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秦晃一聽有這么個地方就蹲在了我邊兒上。
“那這個嘎當(dāng)在哪兒?”
我看著他咧嘴笑了一下:“不知道�!�
可秦晃卻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去。”
我無奈地攤手:“大哥,我是真不知道,平時哪有游客哭著喊著要去嘎當(dāng)啊,這樣吧,我跟阿雅說一下,他們肯定知道的,還讓他們帶咱們?nèi)�,但是有沒有線索就不知道了�!�
秦晃點頭說好,他這個人,只要有點兒能調(diào)查的方向就什么都好。
現(xiàn)在是下午,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周圍的游客不少,全國各地的人竟然有緣湊在同一個敖包附近,說起來還挺有意思。
我望著眼前寧靜的鴨澤湖,忽然有點兒小想法。
“陳志,身上有沒有小零食�!边@個問題我都不用問別人,問陳志一問一個準(zhǔn)兒。
陳志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拉開了陳小花的小背包,里面有餅干、奶片、奶酪棒甚至還有qq糖。
光頭湊過來一看:“誒你這樣遲早把它慣成小癩瓜子呢,這東西它吃得明白嗎?給我一袋�!�
我用手把他那顆大光頭推開:“你躲嘍,有你什么事兒,我有正事要用�!�
說完我就開始在小背包里挑挑揀揀。
“你拿qq糖能有啥正事兒呢嘛?”
而我這邊兒趕著往外拿,陳志那邊搶著往里裝。
“這個就剩一袋嘍�!�
“這個口味不好買得到哦�!�
“嘞個小花喜歡得很�!�
最后換來換去我只拿了一袋小餅干和qq糖。
我拿著兩袋零食來到鴨澤湖岸邊,光頭和陳志也屁顛屁顛跟了過來:“兄弟,你到底要干撒?”
“我在想那個小同志如果在的話,會不會來撿零食。”
說完我就把qq糖和小餅干放進(jìn)了水里。
我們?nèi)齻就這么眼巴巴的瞅著,陳志嘀咕了一句:“白天它得不得出門嘛?”
結(jié)果它出不出門我們沒看到,大媽肯定是出門的。
“哎呀你們這些小伙子怎么回事的呀,怎么可以隨便放生的呀,這里是保護(hù)區(qū)曉不曉得呀?”
幾個穿著長裙系著絲巾的阿姨不知道什么時候圍了過來。
光頭笑呵呵的回頭解釋:“阿姨,我們沒放生,不是那些鯉魚王八什么的,生態(tài)入侵我們懂呢,您放心呢嘛。”
光頭一說話那阿姨趕緊抬手擋眼睛:“哦呦小伙子的頭蠻刺眼的嘛。”
說完她探頭一看,聲音更大了:“那qq糖更不可以放生的呀,你們快來看看,這么大的小伙子竟然這么不懂事在這里放生qq糖,太不環(huán)保了呀!”
一時間我們成了眾矢之的,越來越多人圍了過來,話題度逐漸升級,慌亂中光頭一把撈起零食拉著我們就往外擠。
實在沒辦法了,跑得稍微慢一點,塔里木盆地土地荒漠化的帽子都要扣在我們頭上了。
鴨澤湖是待不下去了,我們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往回走,一路上秦晃和秦瑤都離我們?nèi)齻遠(yuǎn)遠(yuǎn)的。
我們也沒回民宿,而是直奔阿雅家,離大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我們就聽到了一陣特殊的笛聲,蒼涼悠遠(yuǎn),和平時聽到的竹笛聲音很不一樣。
我們照例和陳小花各走各的門,路過正中間的屋子時從門口瞥見正在接待客人的巴圖,他端坐在一張木凳子上,正認(rèn)真的吹著一根灰棕色的長笛子,他把笛子豎著抵在右邊的嘴角,眼神專注。
“這是啥子笛子哦?聲音怪特別嘞�!标愔景崖曇魤旱脴O低,生怕打擾到巴圖。
我輕聲解釋道:“這是他們圖瓦人特有的草笛,叫楚爾,用他們的技法吹出來就是這種聽著像混合著多重聲線的感覺。”
這時阿雅從側(cè)邊的木屋探出頭來,看我們鬼鬼祟祟的,邊招手邊無聲地說道:“來這邊��!”
我們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這一間是廚房。
“在干嘛?”我靠在門邊好奇地問道。
阿雅身上圍著圍裙,回頭跟我笑著說:“做奶酒,嘗嘗嘛一會兒�!�
我們在廚房門口圍了一圈,就跟小時候趴在門口盯著后廚大師傅一樣,看什么都新鮮。
阿雅把一桶發(fā)酵好的奶倒進(jìn)鍋里,學(xué)生陳志舉手提問:“這是啥子奶哦?是別個說的那種馬奶子哇?”
阿雅哈哈笑了幾聲:“我這個用的是牛奶,不是馬奶�!�
乳白的牛奶上飄著一層泡泡,看著還挺有食欲。
阿雅轉(zhuǎn)身走到一邊去一個繭型的平頭大木桶,光頭趕緊過去幫忙。
結(jié)果阿雅頭都不回,只說一句“不用”,然后一把抱起來木桶,將其中一頭罩在了裝牛奶的鍋上。
她說這個木桶叫庫布,是專門用來做奶酒的東西,接著她把庫布上頭蓋住,又放了一盆冷水,用來加速冷凝,隨后把一根帶凹槽的木棍插在庫布中間,在木棍下頭接了一個小桶。
做完這些工作她蹭了蹭手,笑著看向我們:“一會兒從這里滴出來的就是奶酒了�!�
我們原本看的出神,她一說話才紛紛反應(yīng)過來,說實話這可比上班有意思多了,蹲著看一天都行。
“你們找我?”她摘掉圍裙,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我們。
“我們想去嘎當(dāng)看看�!�
她有點疑惑:“嘎當(dāng)?嘎當(dāng)戈爾?去那里的人少的呢。”
我連連點頭:“可不就是么,就是因為人少我也沒去過,所以得請你們幫忙帶路了,還按之前的說法算�!�
阿雅沒有絲毫不樂意,笑得更開心了:“沒有問題,明天就可以去。”
得到答復(fù)的秦晃兄妹在回去的走路都輕快了,看著他倆這副樣子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五四青年節(jié)就是給這種人過得,太有精神頭了。
當(dāng)晚我們?nèi)齻也沒出門吃飯,買了幾個小菜窩在民宿里邊吃邊聊。
“阿勒泰快下雪了,咱們可以冬休了,你們倆有什么打算�!�
冬天對我們這種小旅行社來說就是鐵打的淡季,雖然依然有客人專門來看喀納斯的冬天,但這好事很難落到我們頭上,貴的酒店我們訂不起,便宜的酒店早就被大公司預(yù)定了,就算我們把收來的游客交給他們拼團賺差價,也還是賺不了幾塊錢,不冬休也是浪費公司的水電費。
光頭正在往嘴里扒抓飯,聽我說道這個就放下餐盒說道:“我回家陪陪我爸,正好他該做手術(shù)了嘛,平時沒事兒偷偷去跑跑接送機撒的。”
我覺得有道理,點頭說道:“祝你遇到的都是正常人�!�
接著我看向陳志:“你呢?”
他頂著那個筷子腿眼鏡想了想:“我要回去成都,離婚這個事情該有個結(jié)果了。其實我老婆……
哦,不對,前妻前兩天聯(lián)系我了,說她同意離婚,不用走起訴那些程序,我把事情料理清楚就回來。你嘞?”
“我也該回東北一趟了,這些事兒老憋著不跟他們說也不行,越瞞問題越大�!�
而且關(guān)于我自已,我有些問題需要向他們求證,不能這么不明不白地拖著了。
光頭一口氣喝了一大杯溫茶,打了個飽嗝:“這兄妹倆這次可沒少花錢,也不知道能找著撒東西。”
說到這兄妹倆我還是有點兒唏噓的:“難吶,新疆這個地方說法太多了,再加上有人攪和進(jìn)去,可不是他倆一時半會能整明白的,但是人家樂意干啥就干啥吧,人這輩子總得有個奔頭,咋活不是活�!�
我和光頭正八卦著,陳志卻放下筷子趴到了窗邊,連陳小花扭著屁股過去了。
“烏眼兒哥,頭子哥,外面下雪了!”
我們也放下飯盒來到床邊,細(xì)碎的雪花輕飄飄的從窗戶前晃過去,遠(yuǎn)處的森林蒙上了一層薄紗。
喀納斯的冬天來了。
第23章
風(fēng)雪
這天一大早,阿雅清涼的嗓音在窗外響起:“朋友們,該出發(fā)啦!”
我們?nèi)齻一窩蜂地沖下樓掏空了方昊的衣柜,畢竟下雪這事兒是我們沒預(yù)料到的,根本沒帶棉衣。
這回他說什么也不看陳小花了,陳志也無所謂,反正又不下水,人家還自帶羊羔絨。
“你們出來啦?”
剛一踏出民宿我們就被眼前的一片雪白晃了眼,雪已經(jīng)停了,僅僅一晚的時間,原本是金黃拼著蒼綠的喀納斯全成了白色,銀光流轉(zhuǎn),放眼望去,這雪原上唯一靚麗的顏色只�?{斯河。
阿雅自已騎著一匹黑馬,身后還跟了幾匹,是給我們的。
她戴了個皮草帽子,顯得更英氣了,配上她明朗的笑容像個颯爽的獵人,除此之外她還背著一把長弓和兩塊很特殊的滑雪板,長得像平時人們用的雙板,但是板子下面是動物的皮毛。
“我們先騎馬,但是上了山就要走路,那里陡得很,我?guī)е┌�,幫你們拉行李。�?br />
我剛一才上雪地就發(fā)現(xiàn)積雪已經(jīng)沒到了小腿,好在都是松軟的新雪,走起路來不算艱難。
“你一大早就起來了吧,還去牽了馬。”
我騎上馬背,笑著向阿雅點了點頭。
阿雅回道:“不早,該去看看我家的馬群了,說不定就在嘎當(dāng)那邊。”
看大家都上馬坐穩(wěn)了,阿雅一勒韁繩掉轉(zhuǎn)馬頭帶著我們出發(fā)了。
陳志現(xiàn)在也不那么害怕馬了,騎起來也像模像樣,走在他旁邊的陳小花在雪堆里蹦來蹦去,竟然絲毫不落后,這城里的孩子確實營養(yǎng)好。
“這個嘎當(dāng)?shù)降自谀膬海繛槭裁磿f它是皇帝住過的地方呢?”
我活動了一下手套里冰涼的大拇指,稍微向前跟緊了阿雅。
“離這里不算遠(yuǎn),我們往東南走,但是為什么叫這個名字我也不太清楚,也是因為成吉思汗嘛我記得�!�
她側(cè)著頭和我說話,呼出陣陣白霧,皮草帽子上沒一會兒就掛上了小水珠。
秦晃和秦瑤跟在一邊安靜的聽著,要我說這倆人真的牛,羽絨服、手套、圍巾、帽子都帶了。
“你倆不會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帶著吧?”
秦晃點點頭:“我們一出來就要跑上幾個月,一般會帶當(dāng)季和下一個季度的衣服�!�
我心里嘆了口氣,這倆可憐孩子和流浪漢的唯一區(qū)別就是他們愛干凈。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來到喀納斯東岸后不知走了多遠(yuǎn),大家的耳朵和臉蛋子都紅彤彤的,陳志的鏡片都結(jié)了白霜。
周圍不再是平坦的草原河灘,而是起伏的群山,這些山連綿不斷,高低錯落,都頂著雪蓋子。
陳志呼出一口白氣:“我們可以大聲講話嘜?不會雪崩哦�!�
光頭賤兮兮的伸腿戳戳陳小花的屁股:“這點兒雪才哪兒到哪兒呢嘛,跟前也沒有雪山,你唱死了都要愛都么事�!�
“這里哪里是嘎當(dāng)?”我看著這一片崇山峻嶺,就快分不清方向了。
阿雅走在隊伍最前方:“快了,很快就到了。”
一聽快到了,我們都從領(lǐng)子里伸出脖子往前看,但山是沒看到,卻看到三五個人正駕馬飛奔而來。
凌亂有力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那些人逐漸向我們靠近,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看樣子只是路過。
待到眼跟前我們才看清這是幾個少數(shù)民族男人,在這種冰天雪地里騎快馬對他們來說駕輕就熟,那為首的男人穿著一身反毛皮草,臃腫的衣服遮擋不住他挺拔的身板,我看清了他的臉,眉毛和鬢角很濃密,不到四十歲。
我們下意識向旁邊讓了讓,那為首的男人路過時側(cè)頭向我們看了一眼,這人眼窩深邃,眼神如虎狼般極具侵略性,重要的是,我明顯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友善。
他沒有絲毫停留,轉(zhuǎn)眼間就已經(jīng)跑出去老遠(yuǎn),可這一瞬間的對視讓我們幾個人都感覺到了不適。
“咱們得罪過他嗎?”
光頭皺著眉一個勁兒冥思苦想,可惜啥都沒想出來。
我轉(zhuǎn)頭問阿雅:“領(lǐng)頭的男人是誰?”
阿雅的語氣意味深長:“爸媽說他叫波拉特,住在西邊,聽說很少出山的,他不愿意和人來往�!�
說完她看著我們用委婉的語氣說道:“他好像不是很喜歡內(nèi)地人,你們盡量不要和他有什么接觸,聽說之前有一個內(nèi)地來的游客想摸他的馬,差點被他騎著馬撞飛掉�!�
光頭的腦袋被凍得通紅,他戴上帽子把抽繩拉到最長,只露出中間一圈臉,像個多啦a夢,他邊系繩子邊說:“你說撒的呢,他就差寫在臉上了,但是該說不說,太有男人味了誒,那個眉毛分我一半多歹呢�!�
我看著他淡淡說道:“那就不是眉毛的事兒�!�
在我和光頭菜雞互啄的時候,阿雅回頭說了句:“那里就是嘎當(dāng)�!�
我們抬頭望去,這群山中有一座山顯得十分獨特,看著雖然高但是不算多么陡峭,遠(yuǎn)看山頭格外平整,四周圍著一圈連綿的高山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僅有一條極窄的河谷通向山谷。
外圍環(huán)山,巍峨險峻,而山谷中則神秘莊重。
“真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山腳下的我們就像幾只抬頭仰望的螞蟻,耳邊是山谷中如野獸呼嚎般的風(fēng)聲。
“我?guī)銈冞M(jìn)去吧,平時我們很少來這里,我還是第一次在下雪的時候來。”
剛剛來到山谷入口處就刮來了一股強風(fēng),松散的積雪又被重新吹回了空中,結(jié)實點兒的雪粒子砸在臉上還有點兒疼。
“這是個風(fēng)口呢吧,眼睛都睜求不開�!惫忸^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用手堵住嘴,生怕吃一肚子風(fēng)。
不光是我們,連馬匹都開始止步不前,風(fēng)雪混沌中我卻模糊的看到那嘎當(dāng)山頂上矗立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那是什么?”
我手里緊握韁繩控制著躁動的馬匹,高聲向阿雅問道。
她在風(fēng)雪中瞇著眼看去:“是石頭啊�!�
聽了這話我定睛再一看,還真是堆石頭,可好像又不完全一樣。
阿雅到底還是小姑娘,她懂事后家里的條件已經(jīng)好起來了,不需要她在多么惡劣的環(huán)境下放牧,眼下這個情況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沒有辦法,我們最后只能選擇下馬步行,那些馬匹徘徊在山谷外,也不亂跑,但就是不進(jìn)來。
雖然大家嘴上沒說什么,但光看秦晃他們臉上那個凝重的神色就知道,這顯然不正常。
大概只有阿雅這個單純的姑娘覺得山有山的脾氣,馬有馬的脾氣,大家彼此尊重就行。
但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叫住正準(zhǔn)備往里走的阿雅說道:“阿雅,你先回去吧,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我們自已進(jìn)去就行了�!�
阿雅當(dāng)然是不愿意的,但我的態(tài)度很堅決:“我記得這些馬不全是你家的吧,萬一它們在外面出意外你怎么跟人家交代,你得接多少家訪才能賠人家一匹馬呀,我先說嗷,我可不跟你分?jǐn)�,趕緊回去吧你!不然向?qū)уX我也不給。”
這話可給小姑娘氣夠嗆,一甩辮子就走了,在雪地上跺出好大幾個坑。
第24章
山頂
我們幾個目送著阿雅上了馬,這死丫頭臨走還瞪了我一眼。
秦晃看了我兩眼:“你怕她出意外�!�
我把脖子縮在棉衣里說:“她一個小孩兒才拿幾個錢,沒必要跟著咱們一起拼命�!�
阿雅離開以后我們就沿著河谷小路一路亂逛,可看了半天發(fā)現(xiàn)這山除了地勢奇特了點兒還真看不出什么可研究的地方。
我站在原地愁容滿面:“你們先給個目標(biāo),咱們找啥,去哪兒找?”
結(jié)果秦晃和秦瑤對視了一眼,紛紛搖頭:“不知道�!�
光頭大叫一聲:“不知道?你倆不要開玩笑撒,我們還以為你倆有啥小道消息呢�!�
秦晃臉上有點兒尷尬:“我們能做的就是發(fā)現(xiàn)什么就順著往下查,這地方不是有說法嗎?肯定得來看看�!�
陳志兩只手凍得通紅,干脆插進(jìn)陳小花的羊毛里取暖。
“大哥,那你有啥子線索沒得嘛,我們總不能在這兒吹冷風(fēng)噻。”
秦晃不知道在糾結(jié)什么,一直在無意識地咬著自已的腮幫子肉,最后還是秦瑤松口說道:“哥,不如給他們看看,沒準(zhǔn)兒能幫上忙。”
最后秦晃從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在夾層中抽出一張老舊發(fā)黃的紙拿到我面前:“我們要找有這個紋身的人�!�
這紙上的東西畫的有點草率,算是一個簡單的示意圖,是一個人的肩頸部位,側(cè)臉、脖子和鎖骨處布滿了紋路,但這就是畫得再草率我也能看出來,這紫紅色紋路不就是我身上那個嗎?
我定定地看了了幾秒,盡量不動聲色,誰知道他要干嘛。
他看我半天不說話,狐疑得問我:“難道你見過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