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在這份安心中，緩緩滑入夢鄉(xiāng)。
*
抵達三亞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田高格從海南分公司安排了車，他們一到就有專人開車接機。
從機場出來，正好趕上晚高峰，炎熱的夏日和擁擠的車流似乎彼此配合，拖延著時間。
一直到快六點兩個人才趕到亞龍灣的別墅區(qū)。
車子剛挺好，二餅就帶著人在外面等著了：“姜哥，唐總，就是那個靠海的別墅。女的四點多出門去幼兒園接孩子，我們的人說在外面逛了街吃了飯，正準備回來。中午周圍打聽了一下，這家沒有老公，女的叫邱巧嫚，孩子是她一個人拉扯大的�！�
正說話，就看見遠處有車來了。
到了別墅，車子在路邊停下來，一個年輕女性下了車，然后抱了一個小男生也下車，一大一了什么開心地大笑，然后在夕陽中一起進了別墅。
“都三四年過去了，之前那個照片有些模糊�！倍炚f，“我們也不能確定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就是這個叫邱巧嫚的。還需要查一查她當年的行程——”
“是她�！碧茝┑穆曇粲悬c發(fā)抖，但是堅定地說，“是她，我不會認錯的。她有點含胸，走路姿勢和照片里一樣�！�
那幾張照片，沒有人比他看得更仔細。
那個身影一直印在他腦海里。
他清楚地知道，這個人，這個叫邱巧嫚的女人，就是照片里那個孕婦。
二餅愣了一下，看了看姜危橋，這才說：“老板，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后續(xù)就想辦法把孩子的DNA弄到，做個親子鑒定，問題就清楚了。就真相大白了�，F(xiàn)在難的是怎么搞到這個DNA。你看要不要——”
“違法的事情可不能做。”姜危橋叮囑，“名不正言不順，后續(xù)處理其他問題的時候會麻煩�！�
二餅“嘖”了一聲：“知道了�！�
“我去吧�！碧茝┱f。
“老板什么意思？”二餅還有點蒙。
“我去和她談談�！碧茝┫露藳Q心，“我去和她談，她一定認識我�！�
姜危橋思考了一下，同意他的意思：“好，你去談。我們在這里等你�！�
他們把唐彥的輪椅放置在路上，唐彥看了看遠處的別墅，深吸一口氣，操控輪椅往那邊兒去。
“不會打草驚蛇嗎？”二餅問姜危橋，有點擔憂。
姜危橋笑了笑：“這個事情，也不一定是打草驚蛇。說不定是出其不意呢？有時候時間拖久了，對方有了準備，心理防線可以就沒有那么好破了�！�
*
按響門鈴不到一分鐘，大門就開了。
邱巧嫚門打開一半，看到唐彥的時候，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唐彥也看著她：“看來你認出我是誰了�！�
邱巧嫚想要關門，唐彥又開口：“因為你與我父親同在一個酒店出現(xiàn)，我父親到死都沒有辦法洗清污名。甚至現(xiàn)在還被造謠對婚姻不忠貞。如果你關上這扇門，把我拒之門外，你的良心能過得去嗎？你今夜能安然入睡嗎？而我……不會離開，會一直纏著你，直到你愿意見我為止�！�
邱巧嫚臉色慘白，咬住嘴唇，過了好一會兒低聲問：“你來干什么？你想要怎么樣？”
“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我覺得你理解我的感受。”唐彥說，“我只想要一個真相，我保證你不會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邱巧嫚猶豫了一會兒，也許是良心真的在一直折磨她，也許是唐彥的承諾讓她松動。
最終她拉開了大門：“唐先生請進�！�
*
屋子里到處都是孩子的玩具。
整個一樓都是游樂場。
小男孩在游戲區(qū)里堆積木，看到陌生人來了，好奇地打量他的雙腿，可是沒有多說什么。
邱巧嫚把他教育得很好。
唐彥感覺自己的判斷更正確了一些。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鼻袂蓩狀I著他到了客廳另一側(cè)的露臺，合上了玻璃門，依舊保持著孩子在他們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
“您今天來干什么，請說吧�！�
“你立刻就認出了我是誰，說明你一直在關注網(wǎng)絡上的動態(tài)，也非常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碧茝┧闹芸戳丝�，“在出事后，消失得無影無蹤，任何線索都追查不到。但是卻在三亞擁有這么大一套別墅。是有人給了你幫助�！�
邱巧嫚點點頭：“唐先生說得不錯，其實不難推斷。我觀察網(wǎng)絡上的動態(tài)，也是因為一直在受良心的譴責。如果我后來出面澄清，你們家的遭遇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生完孩子后，我一直神經(jīng)衰弱，要靠藥物才能入睡。這太痛苦了。老實說……您今天出現(xiàn)，我甚至覺得是一種解脫�！�
“所以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只要這件事后續(xù)不再牽扯我和孩子。”
“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點。而且這件事情本身也和你沒有關系，你也是受害者�！碧茝┑�，“我推測這個孩子，和我父親沒有血緣關系……但是身上流著唐家的血。對嗎？”
邱巧嫚一臉震驚：“你為什么會知道？”
“誰全家車禍，都會在后面的時間里反復地去回憶細節(jié)拼湊真相的。”唐彥說得有些苦澀，“而我有四年的時間……我想知道那天都發(fā)生了什么。什么原因?qū)е掠腥斯室鈹U散那些曖昧的照片到網(wǎng)上�！�
“我想要真相。”唐彥道。
第64章
荒唐
邱巧嫚很是掙扎，唐彥開口后，她忽然有些后悔，惶惶道：“我不能說這些事……我答應了的，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誰會在乎真相呢？事情都過去四年了，你父親……阮尚霖已經(jīng)不在，可是我和我的孩子還要生活下去�！�
“即便是現(xiàn)在，過去了四年，網(wǎng)絡上提及我父親，依舊會與出軌聯(lián)系在一起。還有些人幸災樂禍地說上一句這場車禍真是活該報應。這些人確實不在乎，他們不在乎真相，只在乎審判別人能夠為自己帶來什么樣的快感。可是我在乎。”唐彥道，“我父親一生沒有做錯過任何事，為了與我母親在一起，他付出的遠比別人知道得多。這樣的一段感情，不應該因為造謠被玷污……不只是他，你難道不在乎嗎？”
他反問邱喬嫚。
“你難道不在乎網(wǎng)上對于你的評價？你難道不會在晚上醒來備受道德良心的譴責？你的孩子永遠無法跟親生父親相認，你無法回答孩子任何關于他父親的事情，你甚至不能告訴他你就是那個出現(xiàn)照片里的人。因為當他長大后，他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謊言。這難道不是代價？”
“孩子的父親是誰？”唐彥問。
邱喬嫚還沒有開口回答，就聽見唐彥又道：“是不是唐越彬�！�
她愣了一下，笑起來：“對，你看，還是很好猜的。你都知道了。我是他以前公司的員工。”
“如果是慈鑫的員工，材料我都查過，好多次，我可以很確定慈鑫沒有你的檔案�！�
“我不是慈鑫的員工�！鼻駟虌犝f，“我是慈鑫的合作公司招的商務代表，每個月都會有一兩個星期在慈鑫固定辦公。畢竟作為下游公司，要仰仗慈鑫施舍資源，需要和慈鑫有特別密切的溝通往來。而我們公司的業(yè)務就需要打通唐越彬的關節(jié)�！�
她又看了一眼在屋子里專心看動畫片的孩子，才繼續(xù)說：“我那會兒剛畢業(yè)沒多久，就受到這樣的重任，只覺得光榮沒有多想。最開始我也擠不到唐越彬的眼前，巴結(jié)他的人太多了，不差我一個。可是有一次公司老板過來，帶著我和唐越彬吃了個飯。第二天情況就變了，唐越彬見到我主動問我是不是姓邱�！�
接下來是一個俗套又令人厭惡的故事。
商場上的這些老玩家，永遠知道自己要摘哪一朵花。
他們早就有備而來，絕不會讓任何單純年輕的人成為漏網(wǎng)之魚。
開始的時候很懷柔，那種來自年長上位者的溫柔如此理所當然，讓人受寵若驚。接著是特權(quán)，只要是邱巧嫚開口，唐越彬總會為她大開綠燈，讓她暢通無阻。這種特權(quán)再加上眾人羨慕的目光，很容易讓人迷失自我。這時候邱巧嫚還能守住本心，于是最后是威壓。
一個人得到時容易，要失去時就變得困難。
若即若離，若親若疏。
唐越彬什么也沒做，只是收回了給予邱巧嫚的一切特權(quán)……終于等到了邱巧嫚向他低頭求饒。
接下來的事情如此順理成章。
不過是一場權(quán)色交易。
直到邱巧嫚懷孕。
“我和唐越彬說了我懷孕的事情，他甚至不肯見我�！鼻袂蓩犘那閺碗s地笑了笑，“你以為多少有點感情吧，其實只是幻覺�！�
“……為什么會跟我父親一起出現(xiàn)在那家酒店�！�
“你父親是唐越彬的手套。你不知道嗎？”邱巧嫚問他。
唐彥愣了一下。
“我也是從他們的話里話外拼湊出來的。當年你父親要和你母親結(jié)婚，阻力太大，所有人都反對他們在一起。唯一支持他的就是唐越彬。后來你父親進入慈鑫，分公司的業(yè)務有一大部分在唐越彬的管理范圍內(nèi)。因為唐越彬?qū)δ愀赣H的支持，你父親一直很感謝他。有很多唐越彬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拜托了他來處理�！鼻駟虌牭�，“包括我……于是你父親來找我了�！�
她笑了笑。
“可是你父親也不知道，那天唐越彬拜托他幫忙跟我談條件，其實已經(jīng)想好了要怎么出賣他。他偷偷拍下了我倆同進同出的照片，散布到網(wǎng)上。試圖在你外公外婆面前，抹黑你的父親，離間你父母之間的感情。為了封口，他也給了我大把的錢。把我送到三亞，說是怕輿論網(wǎng)暴到我，其實變相驅(qū)逐。”邱巧嫚看看別墅：“你看到的這一切都是他給的錢�！�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邱巧嫚好笑：“你是個富家公子哥，你應該比我更明白呀�！�
“老唐總看不上三個兒子，只寵愛你母親唐三小姐，這事兒大家都知道。正好呢，唐三小姐在慈鑫外自己闖出了一番事業(yè)。一對比之下更顯得優(yōu)秀異常�！�
“我查出懷孕的時候謠言正好四起，說是你母親要回歸慈鑫，原本的股份也都會歸還給她，甚至老譚總已經(jīng)準備修改遺囑，讓她繼承慈鑫大權(quán)了�！�
“所以二舅……唐越彬，就想著如果我父親阮尚霖出了問題，所謂的世紀愛情的童話就崩塌了，給我父母潑了臟水，外公就不會這么重視我母親了�！�
“他是這么想的�！�
“可是我外公還是堅定地要讓我母親回慈鑫對嗎？”唐彥問，“就在我生日宴會后會公布。那么車禍呢？是意外？還是人為？”
邱巧嫚沉默了很久：“你最后這句話，是指控，需要證據(jù)，你明白嗎？”
“關于這件事你不可能一點不知情。”唐彥道，“唐越彬為什么可以讓你躲到海南來，為什么可以封住你的嘴讓你不開口，為什么你在擔心承擔法律責任？”
他的每一個問題都落地有聲。
“你想說什么？”
“把唐越彬與車禍有關聯(lián)的證據(jù)給我�！碧茝┱f。
邱巧嫚的臉色蒼白，肩膀顫抖，過了好一會兒，她像是下定了決心，看向唐彥：“我有個要求�！�
“你可以盡管提�！�
“除了不用我承擔法律責任，當然我也沒有什么法律責任。你去查證這些事的時候，我可以提供證詞，可是外界不可以有我孩子的照片影像流出。在事情結(jié)束后，我希望帶著孩子出國，去一個沒人認識我也沒人知道這件事的地方。以及確保我后半輩子衣食無憂……三千……不，我要五千萬�！彼f。
這是一個在唐彥預料之內(nèi)的條件。
“我答應你。”唐彥說，“錢甚至我現(xiàn)在就可以轉(zhuǎn)給你�！�
邱喬嫚沉默了很久，最終開口道：“好，成交�！�
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星星在夜色中浮現(xiàn)。
姜危橋和二餅在遠處靠著車子聊天。二餅看了看時間：“都這么久了，老板還沒出來。他能說服那個女的嗎？”
“你要對自己老板有些信心�！苯蛘f著掏出煙來，給了二餅一根，剛點著火，就看見別墅大門打開，唐彥從里面出來。
他連忙把煙扔給二餅，自己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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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搞清楚了嗎？”
唐彥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面前是姜危橋，他顯得有些虛弱，勉強笑了笑：“嗯�！�
“……我剛看往海邊有一條木質(zhì)棧道，我們?nèi)プ咦�？”姜危橋問他�?br />
“好……”唐彥回答。
于是姜危橋跟二餅他們打了個招呼，推著輪椅帶唐彥去海邊，這會兒天黑了，遠處的海岸線隱約有航船經(jīng)過，船艙里的光，像是漂浮在海面上，恍惚中像是點點星光。
走了一會兒，姜危橋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是唐越彬吧�！�
“嗯，是他�！碧茝┹p聲回答。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了慈鑫的股份，為了利益不被切割，為了繼承權(quán)……為了錢�！碧茝┏聊似袒卮鸬�。
“太現(xiàn)實了�！�
“是的�！�
于是兩個人又安靜了下來，直到走到棧道的盡頭，唐彥往沙灘上看過去，遠處有情侶沿著沙灘走過，留下一串腳印。
“想去沙灘上走走嗎？”姜危橋問他。
“……輪椅進不去，會往下陷�！�
唐彥說完，姜危橋就已經(jīng)行動了起來，背對著他半蹲下來：“我背你�！�
“這樣不好�！�
“沒什么不好�！苯蚺呐淖约旱募�，“快來，彥彥哥。”
唐彥又猶豫了一下，可是他的的確確想走得再遠一些，看看海的深處，于是他伸出雙手摟住姜危橋的胳膊，下一刻就被姜危橋帶了起來，還不等他驚呼，姜危橋已經(jīng)牢牢地拖住了他的大腿和腰，讓他靠在背后。
他瘦了很多，即便現(xiàn)在比之前胖了一些，萎縮的肌肉不會回來，體重很輕，姜危橋背起來并不吃力，可是走上沙灘的時候，還是深深陷了進去，一腳深一腳淺地往遠走去。
唐彥回頭，棧道和自己的輪椅被扔在身后，越來越遠。
此時已經(jīng)漲潮，海浪漫過礁石，他們沒有能走多遠，在觀海廳附近停了下來。
“仔細回憶起來，那會兒爸媽希望我去讀政法可能不是沒有原因的。應該是外公授意，事出有因�！�
唐彥把邱喬嫚剛才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了姜危橋，說到最后苦笑出來：“就為了這個，為了阻撓我母親回歸慈鑫……用邱巧嫚設計，讓我父親陷入流言危機。他發(fā)現(xiàn)這還不夠的時候，就做了更多的事情，包括一場看起來像是意外的車禍�！�
“為了這些身外的東西，很多人會走錯路�！苯虻�，“只是有些人會回頭，有些人不會。”
“太荒唐了……真的……太荒唐了�！碧茝┓磸湍钸�，他聲音哽咽，趴在姜危橋的背上，把頭埋入他的后背。
姜危橋能感覺得到他的顫抖。
滾燙的液體順著他的衣領處滲透進來。
那是唐彥的悲傷，他感覺這份悲傷似乎穿透了身體，鉆入了他的心中，讓他也難過起來。
“走，我們先回去。”姜危橋背著他轉(zhuǎn)身往回走。
“回、回帝都？”
“是啊�！苯蛘f，“我?guī)闳フ姨圃奖騿柷宄�。他也到了為自己的錯誤負責的時候了�！�
第65章
生日快樂（二更合一）
回程的時候，飛機受到了航空管制。
但是這并不算什么太大的影響。
邱巧嫚愿意為她說的話作證，孩子的DNA她也給唐彥了，有了這個，就可以證明孩子與唐越彬的關系。除此之外，邱巧嫚還給了他幾段非常關鍵的錄音，其中有一段是唐越彬隱約提及車禍一事。
姜危橋打了幾個電話，回來的時候，航空管制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地勤正在通知他們登機。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相關人，會重啟對你父母車禍事件的調(diào)查。”姜危橋道。
唐彥沒有說話，搖了搖頭。
飛機順利起飛，很快調(diào)整航線向著帝都飛去。
姜危橋小憩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唐彥沒有睡，他看著漆黑的窗外，在那里除了機翼上的閃爍的信號燈之外，什么也沒有。
“……你知道就算你不休息，這個問題現(xiàn)在也解決不了。對吧？”姜危橋忍不住問。
“我知道�！碧茝┹p聲說，“和邱喬嫚聊完，就回想起好多細節(jié)。那會兒在醫(yī)院昏迷，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塵埃落定。父母車禍當……提議盡快結(jié)案入土為安的人就是唐越彬，我竟然，沒有懷疑過他�！�
“你一直懷疑誰？唐俊華？”
“是啊，唐俊華有理由來做這件事。二舅……二舅平時都顯得很和藹。在整個慈鑫都對我父母冷遇的時候，是他對我們家施以援手。尤其是照顧提攜了我父親。”唐彥搖了搖頭，“他不會承認的，時間過去了這么久，很多關鍵性證據(jù)都沒有保留。想要讓他伏法，會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這次不一樣了。以前司機只是酒后肇事，如今有間接證據(jù)證明他可能參與故意謀殺……這不是一個性質(zhì)的事。他判了七年，現(xiàn)在還在監(jiān)獄。在選擇積極減刑和重新量刑之間，他一定會樂意爭取這個減刑的機會。就算他不想主動爭取。查轉(zhuǎn)賬記錄，查兩個人的時間空間線上的交集，我們一定會找到證據(jù)……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最終會給你一個交代�！�
夜已經(jīng)很深了。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姜危橋把他安置在床上，躺在他身邊。
“彥彥哥，真相終于大白，足以告慰父母�！彼H吻了唐彥的額頭，“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不要再自責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法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