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不了解何為作詞，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對愛人的工作指手畫腳。
但他真的不想洛之聞繼續(xù)和陳北斗的轉(zhuǎn)世接觸。
所以洛之聞等了半天，只等來一句干巴巴的：“你剛剛在干什么？”
“工作�！甭逯劦难凵窭湎聛�。
電話掛斷之前，Dipper說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封頃竹心里有個白月光，也就是說，他們?nèi)甑幕橐�，在外人眼里不過是個笑話，他甚至連個替身都算不上。
那個白月光大概就是封頃竹時常掛在嘴邊的“阿wen”吧？
他也只有名字和封頃竹的白月光差不多。
洛之聞把封頃竹推開，抱著筆記本，騰地從沙發(fā)上跳起來。
“阿聞？”
“你還來找我做什么？”他咬著牙，示意封頃竹去看放在餐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簽完以后，他就沒勇氣再看一遍，所以一直放在原來的地方，“封哥，協(xié)議書你也簽了，你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就算想找我，也應(yīng)該提前聯(lián)系我，問我到底愿不愿意見面�！�
封頃竹面無表情地聽洛之聞?wù)f完，從口袋里掏出了家門鑰匙。
洛之聞：“？”
“你要是不愿意我來找你，可以把鑰匙收回去，或者換鎖�！�
他勾起唇角，冷笑：“封哥，房子是封老爺子留給我們的，就算根據(jù)協(xié)議書，房子屬于我，我也不可能沒收你的鑰匙�！�
封頃竹卻固執(zhí)地把鑰匙塞進(jìn)他的掌心。
洛之聞沒由來地?zé)┰昶饋恚骸胺飧�，我們離婚了，你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一副離不開我，很喜歡我的樣子，圖什么？”
“我……”
他懶得再聽任何沒有意義的辯解，狠心打斷封頃竹：“我知道你心里有個白月光。你在叫我的時候，是不是在想他？我的確很喜歡你，就算我們分開了，我也沒辦法說把你徹底忘了，但我洛之聞不會做任何人的替身！”
封頃竹微微一驚，洛之聞微皺的眉與記憶中的阿文重合。
要他怎么去說呢？
說你不論經(jīng)歷過怎樣的輪回，都沒變過，還是說……就算你變成了現(xiàn)在的洛之聞，他依舊愛他？
“你不是替身。”封頃竹垂眸苦笑，終于體會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痛苦，“我也沒有白月光�！�
封頃竹想說，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可當(dāng)男人望進(jìn)洛之聞那雙透亮的眼睛時，忽然噎住了。
要是說起前世，那必定要說阿文的經(jīng)歷。
且不說洛之聞信不信，就算真的信，封頃竹也開不了口。
太苦了，他的阿文活得太苦了。
“沒有？”洛之聞明顯是不信的。
他把封頃竹的回答當(dāng)成是詭辯。
“封哥，當(dāng)初……”洛之聞痛苦地閉上眼睛，回憶他與封頃竹的第一次，顫聲道，“當(dāng)初你在車上，一直在叫一個的名字……就算聽起來很像阿聞，我也能肯定，你叫得不是我�！�
封頃竹失去理智時的瘋狂，和清醒后的厭惡，深深刻在了洛之聞的心底。
所以他永遠(yuǎn)也不會說出“原諒”二字。
也從未想過復(fù)婚。
第29章
我有時間
一陣電話聲，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僵持。
洛之聞低頭，看著來電人，倒吸一口涼氣。
封頃竹跟著垂下眼簾，看著屏幕上的“媽媽”，微微蹙眉。
“喂�！甭逯劷油穗娫�。
“阿聞，你回國了？回國了怎么不跟媽說一聲呢？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如果太忙了，咱們就回家歇歇，家里不差你那份工作拿到的錢……”
“媽�！甭逯勵^疼地打斷姜康馨女士的喋喋不休，“我剛回國沒幾天，手頭有挺急的工作，所以沒來得及跟你們說�！�
姜康馨默了會兒：“是不是和……封家的孩子吵架了？”
洛之聞猛地抬起頭，望向封頃竹。
封頃竹像是猜到他想問什么，抿唇搖了搖頭。
他們離婚的事情，還沒有公開。
洛之聞見狀，定下神，強(qiáng)笑著問：“媽，你胡說什么呢？”
“不是媽胡說�！苯弟皣@了口氣，“媽看得出來，你們倆不親近。”
“沒有……”
“媽是過來人，你否認(rèn)也沒用�！�
洛之聞幽幽嘆息。
每次回家，他和封頃竹都會裝出相敬如賓的模樣，原來早就露餡了。
“當(dāng)初我就不同意你和他結(jié)婚。”姜康馨想起三年前他的堅持，依舊恨得牙癢癢，“封家的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歡你。強(qiáng)扭的瓜不甜，你現(xiàn)在……唉，算了，你自己愿意，媽說什么都沒用！”
洛之聞鼻子微酸，心想，強(qiáng)扭的瓜確實不甜，他已經(jīng)嘗到了苦果。
可他聽著電話那頭焦急的詢問，實在狠不下心說，他們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了。
洛之聞他媽感慨了十來分鐘，又問：“周末有時間嗎？”
“怎么了？”
“有個飯局，你爸想帶你去�！�
“行�！甭逯勏胍矝]想就應(yīng)下了。
姜康馨猶豫片刻，問：“你倆一起去吧�！�
說的是封頃竹。
洛之聞按照多年來的習(xí)慣，嫻熟地拒絕：“封哥工作忙，肯定沒時間參加飯局。”
“我有時間�！币恢背聊姆忭曋窈鋈徊逶挕�
他和電話那頭的姜康馨都怔住了。
片刻，姜康馨輕輕笑起來：“原來他也在��？”
“不是，他不在……不對，媽，我的意思是我沒開免提。”洛之聞懊惱地嘀咕，“我也不知道他在聽我們說話�！�
可惜，無論他怎么解釋，姜康馨的笑聲都沒停下來，聽起來不僅松了一口氣，還頗為高興：“人家要來，那就帶他來嘛。又不是外人，你急什么？”
“媽，你不知道他工作有多忙，說是能去，到時候肯定又有其他的事�！�
“不會�！币恢甭犓麄冎v話的封頃竹再次開口，“我肯定去�！�
洛之聞實在沒法同時應(yīng)對兩個人，便把手機(jī)拿開，壓低聲音，對封頃竹怒目而視：“你真有時間？”
“嗯。”
他冷笑：“我還沒說是哪天呢�！�
“哪天，我都有時間�！�
譏諷的笑意僵在嘴角，洛之聞愣住了。
“好好好，兩個人一起去才好�！苯弟皹返煤喜粩n嘴，不給他解釋的機(jī)會，直接把手機(jī)掛了。
洛之聞氣結(jié)，懊惱地癱進(jìn)沙發(fā)：“你什么意思？”
“你不想讓爸媽知道我們離婚的事情�！狈忭曋衩虼降�。
原來是為了這個。
洛之聞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fā)：“是，我不想讓爸媽擔(dān)心，所以不敢把離婚的事情告訴他們�？煽傆幸惶�，我會和他們說實話。你這樣……你這樣，反而會給他們我們關(guān)系很好的錯覺�！�
甚至于，他自己都產(chǎn)生了相似的錯覺。
“沒關(guān)系�！狈忭曋褡叩缴嘲l(fā)邊，溫柔地注視著洛之聞。
——沒關(guān)系。
他喜歡這樣的錯覺。
洛之聞扭開頭。
——沒關(guān)系。
反正已經(jīng)離婚了。
*
既然答應(yīng)了姜康馨參加飯局，洛之聞就算再不情愿，到了約定好的時間，還是換上西裝，和封頃竹一起出門了。
根據(jù)離婚協(xié)議書上的條款，家里的車全部成了洛之聞的私人財產(chǎn)。
所以當(dāng)他們走到地下車庫的時候，封頃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乖乖等著自家黑著臉“前夫”開車。
洛之聞氣得話都不想說——車鑰匙根本不是他拿走的。
全是封頃竹不顧他的抗議，一股腦塞進(jìn)他包里的！
“你開�！甭逯労貌蝗菀装训粼诎椎蔫�匙掏出來，胡亂扔給封頃竹，扭頭就鉆進(jìn)了車廂。
封頃竹卻沒有動。
男人用手撐著車門，輕聲與他商量：“坐副駕駛好不好？”
“為什么？”
“爸媽還不知道我們離婚的事�！狈忭曋裆硢〉纳ひ衾飰阂种灰撞煊X的痛苦，“要是你不坐在副駕駛座上，他們會懷疑的�！�
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
要是平常的家庭聚會就算了，可是今天他們參加的飯局有外人。
洛之聞不想自己的婚姻成為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麻利地從車廂里爬出來，發(fā)現(xiàn)封頃竹已經(jīng)紳士地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他板著臉坐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