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要這個。多少錢？”在蔣杰掙開之前，喬秀智先抽身后退。手上抓著隨手從貨架上拿的商品。
“我不知道……你還有這種癖好�；蛘呤琴u給女人用的？”
喬秀智終于看清楚了手里拿的是一包衛(wèi)生巾。此時這簡直就是冷笑話。他無奈的把衛(wèi)生巾放回貨架。看著蔣杰說了最真心的一句話：“在你面前我從來做不好一件事�！�
蔣杰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離開但是身體的微微顫抖出賣了他表面掩飾的平靜。喬秀智沒有跟上來。也好，否則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再犯一次故意傷害罪。到了現(xiàn)在那個人竟然還以為可以用虛情假意來打動自己。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是他一時興起或者是有意為之，蔣杰都已經(jīng)不能再忍受了。他以為自己還會上當(dāng)受騙？
頸上的傷疤又開始熱脹的疼痛。他用手隔著衣領(lǐng)撫摸它，有一種發(fā)自心扉的疼惜。這世上還有誰在乎自己是個人呢。除了他自己他是個一無所有的人。不能再叫喬秀智給禍害了。他就是再厭惡這個世界，厭惡他自己，自己把自己作踐的一文不值也不給其他人機(jī)會。
牙齒咬在嘴唇上出了血。然而他還不知痛覺的繼續(xù)輾動。血的味道反而讓他感到一陣釋放。
蔣杰下班回到家后并沒有立刻開燈。他走到窗前，看著樓下停住的汽車。他感覺到那個人也在車?yán)锟粗Ｗ齑缴系难栌直凰屏�。這次卻痛得心里一顫。他帶著一股戾氣地轉(zhuǎn)身下樓。
車?yán)锏娜丝吹剿窒聛砹�。立刻從車�(yán)锍鰜�，關(guān)心地問道：“怎么了？沒有帶鑰匙嗎？”
蔣杰一臉戾氣，二話不說，一拳直奔喬秀智面門。喬秀智被打得倒退幾步，靠在汽車上捂著嘴看著蔣杰。
“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恥地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打擾我的生活！”說著又是一拳打在喬秀智腹部。喬秀智彎著腰靠在車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眼里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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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疤
作者:攘夷是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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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的還是傷心的竟然還泛著淚水。以他的長相身姿足以讓人想到楚楚可憐四字。但蔣杰不但無心欣賞反而更加嫌棄。
“你不還手？”說著抓著喬秀智的頭發(fā)就往車上撞。撞了幾下，又用膝蓋在腹部頂了幾下。蔣杰才喘著氣地放手。他一放手喬秀智就立刻攤在地上，臉上紅的血流了一大灘。
他用手撥開喬秀智的頭發(fā)，原本英
俊的臉只能用凄慘來形容了。他冷笑一下�！巴床煌�？”說著手指在痛處用力一按。喬秀智立刻身體抽搐一下倒抽一口氣。
“以后別來了。記住。我可是不要命的人。”用手拍了拍那張臉，蔣杰起身準(zhǔn)備回家睡覺。管他之后是報警告他還是找人報復(fù)。
“蔣杰……”身后傳來模糊的聲音，他頓了頓但沒有回頭�！澳阌袥]有舒服一點？”
“你何必呢？再做出這幅深情的嘴臉只會叫我惡心罷了。”
“我知道�！眴绦阒桥ε懒似饋怼Ｋ币暿Y杰的背影，希望自己可以上去抱住這個鬼影一般虛幻的人。
“可我忍不住。如果我有勇氣在四年前直視自己的錯誤，承認(rèn)自己的感情。我們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是我錯了�！�
撲通一聲。蔣杰忍不住回頭，那個曾經(jīng)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正對著他跪在了地上。連他都覺得不可置信。只是如此這般又何必當(dāng)初呢？他這么容易就跪下了雙膝，這么容易就認(rèn)了錯。那他這四年的痛苦折磨該怎么辦呢？
他做不到放棄仇恨又也做不到輕易原諒。
“我對不起葉菁英�！彼粗矍肮蛑哪腥瞬粠б唤z憐憫。喬秀智在聽到葉菁英三個字時心里抽了一下。這已經(jīng)注定要成為束縛他們二人一生的枷鎖。無論對錯。
“但是他不是我害死的�！�
誰的生命能承擔(dān)的了自己之外的生死？誰能不為此深感痛悔，誰能不為此內(nèi)疚自責(zé)。誰的生命是在他人之下？誰能在負(fù)重罪之后原諒自己，保重自己，自尊自愛，不貪求不吝嗇，對自己的生命負(fù)起兼顧他人之責(zé)。
喬秀智覺得蔣杰像是隨時都會流下淚來。他知道這一刻到了。于是他點點頭。用莊重肅穆的語調(diào)說：“你沒有害死葉菁英。他是自殺的，不是你害死的�！�
蔣杰深吸了一口氣。中秋的月亮果然明亮圓滿。這人月兩團(tuán)圓的時刻，這如釋重負(fù)的時刻，這一刻他等了太久。也算是有個人陪他過節(jié)了不是？
喬秀智坐在車?yán)锵�，他終于說出來了。這句噎了他多年的話。這句解放了他們倆的話。他終于在剛剛對著蔣杰說了出來。即使太晚，但他還是說了。
身體的痛在發(fā)作。蔣杰的房間依舊沒有亮點燈光。看著看著眼睛竟然模糊起來，應(yīng)該是頭上的傷口流下的血。這樣想著他隨手一擦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
他是從不流淚的。就是葉菁英出事時他也只是咬著牙硬是把眼淚忍了回去。他認(rèn)為眼淚是弱者的象征，是怯懦的手段。但是現(xiàn)在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流淚，他不是在哭泣，他沒有嗚咽的聲音，只有眼淚在無聲無息的流下。
混著自己臉上的血。像是血淚一樣滲人。他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但是他能感覺得到。
那是一種叫人傷心又高興的心情。會覺得思念、憐惜、擔(dān)心、在意、會讓人變得愚蠢可笑，也會讓人變得強(qiáng)大可靠。
從小時候起，喬秀智想過的只是一種正常的人生而已。不多不少，不用艷羨他人，也不用自我憐憫，只想過好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愛人有自己的家，執(zhí)手偕老直到百年之后。
☆、沉靜如海
他養(yǎng)的植物即使常有新芽也終于走到了盡頭。蔣杰把那完全死去的植物從花瓶里抽出，植物的莖干底部已經(jīng)腐爛。沒有根也沒有土壤，只是插在花瓶里茍延殘喘的植物，雖然有過一定的新生，但是注定無可避免要早死。
他想起了葉菁英，那個也同樣早夭的生命。他想去看看他。在他墓前獻(xiàn)上鮮花。于是他打了電話給喬秀智。
車上一直放著音樂，輕靈的女聲唱著異國的歌，沒有一個可以聽懂的詞，只有旋律在空氣中飄揚(yáng)纏繞。他突然笑了。想起第一次和喬秀智坐在車?yán)锸亲约洪_車帶他去爬山。那時的自己已經(jīng)不知掉在哪里了。如今再坐在這個人的身邊，竟然沒有想要殺人的沖動，有的只是陌生的容顏。
喬秀智的側(cè)臉其實比正面更加好看。大概因為五官太過端正，湊在一張臉上反而那人感到一種不協(xié)調(diào)。完美之外的一絲瑕疵。為什么自己以前沒有發(fā)現(xiàn)呢？大概是因為自己之前根本沒有這樣平等的細(xì)看過對方。那當(dāng)時所有的只是仰視產(chǎn)生的錯覺嗎？
“有什么問題嗎？”喬秀智問。蔣杰不明所以。喬秀智只好解釋：“你一直在看著我�！闭Z氣里透著些淡淡的開心。
“沒有。只是發(fā)現(xiàn)我從來沒看清過你�！�
喬秀智沉默地看著蔣杰，那雙眼里什么也看不到。沒有過去的愛也沒有恨，就像夜晚的死海，平滑深沉。他繼續(xù)開車，其實剛開始接到蔣杰的電話他很高興。雖然是去葉菁英的墓前，但是這畢竟是蔣杰第一次主動找他。
但是興奮在看見蔣杰的時候就漸漸降了下去。那個人看著自己，就像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一般，沒有任何感情和留戀。愛恨都已不在的他們還能繼續(xù)到什么地步。他們是只要自己一放手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兩個人了。他明白蔣杰想要告別過去開始新生活的希望。但是他不想這樣就結(jié)束了。
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你和葉菁英是什么關(guān)系？”事到如今，蔣杰只是純粹的好奇。他們之間究竟通過葉菁英有著怎樣的孽緣。
“我們曾經(jīng)在一個孤兒院。他比我大，那時候別人都欺負(fù)我，只有他總是照顧我。后來他被人領(lǐng)養(yǎng)走了，我也離開了孤兒院。但是我們一直保持聯(lián)系，直到那次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