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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我要殺了他�!辈焕頃街斓脑�,應(yīng)海生重復(fù)一次。

    “前幾天高天原、幽暗天琴向我們發(fā)來了信息,對于我們抓捕他表示了憤慨,簡直是友邦驚詫啊。老應(yīng),如果這個分量不夠,你別忘了他的背后還有一個更厲害的簡素言�!�

    “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可以確定,簡素言就是由他假扮的,哪里還有什么簡素言!”

    “那恐怕基本上錯誤了,以前簡素言樣貌的電腦拼圖你看過吧,現(xiàn)在給份資料你看�!狈街炷贸鲨匙,打開辦公桌那邊的一只保險柜,將一份文件遞給應(yīng)海生,打開,一張有些模糊的照片掉出來。

    “今年三月,車臣阿爾貢峽谷附近山區(qū),一群躲避車臣戰(zhàn)火的居民正在遷移。路上遇見一名旅行的中國籍女子,他們一起行動了將近一天左右,第二天這個女人離開了五個小時,期間有一隊五百人左右全副武裝的俄羅斯鎮(zhèn)壓部隊路過,對他們進(jìn)行檢查,發(fā)生了一些小沖突,死了幾個人,其中包括一對父母,這對父母在前一天晚上曾經(jīng)招待過那個中國女人�!�

    “幾個小時后那個女人回來,看見這件事之后,安慰了變成孤兒的孩子,當(dāng)時有一個人覺得畫面很美,拿出相機(jī)來笨拙地拍了照,不久之后女人又離開了。當(dāng)天晚上,那片山谷里槍聲和炮火持續(xù)了兩個小時,第二天早上,那個營地的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五百多名俄羅斯士兵,幾乎全部死光�!�

    “剩下有幾個還活著的人,但是已經(jīng)瘋了,他們口中說,看到了神話里的殺戮女神或者是墮落天使,兇手只有區(qū)區(qū)一個人。你應(yīng)該知道,五百名訓(xùn)練有素又武裝到牙齒的士兵又是在毫無顧忌的戰(zhàn)場上,他們發(fā)揮的力量會有多大,我覺得破壞力至少要超過五百名最頂尖的特工吧。我們的情報人員在調(diào)查時得到這張照片,如果將它跟去年調(diào)查伯爵時的那張交通攝影照拿出來,你會發(fā)現(xiàn)兩個女人何其相似�!�

    那張曝光有些不完美的照片上,一名有著完美東方面孔的女子抱起了失去父母正在哭泣的小男孩,溫柔地安慰,閃光燈將那張美麗側(cè)臉定格在永恒的一刻。應(yīng)海生拿著看了好久好久。

    “如果這次出手的不是顧家明,而是她,如果顧家明完全不做任何妥協(xié),應(yīng)老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是調(diào)動軍隊呢還是請組織里的幾位前輩出手,老實說,我當(dāng)時想的不只是砍掉子豐的手,顧家明如果堅持,我會一刀砍下他的頭,如果他還堅持,我只能讓所有軍隊警力都撤回去,讓他南下廣州……”方之天看著他,點了點頭,“他讓步了,我們在鬼門關(guān)上來回了一趟�!�

    距離這邊房間不遠(yuǎn)的一個陽臺上,東方路拿著應(yīng)海生身邊同樣的資料,拍打著欄桿,望向遠(yuǎn)處的目光有些復(fù)雜。

    “你生病了,從沒見過的瘤,醫(yī)生說可能會死……”幾天前,他去到顧家明那里,“你要死了,你才做那樣的事情……”

    “誰都會死的……”

    “可為什么要讓我們知道?安靜地消失不是更好嗎?”他看著那道身影,猶如看見那天傍晚那染紅整片天空的輝煌的落日。

    “會有芥蒂,會有猜測,會有試探,那一天我在飛機(jī)上放炸彈,讓你們不許調(diào)查我,你們暗地里不還是做了。能多知道一點就會想多一點,你們不會放任一個這樣的永遠(yuǎn)在視線之外。而這些東西,是向著她們?nèi)サ摹?br />
    “可誰也不敢動她們,頂多只是監(jiān)視。”

    “問題在于不止是你們。”家明在對面搖了搖頭,“十年、二十年,受到監(jiān)視或者試探,不可能完美。總有一天她們在無意中發(fā)現(xiàn),會意識到,顧家明的烙印就像是怨靈一樣地纏著她們,時時刻刻提醒她們。我死了,這樣的監(jiān)視或者保護(hù)都會單純一點,有一天,她們會走出我的陰影,成為她們原本就應(yīng)該成為的普通人……”

    “有人要找她們麻煩怎么辦?”

    “遇上比我更無顧忌的人,他們會后悔的。幾年之后,因為利害關(guān)系而產(chǎn)生的一切,也就淡了。更何況……”他頓了一頓,“有一天我消失了,誰能完全篤定我死了呢�!�

    東方路久久地望著那道身影,站了起來,轉(zhuǎn)身離開,走出幾步側(cè)過了頭。

    “怎么可以相信別人?”

    “至少可以相信你,不是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

    “……放心吧�!�

    那一天,威尼斯,幽暗天琴。

    沙沙坐在那兒,看著對面名叫凱莉的白人女子一邊說著話,一邊將幾份東西放到桌上。時間沉默在房間里,她一頁一頁地翻閱著,身體逐漸顫抖,漸至無可抑制地哭泣出來,眼淚布滿了整張臉頰。她翻過一遍,又翻一遍,終于,陡然間推翻了書桌上的所有東西,轉(zhuǎn)身沖向門外。

    少女哭泣著,在迷宮似的走廊里不斷地尋找著出口,路過的人們都扭頭看她。

    不久后,維也納。

    演奏室里,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靜靜地在鋼琴前彈奏著,不久,在旁邊作為評委的導(dǎo)師們微笑著開始鼓掌,少女站起來行了禮,光芒從窗外射進(jìn)來,映出一張清麗而落寞的側(cè)臉。

    她的目光越過導(dǎo)師們的身旁,越過那在窗前飄動的白紗,望向東方那白云如絮的天空,想起之前無數(shù)個如此晴朗的夏天,以及那在晴朗天空下的他和她們。

    夏日即將過去……

    江海。

    提著藍(lán)色的小手袋,穿著長裙的雅涵走出張家別墅大門,她的臉上擦了淡淡的粉,但依然可以看見那仿佛褪去了血色的蒼白的肌膚,這使她整個人顯得格外單薄,卻又顯出一種仿佛燃燒出蒼白光焰般的,病弱中的美感。

    黑色加長型轎車的門打開,她走了進(jìn)去,隨即,車輛緩緩起步。

    葉蓮坐在對面,將接通了的電話遞給她,她深吸一口氣,接了過來。

    “……我看了你的信,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我想過了,我不怪你……”她仰起頭,露出一個笑容,努力讓眼眶中的濕潤感覺退回去,目光望向車頂那黑暗虛空的某一點,回憶中的點點滴滴,都從眼前流過去。

    “我要一個你的孩子……”

    耳畔,仿佛有淡淡哼唱的歌聲響起來,遺落在未名的遠(yuǎn)方……

    有沒有那么一朵玫瑰永遠(yuǎn)不凋謝,

    永遠(yuǎn)驕傲和完美永遠(yuǎn)不妥協(xié),

    為何人生最后會像一張紙屑,

    還不如一片花瓣曾經(jīng)鮮艷……

    有沒有那么一張書簽停止那一天,

    最單純的笑臉和最美那一年,

    書包里面裝滿了蛋糕和汽水,

    雙眼只有無猜和無邪讓我們無法無天……

    有沒有那么一首詩篇找不到句點,

    青春永遠(yuǎn)定居在我們的歲月,

    男孩和女孩都有吉他和舞鞋,

    笑忘人間的苦痛只有甜美……

    有沒有那么一個明天重頭活一遍,

    讓我再次感受曾揮霍的昨天,

    無論生存或生活我都不浪費,

    不讓故事這么的后悔有誰能聽見,

    我不要告別……

    黑暗中,家明放下電話,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繾綣的笑意……

    第八卷

    往日之扉

    第四百一十節(jié)

    胡不歸

    二○○四年初,裕江市。

    元旦剛過不久,滾滾的烏云將天空壓得黑沉沉的,看起來像是快要下雪的樣子。穆清清關(guān)上門,將風(fēng)衣甩了甩,扔到衣架上,房間里亮著暖黃色的燈光,電視里歌聲傳出來,是TVB版《美麗人生》的主題曲,劉德華唱的《缺陷美》。隨后是小妹從沙發(fā)上跳了下來,穿著拖鞋,踏踏踏的聲音:“姐,回來啦?”

    “真不敢相信,你和媽還真做得出來,這么遠(yuǎn)跑過來居然還能拉個人跟我相親……”換了拖鞋,她走進(jìn)房間里,看見穿著一身鵝黃色絨線衫的妹妹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接她手上的紙袋:“什么東西?”

    “糖炒栗子,新鮮出鍋的�!�

    “哇喔,我喜歡�!�

    “媽呢?”穆清清往里面幾間房望了一眼,不見母親的身影,有些疑惑。

    “去買菜了啊,就外面那個市場嘛,好不容易過來一次,說給你做點好吃的�!蹦抡湔鋭冮_栗子往嘴里扔,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姐,今天見了那個人,覺得怎么樣?”

    “我都沒有心理準(zhǔn)備好不好。”穆清清皺了皺眉,“你和媽好不容易從江海過來一次我是很高興啦,媽說要叫我出去,反正沒事翹班也就翹班了,誰知道跑過去才知道又給我相親,說真的,還是本地人,媽什么時候把她的網(wǎng)絡(luò)發(fā)展到這邊來的?簡直是跨地區(qū)有組織相親集團(tuán)……”

    妹妹笑了起來:“就是大姨媽的二表嬸的三侄子的五外甥的……哎呀,反正就是亂七八糟的親戚線啦。你去年過年都沒有回去,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男朋友。媽整天在家里嘮叨,然后打聽到這里居然有認(rèn)識的未婚男士,條件還不錯的樣子,托人帶話之類的忙活了好多天,然后趕快過來了,正好我也有假。就這樣啦……說真的,今天感覺怎么樣?那個人有可能成為我姐夫嗎?”

    “第一次見面,能有什么感覺,媽跑掉了,就隨便聊了一會兒唄�!蹦虑迩逍ζ饋�,“跟他說了一下我工作的危險性,他的臉色明顯不好,我想如果我穿著警服過去那一定會很精彩�!�

    “那就是沒戲了……”一見姐姐笑成這樣,穆珍珍撇了撇嘴,趴到沙發(fā)上,“姐,你都二十九了,再不結(jié)婚會老的�!�

    “喔,女人一定要有男人的滋潤才能活是嗎?”

    “也不是啦,不過你一直不找固定的男朋友,老媽在家里也老是念我,那我才二十四歲啊,很無辜的嘛。”

    “呵呵�!睂τ谶@個妹妹,穆清清笑著搖頭,從窗戶往外看�!澳銈冞^來還真是選時間,今天這天氣,好幾年都沒見過了,估計是一場大雪……我去收衣服先�!�

    才走進(jìn)房間,耳聽得妹妹已經(jīng)在客廳中叫起來:“姐,槍借我玩玩!”

    “不行!”女警官從臥室門口陡然冒出頭來。

    “玩玩嘛……”

    “不!行!”

    “喔�!泵妹玫哪樕趩氏聛�,埋頭吃栗子。

    說起來,我們記得,跟隨著姐姐當(dāng)警察除暴安良一向是穆珍珍這位正義感泛濫的女孩子的人生理想。只不過她姐姐這警察當(dāng)?shù)锰袥_勁,偶爾受點傷出點事便將家里人嚇得魂飛天外,后來穆珍珍雖然考上了警校,但等到出來正式工作,就幾乎是被家里人以死相逼一般地讓她進(jìn)了政府部門做文職,可謂忠孝不能兩全。從此之后,雄心在時間的流逝間被消磨,她對于姐姐的這套裝備,也就格外垂涎起來。

    當(dāng)然,外界的宣傳口號說起來是男女平等,但在某些工作上,特別是當(dāng)真正破案的警察時,女性比男性的所受到的壓力就要重得多,若非行事潑辣,穆清清也不可能在警隊走到目前的位置。不過,工作太拼命,生活就不可能兼顧,前后交了幾個男朋友,也被家里人逼著相親幾次,都是看幾場電影逛逛街便停了。

    雖然外表也算得上漂亮,其它條件也不錯,但一番相處下來,人家往往覺得她給人的壓力大,她也覺得男朋友妨礙了工作,前兩年升職加外調(diào),到裕江這座中型城市來當(dāng)了刑警隊長,本以為從此擺脫了父母在家里的碎碎念,今天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人力果然是可以勝天的,家人遠(yuǎn)在江海,居然還可以把媒給做到這里來。

    在臥室外的陽臺上收了衣服,進(jìn)到客廳時,母親的腳步聲也已經(jīng)開門進(jìn)來,見她回來了,眼前一亮:“怎么樣怎么樣?清清,今天感覺怎么樣?”

    “呃,還不錯吧,我們留了電話,以后聯(lián)系�!蹦虑迩宸笱艿馈�

    “媽,我舉報,姐在撒謊,這一個肯定又吹了�!�

    “穆珍珍——”

    “叫我叫得這么咬牙切齒又怎么樣,我這是秉承正義感的坦白從寬,避免你誤入歧途,誰讓你不給槍給我玩的……啊——這是殺人滅口,果然萬般皆下品,最毒婦人心,穆清清你連自己的妹妹都想殺……媽,你看她,被說破心事就開始張牙舞爪了……”

    “穆珍珍我今天跟你沒完!”

    眼見小妹躲到母親身后,穆清清咬牙切齒地撂下一句話,看了母親的臉色一眼,隨后抓起兩只抱枕砰的一下倒在沙發(fā)上,開始扮鴕鳥,就算妹妹趁機(jī)過來踢她也不予理會。

    天色漸漸暗下去,隨后外面下起雨來,路燈在暮色之中一盞接一盞地亮了起來,有著暖黃色燈光的家里,漸漸傳出飯菜的香氣,當(dāng)然,還有身為母親的婦人那絮絮不停的嘮叨,妹妹看電視,姐姐扮鴕鳥,當(dāng)然,飯菜出來之后,鴕鳥也就沒辦法繼續(xù)扮了,一邊在飯桌上與妹妹明爭暗斗,一邊滿臉苦喪受教的表情,當(dāng)手機(jī)鈴聲突然響起來,穆清清的臉上才陡然閃過一絲“終于解脫了”的喜色。

    “喂……”片刻,她的臉色嚴(yán)肅起來,“好的,我知道了,馬上過去……媽,小妹,我吃飽了,還有事,晚上回來,你們不用等我�!�

    掛上電話,她一轉(zhuǎn)身從后方的小柜子里拿出手槍插在腰間,嘩地穿上了大衣,幾個動作一氣呵成,一直期待著自己也可以這么英武的妹妹滿眼星星,還沒來得及贊美,姐姐已經(jīng)拿了傘沖入那片雨幕之中……

    江海。

    酒店之中金碧輝煌,音樂聲中,侍應(yīng)生托著酒杯行走在人群間,這是圣心學(xué)院二○○○屆的學(xué)生聚會,目前參與的人大多都已經(jīng)是大四的學(xué)生,剛剛放假回來,雖然缺席的也有,但當(dāng)初十六個班的規(guī)模,此時終究算得上聲勢浩大。

    拿了一杯酒走在人群里,東方婉的臉上帶著淡淡優(yōu)雅的笑容,不時與認(rèn)識的人打招呼,三年多的時間,洗去了她臉上原本還有的那份稚氣,曾經(jīng)形諸于外的熱情與沖勁也開始變得內(nèi)斂起來,自信、高傲、淡淡距離感或許會是大多數(shù)人會對她產(chǎn)生的第一印象,很難讓人在第一時刻產(chǎn)生親昵感,不過,配合出眾的外表,在許多自視甚高的男士眼中,這樣的女人或許反而會讓他們產(chǎn)生極大的征服欲。當(dāng)然,試圖嘗試的有很多,成功人數(shù)到目前為止還是零。

    在人群中走了一會兒,她與許毅婷在約定的地方匯合,三年多的時間以來,這是她最好的伙伴與姐妹,也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當(dāng)然,在許多人眼中,許毅婷所扮演的,或許只是公主身邊的侍女的身份,一直勤勤懇懇地替她收拾任性后的殘局。

    “時間差不多,沒什么意思了,我們走吧。”

    “于峰剛才好像在找你。”

    “哦,我遇到他了。”東方婉點了點頭,“說是讓我上去說段話,我拒絕了,然后問我明天有沒有空……走吧�!�

    兩個女人開始往外走,許毅婷的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你答應(yīng)沒?”

    “他說有事談,中午一起吃個飯吧,希望是真的有事才好,我知道他家里認(rèn)識幾個做電子的廠商,如果搭上線,以后總會有用的�!�

    “估計你都沒跟他說幾句話�!痹S毅婷笑著,“他是在歐洲留學(xué)吧,剛才跟他聊,說是年底的時候看見過葉靈靜。”

    “維也納?”

    “嗯,她在一個劇院里彈鋼琴,據(jù)說還小有名氣,東方來的天才鋼琴少女之類的,于峰當(dāng)時有事,聽了一場就得離開,也沒能去找她,說是……感覺那琴聲很純凈很憂郁的樣子……”

    兩人走出了酒店大廳,涼風(fēng)撲面而來,東方婉沉默一會:“葉靈靜……她三年多都沒有回來過吧�!�

    “嗯,這幾年去武館拜年,一次都沒有回來過。”許毅婷微微點頭,嘆了口氣,“加上今年,算是第四年了吧……”

    第四百一十一節(jié)

    糖炒栗子

    裕江警局。

    收起雨傘,快步走進(jìn)樓道之中,手下的警員小柯也迎了上來:“清姐,不是聽說你媽媽跟妹妹過來嗎,現(xiàn)在還只是懷疑,這里一下子還出不了結(jié)果,不用親自過來的。”

    “呵呵,有線索總比沒線索好。”穆清清心虛地笑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我們從剛剛撿回來的那只垃圾袋里找到了一些紙張的碎片,拼貼之后,覺得應(yīng)該就是魚頭那一伙準(zhǔn)備行動的目標(biāo),不過那張紙上畫的東西很粗糙,少了幾片,有的地方又被雨水打濕了,我們目前還很難確定……”

    “帶我去看看。”

    “清姐,你有沒有想過劉志明根本是在騙我們,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那筆線人費?”去往辦公室的路上,小柯問道。

    “呵,你借他個膽子��?”

    “可是他老婆生病,家里的錢都用光了,到處借,甚至放高利貸的那邊都借過了,會不會是正巧知道魚頭那幫人要去干什么事,所以故意這樣子�!�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不出事最好,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就都不好過�!弊哌M(jìn)盡頭的大辦公室,圍在桌邊的幾名警員都回過了頭來,打著招呼騰開位置,他們圍著的桌上,放著一張由零碎紙片拼湊起來的殘破圖畫,旁邊擺了一張裕江市的詳細(xì)地圖作為對照。不過……

    “沒有其它碎片遺漏了嗎?現(xiàn)場那邊也找過了?”

    “沒有了,現(xiàn)場那邊也看過。魚頭這幫人離開那邊兩三天的時間了,這幾天又刮風(fēng),本來就算有留下,也早就被刮走了……”

    “……這樣看不出來東西啊,兩個十字路口,沒有加標(biāo)識,這樣的地方太多了。雖然有幾個箭頭,但是……”

    穆清清皺了皺眉,從抽屜里拿出一副橡膠手套:“帶我去看看那個垃圾袋�!�

    隔壁的小房間里,整個垃圾袋里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已被分成了幾堆,吃剩的飯菜之中發(fā)出了難聞的氣味。雖然因為是冬天,這氣味還不算濃烈,但也委實有夠瞧的。穆清清站在那兒,拿根小棍子撥弄不停,大約十多分鐘之后,她皺著眉頭從房間里出來,手中拿著一些板栗殼扔到桌子上。

    “是五一街的工商銀行,他們可能是準(zhǔn)備搶銀行……”

    “呃,不會吧,清姐,魚頭那幫人以前雖然也算是無法無天,但也沒這個膽子吧……而且,你怎么知道……”

    穆清清來到這邊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不是本地人,卻立刻就是刑警隊長。雖然能力也算得上出眾,但許多地方自然也不那么能服眾,說出這句話的那名手下自然就是不太相信的意思。穆清清聳了聳肩,拿起旁邊的小黑板畫起來,試圖將那殘破紙片上的東西還原。

    “兩個十字路口,樓房、樓房,這邊的比這邊的規(guī)模要大,這里是銀行。裕江附近的工商銀行是以這一家為主,然后它原本興建的時候那里是一個出警非常迅速的地方,但是我知道三年前警局搬遷,這里反而成為了一個相對的死角�?醇^,如果在那里做了什么事情之后,往這邊逃,再準(zhǔn)備有一輛車,算是最理想的做法。而最重要的,是這些栗子殼�!�

    穆清清沖桌上拿起幾只板栗殼,隨后用粉筆在黑板上劃了一下。

    “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就在這邊附近,每天都經(jīng)過銀行的十字路口這邊,是一個市場,有一個人在這邊賣糖炒栗子,我經(jīng)常去買。你們應(yīng)該也吃過的。糖炒栗子你們知道,雖然現(xiàn)在一年到頭都有,但其實炒出來之后總有些壞的,我平時喜歡吃,裕江其余有幾個買這東西的地方也試過,所以算得上有發(fā)言權(quán),從江海到裕江,恐怕只有這一個攤位的糖炒栗子,從來都沒有壞的,應(yīng)該是切的時候就選過了……”

    這番話將眾人聽得神色有些復(fù)雜,那小柯笑道:“這算不算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啊……”

    “呵,要這么說也沒錯吧。我們吃糖炒栗子要是吃到了壞的當(dāng)然是吐掉,不過我檢查了所有的殼,沒有被吐掉的,而就算他們是運氣好或者是其他的商家正巧進(jìn)了一批完全好的栗子吧,但另外有一點,就沒辦法巧合了,這個商販的刀工好,每一刀的切口都是恰到好處,我都想不通他是怎么拿捏的,多吃幾次自然就發(fā)現(xiàn)了,像是機(jī)器一樣。也許是……傻子會比較專注的緣故吧……”

    “傻子?”有人疑惑地問道,隨即,也有人說了起來:“聽說那個賣糖炒栗子的腦子是有點問題吧……”

    “不清楚�!蹦虑迩鍝u了搖頭,“你跟他買東西不多說話他就跟正常人沒什么兩樣,但沒事的時候就在那里發(fā)呆,很專注地想事情的樣子,很少跟人有交談……不過這個不重要了,那個地方是魚頭他們的臨時落腳點,這個時候多半已經(jīng)商量好了要做事,他們不可能上街隨便閑逛,最有可能就是去踩點……”

    “十字路口是吻合的,建筑大小是吻合的,加上這些栗子殼,按照劉志明的線報,不是說魚頭回來一個窮兇極惡的表哥嗎?所以如果他們真的要搞什么事,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她用筆尖在黑板上一敲,“就它了!”

    開著車經(jīng)過那處十字路口,穆清清停了下來。

    魚頭那幫人的意圖目前還只是猜測,很難確定他們就真的敢做搶銀行的這種大案子,線人那邊的情報也有些不可靠,能夠做的也只好如她所說,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tài)度早做預(yù)防。

    花了些時間來了解銀行那邊情況,做了幾個推測,天氣不好,近幾天——或者明天就有可能下雪,等到城市附近大雪封山之后,逃脫、追查的難度都會大很多。對方如果要動手,很可能就會選在天氣變得更加惡劣之前的這幾天。臨近年關(guān),他們的任務(wù)也重,大概安排了分工,一幫人想著她母親和妹妹過來,催促她回家。時間接近晚上十點。

    緩緩地開著車觀察街道周圍的各處建筑,一如她之前所想。這邊如果要干一票,銀行算是最有價值的地方了。停在路口,她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看那邊的銀行,而在另一邊的菜市口,一盞黃色的燈光依舊亮著,是那個賣糖炒栗子的人。

    有的時候她還真的有些佩服這個賣糖炒栗子的年輕人——看起來比她還要年輕,但具體的年齡卻很難斷定,二十一到二十九或許都有可能,很大眾的一張臉,有著淺淺的胡須。幾件衣服看起來很陳舊,但并不邋遢,像是洗過了一遍又洗一遍直到色彩泛白但只要沒破就能繼續(xù)穿下去的感覺,很節(jié)儉,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應(yīng)該是干凈、老實而且內(nèi)向,假如打扮一下,或許還能扮成個有些靦腆的男生。

    她一直覺得,一個這樣年紀(jì)的男人應(yīng)該不會每天每天守著一架賣糖炒栗子的小車過日子,當(dāng)然事情當(dāng)然并不如她所想。

    從去年年初看見這架賣糖炒栗子的小車出現(xiàn)開始,每天早上六點不到,她就能看見這輛小推車的出現(xiàn),用蓄電池續(xù)航的暖黃色小燈光,亮起在日出前的街市氤氳之中,一直到暮靄升起的時候,市場里的攤販陸陸續(xù)續(xù)地走了,那燈光又亮起來,一直守到人們都走光了,街市空空蕩蕩的時候,他還在那里守著,待到晚上十點一到,方才準(zhǔn)時收攤。每天每天,風(fēng)雨無阻。

    一開始還沒有感覺出什么,但托她饞嘴的毛病以及職業(yè)病的福,她漸漸就注意到了這架賣糖炒栗子的小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無論誰都該有些不同的事情,或者遭遇什么樣的意外阻礙,但唯有這輛小車每天都在,至少每天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這段時間里,她每次經(jīng)過,這輛小車也總是都在,無一例外。她過來這邊也不過一年多,有時候就覺得,這輛小車對于她來說仿佛成為了某種之于空間與時間的恒定坐標(biāo)。

    仿佛是上帝放在那里的某個標(biāo)志,周圍的人或物,植物或建筑都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唯有這輛小車就停在了這里,沉默地守望著每天的黎明與黑夜。天還沒亮的時候,它亮起了燈,等待著路燈熄滅,日出,行人越來越多,天黑的時候,它依舊在那兒亮著,守望著街市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逐漸至于安靜。

    當(dāng)然,這樣的想法只是偶爾在心中升起來,不過因為這樣,她就常常去那里買糖炒栗子吃。

    不過,這一切或許也是因為賣糖炒栗子的男人有些古怪,更多人說他是個傻子,但又跟一般呆呆傻傻的病人不同,你如果跟他買東西,他無論報價或是其他的事情都很嫻熟,簡單的幾句話也完全像個正常人。但他并不與人做其它的交談,更多的時間,他就坐在那個小攤后發(fā)呆,皺起眉頭像是在想很多很多的事情,或沉思、或緬懷,偶爾也有淡淡的笑容,如果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或許會覺得他很成熟,也是因此,才會讓人完全弄不清楚他的年齡。

    去買糖炒栗子的次數(shù)多了,穆清清也曾經(jīng)聽旁邊的攤販說起過,有那么幾次,他像是恢復(fù)了正常一般跟旁邊的人說過幾句話,每次都把人給嚇了一跳,不過說得幾句,他便又恢復(fù)了發(fā)呆的狀態(tài),旁人倒也覺得:或者就因為他是個與眾不同的傻子,才能把糖炒栗子炒得這么好吃吧。無論如何,終究是個賣糖炒栗子的而已。

    看了看時間,穆清清推門下車,隨后撐開傘,朝市場那邊走過去。雨變小了一點,空氣清冷,有助于她的思考,這時已經(jīng)到了對方收攤的時間,她想要再買一點當(dāng)宵夜,或許說幾句話,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碰上這傻子正常的時候呢——她決定碰碰運氣。

    從車上走下來的她并不知道,這一個玩笑似的想法,改變之后的許多事情,或者說,決定了之后的許多事。

    無論在我們的想象里曾經(jīng)有過多少的未來,但真實的未來,就只有一個——就是我們選定的那個。

    第四百一十二節(jié)

    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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