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完,裴司堯叫來保鏢吩咐了幾聲。
救護車的聲音漸漸臨近,他再顧不上其他,帶著陸昭昭就離開了。
絨絨那條殘缺的腿垂在遲穗語的手心。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她再也忍不住,哭到聲嘶力竭。
“裴司堯,當(dāng)年你被債主追債堵在巷子里,絨絨為了救你,被那群人毆打虐待斷了一條腿,才會變得那么害怕陌生人。它那么喜歡你,在你最落寞無助的時候天天守著你,陪著你熬過了那么多漫長的夜晚,每天都在等著你回家,你為什么,為什么那么狠心?”
她字字泣血地質(zhì)問著。
可裴司堯一步也沒有停下。
回應(yīng)她的,只有保鏢那冷硬的聲音。
“遲小姐,裴總說了,你縱狗傷人,要送去冷庫里反省�!�
說完,三個男人就拖著她,把她丟進了冷庫里。
遲穗語緊緊抱著絨絨的尸體,血紅的雙眼里一片空洞麻木。
冷冽寒意撲面涌來,像要滲進骨子里潮濕陰冷。
她凍得渾身顫抖著,水汽在她身上凝結(jié)出霜花,皮膚蒼白如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跳越來越緩慢,昏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遲穗語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
醫(yī)生調(diào)著點滴,語氣里凝重。
“你是怎么把自己鎖到冷庫的?要是再晚發(fā)現(xiàn)兩分鐘,你就凍死了!”
聽到凍死這兩個字,那股嗜骨的冷意又涌遲穗語身體,似乎從未消散過。
她想起上一世,自己被裴司堯開車撞得五臟破碎后,也是被埋在雪地里活活凍死的。
如今重新來過,她又差點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所以只要愛上裴司堯,或是靠近他,她就會無限接近死亡,并且連累她在意的一切,都不得好下場嗎?
回想起上輩子為了救她被逼得跳崖的父母,還有在她眼前被摔死的絨絨。
她的心止不住地抽痛起來,十指深深陷進掌心,抓撓出血。
悲痛之際,遲父遲母的電話打了過來。
“穗語,我和爸爸已經(jīng)把國內(nèi)的資產(chǎn)都轉(zhuǎn)移出去了,移民手續(xù)也提交了,下周審批就下來了。你確定真的要移民出國嗎?裴司堯呢?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遲穗語木然地看著頭頂?shù)陌讐Γ曇粝褚惶端浪�,不起波瀾�?br />
“我這輩子,永遠,永遠,都不會再喜歡裴司堯!”
話音未落,裴司堯就推開門,神色復(fù)雜地看過來……
第五章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觸那一瞬間,遲穗語像觸電般避開了。
認(rèn)識這么多年,在裴司堯的印象里,她就像不知疲倦的陀螺,24小時圍著他轉(zhuǎn)。
她不知羞恥地一遍遍說喜歡他,會永遠用滿含著愛意的熱切目光注視著他。
他厭煩不已,拼了命地想把她趕走,甚至期冀著她這狂熱的愛意,可以轉(zhuǎn)移到別人身上。
可當(dāng)她真說不愛他,真的開始回避他的時候,他卻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
反倒是有些煩悶。
他不知道這種情緒緣何而來,更不想在遲穗語面前表露,所以依然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樣。
“不喜歡我了?那你為什么要傷害昭昭?為什么要頻頻裝病吸引我的注意力?為什么不肯簽下那份契約書?醫(yī)生說你傷得很重,但我看你好得很,還有精力在我面前演這種戲�!�
面對他這帶著嗤諷意味的質(zhì)問,遲穗語垂下眼,嘶啞的聲音里帶著說不盡的疲憊。
“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不喜歡你是真的,生病也是真,還有你夢寐以求的契約書,我已經(jīng)簽了�!�
話剛說完,遲家的管家就走了進來。
“大小姐,您上個月讓設(shè)計師為裴總設(shè)計的那幾套西裝圖畫好了,您看看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
裴司堯氣笑了,他接過那厚厚一沓設(shè)計圖,當(dāng)著她的面撕得粉碎。
隨后,他在管家驚愕的眼神里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了一句話。
“既然你不懂什么是實話,那我就教你,這些西服,我一套都不喜歡�!�
砰地一聲,門被摔上了。
管家無奈地看向遲穗語,“大小姐,我馬上讓設(shè)計師重新發(fā)一份圖紙過來�!�
遲穗語輕輕搖了搖頭,叫住了他。
“不用了,把之前我給裴司堯準(zhǔn)備的所有驚喜和禮物都銷毀吧,都不需要了。”
反正,她馬上就要從他的世界里銷聲匿跡了。
只需要再忍耐最后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