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項云黷捏了捏阿嬌的手,他們今天還從狀元府的學生那里聽說,吳教授去拍電報買火車票了。
而現(xiàn)在卻聽說他已經遇難了。
不僅是整個鎮(zhèn)子的時間往后退了,鎮(zhèn)南和鎮(zhèn)北也不在一條時間線上。
吳教授沒能回到鎮(zhèn)上,這一群學生便像是落進了狼群的羊羔,吳家這才敢綁架蘇佩茹,強行娶她。
八卦倒轉,吳鎮(zhèn)成了陰陽鎮(zhèn),而陰鎮(zhèn)中,又分出了兩個幻境。
蘇佩茹是聯(lián)結陰陽的關鍵點。
“走,我們去看看那邊的蘇佩茹在不在�!�
阿嬌稀里糊涂,跟項云黷回到鎮(zhèn)北狀元府,一路上問他:“究竟吳少爺是不是喜歡蘇佩茹?”
項云黷失笑,這種摸不清頭緒的狀況下,她還在想這個,項云黷摸摸她的頭:“他不是已經承認了嗎?”
吳少爺只回答了蘇佩茹第二個問題,他確實不想娶她,但他也確實是喜歡她的。
他們走到狀元府的門前,阿嬌想明白了:“既然喜歡她,為什么不說出來?比如我喜歡你,我就一點也沒藏著呀。”
若不是在幻境里,項云黷就要抱她了,但他們一推開門,就見狀元府中還是他們走時那番景象,學生們在聽廣播讀報紙。
蘇佩茹就站在門邊,她仿佛不知自己在鎮(zhèn)子另一頭當了新娘,聽見阿嬌表白,捂著嘴笑了起來:“你們找到親人了嗎?”
第95章
阿嬌今天感動了嗎?
蘇佩茹面色如常,還問他們餓不餓:“給你們留了飯。”
項云黷拉著阿嬌,怕她真的去吃,搖頭說:“還沒找到,但南鎮(zhèn)吳家的新娘子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蘇佩茹沒有任何不同,她甚至還點點頭,欣慰道:“既然不是,那就最好。”
項云黷又問:“吳教授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蘇佩茹說:“吳教授剛走,等火車票買到了,我們就走�!�
現(xiàn)在的火車票實在太貴,價高還難求,男學生們體力好,坐車走路去昆明,女學生們和體弱的教授坐火車去。
項云黷又問了男生們,有的說吳教授走了一天,有的說吳教授已經走了兩三天,他們不知道吳教授已經遇難了。
這些學生一直重復著吳教授遇難之前的日子,一派安寧詳和。
吳少爺那邊的時間是在推進的,甚至是可以和鎮(zhèn)北產生的聯(lián)系的,比如吳家可以送喜糖到狀元府來。
那個鬼遲遲都不現(xiàn)身,難道是要讓他們看一看這個鎮(zhèn)上當年到底發(fā)生過什么樣的事?
“我們去吳家�!�
剛剛還歡天喜地的吳家靜悄悄的,燈籠沒了,賓客沒了,全鎮(zhèn)的人都涌進了吳氏宗祠。
祠堂的墻建得很高,墻上的匾額上掛著一塊木八卦,阿嬌還是第一次進來,她一進來就看見那塊木八卦不斷照射出光來,照得她不敢下腳,縮在項云黷的身后。
男人們站在祠堂內,女人們都圍在祠堂外,舉著火把點著蠟燭。
幾個人抬了個布口袋進祠堂,袋上的繩子一解開,里面是被塞了嘴捆著手的蘇佩茹。
她蓬頭亂發(fā),口中嗚嗚咽咽,原來雖然被綁,但是吳家人對她好聲好氣的,還沒來沒經過這個場面。
她就這么被捆著扔到了地上。
吳老太爺坐在堂前,兩邊坐著吳家別的長輩們,一圈人加起來怕有好幾百歲,就這么陰沉沉的看著她。
吳老太爺拐杖柱地,眼睛緩緩睜開,看向倒在地上的蘇佩茹,目光陰惻惻的:“你既嫁到吳家,就該安分守己、貞靜順從,竟然敢聯(lián)絡外人外逃?”
吳老太爺手里扣著一封信,扔到了蘇佩茹的臉上,她瞪大了眼睛,這封信是她寫給黃開宇的,應該由吳少爺交給黃開宇的。
他是騙她的!他沒想放了她了!
“浸豬籠!浸豬籠!浸豬籠!”
不知是從哪個人嘴里先說出這句話,越喊越響,越喊越響,從祠堂外到祠堂內全鎮(zhèn)的人都在高聲呼喊著這句話。
阿嬌不由自主的靠到項云黷的懷里,她看著這些狂熱的人們,輕聲說:“他們……是不是都瘋了�!�
神情話語一模一樣,幾雙百眼睛都盯在被人押跪在堂前的蘇佩茹身上,這些人全然不顧蘇佩茹本人的意愿,給她定了罪行,要殺了她,保全吳氏的清白門風。
項云黷越等越焦急,眼睛在人群中不斷尋找,尋找那個關鍵人物。
突然他發(fā)現(xiàn)一個人,他跟人群反向跑著,一路跑出祠堂,跑進了吳家大院,看上去像是回去報信的。
蘇佩茹被捆了起來,從頭到尾她的嘴都被塞著,沒有讓她辯白過一句,她眼看就要被人抬下去投井了,吳少爺卻沒有來救她。
左等右等,吳少爺都沒有出現(xiàn)。
蘇佩茹被人架著抬到鎮(zhèn)子邊緣的一座古涼亭前,亭中有一口井,上面刻著大字“潔泉”。
幾個壯漢把蘇佩茹的兩只腳像扎臘雞臘鴨子那樣扎緊了,他們撕扯她的衣服,將她身上帶的東西都扯了下來,還有幾個把手伸進她的衣裙,在她身上動手動腳。
反正她是個不貞潔的婦人,碰了就碰了。
蘇佩茹劇烈的掙扎著,其中一個壯漢說:“城里的女學生,皮子就是嫩�!�
一個對另一個說:“你先來,快著點兒�!彼麄兿胍旱籼K佩茹的裙子褲子,就在井臺邊強暴她。
那幾個婆子哼一聲,十分看不上他們,卻沒一個替蘇佩茹說話,免她死前受辱。
蘇佩茹的眼睛望著這些同為女人的婆子們,她的嘴被塞著,可眼睛瞪得老大,淚水不住從眼眶中流出來。
阿嬌咬著指甲,她就快忍耐不住了!
其中一個婆子終于開了口:“你們幾個干什么呢!這可是少奶奶!”
蘇佩茹還以為自己得到一線生機,能夠逃脫這悲慘的命運,可緊接著那婆子又說:“小心些脫,這裙子值好幾個大洋呢�!�
阿嬌大怒,她不再等那個鬼出現(xiàn)了,猛得掀起一陣風,把那幾個男人都卷起來扔到塘里去,按著他們的頭讓他們不斷撞在井柱上。
那幾個偷東西的婆子們嚎叫起來,阿嬌一個也沒放過,卷起樹枝樹條,抽打她們的手和嘴,剛剛便是這些人,栽贓蘇佩茹偷人。
這些人剛剛還喊叫著要殺人,此時一個個跪倒在地,其中一個老婦不斷沖著水面磕頭:“井神菩薩見諒,井神菩薩恕罪�!�
原來像這樣不貞潔的女人該塞在竹筐里沉塘的,但吳鎮(zhèn)人靠這些周邊的水打漁,還要坐船出去送絲送茶,河里出過事之后,便把祠堂里要處決的女人投在這口井中。
他們急著要在蘇佩茹身上討好處,沒給“井神”燒香供奉。
阿嬌氣得跳出來,兩只手打拍子似的一揮,地上的石頭木頭全都“噼噼啪啪”打在這些人的身上:“什么井神,你是姑奶奶!”
學生們只是想去上學!吳少爺只是想出去治�。∵@些人為什么就是不許!
阿嬌氣得眼睛發(fā)紅,鼻子都酸了。
火把應聲落地,這些人抱頭鼠竄,阿嬌便去把繩子解開。
蘇佩茹整個人神色木呆呆的,衣襟敞開著,口中喃喃:“他騙我�!�
阿嬌替她穿好衣服,問她:“你怎么樣?”
可除了重復那兩句話,蘇佩茹什么話也沒說,她剛剛受了大辱,鬼門前走一遭,全身發(fā)抖。
阿嬌實在太可憐她了,把她摟在懷里,不斷拍她的背,蘇佩茹低著頭,一陣一陣的打冷顫,項云黷把他的外套脫下來,阿嬌替她裹在身上。
項云黷嘆了口氣,就在剛剛,蘇佩茹的身上冒出絲絲黑氣,她差一點就要狂化了,可阿嬌出手打斷,讓她又有生的希望,那絲絲黑氣又消失了。
項云黷不忍的看著少女,遠處的火把長蛇一樣的盤旋前進,他說:“我們趕緊走,有人過來了�!�
那些鎮(zhèn)民去又復返,他們叫來了更多的人,火把在鎮(zhèn)中那條中軸路程上,一眼望不到盡頭,阿嬌一把架起蘇佩茹,跟項云黷扶著她要逃出鎮(zhèn)外。
可沒走幾步,鎮(zhèn)子外的樹林就不見了,迷霧重重,阿嬌想起背包里的紙燈籠,又咬住了嘴唇,應不應該把這個鬼帶出幻境。
“怎么辦?咱們出不去了!”阿嬌使了個鬼心眼,這幻境里都是死鬼,出了幻境可都是活人,就算原來吳鎮(zhèn)上的人都罪有應得,現(xiàn)在那些人卻不相干。
項云黷壓根就不知道阿嬌偷了燈籠,還以為她沒有法子出去,繞著鎮(zhèn)子轉了一圈。
蘇佩茹竟肯放他們走:“你們把我放下,出去吧,我還有事沒有辦�!�
阿嬌已經知道蘇佩茹為什么這么厲害了,沒有他們的干涉,蘇佩茹被投到井中,這口“潔泉”里不知浸泡著多少個女人的怨魂。
井能聚陰,蘇佩茹從這口井里爬了出來,報復了鎮(zhèn)上所有的人。
阿嬌急急告訴她:“可是吳少爺是想救你的呀!”
不聽吳少爺三個字還好,聽見這三個字,那絲絲黑霧又從她的身上冒了出來,她像是突然醒悟過來。
剛剛還是一付凄慘模樣,搖身一變,血氣黑霧繚繞在身,眼睛也是白比黑要多,頭發(fā)長到拖地,一身綢衣裙被浸成了血色,一面走一面滴水,也不知是井里浸的血淚,還是她身上的血淚。
項云黷眼看她漸漸狂化,卻沒有辦法不可憐她:“他沒有背叛你�!�
項云黷沒有阿嬌那些柔情心思,他只是以常理來推斷,吳少爺沒有這個必要,他可以不給蘇佩茹希望,他可以不伸出手,讓她就這么呆在吳家的大宅里。
完全沒有必要鬧這么一出來殺人,就算他真的想蘇佩茹死,只要動動舌頭就行了。
蘇佩茹慘然笑了一聲,飛身離開井邊,走的時候看了阿嬌和項云黷一眼,警告他們快快離開,她又要屠鎮(zhèn)了。
項云黷說:“我們去找吳承業(yè)�!�
他們在祠堂里找到了吳承業(yè),剛剛那個埋頭奔去報信的,就是背著吳少爺在鎮(zhèn)上到處逛的阿大,是吳家唯一一個只聽他命令的人。
他本來是想讓阿大把蘇佩茹送走的。
可他們來晚了,祠堂里早就沒有人了,吳少爺伏在阿大的背上,他幾乎已經直不起身體了,問完一句,咳嗽了一聲,問他:“阿大,人呢?”
阿大腦子不大靈光,光有一身力氣,覺得脖子里一熱,有什么東西順著脖子流下來,腥腥的、熱熱的。
阿大搖搖頭,他好不容易背著少爺要去救人,可人不見了,他懵懵的問少爺:“是不是,是不是去井臺了。”
吳少爺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腳尖顫抖著,阿大知道他的意思,左腳動就是左拐,右腳動就是右拐,他從小背著少爺在長街上轉悠。
可吳少爺不是這個意思,他讓阿大把他舉起來,好讓他能伸手去摘下匾額上那塊木八卦,剛剛摘下八卦,蘇佩茹便飛身進來了。
吳少爺看著她,咳出一口血,微笑著對她說說:“你來了�!�
第96章
阿嬌今天拿裝備了嗎?
那塊木八卦在建鎮(zhèn)之初,被掛在吳氏宗祠的匾額上,守護全鎮(zhèn)鎮(zhèn)民,已經有四五百年歷史了,此時被吳少爺捏在手里,光芒大振。
逼得蘇佩茹往后退了兩步,她只憑著一腔恨意殺了過來,俱是眼白的眼瞳盯著吳少爺,根本就認不出他了。
吳少爺讓阿大把他放到地上,對阿大說:“你跑到鎮(zhèn)外去吧�!�
阿大憨憨搖頭:“我不走,我走了,誰來背少爺?”
吳少爺咳笑兩聲:“我不用你背了,以后我自己能走了�!�
阿大還是不肯,吳少爺便佯裝發(fā)怒:“阿大,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
阿大只聽少爺一個人的話,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生下來就是棄嬰,腦子又不靈,別人都說他是個傻子,在吳老太爺家里幫工討生活。
給他一口吃的,是吳老太爺行的善事,要不是小少爺喜歡他,愿意跟他一起玩,阿大可能早就被趕走餓死了。
傻子心中沒有彎繞,誰待他好,他就聽誰的。
他看不見女鬼,只知道要聽少爺?shù)脑�,既然少爺要他跑出�?zhèn)子去,他就真的從祠堂的小門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鎮(zhèn)外。
然后他蹲在那兒,瞪大了眼睛,往鎮(zhèn)子里瞧。
吳少爺心里數(shù)著數(shù),阿大背著他也能一口氣不停歇的跑到鎮(zhèn)外去,現(xiàn)在他自己跑,數(shù)到一百怎么也出了鎮(zhèn)。
他顫巍巍地舉起那塊四五百年還尤有余威的木八卦,當年祖宗留下它的時候,必沒想過吳氏子孫會造這么多的冤孽。
“啪”的一聲,木八卦被吳少爺摔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他胸中一口血噴涌出來,那八卦碎裂的同時,蘇佩茹沖上前來,鬼爪作勢要插進他的心口。
吳少爺闔上眼睛,這已經重復了千百次,但就是無法徹底消除她的怨恨,沒想到這一次被人攔下來了。
阿嬌抓住了蘇佩茹的手,她認真的對蘇佩茹說:“他沒有害你�!�
吳少爺看著他們,有些吃驚,是他掌控的幻境,他知道有生人進來了,卻沒打算要害他們,蘇佩茹雖然狂化,但不是吳家的人,她不會殺。
他們只要乖乖等到天黑,出鎮(zhèn)就行了,可沒想到,他們會攔在蘇佩如的身前。
“他沒騙你!”阿嬌怎么說,蘇佩茹都不聽,被阿嬌阻擋,她反手一爪,差點撓破了阿嬌的臉,阿嬌這下生氣了。
用風繩將她的手捆起來,讓她暫時不能殺人。
又對吳少爺說:“你這樣根本就不行!”
怨鬼是無法投胎輪回的,吳少爺是想替她消散了怨仇,回到本來的面貌。
吳少爺捂著嘴角,他不再重復那些過往,而是站了起來,飄到阿嬌的身前,問她:“怎么才行?”
阿嬌卡住了,她見過許多怨鬼,在地府之中,一腔怨氣難散,千年萬年的累積,便積成了黃泉幽冥中那消散不去的愁云慘霧。
連黃泉都無法讓它們消除怨恨,那些怨鬼要么等到仇人身死,要么等到大仇得報,可蘇佩茹已經報仇了千百次了,怎么她的怨恨就是不消呢?
“她想看見真相�!表椩泣t一針見血。
他見過許多受害人和受害人家屬,他們要的是真相,哪怕是最慘烈的那一種。
“真相就是那些人在她的面前根本不配活著!”連同他也一樣不配活著!
吳少爺變化成鬼身,他原本一付病弱的模樣,死了之后反而鬼力強盛,他眼睜睜看著悲劇發(fā)生,卻無力阻止。
阿嬌和項云黷看到的幻境只是片斷,現(xiàn)實中是蘇佩茹被迫嫁給吳少爺,兩人在新婚之夜就謀定了要逃,但一直都找不到機會。
蘇佩茹是被綁了嫁過來的,走到哪里都有丫頭婆子一重一重的眼線盯著她。
吳少爺說是少爺,但他一直生病,家族里的事根本無法插手,下人們對他恭敬,根本上是害怕吳老太爺。
老太爺想娶一門親給他沖喜,因為有蘇佩茹在,吳少爺?shù)纳眢w確實慢慢好了起來,吳老太爺還覺得這喜沖對了,孫子要是能好,就能給吳家生重孫,開枝散葉。
他們假裝已經圓了房,蘇佩如羞紅著臉把血跡抹在白帕上,騙過那個天天給他們收拾床鋪,都要摸東翻西的婆子。
又假裝死心踏地的喜歡上了吳少爺,跟他十分恩愛。
這個大宅里,除了吳少爺,蘇佩茹誰也不相信,跟吳少爺形影不離,外人瞧著一對小夫妻如膠似漆。
吳老太爺十分滿意,丫頭婆子也覺得理所當然,嫁進吳家這樣的門庭,少爺還待她這樣好,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吳老太爺終于同意蘇佩茹陪吳少爺?shù)匠抢锶タ措娪埃灰獙O子高興。
他們找到了機會,看電影就是他們想好的計策,到時直奔火車站,跳上去昆明的火車,只要上了火車,就把吳鎮(zhèn)老宅和所有一切拋到腦后了。
吳少爺笑著說:“到時候你就不用梳婦人髻了,你還是梳辮子的時候好看�!�
說得蘇佩茹臉都紅了,兩人同榻而眠三十幾個夜晚,她心里也不是一點都不心動的。
蘇佩茹還走了一封信好送給狀元府的同學的,讓他們不要盤桓,趕緊離開,她已經先逃走了。
小桃偷走了那封信,把信交給了吳老太爺,吳老太爺不動聲色,他當然以為孫子是被蠱惑的,這些學生們,在城里能游行讓政府都害怕他們,可進了吳鎮(zhèn),他們一個也別想翻天。
蘇佩茹嫁進吳家,是吳家給她天大的恩惠,她竟然想把吳家的命根子騙出去。
小桃給吳少爺換了安神藥,等吳少爺熟睡的時候,吳老太爺把蘇佩茹處決了。
那些學生聽見動靜趕過來,他們起了最大的一起沖突,好幾個學生被打成了重傷,來不及醫(yī)治,吳老太爺怕這些學生鬧到鄉(xiāng)里縣里,把狀元府團團圍住。
吳少爺被阿大馱著趕到祠堂,他到的太晚了,蘇佩茹已經死了。
他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砸掉了吳氏宗祠那塊“詩禮傳家”的牌匾,木八卦一落下來,蘇佩茹就又回來了。
吳家無人逃過,而鎮(zhèn)民們大多死于戰(zhàn)火。
不止蘇佩茹成了鬼,吳少爺一樣執(zhí)念不散,他手里那塊摔碎的八卦竟然能夠轉動陰陽,逃過鬼差的拘捕,把死去鎮(zhèn)民的靈魂留了下來,永遠留在幻境中。
他為了彌補,造了兩個幻境,一個幻境中蘇佩茹永遠充滿希望,她馬上就可以跟她的同學們去讀書,去報效祖國。
而在這個幻境中,他一次又一次的讓蘇佩茹報仇雪恨,希望有一天她能消除怨恨。
“可是沒有用,”吳少爺看著蘇佩茹,“沒有用。”
阿嬌急得跺了一下腳:“你這個傻瓜!她心里喜歡你��!”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也就不會有這么深的怨恨,她恨的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