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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遲騁連吻人都是大刀闊斧,舌尖卷著氣勢掃過陶淮南上顎,幾乎要抵到他喉嚨。陶淮南小聲哼哼著,被遲騁裹著舌頭吸走,接著舌尖被狠狠咬了一口。

    遲騁就像一條兇惡的烈狗。

    他此刻所有情緒都是外放的,一切憤怒也好、不甘也好、愛也好,都融在了這個吻里。

    陶淮南招架得很吃力,遲騁咬他脖子時,陶淮南把脖子高高揚起,露出細(xì)白又脆弱的脖頸,讓遲騁咬他。

    被咬很疼,可每一絲疼里又都帶著的求而得之的爽。

    跟遲騁后來這個吻比起來,剛才陶淮南貼在他身上含含嘴唇就只是小打小鬧。陶淮南再怎么沖動也不兇,他學(xué)不會這個。

    而遲騁的兇是他骨子里的。

    這樣的他能把陶淮南溺死。陶淮南后來被弄得沒了力氣,渾身哪哪兒都繃得太緊發(fā)酸,卻又敏感得不行。遲騁嘴唇和牙齒碰到他哪兒,哪兒就順著神經(jīng)麻一片。

    遲騁扯了他睡衣兩個扣子,一口咬在他肩膀上。這一口太狠了,陶淮南敏銳地聞到了血味兒,尖銳的疼讓他閉了閉眼睛。

    一吻結(jié)束,等到遲騁終于放開了他讓他落地時,陶淮南差點沒站住。

    他手也從遲騁脖子上滑了下來,順著肩膀捋著胳膊,輕輕地落到遲騁手腕。

    遲騁手還按在剛才的位置,只是往旁邊移了些,兩手之間容了個能站著陶淮南的寬度。陶淮南被困在這窄窄的方寸之間,遲騁的手就在他腰側(cè)的高度,他能感受到遲騁的氣息噴在自己臉上。

    “跟誰玩完了?”遲騁的眼睛又瞪出了一個窄窄的雙眼皮,眼里有些紅,剛才的狠勁兒還沒散,他眼仁里映著一個紅通通腫著嘴唇的小小陶淮南。

    “我沒有�!碧栈茨下曇魡〉貌幌裨�,聲音就把他的一切想法都暴露了,他清了清喉嚨,手握著遲騁手腕,貼著墻說,“我跟誰都沒玩完,跟別人沒玩兒,跟你沒……完�!�

    小區(qū)里的路燈已經(jīng)熄了,只有少數(shù)幾家還亮著燈。燈光從窗戶透出來,讓原本寒涼的夜晚顯得多了份溫情。

    陶淮南看起來實在狼狽了點兒,嘴唇被咬破皮了,下巴紅了,脖子也紅了一片,肩膀的牙印處甚至流血了。陶淮南就像不知道疼,被咬了一聲疼都沒喊過,頂多也就是皺皺眉,一直配合著勾遲騁咬他。

    以前這可是最怕疼的小孩兒,疼一點就不愿意了。

    遲騁看著他,陶淮南在他視線下,手指沒什么力氣地刮刮遲騁手腕,討好地叫他。時間靜靜流淌,兩個人都被周圍燥熱的氣氛包裹著,直到眼底那片危險的紅漸漸散了下去,周身外放著的侵略氣息也緩緩平息掉了。

    陶淮南一直睜大著眼,直勾勾地看著遲騁。瞎子怎么盯著人看也徒勞,眼睛瞪干了瞪紅了都沒用。遲騁后來在他眼睛上拂了一把,從上到下一捋。

    “不生氣了吧?”陶淮南舔舔嘴唇上壞的那處,疼得他一“嘶”。

    遲騁站直了,單手把陶淮南那兩個扣子扣上。遲騁的手在剛才那一吻之后也有點不明顯的抖,只是陶淮南不知道。

    陶淮南深吸了口氣,讓自己腦子歸位,剛才一直是處于空白狀態(tài):“你看我……你看我這樣兒,我像是能跟誰……玩兒��?”

    陶淮南自己都覺得自己狼狽,但一點沒退縮沒害臊,腦子一抽不知道想的什么,突然往前了點挨上遲騁,把自己更狼狽的姿態(tài)讓遲騁感受到。

    “我都快瘋了……”陶淮南說話時帶著淺淺的氣音,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顧,“但凡我能分一點心,我也不至于……這樣兒�!�

    陶淮南一句話給遲騁整愣了,到底還是沒繃住,短短地笑了下。

    他這一絲笑被陶淮南迅速捕捉到了,手抬起來摸他的臉:“你是不是笑了?”

    遲騁往后仰了下,躲他的手,說:“沒有�!�

    “你肯定笑了,”陶淮南肯定道,“我聽見了�!�

    遲騁不跟他說,開了門出去。陶淮南站在門口小聲問:“小哥你干什么去?”

    “睡你的覺�!边t騁說。

    陶淮南沒關(guān)門,去了趟洗手間,回來自己躺著了。

    剛才的一切像一段旖旎的夢,帶著失控和頭腦發(fā)熱下的莽。然而肌肉和身體對這一切實在熟悉,甚至在大腦之前就做出了反應(yīng),全憑本能。

    陶淮南手摸在遲騁枕頭上,嘴唇和肩膀都還疼。這些疼讓他覺得踏實,覺得心和身體都落了地,被托住了。

    遲騁在陽臺上抽出了根煙,咬在嘴邊,沒點燃。

    他從來不抽煙。

    煙不知道是哪個哥的,遲騁拿了火機在手里,點燃了湊近嘴邊,卻還是沒點。火機在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放了回去,煙咬在齒間,舌尖撥了撥過濾嘴。

    人是屈從于情感的動物,受感情支配,被操縱著失控。

    那根煙最后被遲騁咬破咬爛,沒點燃的干煙草味兒染了滿嘴,沖淡了嘴邊那股熟悉又潮濕的暖。

    陽臺上有點涼,遲騁再回來時帶了一身涼氣。

    遲騁關(guān)了燈,陶淮南說:“剛才你手機響了小哥。”

    遲騁探身去拿,陶淮南躺得直溜溜的,手端正地擺在胸前,老老實實不敢亂動。

    “現(xiàn)在裝老實了?”遲騁“嗤”了聲,保持著姿勢看了眼消息,手機放下接著充電。

    “怕你走�!碧栈茨险\實地說,“……心里也沒那么老實�!�

    遲騁嘴角掛著那點笑,躺下扯了被子蓋上了。陶淮南連身都不敢翻,心依然砰砰跳,之前的躁動并沒有平息下去。

    “小哥�!碧栈茨祥_口叫他。

    遲騁:“說。”

    “你還走么?”陶淮南轉(zhuǎn)過頭,朝向他,輕聲問。

    “年前不走�!�

    “年后呢?”

    “干什么,”遲騁閉著眼睛,平靜道,“又想攆我?”

    陶淮南被堵了回來,遲騁這句話是帶著刺的,刺得更多的是他自己。陶淮南支起身,湊近了遲騁,兩只手扶著他的臉。

    遲騁皺了下眉,陶淮南卻在他下巴上輕輕碰了碰。

    “我長大了�!碧栈茨险f得又慢又認(rèn)真,“你要是不走,我就在這兒等你。你要是還走,那我也可以想辦法,不管是跟你走還是留在這兒,我不會再……放開你�!�

    遲騁沉默著,借著月光看陶淮南的輪廓。

    真的長大了,肉團(tuán)團(tuán)的臉現(xiàn)在倒很清秀,唯一沒變的是那雙看不到東西卻很漂亮的眼睛。

    遲騁翻了個身,沉默著轉(zhuǎn)了過去,背對著這邊。

    陶淮南在他脖子上又碰了碰,被遲騁的發(fā)茬扎了嘴。

    他倆昨晚那么折騰,擠在門邊咬來咬去,不知道兩個哥哥聽到了沒有�?刹还苈牄]聽到,陶淮南那嘴和下巴都不太好解釋。

    他從房間出來時衣服都換完了,穿了件高領(lǐng)毛衣。他高領(lǐng)衣服不多,陶淮南不愛穿,嫌扎脖子。

    “嘴怎么了,上火了?”曉東看著他的嘴唇,隨口一問。

    “有點兒�!碧栈茨咸蛄颂蚰翘帲鹫f。

    “晚上你倆冷不冷?”陶曉東問,“被薄不薄?薄就自己換。”

    “不薄�!边t騁也從房間出來了。

    何止是不薄,被子甚至還有點厚了。平時陶淮南自己住,被子只裹著他自己,就這半夜有時候還覺得冷�?勺蛲磉t騁回來了,兩個人一塊躺著,被窩里就一直暖烘烘的,陶淮南不知道什么時候挨得遲騁很近,這就更熱了。

    早上陶淮南是只蓋著半截被子醒的,已經(jīng)被他卷得亂七八糟的。遲騁早醒了,正靠著床頭看手機。

    陶淮南摸了摸,知道他醒了,說“早上好小哥”。

    遲騁“嗯”了聲。

    “你睡好了么?”陶淮南迷迷蒙蒙地笑了下,瞇著眼睛,“我夢見你了�!�

    遲騁沒問他夢見什么了,也沒說話,只看了他一眼。

    陶淮南說這話時是很單純的,他夢見的也不是什么曖昧內(nèi)容,說完卻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心虛,暗暗扯了下褲子,確認(rèn)沒什么情況才放了心。

    畢竟昨晚刺激得還挺……厲害的。

    陶淮南有模有樣,早上起來一直守著規(guī)矩,克制地沒做什么出格的事。

    天真的小孩卻根本不知道剛才他醒之前曾經(jīng)摟著遲騁,邊掀被子邊皺著眉說熱。遲騁被他弄醒了,看陶淮南熱得都出了汗。

    “熱……”陶淮南一邊喊著熱一遍還非貼著人不分開。

    遲騁伸手把他裹嚴(yán)嚴(yán)實實的被子給扯開了點,還把他頭上汗抹了。

    陶淮南終于舒服了點兒,滿足地在遲騁胳膊上蹭蹭臉,貼了貼。

    第109章

    遲騁咬人是真的狠,

    陶淮南嘴上被他咬破的那處后來結(jié)了一片小小的痂,下巴上也有點泛青,一眼看過去著實有點可憐。

    更可憐的是脖子和肩膀,

    陶淮南根本不敢往外露,

    只有晚上睡覺時才露出來。

    遲騁從書房回來,

    看見陶淮南靠在床頭,在自己脖子上摸來摸去。

    “怎么了?”遲騁問。

    陶淮南指指門,小聲說:“關(guān)上,關(guān)上。”

    遲騁反手關(guān)了門,

    等他走到床邊,陶淮南湊過來問:“脖子還有印兒嗎?”

    遲騁撥開他衣領(lǐng)看了眼,

    手指不經(jīng)意刮在陶淮南脖子上,

    陶淮南癢得小幅度一縮。

    “還有�!边t騁收回手,說。

    “多嗎?”陶淮南有點苦惱,撓撓下巴頦,

    “下巴都扎出小疙瘩了�!�

    陶淮南從小不愛穿高領(lǐng),箍著脖子和下巴都不舒服。遲騁俯身捏著他下巴仔細(xì)看看,還真有一片小紅疙瘩。

    “刺撓……”陶淮南用下巴在遲騁手指上蹭蹭,借他的指甲去刮下巴,“撓撓�!�

    遲騁回家第一天,

    倆人話沒說幾句就亂七八糟地親了一通,說話時間加一塊都沒有親吻時間長。那樣親過之后,

    遲騁不管再怎么冷著端著,陶淮南也端不住。以前是怕他,

    親過之后就沒那么怕了。

    膽子大了,

    動作和說話都更放肆了,不像最初那樣說句話總得停頓著卡殼。

    遲騁用指腹在他下巴上隨意抹了兩把,

    說了句話,陶淮南沒聽清。

    “嗯?”陶淮南仰著頭問。

    遲騁淡淡道:“我說你怎么那么金貴�!�

    “啊……”陶淮南又在下巴上撓了撓,慢慢說,“不是你慣的么?”

    遲騁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就是被毛衣蹭得有點過敏了,過敏的小疙瘩癢起來沒完沒了,陶淮南隔一會兒撓一下,遲騁看著手機,沒抬頭,伸手把陶淮南手給撥開了。

    “別撓了�!�

    陶淮南擰著眉,癢得有點心煩。

    遲騁過會兒出去拿了藥箱進(jìn)來,就著房間里的燈去辨別那些藥膏,陶淮南抬著下巴,讓遲騁拿著棉簽給他抹。

    藥膏沾上皮膚有點涼,還有點冒涼風(fēng),陶淮南呼了口氣,雖然還是癢但抹了藥濕乎乎的還是比剛才好多了。

    遲騁抹完把藥箱收了起來,陶淮南躺下了等他,閉著眼睛看起來舒舒服服的。

    “明天別穿了。”遲騁說。

    陶淮南張張嘴,欲言又止。

    要不是遲騁咬得太厲害他也不至于天天捂著……

    遲騁說:“快沒了�!�

    “真的�。俊碧栈茨闲α讼抡f,“有也沒事兒,只有晚上睡覺之前起疙瘩,白天沒什么感覺�!�

    第二天早上陶淮南一起來就跟遲騁說:“小哥看看脖子。”

    遲騁看了眼說:“差不多了�!�

    陶淮南終于沒再穿高領(lǐng)衣服,把T恤套在身上舒服得很。

    他今天下午考最后一科,其他科都是交論文,所以今天考完這學(xué)期就徹底結(jié)束了。陶淮南有他自己的試卷,不過也要跟著其他同學(xué)一塊答。

    他上午收拾完就出門了,在學(xué)校里的咖啡館又復(fù)習(xí)了一上午。

    下午考完試,陶淮南收拾完東西出來,剛出了教室就被人握住了胳膊。

    嚇了一跳過后陶淮南馬上反應(yīng)過來了,驚訝地出聲:“小哥?”

    遲騁“嗯”了聲,帶著他下了樓。陶淮南被他牽著胳膊,盲杖在手里拎著沒用上。他邊下樓笑著問:“你怎么來了?”

    “你哪那么多問題�!边t騁說。

    陶淮南出教學(xué)樓之前把外套拉鏈拉好,帽子也扣上了,說:“我?guī)闳コ詵|西?”

    遲騁說:“晚上約了一塊吃飯。”

    陶淮南反應(yīng)很快,立刻問:“跟季楠?他一直說等你回來要見面。”

    除了教學(xué)樓遲騁就把他放開了,周圍也沒那么多人了。陶淮南跟在他旁邊,遲騁走得不慢,陶淮南跟起來卻不吃力。

    的確是跟季楠約的,他一聽說遲騁回來差不多天天都打電話。這人長了這么多年一點沒變,還是欠兮兮的,好像這么多年沒怎么長大。

    之前跟陶淮南見面勉強還有點樣兒,一見了遲騁全退回去了,就像還是個十七八歲的鬧騰男生。

    倆人見面胳膊一環(huán),彼此拍了下背。

    “我的媽一百年沒見了!”季楠撞撞遲騁肩膀,“你咋想的啊哥!你是真不戀家��!”

    遲騁沒接他這話,只是笑了下,拉開椅子坐下了。

    陶淮南把外套脫了,坐在遲騁旁邊。

    “你處對象了?小淮南?”季楠驚訝地看著陶淮南脖子,他眼睛太毒了,也是陶淮南領(lǐng)口歪了點,露出了鎖骨邊上一處紅印。

    陶淮南“�。俊绷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

    季楠探身過來,撥開他領(lǐng)子湊近了看看,他動作太突然了,搞得陶淮南往后一躲:“你干什么�。俊�

    “真的假的?真有對象了?”季楠失笑著看陶淮南,“誰啊!”

    陶淮南讓他問得一愣一愣的:“你能不能穩(wěn)當(dāng)點……怎么一驚一乍的�!�

    “哥哥是過來人,你別想騙我�!奔鹃匦伦厝�,笑了兩聲說,“別跟哥說你那是搓澡兒搓紅的。”

    “搓什么澡……”陶淮南摸摸脖子,心說你再也不是高中時候看著一脖子紅印兒說過敏的楠哥了。

    “給我看看,有沒有照片?”季楠最初的咋呼過后竟然還有點傷感,“我怎么有種自己家小白菜讓人拱了的感覺�!�

    “拱什么拱,”陶淮南終于受不了了,往后靠在椅子上,“我能有什么照片,那也得我能看見�。∥乙嬗袑ο筮好了呢!”

    “不可能,”季楠立即說,“你個小單純就別在楠哥面前撒謊了�!�

    陶淮南心說你快別跟我擺譜了,我開始不單純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干嗎呢。

    遲騁在旁邊終于開了口,把話題岔開了,問季楠還什么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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