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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笑了他笑了,好好看!怎么辦,我的心臟要受不了了,啊啊��!”

    比起大一新生,其他年級的學(xué)姐激動歸激動,但好歹是有心理準備的,所以看見大一女生激動的快要昏過去的樣子,還能冷靜自若地笑笑:太好了,你們終于能體會我們第一次見到主席時心臟按捺不住狂跳的興奮心情了!

    倪路看清臺上的人后,視線收回來不由落在側(cè)前方的閑忻臉上,看見閑忻眼睛彎彎含笑凝望臺上那人的樣子,默默垂下眼簾。

    “昨天正式入學(xué)的各位大一新生,你們好,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叫張禹城,擔(dān)任學(xué)生會主席一職,也是你們的學(xué)長……”

    臺上的人言笑晏晏,看起來儒雅親和,在他干凈清透的聲線中,倪路卻想到他被捏住肩膀時看見的那張凝沉冷漠的臉。

    倪路心想:這兩人,站一塊的時候,挺般配。

    入學(xué)典禮一結(jié)束,倪路就去找范老師領(lǐng)了兩張申請表,回南食堂削了半個多小時土豆皮開始分餐。中午到南食堂吃飯的學(xué)生沒早上多,聽食堂阿姨話里的意思,基本上只要學(xué)生們沒什么課上,他們大多數(shù)會選擇到校外解決。一是在校外逛街順便吃點東西;二是以后天天都得在學(xué)校吃,再好吃也會膩,有機會還是會想吃點別的,而且還能和同學(xué)聚餐喝酒——學(xué)校食堂禁飲酒。

    倪路他那五個舍友大抵是去校外吃了,中午倪路沒看見他們,不說微信群,他連手機都沒有,無從得知消息,自然也不知道他們上哪了。

    倪路習(xí)慣了獨來獨往,不覺得這有什么。

    一點半,倪路離開食堂回到宿舍,打開門口一看,宿舍里一個人都沒有。

    倪路拿出他領(lǐng)回來的兩張申請表,坐下來認認真真填寫完畢再三確認無誤才仔細收好。

    倪路沒有午睡的習(xí)慣,閑著也沒事,坐在椅子上看看窗外頭的綠意盎然,他起身從柜子里取出一塊板子,自筆袋揀出一支用了大半截的2B鉛筆,拉出椅子換個方向,打開板子夾層取出一張普通的A4白紙,用夾子固定,面對窗戶下筆畫了起來。

    筆袋是他自己縫的,畫板也是他自己做的,都是獨一份,根本不比外頭賣的差。畫板他已經(jīng)用了五年,木制的薄板邊緣已經(jīng)被磨得光滑圓潤。

    倪路有個習(xí)慣,只要是他能做的,就不會花錢買。有的人覺得這是種情趣,倪路只是能省則省。

    倪路是個不論做什么事都能很快進入狀態(tài)的人,畫畫亦是。此時只剩他一人的宿舍恰好也給了他能夠?qū)W⒌姆諊�。拿起筆的那一刻,他就鉆進了自己的世界里,302宿舍外,其他宿舍同學(xué)們的嬉笑說話聲,走動打鬧聲,都被他隔絕開來,如同兩個空間。

    他的眼睛,他的世界里,只有面前的紙,眼中的畫面。

    就連呼吸,都悄無聲息。

    只剩鉛筆芯在紙上摩擦發(fā)出的沙沙聲。

    倪路喜歡畫畫。

    時間過得飛快,倪路在紙上畫出眼前畫面的整個輪廓,就已經(jīng)過去兩個多鐘頭。

    倪路停下筆,打算有時間再接著畫。

    用過的東西都放回原處,離開宿舍,把填好的申請表交上去,到圖書館逛了一圈,借了兩本與專業(yè)相關(guān)的書,往食堂方向去的時候,走上另一條沒走過的路,剛好看見各大社團在擺攤招募新社員。

    學(xué)長學(xué)姐們都很熱情友好,社團種類繁多,舞蹈、攝影、書法、辯論、吉他、美食、繪畫等等。擺滿長長一條綠蔭道,一眼望不到邊。

    即便是美術(shù)社,倪路照樣目不斜視走過去。

    “哇靠,居然連理發(fā)社都有!”

    “怎么樣,小學(xué)弟,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理發(fā)界響名當(dāng)當(dāng)?shù)腡ony老師的隊伍,成為一名掌握別人腦袋的真男人?”

    “額,我再想想……”

    理發(fā)社學(xué)長左手梳子,右手剪刀,笑瞇瞇地咔擦咔擦,“只要加入社團,大學(xué)生涯都能免費理發(fā)哦!”

    “……是提供自己的腦袋免費給其他社團成員練手吧。對不起啊學(xué)長,我對我這顆獨一無二的珍貴頭顱還是很愛惜的�!�

    “誒誒誒,別走啊學(xué)弟,咱們理發(fā)社今天還有特別活動,只要進來都能免費理發(fā)!”

    倪路停下腳步。

    學(xué)弟一聽,走得更快,深怕慢一步自己一頭濃密的頭發(fā)變成狗啃過的西瓜,“不用了學(xué)長,謝謝了學(xué)長,我走了學(xué)長!”

    伸出爾康手,看著學(xué)弟飛速消失的理發(fā)社學(xué)長發(fā)出惋惜地重重地一聲嘆息:“害!”

    又跑了一個練手的。

    轉(zhuǎn)頭,看見停在他們攤位前的男生,理發(fā)社學(xué)長再次目露兇——咳,友善的光芒,他笑瞇瞇地,人畜無害地,“這位同學(xué),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理發(fā)社呀?”

    倪路笑笑,朝手拿剪刀的學(xué)長走去。

    ****************

    第005章

    軍訓(xùn)

    晚上快八點,倪路回到宿舍,302寢室的其他人已經(jīng)回來了。

    李密嘴里咬著根棒棒糖,帶著耳機盤腿坐在椅子上用筆記本電腦看視頻,扭頭看見推門進來的倪路,立刻把耳機摘了,取出嘴里的棒棒糖,“路哥,你理發(fā)了?”

    倪路點頭,“嗯�!�

    倪路現(xiàn)在頂著一頭板寸,比李密的圓寸還短上幾分,看起來干凈清爽。

    李密看他,像是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他,上上下下重新看了一遍,“可以啊路哥,換個發(fā)型整個就像變了個人,變帥不少。你之前頭發(fā)太長了,看起來……嗯……有點內(nèi)向……”

    李密其實想說陰郁,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

    倪路把從圖書館里借回來的書放到自己的桌子上,“明天就軍訓(xùn)了,頭發(fā)剃短方便些�!�

    聽到這話李密一陣哀嚎,“不要提醒我關(guān)于軍訓(xùn)的任何話題,我不要早起,我不要曬黑,我討厭訓(xùn)練!”

    躺床上玩手機的暨辰哼笑一聲,“今天上街你不是買了一堆防曬霜,都快能泡進去洗澡了,還怕曬黑?”

    正在鼓搗自己那臺臺式電腦的許健柏抬頭看一眼,說:“你們不懂,對李密而言有問題的是會曬黑嗎?真正有問題的是軍訓(xùn)本身!”

    “嗷!”

    李密整個人一蔫,倒在桌子上。

    倪路抓一把發(fā)癢的脖子,上頭有沒處理干凈的頭發(fā)茬子,“廁所里有人嗎?”

    李密有氣無力說:“紀鵬云剛進去。”

    倪路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拿起剛借回來的其中一本書,問他旁邊的李密:“怎么沒看見閑忻�!�

    拿起掛在身前的耳機,正要戴上的李密動作一頓,“他中午就走了,說有事,晚上暫時也不會在宿舍里睡�!闭f到這,李密一臉羨慕嫉妒恨,“羨慕死我了,閑忻還不用參加軍訓(xùn)!”

    暨辰的眼睛從手機前移開落在他身上,“閑忻是因為身體原因才不用參加軍訓(xùn),他前不久才手術(shù)完從醫(yī)院出來,這你也羨慕?”

    李密沒心沒肺點頭,“只要不用參加軍訓(xùn)我寧愿代他動手術(shù)進醫(yī)院。”

    暨辰一臉你沒治了繼續(xù)玩手機。

    李密又把耳機丟開,一臉興奮往倪路那邊湊,“路哥路哥,你知道嗎?閑忻中午是和張禹城離開的。張禹城你知道吧,就是今天上臺演講的學(xué)會生主席,大我們一屆的學(xué)長,他一出來所有女生激動得滋哇兒亂叫的那個!”

    倪路面若止水,點點頭,“哦�!�

    李密八卦之心熊熊燃燒,“據(jù)說他們是一塊兒長大的,親如兄弟。一個帥一個好看,站一塊實在是養(yǎng)眼。閑忻要是個女的,說他們不是一對都沒有人信!”

    倪路翻過一頁紙,手指在書頁上點點,沒說話。

    他們還真是一對,男的也能和男的在一塊,就是不太容易被普通人接受。

    倪路能理解被他看見時他們?yōu)槭裁磿@么緊張。

    李密繼續(xù)說:“這位主席一出來,女生們叫成那樣我還覺得她們膚淺,后來才知道,張主席是真的牛逼。別看大我們一屆,年紀和我差不多,比路哥你還小一歲。人是天才、學(xué)神,直接保送上來的,一路斬獲不少學(xué)業(yè)和非學(xué)業(yè)上的獎項,簡直全能,之前收到國外一堆名校邀請卻來了咱們學(xué)校。學(xué)習(xí)這么忙管著學(xué)生會還能游刃有余,而且性格還特別好,別說女生,咱們學(xué)校不少男同學(xué)也拿他當(dāng)偶像。”

    說性格好時倪路翻書的動作停了一下。

    倪路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聊天對象,跟他說什么都平靜如水,除了點點頭應(yīng)一聲連個表情都沒變,李密說著說著自己就沒勁了,戴回耳機接著看一直在追的美劇。

    紀鵬云洗澡有些磨蹭,等他出來已經(jīng)是二十分鐘后了,倪路等了一會兒沒見其他人要用廁所,便取了干凈的衣服去洗澡了。

    明天六點就得起來,今晚沒有一個人敢超過十一點睡,都是燈一熄就上床培養(yǎng)瞌睡蟲,手機都不怎么玩。

    經(jīng)過昨晚,今晚倪路適應(yīng)了些,閉上眼睛沒多久,睡了。

    大學(xué)軍訓(xùn)比高中軍訓(xùn)難多了,是個人都得脫層成皮,新長的皮膚絕對會比原來的深幾個色號。等李密明白他就算泡在防曬霜里也只能保證不曬傷,不能保證不曬黑后,眼淚都要流下來。

    大太陽底下站軍姿一個小時,教官一宣布休息,李密就掛在了許健柏身上,“又曬了一天,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照鏡子了。堂堂302舍草變成一塊黑炭頭,是何其之慘烈悲壯的事情!”

    許健柏曬得滿頭大汗,還得拖著人形掛件往前走,“你什么時候就成302舍草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密一臉憂傷,“舍我其誰�!�

    許健柏不是不潑他冷水,以免他太過張狂,“不說閑忻,你把暨辰放哪兒去?”

    李密安排得明明白白:“閑忻是舍花,暨辰眼光長遠看中的是系草一職,小小舍草,他還不放在眼里!”

    許健柏服氣,“行,你牛,你有理,我說不過你。”

    許健柏:“舍草大人,你能從我背上下來不,夠熱了你貼上來還跟火爐一樣�!�

    李密一聽,掛得更穩(wěn),“不行,你舍草大人腳不聽使喚了,走不動……舍草大人我也熱,口渴,想喝水,冰水!”

    坐在樹蔭下用帽子扇風(fēng)的暨辰聽見他嚷嚷,咽了咽口水:“我請客,咱們班的都有份,問題是誰去搬水�!�

    真是聞?wù)邆�,一大早起來跑完三千米,停止間轉(zhuǎn)法訓(xùn)上兩個小時又站上一小時軍姿,現(xiàn)在誰都抬不動腿了。

    沉默中,剛坐下的倪路站起來,“我去吧�!�

    “路哥!”李密看向倪路的眼中幾乎要盈淚,“路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倪路一走,李密直接倒在草地上,“通過這幾天的軍訓(xùn),我看出來了,咱們班體能和耐力最好的就是路哥�!�

    他這話說出來,其他人是真心服氣。倪路就是人看著瘦,有點弱不禁風(fēng),可甭管教官安排什么訓(xùn)練,都能完成得又快又標準,而且這么多訓(xùn)練下來,他看起來還仍有余力,除了一腦袋的汗水,臉不紅氣也不怎么喘,教官已經(jīng)拿他當(dāng)訓(xùn)練標兵讓其他同學(xué)向他看齊了。

    好比現(xiàn)在,一早上的訓(xùn)練剛結(jié)束,每一個人累得雙腳打顫,站都快站不起來,倪路卻能若無其事去搬回兩大箱瓶裝水,經(jīng)過出錢的暨辰允許后,并取出逐一分發(fā)給休息的同學(xué)。李密看他的眼睛都在冒光,接過冰鎮(zhèn)過的水打開猛灌幾口,他忍不住問:“路哥,你體力怎么這么好?”

    倪路笑笑,“從小干活練出來的�!�

    那是李密不曾經(jīng)歷過的生活,所以他不免好奇,“都要干些什么活?”

    “很多。”多到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砍柴,放牛,種地,收稻谷……”很多很多,從記事起,他就繞在大人的腳邊有樣學(xué)樣。說著說著,倪路不說話了。

    他手里握著最后剩下的一瓶水,看瓶身上的水珠滴下來淌濕他的手。慢慢回憶過去的日子,他意識到,這不是干活,這是他的生活。

    “哇�!崩蠲苎劬Πl(fā)亮,“好玩嗎?”

    倪路側(cè)頭去看李密,過了一會兒,笑了一下,“不無聊�!�

    因為沒有時間無聊。

    倪路說:“我從小學(xué)起,每天走一個多小時山路去上學(xué)�!�

    李密:“為什么?”

    倪路:“因為我們那村子太小,沒學(xué)校�!�

    李密:“你體力就是這么練上來的吧,難怪你跑三千米下來都不見怎么喘�!�

    倪路:“是啊�!�

    倪路的經(jīng)歷和李密的生活距離太過遙遠,完全就是李密知識的空白區(qū)域,所以他問了倪路很多很多問題,倪路一一回答,為他解惑。

    他們周圍坐著不少同學(xué),一時間,除了李密的問話聲、倪路的回答聲,就沒了別的聲音。

    軍訓(xùn)期間再怎么鬼哭狼嚎,熬過去了也就好了。

    結(jié)束會操表演,即將與教官們告別的那一天晚上,在唱軍歌比賽的時候,曾對軍訓(xùn)抱怨最多的李密唱著唱著就紅了眼睛,唱到最后變成了吼,吼到嗓子都啞了也不肯停。

    這就是青春,恣意、張揚,不計后果,厭時坦坦蕩蕩,離別時也要發(fā)泄個痛痛快快。

    軍訓(xùn)一結(jié)束,大學(xué)生活就要回歸正常了,李密還沒從終于脫離軍訓(xùn)的興奮中回過神來,就又迎來了一個惡耗。

    “什么,下周有美術(shù)考試?”

    李密雙手捧臉,嘴巴張得如愛德華·蒙克作品《吶喊》里的人物。

    “我不明白,我一個工科生為什么要參加美術(shù)考試!”

    暨辰幽幽斜了他一眼,“建筑系大一素描是必修課啊,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李密:“知道是知道,但怎么才開學(xué)就要考試�。∥彝耆珱]準備啊,我整個高中生涯別說素描,涂鴉都很少畫�。∫簧蟻砭屯孢@么大,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紀鵬云趴床上,探出腦袋來安慰他:“放心,我問過了,都知道咱們是理科生,對咱們的繪畫水平要求不高,就畫點靜物,別把圓的畫成方的都能過�!�

    李密晃晃悠悠坐倒在椅子上,突然趴到桌上大聲哀嚎:“可我對我的繪畫水平?jīng)]法放心,就剩四天了,臨時抱佛腳我能畫成什么樣啊我!”

    許健柏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我有一個好辦法�!�

    李密抬頭,雙眼都是希望的光芒,“什么好辦法?”

    許健柏手指天上,“求神拜佛,讓他們賜與你一夜之間擁有天才般的繪畫能力�!�

    “滾!”

    李密一腳踢開他。

    *******************

    第006章

    考試

    在李密“難道我堂堂七中學(xué)霸剛上大學(xué)就要面臨掛科重考”的哀嚎聲中,正在翻書的倪路不由轉(zhuǎn)動起了手中的筆。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之一,心底沒有表面看起來冷靜,他喜歡畫畫也經(jīng)常畫,但他從未參加過繪畫考試,也沒有系統(tǒng)的學(xué)習(xí)過繪畫,純粹是個人愛好,不知道在老師的眼中,又是個什么水準。

    倪路心中難免忐忑。

    還好,正如紀鵬云所說,知道他們這幫剛上大一的建筑系學(xué)生基本沒怎么接觸過繪畫,所謂的美術(shù)考試更像是一個摸底,大略清楚他們的繪畫水平而已。通過的門檻很底,就是素描幾何體,只要能畫出形狀來,都會給過。

    說是這么說,畢竟是以考試的名義,還是能讓人緊張。

    李密這個幾乎沒怎么接觸過畫畫的人趁著軍訓(xùn)結(jié)束第二天就是周末,上街買回畫板,素描紙,畫畫用的鉛筆和橡皮,要不是許健柏攔著他連石膏制的幾何體都要往宿舍里搬。

    李密說自己是曾就讀的某高中學(xué)霸這件事雖然無從考證,但李密的行動力和學(xué)習(xí)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何況能考到他們學(xué)校的人學(xué)習(xí)能力都不會差到哪兒去。因此臨考前,李密翻書看視頻教程臨時抱佛腳學(xué)素描畫了三天幾何體,還真能一天一天看出顯著的進步來。

    李密一開始連條直線都畫不直,后來他連球形都能畫出來了。

    可能是有考試這個壓力在,連平時看著最懶散的暨辰也都捧著畫板練了一天素描。

    倪路也練,不過因為他還在南食堂工作,練習(xí)的時間比李密他們少,都是等他們午睡了或臨近熄燈前才開始畫。李密湊上來看過,但以他的水平真看不出好壞來,只知道看起來比紀鵬云他們畫的順眼一些紙面看起來干凈一些,而且線條比他自己畫的直。

    一周過去,星期一早上的必修課上,整個軍訓(xùn)期間沒露過臉的閑忻來上課了。

    倪路仍舊是踩著點趕到的教室,他腳邁入教室門口,一抬頭就看見正往側(cè)著臉跟人說話的閑忻,他這人實在太醒目了,坐的位置也醒目。倪路稍稍把視線一移,才知道坐在閑忻旁邊正和他小聲交談的人是暨辰。

    要上課了,倪路加快腳步走入教室,坐在教室里的李密笑著向他揮手打招呼,倪路點頭示意,在靠后一點的地方落坐。

    從頭到尾,閑忻和暨辰都沒往倪路這邊看一眼。

    當(dāng)天中午倪路沒有回宿舍,明天就是美術(shù)考試了,反正回宿舍也是練習(xí)素描,又想爭分奪秒,所以倪路從南食堂出來,背著畫板打算就近找個安靜的地方畫畫。

    其實他曾經(jīng)路過的那個小樹林是個能讓人靜下來的好地方,人少偏僻,但經(jīng)過上一回的意外,倪路再沒走過那條小路。

    還好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校園里的行人少,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并不難。倪路走到一個長滿凌霄花的長亭子里,坐在綠蔭底下,從夾層里抽出白紙,捧著畫板,握著筆開始畫了起來。

    正午太陽很曬,厚厚一層植被底下,自有一股寧靜的清涼。不時有微風(fēng)徐徐而過,枝葉搖動的沙沙聲和畫筆落在紙上的聲音混在一起,就似一首能讓人沉寂下來,心如止水的樂章。

    很安靜,心全在畫上,周圍的一切皆無法入耳了。

    “今天不能回去了……”

    一道清透柔和的聲音突如其來,就這么鉆進了倪路的耳蝸,他正落筆的力道重了,灰影部分多了一道深色的粗線條,格外突兀。

    倪路換左手握筆,右手拿起用了不知多久,已被磨去原來模樣幾乎要變成一個球形的橡皮擦去在紙上多出來的這道粗線條。

    “嗯,對,忙不完……又和教授說了點事情……不用等我了,我已經(jīng)吃過了,你在家要好好吃飯,別餓了,乖……”

    聲音越來越近,倪路抬眼望去,看見他們的學(xué)生會主席張禹城左手插兜,手臂與腰之間夾著幾本書,右手握著手機貼著耳朵正往他這邊走來。

    看見倪路的時候,原本掛在張禹城嘴邊的笑意一點一點斂去,唯有說話的聲音依舊輕柔,“好了,快兩點了,趕緊吃飯吧……嗯,好。拜拜。”

    張禹城停在倪路跟前,倪路垂下眼簾,眼角的余光穿過畫板邊緣,落在張禹城的兩只腳上。白色的看不見污跡的低幫板鞋,鞋帶纏得整整齊齊,兩根繩子不是常見的系在一起再打個結(jié),而是在兩邊各系了一個結(jié),九分的小腳褲子只伸展到腳踝往上一點,露出凸起明顯的兩側(cè)腳踝骨和清晰可見的血管。

    看起來很清爽又很精致。

    空氣在無聲的流動,在倪路眼前的這雙腳停留了大概五秒,便邁開步子走了。

    倪路抬眼,看頎長的身影漸行漸遠,很快收回目光,放下橡皮,右手拿筆,仿佛不曾被驚擾,沒過多久又回到了那個只有自己的世界里。

    倪路晚上回到宿舍才知道閑忻并不在,他的視線在那張鋪好卻至今沒睡過人的空床上多停留幾秒,暨辰的聲音響了起來,“閑忻在校外租了房子住�!�

    倪路看過去,暨辰正盤腿坐在床上,對著筆記本電腦,說話時雙手正在敲鍵盤,頭也不抬,“沒什么事的話,他都會在校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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