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江開更坦蕩:“一個女生�!�
盛悉風“哦”一聲,沒怎么當回事。
她不問了,江開主動坦白:
“我們在醫(yī)院認識的�!�
“認識蠻久了。”
“她年紀比我大�!�
盛悉風臉色微凝,但還是用開玩笑的口吻問:“你喜歡她?”
“嗯�!苯_說,“非常愛她�!�
他說得煞有其事,盛悉風了解他開玩笑的風格,這似乎已經不是跑火車的范疇。
他是認真的。
“所以你要我成全你們?”
“這倒不用。”江開說,“她想成全我們�!�
腦子微醺的狀態(tài)下,她的情緒比平時直接,端起酒杯就潑他,可惜杯子里沒酒,只是虛晃一槍。
“不用,受不起�!彼龜R下酒杯站起來。
江開拉住她,有點憋不住要笑了:“你怎么不問我們一起去醫(yī)院干嘛?”
眼見她就要說一串刻薄的話,江開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亂說,不然她得到真相以后肯定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公布答案:“她去醫(yī)院,生了我�!�
“……”三秒鐘的沉默后,盛悉風抄起手邊的包往他腦袋上砸。
“江國慶,你是不是有毛�。∈遣皇怯忻。。�!”
江開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一邊躲避她的攻擊,一邊拿過手機給她看微信。
開風媽:「兒子,要不要媽媽給你準備個燭光晚餐,和悉風浪漫一下?」
比沈錫舟帥一點:「不用,情調夠了,謝老媽」
盛悉風:“……”
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用什么表情,去面對這個無聊幼稚到令人發(fā)指的人。
食指指了他半天:“我不跟你玩,我要回去了�!�
“今天住這吧,阿姨都給收拾好房間了�!苯_面不改色心不跳,鍋全甩于知南頭上,“我明天就要走了,媽媽想留我在家睡一晚。”
“那你留,我要走了�!笔⑾わL還沉浸在被戲耍的余怒中,不肯配合。
倆人拌了幾句嘴,江開勸不動她,不想再費口舌,拉著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拽了回來。
這一下力沒大控制好,盛悉風跌坐進他懷里,兩個人額頭“咚”一聲磕到一塊,力道不輕,但這曖-昧的姿勢,和呼吸交錯、眼神近到難以聚焦的距離,讓雙方都無暇顧忌疼痛。
待反應過來,盛悉風手忙腳亂地想從他身上起來。
還沒來得及動,又被他摁回來。
接著,他偏頭避開她高挺的鼻梁,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靠近她。
盛悉風有那么一瞬間感到莫名的惶恐,但最終沒有躲。
誰都沒有眨眼睛,只是注視著彼此,在荔枝香甜的味道里接吻,能清晰看到對方瞳孔里自己小小的倒影。
不知是顧忌著場所,還是顧忌著對方的身份,或許兩者兼而有之,他們清醒狀況下的第一次接吻非�?酥�,盡管情-欲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不斷升騰,但來往間全然不見要將對方融入自己骨血的激進,相反極為安靜,牙齒和舌尖的每一次進退都帶著跨越雷池的小心翼翼,像是無言的推拉和試探。
彼此都談不上多嫻熟,但也不完全是第一次接吻的茫然無措,盛悉風確定,度假山莊第二個晚上發(fā)生的事該是真的。
窗外不知什么被風卷落,她身體微顫一下,躲開江開的吻。
他沒盡興,還要追吻,她不肯了,抱著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頸窩。
“怎么了?”
盛悉風嫌這里沒安全感,半晌,小聲說:“我舌頭好痛�!�
也是實話。
哪怕他動作輕了又輕,她今天才被熱咖啡燙到,難免牽扯傷處,剛才多巴胺控場沒覺得,此刻舌尖像被剝了層皮,火辣辣的痛。
他笑起來,奚落她:“嬌氣鬼�!�
這是小時候他和沈錫舟嘲笑她時經常說的話,但現在再從他嘴里聽到,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親-褻得不行。
盛悉風不好意思看他,只扭了扭身子,以示抗議。
兩個人維持這樣擁抱的姿勢很久,久到盛悉風睡意漸濃,被他輕輕晃醒。
“爺爺他們回來了。”
她豎起耳朵,果不其然,院落里有汽車的聲音。
江開見她還是懶洋洋坐在他腿上靠著他,沒有要下來的意思,不由得好笑:“要不我讓他們先別進來?在車里坐會�!�
“嗯?”盛悉風不解,抬頭看他。
她唇周糊開了一層淡緋色的口紅,又無辜又凌亂,江開伸出大拇指,粗略地給她碾掉,又想到自己嘴上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抽了張紙巾,胡亂在嘴上抹了兩下,隨手扔到桌上。
“等你想下來了,我們再叫他們�!�
盛悉風這才如夢初醒,手腳并用從他腿上躥下來。
剛站穩(wěn),門就開了,江河海和兩個部下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爺爺�!�
“爺爺�!�
剛才不見蹤影的保姆阿姨也不知道是從何處現身的,面色如常地迎了上去。
盛悉風頭皮發(fā)麻,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自己和江開的親密舉動。
“你們還在啊?”江河海神態(tài)明顯透著疲倦,玄關處的頂燈把他臉上的溝壑和眼下的皺紋照得格外明顯,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就連身影都佝僂了幾分,這會還要強打起精神來招呼兩個小輩,“你爸還沒忙完,我有點累,就先回來了�!�
祖孫三人寒暄過幾句,江河海又囑咐了江開一些比賽要注意的安全事項,這才回房歇下。
目送江河海上樓,江開跟盛悉風說:“你也先去睡吧�!�
“那你呢?”
也許是因為看到了爺爺的疲態(tài),聯想到更辛苦的還在加班的父親,江開今天格外做人:“我再等會�!�
盛悉風本打算陪他一塊,被他硬生生攆走。
她沒走出幾步,他在背后叫她:“盛悉風�!�
她停下腳步。
江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盛悉風知道他要問什么。
阿姨還沒走,她不方便直接罵他臭流氓,只能恨恨地跺了下腳:“不能!”
然后一溜煙跑了。
*
盛悉風不知道第幾次從睡夢中醒來,身邊的床榻還是空的。
她撈過床頭柜上的手機,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
還沒回來嗎?她困頓地想著,壓制住睡意,慢吞吞起床去叫江開,想讓他也別等了,先睡下再說。
走到樓梯口,倒是隱隱聽見父子倆的說話聲,來自三樓書房。
他們在爭吵。
她瞌睡清醒幾分,沒忘記自己本次前來江家的使命是什么。
輕手輕腳上樓,在樓梯拐角處支著腦袋蹲坐下來,如果時機不對,她就沖進去維護世界和平。
里頭的爭吵隱隱傳入她的耳朵。
“你爺爺那么大年紀的人了,還要加班到半夜是為什么?因為他唯一的孫子一意孤行,不肯進家里公司幫忙,他根本不敢放下他的擔子!”
“還有我,我找不到盼頭,不知道自己操勞半生打下來的江山交給誰才放心,我常想,我這么辛苦為了誰?”
“你知不知道你每一次比賽前,你媽媽都擔心得睡不好覺?”
可憐的江國慶,盛悉風撇嘴,深表同情。
如果是她,可能真的會動搖。
好在他這個人最自我了,才不吃道德綁架那一套。
接下來,公公肯定得說她了。
“還有悉風……”
果不其然,江邵提到了她的名字。
*
江開回房已近清晨,就著熹微的晨光,他和衣在半邊空床上躺下,抄起手臂墊在后腦勺下,對著天花板發(fā)呆。
一夜未眠,再加上與父親的爭執(zhí),足以讓一個人精疲力竭。
他十分后悔回家來。
他根本不該報任何希望,也不該心軟。
每次只是互相傷害,從來不會有所改變,只會弄得父子關系日趨惡化。
過了很久,他才凝聚起一點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回來了?”閉眼之際,忽聽盛悉風在旁邊半瞌睡半清醒地問。
“你怎么還沒睡?”他挨過去,自后虛攏住她,有客廳那個吻做鋪墊,他抱她的動作并不生硬。
此時此刻,他是渾濁的,厭世的,她的身體柔軟而清香,與他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香軟玉在懷中,他恢復些許清明。
“我怕你們吵架。”盛悉風很操心。
“沒事�!苯_安撫她,“睡吧。”
盛悉風只安靜了一會會,就又問:“你這次出國的事,著急嗎?”
江開說:“有點吧,這次回去要定制比賽車輛的座椅�!�
這個盛悉風也知道,頂級賽場上的每一輛賽車都為一個賽車手量身定做,座椅完全貼合車手的體型,確保兩者之間的最佳契合度。
她掂量了一下:“那應該不至于十萬火急?”
“嗯。怎么了?”
“那……”盛悉風斟酌面片刻,不太確定地問,“你能不能改個簽,晚點再去��?”
第
30
章
她甚至沒埋怨他一身煙味,
連澡都沒洗。
江開能猜到她態(tài)度突變的原因,他跟親爹吵架,所以她給他關愛。盛公主雖然脾氣壞,
但確實從小就富有同情心,
本質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他從小就看不慣她那個高高在上的德行,但說來販劍,她要是真跟他客客氣氣的,
他也并不覺得稱心如意。
他打開手機的訂票軟件,遞給她。
都沒問她留他所為何事,就直接同意了她的要求。
這幾天的他,仿佛是全球效率最高的水晶鞋制造機器。
盛悉風接過手機,
她眼睛適應了黑暗,被屏幕的光刺得微微瞇起,進到退改簽頁面,她把他的票推遲到晚上。
確認之前,還不忘禮貌地問他意見:“這班可以嗎,不耽誤你正事吧?”
“可以。”江開受不了了,
“好好說話行不行,盛公主?”
過了好一會,
盛悉風終于勉為其難變回正常:“那你能去洗個澡嗎,
一身煙味臭死了都。”
“能。”江開意滿離,
格外配合。
快速沖過澡回來,
盛悉風已經縮在床沿邊睡著了。
他關浴室燈的時候不小心撳到了臥室的,
霎時房間里明燈如晝,她的眉頭輕輕一簇,
但隨即恢復平靜。
她在裝睡。
太熟悉一個人,
這些下意識的小動作是瞞不過的。
至于裝睡的原因,
更好猜。
她希望這個晚上,能夠相安無事。
說到底,他有正當權利,他完全可以要求他的妻子盡她婚內的義務,成婚快兩年了,即便說破了天,這點要求都無可指摘。
這幾天他明里暗里使了不少心眼,狗兒子,親爹,親媽,凡事皆可利用。
以防萬一,作案工具也準備好了。
其實并不是一定要怎么樣,能到手當然再好不過,但單純抱著睡覺也不錯,她太軟了,還香,又滑又膩,手感一絕,嘗過就有些食髓知味。
虧他小時候以為她的背就是全世界最好摸的東西。
到底是年幼無知。
只是既然她防他防成這樣,江開也懶得自討沒趣,躺得離她遠遠的,一個衣角都不碰她。
強人所難是最沒意思的,這點他新婚之夜就表達得很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