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宋芳從王浩一家的舊照片里，找到了紅色小汽車的身影。
這是一張王衡衡慶祝四歲生日的照片，小汽車是他的生日禮物，他捧在手里，愛若珍寶。
宋芳把那張照片拿出來，仔細對比證物袋里的小汽車和照片上的小汽車，五年前的照片已經(jīng)足夠清晰，她把這張照片放大，再次比對。
問同事：“案發(fā)現(xiàn)場有紅色玩具小汽車嗎？”
翻了翻案物的照片，并沒有那輛小汽車，案發(fā)時王衡衡剛剛過了四歲生日沒多久，那輛車不會就這么不易而飛的。
“這個，送去做血跡檢驗�！币呀�(jīng)過去五年了，這輛小車還是嶄新的，說不定真能從車上找到突破口。
宋芳又看了一會兒，站起來說：“我有點惡心�！�
別的同事知道她懷孕，看這些確實影響孕婦的心情，都讓她去休息休息，宋芳沒一會兒又回來了：“不行，我不能休息�！�
這一家三口死去五年了，這么小的孩子，長到現(xiàn)在都該上小學了，早一天破案，就是早一天還他們公道。
昨天來警局的那幾怪談故事玩家，又一次被請到警局里來。
聞曉燕不可置信，她立刻想起電梯里靳陽捂著鼻子的模樣，又想到他在故事里說他能聞到“幸�！钡奈兜馈�
驚起了一身冷汗，等女警把靳陽昨天晚上新寫的文章拿給她看時，聞曉燕整個人都虛軟了。
“貓女”皮膚白皙，身材火辣，穿了一件碎花雪紡連衣裙，甚至臉上在同一個位置長了淚痣。
如果不是昨天有人送錯了外賣，她是不是都沒辦法順利走出那間屋子。
那兩名一直在作死的大學生，一聽說他們又遭遇了這種事，還又逃過一劫，對視一眼，一個拍著另一個的肩說：“我感覺咱們倆這怎么也算是錦鯉了。”
另一個說：“這回真得去買張彩票了�！�
說完看看姜宸不在，松口氣，要是那位警官在，不知道要怎么訓他們呢。
“嚴肅點嚴肅點！”小周說，“你們倆呀，要是不學個乖，早晚一天要出事。”
宋芳拿了鑒定報告回來，紅色小汽車經(jīng)過多次擦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無法證明這個汽車就是王衡衡的那一輛。
宋芳繼續(xù)比對，一件東西不能證明，但靳陽既然能留下小汽車就一定還有別的東西，幾件證物合在一起，就能作為證據(jù)。
天一亮阿嬌就跑不見了，她再次逃學，她有比去上學更重要的事要辦。
她出了警局的門就去了錢二的古董店，半路上打個電話給他：“符送到了沒有？”
錢二正在喝泥鰍湯，甘艷紅每天熬好了，親自送到店里去的，他連喝了一個禮拜湯了，喝得他一把年紀臉上不斷冒出紅疙瘩。
隔壁開印度神油店的人見了他就笑：“得了，我送你兩瓶好貨，別那喝那東西，哪有我這藥有用啊。”
錢二把人懟了回去，回頭又甘艷紅打商量：“這湯，能不能停一停，我……我屁股上都冒疙瘩了�！�
誰知道甘艷紅白了他一眼：“不行！我都多大年紀了，你不補我怎么懷孩子�！�
一句話把錢二說的愣在原地，后來灌進喉嚨口的到底是湯還是藥，他一點都嘗不出來，只知道傻呵呵的笑。
這輩子再沒想到有一天，還能有個女人，肯跟他一起過，肯跟他生孩子。
沒想到這把年紀了，還能有個家。
甘艷紅說完有點臉紅：“要是能有，就生下，要是沒有，我也不耽誤你�！�
“不耽誤不耽誤，就是沒有咱倆也能當個老來伴嘛�！卞X二趕緊表明心跡，然后眼睜睜的看著甘艷紅把他的手機拿過去，又從他的口袋里掏出電話小本本。
把上面那些個老相好的電話刪的刪，撕的撕，這是狠下心來就跟著他過日子了。
錢二樂得飛上了天，怎么也得把甘艷紅交待的事給辦好，他一聽阿嬌要來，趕緊到樓下買了吃的，全是甜的，給小姑奶奶甜甜嘴，讓她答應捐錢到甘艷紅的老家蓋小學去。
阿嬌還沒上三樓，錢二就在扶手電梯上等著，他笑瞇瞇的迎接阿嬌：“小姑奶奶怎么說來就來，叫我一聲，我給你送不就成了�！�
阿嬌是專程來取錢道長畫的凈心咒符和五雷符的。
驅(qū)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凈，心神安寧。
有了這個東西就能震攝一切魑魅魍魎，專門用來對付項云黷拘住的那個鬼影子，誓要把這個功德修到底！
錢二拿出一疊符來，阿嬌看了看：“就只有這點啊？”
“咱們最近要符要的那么勤快，道長都說了，這么畫下去他精神不濟，有一個簡單的法子，能增加這個五雷符的功效�！�
“什么法子？”阿嬌奇道。
“用人民幣，最大面值的那一張，跟這個符一起甩出去。”錢二光聽都心疼，古有金錢鏢，今有毛爺爺，這辦法就是借一借他老人家身上的殺氣和瑞氣。
錢二跟錢道長視頻，隔著屏幕都呆住了，看阿嬌不明白，告訴她說：“道長說了，只要有人拜那就有神威，跟關二爺那是一樣的�！�
阿嬌想到了留仙宮，一個地仙也能震懾一方小妖，這個人都已經(jīng)印在錢上了，一定特別厲害。
也不知道柳萬青他們怎么樣了，胡瑤怎么一點消息也沒有呢。
阿嬌現(xiàn)在沒空分神想別的，拿了符就要走。
錢二攔下她：“小姑奶奶，那筆錢已經(jīng)到帳了，我給你寫了個明細�！�
“都到帳了，那就趕緊都花了去呀，蓋小學修橋鋪路！”阿嬌覺得錢二真是辦事不力，多浪費一天就少一天的功德。
錢二一下愣住了：“我，我呀？叫我去呀？”
阿嬌點點頭：“我哪有那閑功夫，你不去難道我去嗎？”
錢二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錢，也沒當過這么大的官兒，現(xiàn)在這筆錢就讓他來支配，頓時有些找不著北。
阿嬌瞥他一眼，手指頭在他額頭一戳：“你有沒有貪財，姑奶奶我都能看得見，貪了這筆錢，這輩子你沒有兒女緣不說，下輩子你孤獨終老�！�
阿嬌隨口詐他，知道錢二一心想成家，這話一說，錢二那剛剛生起一瞇瞇的小心思一下沒有了，仿佛頭頂頂著利劍，一下就能割斷他的子女緣。
“我不敢不敢不敢，貪了這種善財，我還是個人嘛�！彼謫�，“那我就，找最窮的地方，聯(lián)系蓋小學去了？”
阿嬌豪氣的一擺手：“我忙著抓鬼呢，我走了�！�
一陣風似的來，又一陣風似的走了。
錢二趕緊打電話給甘艷紅：“事兒成了！你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回去，蓋小學！”
錢道士的那疊符裝在一個黃紙包的信封里，阿嬌捏了捏，她有點兒不敢碰，讓項云黷把這符咒貼滿鬼影全身。
要是符咒還不行，那阿嬌就打算扭送它進“公安機關”。
把它送到地藏王菩薩面前，都不用進廟門，神將一錘子下來，這東西必定煙消云散。
正當她暗暗高興的時候，看見電視里上開始播報“新銳恐怖作家被控謀殺”，媒體把“案發(fā)時年僅十四歲”和“江城大學新生”劃了重點。
他們甚至還放了一張靳陽的照片。
照片上的靳陽笑得靦腆羞澀，穿著打扮都十分博人好感，這張照片和新聞一起放出來，網(wǎng)絡水軍先行，帶了一波節(jié)奏，開始黑警察是亂抓人，各種所謂的“黑料黑幕”引起廣大議論。
警局門口圍著許多媒體記者，項云黷被團團圍住，他進了辦公室就問：“是誰捅給媒體的？”
所有人都在搖頭，這種錯誤他們不會犯的，宮律陰沉著臉進來：“嫌疑人家屬找的媒體，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是，鋪天蓋地，總局那里我去頂著，該怎么查還怎么查�！�
第84章
項隊今天拿錦旗了嗎？
江城本地的電視媒體幾乎蜂擁而至，除了采訪靳衛(wèi)東，又去采訪靳陽的高中初中，和現(xiàn)在就讀的江城大學。
網(wǎng)上還不斷冒出所謂的“知情人士”，比如靳陽小時候的鄰居，靳陽初中時候的同學，靳陽高中的班主任。
在他們的描述里，靳陽學習好懂禮貌，成績優(yōu)秀，上課認真聽講，下課友愛同學，簡直是五好少年，應該戴五條杠。
既有這些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感情牌的留言，還有假裝理性分析的留言。
分局辦公室的電話鈴就沒斷過，最后大家只好輪流去接電話，統(tǒng)一回答就是目前案情尚未清晰，不接受任何采訪，也不能透露任何案件細節(jié)。
靳衛(wèi)東找了網(wǎng)絡營銷，這一手完全模糊了焦點，只字不提靳陽入室殺人未遂，把十四歲少年和一家三口滅門案兩個關鍵詞，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
正常人，都會覺得荒謬。
總局領導十分生氣，親自打電話給宮律：“什么案子你們就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來？確定抓住了兇手嗎？”
連總局那兒都已經(jīng)接到好些個媒體的采訪電話了，那邊還正懵著，沒聽說有什么大案要案被破了。
鬧得這么大，最后要是證據(jù)不足把人給放了，警察的公信力又要被質(zhì)疑。
宮律頂著壓力聽訓，還得跟江局再去一趟總局，當面匯報工作，他走之前說：“趕緊查，把他滿頭小辮子給我揪出來。”
隊里上下，還是第一次跟宮律同仇敵愾。
然而媒體的大肆報道，給刑偵工作增加了難度。
靳陽寫的那些點擊量都開始不斷往上增加，許多愛好者們因為看了新聞找到了他的，看完留下評論。
因為人為操作和那幾個吸引眼球的噱頭，靳陽案的網(wǎng)絡熱度一升再升，甚至還有看到他照片的女性夸他英俊，不敢相信這么帥的小哥哥是殺人犯。
大批水軍過后，終于有了不同的聲音。
靳陽被送去做精神鑒定，可在報告出來之前，估計這些媒體就夠全局的人喝一壺的，到現(xiàn)在外頭那些媒體還沒散呢。
慢慢網(wǎng)上開始有人發(fā)長帖，說靳陽是被當場抓住的，他就是想要行兇殺人，如果不是因為有警察住在同一棟樓里，那一家三口絕對沒有這么幸運能夠逃脫。
于是又有人開始給這位“警察”也就是項云黷的身上潑臟水，說他怎么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是殺人的時候出現(xiàn)了，還說不是夢游，真的殺人犯哪有這么蠢。
阿嬌氣得要命，雖然這確實是她和項云黷計劃好的，可靳陽就是殺人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人非要為殺人犯開脫呢？
亂造口業(yè)，統(tǒng)統(tǒng)下拔舌地獄！
讓小鬼用燙火的鐵鉗把這些人的舌頭扯出來，生生拔掉才好！
阿嬌氣得半死，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讓靳陽說實話呢？讓這些說項云黷不好的人統(tǒng)統(tǒng)給他道歉！讓他們知道他們是錯的！
靳衛(wèi)東很滿意事情的發(fā)展，他花了一大筆錢來運作這個，找人托關系，把能用的人脈都用上了，終于有了這樣的成果。
他的律師朋友被叫過去的時候還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了解之后告訴靳衛(wèi)東，只是量刑輕重的問題，不可能作無罪辯護。
靳衛(wèi)東求他想想辦法：“你可是看著我們陽陽長大的，陽陽什么樣你最清楚了，他怎么會殺人呢？”
“老靳，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陽陽是被當場抓住的，并且不止有一個人證明他當時是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你真的以為精神鑒定這么好糊弄的嗎？”
靳衛(wèi)東和朋友當場翻了臉，最后他想出了這個辦法，他可以花錢，但一定要把兒子撈出來。
江頌怡給他端了一杯咖啡，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放，看他埋頭不斷的在刷那些所謂的熱帖，看那些媒體報道。
江頌怡說：“我們離婚吧�！�
靳衛(wèi)東推推眼鏡，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根本就沒聽清她在說什么，還對妻子說：“你看，老趙說的什么？不可能無罪？這里邊不是說能脫罪嗎？”
老趙就是靳衛(wèi)東那個朋友，靳衛(wèi)東指著一個網(wǎng)名是“某某律師”的人發(fā)的帖子，好像拿出了什么實證一樣，好像兒子明天就能無罪放出來。
“我們離婚吧�！�
江頌怡看著丈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可能越是付出得多，就越不想這么不明不白的結(jié)束。
可越是不止損，她的損失就越多。
她跟靳衛(wèi)東也算有過不錯的日子，除了靳陽這個，不知道何時會爆發(fā)的火活山之外，靳衛(wèi)東一直對她挺不錯的，除了對她不肯放棄工作頗為微辭之外。
江頌怡想一想，她有工作，有存款，離婚了還能分割一筆夫妻共同財產(chǎn)，她不想再這么過下去了。
靳陽離開的這一年，是他們婚姻回光返照的一年，但其實已經(jīng)不會好了。
靳衛(wèi)東終于抬頭：“你說什么？”他立刻變了臉色，“你是不是又要說那個流掉的孩子？陽陽那時候才六歲！你就記恨一個六歲的孩子到現(xiàn)在？你在警察局里都說了什么？”
江頌怡聽見丈夫接連發(fā)問，更加灰心：“我收拾了東西，回去住一段時間，你對自己好點吧，靳陽你是指望不上的�！�
說完江頌怡拎著她的東西走了，出門走到電梯口靳衛(wèi)東也沒來追她，她不再回頭，幸好這么多年她一直堅持工作。
宋芳幾個不僅找到了紅色小汽車，還找到女主人的一只耳環(huán)，這是個重大突破！
靳陽有意選擇了那家全家福照片上的物品，當作他殺人之后的紀念物，雖然還沒找到屬于男受害人的東西，但宋芳馬上把這只耳環(huán)送去監(jiān)測。
耳環(huán)上的珍珠已經(jīng)失了顏色，金屬都黯淡了，跟小汽車不同，那個車靳陽可能時常擦拭，還可以直接擺出來當擺設。
耳環(huán)卻是好好收在盒子里的，大家用了大量的時間精力，細致的翻找，這只明顯不屬于靳陽的女性耳環(huán)一拿出來，宋芳就把照片翻了出來。
這只耳環(huán)當時就戴在受害人馮秀華的耳朵上。
讓人泄氣的是這只耳環(huán)上也沒有檢測到血跡，兩樣證物與死者有關，又出現(xiàn)在靳陽的家中，雖然是很有力的證據(jù)，但他們還是希望能夠把靳陽一下?lián)艨濉?br />
“要是能把三個受害人的失物找全了，就好了。”宋芳整整累了兩天，她靠在椅子里，外面還有媒體蹲守，他們鍥而不舍的追蹤報道。
明明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但這件事的熱度卻沒有低下去，雖然知道這是人為，總局的意思還是稍安，不要在這時候給媒體留把柄。
姜宸毫不客氣：“王局是要退休了，不肯在這個時候鬧大亂子出來，想給自己下臺留下掌聲和鮮花呢。”
老江倒是全力支持他們的，如果成了，這就是他最有力的一次競爭。
他把項云黷叫到辦公室：“上面就要下決定了�！�
項云黷忙得兩天沒回家，就在局里湊合，胡渣都長出來了，他點點頭：“我知道輕重，我們盡力辦好吧�！�
阿嬌有兩天沒見著項云黷了，他忙得連家都不回，可鄰居們卻常常來敲門，特別是小嬰兒的爸爸媽媽，他們?yōu)榱硕忝襟w，準備先搬回女方父母家中住一段時間，走之前把家里的水果全給了阿嬌。
“謝謝你了�！毙雰旱膵寢屢呀�(jīng)緩了過來，她夜里還是會突然噩夢，接連幾天都睡不好覺。
小嬰兒的爸爸去了一趟奶奶的墓園，他堅信自己看見奶奶了，奶奶還保護了他們，跟阿嬌打招呼：“等這事兒完了，我去警局給項警官送錦旗去�！�
阿嬌眼睛亮了，她想給項云黷添這一面錦旗。
阿嬌幾回溜達到分局，帶著吃的去看了看宋芳，從宋芳那里知道還少一件證物。
“他一定拿了，但他家里都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有！”
這個阿嬌也幫不上忙，網(wǎng)上的帖子越炒越熱，把抓靳陽的那個警官姓什么都給扒了出來，分局就只有項云黷一個姓項的。
而且他上次還抓到了張峰，就在1804的兇宅內(nèi)！
于是有心人就編起了故事，說這個警察嘗到了甜頭，想把罪名按在靳陽的身上，立個大功，來抵消他今年吃的處分。
阿嬌怒火萬丈！她立刻找到了她的線鬼，這只線鬼也沒別的地方去，還蹲在電線桿子上，他一看見阿嬌就哆嗦：“您，您還有什么吩咐沒有？”
阿嬌笑瞇瞇的：“你去跟著靳衛(wèi)東，他要是偷偷的指使人給誣陷項云黷，你就立刻來告訴我！”
鬼壓床鬼打墻，總有一種讓他嘗嘗厲害！
要真的發(fā)現(xiàn)是他干的，阿嬌就決定學學1804那幾個鬼，嚇死靳衛(wèi)東！
線鬼跟在靳衛(wèi)東身后進了家門，江頌怡一走，屋里亂七八糟的，他捧著飯盒吃飯，沒幾天頭發(fā)生出絲絲銀白。
一邊吃飯還一邊不斷的在發(fā)語音，告訴那群寫手，繼續(xù)給項云黷潑臟水，大眾就愛看這些。
線鬼本來想回去告訴阿嬌，看見書房架子上的玻璃盒子里，擺了一支鋼筆，這只筆上散發(fā)著濃重的怨氣。
于是在事發(fā)后的第三個晚上，項云黷帶人敲開了靳衛(wèi)東的家門，搜索后過，把東西和人都進局里，一樣一樣問他，他以為這是警察的報復，出去了正好把這個再寫一寫。
項云黷拿起那個玻璃盒子：“這個是你的物品嗎？”
“這是我兒子送給我的，小孩子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你們也懷疑嗎？”
靳衛(wèi)東對兒子的清白深信不疑，強調(diào)說：“這是他十四歲的時候送給我的，我兒子一直都很乖很孝順，絕不是你們想塑造的那種殺人犯！”
項云黷把鋼筆送檢，這支筆靳衛(wèi)東十分愛惜，收到的時候是什么樣，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外殼上沒有一點血跡，但鋼筆內(nèi)圈的銹漬上檢測出了被害人王浩的DNA。
“你兒子確實很孝順你，他把他的戰(zhàn)利品送給了你�！�
第85章
阿嬌今天施法了嗎？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最后一樣證物，會是在靳衛(wèi)東的家里找到的。
靳陽不是被動搬離開家的，他是主動提出來的。
他成年了，他需要一個完全私人的空間，靳衛(wèi)東給兒子買了房子當作他考進大學的獎勵，他的東西以后都是兒子的，早買比晚買還要更省錢。
但裝修通風要一年，靳陽迫不及待的要住出去，他已經(jīng)忍耐得太久了。
江頌怡竭力擺脫靳陽的影響，她不愿望再生活在這么一雙眼睛下，于是她提出了租房：“陽陽學校也遠，他跟那些同學怎么能住到一塊呢？我們陽陽這么愛干凈�！�
靳衛(wèi)東覺得很有道理，立刻同意租房子，還說要給靳陽請清潔阿姨，怕他在外面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