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在那一刻,薛昭感覺到一種痛入骨髓的無力感,他大聲呼喊著,請求著別人去保護薛甄,可是每個人都有些迷茫。
薛甄是誰?
“求求你們了,我求求你們了,帶我去.....你們帶我去!”
薛昭啞著嗓子喊著。
有兩個書院弟子過來把他攙扶起:“先帶你去醫(yī)官那�!�
“不!”
薛昭哀求道:“帶我去女院,有人要殺我們,要殺薛甄!”
人群后邊,洛塵羽并沒有離開,女院沒那么容易進去啊,而且他又不認識薛甄,在男弟子這邊打聽一個男弟子,很容易就能找到,可是在女院那邊,隨便打聽一個女人,未必有人會告訴他。
所以洛塵羽也有些遺憾,自己剛到長安的時候為什么不親自跟一跟呢,而是讓那幾個廢物手下人去跟他們倆。
做點事,怎么這么難?
洛塵羽跟在薛昭他們身后朝著女院走過去,雖然有些后悔自己沒一開始就過來認人,可是又覺得很有趣。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斗法
可能正是因為從有雁塔書院的那天開始就沒有人敢在雁塔書院里放肆,所以誰都沒有想到真的會有兇徒敢進書院里行兇殺人,而且殺了好幾個人。
薛昭屋子里的床底下有三具尸體,薛昭受了重傷,而那個殺人者穿著書院弟子的院服,堂而皇之的走了。
也許是走了,可是薛昭卻說什么也不肯信,他一直都在說那個殺人者去找薛甄了,然而他不顧自己傷勢,請求幾名書院弟子抬著他跑去女院那邊后才發(fā)現(xiàn),薛甄好好的,沒有人來找過她。
可就在薛甄從女院里跑出來見薛昭的那一刻,薛昭忽然間懂了。
那個人,就是想知道薛甄長什么樣子。
薛昭很快就被送到了書院醫(yī)官那邊,醫(yī)官沒敢收治,又親自護送著薛昭去了長安城里的沈家醫(yī)館。
沈家醫(yī)館的人在那一刻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震撼的話。
“腿呢?帶著呢沒有,馬上給我,還可接上�!�
雖然大家都知道沈家醫(yī)館的醫(yī)術(shù)高超,醫(yī)館已經(jīng)遍及大寧,軍中的傷藥都是沈家醫(yī)館配制的,可是卻沒有想到還能接上斷腿。
那沈家的郎中解釋道:“時間還不久,有接上的可能,但不一定成功,就算成功了,以后這條腿也必然是殘疾,走路會有些別扭�!�
薛昭想著,殘疾又怎么了,不過是看起來一條腿長一條腿短些罷了,總比沒有的好。
薛甄一直握著他的手,眼睛紅紅的。
就在薛昭被抬進醫(yī)館里邊沒多久廷尉府的人就到了,韓喚枝的馬車在沈家醫(yī)館外面停下來,沒多久,薛甄就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都廷尉大人。
“解釋一下,不然的話不好追查出來兇手。”
跟著韓喚枝來的方拾遺先說了一句。
薛甄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間薛昭就來了,還被人打成了那樣。”
“你們在長安城中最近可有與人結(jié)仇?”
“沒有�!�
薛甄搖頭道:“我們兩個很少會接觸人,哪怕就是書院弟子我們都很少走動,認識的人都不多,又幾乎不出書院,哪里會與人結(jié)仇�!�
“那么。”
方拾遺問道:“是不是薛大人的仇家?”
這句話問出口之后方拾遺就一直盯著薛甄的眼睛,薛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搖了搖頭道:“薛大人絕無仇家,他與人為善,待人如親,怎么可能會有仇家�!�
她可能是沒有想到廷尉府的人會直接問到薛華衣,畢竟她和薛昭來長安的時候沒有提及薛華衣的名字。
方拾遺認真的說道:“如果你們沒有仇家,又很少出門,廷尉府查過,薛昭住處并沒有損失財物,這個殺人者為什么會找上你們?”
薛甄只是搖頭,她也不知道殺人者是誰,薛昭身邊一直都有人,不方便和她說名冊的事,但是她從薛昭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來,殺人者一定和名冊有關(guān)。
事關(guān)那份名冊,她又怎么可能和廷尉府的人說。
“仔細回憶一下。”
韓喚枝看向薛甄說道:“不用心急,我們不是逼問你,而是必須依靠你提供的消息來偵破此案,如果什么線索都沒有的話,確實不好追查。”
“我確實什么都不知道�!�
薛甄搖頭:“再問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那瘋子是哪兒來的,怎么就進了書院,你們難道不該去查這些嗎?也許那真的只是個殺人的瘋子,他進書院并不是針對誰�!�
韓喚枝認真的說道:“他在薛昭的住處精心布置陷阱,但只用來對付薛昭一個人,其他的三個人都是被重手法一擊斃命,所以你能不能坦承一些?”
薛甄還是搖頭:“你再問我也沒有什么用,我們沒有仇人,薛大人也不可能有仇人�!�
韓喚枝看了方拾遺一眼,方拾遺回頭吩咐手下人:“給她錄一份口供,安排人保護她們。”
說完之后跟著韓喚枝回到馬車上,韓喚枝坐下來后說道:“昨天盯著的那幾個人全都死了,今日就有人敢進書院找薛昭,你的推測沒錯,這兩個孩子身上一定有秘密�!�
方拾遺嗯了一聲:“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說,也就沒辦法推測出殺人者到底是誰的人。”
韓喚枝語氣平和的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的條件下可以推測出三點,第一這個殺人者不是長安城人,甚至不了解長安,他做事看似精巧也兇狠,知道殺人滅口,但這個人有些魯莽,一定是外來者�!�
“第二,這個人武藝很強,很自負,而且有些變態(tài),他明知道在書院里殺人必然會引起混亂但還是動手了,說明他自負到?jīng)]把書院放在眼里,也沒有把廷尉府放在眼里�!�
“第三,他的目標不是薛昭,可能是因為他覺得薛昭這個人不一定會把他想知道的說出來,所以目標是薛甄,但他還不認識薛甄,這件事制造出來就是為了想見見薛甄長什么樣子,他當時一定還在場,只是沒有人注意到�!�
說完后韓喚枝看向方拾遺:“你還想到了些什么?”
方拾遺道:“他應(yīng)該不是自負,他是個瘋子。”
他看向韓喚枝說道:“如果他僅僅是自負,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他只需要暗中盯著薛昭一陣子,自然也就認識了薛甄是什么樣,但他沒有�!�
方拾遺道:“而且他一定不是因為心急,如果是心急的話就不會先安排手下人去盯著,然后發(fā)現(xiàn)不對勁再除掉手下人,這個人的做法沒有一處符合常理,只能是個瘋子�!�
說完之后方拾遺閉上眼睛想了想,片刻后睜開眼睛:“他會到沈家醫(yī)館�!�
韓喚枝嗯了一聲:“如果他是個瘋子,他一定會來�!�
廷尉府的人已經(jīng)問過薛昭,知道了那個人的容貌體征,如果這個人再直接出現(xiàn)的話,廷尉府的人一定會拿下。
可是洛塵羽還是來了。
他裝扮成了一個老婦,住著拐杖,臉上的皺紋多到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他走路彎著腰,連步態(tài)都沒有一絲破綻。
他到沈家醫(yī)館買了些藥,不急不緩看起來沒有一絲異樣,甚至還在韓喚枝的馬車邊上站了一會兒,似乎對這輛馬車滿是好奇和艷羨。
他停了那一會兒的位置看似隨意,在馬車后邊,正好是兩邊窗戶的死角,馬車里的人看不到她,但是門外的廷尉看的到,然而沒有人會去懷疑個來抓藥的老婦。
洛塵羽很得意,哪怕什么都沒有做都很得意,也許在他內(nèi)心深處覺得這樣是羞辱了廷尉府,是羞辱了韓喚枝。
他拎著買來的藥顫巍巍的走了,離開的時候嘴角帶著笑意。
可是他不知道,韓喚枝和方拾遺此時此刻都不在馬車里,在他來之前,韓喚枝和方拾遺就到了沈家醫(yī)館對面的那家茶樓二樓靠窗位置一直俯瞰。
“有什么想法?”
韓喚枝問方拾遺。
方拾遺道:“沒有一個可疑的人,那么就從這些都不可疑的人里邊挑一個,只能是她。”
他指著正在遠去的那個老婦人。
“一個人如果精通什么本領(lǐng)的話,絕對不會只用一次,引以為傲的事當然要多做幾次,會滿足虛榮�!�
方拾遺道:“在客棧里殺人的兇手,掌柜的說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農(nóng)夫,看起來沒有任何破綻,言談舉止都很正常,一個做客棧生意的掌柜,幾十年來見過多少人,連他都覺得那農(nóng)夫沒問題,所以這個人的易容手段足夠高明�!�
韓喚枝點了點頭:“去吧。”
方拾遺從茶樓二樓一躍而下。
他大步朝著那個老婦跟上去,右手壓住了腰刀的刀柄,左手握住了腰畔掛著的連弩,只要那個老婦有任何不正常的舉動,方拾遺都會出手。
可偏偏就在這時候那老婦一個不穩(wěn)摔倒在地,哎呦哎呦的叫了幾聲,兩個路過的小姑娘連忙跑過去把她攙扶起來,還想把她攙扶到沈家醫(yī)館那邊。
老婦人不住的道謝,卻不肯去醫(yī)館,只說自己沒事,但是想請那兩個小姑娘送她回家,她說自己家就在前邊不遠處,拐過一個巷子就到。
方拾遺沒敢輕舉妄動,如果那老婦人真的是殺手的話,那兩個小姑娘離他太近了,哪怕方拾遺此時喊一聲的話,都可能要了那兩個小姑娘的命。
所以方拾遺就看著,看著那兩個小姑娘攙扶著老婦人往前走,到了前邊巷子口,那老婦人還回頭看了一眼,雖然隔著有點遠,但方拾遺還是看清楚了老婦人眼睛里的挑釁。
他跟了上去,等到他轉(zhuǎn)過巷子口的時候,那兩個小姑娘一臉驚愕的站在那,看到方拾遺過來兩個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她......跳墻走了�!�
一個小姑娘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說道:“剛剛還需要我們攙扶著走,可是一進巷子口他就跳墻走了,還說......還說讓我們和后邊的廷尉大人說一聲,說他就不用你送了�!�
方拾遺問:“你們兩個有沒有事?”
另外一個小姑娘臉色有些發(fā)白的說道:“他說不傷害我們兩個,就當是我們兩個好心腸的回報,還說......下次別隨便去幫人,有危險。”
方拾遺指了指巷子外邊:“你們走,外邊的廷尉會護送你們離開�!�
說完之后方拾遺跳上院墻,可已經(jīng)沒有了那老婦人的蹤跡,那人的輕功身法似乎很不錯。
方拾遺跳下來,往回走的時候在想著,如果是一個瘋子的話,接下來會怎么做?
必須足夠讓人想不到才對,能讓正常人想到的都不是瘋子干的事。
方拾遺確實沒有想到,在當夜他從廷尉府離開回自己住的那個小院的路上就遇到了那個老婦人,雖然不是老婦裝扮了,可是方拾遺確定那就是他。
看起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文生,還是那種窮酸文生,會滿嘴之乎者也,也會為了幾個銅錢計較。
氣質(zhì)上都沒有一絲瑕疵,所以方拾遺都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對這個人有些佩服才行。
“方大人是吧�!�
洛塵羽在大街對面朝著方拾遺揮了揮手。
“我們還會見面的,但是你一定抓不住我,除非我樂意,但我怎么會樂意被你抓到呢?你小心點那個叫薛甄的小姑娘,我會殺了她的�!�
說完之后他再次揮了揮手,轉(zhuǎn)身走了。
方拾遺是一個可以追人幾十里上百里的人,可是他追過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地上扔著一件外衣,那個人跑的時候把外面的衣服脫了,里邊是什么樣的衣服方拾遺根本沒有看到。
第一千五百六十三章
你果然也是個瘋子
第二天一早,到了廷尉府的方拾遺第一件事先去找了韓喚枝,他必須要做一件事,這件事也必須是他來做。
“大人,我能不能先暫時不去東宮任職?”
方拾遺的話讓韓喚枝笑起來,韓喚枝放下手里的筆后問道:“被挑釁了,所以不爽?”
“是�!�
方拾遺道:“這個案子,屬下想接了。”
韓喚枝道:“我本也沒打算給別人,東宮許大人那邊我會打個招呼,這個案子你來把它結(jié)了,去東宮的時候你也就不會心有掛念。”
方拾遺俯身一拜:“多謝大人!”
韓喚枝問道:“昨夜里又遇到那個人了嗎?”
“大人如何知道?”
“猜的�!�
韓喚枝道:“他不來挑釁我,便會去挑釁你,但我安排的是針對他來挑釁我,可惜了,如果他是來找我的話,今天你應(yīng)該不會把案子接過去,而是結(jié)案�!�
方拾遺問道:“大人也是用瘋子的思維去想的?”
“我這大半生見過的瘋子應(yīng)該比你多一些�!�
韓喚枝笑了笑道:“其中還有一部分是被我逼瘋的�!�
方拾遺也忍不住笑起來:“屬下也會把那個人逼瘋,他不瘋屬下也讓他真瘋了�!�
韓喚枝點頭道:“去吧。”
方拾遺抱拳領(lǐng)命,轉(zhuǎn)身出門。
他一路上都在想著,一個自負的瘋子在昨夜里見過自己一面后,還能做出來什么更瘋狂的事?可是想法再多也只能暫時想想。
他現(xiàn)在能做的,也只是把薛昭和薛甄保護好,那個人的最終目標不是挑釁廷尉府,他挑釁廷尉府是為了轉(zhuǎn)移視線,也是因為他瘋。
可是此時此刻洛塵羽并不在長安城里,他昨夜里去見了方拾遺之后,尋了一家孤寡老人的宅院,進去之后把老人殺了,然后對著老人的模樣易容,一大早就換上了老人的衣服,帶著老人的身份憑證出了長安。
他出城很順利,沒有遇到過多的盤查,畢竟沒有什么值得人懷疑的地方。
他出城之后走了大概十二三里就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等著,官道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他像是一個寂寞的老人一樣坐在那看著過往的人發(fā)呆。
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他沒有做任何事,只是在這看著,到了天黑之后他居然也沒有回長安城里去,就隨便找了個草叢躺下來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還是在這個位置坐著,清晨的時候路上行人不多,他還是看著遠處,很專注似的。
如此等了三天的時間,終于在路上等到了一個騎馬往長安城方向走的廷尉,遠遠的看到那廷尉過來,他就離開坐著的地方走到官道上,等那騎馬的廷尉快要到了的時候,他忽然摔倒在那廷尉的馬前。
那名廷尉騎術(shù)精湛,一拉韁繩,戰(zhàn)馬人立而起。
廷尉從馬背上跳下來,緊走幾步蹲下來問洛塵羽:“老人家,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一下子給摔倒了,真是對不起,把大人嚇著了吧。”
洛塵羽顫巍巍的想自己站起來,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起來,那名廷尉連忙伸手扶著他道:“我扶你起來,老人家你可是要進長安?”
“是啊,出門走了家親戚,老表親沒了,到了我這個歲數(shù),同輩的人一個一個的走了,我兒子戰(zhàn)死在北疆,家里只有我一個人,只好我來走動。”
“老人家,你上馬�!�
那廷尉聽他可憐,又心疼他是死去戰(zhàn)兵的父親,所以扶著他起身上了戰(zhàn)馬,反正距離長安城也只有十幾里的路程,廷尉想著走回去也不會太晚。
“大人,你是長安城廷尉府的人吧?”
洛塵羽試探著問了一句。
“我是京畿道清霸郡廷尉府分衙的人,過來送幾份案件的卷宗到長安廷尉府。”
那廷尉牽著馬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以后出遠門的事,能不走動就別走動了,你這個歲數(shù),萬一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家里也沒有人照看著�!�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大人關(guān)照�!�
洛塵羽看了看前后人都距離不算近,于是用近乎于哀求的語氣說道:“大人,能不能讓我下馬來,我想去方便一下,人老了......總是會有些把持不住,大人若是有急事可先走,我自己可以慢慢走回長安。”
“我扶你去吧�!�
那廷尉怎么放心讓他一個人去,扶著他從馬背上下來,旁邊就是林子,這地方的環(huán)境洛塵羽早就觀察好了,他說自己去,廷尉怕他再摔著便扶著他進了林子。
才進林子走了沒幾步,洛塵羽回頭一掌切在那廷尉的脖子上,廷尉悶哼一聲,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他完全沒有反應(yīng)過來,眼睛一翻往后倒了下去。
“誰叫你是廷尉?還是長安城以外的廷尉,你運氣真差�!�
洛塵羽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后解開褲袋把廷尉活活勒死,他不能弄臟了這身廷尉的衣服,所以沒有用刀。
把人拖進樹林深處扒了衣服換到自己身上,他對著一面小銅鏡把自己臉上的妝容擦掉,再照著這廷尉的模樣易容,畫好了后還在林子里走動了幾圈,學(xué)著那廷尉的走路姿態(tài),然后自言自語的說了幾句話,學(xué)那廷尉的語氣腔調(diào)。
他回到林子邊上,把戰(zhàn)馬上掛著的褡褳摘下來,從中取出公文,仔仔細細的都看了一遍,記住了這些案子的細節(jié),然后上馬回了長安城。
雖然不一定會用到,但他不會偷懶,偷懶意味著對自己的命不負責(zé)任。
他就這樣明目張膽用廷尉的身份回到長安,還和守門的士兵開了幾句玩笑。
進城之后,他拉著戰(zhàn)馬走到沈家醫(yī)館不遠處,把戰(zhàn)馬找地方拴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步行走到沈家醫(yī)館,醫(yī)館內(nèi)外都是廷尉府的人看守,他出示了自己的腰牌后求見方拾遺方大人,說是有案子請方大人過目。
方拾遺聽說有京畿道的廷尉找他有些好奇,他沒和清霸郡的廷尉府分衙有過什么交集,一時之間也想不到那邊分衙的人為什么直接找他。
方拾遺從沈家醫(yī)館出來后卻沒有看到人,問在外邊的廷尉,說是那個人急著去茅廁,打聽了一下茅廁的位置就跑過去了。
方拾遺站在那等了片刻,忽然間就反應(yīng)過來,他立刻轉(zhuǎn)身跑回醫(yī)館里邊。
醫(yī)館中,從茅廁那邊繞過來的洛塵羽直接從后門進來,沈家醫(yī)館里的人見他身穿廷尉錦衣也沒有多看,更不會懷疑。
洛塵羽再膽子大也不敢直接殺了長安城的廷尉假扮,所謂易容不過是欺生罷了,真正的熟人很容易能分辨出來哪兒不對您,所以他只敢去城外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