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她有些慌不擇路,“趙醫(yī)生說我現(xiàn)在情緒不太穩(wěn)定,如果懷孕可能會導(dǎo)致內(nèi)分泌更加紊亂……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
商厭眸光稍冷,他起身朝著秦初念走過去:“趙醫(yī)生,你說的是那個診斷你有中度抑郁的趙醫(yī)生?”
秦初念低聲:“嗯�!�
“好,那我應(yīng)該可以找他確認一下,畢竟趙醫(yī)生和我也算熟悉�!�
商厭嘴里是這樣說著,然而卻并沒有任何的實質(zhì)動作,他停在了秦初念的面前。
他才從津北回來,身上的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一身風(fēng)塵仆仆。
商厭比秦初念高了一個頭,他站在秦初念面前時,能將她全部都籠罩進自己的身影之下。
秦初念心里已經(jīng)只�?酀J命的閉上眼。
她明白。
商厭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
商厭的手捏住秦初念的下巴,他輕笑一聲,“小念,睜眼,看著我�!�
秦初念緊緊抿著唇,又長又密的睫毛撲閃著,商厭掐著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不得不睜開眼。
他輕嘆一聲:“小念,你不會撒謊�!�
秦初念望著他,心跳沉悶的撞擊在她胸膛上,連帶著她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我沒有…”
商厭黝黑的眼睛里,清楚的倒映出秦初念的面容,他問:“為什么?”
他語氣仍舊是沒有動怒的跡象,可是秦初念卻能感知到商厭現(xiàn)在有多生氣。
她的下巴被捏的生疼,讓她想要說話都困難,可見商厭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為什么不回答我?”商厭的嗓音越來越低,連帶著他周圍的氣息也跟著冷沉下來。
“小念,你不想和我有一個孩子嗎,為什么?回答我好不好�!�
秦初念頂著商厭黑沉的視線,下巴上的疼痛,逼的她眼角都掛上了生理淚水。
她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和商厭現(xiàn)在的境地,該怎么去要孩子。
他們之間都快走到窮途末路了,又哪里還能有其余選擇?
秦初念只能伸手去握住商厭的手腕,她想將他的手拉開,卻不想商厭的力氣反而更大了。
瞬間的疼痛從下巴傳上來,驚得秦初念掛在眼角的淚水直接落了下去。
淚珠劃過她瘦削的臉龐,直接砸在了商厭的虎口上。
商厭眉心輕攏,眼里的昏暗散去,緊繃著的唇角也緩緩放松。
秦初念感覺到掐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松了力道,她啞著嗓子開口:“阿厭,你松手好不好,好疼�!�
聽到她的聲音,商厭的目光這才移到秦初念的下巴上,本來白皙雪潤的肌膚上已經(jīng)印上了紅痕,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商厭手上力道下意識的松了些,拇指指腹輕輕擦著她的下巴。
秦初念卻在脫離桎梏以后,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商厭的手就那樣留在半空。
他抬眼看向秦初念,黑眸中醞釀著的風(fēng)暴有著風(fēng)雨欲來的趨勢。
片刻后。
他開口:“告訴我原因�!�
秦初念張了張嘴,她眼角還有淚,看商厭的臉都是模糊的。
“因為盧惠和秦誠?”她久久不說話,商厭只好自己問。
他今天從津北回來,本意是想秦初念拿走的文件找回來,可是卻沒想到,會在抽屜里看到避孕藥。
商厭看到這些藥的第一瞬間,思緒很平靜,他沒有怒火,只想知道為什么。
他需要讓秦初念親口給他一個答案。
告訴他,為什么不愿意和他有一個孩子。
秦初念眼眶通紅,商厭又問:“秦松白?”
“或者晏書錦?”
“還是其它什么?”
商厭的呼吸已經(jīng)沉了下來,他盯著秦初念,本來應(yīng)該淡然安定的人,心臟卻是忍不住的抽痛了下。
而這下抽痛,連帶著讓他的面容徹底冷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好一會才沉聲道:“小念,回答我�!�
第631章
還
秦初念找不出任何理由來應(yīng)對商厭,商厭太了解她,能看透她心里的所有想法。
她任由眼角的淚水繼續(xù)滑落,只能慘然的看著商厭,反問他:“為什么,你說為什么呢阿厭�!�
“我爸爸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我媽媽和二哥把你當(dāng)成仇人,那我該怎么辦呀?”
“我應(yīng)該去怪誰呢,你們有誰問過我的意愿嗎……我也很想知道,為什么事情一下子就會變成這樣啊�!�
所有人都覺得她應(yīng)該站在他們那邊,都覺得她應(yīng)該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娜椭麄儭?br />
可是他們誰問過她的意愿,誰問過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嗎——
秦初念慢慢蹲下去,她抱住自己的膝蓋,她想了那么久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明明和她相愛的人一下子變成了算計傷害她家的人。
為什么從來疼愛她的父母和二哥,也只剩下利用。
他們所有人都在騙她,都把她蒙在鼓里,卻又要求她對他們赤誠以待。
秦初念有些自嘲,她破碎的嗓音問道:“憑什么要這樣,憑什么我覺得不公平的事就沒人在意呢?”
“憑什么你們所有人都可以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來騙我,而我又必須要接受這份所謂好意……我不要,我只想要一份最真實的事情,僅此而已�!�
“但為什么就是這么簡單的事,你們卻都做不到呢?”
“為什么呢……我就真的這么好騙嗎……我只是想聽一句真話,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要把我當(dāng)傻子……”
秦初念的崩潰只在一瞬間,她將腦袋抵在膝蓋上,不住的抽噎著,肩膀也跟著小幅度的晃動著。
所有的事情都擺在她面前,他們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知道到底為什么,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告訴她。
秦初念想知道,是不是他們在看著她被折磨的近乎絕望的時候,心里想的也只是要怎么繼續(xù)欺騙她?
起初她還只是無聲流淚,后來就是小聲抽泣,再然后又咬緊牙關(guān),努力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
秦初念也不知道自己在倔些什么,只是她固執(zhí)的咬著唇角,直到嘴唇里都開始泛出了血腥味。
下一秒,秦初念的胳膊被人拉住。
商厭單膝跪在她面前,面無表情的將她的胳膊拉開,然后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臉。
聲音冷沉的命令道:“張嘴�!�
話音落下間,也不等秦初念反應(yīng),他就強行的捏住秦初念的下顎,讓她的牙關(guān)分開。
秦初念嘴唇上被咬破的傷口就展現(xiàn)在商厭面前。
唇色淡淡,但被咬破皮的地方,卻帶著些血跡。
商厭冷厲眸光掃過,他原本掐著秦初念下巴的手,稍微換了下位置,拇指直接按在那處傷口上。
他故意用了力氣,秦初念吃痛,驚恐的抬起眼看著他。
水霧彌漫的眼瞳,看上去好不可憐。
商厭心里原本煩躁的情緒,在這瞬間達到頂峰。
他冷嗤一聲,隨即直接按住秦初念的后腦勺,吻了上去。
商厭的這個吻,帶著不管不顧的霸道,橫沖直撞,絲毫沒有以往的細致溫柔。
他按住秦初念的腦袋,強勢又霸道的侵襲著她口腔里的空氣。
秦初念反抗不得,只能認命的被商厭抓住。
他甚至故意用牙齒在秦初念已經(jīng)流血的傷口上,又重重的咬了下。
秦初念只覺得自己像是一條被迫擱淺的魚,她在干涸的沙灘中掙扎著,卻又無能為力。
商厭放開她的時候,秦初念整個人都支撐不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商厭還是蹲在她面前,他唇角也有些泛紅,不知道是不是從秦初念那邊沾染過來的血痕。
他垂目,居高臨下的看著秦初念:“撒謊,弄傷自己,秦初念,我現(xiàn)在很生氣。”
秦初念腦袋里還有缺氧過后的眩暈感,她茫然的看著商厭,眼睛通紅,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兔子。
商厭黑眸掃過桌面上的藥盒,他默然起身,隨后將藥盒拿起直接扔進垃圾桶。
他確實動氣了,眼睛里的黑霧像是起了漣漪,不�;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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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后,秦初念就被商厭留在了家里。
他說:“既然覺得他們給你的壓力那么大,那就別過去了,你想知道什么真相,都可以問我,我可以告訴你�!�
秦初念的手機又一次被商厭收了回去,連帶著的,她連公司也不用去了。
商厭直接將工作都大部分帶回了家里,每天都陪著秦初念。
當(dāng)然這個陪是他自己理解的陪,他就像那天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秦初念坐在陽臺的躺椅上,她沉默了下才問:“商昊生的車禍和你有關(guān)系嗎?”
商厭一頓,倒是也不再偽裝,他坦然承認:“有,是我安排的�!�
“你不是說他是意外嗎?那邊的道路有問題,而且他也是酒駕�!�
“那輛車的剎車有問題。”
“他和我的見面也是你安排的?”
“……是,但也不完全是�!�
秦初念點點頭:“我知道了,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她好像已經(jīng)并不會驚訝商厭能做出這些事了,她對于他的任何安排都能夠坦然接受。
大概就是因為她已經(jīng)清楚的認識到,商厭的手段早已超出她的想象了。
是她以前太容易相信人。
這怪不得任何人。
秦初念這幾天,都待在家,她聯(lián)系不了外界,也并不想被別人聯(lián)系。
但是她沒想到,秦云亭會主動上門來找她。
秦云亭還是一如既往的嫵媚明艷,但如果細看的話,還是能發(fā)現(xiàn)她的疲憊。
秦云亭在看到秦初念的瞬間就皺了眉心:“你怎么弄成這樣了?”
秦初念這幾天都沒有照過鏡子,她并不清楚秦云亭說的是什么意思。
頓了下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秦云亭沉默下來。
她臉上神情很復(fù)雜。
秦初念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了然道:“是媽和二哥讓你來的嗎,他們還是想要那份文件?我說了我沒有。”
“是媽讓我來的�!鼻卦仆ふf:“但不是因為文件,而是松白,小念,松白被商厭帶走了�!�
第632章
隨
秦云亭的面色并不是很好,她眼下也有些青色,明顯是太疲憊。
實際上她最近也確實很疲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
她緩緩?fù)鲁鲆豢跐釟�,臉色有幾分沉重:“小念,你知道商厭把松白帶到哪里去了嗎?�?br />
秦初念先是一愣,然后才露出些苦笑,“姐姐,怎么好像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們都會默認我什么都知道��?”
好像不管他們互相做了什么,但是都會覺得對方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一樣。
秦初念心里不是滋味,明明什么都被瞞著的那個人是她。
她垂下眼睛,臉上看不出情緒。
秦云亭一頓,她眉心皺了下,臉上露出一種恍然的神色。
她看著秦初念許久,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隨后啞然,她往后靠在沙發(fā)上,疲倦道:“是,我怎么就會覺得你什么都知道了,抱歉小念,是我病急亂投醫(yī)了�!�
秦云亭看著秦初念的眼神有些自責(zé),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這是她遇到麻煩時候的小習(xí)慣。
秦初念搖搖頭,“你剛剛說商厭把二哥帶走了?什么意思?”
秦云亭現(xiàn)在也覺得事情一團糟,秦松白已經(jīng)失蹤兩天了,無論如何也聯(lián)系不到他。
盧惠和秦誠堅持是商厭做的,加上秦初念這邊又聯(lián)系不上,秦云亭每天既忙著安撫父母,又要四處聯(lián)系人找尋秦松白。
而且還有她自己這邊的事,秦云亭在國外最艱難的日子,都沒有這么忙碌過。
她嘆了口氣,但還是斟酌著語氣:“那你知道商厭最近在做什么嗎?”
秦初念:“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其它時間應(yīng)該在公司�!�
她頓了頓又說道:“不過我也不能確定,很多時候他也不會告訴我他做了什么。”
秦云亭年少成名,早就是有名的心理教授,哪里能看不出秦初念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好,只是秦松白怎么說也是她弟弟,而且還有盧惠和秦誠在。
所以哪怕她再心疼秦初念,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有其它選擇。
她只能說道:“小念,家里其它的事情或者和商厭的恩怨糾纏也好,我都不在意,可是他不能傷害松白,你懂嗎?”
秦初念身體一僵,她睫毛顫了顫,才低啞著嗓子道:“你們?yōu)槭裁纯梢阅敲纯隙�,就是商厭帶走了二哥呢?�?br />
秦云亭沉默下來,好一會才說道,“是羅毅告訴媽媽的,秦松白被邵峰和兩個黑衣人給帶走了,你應(yīng)該還記得羅毅吧?”
秦初念怔然,羅毅,是盧惠以前最信任的一個助理。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
“小念,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關(guān)系,你也是其中的受害者,甚至你夾在中間,受到的傷害是最大的�!�
秦云亭目光幽選的看著秦初念,她伸手撫了撫秦初念瘦削的臉,滿是不忍:“但是現(xiàn)在商厭帶走了松白,如果涉及到松白,你應(yīng)該知道,爸爸媽媽肯定不會那么輕易松手的�!�
“所以我過來也是想告訴你,要是你還能勸商厭,那就趕緊讓他放了松白。”
秦初念抬起眼睫,那雙清亮透澈的眼睛里,現(xiàn)在全是空洞和麻木。
她望著秦云亭,不停的搖頭:“那如果不是他做的呢,姐,如果不是商厭做的,又怎么辦?”
“二哥……二哥也好會騙人的�!�
秦云亭眼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樣,她抿抿唇,“如果不是商厭做的,我會和他道歉�!�
秦初念做不出反應(yīng)來,她真的好像是被人直接掐住了脖子,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