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沒跑!”
根本沒有確實的證據(jù),車上的這些人,基本上也沒有出頭當證人的習慣,那被開了包的大嬸唯唯諾諾,檢查了自己沒丟什么東西之后,便也拉了拉穆珍珍:“呃,反正東西也沒丟,算了吧……”
“什么算了,你的東西沒丟,還不知道他偷了多少人的東西呢!不行,不能這么放過他!”
“什么不放過我,你憑什么不放過我!”耳聽得當事人都不想再追究,那小偷更是有了底氣,“你放開!別拉著我的手,告訴你,要不你是女人,我就打你!”
“看看誰打誰!呀!”話還沒說完,那小伙子猛地一推,穆珍珍猝不及防地向后方倒去,撞到的幾個人都紛紛避開,此刻,車內(nèi)仿佛被擠得水泄不通,然而穆珍珍這一倒,才發(fā)現(xiàn)可以騰出來的空間如此之大。果然,人體絕大部分都是水,空間就好像時間,擠一擠總會有的。
不過,人畢竟是很多,穆珍珍沒有真的倒在地上,一掙扎便要沖過去,此時旁邊的兩名小伙子也擋了上來,故意地攔住了她,假作勸說:“哎呀,一定是搞錯了,何必這么較真呢。”
“就是就是,退一步就好了,你一個女孩子,弄傷了多不好�!�
三人的衣服看起來風格差不多,九五年時都屬于追求新潮的年輕人才穿的古怪休閑服,一看便能知道是一伙的,圍觀者看見他們有三個人,自然更加不敢出頭,穆珍珍卻是毫不畏懼:“你們讓開,今天非把他抓到警察局不可!”她一個高中女學生,雖然充滿正義感,但到得這一步,當事人不肯出頭,旁觀者也不敢說話,卻也是心中委屈,眼眶微紅。便在此時,一個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
“我可以作證!他是小偷!”
屬于變聲期的男孩嗓音在一旁響了起來,眾人向發(fā)聲那邊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穿著星輝高中校服的男孩,正在拍打著胸口上的腳印:“還有,他往這邊逃跑的時候踢了我一腳,我聽說被人手指碰過的地方都會有指紋的,這個人剛才拿起了那個大嬸的小包,只要拿到警察局去檢查,就一定可以檢查得出來了�!�
男孩這一說,三個小伙子立刻傻了眼,那小偷更是臉色大變。穆珍珍道:“對啊、對啊,哼,你這次逃不掉的,司機師傅,我們?nèi)ゾ炀�!�?br />
事實上,那位大嬸的布制小包每天被摸過來摸過去摸得多了,突然多個別人的指紋,又哪里有那么容易檢查得出。只不過這是專業(yè)領域的東西,一般人根本不清楚,想起電視上警察驗驗指紋就能抓人的情節(jié),那小偷當即便覺得自己偷東西的罪名已經(jīng)坐實,心中開始盤算起怎么逃跑來。
不過,心中才轉(zhuǎn)著這個念頭,身旁的小男孩又“天真”地開了口:“珍珍姐,他當然逃不了,清清姐不是刑警隊的嗎?那可是抓殺人犯的刑警隊,只要你現(xiàn)在記住了這個人的樣子,只要他還在江海市,清清姐一定可以把他找出來的�!�
“哦,哦,是啊。我姐姐在刑警隊呢,不怕你跑得了!司機師傅,快開車去警察局�!�
那司機原本不想開車過去,然而聽得這女人的姐姐在刑警隊做事,又有些想要改變主意,畢竟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出事時不愿意出頭,有人出頭時喜歡看熱鬧還是他們的天性,口中卻道:“但是……最近的派出所不在我們這條線路上啊,大伙都怕都有急事吧。”
這個時間段上,有急事的人倒不多,而且小偷的罪名坐實之后,眾人也就都開始變得群情激奮,有人說:“我老早就看這家伙不對勁�!庇腥苏f:“要是我剛才知道,一準抽他一頓�!逼囯S即轉(zhuǎn)入另一條道路,一時間,家明有些傻眼。
“這下子……死掉了……”
去往最近一個派出所的線路,要抵達電影院,就需要繞上一個老大的圈。正在車上郁悶,看緊了那小伙子的穆珍珍也說道:“呃,你是那天的顧家明吧,那天真是抱歉了哦�!�
“呵呵……”家明嘴角拉出一個柯南式的苦笑,“沒什么,珍珍姐你很想當警察?”
“當然,我明年就畢業(yè),志愿就是報考警校,呵呵。哼,小子你可別打什么鬼主意,我可是柔道三段!”后面的半段話,自然是對那面如死灰的小偷說的。
家明不再回答,那小偷的兩名同伴此刻也不敢多說話,汽車一到警局門口,車門一開,那小偷當即奪路而逃,穆珍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隨后,小偷的身體帶著穆珍珍的身體從車門直接飛了出去。因為在那車門前的家明,很“不小心”地絆了小偷一下。
“叫你跑、叫你跑……你還想跑……”
這一下摔得委實慘烈,小偷基本上是沒有任何緩沖和防備的臉部著地,穆珍珍摔到他的身上,雖然也是七葷八素,可畢竟沒有受傷,一下子便爬了起來,拽著那小偷起身,只見這家伙鼻間“噗噗”地向外涌著鮮血,額頭、臉上也破了皮,凄涼無限。那被開包的大嬸與幾名自愿當證人的“正義人士”押著小偷進了派出所大門。家明則說自己有事,拒絕了穆珍珍請他“吃糖”的惡心邀請,下了車準備沿著捷徑去往電影院。
轉(zhuǎn)過了一個街角,兩條人影迅速地沖了上來,正是那兩個小偷的同伙。
“今天很出風頭嘛,小子�!�
“大英雄啊�!�
其中一人推了推家明的肩膀,卻見家明嘆了口氣:“沒時間跟你們玩,回家去吃奶,乖。”
“你他媽……哎,你別跑……”
兩人謾罵的話還沒有說完,家明已經(jīng)呼的一聲從兩人中間沖了過去,隨后,兩人轉(zhuǎn)身緊追而上。
“干,你今天就別讓我抓住你……”
“再跑我就殺你全家……”
兩個大男孩,一個小男孩追逐在江海市的大街之上,然而無論這兩人費了多大的力氣,身材不高腿似乎也短的小男孩始終奔跑在他們的前方。沒過多久,兩人便感到有些氣悶。小孩始終是以高速奔跑,穿過馬路,越過護欄,單是要盯上他,都得費上老大的勁。
沒見過跑得這么快的小孩!
不一會兒穿過了三、四個街區(qū),兩個人罵罵咧咧地追逐,也漸漸有些疲憊,轉(zhuǎn)過一個街角時,自行車聲陡然傳來,其中一人被沖出來的自行車撞中了大腿,摔倒在地。
“別管我,追他!追他!”
兩人的腳力還比不過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這事實令得小流氓很傷自尊,縱然被自行車撞到,他還不忘喊著同伴幫自己出這一口氣,那同伴回頭看了一眼,隨后咬緊牙關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拼命的追逐,終于拉近了一點距離,不一會兒,跑得氣喘吁吁的小流氓轉(zhuǎn)入一條小巷,眼見那小孩就在前方不遠,不久便能追上,而這胡同的盡頭堆滿了垃圾桶與裝垃圾的塑料袋,竟是個死胡同,不由得心中大喜,一面跑一面喊道:“你……看你還跑……你還跑……”
追得近了,感覺手臂好幾次就能抓到男孩的身體,但終于沒有抓到。胡同盡頭將至,小男孩卻沒有絲毫的減速,眼見便要撞上一個鐵制的垃圾桶,小男孩猛地向上一跳,踩在垃圾桶上,跳往前方的圍墻。
碰——
哐啷——
乒乒砰砰——
一陣驚人的響動,來不及剎車的小流氓直接撞入那片垃圾之中,身體在失去平衡之后一個旋轉(zhuǎn),一大堆垃圾袋掉下來將他掩埋之前,那個孩子的身影從圍墻上輕松地跳了過去。
這怎么……可能……
跳過那堵圍墻,前方就是電影院門前的大街,他看了看表,兩點五十八,心叫還好,連忙沖了出去,電影院的門口,兩個打扮得青春明麗的女孩正在百無聊賴地轉(zhuǎn)圈等待著,靈靜左右環(huán)顧,沙沙則是滿臉不耐,眼見著家明沖出來,兩個女孩都興奮地跑了過來,如果下一步不是兩個女孩嗔怨的拳打腳踢,那么這就是一出很好的“親人相見”的橋段了。
“說,你跑到哪里去了!”這是沙沙的質(zhì)問,質(zhì)問之中少不了打他幾拳,踢上幾腳。
“你怎么從這里面跑出來了�!膘`靜就比較溫柔一點,只是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后奇怪地望著里面的死胡同。
“哎呀,三點啊、三點啊,我拼死拼活地跑來了,沙沙你不要打了啊,看看,兩點五十九!”家明伸出手來,理直氣壯地說道。
“可我的三點過一分了�!膘`靜伸手說道。
“我的過兩分!”沙沙也拿出了手表。
“呃,沒對表……不是我的錯吧�!奔颐髂樕峡嘈Α�
沙沙還沒回答,學著靈靜向那邊巷子一瞧,頓時整張臉都黑掉了:“死胡同!這么說……你根本沒有遲到,一直等在里面想要嚇我們一跳?”
“啊,那個……救命啊……”家明見勢不妙,轉(zhuǎn)身便逃,隨后沙沙張牙舞爪,靈靜撩起了裙擺,兩個女孩笑著追打了過去。方才穿過了江海市幾條大街的追逐戲,于焉重現(xiàn)。
“殺掉你!”
“不要跑�!�
第四十四節(jié)
九六
逃婚大計
“哇!干嗎用火焰來燒我?”
“你把胡子剃光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少了胡子一點性格都沒有了?”
“是嗎?”
“唉,文也不行,武也不行,你不做山賊,你想做狀元��?”
“我有想過……”
“省省吧你!改變什么形象,好好地做你山賊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yè)去吧!”
“……”
電影院里響起周星馳與莫文蔚那經(jīng)典的對白,后來大話西游風靡整片大陸時,回想起來,恐怕很難想象九五年這部電影剛剛在內(nèi)地上映時的情景,簡單一個字:冷。
無法被人理解的笑話,往往就成了冷笑話,電影是可以這樣拍的嗎?西游記是可以這樣改的嗎?于是整個電影院里有人愕然,有人笑罵,也有人目瞪口呆啞口無言�;蛟S只有像沙沙這樣多少有些離經(jīng)叛道的人,才會一邊大笑一邊在家明的肩膀上拼命錘。
“不是吧,他就是孫悟空嗎?他是孫悟空嗎……他怎么會是孫悟空呢……哈哈,打你、打你……”
“哎呀,沙沙你別笑了,你看好多人都在看著你呢……”靈靜在一旁低笑,沙沙有開心到極處就揮拳打人的習慣,自然,挨打的往往是家明。對于大話西游里的惡搞,家明自然不會不理解,不過也只是陪著訕笑幾聲,心中覺得沙沙腦子有點秀逗了,從曹家父子的那次事件之后,她就變得越來越秀逗。
事實上,沙沙也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木料加工廠后方樹林里為家明舔去嘴邊血液的那一吻時常重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每天里想要更多的見到家明,家明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就覺得安全、舒服,有時候還會罕見地臉紅心跳。
按照看過的言情來判斷,她恐怕是喜歡上家明了。
可是那怎么可以呢,家明是自己的好朋友,是自己另一個好朋友靈靜喜歡的男孩子,靈靜喜歡的男孩子,按理說自己就不該喜歡了吧,可是不喜歡,那又該是一種怎樣的態(tài)度?
三個人從小玩到大,彼此之間的行為,其實早就沒存在什么隔閡,打打鬧鬧間肢體的碰撞只是小事,因為幾次的烏龍事件,家明看到過她們兩個的身體,她們也多多少少見到過家明的一些隱私。然而,假如不該喜歡上這個男孩子,應該是保持怎樣的距離呢?難道比當朋友時要更加疏遠嗎?這樣的疑惑,使得沙沙最近的行為有些反常。
太近了,會想到靈靜,會臉紅心跳,遠了,會覺得自己簡直要被他們兩個人排斥出朋友的范圍之外,這樣的感覺,是沙沙絕對不能忍受的。進退失據(jù)使得沙沙的行為時而暴力時而淑女,那樣的感覺,持續(xù)了接下來的整個九六年。
當然,假如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分析,沙沙應該是比靈靜更早一步地情竇初開了,先前靈靜對家明的好感,或許還很模糊,還根本沒有脫離小孩子的范疇,她可以毫不在乎地與沙沙分享家明,可以看著兩個好朋友滾倒在擂臺上而吶喊助威,不過,愛情這種事情到底是什么,誰又說得清楚。
此后不多時,時間跨入九六年的年初。學校放了寒假,這意味著三人有了更多的時間混在一起,此時的家明與靈靜將近十五歲,沙沙在過了九月的生日之后,便會跨入十六歲的花季少女行列,帶著俯拾皆是的快樂與懵懂青澀的愛情,兩個心志漸漸成熟的小女孩與一個心理已經(jīng)成熟的小男孩依舊堅守著他們的小小天地,這片天地何時會受到?jīng)_擊,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去想。
對于家明來說,兩個女孩的心理也已經(jīng)長大,相處起來不像以前那么無聊,她們是百合,自己與她們這樣的相處也就不會變得奇怪,將她們作為自己的擋箭牌時,自己也可以成為她們兩人的擋箭牌,這樣的三人組合,簡直是完美。他以前沒有經(jīng)歷過正常的童年,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所感受到的,不僅僅是輕松與寫意,那簡直就是幸福。
年關之后幾天,江海市被皚皚白雪覆蓋,三人穿著羽絨服,戴著手套在江海市的大街小巷橫沖直撞,電子游戲、溜冰、去公園開碰碰車、打氣槍,兩個少女臉頰彤紅,興致高昂,過年后第四天,他們撿到一籠小貓,剛生出來不久被主人扔在門外,五只小貓已經(jīng)凍死了四只,只有一只奇丑無比的白貓被靈靜捧在懷里孵活了過來。
三人將它帶回家里,沙沙給它取名叫做阿丑,靈靜說它像是剛生出來的小羊羔,建議叫它咩咩,家明則認為這只丑貓險死還生,提議叫慶余年。最終沙沙獲勝,小貓以阿丑為名,成為三人世界中的新成員。
時間在平靜而又溫馨的氣氛之中過去,家明偶爾通過一些秘密的情報網(wǎng)站調(diào)查美國那邊的情況,知道瑪麗蓮所在的薩利埃世家與甘比諾世家隱約間又是暗云涌動,卻也沒當成一回事,畢竟這兩個家族之間的戰(zhàn)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小海蒂在去年圣誕的時候參加紐約的一次唱歌比賽,獲得少兒組的第一名,不過此時的網(wǎng)絡不發(fā)達,家明也只能看到文字資料,不可能找到錄像或者錄音。
四月間春暖花開,一封信箋通過秘密的渠道出現(xiàn)在家明房間的桌子上,大意是天雨正則與月池薰進行了訂婚儀式,家明看了一眼,隨后燒掉,心想這關我什么事。
平日里與兩個小少女混在一起,偶爾自然也免不了見見大胸脯喜歡裝成熟的美女老師張雅涵,調(diào)戲幾句,某些時候也會想,兩個百合小姑娘自己是沒希望了,大家這么熟了,將來或許可以跟這個女人結(jié)婚?隨后覺得自己腦殘。
六月間的一天傍晚,家明與靈靜、沙沙才回到葉氏武館不久,張雅涵突然上了門,這一次卻與往常不同,這位美女老師盛裝打扮,鼻梁上破天荒的沒有架上那難看的眼睛,波浪式的卷發(fā)也拉直了,如同水瀑一般地披散而下,她的身邊跟了六個作為保鏢的彪形大漢,看起來簡直比葉爸爸還要能打的那種。
“嗯,姐姐過幾天就是二十二歲生日,而且還要訂婚了哦,這幾張請柬是送來給你們的,記得要準時到哦,呵呵呵呵……還有這兩張給師父師母,師父師母呢?”
此時葉爸爸葉媽媽正在準備晚飯,張雅涵笑得有些嫵媚,而且有些夸張,兩個小少女一時間只知道高興,倒沒看出什么來,家明看了看周圍六個保鏢,心中隱隱明白張雅涵多半不愿意,然而身在大家族,自己的意愿又算得了什么?結(jié)婚人選又少了一個,他淡淡地撇了撇嘴。
口中說幾聲恭喜恭喜,趁著六個保鏢站在后面沒注意,張雅涵沖著他擠眉弄眼,怪模怪樣,家明看得好笑,只是無奈地一攤手。
過得片刻,家明去到廁所里小解,還沒結(jié)束,幾個人的聲音響起在門外,心中正想雅涵MM你不是這么做得出來吧,門已經(jīng)被推開,隨后砰的一聲關上了。
家明手忙腳亂地拉拉鏈,張雅涵卻是對他下身情況視若無睹地沖了上來,一把捂住他的嘴,口中“噓——噓——”地亂吹。
“拜托,我是在噓噓,小姐你這樣子沖進來,會對我后半生造成不良影響的,事情關系到對男人最重要的腎和前列腺啊……”過得好半晌,家明才壓低了聲音抗議起來。
“下半輩子沒有女人,我給你找,大學生也不過幾萬塊一個……”張雅涵不理他,拿起水管開始放水,做出撒尿的“茲茲”聲,隨后才回過頭來,“我們是不是朋友,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你說!”
“美女,你又是哪根筋搭不上了,拜托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想逃婚?你不是老早就有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的覺悟了嗎?”
“你知道我想逃婚還故意裝作沒看到我的眼神!你信不信我在廁所里殺掉你!”張雅涵張牙舞爪,“有覺悟是開玩笑的時候說的話!我才不想為了家族犧牲我一輩子的幸福呢!你非幫我不可,只有你可以幫我了�!�
“不是吧,雅涵姐姐,你腦袋秀逗啦,我還是個孩子,你就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嗎?”
“如果有我干嘛還來找你?”
“現(xiàn)在我相信了,你做人真失敗……”家明捂住額頭,大女孩與小男孩蹲在廁所里大眼瞪小眼。
“反正我不管,只有你可以幫我了�!睆堁藕酒鹕韥�,直接拉上了裙擺,一直拉到將性感的大腿全露出來,可以看到內(nèi)褲的程度,隨后只見她拉開右腿腿跟的肉色絲襪沿,從大腿內(nèi)側(cè)抽出一張紙條。
“訂婚那天過來,你要給我準備好這些東西,我知道這很困難,但是……拜托你啦,你出去賣血都好,我一定要當場給那幫家伙好看!”
“我靠�!奔颐魍艘谎奂垪l上的東西,“你不用表現(xiàn)得這么激烈吧,只是訂婚而已,我還以為你想殺人之后潛逃去泰國呢……”
“切!”張雅涵臉上一紅,“你不知道他們的規(guī)矩,訂婚是訂婚,但是當天晚上就得跟那家伙睡一覺,劉家的那幫老古板說中國沒有訂婚這一套,先前是說馬上結(jié)婚,我拼死拼活好久才說訂婚,但是要洞房……這不是一樣嗎,我寧愿把第一次送給粉筆……”
“原來雅涵你還是第一次嗎?反正不要了,不如在這里送給我吧。唔,好香……”家明拿著那紙條聞了聞,隨后雅涵屈起兩指猛地敲了下來,“呀,不是吧,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嗎?信不信我馬上大叫!”
“好了,你這小色狼別鬧了�!毖藕橆a緋紅,家明自然也知道剛才聞那張紙條的動作令她很尷尬,還沒想好怎么說話,雅涵一把拉了他過去,將他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脯上,“這樣好了吧,記得要把東西全弄到啊,我的終生幸福就握在你手上了!”
她匆匆忙忙把話說完,紅著臉從門口跑出去,家明在廁所里將那紙條看了一遍,隨后搖了搖頭,撕碎,沖進馬桶。
第四十五節(jié)
樓臺會
所謂做人要厚道,看書要投票。吃了人家的豆腐,就不能不幫別人做事,何況,這件事情說小不小,說大卻也是不大。
江海市的五大家,以東方家為首,其次黃、呂、張、劉其實都算得上是國內(nèi)有名的望族,這些家族多半都牽涉到政治上的關系,類似于黃家就有一位省委書記,改革開放以來幾家借著便利扶搖而上,發(fā)展迅猛。張家與劉家向來都是商場上的戰(zhàn)略同盟,劉家做原材料、生產(chǎn),張家則專做銷售,這些年來,兩家共同將貿(mào)易發(fā)展到海外,一帆風順之余,某些人的嗅覺,也漸漸地感到了危機。這是九六年了。
作為家明,縱然上輩子是殺手,自然也知道從九七年六月開始,一場巨大的金融風暴席卷了全亞洲,其后中國雖然根基未損,但總也受到不小的波及。雖然張家的人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卻也漸漸覺得企業(yè)發(fā)展過快,根基不穩(wěn)將會帶來巨大的隱患,于是這一年,張家決定將發(fā)展重心收回國內(nèi),鞏固企業(yè)根基,而劉家則做出了拒絕,張、劉兩家的關系,于是出現(xiàn)了裂痕。
事實上,這兩家的雖然上一代關系極好,但到了張雅涵這一代就實在稱不上融洽,年輕人對不上眼,長輩們也有些著急。此時的劉家,有一個自小被劉家老奶奶溺愛的二世祖劉文理,兩人年齡相仿,從小被兩家大人開的玩笑也不少,小時候算不上有什么交集,但這次張雅涵留學回來,劉文理便如同蒼蠅一般地粘上了她,畢竟張雅涵人長得漂亮,又掛了個天才留學生的頭銜,放到床上,對男人的魅惑力絕對有加三的特殊效果。
如此這般,張雅涵郁悶了。
發(fā)展計劃對不上是其一,年輕人對不上是其二,終于,為了調(diào)和兩家的關系,那劉文理在最疼他的老奶奶面前求了一晚上之后,劉家提出了條件,張雅涵嫁給劉文理,此后按照劉家全力配合張家的發(fā)展計劃,否則反正到了年輕人這一代都要撕破臉,不如現(xiàn)在就拉倒。
真要將兩家的關系就此拉倒當然不可能,但相對而言,劉文理雖然是脾氣差人品低的二世祖,日后卻很有可能成為劉家的繼承人,張雅涵就算是什么天才留學生,終究是要潑出去的水,這水潑給劉家,還可以帶來巨大的經(jīng)濟效力,同時增進兩家年輕一代的關系,于是,便有了張雅涵找家明求救的事情。
按照雅涵MM的想法,估計是想在訂婚宴上大鬧一場,之后找一輛車奪命狂奔,帶著一小筆錢跑到其他城市躲個十年八年再回來,在家明看來,大概是張雅涵或者電影看得多了,才想出這樣一個最腦殘不過的想法,動靜太大,很可能失敗,而且弄不好,自己這個幫手還要被套進去。一番考慮之下,當天晚上他便開始調(diào)查劉文理的祖上三代。
這件事情沒有難度,第二天的晚上,便拿到了極有價值的東西,到了第三天深夜,家明帶著一卷錄影帶來到張家的大別墅,直接控制住張家那據(jù)說是這個時期最為完備的電腦監(jiān)控系統(tǒng),隨后翻墻而入,摸向大別墅中雅涵居住的二樓房間。
對于張家的這一畝三分地,先前并沒有經(jīng)過非常詳細的踩點,只是在以前的聊天中,大概知道她住在有華麗窗臺的二樓房間,如果要確切的結(jié)構圖,得先找一個總部在千里之外的半破產(chǎn)建筑公司,然后得從公司總部翻出需要的圖紙,未免太過麻煩,大概確定了張家的保鏢沒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人物后,家明便像蝙蝠俠一樣,直接在別墅的上上下下游蕩起來。
張家的別墅設計,相當?shù)娜诵曰�,一個個的大窗臺藝術性地突出在外,看在家明眼中,就好像專為他這樣的偷窺者準備的樓梯,從這個窗臺跳到那個窗臺,然后再躍向另一個,飛身、輕落、翻滾、倒懸,一切流暢得像是在游園,在偷窺到三起激烈的性事之后,雙手攀在別墅側(cè)面的一個百葉窗旁,他終于確定了張雅涵所在的房間。
這是一個浴室的換氣窗,從這里斜斜地望下去,渾身赤裸的張雅涵正好洗浴完畢,用毛巾擦著身子。他才看了兩眼,側(cè)上方他方才躍來的窗臺上有人正走出來,雙手連忙一用力,飛身到了張雅涵房間的陽臺上,推開玻璃門閃身進去。
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從浴室里閃出一絲光芒,家明才一進去,浴室門便陡然打開,此刻家明倒也不打算再藏起來,將玻璃門關好,啪的一聲,房間里的燈光也亮了起來。
“噓——”害怕張雅涵亂喊,家明首先便將手指豎起在嘴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后,房間里的兩個人都傻了眼。
家明將手指放在唇邊,縮頭縮腦地像只猴子,另一方面,從浴室里跑出來的張雅涵竟然是全身赤裸,時間還沒到夏天,晚上終究有些寒冷,她一洗完澡,便沖出浴室直奔房間里的大床,纖巧的赤足可愛地踮起來,雙手互相摩梭著手臂,跑到一半,陡然定住,身形看起來像只發(fā)育完全的母猴子……
沒有任何的遮攔,完美玲瓏的曲線,毫無瑕疵的身體……兩人對視片刻,張雅涵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轉(zhuǎn)身往浴室里跑,才奔出兩步,“砰”的一聲,整個身體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撲倒在地板上,她顧不得疼痛,連滾帶爬地跑進浴室,關上了門。
片刻之后,圍著大浴巾的雅涵MM雙頰通紅地走了出來,先是打開玻璃門,謹慎地看了看兩邊的情況,隨后才面對著坐在書桌旁亂翻她東西的黑衣男孩,準備發(fā)飆。
“說……你是怎么進來這里的,居然……居然……”壓低了聲音,雅涵惡狠狠地質(zhì)問。隨后伸手指向門外,示意外面有人。
“呃,先別發(fā)火,我可以解釋的�!奔颐饕荒樒D苦地忍笑,“誰知道你會不穿衣服從里面跑出來,你至少該像現(xiàn)在這樣把自己圍上啊……”
“在我自己的房間里你管我圍不圍!”張雅涵大喊起來,口中的聲音卻壓得愈發(fā)低了,說完這句,她爬到床上,用毯子將身體裹起來,隨后拍了拍床沿,“老實交代,你怎么跑進來的……哼,我老早就覺得你不簡單……”
“我只會一點點東西好不好,厲害的是我的老師,他幫我找出你這間別墅的結(jié)構圖,找出到你這間房的辦法,還找出了劉文理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只是比較會爬墻而已……”
“你師父……信你才怪�!蓖酱策呉荒槦o辜的家明,雅涵滿眼的狐疑,隨后卻又興奮起來,“快說快說,找到劉文理的什么東西了?”
“當然是好東西�!奔颐鲝膽阎心贸鲆痪礓浵駧Щ瘟艘幌�,隨后指向不遠處的電視與錄像機,“那個能用吧?”
“當然能用�!毖藕吐曊f道,“不過聲音得放小點,外面有兩個家伙日夜守著呢�!�
家明關上房間的燈,片刻后,電視機里亮出雪花點來,雅涵在床上擁著被子望著男孩的行動:“喂,野營的那次,你是故意裝的吧?那兩個家伙其實都是你解決的?”
“那次是意外、意外啊�!奔颐靼琢怂谎郏S后也脫掉鞋子爬上床去,作勢要拉她的毯子,黑暗中張雅涵可愛地努起嘴,從毯子里伸出腳來踢他一下:“走開,你休想�!�
“還說是朋友,這么冷的天,有被子卻一個人蓋,我?guī)湍銉衫卟宓读耍愕故峭涣瞬逦覂傻�。�?br />
“我現(xiàn)在還真想插你兩刀……這錄像帶是劉文理的?里面有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你看吧、看吧,很精彩的。”
片刻后,畫面上顯出一個被捆綁住的赤裸女體來。
“去死,你深夜爬過來就是要和我一起看劉文理收藏的A片?”張雅涵首先便向家明踢了過去,纖足卻被家明直接抓住:“你看下去再說好不好�!�
“放開我的腳�!睆堁藕婕t耳赤地將纖足收了回去,兩個人靠在床頭,只聽得錄像機里傳出女子的呻吟聲,畫面之中,赫然是一對男女在做著SM游戲,原本那男子背對著鏡頭,張雅涵只是覺得有些面熟,陡然間,畫面一轉(zhuǎn),她才驀地低呼起來:“是劉文理!”
“呃,我不知道他是誰啦,反正是師父拍給我的東西。他安放了好幾個秘密攝像頭,全方位多角度拍攝,嗯,我還沒看過,挺有意思的……”
看了一兩分鐘,那劉文理揚起皮鞭的時候,張雅涵驀地從家明手上搶過了遙控器,關掉電視:“不、不許看了,你不許看這個東西……”
“切。”望著縮在被子里明顯處于初級發(fā)情狀態(tài)的女人,家明做出了簡單的BS,隨后輕聲說道:“反正呢,你們這么大的一家子,家里應該有投影設備之類的東西吧,這本帶子你如果私下里放給家里人看,為了家族的生意,多半也是會被他們無視掉的,但是你得想辦法在后天晚上的訂婚宴上放給所有人看,然后呢,這里還有兩本東西,記錄著劉文理參與家族企業(yè)后做的幾筆爛賬,這樣一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陡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雅涵昨天在家里大鬧了一場,此刻卻是處于禁足的狀態(tài)。一個女聲說道:“雅涵,你還沒睡吧?”
事情緊急,家明連忙想沖出窗臺,然而身體還沒動,雅涵已經(jīng)一把抓了過來,寬大的毯子一揚,首先將家明壓在了身下。
“哎呀,你干嘛,你快壓死我了……”
“你得躲起來啊……”
“我躲到床下,跑出去不也一樣嗎……”
“啊……來不及了……”
“唔,你想壓死我啊……”
這純粹是雅涵做賊心虛惹的禍,原本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卻偏偏選擇了最曖昧的一個。赤裸而結(jié)實的大腿直接壓在家明的脖子上,她的身子也很奇怪地蜷縮起來,用毯子遮蓋住兩個人,反應過來之后倉促地一番調(diào)整,家明將身體盡量地蜷縮起來,雅涵的一條大腿壓在他的身上,他也就不客氣地直接抱住,額頭緊貼著腿根,好在毯子很寬大,身下蓬起一片,黑暗中倒也看不清楚。
感受著家明在她大腿內(nèi)側(cè)的輕輕呼吸,雅涵的心跳快到無以復加,隨后,門被打開了,一個女子走進來:“怎么這么早就睡了嗎?”
“唔,小媽,我都睡著了,別開燈吵我……”
“嗯,那就不開燈,我剛剛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有些事要跟你說�!�
“明天說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