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這是用什么皮毛做的？好暖好軟！”
另一個年輕人摸索著那臺名叫「取暖機」的奇怪東西，下意識往那個凸起的地方按了幾下，
緊接著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那臺奇怪的白色東西里居然吹出了溫暖干燥的風(fēng)！
他們呆呆看著這臺發(fā)出細微嗡嗡聲的機器，手腳仿佛被凍僵了一樣，
停在原地不敢動彈。然而實際上，從那個東西里不斷吹出的暖風(fēng)就像是春日里的驕陽，
把他們因為在雪山里長久跋涉產(chǎn)生的寒氣和僵冷一點點驅(qū)散了。
他們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然后立刻把霍尤鈍拉過來，“爺爺你快看！”
“爺爺你再往前走一點！”
“爺爺你摸摸看！”
“爺爺，
這里面有暖風(fēng)出來��！”
明明只有三個人，
卻硬生生吵出了一群人的架勢，
要是以前，面對這一聲又一聲惹人煩躁的「爺爺」，霍尤鈍早該頭大了，
但是此時此刻，
他的神情也有些怔忡，竟然慢了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
隨即他抬起布滿老繭的、粗糙又干瘦的雙手，
慢慢放在了那臺取暖機前，感受到那干燥又溫暖的熱風(fēng)時，
他竟然恍惚好像回到了童年時代，
那個時候，
不老國還不叫不老國，
那個時候，
人們的生活還沒有這么艱難……
“爺爺……”
老人回過神，
就看見離北等人已經(jīng)拆開那個據(jù)說盛放了食物的箱子，里面是一包又一包紅通通的東西，離北把這些東西碰到他面前。
“爺爺，這個能吃嗎？”
老人低頭，眼瞳中泛起兩點微微的金光，他仔細看了這些食物好久，久到離北等人都要產(chǎn)生這食物有問題的想法時，他又忽然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取用。
兩個年輕人頓時小小地歡呼了一聲，捧著辣條箱子的離北也露出笑來。
“不過……”老人看著最瘦小的離北道：“這一次，你可以多吃一些�！�
聞言，離北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老人，“爺爺……”他欲言又止。
老人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吃吧，這次沒事�！�
離北低頭，眼睛里頓時含了兩泡淚。
那幾床柔軟的大棉被有兩床鋪在了地上，年輕人們將昏睡中的阿衛(wèi)還有仍被捆著的霍加抬上去，剩下三條分了一條給阿衛(wèi)，其余的每兩個人共享一條，他們圍著棉被，對著取暖機，懷里還抱著可以吃的食物，只覺得自己幸福得要暈過去，這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度過的最好的夜晚了！
辣條用塑料袋包裝著，這里的人沒見過這種東西，但也都不是傻子，研究了一下，就學(xué)會了沿著切口撕開，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辣香撲鼻而來，他們毫不猶豫地大口吃起來，熱辣的口感先在舌尖上爆開，沒多久就一直傳到了胸腔腹部，只是啃了兩三根而已，胸腔竟然已經(jīng)火辣辣一片，暖得人幾乎要出汗了。
一個年輕人呆呆道：“這個……竟然比王城里最烈的酒還要辣！”
另一個年輕人道：“我、我不太想吃了，我想把它磨成粉，然后每天用饅頭蘸一些，可以吃好久了！”
對于不老國的普通人而言，香料是很貴重的東西，這么濃烈的辣味雖然吃起來艱難，但卻價值不菲，沒有人忍心對著這么高價的食物說一個「不」字。
至于離北，他從剛剛開始就埋頭苦吃，已經(jīng)完全顧不上說話了，當(dāng)然，這種舉動的后果就是沒一會兒他就被辣得說不出話了，一邊用手扇著伸出來的舌頭，一邊不知不覺地往洞口挪去，他想掰一塊雪團塞進嘴里，好延緩這種辣到舌頭要冒火的感覺，只是他剛剛把手伸到雪團上，身后就傳來老人的輕喝，“離北，你做什么！”
離北渾身一震，忽然回神，他呆呆道：“我……太辣了，想涼一涼�！�
老人：“太辣就忍著�！�
“是�！彪x北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繼續(xù)跟同伴抱著棉被坐在一起，只是臉上看起來既有些失落，又有些懊悔。
看著這幾個孩子吃飽后裹著棉被在暖風(fēng)機的吹拂下進入酣眠，老人從辣條箱子里拿出來一包，撕開包裝，然后遞到了霍加的嘴邊。
霍加正盯著昏睡中的阿衛(wèi)流口水，他已經(jīng)被綁了很久，一開始是在打哆嗦，后來是不停地在山洞內(nèi)所有人臉上轉(zhuǎn)悠，似乎是在尋找哪個作為合適的獵物，等到后來，他已經(jīng)開始嘗試掙脫繩索，眼神暴戾、舉動粗魯，跟以前的那個斯文靦腆的霍加已經(jīng)不像同一個人，同伴們只好往他身上又加了兩根繩索，此時老人將辣條遞過去，他頓了一頓，鼻尖像動物一樣聳動，然后他轉(zhuǎn)動眼珠，慢慢盯住了老人手里的東西。
“吃吧！”老人又往前伸了伸。
濃烈的香辣味道躥入鼻尖，霍加的眼神兇狠起來，他的腦袋像是蛇類猛地往前一竄，一口將那袋子辣條全部吞吃了進去。安靜的山洞里頓時只剩下他大口咀嚼的動靜，他瘦削的臉頰被食物塞得鼓鼓囊囊，喉嚨不斷吞咽著，迫不及待地把食物往肚子里咽。
但是吃著吃著，他冒出了眼淚、冒出了鼻涕，一張臉皺成一團，像個被捏壞了的丑陋泥人，他抬起頭，含含糊糊地對老人道：“好、好辣……”
老人默默看著他。
又過了一會兒，霍加眼中的暴戾漸漸褪去，眼神中出現(xiàn)了幾分清明，他說，“對不起，爺爺�！�
老人依然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次日一直到正午，山上的風(fēng)雪才停止，遮蔽了整座雪山的烏云終于散開，露出了久違的太陽。
陽光鋪滿灰撲撲的雪原，灰色的雪花反射出亮光，像是有一粒粒寶石埋在了雪地里，發(fā)出一閃一閃的璀璨光芒。
睡了大半夜加上一個上午的年輕人們陸續(xù)轉(zhuǎn)醒，看見堵住山洞的雪團已經(jīng)被老人搬開，陽光從外面射進來，他們立刻起身，熟練地開始收拾東西。
久違的舒服睡眠讓他們每個人都神清氣爽，動作也非常利落，而重傷員阿衛(wèi)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站起來走動了，被同伴們圍住好一陣稀罕。
不久后，他們已經(jīng)整理好了行囊，昨晚從遲意深那里購買的東西里他們特意留下來兩床被子和幾包辣條放在山洞中，這是給可能的后來者留的一線生機。
一切準(zhǔn)備好后，離北背著取暖機咚咚咚跑到老人跟前，“爺爺，昨天那位遲先生呢？”
老人把刀當(dāng)手杖用，支著立在山洞口，他遙望著遠處的山巒，說道：“等一等吧！”
山洞的條件實在太差，遲意深后半夜就進了位面商店里，也不管這些人是什么心情。今天天一亮他就起了，在店里將這個世界土著可能需要的商品都列了個清單，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覺得自己似乎變懶了，注意力也不像以前那么集中，時不時就要開小差，有一次被系統(tǒng)吵回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已經(jīng)走神半個小時了。
他皺了皺眉，勉強自己把注意力收回來，才把工作做好，將需要的清單發(fā)往藍星。老家的產(chǎn)業(yè)還是要多多照顧的。
將一切工作做好后，再一次接收到系統(tǒng)提醒的他抬腳走了兩步，就離開了位面商店，來到雪山的山洞前。對于他的忽然消失又出現(xiàn)，霍尤鈍只是略微一頓，就神色如常地沖他打招呼。
“遲先生，我們要返回王城了，想請您同行�！�
遲意深眉頭微微一挑，就聽老人接著道：“從雪山到王城這一段路危險重重，我無法帶著這些孩子安然無恙地回到王城，所以我請您做這一段路的保鏢。報酬按市價的兩倍，您看如何？”
遲意深掃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很犀利，立刻從這老人干瘦的身體和襤褸的衣衫上看出這人身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月晶了。他的意圖毫不掩飾，霍尤鈍看出來了，不但不感覺到冒犯，反而微微松口氣，這位強者明顯有所求，既然有所求，就好辦事了。但想到「有所求」這三個字，老人的眉頭又微微皺了皺，好在他臉上的溝壑實在太多，這微微皺眉看著倒不明顯。
霍尤鈍并不想惹怒這位明顯脾氣不好的強者，當(dāng)然，他也不敢。
在不老國如今這種危險的境地中，每個人都有可能萬劫不復(fù)。如果激起了這位強者的另一面，也許他們六個人都得死在這里。他將等待的間隙里思考過的事情斟酌著道：“況且如果您想經(jīng)商的話，王城絕對比人煙稀少的雪山更好，不老國的稅收并不多，對商人也很歡迎�！�
聞言，遲意深仿佛看見了摩肩擦踵的一群肥羊狂奔而來，他被打動了，不過他嘴唇微動，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三倍�！敝劣诤竺娑愂諉栴}，笑話，他做生意什么時候交過稅？
霍尤鈍連猶豫也沒有，便點頭道：“可以�！�
遲意深看他這么干脆，立刻想要臨時加價，“不行，要四倍�！边@句話他幾乎想要脫口而出了，但在下一刻，他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太對勁，因為這點疑惑，那句話幾乎要滾出舌尖了，卻又被他咽了回去。
可是怎么辦？為什么他突然好渴望四倍？
遲意深糾結(jié)了幾秒鐘，但他感覺越是壓抑，那種對金錢的渴望就越是劇烈，他皺了皺眉，把那種渴望拐了個彎說出來，“我不會用兩條腿走過去，在家一倍，我給你們弄輛車。”
老人神情震動，這位強者的空間里還能放得下活物？這完全超越了他過往百年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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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事實證明老人想多了，
遲意深并沒有憑空拖出一輛馬車來，看來這位強者的空間并不能存放活物，老人心里閃過微微失望，
但是在看清那個落到地面的東西時，他呼吸微微一亂，竟然有種目眩神迷之感。
只見一個通體純白的龐大長方體落在了雪地上，
要說它不是行走于雪地的車，前面卻安了兩個大大的雪橇，
通過透明的玻璃，還能看見里面有幾排座位，可要說它是車，
前面卻沒有拉車的獵犬。這樣一架車，
要怎么在雪地上行駛？難道要他們?nèi)肆θダ?br />
一想到這位脾氣古怪的強者，
不僅要多收一倍的價錢，還要他們自己充當(dāng)畜力拉著他，所有人都覺得這人有些危險。
畢竟如此貪婪，
確實像是失控的前兆�。�
雖然如此，
也并不妨礙他們認為這輛車很美，這種對稱的、工整的、潔凈的美，
哪怕在王城中也是少見的。
老人一邊思索，
一邊升起些微防備，他心道：如果這位強者真的已經(jīng)失控邊緣，
以他的強大，
把他帶回王城豈不是害了所有人？
而他不動，
跟隨著他的年輕人們也不敢動。
遲意深也不管他們，
他率先坐入了雪地車內(nèi)。
這輛雪地車也是藍星出產(chǎn)，
早前他知道要來到一個寒冷下雪的地方，
就在清單里也列了對雪地車的需求。
一直以來，位面商店在藍星進的貨都十分低端，不是糧食就是普通生活用品，雖然進得多，但對于中州國而言利潤十分微末，這次他要的雪地車，可算是個大宗商品了，回收部門的人樂得一連給他發(fā)了好幾個郵件感謝，可惜都被系統(tǒng)當(dāng)做垃圾郵件處理掉了。
這輛雪地車自然也是根據(jù)地星的技術(shù)改進而來，雖然功能和外面大體都是原本藍星雪地車的樣子，但是性能和質(zhì)量提升到了這個價格的最高端。
雪地車前面是兩個大雪橇，后面是履帶，方便在松軟的雪地上快速行駛以及爬行，連幾十度高的雪坡都能爬上去，各方面設(shè)計更是完美避開了在雪地上可能遭遇的障礙，最重要的是這還是傻瓜式操作。
因此他上車后，就對老人道：“你們都上來，我教你們開車�！�
開車？他的意思是，這輛車不需要畜力拉動也能行駛？可是，并未在這輛車上看到力量波動��！
霍尤鈍深沉的眼神里藏著疑惑，他對身后的年輕人點了點頭，然后率先打開車門做了進去。
這輛車有三排座位，前面兩座，后面六座，塞下七個人綽綽有余。
等他們都上車后，遲意深就發(fā)動了車子。
幾不可聞的輕響中，周圍的景物飛快倒退，慣性之大，讓仍舊被綁著的霍加猝不及防從座位上滾了下來，尷尬地卡在了前座和后座的間隔之間，而他的小伙伴們則在一陣慌亂后紛紛驚呼出聲，對這輛車的速度和平穩(wěn)感到不可思議�；艏优泻敖K于引起他們的注意，可是沒想到他們不但不幫忙把他弄起來，反而指著他哈哈大笑，霍加氣歪了嘴。
在遲意深的操作下，雪地車飛快往王城的方向行駛而去，速度比平地上還要快，讓霍尤鈍都不可思議，平時需要他們跋涉一天的路程，現(xiàn)在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jīng)到了。
他震撼不已，再次對這位遲先生的來歷和背景感到好奇，目前為止，他所拿出來的東西，都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難道，在不老國之外還有另外的國度？不知道那個國度是什么樣子，居住在那里的人，會不會受詛咒所苦？
想到詛咒，老人的面色變了變，再想想埋葬在雪山里的那十五個人，他不禁閉上了沉重的雙目。
“老頭，先別睡。我已經(jīng)開了一個小時，我想就算是只猴子都該學(xué)會了吧！”
霍尤鈍閉上的眼睛立刻睜開，眼神中有些無奈，他點點頭，“您現(xiàn)在就停下吧！”
遲意深緩慢地踩動剎車，雪地車慢慢停了下來，然后他換到了副駕駛座，等老人模仿著他之前的樣子繼續(xù)架勢后，他腦袋往后靠，一開始還瞇著眼睛看，后來明顯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就要睡覺。
霍尤鈍雖然年紀(jì)大、經(jīng)歷得多，所以為人十分冷靜沉穩(wěn)，但他第一次開這種車，這種不知道用什么力量體系運作起來的、他完全無法了解的車，難免會有些緊繃。見身邊這位高價雇傭來的保鏢要睡過去，他道：“閣下累了？”
遲意深嗯了一聲，低低道：“放心，收了錢不會不辦事，你放心開車吧！”位面商店此時就像個小紐扣一樣扣在他身上，他走到哪里，商店的防護罩就開到哪里，保護這一車的人還是沒問題的。
說完他就放心睡過去了。
老人見他真的熟睡了，不由詫異，從雪山到王城，這段路他們來時帶著代步的馬匹都要走上好幾天，有了雪地車后雖然速度快了許多，但是一路上的兇險絕不會少，他居然這么放心就睡著了？是不把這樁交易放在眼里？還是他強到了無所畏懼的地步？
老人自覺已經(jīng)把面前這人往深了去想，可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在接下來的路程里，前進雪地車遭到了好幾撥圍攻，其中有兇殘嗜血的野獸，也有隱藏在地下試圖將這輛車整個掀翻的古怪植物……好幾次，老人都差點堅持不住放開方向盤拔刀沖出去，坐在后邊的年輕人們也驚得瞪圓了眼，差點伸手去搖醒遲意深。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每一次危急關(guān)頭，那些接近的東西都會無聲無息地崩解，然后炸成一團團粉末飄散，最危險的一次是，一根巨大的藤蔓把雪地車一整個拋飛，而下面等著他們的是一個巨大的植物口器，那里面還有微微晃蕩的消化液。這是要把他們連車帶人一起融化了��！
然而下一刻，這么強大的一株妖物依舊崩解了，碰的一聲，雪地車從半空重重落到地面，車子劇烈地晃蕩了一下，但卻沒有任何損傷，依舊可以快速往前飛馳。
而就是這么劇烈的動靜，都沒能把遲意深驚醒，驚魂未定的眾人看著依舊倒在座椅里呼呼大睡的人，齊齊咽了口唾沫，由衷冒出了一個念頭：真強者，恐怖如斯！
幾個小時后，王城已經(jīng)遙遙在望，老人卻沒有直接把車子開進城，而是在一個隱蔽的角落停車，然后喚醒遲意深。
他睡得有點迷糊，睜開眼發(fā)現(xiàn)前面不是一成不變的雪景后了然道：“已經(jīng)到了？”
“是的。”老人對他的態(tài)度比起之前恭敬了許多，“這輛車子太貴重，我不敢直接開進城，想先問問您的意見�！�
遲意深反問：“問我做什么？不是已經(jīng)賣給你們了？”
老人和他身后的年輕人都是呼吸一緊，眼神或多或少火熱起來，這么神奇的車子，就……就賣給他們了？
老人也是歡喜，說道：“那我現(xiàn)在就開進城去？”
遲意深頷首，車子重新啟動，速度飛快，沒多久就抵達了城門口。
遲意深抬眼望去，那座所謂的王城城墻低矮，還有不少人正往墻上拉著磚頭石塊，顯然還在重建。他視力不錯，目光穿過城門，遠遠就看見城內(nèi)的人穿著跟老人相差不多的破衣爛衫，每個人都精神不佳，但是這些人有個共同點，就是年輕，很年輕，大多是年紀(jì)處十六歲到二十七八歲之間，連一個中年人都沒有。
這個比例離譜到讓遲意深懷疑霍尤鈍這個老頭一進去就會被槍斃。心里轉(zhuǎn)悠著各種不禮貌的念頭，遲意深揉了揉太陽穴，在城門守衛(wèi)因為這輛車發(fā)出驚呼時，他道：“就在這里分別吧！”
老人有些詫異，卻明智地沒做阻攔，只委婉道：“那我該如何將報酬支付給您？”
遲意深：“等我有空了，我會上門索取�！�
聞言，老人微微松了口氣，他寧愿用金錢維系和遲意深的關(guān)系，也不想這人大方施舍后就此離開。就在他準(zhǔn)備按下開門鍵時，身邊那人的身影，忽然慢慢變淡消失了。
親眼目睹比昨晚昏暗山洞內(nèi)的不知所覺更要來得震撼，老人面色變了變，最終，一切的情緒變化都歸于平靜。他對身后道：“孩子們，回家了�！�
——
恩特魯位面。
商店的柜臺處發(fā)出叮的一聲，無論是正在超市內(nèi)購物的、還是正坐在酒店的休息區(qū)聊天吃飯的，都不由自主抬頭望過去一眼，雖然那個地方空空蕩蕩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那位神秘店主已經(jīng)回來的信號。
此刻無論是什么人，表情都有些不自在，畢竟曾經(jīng)被這家店或者店主折騰過的人可不在少數(shù)，這些長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很多連心都被染黑了，只是因為受過教訓(xùn)，才不敢再在店里生事。但是就如同弱小的食草動物回本能地畏懼食肉猛獸，他們也在本能地畏懼著店主，哪怕那位店主什么都沒干甚至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