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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眾人頓時紛紛反應(yīng)過來,那根就不是什么浩瀚澎湃的神力和無與倫比的法相,而?是魅惑術(shù)中憑借精湛的技巧捏造出?來的幻象,那江顧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將狐族的魅香悄無聲息地布滿了整個大陣,讓他們不知不覺失去了警惕,外加上這龐大精細的虛假法相,讓他們有?一瞬間的誤認——

    而?生死一瞬,剎那的遲疑也能成為致命的缺陷,讓江顧有?了可乘之機逃走,若是江顧的修為再高?,怕是他們今日都要命喪當場了。

    眾人紛紛陷入了惱火,也難免有?些后怕。

    竟能如最低級的魅惑術(shù)做到如此程度,此人心思和算計可謂縝密至極!

    而?不管是蕭清焰還是江向云姚立亦或者是白羿,早已趁此機會逃之夭夭,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白欒生生被氣得笑出?了聲:“好,好!好你?個江顧!當真是小瞧了你?!”

    先是利用衛(wèi)風(fēng)原形化作霧氣灑滿了狐族魅香,又?利用蕭清焰對自己的好感以魅香引導(dǎo)他砸了所有?極品法寶劈開大陣獲取通道?,最后卷走所有?人成功逃跑的江顧本人,正神情嚴肅地站在飛舟的甲板上,看?著自己瑟瑟發(fā)抖眼淚汪汪的小徒弟。

    “真的不是奪舍。”他皺眉解釋。

    衛(wèi)風(fēng)吸了吸鼻子,恨不得離他八百丈遠,顯然這個師父在他眼中已經(jīng)成了那些搞歪門邪道?的魔修。

    江顧壓下心底的煩躁,冷聲道?:“過來�!�

    衛(wèi)風(fēng)驚恐地搖頭?,一個勁地往旁邊正在療傷的白羿身邊湊。

    雖然對衛(wèi)風(fēng)的初始印象并不好,但現(xiàn)在衛(wèi)風(fēng)性情大變,像個十六七的懵懂少年,又?因?為那盞清茶,白羿忍不住對他寬容了許多,干笑道?:“顧大哥,他可能只?是有?些害怕,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江顧臉色頓時更?冷。

    江向云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笑吟吟道?:“是啊七弟,多虧了你?奪、舍、了他,不然我們還真沒這么容易逃出?來�!�

    他故意將“奪舍”兩個字咬得極重,顯然還在記恨江顧拿他來吸引火力,而?且最后所有?人都中了狐族的魅香,他也鬼使神差地拿出?了大部分?極品法寶,伙同蕭清焰一起劈法陣,現(xiàn)在都肉疼得厲害。

    而?損失最大的蕭清焰,逃出?來時整個人臉都是綠的,偏偏又?對江顧的行為無可指摘,畢竟他可是救了所有?人,這位貨真價實的公子爺還在房間里自閉。

    江顧這一手將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連白羿都扔了大半身家,不過她?心地善良,倒是沒有?什么異議。

    “不客氣�!苯櫭鏌o表情地看?了江向云一眼,走到了衛(wèi)風(fēng)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衛(wèi)風(fēng)緊張地咽了咽唾沫,下意識地去摸右耳的耳墜,到手卻是陌生的觸感,但他早就放進了獨有?的傳音符,最后還是催動法陣捏了下去。

    一陣紅光閃過,耳墜中的傳音符卻并未有?光芒,只?剩長?久的沉默與寂靜。

    衛(wèi)風(fēng)愣住,這是他和玄之衍獨創(chuàng)的傳音符,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催動,然而?現(xiàn)在卻失了效,他不死心地又?催動了好幾遍。

    江顧冷眼看?著他求救似的舉動,剛要開口,耳墜上的傳音符忽然緩緩地亮起了片紅光。

    緊接著一道?溫潤又?成熟的聲音從耳墜中緩緩響起,帶著幾分?復(fù)雜和疑惑:“……衛(wèi)風(fēng)?”

    衛(wèi)風(fēng)頓時大喜過望,帶著哭腔嚎出?了聲:“玄之衍你?快來救我!”

    江顧周身的氣壓瞬間冷凝。

    陰陽白骨(十六)

    合灌城外。

    毛發(fā)火紅的貓型巨獸張大了嘴巴,

    四條腿繃直了用勁,叼著?條繩子從一個狹窄的洞中使勁往外拽,終于?拽出了一連串灰頭土臉的人類。

    烏拓舔了舔爪子,狠狠松了口氣,

    “要是我不會挖洞,

    你們?可怎么辦�!�

    “呸呸�!鼻S羽一邊吐掉嘴里的土,一邊去扶頂著?沈庾信殼子的鄔和致,

    旁邊的沈庾信用鄔和致那張臉幽怨的盯著?她,

    曲豐羽朝天上翻了個白眼,

    攥住袖子也給他擦了擦臉。

    烏拓看?得腦袋疼,

    伸出只毛茸茸的爪子又往洞里掏,將玄之衍從洞中掏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臉,“之衍,回神了�!�

    玄之衍捏著?耳朵上發(fā)著?紅光的黑色石頭,

    伸手握住了它?柔軟的爪墊,

    “……好?像是衛(wèi)風(fēng)�!�

    “主人!?”

    “衛(wèi)風(fēng)��?”

    幾道聲音不約而同響起,都朝著?他湊了過來,

    烏拓興奮道:“主人果然在合灌城。”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活著?�!鼻S羽心情很好?。

    “還好?。”鄔和致聽上去有些?慶幸。

    “你們?二人不是已經(jīng)決裂了么,

    他為何還會聯(lián)系你?”沈庾信倒是出奇地冷靜,

    他這?幾年依舊很負責(zé)地在教導(dǎo)玄之衍,自?然也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他秉持著?陽華宗護短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對?傷害了自?家徒弟的衛(wèi)風(fēng)全然沒有好?感。

    玄之衍聽著?通音符中衛(wèi)風(fēng)帶著?哭腔的求救聲,

    眼底閃過猶豫,

    “他好?像遇到了很危險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想到向我求救。”

    沈庾信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這?些?年曲豐羽和鄔和致同樣在教導(dǎo)玄之衍,不過他們?的觀念就?比沈庾信這?個正牌師父溫和許多?,

    鄔和致道:“當年的事情是江顧與亓鳳元的恩怨,衛(wèi)風(fēng)既然向你求救,應(yīng)當還是將你當成了朋友。”

    玄之衍聞言攥起了拳頭。

    他這?些?年雖然四處顛沛流離,卻有沈庾信曲豐羽跟鄔和致三位長輩一路相護耐心教導(dǎo),也有烏拓這?個靈寵相伴,雖見識過人心險惡,但也真的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多?少困苦,最?難過的事情無非亓鳳元隕落和與衛(wèi)風(fēng)決裂,而隨著?年紀漸長,他也逐漸理解了當年衛(wèi)風(fēng)的苦衷和難處。

    但理解并不意味著?能夠原諒。

    烏拓急得圍著?他轉(zhuǎn)圈,用嘴巴含住他的手,“之衍,之衍,我們?快去救主人吧,他肯定是走投無路難到了極點,才不得已跟你求助�!�

    玄之衍抿緊了唇。

    鄔和致跟沈庾信顯然又要針鋒相對?,這?時?候曲豐羽一巴掌拍在了玄之衍后腦勺上,笑嘻嘻道:“走吧,你不去救,我還想去救我便宜大外甥呢�!�

    其余三人一獸聞言詫異地看?向她。

    曲豐羽瞇起眼睛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咱們?得找機會搞個正式身份,不然老是被當成偷渡者,怎么進入界鄉(xiāng)?”

    其余人瞬間收回了詫異,顯然這?才符合曲豐羽的本性。

    領(lǐng)頭的發(fā)了話,玄之衍自?然不會再猶豫,不過曲豐羽展露尋人之術(shù)定位衛(wèi)風(fēng)之后,他不自?覺便御劍飛在了最?前面。

    曲豐羽努嘴示意鄔和致跟沈庾信看?。

    沈庾信看?著?自?家不爭氣的徒弟,氣得眼底冒火,鄔和致?lián)u頭笑了笑。

    “若不去救,恐怕以后要生心魔。”曲豐羽抱著?胳膊道:“跟你倆一樣。”

    沈庾信與鄔和致對?視了一眼,各自?嫌惡地別開了頭,仿佛吞了蒼蠅。

    曲豐羽見狀大笑了起來。

    ——

    飛舟船艙內(nèi)。

    衛(wèi)風(fēng)耳墜中的通音符早就?已經(jīng)化作了齏粉,甚至為了防止他再往里面放通音符,耳墜已經(jīng)被療愈法陣填得滿滿當當,容不下?其他任何多?余的東西。

    他抬眼看?向正坐在榻上療傷的人,極力克制著?心底的惶惑不安,謹慎出聲道:“師父,我方才只是嚇昏了頭。”

    無論如何,他現(xiàn)在還活著?,說明江顧并沒有真正傷害到他。

    然而江顧并沒有反應(yīng)。

    于?是衛(wèi)風(fēng)大著?膽子走到了他身邊,湊上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師父,別生氣啦。”

    雖然他失去了這?七年的記憶,但從方才的對?戰(zhàn)來看?,以他的能力現(xiàn)在絕對?自?身難保,討好?一下?對?方總是不會錯的,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何江顧會如此抵觸他聯(lián)系玄之衍。

    江顧冷冷地睜開眼睛。

    衛(wèi)風(fēng)沖他笑了笑,“師父,玄之衍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知?道我有危險肯定會找來的,他也在望月大陸嗎?若是在平澤,那實在無能為力,師父,我能不能再聯(lián)系他報一下?平安?”

    “你與他早已決裂�!苯櫝冻隽诵渥樱暤溃骸澳銢]有朋友,也不需要�!�

    衛(wèi)風(fēng)呆住,旋即連連擺手,笑道:“不可能,我和之衍從小一塊兒長大,那是過命的交情,比親兄弟還親,我跟誰決裂也不可能跟他決裂啊,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和家人,要是真決裂,那我肯定也是為了保護……他。”

    他發(fā)現(xiàn)江顧的神色越發(fā)冰冷,聲音逐漸變?nèi)酰诮櫭鏌o表情的注視下?忽然變得有些?心虛起來,“對?的吧?”

    江顧冷笑出聲。

    衛(wèi)風(fēng)后脊一涼,下?意識想往后退,卻被股強悍的靈力纏住了腰身,被迫跪到了江顧榻前,膝蓋砸在地板上噗通一聲疼得他面色扭曲。

    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扣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來,江顧那雙冷厲的眼睛直直望進了他眼底,聲音里帶著?淡淡的輕蔑和嘲諷,“他是你最?重要的人?”

    衛(wèi)風(fēng)緊張的咽了咽唾沫,直覺大事不妙,但又不知?道具體原因,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伸手抓住了軟榻邊緣,將上面鋪散的衣擺抓出了凌亂的褶皺,學(xué)著?記憶中那些?犯了錯的弟子認錯的模樣,生疏又恭敬道:“師、師父息怒,弟子知?錯了�!�

    既沒有笑得乖巧嘴甜地討?zhàn)垼矝]有嚇得吧嗒吧嗒掉眼淚,更沒撒嬌似的摟住他的腰死皮賴臉往他懷里鉆,而是恭敬疏離地認錯,不敢靠近半分。

    江顧忽然覺得索然無味,松開手冷聲道:“滾出去。”

    衛(wèi)風(fēng)忙不迭地起身,從房間里跑了出去。

    江顧的神識隔著?門?窗看?著?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又看?著?他疑惑地皺眉,避之不及般離門?口更遠了一些?。

    這?才是江顧印象里正常弟子對?師父的態(tài)度——恭敬、懼怕、疏離。

    這?樣很好?。

    他興致缺缺地收回神識,開始專心修煉。

    門?外,衛(wèi)風(fēng)正扒在窗戶邊上抓耳撓腮地往里瞧。

    “看?什么呢?”

    “看?我?guī)煾浮!毙l(wèi)風(fēng)小聲嘀咕道:“不知?道怎么惹他生氣了,還讓我滾�!�

    “讓你滾你就?滾?”

    “當然不,我才不滾,你別看?我?guī)煾缚?起來兇,其實我覺得他人還挺好?的,就?是我膽子小,以為他真要奪舍我才嚇得要死�!毙l(wèi)風(fēng)扒開了條窗縫往里看?,碎碎念道:“我發(fā)現(xiàn)我?guī)煾搁L得可真好?看?,跟神仙似的,手也特別好?看?,就?是勁兒太大,你說我跪外邊兒他能不能看?見?會不會心軟讓我進去?”

    “估計不會�!�

    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衛(wèi)風(fēng)不爽地轉(zhuǎn)頭,就?對?上了江向云含笑的眼睛,嚇了一大跳,“你誰�。俊�

    “不知?道我是誰還跟我聊半天?”江向云靠在窗戶邊跟他一塊兒往里瞧,“我七弟心腸硬得很,你跪外邊還不夠,你得使勁磕頭,一邊哭一邊磕,磕得頭破血流估計就?能讓你進去。”

    “……”衛(wèi)風(fēng)狐疑地盯著?他,“真的?”

    江向云勾起唇?jīng)_他露出了個戲謔的笑,“試試不就?知?道了�!�

    “想得美�!毙l(wèi)風(fēng)哼笑了一聲。

    江向云見他沒上當,挑了挑眉,“知?道咱們?要去哪里嗎?”

    “陰陽樓。”衛(wèi)風(fēng)道:“進什么試煉之境唄�!�

    江向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中尋找出什么破綻,“你就?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都比我厲害�!毙l(wèi)風(fēng)破罐子破摔,十分混不吝道:“能活一天賺一天,人生在世?,及時?享樂,死了拉倒,對?吧?”

    “……”江向云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是終于?被江顧給逼瘋了么?

    江向云不死心又同他聊了半天,依舊沒能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雖然他對?衛(wèi)風(fēng)甚少打交道,但也知?道對?方能留在江顧身邊絕非等閑之輩,但這?交談許久,衛(wèi)風(fēng)表現(xiàn)出的全是與年齡不符的天真和不思進取,有種讓他想替江顧抽人的沖動?。

    江向云離開時?不確定道:“你莫不是撞到了腦子?”

    衛(wèi)風(fēng)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剛要反擊,房間內(nèi)忽然傳來了陣劇烈的靈力波動?,他瞬間臉色一變,推開窗戶便跳了進去,“師父!”

    江向云緊隨他進了房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房間內(nèi),數(shù)根尚且黏連著?血肉的白骨盤旋在法陣之中,周圍懸浮著?大量的幽石,一具惟妙惟肖的木偶人正端坐在法陣中央,那木偶生得了張同江顧一模一樣的臉,聞聲和榻上的江顧同時?睜開了眼睛。

    白骨與幽石連接在一起,形成了副人體骨架,而后緩緩融合進了那具木偶人中,那木偶的皮膚逐漸變得與真人無異,從陣中緩緩起身站立,神色冷淡地轉(zhuǎn)頭看?向江向云,“無事�!�

    榻上的江顧開口:“只是做了具傀儡替身�!�

    “大公子原來習(xí)慣走窗戶�!笨芴嫔磔p嗤。

    江顧瞥了衛(wèi)風(fēng)一眼,“你進來做什么?”

    “蠢貨�!笨軖吡怂谎�,站在了江顧身邊。

    衛(wèi)風(fēng)神情錯亂地看?看?江顧,又看?看?與江顧一模一樣氣息相同的傀儡替身,使勁揉了揉眼睛,對?江顧道:“師父,這?真的只是替身傀儡嗎?他還會罵人�!�

    “我還會殺人�!笨艹读顺蹲旖牵澳阋囋嚸�?”

    衛(wèi)風(fēng)一下?躲到了江顧身后,卻聽江顧幽幽出聲道:“我才是那個傀儡。”

    衛(wèi)風(fēng)頭皮瞬間一炸,從榻上蹦了下?來,冷汗津津地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江顧。

    旁邊的江向云也神色微凝,這?兩個江顧身上都有木偶和幽石的氣息,卻都不明顯,連他都分辨不出來真假,“七弟既然讓我看?見,想必其中也有我的份?”

    兩個江顧微微一笑,異口同聲道:“自?然了,大、哥。”

    這?回別說衛(wèi)風(fēng),連江向云頭皮都隱約發(fā)麻。

    江顧一笑,準沒什么好?事。

    衛(wèi)風(fēng)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忽然悶聲道:“師父,你將骨頭從體內(nèi)抽出來……不疼么?”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真正的江顧,掌心覆在了他手臂的傷口上,涌上來的心疼和難過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江顧皺起眉,方才心中憋悶的那口氣忽然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不疼�!�

    他聽見了自?己生硬的回答。

    陰陽白骨(十七)

    三個月后?。

    近十丈長的飛舟緩緩?fù)遥?br />
    流云仿佛巨大的羽毛將飛舟托舉,自甲板處往外看去,高空之下,廣袤無垠的森林與山川,

    深黑色的靈力屏障拔地而起直沖云霄,

    左右更是綿延出了千萬里望不到盡頭?,如同一道清晰深刻的分界線,

    隔絕了內(nèi)外兩?個世界,

    而這條分界線漆黑神秘,

    根本讓人窺不見屏障之內(nèi)的景色。

    凜冽的風(fēng)將紅色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上面的金線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衛(wèi)風(fēng)靠在欄桿上,神色懶散地望著遠處,掌心的通音法陣悄無聲息地閃過一抹紅光。

    上面緩緩浮現(xiàn)出數(shù)十個連在一起的位置坐標。

    這是玄之衍這段時間陸續(xù)傳遞給他的逃生法陣位置,但江顧盯得他太緊,

    而且飛舟上隨便拎出個人來都比他修為要?高,

    他大部?分時間都會被關(guān)進靈境中修煉,根本沒有機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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