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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張兄便是我同志之人。”鄭成功簡短地答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下去:“我朝慣例,若是擁立有錯,死得便是苦不堪言,還必定被扣上一個謀逆的帽子;即使是有拯救社稷之功,也要在幾十年后才能平反。我鄭成功必要中興大明,誓志不變,但是于少保(于謙)的命運,絕不該落在我的身上,也不該落我子孫的身上,我要保百姓平安,也要保得我的子孫平安。”

    這里鄭成功停了停,嘆了口氣,然后再次開口對張煌言道:“我不是賊子,所以不能讓自己被冤枉,不愿意被扣上逆賊的罪名,這不是功臣該有的下場!”

    “這確實不是功臣該有的下場,”張煌言同情地道:“可是魯王仁厚,延平大可放心�!�

    “我信不過!”鄭成功堅定地?fù)u了搖頭:“難道張尚書信得過皇上么?若是你信得過,那百般擁立魯王又是為什么呢?”

    張煌言無言以對,站起身來,對鄭成功道:“下官但求見千歲一面�!�

    “本藩豈敢阻攔?”鄭成功一愣,接著喚來衛(wèi)兵,讓他們帶張煌言去休息,然后安排船只送張煌言去澎湖見魯王一面。

    望著張煌言遠(yuǎn)去的背影,鄭成功在心里了一聲:“對不起了,張兄�!�

    在鄧名的前世,永歷下旨讓魯王二次監(jiān)國一事,導(dǎo)致了同樣的內(nèi)訌效果,并肩作戰(zhàn)多年的張舉人和鄭監(jiān)生從此分道揚鑣;而他們兩個人領(lǐng)導(dǎo)的閩浙明軍,也從這一天開始,走向了各自的覆滅終點。

    ……澎湖。

    張煌言見了魯王。

    魯王的氣sè看上去還不錯,雖然被軟禁在軍營中卻依舊一副皇家氣度,兩人獨處的時候,魯王也沒有口出對鄭成功的怨恨之辭。

    張煌言還是二十多歲的時候與魯王相識。那時魯王還完全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皇家子弟,和璐王一樣留著長指甲,為了保護(hù)指甲,十根手指都要套上長長的竹筒,飲水、進(jìn)食一概要別人服侍。

    “看寡人的指甲如何?”魯王向張煌言炫耀自己手指上新留起來的指甲,在鄭成功這里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后,他又把青年時的舊習(xí)慣都撿起來了:“是在澎湖這里,每天也都有戲看。”

    張煌言微笑著點點頭,心里卻更是苦楚,知道這是魯王為了讓鄭成功安心而故意做出的姿態(tài)。

    “不要和延平生出隔閡,”剛才鄭成功的衛(wèi)兵在側(cè)的時候,魯王并沒有提起此事,但現(xiàn)在屋內(nèi)只有他和張煌言兩人,魯王讓張煌言明白這是他的心里話:“東南喪失了大片土地,無數(shù)在韃虜鐵蹄下掙扎的百姓還等著你們二人齊心合力去收復(fù)、拯救。此時萬萬不可內(nèi)訌,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來。你長延平幾歲,凡事要讓著他一些。”

    “殿下金玉良言,煌言一定牢記在心。”張煌言口中這么,心里卻越來越難過。他懷疑東南收復(fù)之ri,也是鄭成功要下手除掉魯王之時,所以魯王表現(xiàn)得越是慷慨大度,張煌言越是有落淚之感。

    “張尚書見寡人很傷心么,為何好像要哭出來一般?”魯王打趣道,又問:“四川提督鄧名,聽張尚書親眼見過了,其人究竟如何?快為寡人細(xì)細(xì)道來。”

    第06節(jié)魯王

    “是個很好的少年后生……”一提起鄧名,張煌言臉上就露出了微笑,對魯王朱以海說起他與鄧名在南京城下相處的那段經(jīng)歷。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個時辰,張煌言才突然醒悟過來,對朱以海笑道:“微臣說得有點多了。”

    “不,很好,寡人喜歡聽�!眲偛艔埢脱灾v到鄧名與郎廷佐等人的交易時,朱以海先是啼笑皆非,后來也開懷大笑:“確實是個很有意思的后生。啊,還是少年好啊,真是金子一般的年歲�!�

    見朱以海聽得津津有味,張煌言就又講了一些鄧名的趣事,他告訴朱以海這個年輕人落落大方,談吐風(fēng)趣,再加上他的勇敢,簡直就是個完美的臣子。

    “聽你敘述這個后生,讓寡人想起你年輕時的樣子�!敝煲院8锌f千。

    十幾年前魯王和張煌言轉(zhuǎn)戰(zhàn)江浙,戰(zhàn)局一天比一天變得更危急,明軍屢戰(zhàn)屢敗,部眾星散。在這樣的局面下,士兵們對前景悲觀絕望,開小差或是投降清軍的事情層出不窮,就是朱以海都幾次想投水自盡,只有張舉人始終未曾灰心。形勢最險惡的時候,朱以海身邊只剩下張煌言一人,張舉人就親自充任船工,駕著一條小船保護(hù)朱以海逃亡。兩人在海上漂流了幾天幾夜,才找到機(jī)會登陸靠岸,尋找飲水。浙東明軍一次次戰(zhàn)敗,張煌言又一次次把義勇軍重新組織起來。

    朱以海聽到張煌言對鄧名樂觀精神的描述后,不禁贊嘆道:“文安之可謂知人啊�!�

    聽到朱以海的這句評價后,張煌言微微失神,想起鄭成功在南京城下的種種怪異之舉。鄭成功沒有必要對文安之的一個部下畢恭畢敬,張煌言由此確信鄧名的來頭不小,不過怎么也猜不透鄧名的真實身份,最后就告訴自己這是因為鄭成功不愿意對宗室失禮。雖然以前張煌言見過鄭成功對宗室子弟的態(tài)度,絕對稱不上有多么敬畏,但那畢竟是多年前的事,張煌言認(rèn)為也可能是鄭成功反思之前的不妥之處,改進(jìn)自己的言行。

    不過就看鄭成功這次對魯王的態(tài)度,張煌言還真沒法相信鄭成功已經(jīng)轉(zhuǎn)性了。

    “延平為什么會對鄧名那么恭敬有禮,一口一個末將?還有那張地圖,鄧名只是隨手一畫,延平就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一定要鄧名‘賜給’他?”確認(rèn)鄭成功依舊是以前那個性子后,張煌言心中又是疑云大起:“延平對魯親王都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會對一個遠(yuǎn)枝宗室客氣有禮么?”

    “聽說鄧名是宗室,這個名字不過是他給自己起的一個假名?”朱以海沒有注意到張煌言正在走神,廈門也有鄧名的相關(guān)傳聞,朱以海身為親王之尊,當(dāng)然不會隨隨便便就相信流言,不過他注意到金、廈的官府對這種傳言聽之任之,甚至有默認(rèn)的意味。

    朱以海不方便向鄭成功詢問,就向張煌言打聽起來:“此事可有根據(jù)?”

    “微臣也聽說過這種流言�!睆埢脱晕⑽Ⅻc頭。

    “哦,是哪一支之后?”朱以海興趣大增。當(dāng)初在浙東義勇軍中時,朱以海很少身先士卒,而是把大權(quán)都放心地交給張煌言等文武部下。避難海外后,朱以海曾經(jīng)幾次捫心自問,若是自己和隆武帝那樣勇敢,是不是就能鼓舞士氣,能夠幫助軍隊反敗為勝呢?這個問題當(dāng)然沒有答案,十幾年來追隨朱以海的舊部已經(jīng)所剩無幾,想起那些舉著自己的旗幟奮戰(zhàn),最后為國捐軀的部下,朱以海常常感到慚愧。鄧名的出現(xiàn)讓他感到興奮——如果他真是宗室的話;不過朱以海感到更加難過——他懷疑當(dāng)初若是自己表現(xiàn)得更勇敢一些,就能避免一些敗仗。

    “這個微臣不知,”張煌言老老實實地答道:“微臣曾猜測,他應(yīng)該是遠(yuǎn)支小宗,不然沒有必要隱瞞身份。”

    “原來如此�!敝煲院B冻鲂┦�。若只是遠(yuǎn)支的一個鎮(zhèn)國將軍之類,那對天下人的鼓舞效果當(dāng)然不如親王近支。

    “聽說闖賊也去了南京?”過了片刻,朱以海又問道。

    “是�!睆埢脱栽俅吸c頭:“微臣在南都城下見到了臨國公。”

    “臨國公?”朱以海臉上露出些茫然之色,過了片刻仍沒有想起:“臨國公是誰?”

    “一只虎的養(yǎng)子——李來亨�!�

    “原來是元兇后裔�!敝煲院;腥淮笪�,雙眼都噴出怒火來:“一只虎不就是李闖的侄子李過嗎?他一度還改名李錦,想學(xué)他叔叔一樣自稱帝王�!�

    “正是此人。不過李來亨并不是一只虎的親子,只是在年幼時被一只虎擄去軍中……”張煌言向朱以海轉(zhuǎn)述了鄧名對他說過的話,稱李來亨有的時候也對自己的身世感到傷感。

    “認(rèn)賊作父�!敝煲院2灰詾槿唬u價道:“就算不知道本身父母,也不能沿用李姓啊。既然李來亨不肯改姓,那么無論他說什么都是掩飾之詞,他心里還是忘不了一只虎的養(yǎng)育之恩。”

    “大王高見。”張煌言也覺得朱以海說得有道理。李自成逼死崇禎,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李來亨不與李自成、李過劃清界限,而是讓李家的香火得以延續(xù)下去,無論如何也稱不上忠孝的臣子。

    “文安之的苦衷,寡人深知,但這些流寇終究是人面獸心,就好像孫可望,豈會有什么好心?那個李定國從十歲開始就是反賊,這兩年雖然沒有顯露出什么反跡,但只不過是掩飾得好罷了。寡人敢說,將來害皇上者,必此賊也�!�

    “大王所言極是。”

    張煌言對闖營、西營也極不信任。張舉人和鄭監(jiān)生都是明朝的士人,在他們看來,若不是李自成、張獻(xiàn)忠作亂,天下就不會亂到這個地步。

    東林大佬侯洵在河南鎮(zhèn)壓闖營的時候,曾經(jīng)憤怒地質(zhì)問被俘虜?shù)年J營士兵:“你們?yōu)楹尾焕侠蠈崒嵉卦诩茵I死,而要出來給朝廷搗亂?難道你們以為造反就不會死嗎?”

    負(fù)責(zé)鎮(zhèn)壓張獻(xiàn)忠的楊嗣昌說的話也是這個意思,他曾經(jīng)作詩譏諷西營的官兵,說他們“不作安安餓殍,效尤奮臂螳螂。”這首詩在明廷的士人中還頗受好評,覺得說的很對,要是農(nóng)民在家安靜地餓死,士人們還會同情他們,現(xiàn)在他們不肯束手就死,竟然抗糧、抗稅,甚至造反給朝廷添亂,實在是死有余辜。

    “當(dāng)初李定國曾經(jīng)向延平提親,想要和延平結(jié)為兒女親家�!睆埢脱哉f起了幾年前的舊事。

    當(dāng)時李定國為了改善西營和閩浙明軍的關(guān)系,屢次送信到福建,表示想把女兒嫁給鄭成功的長子,以消除閩浙明軍對西營的敵視。

    “此事寡人有所耳聞。一開始李定國是想為他的兒子娶延平的郡主,可笑不自量。”魯王冷笑了一聲:“后來又想把女兒許給延平的世子。這分明就是想動搖延平對朝廷的忠誠,延平雖然有些跋扈,但是臣節(jié)一環(huán)是守得極準(zhǔn)的�!�

    對李定國的提親,鄭成功毫不猶豫地回絕了。在李定國、劉文秀與清軍全線激戰(zhàn)的時候,鄭成功和張煌言的東南明軍按兵不動,拒絕發(fā)兵增援。這固然有對永歷朝廷的猜疑,也是對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三王的不信任。

    “那個李來亨一定是個兇狠無禮的狂徒吧?”朱以海信心十足地問道。

    “倒不是,李來亨頗知禮數(shù)�!睆埢脱詻]有附和魯王的話,而是實事求是地描述了一番李來亨的表現(xiàn)。說著說著,張煌言心里又升起新的一團(tuán)疑云:“李來亨對鄧名也是極其尊敬的。鄭成功對鄧名表現(xiàn)得畢恭畢敬的時候,李來亨也絲毫不覺得驚奇,看上去認(rèn)為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外表忠厚,內(nèi)懷鬼詐,和李闖、一只虎一樣。”朱以海不耐煩起來,斷言道:“鄧名年輕,多半不知道這些流寇到底都是些什么貨色,寡人擔(dān)心他會被李來亨害了�!�

    不知不覺中話題又轉(zhuǎn)回到鄧名身上,朱以海和張煌言分享著他聽到的小道消息:“雖然你剛才說鄧名是遠(yuǎn)支,但寡人聽說鄧名可能是福王之后。”

    “此事絕對不可能。福王向韃子屈膝投降,帶著全家老小去了北京,要是他敢留下一個幼子在南方,虜廷肯定會認(rèn)為他不是真心投降。當(dāng)時福王唯恐韃子不放過他,豈敢留一個孩子在外?”張煌言也曾聽說過類似的言論,但他稍一思索就否定了:“再說,福王是帶著妃子、宮人一起投降的,就是想私藏也不可能守得住秘密�!�

    “嗯,滄水言之有理,”朱以海立刻被張煌言的分析說服了,但是他馬上又拿出一個說法:“好像也有人說鄧名是蜀王之后�!�

    “這個倒是有可能,不然為何他會在四川?微臣還看到鄧名手下有不少川軍將士。不過肯定是遠(yuǎn)支,因為蜀王的近支都被西賊害了。他要真是蜀王之后,為何文督師遲遲不提?微臣估計一定是身份難以考證,所以文督師感到棘手,需要花費時間尋找證人。”

    “也可能是身份太過驚人了�!敝煲院R馕渡铋L地說道:“寡人還聽說,鄧名有可能是烈皇的遺孤�!�

    “不可能!”張煌言斷然反駁道:“這個謠言是虜廷的川陜總督李國英傳出來的,李國英純屬穿鑿附會,瞎猜一通就往邸報上寫�!�

    “空穴來風(fēng),豈非無因。”朱以海似乎對張煌言如此不假思索地反駁有些不滿,在他看來如果鄧名真是烈皇遺孤,那對振奮天下人的信心有巨大的好處。

    “確實不是,”張煌言苦笑一聲:“此事微臣敢用性命擔(dān)保。”

    “不要太早下定論。寡人可知道,烈皇的五皇子(俗稱三太子)下落不明�!敝煲院H员еM骸奥犝f年紀(jì)也差不多�!�

    張煌言愣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請罪道:“大王恕罪,微臣其實知道烈皇五皇子的下落,所以才能斷定鄧名絕非其人�!�

    “什么?”朱以海又驚又喜,聲音都顫抖起來:“你知道五皇子的下落,哈哈,這么大的喜事為何要對寡人隱瞞?現(xiàn)在五皇子人在何處,可是在舟山?為什么不傳檄天下,激發(fā)忠貞之士的信心?”

    張煌言又是一聲苦笑。天下士人一提起烈皇殉國,無不扼腕悲嘆,就連滿清都自稱是為崇禎報仇而來。在攻破北京為崇禎發(fā)喪后,滿清更把自己宣傳成中原士人的恩人,為他們報了君父之仇。

    當(dāng)?shù)弥齑葻ǖ南侣浜�,張煌言時刻想著把三太子護(hù)送到明軍的控制區(qū)。只要朱慈煥平安出現(xiàn),天下人就會把這看成一個奇跡,是一個征兆,證明上天依舊眷顧大明,天命并沒有發(fā)生轉(zhuǎn)移。即使是販夫走卒,也可能會因為朱慈煥的號召而奮起為大明出力。就好比朱以海和張煌言這兩個人,盡管他們和朱慈煥的利益并非完全一致,但仍然會為這個消息所激動。

    在鄧名的前世,雖然朱慈煥只是想用他的身份換取一些生活上的便利,但他所過之處,無數(shù)人拋家棄子,甘愿追隨他而與龐然大物的清廷做殊死一戰(zhàn)。

    朱慈煥化名王士元,一直在清軍占領(lǐng)區(qū)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張煌言始終保守著這個秘密,連他的同盟鄭成功和魯王都沒有告知。而在余姚見到王士元后,張煌言的滿腔熱血都被澆滅了,他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仍在堅持抗清的明軍的希望。

    聽完張煌言的詳細(xì)敘述后,朱以海氣得拍案大罵:“你找錯人了!這絕不是烈皇的皇子,烈皇的兒子再不肖也不會如此。烈皇的五皇子一定不在世了,如果五皇子還在的話,他一定是鄧名這樣的人!沒錯,五皇子身上流著烈皇的血脈,他一定會是勇敢的宗室�!�

    朱以海發(fā)了一通火后,無力地坐在椅子上。他曾經(jīng)非常希望鄧名就是傳說中的烈皇遺孤,顯赫的身份再加上英勇無畏的名聲,不難想象將會給天下的百姓帶來怎樣的震動。但現(xiàn)在,朱以海決定和張煌言一樣把這個秘密保守下去,如果讓人們知道了三太子的真實性格,對所有心懷大明的志士都會是致命的打擊。

    張煌言又想到鄧名身上的種種謎團(tuán):“廣州陷落時邵武之子下落不明,這些年鄭成功一直在找尋他。那個王子當(dāng)時歲數(shù)多大?是四、五歲,七、八歲,還是十歲多了?鄭成功一直絕口不提,我總覺得他是在轉(zhuǎn)著冒名頂替的念頭,回頭我得想辦法查清楚�!�

    “你確定鄧名是遠(yuǎn)支的宗室?”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后,魯王再次問道。

    張煌言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堅持原先的看法:“是的,應(yīng)該是宗室,不然文督師不會這么放心,把大權(quán)交給一個不知來由的年輕人。文督師肯定是心里有數(shù),但苦于難以證明,如果是近支就不難找到證人了�!�

    “嗯,遠(yuǎn)支難以號召人心�!敝煲院3聊似蹋袷窃谙率裁礇Q心,他又問道:“聽你說,延平對鄧名的印象不錯?”

    通過觀察金、廈官府的態(tài)度,朱以海感覺鄭成功對鄧名很有好感。號稱鄭成功左膀右臂的甘輝、余新二人都是鄧名救回來的,還有幾個鄭成功的心腹大將也受到了鄧名的救命之恩;這些人從來沒有掩飾過對鄧名的感激,這也表明了鄭成功的傾向——如果不是鄭成功默許,很難想像他的手下會無所顧忌地表達(dá)對鄧名的敬意。

    剛才張煌言在敘述南京見聞的時候,朱以海感到鄭成功對鄧名的善意。對延平郡王來說,這種情況可是相當(dāng)罕見的。在朱以海的印象里,除了對鄭監(jiān)生有賜姓名之恩的唐王(鄭成功原名鄭森,隆武帝不僅賜給他國姓,還給他起了“成功”這個名字),很少見到鄭成功對宗室表現(xiàn)出如此馴服的態(tài)度。

    “確實不錯�!睆埢脱源鸬�,他在心里說道:“何止不錯?不過這個先不用對大王說,等我心里有了數(shù),以后再提也不遲�!�

    “嗯,不知道他的輩份如何,如果恰好比寡人矮一輩的話……”朱以海輕聲說道:“寡人無嗣,欲求一個杰出的宗室后輩傳承本藩。”

    魯王本有四子,皆在戰(zhàn)爭中殉難,現(xiàn)在沒有任何子嗣。

    張煌言聞言大驚:“千歲春秋鼎盛,何出此言?”

    看著魯王的王子一個接一個遇難,張煌言的心中也是非常悲痛。他曾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輔佐魯王重新登上監(jiān)國之位。對于魯王付出的的犧牲來說,張煌言覺得一個監(jiān)國之位并不過分。

    “寡人的身體如何,寡人心中有數(shù),”魯王微微一笑:“恐怕是時日無多了。就算再有妃子懷孕,也未必就能養(yǎng)活長大。本藩是太祖的親藩,時逢國難,寡人的兒子遇難也沒有什么好說的。若是大明果然不存,寡人亦不獨生�!闭f到這句話時,魯王臉上露出堅毅之色。

    在鄧名的前世,魯王死后有遺腹子出生,繼承了他的藩王之位。

    施瑯進(jìn)攻臺灣的時候,鄭成功的后代——十二歲的鄭克塽,因為年幼被權(quán)臣挾持投降了滿清,其他逃亡臺灣的明宗室也都跟著一起投降。末代魯王卻慷慨陳詞,絕不國亡獨存,**而死。除了后來被清廷搜出來的王士元,末代魯王是最后一個殉國的明宗室——或許說就是最后一個,因為王士元根本不承認(rèn)自己是明宗室,也不想殉國。但清廷還是以冒充宗室的罪名將王士元處死。

    “終歸是太祖的親藩,若有一線希望,寡人就不希望本藩在寡人的手中斷絕�!敝煲院R闳粵Q然地對張煌言說道:“幫助寡人好好查一下鄧名的身世,若他果然是我大明宗室,就讓他承續(xù)寡人的親王之位吧。如此對他是大有好處的,他不會不答應(yīng)�!�

    “只是……”張煌言還要爭辯。

    “不要多說了,有這么一位神武的親王是大明和天下之福。國難臨頭,寡人豈會舍不得本藩的王位?要是因為寡人的貪心給社稷造成危害,寡人就無法去見列祖列宗了。你告訴他,便是將來萬一寡人有了親子,也要認(rèn)他為長兄,絕不與他爭奪本藩王位。若是他與寡人平輩,那寡人便在先王靈位前認(rèn)他為弟,同時向列祖列宗起誓傳位于他。”朱以海鄭重地對張煌言說道:“有勞愛卿了。”

    自從魯王放棄監(jiān)國位置后,他還從未用這兩個字稱呼過張煌言。后者停止了爭辯,起身肅然行禮道:“微臣敢不竭盡心力?”

    第07節(jié)出口

    被鄧名擊敗后李國英并沒有在重慶呆多久,很快返回保寧坐鎮(zhèn),駐扎在重慶的清軍雖然沒有跟著他一起返回,但從重慶撤離也是遲早的事情。吳三桂離開陜西南下云貴后,清廷每年給陜西的撥款只有白銀三十萬兩、糧食三十萬石,這根本不夠清軍進(jìn)攻四川所需,剩下的都要靠陜西的稅收和軍屯也解決。

    李國英召集的輔兵被鄧名俘虜數(shù)萬,披甲也損失萬余,幾年來積攢起來的輜重?fù)p失無數(shù),這不但使得清軍失去了進(jìn)攻能力,而且讓川陜總督的軍屯收入銳減。李國英認(rèn)真計算了一番,認(rèn)為在三年之內(nèi)清軍無法恢復(fù)到原先的實力。在李國英的估算里,鄧名會在一年半到兩年之內(nèi)發(fā)起進(jìn)攻,處于劣勢的四川清軍無法同時堅守重慶并保護(hù)嘉陵江航運。既然如此,放棄重慶是必然的事情,而且把主力退回漢中、廣元一線后,清軍的損耗也會減少,有助于陜西綠營更快地恢復(fù)實力。

    現(xiàn)在一百滿洲八旗都跟著李國英返回了八旗,趙良棟、王明德等人在重慶沒有動。之所以沒有立刻放棄重慶,就是李國英覺得不好向朝廷交代,上次順治額外撥給了李國英一批軍費,要他盡可能地把鄧名拖住,結(jié)果不但沒有攻入成都,反倒損兵折將連重慶都岌岌可危。前不久李國英剛輕描淡寫了一篇奏章,稱軍中流行疫病,士兵損失很大,而且重慶夏季天氣酷熱,清軍缺糧少餉加上疫病,導(dǎo)致士氣不振。川陜總督打算按著這個思路再給朝廷打幾次預(yù)防針,然后名正言順地從重慶撤回來,依舊把主力放在漢中,然后親自坐鎮(zhèn)保寧。

    今天北京派來了一位傳旨的使者,李國英聞訊后心情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朝廷會有什么反應(yīng),不過李國英估計對他就算有懲罰也不會很重,頂多是口頭責(zé)備幾句。相比云貴、湖廣、南京等地清軍出的大洋相,川陜綠營的表現(xiàn)就算不錯了,沒有丟失土地,戰(zhàn)敗并沒有導(dǎo)致文武大員被俘(都瞞著朝廷被放回來了),有吳三桂、胡全才和郎廷佐在前,李國英不會被朝廷特別關(guān)注。

    傳旨的使者走入衙門中后,李國英一眼就認(rèn)出了來人,正是上次帶著那些鄧名作品返回北京的御前侍衛(wèi)。

    圣旨很簡單,其中沒有一句責(zé)怪,只是要李國英堅守重慶不可輕易言棄。這個要求真讓李國英聽得是滿腹牢騷,不過仍無可奈何地領(lǐng)了旨。

    “總督大人請�!毙x完圣旨后,使者立刻表示要與李國英私下說話,讓無關(guān)的人員離開后,御前侍衛(wèi)馬上對李國英說道:“皇上知道總督大人的難處,現(xiàn)在總督大人面對鄧賊的主力,朝廷也很擔(dān)憂四川這里。因此朝廷已有成議,從明年開始每歲給總督大人撥發(fā)白銀一百萬兩,糧食一百萬石,今年下半年江南收獲后,也會酌情給總督大人撥發(fā)一批急需的糧餉,數(shù)目現(xiàn)在還說不好,但是白銀和糧食都不會少于五十萬�!�

    “皇上隆恩�!崩顕⑦@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北京把撥給川陜這里的軍費一下子提高到原先的三倍有余,這種重視程度大大出乎李國英的意料。

    “朝廷想知道,總督大人還有其他什么需要么?”使者正色問道:“皇上親自讓卑職帶話,想知道加發(fā)這些糧餉后,總督大人是不是有把握守住重慶�!�

    “微臣有信心�!崩顕⒘⒖檀鸬溃瑸榱诉M(jìn)軍四川他已經(jīng)把陜西的庫存基本榨干了,能加派的賦稅也基本都加派干凈,要是再征糧拉丁,估計四川還沒有打,陜西這里就又要出民變了。但若是北京能夠?qū)崿F(xiàn)諾言,那李國英就可以把軍隊規(guī)模擴(kuò)大至少五萬人以上,有了這些軍隊后,守住重慶就并非什么不可能的目標(biāo)了。

    “好!”使者接著又問道:“皇上還想知道,給總督大人多少糧餉,可以保證總督大人迅速把鄧賊剿滅?”

    “迅速剿滅嗎?”李國英聞言又是一愣,他知道盡管鄧名在四川、湖廣鬧騰得歡,但北京的注意力始終還是在云貴一帶,其次是江南和福建。正是因為對朝廷的戰(zhàn)略重心很清楚,剛才李國英知道北京大幅度提高給陜西的撥款時才會那么吃驚,但聽使者這話的口氣,似乎只要能迅速消滅鄧名,北京就愿意提供更多的物資。

    “是的,皇上的意思是兩年以內(nèi),更快當(dāng)然更好�!笔拐吆敛贿t疑地答道。

    “為什么朝廷一下子對四川這么關(guān)注了?”李國英心中疑惑叢生,四川人煙稀少,北京方面一向認(rèn)為就算被明軍控制也鬧不出什么大事;而湖南盛產(chǎn)稻米,若是被明軍占領(lǐng)可是后患無窮,貴州既能掩護(hù)湖南,還威脅著只剩一口氣的永歷朝廷,自然是最重要的戰(zhàn)場;福建那里有鄭成功,一日不消滅鄭家軍東南賦稅重地就受到威脅,當(dāng)然也極為重要:“四川?值得朝廷花費這么大的力氣么?而且錢糧也都不是白來的,多給四川自然其他地方就要少給了�!弊鳛榇兛偠�,李國英當(dāng)然希望朝廷給的東西越多越好,但他心里的疑問卻無法解釋。

    “總督大人�!币娎顕腠懖徽f話,使者催促了一聲。

    “兩年剿滅鄧名,恐怕很難�!崩顕㈦m然想要更多的物資,但最后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鄧賊從南京、湖廣掠奪百姓十余萬,糧食上百萬石,鎧甲、軍器無數(shù),兩年之內(nèi)他的軍用幾乎不會發(fā)愁。若是想剿滅鄧名,需要分兵四路,兩主兩偏:一路從廣元入劍閣從北向南攻打成都;一路走長江,然后沿著岷江從南向北攻打成都。這是兩路主路。還有兩路偏師,一路在東,走簡州,呼應(yīng)南北兩路大軍,不讓鄧名有閃轉(zhuǎn)騰挪的余地;另外一路向西,截斷賊人難逃建昌的退路。兩主路都需要三萬披甲以上,能夠正面擊破賊人主力,兩輔路也需要一萬五千披甲以上,足以自保并拖住賊人。如此四路齊發(fā),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御前侍衛(wèi)掏出紙筆,把李國英所說的詳細(xì)記錄下來:“就是需要披甲九萬,對吧?”

    “是的�!崩顕⒁姷綄Ψ骄尤粵]有立刻放棄,心中更是奇怪:“四川民生凋敝,所有的軍糧都要我們出動民夫從關(guān)中轉(zhuǎn)運,四路大軍齊出,沒有二百萬民夫和大量糧船根本做不到。以我之見,還不如先在重慶擴(kuò)建倉庫,儲備軍糧,且屯且戰(zhàn),逐步收復(fù)四川�!�

    “嗯�!甭犂顕⒅v述完四川的道路、各地倉儲的情況還有人力的緊缺后,御前侍衛(wèi)終于意識到北京的愿望不可能實現(xiàn)了。

    “川西偏僻,終究是小患�!崩顕⒁琅f沒有想通朝廷為何擺出一副不惜代價也要先滅了鄧名的駕駛,他勸說道:“只要鞏固重慶,把鄧賊限制在川西,等朝廷剿滅湖廣、云南、福建各地的反賊后,消滅鄧名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每年朝廷撥給川陜一百萬兩白銀和糧食做到這點非常容易,數(shù)年后等關(guān)中恢復(fù)一些、重慶城池已固,可能都不需要這么多�!�

    “總督大人的話卑職會向皇上稟告的,”使者對李國英的建議不置可否,他也沒有這個權(quán)利對此作出裁決判斷,不過既然使者意識到迅速靠武力鎮(zhèn)壓鄧名不太可能實現(xiàn),那他就告訴李國英另外一件事:“朝廷打算重新頒下對鄧名的賞格,大概是白銀五萬兩,旗人十個前程,漢人抬旗;至于鄧名身邊的賊人,只要能以鄧名人頭來見,既往不咎、提督四川。”

    這個賞格已經(jīng)與鄭成功和李定國頭上的持平,而且只是殺而已,李國英試探性地問道:“若是能生擒鄧名,難道還要倍之嗎?”

    一般情況下生擒比擊殺的賞格還要高,但使者聞言猶豫了一下,對李國英說道:“此事朝廷不打算公布天下,總督大人心里有數(shù)就好,皇上的意思是鄧名只要死的,不要活的。若是鄧名身邊的賊人把他擒拿來見總督大人,總督大人將其就地處決,將尸體解送朝廷�!�

    “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崩顕Ⅻc點頭,他猜測北京對鄧名的態(tài)度與他上交的那些圖畫有關(guān),不過川陜總督也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問,什么事情不可以問:“微臣遵旨�!�

    “大概下個月朝廷就會下令,在重慶建立滿城�!笔拐哂謷伋隽艘粋驚人的消息,以前只有一省平定后,會在省城建立滿城,從北京派來駐防八旗。但現(xiàn)在四川遠(yuǎn)遠(yuǎn)沒有平定,而且重慶也不是四川的省城:“等到收復(fù)全川后,再移駐成都。”

    “知道了,我會立刻開始準(zhǔn)備。”李國英不假思索地答應(yīng)道,既然要建立滿城,那保寧的一百旗兵就是現(xiàn)成的駐防八旗,李國英打算明天就派人去重慶,畫出一片地修筑供八旗兵居住的舒適房屋,并用堅固的城堡將其圍起來。

    既然滿洲太君要常駐,而且還會有太君的家眷前來,那肯定要提供更豐富的生活用品。這個雖然不是朝廷要求的,但是李國英和其他總督一樣,對滿洲太君的生活質(zhì)量非常重視,不但滿州太君想要的東西一定要有,就是他們沒想到的也要預(yù)先替他們想到了。這個比滿城還要讓李國英感到麻煩:“不過一百駐防八旗到也不難,專門分出一支船隊,用來給重慶運送瓜果、蔬菜、絲綢好了�!崩顕⒃谛睦锵胫�

    “上次派來的一百滿洲八旗暫駐重慶滿城,”使者證實了李國英的猜測,可他后面還有下文:“重慶、也就是四川駐防八旗定編一千!差額年內(nèi)就會從北京派來�!�

    “一千駐防八旗……”李國英雖然意識到北京非常重視四川戰(zhàn)場,但絕對沒有想到居然重視到這個地步,滿清入關(guān)之初,各省的駐防八旗數(shù)量有限,除了南京駐扎有四千外,其他都是上百而已,杭州如此重要也不過五百駐防八旗。重慶駐扎一千就意味著這將是北京、南京以外駐防八旗最多的軍事重鎮(zhèn)——可它連四川省城都不是。

    ……

    六月,成都。

    一萬兩千明軍登上船只,準(zhǔn)備啟程出發(fā),這次出征鄧名動員了八千甲士、兩千水手和兩千輔兵。征召的八千甲兵在前一段時間得到了集中訓(xùn)練,其中的一千常備軍目前都能認(rèn)得一百左右個常用字。除了這一萬兩千名士兵外,鄧名還帶了一百名三堵墻的騎兵,和騎兵一起運上船的還有兩百多匹戰(zhàn)馬,他們將作為鄧名直屬衛(wèi)隊。

    現(xiàn)在正是農(nóng)忙的時候,鄧名也沒有大肆宣傳這次出征,但來送行的除了成都的文武官員,還有幾個商行的老板。

    “我走后,都府這里的事就交給你們了�!编嚸喍痰貙x戈、袁象、趙天霸等人說道,此次出征鄧名帶走了一千名常備軍,五個少校中則帶走了周開荒、任堂和穆譚。趙天霸和周開荒留守成都,繼續(xù)對同秀才進(jìn)行軍訓(xùn),若有清軍來攻他們就要肩負(fù)起指揮軍隊的責(zé)任。

    剛穿越來的時候,鄧名曾經(jīng)腹謗明軍離開水路就不會打仗,但現(xiàn)在鄧名也一點不比袁宗第他們強,對水路運輸極為依賴。若是沿著陸地進(jìn)軍,一個戰(zhàn)兵就至少需要兩、三個輔兵的支援,幫助他搬運裝備和軍糧,這還是在有牲口和車輛的情況下,要是缺乏運輸工具,輔兵的需要量會更大;可如果沿著水路前進(jìn),只要有船只,那十幾個水手就能搬運上百個戰(zhàn)兵的裝備和生活物資,還能把這些戰(zhàn)兵也一起帶走。

    沿著水路可以節(jié)省大量的人力,不至于嚴(yán)重干擾成都的生產(chǎn)活動。

    向送行的文武進(jìn)行了最后一番交代后,鄧名有看向那幾個商行的老板,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成都的鹽商。

    “諸君放心,此次出征,我一定為都府的鹽商打開湖廣的商路�!编嚸俅螌λ麄儽WC道。

    在和平時期,物產(chǎn)豐富的四川向云貴、陜西出口大量的糧食,但湖廣則不同,湖南是稻米出口大省,而江漢平原的糧產(chǎn)量也十分可觀,因此對四川的糧食并無需求。不過除了糧食以外,四川還向湖廣出口大宗的商品,天下聞名的蜀錦和質(zhì)量優(yōu)良的石鹽都占有很大的份額。即使是在戰(zhàn)爭時期,湖廣仍然需要四川的鹽,比如以前駐扎在大寧的袁宗第,向湖廣走私的貨物幾乎都是食鹽,用以交換明軍急需的糧食和布匹。

    但現(xiàn)在袁宗第對食鹽的生產(chǎn)不太重視了,因為明軍奪取了湖北大量的土地,現(xiàn)在湖廣明軍最關(guān)注的就是如何生產(chǎn)出更多的糧食。包括袁宗第在內(nèi),大部分明軍都著重于生活用品的自給自足,食鹽只要夠明軍占領(lǐng)區(qū)所用就可以了。因此一年來向湖廣的食鹽走私數(shù)量,不但沒有增加反倒大大減少了。

    只有鄧名不同,他根本沒有自給自足的想法,既然很多東西難以靠成都自己生產(chǎn),人力的吃緊更讓鄧名無法在各行各業(yè)都分配人力。外部的物資除了靠掠奪、訛詐,還可以收購,而如果想收購的話,就必須出口商品進(jìn)行交換�,F(xiàn)在鄧名沒有能力恢復(fù)蜀錦等手工業(yè)品的生產(chǎn),所以他就打起了出口食鹽的主意。

    最近一段時間來,鄧名親自出面干涉,將解散軍隊后釋放出來的大量人力集中于鹽業(yè)生產(chǎn)上,這一個月來成都生產(chǎn)出來的食鹽足夠這里的人吃半年了。

    大批剛剛產(chǎn)出來的食鹽就大部分都被裝上明軍的戰(zhàn)艦,鄧名還特意選擇了質(zhì)量最好的一批,等路過大寧的時候他還打算問問袁宗第,如果袁宗第手里有富裕的食鹽,質(zhì)量也滿足要求的話,鄧名還打算收購一些。

    來送行的鹽商也都對鄧名此行報以厚望,現(xiàn)在成都鹽業(yè)產(chǎn)能遠(yuǎn)遠(yuǎn)大于本地需求,即使鄧名把大量的臨時鹽工又召集回軍隊也沒用,供應(yīng)依舊是需求的兩倍,如果打不開湖廣市場,那鹽商的產(chǎn)能就浪費了——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在浪費。

    “旗開得勝!”

    “直搗武漢!”

    來送行的鹽行老板穿著粗布衣服,親自舉著橫幅,上面都是些歪歪扭扭的大字,這是他們和手下鹽工的親筆字。

    湖廣有數(shù)百萬戶,而且還與多個省份連接,只要鄧名此行獲得成功,迫使張長庚再次簽下城下之盟,這些才入行一年的鹽行老板知道他們的好日子就到了。成都現(xiàn)在的食鹽常量肯定滿足不了湖廣的需要,那時大概就有必要離開成都,去敘州開發(fā)鹽業(yè)了——自貢的食鹽產(chǎn)業(yè)早因為戰(zhàn)亂而荒廢。

    “提督!一定要讓湖廣百姓能夠吃上我們的鹽啊�!逼渲幸粋鹽行的老板激動地對鄧名說道,盧歡在鄧名的鼓動下全力擴(kuò)大生產(chǎn),不但以前欠銀行的大筆貸款一個子也沒還,又欠下了更高額的債務(wù)——這一個多月來大批鹽工的工資全都是用貸款付的。盧歡衣服上的補丁是打了又打,身為鹽行老板,窮得已經(jīng)快除了鹽什么都吃不起了。

    “放心,盧老板,不但要讓湖廣、江西的百姓都吃上你的鹽,等將來還要讓他們都吃上你的醬油�!辈痪们班嚸�(dāng)初說服盧歡擴(kuò)大生產(chǎn)的時候,就給他描繪過升級產(chǎn)業(yè)、不但制鹽還要制醬油的美好前景。

    “出發(fā)!兵發(fā)重慶�!钡巧洗�,鄧名大聲下令道。

    第08節(jié)信用

    從成都出發(fā)以后,明軍沿江順流而下,很快就接近江津。渡過綦江之后,就距離重慶不遠(yuǎn)了,鄧名下令派出探馬登陸,水師也在江津稍作集結(jié),準(zhǔn)備警戒前進(jìn)。探馬派出沒有多久,就接到報告說山林間好像有人活動跡象。

    “大概是清軍的哨探�!编嚸龀隽诉@樣的判斷,他本來以為清軍就算有偵察部隊,也會呆在更安全的北岸,沒想到居然清軍的勢力已經(jīng)擴(kuò)展到了南岸,而且還擴(kuò)展得如此之遠(yuǎn)。

    明軍原計劃突然出現(xiàn)在重慶附近,觀察一下清軍的城防情況,如果有機(jī)可乘或是清軍已經(jīng)將重慶放棄,就在北岸登陸。重慶清軍一定也有哨探,但明軍越晚被發(fā)現(xiàn),他們的反應(yīng)也就會變得更遲鈍。

    “水師暫停前進(jìn)。”鄧名聞報后立刻做出了決定,明軍擁有的騎兵并不多,但他估計清軍的哨探數(shù)量也有限,他就親自帶著一百名騎兵登陸,由前期派出的探馬引路向可疑地點撲去。

    “盡可能消滅清軍的探馬,至少要把他們轟走,不要讓他們看到我們軍隊的規(guī)模�!编嚸诼飞蠈πl(wèi)隊們交代道,如果被清軍探馬逃走的話,那只能寄希望于他們出現(xiàn)誤判,認(rèn)為這不是明軍的大部隊的前哨而是一隊使者——這種希望并不大。

    跟著向?qū)У诌_(dá)目的地后,鄧名看到有煙火從林間升起。

    “這不是烽火啊�!备嚸男l(wèi)士都有些疑惑不解,若對方是哨探,那沒有理由在大白天生火暴露自己的位置。

    “會不會是陷阱?”不少人都生出了這樣的疑問。

    鄧名對此也沒有把握,他再次派出一些尖兵,偷偷地潛行過去偵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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