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陶淮南眼睛瞬間亮了:“好甜�!�
他本來就愛吃水果,這會兒可開心了,遲騁帶他找紅透了的,找到了就帶著他的手去摸,陶淮南摸到了自己摘。
女孩子們總是喜歡給他們拍照,他倆也不在意,隨便拍。
吃了一肚子甜,陶淮南心滿意足,對這地方可太滿意了。
一下午都是集體活動,晚餐之后繼續(xù)晚會,到了各自回房間的時候剛八點。晚上不讓出去自由活動,怕出事。在樓里隨便鬧,不能去室外,大門已經(jīng)鎖了。
跟他倆同住的是石凱和另外一個男生,有外人在陶淮南沒好意思跟遲騁一起洗澡,自己拿了內(nèi)褲和睡衣進去洗了。
他洗澡從來不鎖門,在家的時候他洗澡哥和遲騁都隨便進的。而且也不能鎖,怕他摔著磕著了他倆進不去。
遲騁先把水溫給他調(diào)好,防滑墊也給他鋪上了。
“浴液和洗發(fā)水都在這兒,”遲騁帶著他手去摸墻上的架子,“衣服我給你放洗漱臺上了,毛巾在這兒�!�
陶淮南小聲應著好。
“東西掉地上了就叫我,別自己撿。”遲騁摸摸他頭發(fā)和耳朵,“摔著你�!�
“知道啦……”陶淮南聲音更小了,有點心虛地把他往外推,用氣音說,“你快出去吧。”
陶淮南在里頭心虛地攆遲騁出來,然而外頭倆人還挺納悶:“你為啥不跟他一起洗,他自己能洗?摔著咋整?”
“能,沒事兒�!边t騁從書包里拿出陶淮南的臉霜和手機充電器。
“淮南有事兒你就喊我們!”另外的那個男生喊了一嗓子。
陶淮南在浴室里回道:“好,知道啦!”
陶淮南澡還沒洗完,門就被敲響了。
石凱和那個男生正趴在床上打手游,遲騁過去開門。
門外是季楠和他屋的那三個男生,開了門都進來了,手里還都拎著東西。
“我還以為不來了�!笔瘎P趴那兒說。
“來,怎么不來。”季楠把東西放桌上,整個人往床上一砸,把石凱和那男生砸得都喊了一聲。
一群半大男孩準備了吃的喝的,好容易出來玩,還都聚在一塊兒,那不作不鬧好像都不叫青春了。
跟季楠一塊來的另外兩個男生也砸了上去,一個摞一個的,嗷嗷喊著。
有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生是最后進來的,一直就有點頭腦簡單,偶爾有點冒虎氣。
他放下東西之后聽見洗手間有水聲,還是男生之間胡鬧的意思,推門就要進,拐著調(diào)就要往里沖:“我看誰洗澡吶!”
男生們鬧起來沒下限,他門都推開一半了,被遲騁一把抓領子給抓住了。
“別動。”遲騁一把抓住他領子往外扯,人高馬大的男生竟然被他扯得往后退了兩步。
人拽了出來,玻璃門重新關上了,遲騁淡淡道:“膽小,嚇一跳再摔著他�!�
第52章
“哎呀媽,
勒死我了!”男生回頭看,見是遲騁,指指里面,
憨里憨氣地問,
“啊,
里頭是淮南啊?”
遲騁說“嗯”。
男生“�。 绷艘宦�,趕緊走了,嗷嗷地往床上一蹦,他這個重量的往上面一摞,
把底下那幾個都壓得直往下推他。
陶淮南在里面就聽外面吵吵嚷嚷的,洗完穿好睡衣出來,
遲騁在門口等他。
“剛才誰進來了?”陶淮南問他。
“沒進,
就撞了下門�!边t騁擦擦他鼻子上沾的兩滴水,說,“玩兒去吧�!�
陶淮南點點頭“哦”了聲。
一群男生就是做好準備過來喝酒的。
拎了能有幾十罐啤酒,
興致勃勃打算不醉不歸的。
遲騁在里頭洗澡的時候,陶淮南坐在自己床邊,聽著他們吵吵鬧鬧,臉上可是很嫌棄的。他們還給餐廳那邊打了電話,訂了燒烤,
讓等會兒給送上來。
架勢已經(jīng)擺足了,明顯今晚是要大作大鬧。
陶淮南讓他們吵得腦仁都疼,
嘆道:“你們可真有精神啊�!�
“那你看了,生龍活虎。”有人說。
旁邊人又接:“百步穿楊�!�
“百發(fā)百中?”
“箭無虛發(fā)?”
“射、射得準……?”
陶淮南聽不下去了,
轉(zhuǎn)身沖著墻,
不想聽一群學渣秀他們亂七八糟的成語和污濁的腦回路。
剛開始確實是這樣的,陶淮南坐在自己床上,
跟他們之間隔著一個過道,不與他們同流合污。
然而男生們哪能允許房間里有這么個遺世獨立的存在。
等遲騁從洗手間出來,陶淮南已經(jīng)被摟著脖子坐在人堆兒里了。兩個人一左一右搭著他肩膀,不知道在湊著頭說什么悄悄話。陶淮南一臉無語,忍無可忍:“啊啊啊你們快起來吧,好煩��!”
“你看,這不是嘮嗑么!溝通感情!”左邊那男生笑得一臉曖昧,“你得融入到集體中!”
“我不融!”陶淮南站起來又回自己床上,穿著套藍天白云的睡衣,確實看起來跟他們格格不入,“不要跟我溝通感情了,我沒有感情!”
遲騁洗完出來,陶淮南聽見了,還不等他跟遲騁告狀,就又被抓過去了。
這個房間里是不允許有不參與這場不醉不休的酒局的,哪怕是陶淮南也被塞了兩聽啤酒。他之前從來沒喝過這個,只喝過兩次田嬸兒自己釀的果酒,那種酸酸甜甜像飲料一樣的櫻桃酒。
難得出來,其實陶淮南是很高興的,以前也沒有過這么多朋友,這樣鬧鬧吵吵的場合他第一次參加。遲騁什么都不管他,喝酒也沒管。
兩張大床拼到一起,八個男生圍著坐成一圈。后來小群里其他那幾個男生也過來了,床差點坐不下了,都擠著坐。
以后入了社會的酒局都少不了,但那種和現(xiàn)在這個年紀小伙伴之間湊在一塊逞能試探著喝酒還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晚上是混亂的、放肆的,可也帶著股年輕的純真。
男生們湊在一起還能有什么說的,說說自己初中時的那些情史,說說自己暗戀過的小姑娘,或者不要臉地說說看過的什么片,喜歡的身材。
有個男生坐在另一個男生身上,模擬著片里的姿勢和腔調(diào),“啊啊”地瞎瘋。
“你別等會兒給沙子整起來,”季楠指指他倆,“沙子可不管那事兒,直接給你就地正法�!�
“靠!”男生瘋夠了下來,眼神掃了一圈說,“我不跟他就地正法,我要正法我也得找個帥的,這屋凱哥楠哥遲哥淮……淮南算了,下不去手,前幾個我都可以呢。”
“啊你惡不惡心,嘔嘔。”季楠嫌棄得要吐了,“你別膈應我,凱哥楠哥遲哥都看不上你�!�
陶淮南更嫌棄,胳膊往旁邊摟著遲騁:“別帶遲哥!”
“不帶遲哥那我跟凱哥正好湊一對兒。”季楠噘著嘴要去親石凱,“啵啵啵”地探身就去了。
結(jié)果被石凱用一串腰子給擋了:“我真應該拍下來讓你對象看看你的嘴臉�!�
“嗨,對象面前那必須得繃住,我可紳士了我。”
陶淮南喝酒了,喝完臉有點紅。
他看起來不像他哥那么有酒量,才喝了一聽多就臉紅,脖子和臉都覺得很熱。
“看你們把淮南嚇的,就差坐遲哥身上了�!眲偛挪铧c沖進廁所的那個大馬哈說。
陶淮南緊貼著遲騁坐,本意是給旁邊人挪更多地方,怕他們坐不下。他看不見距離,以為都是人擠人著坐的,所以離遲騁特別近,盤起來的腿都搭在遲騁腿上了。
“你們太污濁了,我怕你們污染我小哥�!碧栈茨吓呐倪t騁膝蓋說。
“你小哥誰敢染,”大馬哈摸摸自己脖子,“剛遲哥一手給我薅出來了,現(xiàn)在我感覺勒得慌�!�
遲騁說:“我手勁大,對不住�!�
“誰讓你欠,你真給淮南嚇著你拿啥賠?”有人往他身上丟了�;ㄉ�,“一天跟缺心眼兒似的�!�
陶淮南笑呵呵地靠在遲騁身上,覺得喝了酒的感覺很新鮮,挺好玩的。
一群人鬧到半夜,班主任打電話過來讓他們小點聲,輕點作。于是之后的分貝降下來了一些,不再喊著說話,變成了聊天。
遲騁低聲問陶淮南困不困,陶淮南搖頭說不困。
“問你呢遲哥!”有人揚聲提醒遲騁。
遲騁剛才沒聽見,這會兒抬頭:“什么?”
“問你喜歡啥樣的!”
遲騁現(xiàn)在跟從前還是變了很多,話雖然還是很少,可并不是不合群。該有的交際都有,就是沒那么活潑。
話都問到頭上了遲騁總不可能拉著臉不答,于是只笑了下,說:“再說吧,沒想過�!�
“你是不是把時間都用來學習了,”有人酸唧唧地說,“你那成績可太秀了,按理說都不應該讓你參加這屋的活動,你成績不配。”
“他時間都給淮南了我看�!绷硗庖粋人說,“哪個對象受得了這種,這典型弟控�!�
陶淮南撇撇嘴,臉往遲騁身上一扣。
遲騁輕輕揪他耳朵玩,仰頭喝了口酒,順著喉嚨咽下去,喉結(jié)上下滑動,陶淮南靠在他身上能聽見他吞咽的聲音。
“那淮南呢?淮南喜歡啥樣的?”有人問到陶淮南頭上。
陶淮南想都不想,指指自己耳朵說:“我喜歡聲音好聽的。”
能看見的挑臉,看不見的挑聲音。一圈人都笑了,沒有多余的同情和可憐,已經(jīng)習慣了群體之中有這么個特別的小瞎子。
陶淮南到底還是不習慣熬夜,他平時睡得也早。
十二點半左右,他小聲跟遲騁說困了。
這個房間顯然已經(jīng)沒法睡了,再說也沒地方睡。季楠把他們屋房卡扔過來,說:“你倆過去睡吧,我們今晚估計不回去了,等會兒還得打撲克�!�
遲騁也沒客氣,拿了房卡讓陶淮南穿上鞋,帶著走了。
從一個混亂的房間換到一個空蕩蕩的新房間,沒了酒氣沒了男生們的氣味,陶淮南舒服得猛吸了兩口。
遲騁帶著他又重新洗漱了一次,陶淮南剛才是真的困得不行了,刷刷牙洗洗臉就又精神了。躺在床上眼睛瞪得溜溜圓,眨巴眨巴地沒半點睡意。
現(xiàn)在出門已經(jīng)不用帶著他的舊毯子了,有遲騁在就什么都用不著,熟悉的毯子能給的安全感怎么能比得過遲騁。
陶淮南一共喝了將近三聽啤酒,還不是矮聽,是600毫升那種。這會兒躺下了頭都有點暈,可也帶著點難言的興奮。
剛開始是在被子里牽著遲騁的手,在他掌心和手指間揉揉捏捏。遲騁手搭在陶淮南肚子上,任他去玩。
后來陶淮南翻了個身,兩個人變成了面對面的姿勢。
遲騁閉著眼睛,有點半睡半醒。
陶淮南試探著過去親了親他。
遲騁沒動,陶淮南就又親了幾下。
“這里的浴液有點香香的�!碧栈茨喜恢罏槭裁撮_口的聲音帶了點啞,這樣的聲音他自己不太習慣,清清嗓子,又說,“小哥你香香的�!�
遲騁沒睜眼,還是閉著的,只是笑了笑,說他:“你怎么跟個流氓似的�!�
陶淮南臉蛋還紅,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瞇起來,又親親遲騁的嘴,說話因為聲音小,所以帶著氣音說:“你嘴唇肉乎乎的。”
遲騁嘴唇不薄,所以小時候才顯丑�?涩F(xiàn)在長開了,這種不算薄的嘴唇也別有味道,陶淮南并不知道美丑,只知道親著很舒服。
親來親去,陶淮南不知道什么時候翻身爬了上去,壓在遲騁身上,脖子時而抬起時而落下,安安靜靜地碰嘴。
喝了酒的貓崽子有點要撒酒瘋的意思,遲騁覺得挺好玩,任他去。
既然都喝酒了,酒精上了頭,膽子也大了起來。
陶淮南伏在遲騁身上,嘴貼著嘴,在遲騁以為又是一次長久的貼貼時,陶淮南突然伸出舌尖在遲騁嘴唇上舔了舔。
遲騁皺了下眉,側(cè)過頭躲開了。
要是平時的陶淮南肯定慌慌地從他身上下去了,可今天啥也不怕,兩只手按著遲騁的兩側(cè)臉,把他頭擺正。再次低頭下去的時候輕輕咬住了遲騁的嘴唇,把他的下嘴唇含在嘴里,輕輕慢慢地邊吮邊咬。
遲騁出了個聲,皺著眉說:“別鬧,陶淮南�!�
“你咋不叫南南呢?”陶淮南把臉扣在他頸窩,不太高興地問,“陶淮南陶淮南,你總是連名帶姓地叫我。”
遲騁不說話,只把他從自己身上往下推。
“別推我,”陶淮南也皺了眉,又去咬他嘴唇,咬住了只輕輕地磨牙,不用力,“你也親親我……”
第53章
遲騁被陶淮南按著臉,
躲也躲不開。
陶淮南啃嘴啃夠了就埋下去趴會兒,用鼻尖拱拱遲騁脖子和肩膀,吸吸嗅嗅。再過會兒還抬起來繼續(xù)咬嘴唇。
遲騁讓他起來。
陶淮南跟聽不見似的,
臉扣在遲騁身上,
嘴唇碰碰鼻尖碰碰,
呢喃著說:“你可真香……”
磨磨蹭蹭親了好半天,陶淮南自己把自己拱得很熱。
不知道怎么才好,總覺得這樣在遲騁身上親他雖然很舒服,可還是不夠痛快。到底怎么能痛快陶淮南也不知道,
只能順著本能去親他抱他。
遲騁胳膊搭在他腰上,手心很燙。
兩個人呼吸都重重的,
起伏間胸腔能短暫地挨在一起,
再緩緩分開。陶淮南渾身滾燙,又舒服又難受的滋味兒不太好受。
“你咋不理我呀……”陶淮南眼圈鼻尖都紅了,委委屈屈。
遲騁一直在看他,
看他閉著眼沉迷地親,看他現(xiàn)在紅著眼睛滿臉的失落和委屈。
陶淮南太干凈了,他就像玻璃瓶里裝著的一團白沙,在臟河里飄來蕩去,瓶里的他依然又柔軟又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