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雞湯是晚飯也是補養(yǎng)的藥,穆席云當然不會看著人餓肚子外加不按時服藥,溫言細語的問可還想吃些什么有何忌口,怕這人尷尬又半是玩笑地道是要這會兒也餓了要討口晚飯吃。
遲風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被這么一攪和倒也輕松了不少,想了想說其實也沒什么特別忌口,和通常受傷以后差不多,只是不怎么能吃特別油葷的。
穆席云抬聲讓人送些吃食做晚飯,又連聲催人趕緊趁熱喝湯。
那一大瓦罐雞湯本就不是一頓的分量,遲風只喝了一半,穆席云做出想要分一杯羹的樣子只是想讓人吃得自在點,當然不會真和遲風搶,何況這里面放了不少藥物,讓他喝也未見得合適。
遲風將半罐雞湯封好口,拎到院子里石桌上放好。天色愈發(fā)陰暗起來,星星點點的雪屑開始變成小小的雪花。恰此時有面貌忠厚的青年送了一簍木炭過來,可不正是房東家憨子。
木炭收到伙房,再撿了些拿到屋后,原來主屋的后墻做了個暗爐在里面,雖比不上大戶豪宅的地龍,在普通人家里算是極講究的了,燒上木炭整個屋里便暖如春日,又不懼炭氣熏了人。
遲風在這里默不作聲的忙來忙去,穆席云也默不作聲的跟在后面看,看著他生火燒炭,封好爐門,回屋里兌了些溫水凈手,打開一個藥包泡上預備煎煮。
湊過去看看,是些性子溫和的滋補調(diào)養(yǎng)之藥。
應該是看了讓人放心的,怎么反倒覺得有些別扭呢?
剛剛說要討口晚飯吃半是玩笑半是借口,這會兒真餓了幾樣吃食也剛好送到,用能保溫的食盒裝著,精致考究自不必講,特意做得比平素清淡,卻是為了某個人現(xiàn)在不怎么能吃特別油葷之物。
再怎么精致考究的飯食一個人吃也沒甚意思,何況另一個人先前只喝了些湯,穆席云理直氣壯地扯了遲風陪他一起吃。
兩人同食又不是第一次,遲風還沒覺得怎么奇怪,但吃完了再拿下雪不方便做借口留宿……至于嘛?
假裝搶雞湯還好說,并非假裝的賴在這里不走還要搶床,穆大莊主,你這是下定決心要把那“膽大心細臉皮厚”的七字真言貫徹到底了。
同寢
天完全黑透了,拿來做借口的雪下得很兇猛,一點也不夸張的真有鵝毛般大,密密實實地打在屋頂上沙沙作響。
遲風現(xiàn)在還不宜洗浴,只燒了熱水擦身。屋子只這么大,兩人也沒什么可避諱的,穆席云洗漱完畢就靠在床頭看他擦洗。
精實強悍的身體,緊致的肌膚,好看的景色就在面前晃動,穆席云咽了下唾沫,在衣冠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掙扎起來。
琢磨了半天的結論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細水長流的好。細水長流也有水流,別的事兒現(xiàn)在干不了親親摸摸總可以吧?
床不是很大,一個人睡很舒服,兩個大男人擠在上面就不夠?qū)挸耍谑琼樌沓烧碌纳涎萘巳诵伟俗︳~和活動抱枕的戲碼。
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殺手或者暗衛(wèi)本都不近人身,遲風這幾個月卻被穆席云摸來抱去的習以為常了,徑自閉眼休息。
穆席云見人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摟著腰的手慢慢挪過去抽散了衣帶,摸了進去。
溫暖干燥的手掌不帶情*欲地在腹部輕揉,原本比大多數(shù)男人都精實的小腹變得柔軟了,手指細細撫過去能感覺到條條紋路。
果然要完全恢復不是一兩個月就夠的。
把肚子摸了個夠的手向后向下移去,在結實有力的大腿上游走了一圈,又向上摸到某個挺翹的部位,還順手捏了兩把。
已經(jīng)朦朦朧朧半睡半醒的遲風正預備發(fā)毛,卻聽得穆席云嘆了口氣,咬牙切齒地說:“瘦了這么多!”
還沒來得及冒頭的火氣一下子消了,遲風在內(nèi)心翻個白眼,咕嚕了一句:“哪里有瘦很多……”
穆席云繼續(xù)咬牙切齒:“輕得都能飄起來了!”
掉了那么大一塊肉下來肯定會輕很多吧!遲風懶得答腔。穆席云也沒再吱聲,開始盤算著怎么把人喂得壯壯的。
懷抱里溫暖鮮活的身體,輕緩綿長的呼吸,干凈清爽的氣息,穆席云心滿意足地陷入到這段時間都沒有的安眠里。
睡到半夜忽然驚醒了,懷里的人情形似乎有點不對。
向來睡相安靜的人不安地微微掙動一下,額頭覆上一層薄汗。
……汗。穆席云反應過來,伸手去摸。
果然,那人身上的里衣已經(jīng)半濕了。
遲風也已醒了,半坐起來伸手去撈床邊凳子上放著的干凈里衣和布巾。
穆席云默然看著他脫下汗?jié)竦睦镆�,擦干身體,換上干凈的里衣,這才恍然明白為何睡前備下這些,以及為何白天那婦人漿洗的衣物多為里衣。
小心地把換好衣服的人重新裹進被子里,穆席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點:“怎么回事?”
“沒什么要緊的�!边t風答得很淡然,“照司徒成所說這是很常見的病癥,按他開的方子服藥很見效,已經(jīng)比前些日子好很多,再幾日就該全好了�!�
看看穆席云的臉色,又補了一句:“就是出點汗,司徒成說的其他病癥都沒有。……真的沒什么要緊的。”
穆席云的臉色仍舊緩不過來,決定讓走到半路的司徒成立刻馬上即時快馬加鞭趕過來。
半夜里這一頓折騰,穆席云本以為再睡不著的,過一會還是酣然入夢睡得香甜,等懷里的人輕輕起身才驚醒。
夜里的雪下得猛停得也快,外面已經(jīng)放晴了,晨光與雪光交相映照,顯得格外明亮。
其實時辰還早得很。
以為那人只是去方便,便懶洋洋的繼續(xù)捂在床上,琢磨著等人回來是不是可以裹進被子里打兩個滾。
遲風卻沒有即刻回來。武功高的人耳力也好,穆席云隱隱約約聽見他進了伙房。
黑線……不會是這么一大清早就去燒水、做早飯吧。穆席云起身準備去逮人,又聽見那人從伙房里出來了。
似乎只是去弄了點熱水洗漱。
怎么還不回房來?天寒地凍的在外頭干什么?
不對。
這會兒,好像是在院子里……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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