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封頃竹還是不說話。
阿文半個身子都挨了過去,修長的手指滑進(jìn)男人的指縫:“我們還沒成婚呢。”
“沒成婚,你還這樣?”封頃竹無奈地抬起手臂,握緊他的手,“要是被你爹娘知道……我怕是也要被追著打�!�
阿文把臉埋在封頃竹的肩頭:“我知道不合禮數(shù),可我想啊�!�
他知道封頃竹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知道就算再過分一些,這個男人也會用理智約束**。
就算他和封頃竹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過十來天,他還是知道。
封頃竹對有恃無恐的阿文沒轍了,搖頭嘆息:“你呀�!�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yīng)該再親親我嗎?”阿文偏頭,臉上還有些未褪去的熱潮,“說你等不及了,現(xiàn)在就要我�!�
阿文說的是《金月季》上刊登每一篇故事都會出現(xiàn)的套路。
封頃竹拍了拍他的手背。
阿文也知道封頃竹的為人,玩笑話說完,重新坐回躺椅上,聚精會神地望舞臺上舞著花槍的戲子。
他卻不知道,封頃竹的心里一片滾燙,剛剛摸過他的手指像是沾了火星,噼里啪啦地?zé)饋怼?br />
阿文的手是拿筆的手,是少爺?shù)氖帧?br />
像早年的封頃竹,沒拿起槍,每日都在學(xué)堂念書。
但是如今的他掌心里已經(jīng)有了消不退的繭子,蹭過細(xì)嫩的皮膚時,猶豫的不是該不該握住,而是會不會弄疼阿文。
封頃竹想了太多的事,直接導(dǎo)致回家時,阿文興致勃勃講的那些話,他一概沒聽進(jìn)去。
就算聽進(jìn)去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封頃竹哪里認(rèn)真聽?wèi)蛄�?他連今日戲班唱的是什么,都沒聽出來。
阿文說了十來分鐘,進(jìn)屋的時候瞥見封頃竹茫然的眼睛,忽然醒悟:“你沒聽?”
“阿文……”
阿文有些泄氣,他喜歡的報紙封哥不愛看,喜歡的戲封哥也不愛聽,這還沒成婚呢,就沒有共同語言了,日后真的嫁過來,可怎么辦呢?
阿文又哪里知道,封頃竹之所以不去聽?wèi)�,純粹是在想他罷了。
阿文年紀(jì)小,封頃竹可不小了。
封家由他掌家,媒婆就算想來說媒,也得顧忌著封頃竹的身份。
再加上時局動蕩,壓根沒人敢來封家保媒拉纖。
尋常人到了封頃竹這個年紀(jì),膝下總有個一兒半女,就算沒有,婚也肯定是成了的。
唯獨(dú)他,二十大幾歲還在打光棍。
封頃竹自己也沒想到要成婚。
他再年輕些的時候,忙著照顧弟弟,忙著和金陵城里的人斗,別說成親,就算是親近的男人或是女人,也沒有半個。
直到看到阿文——
愛意的火苗徐徐燃燒,不經(jīng)意間就燒成了燎原的大火。
封頃竹始料未及。
他原以為下聘、定親、成婚……這些他都能有條不紊地完成,可不過短短幾天,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對阿文的渴望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
連阿文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書桌前,封頃竹的目光都會不受控制地往衣領(lǐng)里鉆。
他想阿文系緊的扣子下是何種風(fēng)光,想阿文被吻住時的呻吟。
他想得覺得自己變了一個人。
*
“封哥。”聽故事的洛之聞已經(jīng)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忍不住嘀咕,“我發(fā)現(xiàn)上輩子的我就是個傻白甜,居然被你騙了。”
現(xiàn)在的他可是知道,封頃竹文雅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在床上瘋狂的心。
封頃竹低下頭,從洛之聞的眉心一直吻到嘴角,然后躊躇半分鐘,將自己從過去的回憶中掙脫出來,狠狠地吻了上去。
洛之聞不耐煩地抬起腿,用膝蓋頂著封頃竹的胸膛,片刻又覺得即使衣服在身上,這個姿勢也不安全,立刻縮回腿,轉(zhuǎn)成用手推男人的肩膀:“蹬鼻子上臉……”
“嗯?”封頃竹在吻的間隙,捏了捏他的后頸。
“我還沒原諒你呢�!甭逯労攘司�,困勁兒上來了,真的抬腿要踹。
封頃竹眼疾手快地攥住他的腳踝,低低地笑起來:“嗯,我知道�!�
“那你還……”
“想你�!狈忭曋竦氖痔竭M(jìn)了洛之聞的衣擺,滾燙的掌心貼在他的腰上。
這一世,封頃竹的掌心已經(jīng)沒有了繭子,卻還是小心翼翼地觸碰著他。
洛之聞又栽回沙發(fā),手邊的高腳杯是空的,他的臉是微紅的。
“想我還認(rèn)不出我?”疑問石沉大海,洛之聞也沒心思細(xì)想了。
片刻,客廳里傳來封頃竹沙啞的聲音:“嗯,是我的錯……所以我也沒有原諒我自己。”
第53章
微光里,他饜足的神情像是貓。
洛之聞舒舒服服地回應(yīng)著這個吻,漸入佳境后,忽然把封頃竹往邊上一推,趴在沙發(fā)上打了個酒嗝。
封頃竹哭笑不得。
“酒量這么不好?”封頃竹把紅酒拿開,自言自語,“也是,你的酒量一直不好�!�
前世,阿文在封宅住到不能再住后,戀戀不舍地回了家。
封頃竹許諾,年內(nèi)一定把聘禮送進(jìn)門,他也不在意,只是犯愁:“爹娘肯定不許我再出門了,那些戲都聽不了了�!�
“怎么不請戲班子去你們家里開堂會?”
阿文無語地望著封頃竹:“封哥,那是你們大戶人家的做派,我們洛家……真有那個錢,也請不來人啊!”
封頃竹恍然大悟,暗道自己問得唐突。
好在阿文不在乎,回家后,偷偷摸摸寫情書給封頃竹,封頃竹再回一封情意纏綿的信。
但是很快,兩個人都不滿足于此了。
機(jī)會來得很快。
阿文陪爹娘參加廟會,中途溜走,趕到封頃竹提前租好的小院子里。
封頃竹還沒到。
他插著腰,用帕子擦額角的汗,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封哥什么時候能到。”
阿文干脆打量起院子來。
時間緊迫,封頃竹租下的屋子只有一個小小的天井,院角種著葡萄藤,藤上掛著青色的、未熟的葡萄。
“阿文!”他忽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風(fēng)塵仆仆的封頃竹沖進(jìn)院子,在藤下堪堪停下腳步,狼狽地移開視線。
阿文眼前一亮。
封頃竹難得穿長衫,鼻梁上還架了副金絲邊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仿佛時下學(xué)堂受歡迎的教書先生。
“封哥�!彼χ》忭曋竦氖�,搶走原本握在掌心里的折扇,打開遮在眼前,“你怎么讓我等了這么久?”
封頃竹輕咳:“路上人多。”
不僅人多,他還要避著熟人,著實(shí)繞了不少冤枉路。
洛之聞眼珠子一轉(zhuǎn):“我有兩三個時辰的時間,你呢?”
“都行�!狈忭曋竦氖种冈囂降乩p住了阿文的手,“看你。”
他垂著頭,許久都沒說話。
微風(fēng)徐徐,稀疏的葡萄藤在風(fēng)中搖擺。
阿文聞到了香油的味道。
他懊惱又幽怨地撩起眼皮:“封哥,你怎么什么也不做?”
那雙淡紅色的唇開開合合,封頃竹喉嚨干澀:“做……什么?”
阿文嘆了口氣,踮起腳尖,吻住了封頃竹的唇。
像是一縷春風(fēng),又像是一捧甘泉,封頃竹猛地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手被阿文按在了腰后,好久以后,猛地顫抖起來,繼而飛速掌握主動權(quán),兇狠地吞咽著嘴里靈活亂動的舌,將他死死箍在了懷里。
阿文跌跌撞撞地倒進(jìn)屋內(nèi),摸索著尋到一張榻。
封頃竹將他按在榻上,意亂情迷間,攥住了他的手腕,還扯開了系緊的領(lǐng)口。
“封哥!”
平地一聲雷,封頃竹驟然清醒。
昏暗的臥房里,阿文眼角猩紅,斜靠在榻上,衣衫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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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頃竹腦海里轟得炸開了鍋,慌忙背過身去:“阿文,我不是……”
不是有意的?
怎么可能。
他對阿文的心思已經(jīng)藏不住了,現(xiàn)在再說不是有意的,自己都不信。
封頃竹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是阿文在把衣服重新穿好。
他心急如焚,生怕阿文生氣,又怕好不容易緩解的關(guān)系,再次回歸冰點(diǎn)。
卻不料,一條柔軟的胳膊自腋下探出來,輕輕地在封頃竹褲間一掃。
熱浪在封頃竹的腦后炸裂:“阿文!”
“封哥……”阿文臉紅得厲害,臉埋在他的肩頭,“我……我?guī)湍惆桑俊?br />
風(fēng)從破舊的窗戶吹進(jìn)來,屋內(nèi)一時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