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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一直等到天黑,任堂估計同伴們都睡著了以后,他才偷偷摸摸地來到鄧名的住處,看到里面好像有火光,他就上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jìn)來吧。”門里面?zhèn)鞒隽肃嚸曇簟?br />
    任堂推門進(jìn)去,看到鄧名點著了蠟燭,正在紙上算著什么。

    “提督,我可不是喜歡背后打小報告的人�!比翁檬紫嚷暶鞯�。

    “嗯,不是�!编嚸麊柕溃骸澳阆敫嬖V我什么?”

    “在我說之前,我希望提督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那就是在打退高明瞻前,就當(dāng)沒從我口中聽到過這件事�!爆F(xiàn)在與鄧名獨自相處時,他的心腹們都已經(jīng)用“我”作為自稱,長期以來鄧名反復(fù)的要求和提醒總算見到了成效。

    “沒問題,你說吧。”

    任堂把白天的事情匯報了一遍,期間鄧名一直沒有說話,任堂也從他臉上看不到喜怒。

    報告結(jié)束后,任堂說道:“我知道提督任命提刑官,是想讓小劉將軍和小袁將軍保護(hù)百姓,但官官相護(hù)本來就是常事,小劉將軍又年輕,犯錯也是難免,希望提督不要苛責(zé)他�!�

    “這是我的錯�!编嚸p嘆了一聲:“我不該讓審案的人來收稅。”

    任堂楞了一下,不明白鄧名所言合意,因為在他的印象里,收稅和司法從來都是由同一個官員來負(fù)責(zé)。

    不過未等任堂質(zhì)疑,鄧名突然猛地一抬頭,側(cè)耳聽去,同時伸手在嘴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好像有人來了�!编嚸脴O其細(xì)微的聲音說道。

    確實如此,任堂也聽到一陣細(xì)碎的腳步傳過來,最后停在了鄧名的房門外,接著就有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任堂頓時臉色一變,他可不希望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深更半夜到鄧名這里打小報告,他環(huán)顧了一下,就要往床后面藏。但任堂才向床后的方向躍去,就被眼疾手快的鄧名一把拉住,急速地對著任堂搖了搖頭,接著指了一下桌子。

    雖然不明白鄧名為何不同意自己躲到更安全的床后面去,但任堂沒有時間多做思考,急忙閃身藏到了桌子后面。

    “進(jìn)來吧。”

    隨著鄧名這聲吩咐,任堂聽到門“呀”的一聲推開了,他躲在桌子后面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接著就聽到李星漢的聲音:“先生,我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講吧�!�

    “是昨天晚上的事,不過先生你先答應(yīng)我,別生氣啊。”

    “好吧。”

    “也別告訴別人是我說的。”

    “沒問題,但如果你不小聲點,大家就都被吵起來了�!�

    “嗯�!崩钚菨h的聲音小了一些:“按說我是不該和先生說的,因為我答應(yīng)保密了,不過仔細(xì)想想,還是應(yīng)該讓先生知道……”

    ……

    李星漢說到半截的時候,任堂突然聽到遠(yuǎn)處傳來一聲響,聽上去像是有人踢翻了什么東西,鄧名又發(fā)出了噓聲,還有急促的話語:“好像是朝著我這里來的,是又有人來了吧�!�

    “那……”

    任堂聽到李星漢慌張地小聲說道:“我躲到床后面去�!�

    “不行!”鄧名急忙阻止道。

    “那我去桌子后面�!焙孟裨诶钚菨h說話的同時,他已經(jīng)邁步走過來,任堂的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不,你躲到箱子后面去�!编嚸拿盥曈忠淮蝹魅攵�。

    李星漢的腳步聲消失后不久,任堂又聽到細(xì)微的敲門聲。

    “進(jìn)來吧�!�

    “不知道又是誰來了�!比翁迷谛睦锊聹y著,剛才聽到鄧名把李星漢轟到箱子后面去的時候,任堂先是心里一松,感到如釋重負(fù),但接著又察覺到了什么。拼命回憶了一番剛才自己對鄧名報告時對方的表情,任堂確信那上面沒有絲毫的驚奇,心中若有所悟的任堂輕輕轉(zhuǎn)了一下脖子,向床后望了一眼,那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

    李延鵬離城回到自己的住處后,并沒有在家里多呆,而是舉起火把去鄰居那里。

    屋子里已經(jīng)有一群莊稼漢在等他,見李延鵬進(jìn)來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我沒有挨打,劉大人還請我吃了頓飯吶�!崩钛御i關(guān)上門,在眾人中坐了下來:“但也沒有見到鄧先生。”

    聽李延鵬敘述完經(jīng)過后,眾人臉上都浮現(xiàn)出失望的表情,過了片刻,其中一個人收起了失望之色,用一種先知先覺的口氣評價道:“我早就說了吧,根本沒有用的,官官相護(hù)�!�

    “這是鄧先生手下的人不給通報,要是見到鄧先生,鄧先生肯定會讓他們以后少收些糧賦的。”另外一個人爭辯道:“鄧先生說過十畝一石,鄧先生總是言而有信的�!�

    “鄧先生還說若是有不平事可以去向劉大人鳴冤呢,可你要是不繳糧,劉大人也會給你一頓好打。”屋子角落的一個人用低沉的口氣說道,一邊說一邊輕輕撫摸自己的小腿,當(dāng)初這個人曾嘗試反抗,以鄧名當(dāng)初的許諾為由,反對提刑衙門和總兵衙門的征收數(shù)量,結(jié)果被成都的兵丁打了一頓——也就是在鄧名治下,要是擱在以前的官府,絕不會只有幾棍子而已。

    “可鄧先生說……”還有人不服氣,依舊試圖爭辯。

    “說什么也沒用的�!绷硗庖粋人哀嘆道:“劉大人是鄧先生的心腹啊,好像誰說過,劉大人曾經(jīng)在鄧先生馬前作戰(zhàn),還為鄧先生負(fù)過重傷。劉總兵和楊總兵,好像還擁過鄧先生什么的�!�

    這些從輔兵轉(zhuǎn)來的農(nóng)民,并不是特別清楚劉曜、楊有才的擁立之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過成都的軍官口曾經(jīng)流出過類似的炫耀,總之是很不起的大功。

    一邊是立過大功的將領(lǐng)、還有舍命奮戰(zhàn)過的心腹衛(wèi)士,一邊是未曾謀面的農(nóng)民。這些曾經(jīng)在西營中當(dāng)過輔兵的農(nóng)民,都不敢指望鄧名會為他們做太多。

    “我們都是單身漢還好了,我鄰居老張,你們知道吧,他本來是云南人,”一陣嘆息過后,又有一個人出聲道:“因為不想在建昌當(dāng)兵、當(dāng)苦力,所以兄弟幾個湊錢,先把他贖出來,要他來都府這邊種地,然后把兄弟、姐妹、爹娘都贖出來。剛來的時候他還挺高興,覺得有個兩年就能贖一個哥哥,然后兄弟倆再干幾年,就能把家里人都從軍戶里贖出來,現(xiàn)在他也斷了這個指望了�!�

    “建昌那里多少糧食能把一個軍戶贖出來?”

    “男丁五十石!要自己運去建昌,五十石運到庫房里,就可以把人領(lǐng)走了,女人一半�!�

    “真不少�!庇腥藝K嘖嘆道:“一個男丁在軍屯里,干一年下來,刨去吃穿,馮大王他們能掙到個三石糧?”

    “兩、三石吧,所以給馮大王他們五十石,就相當(dāng)是干了二十年。要是都府這里真按鄧先生說的辦的話,老張明年不行,后年總能把他哥哥贖出來了。不過現(xiàn)在看嘛,沒有個十年、八年是不要想了�!�

    議論了一會兒后,李延鵬又提起一事:“好像韃子要殺過來了�!�

    “倒是有這個風(fēng)聲,不過不知道真假�!�

    “多半是真的,不然鄧先生來干什么?”

    “不知道韃子會來多少人,都府能不能守得住。”

    七嘴八舌地討論了一會兒后,李延鵬才開口說出他聽來的最新情報,確認(rèn)了清軍來襲的真實性。

    “鄧先生神勇,韃子未必能夠討得了好去,”一個人有些興奮地說道:“我們要不要上陣幫忙,要是打贏了還能領(lǐng)些賞錢。”

    這話題一起,幾乎所有的人都向坐在屋子角落里的那個人,或是李延鵬看過來,這兩人是屋內(nèi)這群人的主心骨,無論是上次抗糧鬧事,還是這次去找鄧名喊冤,他們兩人總是愿意替大伙兒出頭。

    “我不去!”屋子角落里的那個人說道,上次被打一事他仍然耿耿于懷:“賞錢哪里來的,還不是我們繳的?我還沒娶媳婦,沒有兒子呢。不為了點賞錢送命。”

    一些人贊同地點點頭,還有一些人依舊看著李延鵬。

    “我剛來都府這里時,也擔(dān)心韃子回來,會搶走我們的土地,可仔細(xì)想想,就算韃子來了,他們也要人種地不是?就算收一半的租子走,也不比現(xiàn)在都府要得更多不是?”李延鵬說道:“到時候我們機靈點,帶著糧食躲起來,無論誰打贏了,我們都回來種地就是了�!�

    第27節(jié)得兼

    門外傳來商議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武保平和吳越望。但是床后、桌后、箱子后、窗戶下、墻角……衛(wèi)士提出的幾個藏身之地都被鄧名否決,沒有時間爭辯了,情急之下衛(wèi)士只好按照鄧名右手所指的方向,縱身一躍跳上桌面,輕舒雙臂摸到房梁,利落地把自己懸了上去。

    ……

    第二天劉曜、楊有才帶著數(shù)千士兵離開兵營,在校場上列隊等待教官。根據(jù)鄧名的安排,衛(wèi)士們分成兩隊,輪流給都府的士兵傳授戰(zhàn)場經(jīng)驗,兩隊的人員名單都提前交給了劉曜。

    帶隊前來的是周開荒,他身后跟著任堂、穆潭等人。劉曜把這些教官請上高臺,根據(jù)事先的安排,教官與臺下幾千士兵首次見面的時候,首先講述了一些過去的戰(zhàn)績。這種安排不但能讓士兵士氣大振,受到這些英雄事跡的激勵,也讓周開荒等人的虛榮心獲得了一定的滿足。本來成都的士兵們就對這些人的傳奇有所耳聞,當(dāng)看到這些大人物紛紛現(xiàn)身后,校場上的氣氛十分熱烈,這幾個人的姓名和音容笑貌就此深深刻入了成都官兵的腦海中,再也難以磨滅。

    英雄事跡報告完畢后,眾人就應(yīng)該到軍中進(jìn)行指導(dǎo)了。但劉曜一直沒有見到趙天霸,他明明記得錦衣衛(wèi)千戶應(yīng)該屬于第一隊的。楊有才數(shù)了一遍人數(shù),沒錯,只來了九個人,少了一個。他掏出名單又核實了一遍,趙天霸的大名赫然在目。盡管如此,楊有才依舊怕搞錯了,他拿出了另外一隊的人員名單又一遍核實:“李星漢,武保平、吳越望……八,九,十,趙千戶確實不在這隊。”

    等周開荒他們從高臺上下來后,劉曜攔住了周開荒,客氣地問道:“趙千戶呢?”

    周開荒咳嗽了一聲,臉上露出些尷尬的表情:“他有點不舒服。”

    “怎么了?水土不服么?”楊有才關(guān)心地問道,心中有些奇怪,要是趙天霸不舒服的話,為何不早說?他們一來的時候就應(yīng)該告訴我們才對吧?”

    “嗯,嗯,由他來說吧�!敝荛_荒吭哧了兩聲,猛地轉(zhuǎn)身一指,把這個解釋的任務(wù)交給了任堂。

    “為什么是我?”任堂抗議道。

    “因為出事的時候你離得最近!”周開荒叫道。

    “嗯,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毖垡姛o法推脫,任堂清了清喉嚨,慢條斯理地說道:“趙千戶昨天晚上從房梁上摔下來了,砸到了桌子,把腰扭了。”

    “什么,從房梁上摔下來了?”劉曜和楊有才同時驚叫起來:“趙千戶嗎?”

    “嗯,是的,趙千戶很輕松地就上去了,但沒想到房梁那么窄,沒扶穩(wěn),就掉下來了�!比翁脫u頭嘆道:“趙千戶以前沒上過房梁,沒有經(jīng)驗。”

    “趙千戶上房干什么?”劉曜和楊有才異口同聲地問道。趙天霸沒有做梁上君子的經(jīng)歷,掉下來一點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什么他要上房梁。

    任堂沉吟著環(huán)顧周圍,包括周開荒在內(nèi),所有的衛(wèi)士看到他的目光后,都默默地退后一步或者半步,讓任堂顯得更加突出。

    “嗯,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們在先生房中議事,趙千戶來得晚了一些,先生屋內(nèi)已經(jīng)有了七、八個人了……”任堂又開始解釋起來。

    “這確實是趙千戶不對,先生開會,怎么能遲到呢�!眲㈥子行┎粷M地評價道。

    “這倒不是,其實是有先有后。”任堂還想替趙天霸辯解。

    但劉曜依舊覺得趙天霸有點誤事:“任先生準(zhǔn)是早就到了吧?”

    “嗯,昨天我是第二個,”任堂臉上浮現(xiàn)出一點沾沾自喜之色,不過這喜色一閃而逝:“前天就不知道了。嗯,我說到哪里了?哦,對,鄧先生周圍沒地方了,趙千戶沒地方……嗯,沒地方說話,就上房了。”

    “就上房了?”劉曜目瞪口呆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找不到地方和鄧先生說話,或是看不見桌面上的東西,趙千戶就上房梁了?”楊有才不能置信地問道。

    雖然劉曜和楊有才都知道鄧名沒有什么架子,不過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沒規(guī)矩到這種地步。無論鄧名多么隨和,也是衛(wèi)士們的長官,甚至是未來的君父。動不動就上房梁,這是開軍事會議呢還是在路邊看雜耍,擠不到人圈子里就上樹?

    “嗯,是的,然后就掉下來了,在桌子上砸了一下,還差點砸到我�!比翁弥е嵛岬�,只有硬著頭皮堅持到底。幸好劉曜和楊有才不繼續(xù)問下去,教官們就各自去部隊中帶兵訓(xùn)練。

    三天后有消息傳來,成都的使者抵達(dá)劍閣時,劍閣仍然在明軍手中,不過當(dāng)明軍得到警報立刻前往附近的嘉陵江岸偵查,發(fā)現(xiàn)了大量清軍正在集結(jié),對劍閣的攻擊已經(jīng)迫在眉睫。確認(rèn)敵人即將發(fā)起進(jìn)攻后,劍閣附近的明軍立刻放棄了關(guān)隘,以最快的速度向江油方向撤退。

    “我們在劍閣有多少人?”鄧名問道。他曾經(jīng)問過劉曜這個問題,但是成都守軍根本不知道。

    “男丁都加起來也就一千多人,還有上百婦女、孩子吧。”從劍閣返回的使者向鄧名匯報著他見到的各種情況。聽上去劍閣那里和一年前的成都差不多,明軍對戰(zhàn)爭已經(jīng)基本絕望,平日就是悶頭種地、打獵,根本不考慮防御、偵查問題,因為他們知道,只要清軍發(fā)起進(jìn)攻,就絕對沒有守住的可能。

    如果鄧名沒有派人去劍閣報警,恐怕等到清軍發(fā)起攻擊的時候,劍閣的守軍還蒙在鼓里,會被高明瞻輕而易舉地消滅,更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投降。但看到成都來人后,這些明軍又升起一些希望,因為成都的行動說明川西明軍的實力正在恢復(fù),劉曜這里開始有實力、有意愿過問劍閣的安危。劍閣的守軍之前雖然絕望,但既然這么多年來一直打著明軍的旗幟,就說明他們心里還是不愿降清。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孤軍作戰(zhàn)后,這些守軍就馬上達(dá)成一致,向江油撤退,視情況與江油守軍一起堅守,等待成都的援兵或是繼續(xù)撤退向成都。

    “江油那里怎么樣?”鄧名又問道。

    “比劍閣的人多點,本來還有些百姓在城附近居住,但聽說韃子要來,就紛紛逃上山去了,現(xiàn)在留下的大概也就是兩千多男丁�!笔拐叽鸬馈.�(dāng)他把警報帶到江油后,當(dāng)?shù)氐哪卸×⒖躺⑷チ艘淮蟀�,都到山里去躲避�?zhàn)火。

    “武器裝備呢?”

    “完全沒有�!笔拐邠u搖頭。

    江油和劍閣一樣,與成都沒有太多往來,也就是偶爾互相報個平安,彼此間的關(guān)系更像是盟友而不是上下級關(guān)系。實際上,劉曜和楊有才也沒有能力把江油這些明軍的據(jù)點變成成都的下級,因為下級會向上級提出物資和兵力的要求,而之前無論是糧食還是武器裝備,成都都沒有能力提供,既然如此,那江油等地也不可能服從成都的命令。

    “如果不是我們派人去,那么劍閣、江油、綿竹等地,很可能見到韃子來了就投降了事,頂多給我們一個他們要投降的報告�!眲㈥讓︵嚸f道。

    “不奇怪,他們沒有武器,沒有兵力,沒有糧食,不投降能干什么,白白送死么?”出乎劉曜的意料,鄧名好像一點也不痛恨這種軟骨頭,而且還反問了一聲:“要是劉帥、楊帥處在他們的位置上,你們打算怎么做?”

    “末將會披發(fā)入山,誓死也不投降韃子!”楊有才擲地有聲地說道。在鄧名前世的歷史上,劍閣、江油、綿竹各地的守將先后投降后,他和劉曜就是這么做的。

    “是,末將也會如此�!眲㈥咨晕⑺伎剂艘幌�,點頭認(rèn)可了他副手的意見。

    “我記得你們說過,庫房里還有四萬石糧食?”鄧名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就讓劉曜馬上派人押送幾千石糧食去江油、綿竹等地:“告訴他們,我們這里有糧食,要他們馬上向都府撤退,這些糧食是給他們路上吃的,盡可能的多帶一些百姓回來�!�

    “遵命,提督�!眲㈥状舐暯恿睿骸澳⿲H自去江油走一趟。”

    “有勞劉帥了。撤出江油、綿竹后,城里的就算了,但沿途所有的房子都要燒毀,不給韃子留下任何能夠避寒的房舍�!编嚸逻_(dá)了焦土作戰(zhàn)的命令。反正這一條路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煙了,可以毫無顧忌地進(jìn)行破壞。

    “遵命。提督還有什么吩咐?”

    “暫時沒有了�!睙o論劍閣等地到底多么窮,駐軍手中總會有一些積蓄,若是讓高明瞻獲得這些積蓄,那就會減輕清軍的后勤壓力。現(xiàn)在從劍閣到綿竹的明軍雖然無力抵抗,但他們能夠撤退就比投降好,這樣高明瞻就無法利用降軍的人力,所有的物資都需要從廣元運送前線。

    劉曜和楊有才分頭行動,一個前去江油、一個前往綿竹。他們倆的官銜較高,又帶著糧食和士兵去,想必能夠促成兩地的守軍及時撤退。他們兩個人說走就走,當(dāng)天下午就點齊兵馬,押送著糧車離開成都。

    “還有都府城外的百姓�!眲㈥缀蜅钣胁抛吆螅瑒x戈又提出另外一個問題:“他們手中有數(shù)十萬石計的糧食,足夠高明瞻的軍隊吃一年都富裕,必須把他們都遷進(jìn)城。”

    鄧名點頭稱是。不過他并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劉晉戈討論這個問題,而是把他叫到衙門里去,陪同的還有一個比較有經(jīng)濟(jì)頭腦的任堂。

    “其實他們手里應(yīng)該沒有幾十萬石糧食了,大概也就還有十幾、二十萬石,剩下的已經(jīng)被你們運進(jìn)了都府城中。不過就是這些,也夠養(yǎng)活高明瞻的軍隊一年半載了�!编嚸p描淡寫地說道。

    劉晉戈頓時臉紅脖子粗,騰地一下子站起來,噗通就往地上一跪:“卑職死罪!”

    “起來,起來,我有責(zé)怪你的意思么?”鄧名急忙把滿面羞愧的劉晉戈從地上拉起來,按著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你父親把你交給我已經(jīng)快一年了,你從巴東到昆明,然后又來都府,連家都沒回去過一趟,我怎么會責(zé)怪你呢?”

    安撫了劉晉戈幾句后,鄧名繼續(xù)說道:“不過我很懷疑城外的農(nóng)民會不會愿意進(jìn)城。尤其是要他們帶著糧食一起進(jìn)城的話,他們會認(rèn)為這又是巧立名目要征他們的糧食,而且要一次都拿光。我要是農(nóng)民,多半會帶著糧食逃走,或者在家里刨個坑藏一些。無論他們怎么辦,等高明瞻抵達(dá)后,他都能找到這些農(nóng)民或是他們藏起來的糧食。就算沒有都找出來,但供他吃幾個月應(yīng)該不難�!�

    “那怎么辦?”劉晉戈聞言大急:“如果讓高明瞻得到都府百姓手里的糧食,那江油、綿竹堅壁清野也沒有用啊�!�

    “這個我自有主張。但我必須要先說一聲,你給百姓手里留的糧食太多了�!�

    鄧名此言一出,劉晉戈和任堂無不愕然,聽起來似乎是責(zé)備劉晉戈征稅征得太少了。

    “可先生說過,我們要執(zhí)行十畝一石的仁政�!眲x戈試探著問道:“卑職不敢收得太多,超出這個范圍的,卑職也都找了其它的名目�!�

    “你收稅收得太高了。本來這事不急,我想等到打退高明瞻以后再和你說,但既然你已經(jīng)提起,我就現(xiàn)在和你說吧。我定下了低稅,是為了鼓勵百姓努力開荒,只有少收稅才能讓他們樂意開墾新田�!编嚸贸鲆粡埣垼e起炭筆,一邊說一邊給劉晉戈算起帳來:“以前劉、楊二帥麾下的輔兵,一個人管三畝地,平均一年大概產(chǎn)幾石糧食,六石還是七石?就算七石好了,再刨去他們一年吃的,還能剩多少?就算喝半年粥,能剩下兩石還是三石?現(xiàn)在讓他們自己去開荒,一個人只要勤勞,有趁手的農(nóng)具,經(jīng)營上二十畝地也是可能的,這就能給我們繳納兩石糧食。如果他們家里存下四十石左右的余糧,就算天天敞開肚皮吃,一年頂多也就吃十石吧?剩下三十多石糧食,是他們當(dāng)輔兵時候的十倍以上。”

    “可是,可是……”劉晉戈感到自己完全被繞糊涂了:“可是先生剛才還說,卑職給百姓留的糧食太多了啊�!�

    任堂同樣一點兒沒聽明白,在邊上插嘴:“先生的話,卑職也聽不懂,這些糧食再多,又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怎么能是十倍以上?”

    鄧名輕嘆了一口氣。

    很多奉節(jié)軍官在得知鄧名的做法后,雖然當(dāng)面不說,但私下里都認(rèn)為鄧名不會成功,鄧名也聽到了這種風(fēng)聲。軍官們認(rèn)為軍屯雖然產(chǎn)量低,但是容易控制;如果采用成都的模式,最后就會便宜了底下的各級官吏,征稅中加征的各種損耗很可能超過正稅的數(shù)倍,最后農(nóng)民的積極性同樣會降低到和輔兵差不多的地步。而且明軍還沒有拿到產(chǎn)出的大頭,比軍屯制的效果還差。

    “好吧,讓我們從頭來。政府,也就是官府,最終要做的工作是什么?”鄧名問道。

    劉晉戈側(cè)頭想了半天,覺得很多事情都很重要,各種工作都是相輔相成的。

    而任堂則試探著答道:“是不是獄訟公平,讓百姓不遭受冤屈?”

    “當(dāng)然不是�!编嚸麚u頭道:“政府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掙錢、收糧�!�

    “�。 眲x戈和任堂同時驚叫起來,尤其是任堂,更感覺鄧名的話簡直離經(jīng)叛道到極點。

    “沒有錢糧,政府就沒法養(yǎng)兵,沒法制造武器,供養(yǎng)不起軍隊,抵御不了外敵,鎮(zhèn)壓不了土匪,政府就會崩潰,百姓就會遭到滅頂之災(zāi)。所以政府就要掙錢、收糧,其它的事,從打仗到打狼,沒有錢糧什么也辦不成�!�

    鄧名的話讓劉晉戈聽得連連點頭。任堂張大了嘴巴,雖然想駁斥上幾句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鄧名接著說下去:“不過政府和普通商家掙錢不同,政府是靠鼓勵百姓努力工作來掙錢的,所以要獎勵勤勞肯干的人,勤勞的百姓越多,這個政府就越容易掙錢、收糧。政府收重稅并不是對勤勞人的獎勵,反而會打擊他們干活的熱情。尤其是對農(nóng)民,只有農(nóng)稅輕,才能生產(chǎn)出更多的糧食,養(yǎng)活更多的工匠、士兵,讓我們有軍隊、有武器�!�

    劉晉戈認(rèn)真地聽著,覺得鄧名的話很有道理,但任堂感到自己發(fā)現(xiàn)了問題,說道:“但是農(nóng)稅輕了,如何能夠征收到錢糧呢?輕稅鼓勵農(nóng)民生產(chǎn),重稅增加政府的收入,這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吧?”

    “其實是可以兼得的,因為把糧食拿到手的辦法很多,不一定全要靠收稅啊�!编嚸ζ饋恚骸罢鞫愓鞯綐O致,也就是軍屯這套辦法了。不過就是對待種田的輔兵,也要按月給口糧或是發(fā)軍餉吧,哪怕給得再少也得有定額吧。想要收入更上一層樓,只能是使用恐嚇或者欺騙的手段,讓人不計報酬地工作,同時把衣服、食物等消耗品降到最低標(biāo)準(zhǔn),根據(jù)需要由官府撥給,所謂不餓不食、不寒不衣�!�

    “這個卑職知道�!眲x戈接話道,同時任堂也重重地點頭。

    “你們知道?”鄧名本以為按需分配是一種非常高級的分配模式,在哲學(xué)上也有很高的地位,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能理解或是想象的。他剛才也就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劉晉戈和任堂居然都表現(xiàn)出一副很熟悉的模樣:“你們怎么知道的?”

    難道這兩個也是穿越者?鄧名心中突然想到,然后又為自己冒出這個荒唐的念頭笑了。

    “當(dāng)然知道,”劉晉戈和任堂一起用理所當(dāng)然的口氣答道:“這不就是韃子的包衣哈食嘛?奴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干活,不停地勞動,如果韃子覺得奴才需要衣服和口糧了,就給一點;如果覺得奴才不需要,就不給�!�

    “嗯,對,就是包衣制度�!编嚸聊撕芫茫K于艱難地點頭表示贊同:“除了收重稅以外,我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在實行低稅的同時,把糧食拿到政府的手里�!�

    第28節(jié)欠條

    鄧名的話讓劉晉戈和任堂都精神一振,挺直胸膛向鄧名看過來。

    “首先我還是得責(zé)備你一句,你這個政府辦得太糟糕了。”鄧名故意賣了一個關(guān)子,也是希望劉晉戈以后不要再做這種欺壓農(nóng)民的事情。

    “是,卑職忘本了�!眲x戈聞言又露出一些羞愧之色。他自小就從父輩那里聽過不少農(nóng)民的悲慘故事,但等當(dāng)上了成都這里的提刑官后,劉晉戈優(yōu)先考慮的就是如何保證成都的軍需,如何維持提刑衙門的利益。

    “我不是說你忘本,我是說你這個政府辦的和以前沒有區(qū)別,不就是征糧,不交糧就打板子么?這誰不會干?隨便誰都能勝任,我還讓你來管都府這里的事嗎?”

    這幾天鄧名打聽了成都周圍百姓的情況,在他看來,劉晉戈他們的所作所為和傳統(tǒng)的官府沒有什么區(qū)別——當(dāng)然,要是有天翻地覆的變化,鄧名又該以為劉晉戈也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未來人了。

    劉晉戈慚愧地連連點頭,但任堂不答應(yīng)了:“先生這話不對,什么叫誰都能干?縣令要科舉出身的人才能勝任�!�

    “進(jìn)士就有什么出奇之處么?不繳糧還是打板子。審案的時候先把疑犯打一頓,問不出結(jié)果就再去抓一個疑犯,再打一頓板子�!编嚸χ鴵u頭道:“這一套做法,技術(shù)含量太低了,不用進(jìn)士,就是目不識丁的人有兩天也都能學(xué)會了�!�

    “那先生來說一個連進(jìn)士都不會的好了�!比翁酶杏X鄧名正在羞辱士人這個階層,生氣地嚷道:“剛才先生不是說有什么好辦法,收稅又輕還能征糧嗎?卑職洗耳恭聽。”

    “要是我說不出來,諒你也不服�!编嚸笮�,從懷里掏出幾張紙片。這幾張紙片都是長方形,上面畫著不同的圖案,四角上都寫著相同的數(shù)字,這全是他最近幾天畫好的:“這是欠條,最大面值一百元,最小的一元。這次劉兄弟和劉帥他們多收的糧食,我還不起,只能先欠著。馬上找人制造木版,印刷這種欠條�!�

    “先生到底要發(fā)多少欠條?”劉晉戈聽說鄧名居然要印刷欠條,不禁嚇了一跳。

    “這是寶鈔么?”任堂的反應(yīng)遠(yuǎn)比劉晉戈快,已經(jīng)察覺到了鄧名的用意:“這個‘元’,與銀兩如何折算?”

    “類似寶鈔,但是不同,這個元也不與銀兩兌換,而是和糧食兌換。農(nóng)民每給我一石糧食,我就給他一百元。每個有十畝地的農(nóng)民,每年就要交給我一百元的保護(hù)費。從此以后,我的保護(hù)費盡可能不收糧食,而收這種欠條。不是總有人說路上搬運會有損耗么?好吧,以后農(nóng)民不用給糧,每畝地給一張十元的欠條就行了,這欠條總不怕磨損吧?稍微磨掉點角,我一樣認(rèn)得出來�!�

    考慮到這個時代的識字率問題,鄧名仔細(xì)斟酌了不同面額的欠條上應(yīng)該用什么樣的圖案。他首先讓任堂仔細(xì)看一百元欠條上的圖案,那是一石米;接下來是十元面額的欠條,上面畫著的就是一個斗,一元的就是一個小米升;五十元意味著半石米,就是一百元的圖案被從上到下整齊地切開,只留下了兩半。不同面額的欠條,顏色也有區(qū)別。

    “先生的意思是,以后可以用欠條完稅�!比翁萌粲兴嫉卣f道:“如此一來,一百元就永遠(yuǎn)等于一石糧食,不會和寶鈔一樣變成廢紙。不過,今年我們要給農(nóng)民的欠條,就夠他們未來很多年完稅所需了吧?若是這么辦,豈不是未來幾年我們一石糧食也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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