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啊……”
“怎么了?”傅韞青不依不饒地問。
明明是那么溫柔的語氣和眼神,喻煙卻在她的手里失去了從容,摟住她的腰,“姐姐,媽媽……”
“嗯?”
“媽媽……”
“媽媽愛我……”她一點也不吝嗇動聽的話,“快一點愛我……”
傅韞青覺得煙煙似乎比以前更坦蕩了一些,她向來很喜歡她對自己誠實。這會讓她覺得,煙煙真的可以做到對自己完全的肆無忌憚。
沒什么好害羞的,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媽媽會包容并且愛她的一切——
“……”
喻煙側(cè)躺在床上,傅韞青從衛(wèi)生間回來,剛一在她身旁躺下,喻煙舒爽地往她身上趴,軟若無骨,好不饜足。
傅韞青拉起被子裹住她,喻煙脖頸的紅還未褪去,皮膚很薄很透,睫毛猶如黑羽般往下垂,一張漂亮的臉蛋靜靜貼著她的鎖骨,像被她藏進了懷里。
這是傅韞青從前提心吊膽、希望她永遠(yuǎn)不要恢復(fù)記憶那會兒怎么也不敢想象的畫面。
這很幸福。
傅韞青感覺到安心和平靜,所有的陰霾都被驅(qū)散了,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額頭,“想睡覺了嗎?”
“嗯……這幾天都睡不好�!庇鳠熒ぷ佑行﹩�,懶懶地說。
“那我關(guān)燈了?”
喻煙沒有回答,傅韞青關(guān)了燈,留了一盞幽幽的夜燈,很適合睡覺。但誰也沒有閉眼,她沒有閉眼,喻煙的眼睫也時不時眨動一下。
是在想事情嗎?
傅韞青沒有催她閉眼,就這樣靜靜地陪著。她會慢慢睡著也好,或許會有什么話要跟自己說也好,她都會像現(xiàn)在這樣陪在她身邊,她抱著她、回應(yīng)她。
她希望這一刻久一點,再久一點,如果這一切都是她的夢,那她希望,就不要再醒過來了。
身處幸福之中,她也變得更加脆弱。
喻煙在她懷里動了動,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傅韞青低頭看她,聽到她問:“這兩天你是不是也沒睡好?”
傅韞青輕“嗯”一聲,“我……我兇了你,把你一個人關(guān)在家里,怕你討厭我,怕你恨我,很煎熬�!�
喻煙問:“如果我沒有跑掉的話,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看我?”
傅韞青沉默片刻,說:“我不知道。”
如果煙煙沒有恢復(fù)記憶,那一切都沒有轉(zhuǎn)機,她們的感情該怎么辦?
傅韞青沒有勇氣面對她,喻煙也怨恨她,她們不會坐下來好好溝通,傷人的話彼此都失控地說出口,兩個人的心越走越遠(yuǎn),鬧得滿目瘡痍。
想到這些,傅韞青心情又低落,又慶幸于現(xiàn)在。
“對不起。”她嘆息一聲,臉頰緊緊貼著喻煙的額頭,低聲說:“是我不好�!�
是她不好嗎?
她哪里不好,需要跟喻煙道那么多次歉呢?
“醫(yī)生說你的記憶可以治療恢復(fù),我不應(yīng)該騙你,我應(yīng)該帶你好好治療的。”那時醫(yī)生就跟她說過失憶可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她當(dāng)時心太亂,也太急攻心切,沒有顧得上多考慮。
“我也不應(yīng)該那么敏感,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否決你想要去跟安邱演戲,明明可以好好商量的,我不該那么極端,我不應(yīng)該偷看你的手機,不應(yīng)該監(jiān)視你讓你感到不適,對不起。”
“……”
喻煙沒有說話。
傅姐姐是一個多么好的人
。
喻煙想,這樣的她如果真的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那么她該是一位多好的家長,那么的溫柔,那么的耐心,不霸道,不專治,會反省自己,會換位思考,會和孩子道歉。
她的愛那么堅定,她永遠(yuǎn)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她還在反復(fù)地懊惱:“如果一年多前,我能夠發(fā)現(xiàn)你的不對勁就好了。”
喻煙一點也不想贊同她的自責(zé),“是我藏得太好了,不想讓你發(fā)現(xiàn)�!�
不想再聽她道歉了,喻煙扯開話題,主動跟她聊起別的,“那時候我只想離開云城,又不知道去哪兒。那位心理醫(yī)生朋友正好是南城人,我就跟她回南城了�!�
“她一直在照顧我,那段時間我崩潰得幾乎都沒辦法自理,都是她在照顧我,是她讓我去的醫(yī)院�!�
傅韞青靜靜聽著,“嗯。
”
喻煙抬頭看她,眼神探究,似乎是在看她有沒有吃醋。傅韞青臉上并沒有什么吃醋的表情,但喻煙仍然可以察覺到一點點細(xì)微的情緒。
還是在意的。
她當(dāng)然知道了,傅姐姐最希望帶自己看病的人是她而不是別的女人,最希望自己痛苦的時候陪著她的是她,不是別的女人。
喻煙悶笑說:“她已經(jīng)成家了,連孩子都有了,她和她妻子在福利院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小女孩,現(xiàn)在都五歲了,超級可愛。”
看她的表情傅韞青就知道自己被她捉弄了,這個人就是玩心很大,似乎還變得更惡劣了。傅韞青也不惱,平靜道:“這樣嗎?那改天我要親自去謝謝她�!�
“后來呢?”比起這些,傅韞青更關(guān)心其他,“看醫(yī)生順利嗎?”
“順利吧?吃了很久的藥,”喻煙回憶起來,變得十分的惆悵:“時候我變胖了很多,特別丑。”
“怎么會,”傅韞青當(dāng)即否認(rèn)了她這種妄自菲薄的說法,“煙煙胖了也是好看的,健康最重要�!�
喻煙就知道她會這么說,輕哼了聲。
“失憶之前是不是還在吃藥?”傅韞青擔(dān)心如果失憶前還在吃藥的話,失憶后擅自停藥會不會對她不好。
“哪有?”喻煙說:“醫(yī)生早就讓我停藥了�!�
這讓傅韞青放心了些,還是說:“等過完生日我們回云城了,我再帶你去檢查一下,好嗎?”
喻煙沒有應(yīng)聲。
她似乎有一些不愿,不滿地看了她一眼,翻了個身背對她。
傅韞青從身后摟住她,“怎么了?”
喻煙不想再繼續(xù),驕縱道:“我要睡覺了�!�
“嗯,”盡管心里擔(dān)憂,聽到她這么說,傅韞青也沒再繼續(xù)說什么:“�!�
這一次誰也沒再繼續(xù)說話,昏暗的燈光浮動在兩人身上,輕盈得好似在催眠。傅韞青感受到懷中喻煙呼吸逐漸變得均勻,想她應(yīng)該是睡著了,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傅韞青想,煙煙大概是覺得自己病好了,對醫(yī)院有一些抗拒,距離她們回云城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可以慢慢哄她,回去了也能慢慢哄她,總能把她哄去醫(yī)院的。
這一晚是兩個人這些天來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覺,第二天早上被生物鐘叫醒了也不舍得起來,一起睡到第二天將近中午。
今天的威城依舊出太陽,只有路面上有一些積雪。傅韞青已經(jīng)洗漱完畢換上了助理送來的衣物,喻煙還穿著那身松松垮垮的睡袍趴在床上,撐著下巴悠閑地看落地窗外陽光明媚的海景。
冬天陽光下的大海是碧藍色,波光粼粼,她今天心情不錯,看什么都是漂亮的。
“待會兒要不要出去玩一下?”傅韞青走到床邊,坐在她身側(cè),沒有擋住她看風(fēng)景,用手順了順?biāo)谋臣埂?br />
“嗯~”
是可以出去玩一玩,她在充滿暖氣的屋子里,都忘了昨晚的寒風(fēng)刺骨。
“那先起來吃早餐?剛才梁助理到了,她把你的證件都帶來了,在那�!备淀y青指了指床頭柜上的文件袋。已經(jīng)打算把證件還給喻煙,所以梁助理送來之后她便放在了這兒,煙煙一醒來就可以看到。
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沒有發(fā)現(xiàn),一直都沒拿起來看。
喻煙聞言瞥了一眼文件袋,又看了一眼她,轉(zhuǎn)回去看海景,“姐姐幫我拿著就好了啊�!�
“嗯?”傅韞青有些驚訝。
喻煙挪了挪身體,枕在她的腿上看海景,傅韞青坐的位置能曬到陽光,她也跟著被陽光照到,瞇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很無所謂道:“姐姐難道忘記了我總是丟三落四的嘛?萬一弄丟了怎么辦。”
傅韞青有一點驚喜,露出笑:“好�!�
悠閑地在威城呆了一整天,第二天依然慢悠悠地睡到自然醒,下午三點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搭乘去北海道的飛機。距離喻煙的生日只剩下短短幾天,喻煙起飛前特意看了那邊的天氣預(yù)報,一月十九號的北海道是大雪天。
大雪天,海邊的風(fēng)一定很大,浪一定很洶涌,海水會不會結(jié)冰呢?浪會不會把冰塊推到岸上?雪會不會像傾盆大雨,又或者像她曾經(jīng)夢到過的場景,迷離朦朧,完全看不清對面的人影。
她的心愿,怎么會這么暴烈又浪漫。
第92章
雪夜
生日愿望是什么?
飛機在日落時降落,
滑翔時透過飛機的窗子往外望,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喻煙覺得雪像棉被,
大地在沉睡;出機場后坐上來接機的車,低速行駛在道路中央,
路邊堆起的積雪厚得能把整個人都埋住。
不敢想象這樣厚的雪有多好玩,喻煙已經(jīng)玩心大起,想讓司機路邊停車。不過身邊那個嚴(yán)厲的女人沒有允許她這樣做,因為手套和圍巾都放在行李箱里,害怕她凍傷。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到達酒店時已經(jīng)天黑,
吃過晚餐,
喻煙又顧不上玩雪了,拉著傅韞青去泡溫泉。
酒店坐落在僻靜的林中,
落地窗外是幾乎要堆過玻璃的積雪和林立的枯樹,在夜里望不到盡頭,但遠(yuǎn)處月光下是山,
另一面不遠(yuǎn)就是海。
走出露臺就是一汪溫泉,
喻煙脫掉浴袍慢慢下水,
傅韞青也緊隨其后被她拉進去。
她光|||裸著身體挽著發(fā)在水中的樣子太美,喻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著迷,迫不及待攀上她的脖子吻她。兩個人在熱氣蒸騰的水池里接了一個炙熱的吻,
分開時彼此臉色都變得潮紅,
喻煙看她臉紅的樣子,
情難自禁,又親了她好幾次。
接吻需要耗費氧氣,她很快就被熱氣熏得渾身沒勁�?吭诔剡�,
趴在媽媽的肩上享受、玩媽媽手指。
懶洋洋地瞧著外面的寂靜,這里除了望不盡的黑夜、樹林和雪、遠(yuǎn)邊屹立著的那座威嚴(yán)的雪山,就只剩下她兩個人。
好有幸福感的夜晚。
她們可以心無旁騖的,做任何想做的事。
似乎是為了歡迎喻煙的到來,天空中忽然飄起了細(xì)碎的雪花,在屋檐吊燈的光照下分外美麗。雪花被風(fēng)吹到傅韞青瑩潤泛紅的肩上,迅速融化,喻煙想嘗嘗是什么味道,攬住傅韞青的手臂,吻了吻那里。
有一點冰,傅韞青的肩膀好光滑,喻煙還記得,自己說過要幫她搓背。
那會兒的自己真是好不爭氣,提到泡溫泉,腦海里只有幫姐姐搓背這回事。
好吧,現(xiàn)在的她也一樣啊,滿腦子情||色。
于是傅韞青雙臂趴在岸上,喻煙跪在她身后用毛巾慢悠悠地幫她搓背,傅韞青半闔著眼,放松地望著眼睛靜謐的雪景,覺得好舒服。
這樣過了有好一會兒,她都有了睡意,身后的人放下毛巾摟住她,傅韞青扭頭,被湊過來的女人吻了吻唇角。
喻煙覺得傅韞青的眼神柔情得能拉出絲,可惜溫泉不能泡太久,彼此攙扶著起來,濕漉漉地走上岸,才拎起睡袍裹在身上,進了屋子里,立馬又被隨意丟棄在床邊的地板。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落地窗邊燃著壁爐,暖氣充足。松軟的大床上兩具身軀交疊在一起,溫暖、柔軟。愛意濃郁到溢出來,翻來覆去,纏綿又沉迷。
不用去考慮任何多余的事情,不用分清晝夜,這幾天一直是這樣,有一半的時間在床上度過,吃的喝的都有人準(zhǔn)備好,喻煙懶散又墮落,昏昏沉沉的,但心情很好,對待什么都漫不經(jīng)心,除了要想辦法避著傅韞青抽煙以外,她根本沒有什么煩惱可言。
煙癮在這兒,不是她想不抽就能不抽的,不抽會很難受,心里很癢,甚至情緒不太穩(wěn)定,抽完才能舒暢。
每次背著傅韞青抽完她都會去洗手刷牙用漱口水,連穿的衣服也悄悄換掉,確保傅姐姐聞不到一點兒�?沙T诤舆呑吣挠胁粷裥�,被撞見也實屬正常。不過喻煙也并不慌張就是了,她知道傅姐姐現(xiàn)在對她有多小心翼翼,不太敢管她,也不舍得怪她,便在她面前大方地繼續(xù)吞云吐霧。
只是看著她的眼睛,還是會有一點點心虛,吐煙的時候要別過臉去。
傅韞青果真沒有怪她,只是坐在她身邊靜靜地陪著她,也并沒有苦口婆心地說一些吸煙不健康之類的話。
“我聽張姨說,我不在的那段時間,你抽煙也抽得特別兇,還酗酒�!背橥暌恢В鳠熍ゎ^問她。
“嗯�!备淀y青回答:“心情很煩就抽得多,不喝酒睡不著�!�
“那你要嗎?”喻煙捏起煙盒朝她遞了遞。
傅韞青搖了搖頭:“不要�!�
喻煙好佩服她。
一般來說抽得那么兇,哪兒那么容易戒掉,見到別人抽,自己肯定也會有欲望。
喻煙很放縱,傅韞青卻那么的自控。
為什么?
喻煙當(dāng)然還記得自己曾經(jīng)說過很討厭煙味。
喻煙看著她的側(cè)臉,心里蔓上細(xì)碎的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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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八號晚,大雪天。
兩個人吃過晚*
餐,泡在溫泉里聊天,這些天她們在這兒休息得很好,雖然懶散,也養(yǎng)足了精力。她們聊之后要去哪里玩,聊明天的生日想怎么過,聊起喻煙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喻煙從來不信奉愿望說出來了就不靈了這種說法,她只知道只要說出來傅韞青就能幫她實現(xiàn),所以她往年從不瞞著,一次許七八個愿望都要通通告訴傅韞青,忍不住提前說也是常有的情況,不過這次她賣起了關(guān)子,說,傅姐姐其實不一定能幫她實現(xiàn)的。
不一定能幫她實現(xiàn)嗎?
傅韞青聽后是很不甘的,想說些什么反駁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分別一年多,橫亙在她們之間的東西太多,她不得不承認(rèn)煙煙長大了,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缺席了她的成長,不再像以前那樣了解她,能一眼就看透她。
這樣莫測的她,或許真的有什么愿望,自己真的不能夠幫她實現(xiàn)。
傅韞青還是很不甘,感覺到失落。
她嘗試把這些暫時解決不了的問題交給時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晚一些,換上御寒的衣物準(zhǔn)備出門。
她們說好了的,要在喻煙二十四歲生日這天一起去看下雪的海,這是她的心愿,她占用了本該屬于喻煙的權(quán)利。不過煙煙比她記得還要清楚,早早就準(zhǔn)備好了,帶了一臺相機,說要拍照記錄。
大雪天路滑,視線也受影響,考慮到開車不太安全,海邊也不算遠(yuǎn),她們選擇步行過去,此時距離零點還有一段時間,慢慢走到那兒,似乎正好。
風(fēng)雪交加的夜,道路上并沒有什么行人,兩側(cè)仍然亮著長長的路燈為雪夜照明,路燈是橙黃色的,雪也變成了橙黃色,一眼望去好有電影感。每一腳都踩在雪上,不斷有急促的雪花闖進視野,好在穿得很暖和,帽子圍巾手套都有,她們兩個人都不覺得有多冷。
一路上兩人并沒有什么交談,大概都很沉浸。
沒有走很久就聽到了海浪的聲音,路的盡頭再隔一條馬路就是海,白茫茫又黑漆漆的一片。海融進了黑夜里,從遠(yuǎn)處看不到什么,但它轟鳴的存在感讓人清晰感受到它的盛大,心情也跟著澎湃,喻煙情不自禁加快了腳步,傅韞青跟在她身后。
沙灘變成了雪地,海風(fēng)裹著漫天碎雪,浪花不斷拍打,一切都猛烈到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喻煙站在中央瞇著眼睛直面它的漫無邊際的洶涌,心跳加速,握緊了口袋里手中的東西。回眸看,傅韞青站在她身后。
“好看嗎?”喻煙眉眼染著瀲滟的笑意:“是傅姐姐想見到的樣子嗎?”
當(dāng)然是啊。
傅韞青深深凝望著她,看她這樣雀躍興奮,自己也不禁露出笑,她終于找回了一些從前的感覺,煙煙變了,又沒有變。她還是像從前一樣孩子氣,看到壯觀的美景會抑制不住興奮,笑得那么燦爛,笑影融進夜色的大雪中,仿佛和當(dāng)年她們第一次來看海的模樣重合了,她身上的生命力還是那么能打動人心……可怎么了?傅韞青忽然又覺得,好心酸。
大概是心疼吧�?吹剿�,總會想到她獨自度過的那段痛苦的時光,覺得太虧欠了她。
“好看啊……”傅韞青有算著時間,覺得大概差不多了吧,真摯地對她說:“煙煙,二十四歲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