠遠見過小壽王兩回。
他一副心事重重之態(tài),叫人放心不下。
但她沒找到機會和他單獨說話,信里問了他也閉口不提,只能讓蕭韶鄞趁出宮時瞧瞧。
也不知道這熊孩子神神秘秘在做什么。
如今朝中局勢波譎云詭,蘇棠是知道的。
勇毅侯和貴妃倒牌本就余波未平。
上回蘇成來信道韓禧升官,順帶也提了林珣調任一事。
林珣在大理寺沒待上三五個月便被調往工部任職,離京赴任一年,如今又去了戶部當度支郎中。
更離奇的是他剛離開工部,工部尚書就換了人。
具體枝節(jié)蘇棠身在內宮想搞清楚還得費些功夫,但再怎么看這事都不簡單。
另一邊,在京郊拜訪濯纓先生的林珣忽覺鼻腔微癢。
他輕輕呼氣壓下,加快腳步行至坐在亭中的濯纓先生汪度面前。
對方用半是調侃的語氣質問,面上掛著笑意,眼里卻是噬人的兇光。
“如今老夫想見你小林大人一面,還得吁請再三�!�
林珣拱手,“先生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