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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你就不靠譜,

    你看誰像你這么當哥�!睖餮杂孟ドw輕點了點坐在他身前地毯上的陶曉東后背,“你就好好說得了,小遲萬一找不著呢?”

    “他說他能么不是,

    ”陶曉東仰頭枕上湯索言的腿,

    笑著問他,

    “你猜他自己做那手環(huán)上有沒有定位?”

    湯索言不說話,倆哥心照不宣。

    “你就壞吧,”湯索言在他頭上抓了抓,“直接告訴小南得了,

    非得折騰�!�

    陶曉東笑了半天,說:“那有啥意思,

    這多意外�!�

    曉東真是壞到份兒了都,

    先是不告訴陶淮南遲騁回來了,之后又不告訴遲騁說陶淮南沒打算喝酒,只說跟盲人朋友出去喝酒了。

    一群盲人沒一個看得清楚的,

    再喝點酒,不說有沒有什么人招他們,就自己都夠磕哪兒撞哪兒的。

    遲騁知道了后還什么都沒說,比誰都淡定,只是跟哥吃完飯穿衣服就走了。

    “干什么去?”湯索言問在門口換鞋的遲騁。

    遲騁說:“我出去轉(zhuǎn)一圈�!�

    陶曉東適時地遞個小臺階:“那順道給你弟接回來吧,

    能找著不?離他們學校不遠�!�

    遲騁說能。

    遲騁一走倆小時,陶曉東跟湯索言在家隨便放了個紀錄片,

    等他倆回來。

    門開的時候陶曉東還在仰著頭跟湯索言說話,聽見人回來,

    坐直了招呼:“回來了?”

    陶淮南答了聲“嗯”。

    這倆一前一后,

    遲騁衣服敞著,拉鏈也沒拉,

    進來先把衣服一扯,往椅子上一搭。陶淮南在他身后,鼻子尖紅紅的,看著一點不活潑。

    這跟他預想的不一樣啊……陶曉東抬頭跟湯索言對視一眼,從地毯上站了起來。

    “喝酒了?”曉東問陶淮南。

    “沒喝,”陶淮南有點壓著聲,陶曉東伸手把他外套接過來,陶淮南把盲杖倚在門口,換了鞋進來,“外面真冷�!�

    “今天溫度低,”陶曉東看了眼去洗手的遲騁,小聲問,“咋惹小哥了?”

    陶淮南有口難言,說不出來,只能低著頭淺淺地嘆了口氣。

    陶淮南跟在遲騁后面去洗手,他進去遲騁出來,側(cè)身從他身邊繞了出去。

    遲騁出去之后,陶淮南擠了洗手液搓著手,站那兒一臉挫敗的表情。

    這也……太寸了。

    今天這一切都趕上故意捉弄他了,人本來沒打算去喝酒,都說好了回家,結(jié)果被強行帶走了,帶走還不算,還讓遲騁聽見了江極那么句話。

    陶淮南一聲“滾”說得擲地有聲,這人要再不出聲不放開他陶淮南都要掄盲杖了。

    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氣,陶淮南關(guān)了水龍頭,慢慢擦了手。

    外面陶曉東正跟遲騁說著話,陶淮南過去,直接坐在他倆中間,那點空本來不夠他坐的,這一屁股下去,倆哥都讓他給壓個邊兒。

    “真能擠�!睍詵|失笑著拍了他一下,往旁邊讓讓。

    遲騁也無聲地挪了個地方,陶淮南說:“你倆中間暖和�!�

    湯索言自己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翻著本論文,聞言淺淺地笑了下。

    “湯哥都笑話你了�!睍詵|說他。

    陶淮南搓了搓臉,搓完兩只手往身體兩側(cè)隨便一搭,正好一邊搭一個哥的腿。

    沒人理他,也不可能有人抓著他手給扔開,陶曉東說:“這么煩人呢?”

    陶淮南還是在這段時間遲騁的沉默縱容下膽子變大了,這跟上次遲騁回來時他的狀態(tài)可大不一樣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敢在界限里小小地放肆一下,這心里有底跟沒底就是不一樣。

    陶曉東跟遲騁說話剛開個頭:“晚上……”

    剛倆字就被陶淮南給攔截了,輕輕地插話道:“晚上還我倆睡就行。”

    “啊,沒說這個。”陶曉東接著說他的,“晚上你要是工作就把書房窗簾拉上,那屋窗縫不嚴�!�

    遲騁“嗯”了聲:“知道了�!�

    陶淮南抿抿嘴唇,也不覺得尷尬,自己還笑了下。陶曉東說他:“你看這家里不你倆睡一屋還有多余的臥室嗎?”

    陶淮南還是笑,過會兒往遲騁那邊不明顯地靠了下。

    遲騁垂眼看他,肩膀繃得梆硬,臉上表情還是夠冷的。

    陶淮南表面這樣,實際心里也一直在打怵,他雖然喜歡遲騁暴躁發(fā)火,但不是現(xiàn)在這種,現(xiàn)在他是真生氣了。

    上次回來遲騁穿的睡衣一直放在柜子里沒動過,陶淮南剛才摸出來給送了過去。遲騁洗澡他敲敲門,開門進去,小聲說:“睡衣給你放這兒了小哥�!�

    遲騁沒理他,陶淮南又把門關(guān)上出去了。

    遲騁洗完出來陶淮南已經(jīng)在床上盤腿坐著等了,很忐忑地臉朝著他的方向。

    陶淮南把被子又摸著鋪了鋪,讓床上看起來整潔一些,每天抱著的枕頭也都擺好了。遲騁看他一眼,沒跟他說話,拿了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那個口有時候不穩(wěn)……”陶淮南指指自己這邊床頭墻上的那處插座,“這個好用�!�

    遲騁于是把充電器拔了,單腿支在床上,探身越過陶淮南去插充電器。

    瞬間他身上的浴液味道混合著潮濕的水汽,撲了陶淮南滿臉,鼻息間全是屬于遲騁的味道。陶淮南馬上說不出話了,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坐著,不敢亂動。

    然而人就只是插個充電器,弄好了就起身離開了,根本沒當回事。陶淮南偷偷地吸了口氣,手在自己膝蓋上輕輕搓搓。

    時間還早,先睡不著,遲騁也沒關(guān)燈,調(diào)成了不太亮的光,坐在床邊看手機。

    陶淮南把他枕頭立起來靠在床頭,擺成一個看起來就很舒服的樣子,碰了碰遲騁肩膀,叫他:“小哥你靠這兒唄,你那么低頭看累脖子�!�

    遲騁無動于衷,頭都沒回。

    陶淮南不玩手機,就安靜陪著,后來默默地坐到了遲騁身后,腿挨著遲騁。

    “離我遠點�!边t騁說。

    “別生氣啦……”陶淮南不但不離遠點,甚至還離得更近了,下巴差點要搭上遲騁的肩膀,“我不是故意那么說話,我不知道是你�!�

    陶淮南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么,這句話說完突然有點傷感。

    從前哪怕誰也不說話,陶淮南都能在第一時間分辨出那是遲騁。不同的人握住他手腕時觸感是不一樣的,每個人的手都有區(qū)別。

    他不該認不出來的。哪怕當時他實際上被人突然握住手腕很慌,哪怕當時環(huán)境亂,可遲騁就是遲騁,他是被這只手牽大的,竟然認不出來了。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分明就該在第一時間辨別出的,那是小哥的手。

    陶淮南輕輕地把下巴搭在遲騁地肩膀上,像一只難過的動物。

    “你是不是傷心了?”他輕聲說著話,說話時下巴在遲騁肩膀上一點一點的,下巴頦兒抵著肩膀,讓人有點癢,“對不起……我又讓你難過了�!�

    遲騁難不難過不知道,陶淮南現(xiàn)在是真的有些難過。

    時間和分離帶來的隔閡感一朝一夕消得不掉,他們明明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可現(xiàn)在陶淮南卻在被握住的時候,沒有驚喜沒有興奮,只說了一聲“滾”。

    遲騁低著頭,視線還落在手機上,可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黑了屏。屏幕里映出遲騁的下巴,和陶淮南一點模模糊糊的影子。

    陶淮南的手試探又小心地環(huán)過來,虛虛地攥著遲騁的睡衣。

    “我平時不跟他們鬧的,我誰的也不是,”陶淮南說話是氣息能噴在遲騁后頸上一點點,他自己不知道,“我是你的……小狗。

    ”

    陶淮南眼睛有點紅了,他替遲騁和他自己覺得難過。

    “他聲音有時候像你,我在特別……想你的時候,會聽他唱歌�!碧栈茨虾苷\實地交代著,沒有說謊,“他脾氣不好,總是發(fā)火,我總是想讓著他,因為他發(fā)火的時候聲音最像你�!�

    遲騁吸了口氣,聲音還是挺冷的,笑了聲說:“他來他去夠親的�!�

    “沒有沒有,”陶淮南趕緊搖頭,“那我得怎么說合適呢……我怕叫名字你也覺得不愛聽。”

    “不用跟我說,”遲騁說,“你跟我說不著�!�

    “能!”陶淮南抓著他衣服的手用力了點,靠著遲騁不松手,“如果我提前知道你回來我肯定哪兒都不去的,不會出去吃飯,早點回家等你。”

    遲騁挑眉,側(cè)頭問:“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曉東沒跟我說你回來�!碧栈茨险\懇道,“我真不知道,不然我哪可能還出去。”

    陶淮南是真冤,今天屬實是被親哥給擺了一道。

    曉東在那屋還不知道把崽坑透了,支著耳朵聽動靜,啥也聽不著。

    “他倆不能又鬧別扭吧?”陶曉東問湯索言。

    湯索言說:“鬧不起來�!�

    陶淮南好好地哄了半天,終于遲騁地肩膀不繃得那么硬了,明顯是有了要軟化的趨勢。陶淮南叫了聲“小哥”,還要繼續(xù)說話,手機在身后響了聲。

    他沒管手機,問著:“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遲騁還沒回答,陶淮南手機又連著響了兩聲。

    遲騁不出聲了,陶淮南只得拿過手機,不聽顯得他心虛,陶淮南心里祈禱著這可千萬別是江極。

    然而他今天都已經(jīng)寸成這樣了,那肯定是怕什么來什么。

    江極喝多了,連著發(fā)了三條語音,嗓門挺大地吼他,那聲一聽就是個小醉鬼。

    ―“陶淮南!”

    ―“平時不出來,喝酒你也先走,你現(xiàn)在挺難請�。 �

    ―“你就跟我整事兒吧,極哥對你好不好!你自己說!我他媽……你要什么我沒給你什么?你現(xiàn)在跟我擺臉色……你真當極哥不值錢呢?�。磕氵@回要再不好好的,咱倆就他媽……都他媽玩完!”

    陶淮南聽完語音手都抖了。

    天……這都是什么�。�

    遲騁直接站了起來往門口走,陶淮南“哎!”了聲,跳下地去攔。遲騁直接掀開他胳膊開了門,陶淮南又給推上了。

    “他喝多了說胡話!”陶淮南小聲又急促地說著,“估計是想跟誰說話說串了,喝多了腦子不清醒了!”

    遲騁臉徹底冷了,眉都不皺了,就冷著臉站那兒看著陶淮南。視線在他臉上一遍遍掃過,眼神都很淡漠。

    陶淮南都不知道應(yīng)該咋說,抓著遲騁地手,邊說話邊上下晃了下:“為啥都跟我作對!”

    話音里甚至都帶了點委屈,胸口快速起伏著:“我好容易把你盼回來了,這一出出都干嗎啊……”

    不知道得怎么解釋,也不知道還能說點什么,話說到這兒也是真委屈:“咋回事��!我得怎么才能行啊,我為啥這么難!”

    陶淮南眼圈都紅了,說話聲線也不穩(wěn)了,是急的也是氣的。他緊緊抓著遲騁的手不敢松,嘴唇緊抿著,真氣著了。

    遲騁站在他身前,垂眼看著陶淮南喘得越來越厲害,急得快哭了。

    陶淮南眉擰成個小死結(jié),又挫敗又委屈又氣憤,就感覺自己倒霉。

    遲騁突然低下頭狠狠咬住他嘴唇的時候,陶淮南震驚過了頭,緊擰的眉瞬間撐開了,眼睛瞪得溜圓,用力眨了眨。

    第108章

    陶淮南自己在那兒氣得直喘,

    氣得臉紅撲撲,讓人看了就想咬他。

    某一瞬間想咬他的沖動沖破了障礙,那咬了也就咬了。遲騁下嘴不輕,

    陶淮南疼得直抽氣�?沙闅庖膊挥绊懰麅�(nèi)心翻涌起來的巨大風浪,

    眼睛在最初瞪圓了之后就迅速閉上了,

    緊緊地閉著,睫毛還控制不住顫啊顫的。

    遲騁就是單純地咬他,咬著陶淮南的嘴唇,還覺得不解氣。

    陶淮南反應(yīng)最快了。

    遲騁咬得單純沒關(guān)系,

    陶淮南自己可以。

    感覺到遲騁有要放開他的意思,陶淮南立即放開抓著遲騁的手,

    兩只胳膊往上一圈,

    勾住了遲騁脖子緊緊環(huán)著不讓走。

    這時候不抓住機會的是傻子。

    陶淮南急促地喘著氣,貼著遲騁去親吻他。遲騁是咬不是親,陶淮南卻是明晃晃地親了。他含著遲騁嘴唇,

    描他嘴唇的形狀。

    剛才被遲騁咬破的嘴唇隨著他每一次呼吸都跟著疼,刺痛在一定程度上會把感官刺激放得更大,讓一切沉默都帶了股沖勁兒。

    外面冬夜寒涼,房間里暖氣卻很足,溫暖又干燥。

    陶淮南微揚著下巴,

    擠著遲騁,幾乎就是掛在他身上,

    親得又沖動又用力。

    遲騁手垂在身側(cè),手指抽動了下。陶淮南喉嚨不自覺逸出了淺淺的哼聲,

    他幾年沒親過了,

    可和遲騁親吻早在成長中已經(jīng)刻在了記憶里。

    他從前總喜歡含著遲騁的嘴唇吸兩下咬兩下,喜歡這么玩。親吻是他們那時候每天都做的事,

    有時遲騁學習學累了,他們會交換一個短暫親密的吻。

    陶淮南吻得動心動情,咕咕噥噥的聲音帶著他的情難自禁。

    遲騁猛地俯身把他抱起來的時候,陶淮南心跳激動得短暫停了一瞬,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大腦,那一刻他頭皮都發(fā)麻發(fā)脹,只是圈著遲騁脖子的手一直抱得牢牢的絕不放開。

    遲騁手托著他抱起來,把陶淮南擠在門邊的墻上。

    陶淮南微低著頭,眼尾泛著紅。

    遲騁無論是親吻還是咬人都很兇,陶淮南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眼神,錯過了遲騁眼里恨不得弄死他的情緒。陶淮南沒有閉眼,他離得這么近了,卻還是看不清遲騁。

    遲騁的手卡著陶淮南的腿,手臂上的筋和青色血管突起,陶淮南幾乎是被強迫著卡在他胳膊上,遲騁和墻中間給他留的窄窄一片空隙,擠得他連呼吸都不順暢。

    他喘得又急切又劇烈,卻又一時一刻都舍不得跟遲騁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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