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24章
武器店的店主有一張又長又方的臉，乍一看像個長方形，頭發(fā)黑得發(fā)亮，卻是在腦袋頂上固定成尖尖的一撮，看上去顯得臉更長了，聽見遲意深用無價之寶來形容，店主那對像是膠水一樣黏在魚缸上的眼睛才收了回來。
他臉色變了一下，剛剛的熱情和諂媚一下收起，反而往后一退，擺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哦，剛剛是我看錯了，你一個連信用點都沒有的窮鬼，怎么可能擁有天然生物？你這個一看就是用機器人假冒的，我可不會上當�！�
聞言，遲意深面上笑容一收，露出遲疑來，“你怎么看出來的？”
店主臉上表情嚴肅，“這幾年出的這些事還少嗎？小伙子，你自己弄了玩玩可以，但是用機器人冒充天然生物拿出來販賣，可是要坐牢的�！彼持謴墓衽_后走出來，眼睛又往魚缸那里斜了一下，“不過，我向來是個正直的人�！彼牧伺倪t意深的肩膀，雙眼看著他，余光卻一直注意在魚缸上，“我年輕時也犯錯過，現(xiàn)在年紀大了，也經(jīng)常后悔，所以啊，更不忍心看著你這樣的年輕人誤入歧途�！�
他語氣沉重，仿佛真的是一個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長輩，語重心長道：“我看你這東西做得很精細，一定花了不少時間精力吧！你帶著它來武器店，我也明白你想要什么，現(xiàn)在有許多年輕人為了金錢和力量購買武器，可是邊境也是很兇險的，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活著回來。我看你手藝很好，就留在我這里做武器加工吧！你放心，我這里的防護裝備都是最安全的，也有經(jīng)驗豐富的工人可以引導你，現(xiàn)在人工費高昂，咱們不上邊境戰(zhàn)場，憑著手藝也能生活無憂��！”
在他的目光和話語下，眼前的年輕人眼神中泛起了熱意，明顯十分動容。只見他伸手碰了碰魚缸里的水，那里面悠閑游動的小金魚慢悠悠地朝著他的手指而去，魚吻微微張開，像是柔軟的花瓣一樣碰了碰年輕人溫潤的指腹。年輕人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似乎有些苦惱，“那這機械魚該怎么辦呢？”
店主的眼睛微微張大，呼吸也稍稍重了些，他臉上的笑幾乎要壓不住了，細長的面皮也控制不住抖了一下，語氣卻顯得勉為其難，“哎，我看你也不容易，就幫你給這個……嗯，機械魚找個好買主吧！正好我有一些喜歡觀賞魚的朋友，現(xiàn)在天然生物少了，很多人就只能買個機械的玩玩，你這個做得很逼真，能賣個好價錢�！�
他作勢估量了一下才開口，“這樣吧，五千，夠你一段時間的營養(yǎng)液了，這段時間你就在我在店里打工吧！”他搖搖頭，十足無奈的模樣，“現(xiàn)在很多年輕人都以打工為恥，人力成本年年高漲，哎，這個世界再也沒有大災變以前單純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要把年輕人帶來的魚缸拿走，然而剛剛碰到魚缸邊緣，他的手就被按住了。
年輕人仍然站在原地，白皙臉上是與他剛剛進店時如出一致的淺淡笑容，禮貌又客氣道：“說話就說話，您碰我的魚缸做什么？”
店主隱約意識到不對勁，嘴上卻是道：“咱們剛剛不是說好了，幫你把機械魚賣個好價錢。”
遲意深點點頭，十分贊同道：“您說得對。是要把機械魚賣個好價錢�！�
店主臉上剛剛露出笑容，就聽見這年輕人接著道：“不過你要賣的是機械魚，你拿我的魚做什么？”
店主：……
店主臉上的笑容沒了，他一對又細又平的眉毛抖了抖，語含警告，“年輕人，玩笑可不能隨便開，容易嚇到我這樣的老年人�！�
遲意深面上笑容更深，他有一雙格外漂亮的眼睛，笑起來幾乎彎成個月牙，眼下的臥蠶也好看得引人注目，哪怕在這個審美風格與眾不同的位面里，也令人賞心悅目，“老年人也不能隨便開玩笑，容易讓年輕人形成錯誤的導向�！�
他慢慢把店主的手掰開，笑容親切得像是在看鄰居家長進自己地里的韭菜，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唉，像您這樣老得身上沒有幾塊肉的老人家，眼睛也老化到連真魚假魚都分不出來了，竟然還辛辛苦苦親自看店，真是熱愛勞動，哦，不對，一定是人工費太貴了，畢竟像您這樣節(jié)儉的人，怎么可能花錢雇人看店呢？當然要事事親力親為，不過您也別太勞累了，今天您連真魚假魚都分辨不清，明天說不準就把價值五萬的粒子手炮當做幾千的便宜貨賣了。這樣一想，我可真為您感到憂心。”
遲意深單手抱著魚缸，另一只手拍了拍店主的肩膀，在他僵硬的神情中語重心長道：“老年人還是不要好高騖遠，踏踏實實回家養(yǎng)老比較好�！�
店主這下是徹底明白了，他瞪著遲意深看了兩眼，才嘿嘿笑起來，“看不出來，年輕人你還真有眼力�！�
遲意深：“這是自然，畢竟我雖然窮，但尚且年輕，眼神當然要比老年人好。”
店主：……
店主胸膛忍不住起伏了一下，他的年紀的確是很大了，身上百分之九十的部件都換做了機械的，只有眼睛和大腦還是原裝貨。
機械眼有可能被病毒入侵，將機械造物錯誤地識別為天然生物，但是他這雙天生的肉眼卻只需要兩秒就能分清機械造物和天然生物的分別。
意識到眼前這名年輕人不好忽悠，店主的態(tài)度終于端正起來，他伸出手，“是叫周杰克，大家都喊我老周。”
老周拿出了平等的態(tài)度，“年輕人，你手里的的確是天然生物沒有錯，天然生物也的確十分稀少價格昂貴，但我看得出來，你并沒有合適的銷售渠道。既然你是個識貨的人，那我也不忽悠你，我可以給出一個合理的價格收購它。”
遲意深點頭，“你說得不錯，我現(xiàn)在的確沒有合適的渠道。這樣，五千，你覺得如何？”
老周幾乎要暈過去，瞪著眼道：“信用點五千？”
遲意深補了一個字，“萬�！�
“五千萬！”老周呼吸都急促起來，“年輕人，哪怕是天然生物，也賣不出這么高的價格，你看看這店里，最好的粒子手炮也才五萬�！�
遲意深嘴角下撇，抬腳就要往外走。
老周連忙抬手攔他，“等一等，五千萬，五千萬！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湊錢。”
這時遲意深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店里另一個客人不知何時，早就將直播設備對準了他們。
老周一臉惱怒，連忙阻止，卻聽遲意深清晰地吐出幾個字，“對了老周，想要我把這條天然小金魚賣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老周忙道：“不過什么？你想漲價？”
遲意深微笑，“怎么可能？我可是個誠信的商人，怎么可能隨意漲價？”
老周正松口氣，卻聽他繼續(xù)道：“不過茶水費還是要交的，這樣，茶水費起步價一百萬，誰加價多，誰就能有機會以五千萬的低廉價格買到我的小金魚，你覺得怎么樣？”
老周：……
系統(tǒng)：……
系統(tǒng)十分無語，而當它發(fā)現(xiàn)宿主此刻非常愉快后更加無語了。
作者有話說：
遲意深：奸商的快樂你們體會到了嗎？
這一章是明天5月19號的的，19號就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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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鄭羅澤是一名星網(wǎng)主播，他的任務是探訪首都各家武器行，為網(wǎng)友們實地測驗，因為他眼光獨到、解說辛辣，對武器的了解也很深，經(jīng)常給網(wǎng)友們推薦更合適的武器，所以他的粉絲數(shù)量十分可觀，活躍度也很高。
今天他走進杰克武器行沒多久，就看見了那個抱著魚缸走進來的年輕人。
大災變之后，人類科技開了掛一樣飛速發(fā)展，各行各業(yè)的技術(shù)都突飛猛進，新生代的年輕人越來越不滿足于自己天生的臉，開始追求個性和潮流，最夸張的一段時間，屏幕上一個明星爆火，大街上十個人有五個頂著一張與明星相似的臉。如今雖然已經(jīng)沒有那么瘋狂，但人類對個性的追求依舊沒有止步，幾乎每個人都會在成年后掏錢整容，原生臉被認為是丑陋的、沒有科技感的、進化不完全的產(chǎn)物。
鄭羅澤作為一個小有余財?shù)男蔷W(wǎng)主播，一方面是出鏡需要，另一方面是追求潮流，他也對自己的臉進行了許多次改造，上過手術(shù)臺的次數(shù)兩個巴掌都數(shù)不過來�，F(xiàn)在他脖子以上的部分只有腦子還是原裝貨。
在看到遲意深的第一眼，這位擅長抓取熱點的主播就將鏡頭對準了他。
彈幕原本還在津津有味地討論武器，發(fā)現(xiàn)屏幕里酷炫的武器忽然變成了一張原裝臉，紛紛發(fā)出了嫌棄的表情包。
“震驚，鏡頭掃描發(fā)現(xiàn)他全身上下只有手表是金屬的�！�
“這是哪里來的原始人？”
“看氣質(zhì)也不像是窮酸鬼��？該不會是靠著領(lǐng)政府救濟金活著的那種人吧？”
“沒有信用點……年紀輕輕無病無災卻這么窮，很難讓人不相信他沒有問題�！�
沒過多久，鏡頭就對準了遲意深手里的魚缸，缸底鋪了幾塊鵝卵石，一條拇指大小的金魚悠閑自在地游來游去，旁邊一棵小小的水草舒展地擺弄地葉子，像是在愜意地呼吸。
這一幕不光是鄭羅澤，哪怕是隔著網(wǎng)絡的網(wǎng)友們也感受到了，他們先是感嘆了一下這機械魚和水草做得精美，賣個上萬信用點不成問題，接著就聽見老周提出用幾千信用點買下，網(wǎng)友們頓時怒了，紛紛開噴。
“幾千信用點忽悠人呢這是！”
“兩千也是幾千，七八千也是幾千，這里頭水分大著呢！”
“看這店主就不像是個老實做生意的！”
“主播趕緊告訴那個人真相！”
“這個人雖然連整容錢都掏不起，身上沒有一個信用點，看他跑來這種武器行賣機械魚，應該也是沒什么人脈……雖然這個人缺點很多，但店主也不能因此就忽悠他啊！”
“店主沒良心！欺負窮人喪盡天良！主播快曝光這家店，讓廣大網(wǎng)友們避避雷！”
彈幕一時討論得非常熱烈，有人提出給這個窮人捐款，有的提出給他買一個能夠上網(wǎng)的智腦，還有人表示自己家就是經(jīng)營機械寵物販賣的，可以幫忙以一個合理的價格收購。
鄭羅澤看著自己直播間的熱度比往常高了一倍，討論度也高了兩倍，心里當然也高興，哪怕沖著提高熱度，他也得幫幫這個慘被忽悠的窮人。
他走近了兩步，正要代表廣大網(wǎng)友主持正義，忽然就聽見了那個窮人笑盈盈地對店主說：“你要買的是機械魚，你動我的魚做什么？”
接著事情的發(fā)展就開始魔幻起來，鄭羅澤眼睜睜看著剛剛還出價幾千的店主為了挽留那個年輕人，急吼吼地答應了五千萬的要價，而那個年輕人還嫌不夠，轉(zhuǎn)而對著他的方向獅子大開口，竟然是對著他的鏡頭開始打廣告了！
直播間的彈幕也停滯了片刻，網(wǎng)友們都被這發(fā)展搞懵了。
“這是作秀吧，這一定是作秀吧！”
“假的！人家演戲騙我們呢！”
“這是一家武器行，沒準人家早就認出羅哥了，為了打廣告故意演這出戲！”
“我還真以為有人被不良店主騙了，義憤填膺了半天，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切，還什么天然小金魚，騙鬼呢！去年一盆天然玫瑰在拍賣會上拍出了上億天價，這個要是天然生物，早就上拍賣行去了，哪個傻子會跑來武器行賣？”
這戲劇性的發(fā)展吸引了更多網(wǎng)友涌入羅哥的直播間，但無一例外都是嘲諷的，鄭羅澤此時的注意力卻不在直播間上了，因為他這個時候走近了一些，年輕人懷里的魚缸也正對著他，隔著屏幕和親眼見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他的機械眼掃描了一遍又一遍，給出的答案依舊是天然生物，他又關(guān)閉機械眼的掃描功能，僅僅保留著視物功能，近距離地感受這條小魚澎湃又靈動的生命力。這跟機械造物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小魚游到了正對著他的方向，小小的魚唇里吐出幾個泡泡，大大的眼睛在水里像是兩顆褐色的寶石，天啊，真是個可愛的精靈！
鄭羅澤也就呆了這一會兒，那個年輕人卻已經(jīng)帶著魚缸出門去了。
他連忙追上去，看見對方走進了商業(yè)街中一家白色的小店里，上面的招牌有種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感覺，又亮又閃，無比張狂地炫耀自己的存在感。
“位面超市？”念出這個名字后，鄭羅澤的表情就古怪起來，他是探店主播，平時除了武器店，也會去探訪一些比較有意思的小店，這條商業(yè)街他一路走過來，如果有這樣一家店，他之前怎么會沒有注意到呢？
鄭羅澤退出主播，翻開了自己剛剛一路走過來時的錄播，然后他發(fā)現(xiàn)，這家店在半個小時之前并不存在，它是突然出現(xiàn)在兩家店中間的！
鄭羅澤的表情麻了。
與此同時，位面超市之中。
遲意深將魚缸放在了生鮮區(qū)，然后回到柜臺前坐著，等待著客人上門。
而系統(tǒng)已經(jīng)憋了好久了，這會兒沒有外人了，它憋不住問：“宿主，來到這個世界才二十分鐘，您是怎么知道天然生物在這個世界很值錢的？”
作者有話說：
多多留言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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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遲意深聞言施施然道：“猜的。”
系統(tǒng)震驚，“猜的？”
遲意深給它解釋，“我一來到這個位面，就覺得這個地方過分干凈整潔了，起初我也沒有多想，只當這個世界的衛(wèi)生標準比較高�！�
就好像藍星一座大城市的街道肯定會比農(nóng)村的小路更整潔，這個世界比藍星大城市更加潔凈也沒什么奇怪的。但是當遲意深多走了幾步后，他就感覺到了越來越大的違和感，可是究竟違和在哪里，他一時間竟然想不到。
畢竟這個世界的科技超越了藍星一個等級，光是那些浮在半空的飛車軌道，就夠遲意深新鮮一陣子了，他的腦子暫時被只有藍星電影里才會出現(xiàn)的科幻場景所震撼，一時間找不到這違和感的來源。
一直到他走到武器店附近，一直到他看見街道上立著的廣告牌。
在一片科幻廢墟中，身材健碩的男人擁抱著女人，他們的身體已經(jīng)有部分機械化，是在遲意深的審美中相當和諧卻又冰冷的機械化，這種機械化帶來力量與科技美感的同時，也給人一種冷冰冰的距離感，但是女人頭上的草環(huán)沖淡了這份冰冷，那份濕潤的綠意像是萌芽的希望，給這張原本平常的海報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沖擊力。這要得益于構(gòu)圖和鏡頭對草環(huán)的著重塑造，海報上的男人和女人看似占據(jù)了大量的篇幅，但其實那只草環(huán)才是海報的中心。
也是在看見這張海報后，遲意深才明白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帶給他的違和感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座城市實在是太干凈了，看不見灰塵、看不見泥土、也看不見一丁點綠色。
遲意深從小在城市里長大，他的視野里早就習慣了綠色，小區(qū)的花園里充滿綠色，道路兩邊的隔離帶充滿綠色，哪怕是在廣場上走一走，也會發(fā)現(xiàn)有小草從地鉆的縫隙里擠出來。
而這里，干凈得簡直不像個真實的世界。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遲意深想到了要怎么在這個世界賺取信用點。
聽完了他的解釋，系統(tǒng)忍不住問：“可這只是宿主的推測，并沒有更多的證據(jù)支撐您的論點，萬一宿主猜錯了呢？”
遲意深聞言有些詫異，“猜錯了就猜錯了，對我又沒有什么損失。”
系統(tǒng)糾結(jié)起來，“可如果您真的猜錯了，您就會受到那個店主的嘲笑，多丟臉��！”
遲意深十分光棍，“丟臉算什么，做生意就是要臉皮厚�！�
系統(tǒng)：……
原來這就是人類字典當中的社牛癥，它默默更新資料。
叮鈴一聲，位面超市在這個世界迎來了第一位顧客，遲意深抬眼，發(fā)現(xiàn)推開大門的不是被茶水費嚇到的周杰克，而是那個做直播的年輕人。
只見他鬼鬼祟祟地推開門往里探頭，身邊還跟著兩只上下飛舞的攝像球。
在阿拉安位面時，受限于那個世界落后的環(huán)境以及土著貧瘠的認知，遲意深只能靠人力打廣告。效率低速度慢不說，還要考慮什么樣的食物廉價大量又對土著的身體沒有傷害，定價還要限制在每個土著都能消費得起的水平，真可謂勞心勞力。但是這個世界不一樣，他在這個世界一定可以做個正常的奸商。
這樣想著，很有服務精神的遲意深就站起身，態(tài)度和煦地詢問，“這位客人，需要購買什么？”
攝像球飛入超市的一瞬間，拍攝到的畫面精準地反饋到了鄭羅澤的機械眼中，又迅速將訊息傳輸入他的大腦，于是鄭羅澤發(fā)現(xiàn)這家忽然出現(xiàn)的店鋪內(nèi)部空間很大，遠比這塊土地的占地面積更大。
他的表情一下驚奇又恐慌，遲意深的聲音忽然響起，又把他嚇了一跳，這人啪的一下縮回了腦袋，然后頭也不回地狂奔而走，一邊走一邊喊：“天啦家人們，我大白天真的撞鬼了！”
遲意深：……
鄭羅澤被自己的想象嚇走了，超市的大門也碰的一聲關(guān)上，兩只來不及逃走的攝像球咚咚兩下撞在了玻璃門上，而后滴溜溜地轉(zhuǎn)了幾圈，被迫留在了原地。
鄭羅澤跑了，然而他直播間里的觀眾沒法跑，他們罵罵咧咧地呼喚著離開鏡頭的鄭羅澤，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觀眾們的視野跟隨著被迫留在超市內(nèi)的攝像球，清晰地看到了超市內(nèi)的情況。
“搞什么，第一次看見主播丟下鏡頭自己跑掉的�！�
“真的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家店很詭異嗎？突然出現(xiàn)在兩家店的夾縫中間，好像憑空把一道墻撐大膨脹起來的一樣！”
“思細級恐……”
“真的笑死我了，就沒人懷疑這一切都是主播找了別人在作秀嗎？什么天然生物，什么突然出現(xiàn)的店鋪，要真是有一家店突然出現(xiàn)，早就被衛(wèi)星監(jiān)察到了，安全局也早就上門了�！�
“有一說一，我跟著羅哥的直播間很久了，我相信他不會是這種會演戲騙觀眾的人。大家也別見鬼見鬼地瞎猜了，講講科學，就沒人覺得那有可能是空間折疊嗎？”
“如果這一切是劇本，那我不得不說羅哥和配角的演技殺到我了，如果這是真的，這個地方真的在試驗空間折疊技術(shù)，那我們就是跟著羅哥一起見證了歷史啊！”
“咦？這看起來好像是個食品超市��！”彈幕討論了一圈，終于有人開始關(guān)注超市內(nèi)部了。
“鏡頭快多轉(zhuǎn)轉(zhuǎn)，讓我們看看這家店內(nèi)部的情況。”
失去了主播操控而呆呆停在原地的攝像球檢測到了觀眾的評論，很快又開始進行工作，它們分開兩路，仔仔細細地為好奇的觀眾直播超市內(nèi)的一切。
從裝滿了冰棍飲料的冰柜、到堆滿了膨化食品和礦泉水的貨架、最后再到水箱里正悠悠游動的小金魚。
這條小金魚比裝在魚缸里的那一條略微大一些，有成年男子食指那么長，顏色也略微深一些，金色的鱗片從頭分布到尾，薄紗一樣半透明的魚尾是泛著紅色，看起來像是個水中的小精靈。
“哇，這條看起來更像天然生物��！”
“它吐的泡泡也好可愛�！�
“這家店也很奇怪，看起來好復古��！冰柜啊、貨架啊、還有食品包裝的樣式，看起來好像舊電影里的那種，這難道是一家偽裝成超市的復古博物館嗎？好新奇？”
“店主能看到我們嗎？這里的飲料和食品是真的能吃的嗎？還是道具��？”
“這家店看起來不錯誒，想去參觀！”
“想?yún)⒂^+1�！�
遲意深當然看不見觀眾的留言，他連怎么操控攝像頭、怎么命令它調(diào)出屏幕都不知道。但這并不妨礙他當著鏡頭打廣告。
眼看著攝像頭停在自己面前，他一邊報出系統(tǒng)提供的坐標地址，一邊隨意拆開一包膨化食品，從里面取出一塊薯片。
咔嚓咔嚓幾聲碎響，他在鏡頭前做起了吃播。煎炸過后的土豆片脆爽可口，土豆香味混合著微微辣味與海鮮味盈滿了遲意深的口腔，又喜辣又喜海鮮的遲意深微微瞇起了眼睛，吃貨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觀眾們：……
咕咚一聲，他們齊齊吞咽了下口水。
雖然聞不到香味，雖然從來沒有吃過營養(yǎng)液以外的東西，但是莫名地，他們就是覺得這東西好香、看起來好好吃。
直播間的在線人數(shù)悄悄掉了，有人迫不及待地循著超市的地址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