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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薛不讓道:“出了關(guān)門之后就是一馬平川,大軍可以展開趕路,只是后勤輜重跟不上了�!�

    “那就放棄輜重物資�!�

    裴亭山一擺手:“告訴士兵們,每個人除了自己的裝備之外,只帶五天的干糧,其他的一切東西全都丟下,馬車動不了就留在后邊慢慢走,留下兩千人保護(hù)輜重營,其他人加速向前,五天,必須趕到土城外�!�

    薛不讓抱拳:“我馬上就去吩咐�!�

    他從高坡上縱馬沖了下去,不多時,行軍的隊伍里就響起一陣陣的喊聲:“每個人只帶五天干糧,把所有的馬車都留下!”

    站在高坡上的裴亭山臉色凝重,孟長安的新軍已經(jīng)開始往北移動,以急行軍的速度朝著白山關(guān)狂奔,他可不想輸給一個后生晚輩。

    他很清楚,這次北伐,是他人生之中最后一次大戰(zhàn)也是最重要的一次大戰(zhàn)了,他不想輸給任何人,不管是武新宇還是孟長安都不行,風(fēng)吹起了裴亭山鬢角的白發(fā),白發(fā)在他眼前飄動,裴亭山抬起手將白發(fā)理順塞進(jìn)鐵盔里,他不服老。

    與此同時,格底城冰湖行宮。

    格底城的一萬六千名黑武邊軍和蘇拉城里的一萬兩千黑武邊軍都被寧軍驅(qū)趕著離開城池,他們無路可走,只能到冰湖行宮來投靠沁色,有了這兩萬八千精銳邊軍,沁色的日子也好過了不少,然而在寧軍和黑武北院大營的夾縫里,這兩萬多人似乎也不算什么。

    她站在窗口看著外邊,早晨的時候陽光還不錯,到了下午烏云就來了,也許再用不了多久大雨就會傾盆而下,這對于寧軍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息烽口外的陡坡本來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防御,雨下起來,陡坡更難攀爬。

    “殿下�!�

    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輕黑武男人快步走進(jìn)寢殿,看到沁色之后連忙垂首道:“我回來了�!�

    這個人是沁色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兩年多前奉沁色的命令回星城,他是沁色的眼睛,沁色必須看清楚如今星城里是如何一種局面,除了星城之外,她還要知道這沿路上城鎮(zhèn)有沒有什么變化,一年多,這個名為耶棱的年輕人終于回來了。

    “辛苦你了,星城情況如何?”

    “國師在屠殺了皇族之后更為跋扈,整個朝廷里留在了星城里的官員全都成了他的奴仆一樣,他在朝中大權(quán)獨(dú)攬,誰只要稍稍表現(xiàn)出來反對他的跡象,立刻就會被除掉,為了加強(qiáng)控制這些朝臣,國師調(diào)派大批劍門弟子替換了原來的侍衛(wèi),劍門弟子從黑武各地往星城集結(jié),看起來像是一群散兵游勇,可是數(shù)量實(shí)在太龐大,他一句話,就能拼湊出來百萬大軍,不過戰(zhàn)力如何也可想而知�!�

    沁色皺眉:“他不急,所以不擔(dān)心這些劍門弟子不如邊軍能打,他還有時間把這些人訓(xùn)練出來,南院那邊不會很快被寧軍擊敗,息烽口這邊咄綱雖然必輸無疑,可是只要通向南院的路被截斷,寧帝在息烽口的軍隊就無法和他在瀚海城的大隊人馬順利匯合,所以心奉月知道自己還有時間把這百萬散兵游勇訓(xùn)練成真正的士兵�!�

    “殿下�!�

    耶棱垂首道:“屬下雖然才剛剛回來,可是也看得出如今局勢,格底城和蘇拉城都在寧軍手里,只要寧軍的援兵有辦法繞到咄綱背后,配合兩城之中的寧軍就能把咄綱的北院大軍堵住,這一戰(zhàn)若殿下不參與,寧帝必然不滿意,可是殿下又不好參與,畢竟就算殿下馬上下令讓如今行宮中兩萬多邊軍進(jìn)攻咄綱的北院軍隊,他們也未必會執(zhí)行下去�!�

    沁色問:“你覺得如何能讓這兩萬多邊軍真正為我所用?”

    耶棱道:“如果殿下當(dāng)初沒有想好的話又怎么會安排屬下去星城?殿下讓屬下回來的時候一路仔細(xì)看看,屬下不敢不仔細(xì),從這往西北,幾乎所有部族的男人都被汗皇陛下嚴(yán)令抽調(diào)到南院去了,這樣一來,那些大大小小的部族根本就沒有抵擋之力,殿下此時率軍向西北,一路征服那些小部族,再從他們手里獲取給養(yǎng)......第一,這近三萬邊軍不去打北院軍隊他們抵觸之心就沒那么大,他們也知道現(xiàn)在跟本就沒有糧草,行宮里的儲備支撐不了多久,糧食都在寧軍手里,讓他去打?qū)庈娝麄兏蝗�,所以征服那些小部族是最好的選擇,他們?nèi)菀捉邮堋!?br />
    “第二,寧帝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氣憤,殿下沒有率軍從側(cè)翼馳援寧軍,寧帝會認(rèn)為殿下不可信,殿下如今還要仰仗寧人,所以不能得罪的太死......殿下不去打北院大營,可是卻將后方小部族打一遍,寧帝也會心里舒服些。”

    沁色笑起來。

    耶棱問:“屬下猜的可還對?”

    沁色起身:“我不會去打,我要留在行宮,只有我在這寧帝才安心,外邊的兩萬八千邊軍,我給你兩萬.....所有糧食物資牛羊馬匹,還有人,我都要,西北莫支山下的草場是最好的選擇,桑布呂這個時候可沒時間理會我,我給你半年的時間,讓莫支山變成我們的大本營�!�

    她看了耶棱一眼:“我的生死,交給你了。”

    夜里立刻激動起來,垂首道:“屬下,萬死莫辭!”

    沁色笑了笑,眼神里閃過一抹狡猾。

    她不能全靠寧人。

    與此同時,息烽口土城。

    再一次擊退了黑武人的進(jìn)攻,沈冷回到小院,一進(jìn)屋就看到陛下挽著袖口在和面,看到沈冷進(jìn)門,皇帝指了指旁邊:“坐下歇著,朕包餃子吃�!�

    沈冷嗯了一聲:“臣去洗洗手幫陛下一起包。”

    “不用,朕自己來�!�

    皇帝看著沈冷:“讓你歇著就歇著。”

    沈冷只好坐下來,很別扭,也很溫暖。

    “黑武人退了?”

    “退了。”

    “沁色又沒來?”

    “沒來�!�

    “唔......”

    皇帝看著自己的兩手面:“那些黑武小部族要倒霉了�!�

    沈冷也笑:“是啊,要倒霉了�!�

    皇帝忽然問了一句:“多少面放多少水?”

    沈冷看了看面盆,又看了看皇帝那兩只手,皇帝的手在面盆里,面盆有半盆面,皇帝的手離開面盆,面盆里的剩下也就是一小半,一大半都在兩只手上掛著呢。

    沈冷道:“要不然臣來?”

    皇帝堅決的搖了搖頭:“朕說自己來,那就自己來,大不了......一會兒吃湯面�!�

    ......

    ......

    第八百四十五章

    局勢

    沈冷看著碗里的東西,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了皇帝一句:“陛下,這不算是湯面吧?”

    皇帝瞪了他一眼:“你就當(dāng)是疙瘩湯不行?”

    沈冷:“臣記得,咱們是要吃餃子來著?”

    皇帝:“你閉嘴�!�

    沈冷:“遵旨......”

    沈冷唏哩呼嚕的吃了兩大碗疙瘩湯,皇帝看著心里高興,雖然最初的設(shè)想是打算親手給沈冷做一頓餃子吃,準(zhǔn)備了很久,可最終餃子變成了疙瘩湯,但沈冷吃的那么狼吞虎咽,皇帝自然開心。

    想一想,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動手做飯了,在云霄城的時候他還偶爾親自下廚做一些東西,進(jìn)了長安之后哪里還有時間去顧及這些。,男人的無奈就在于,想要維持什么,就要放棄什么,能兼顧兩分的男人合格,能兼顧五分的已是強(qiáng)者,能兼顧七分的怕是圣人才行。

    沈冷喝了兩大碗疙瘩湯,剛要說話,城墻上的號角聲又一次響起,黑武人的進(jìn)攻來了。

    沈冷站直了身子,給皇帝行了個軍禮,戴上鐵盔,抓起橫刀,轉(zhuǎn)身朝著門外大步走去,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沈冷加起來也沒睡多一會兒,皇帝看著沈冷的背影怔怔出神,想著這個臭小子真的和自己年少領(lǐng)兵的時候一模一樣,那時候他剛到北疆軍中,人都說他是皇子只是來蹭一些軍功鍍金的,可皇帝這般性子,怎么可能會真的只是到北疆逛一圈?他不是老皇帝派到北疆的,而是主動請求老皇帝讓他來,一次不成功就求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從十五歲到十六歲,整整一年的時間他自己都已經(jīng)不清楚向他的父親請求多了次,最終得到允許的時候他開心的幾乎跳起來。

    到了北疆之后所有人都很尊敬他,他身份特殊,就算什么都不做自然也會被人尊重,可這樣的尊重他不要,他要的是信服。

    他是李承唐,他不是懦夫,他曾說過,人生在世只此一次,既然來了,為什么要混日子過?

    既然只此一次,那得精彩才行。

    每一次廝殺他都身先士卒,每一次戰(zhàn)斗他都一往無前,在北疆一年之后,整個北疆誰還不知道這位皇子殿下是個拼命三郎?

    最多的一次,他和黑武人打了三天三夜加起來也沒睡一兩個時辰,為什么每一個曾經(jīng)和皇帝并肩作戰(zhàn)過的人一直到今天都心存敬畏?

    那是他們親眼見過的,也是親身經(jīng)歷過的。

    如今的禁軍大將軍澹臺袁術(shù),東疆大將軍裴亭山,水師大將軍莊雍,已故的北疆大將軍鐵流黎,這些人都曾與皇帝并肩作戰(zhàn),不然的話怎么會有二十幾年前皇帝離開西蜀道云霄城進(jìn)京裴亭山九千刀兵橫陳長安城門外接駕?不然的話怎么會有八萬精銳虎賁雷打不動任由裴亭山將世子李逍然擋在門外?

    那時候陛下是留王,年少時,留王便在軍中存了威名。

    看著沈冷大步走出小院,皇帝只有一個念頭,這個臭小子若不是自己的兒子,還能是誰兒子?

    真的是一模一樣的性格,一模一樣的行事。

    長安城。

    茶爺面前坐著一個很陌生的女人,但對這個女人的名字她并不陌生,很久很久之前,那時候還沒有成為沈冷的妻子,也沒有現(xiàn)在的地位,跟沈冷到長安城看孟長安,那是茶爺?shù)谝淮温牭竭@個女人的名字。

    長安城里的暗道勢力,最大者為流云會,其次為紅酥手。

    面前這個看起來溫婉如水的女子就是陛下的紅顏知己,紅酥手的大當(dāng)家云紅袖。

    云紅袖是個在她臉上看不出來多大年紀(jì)的女人,算起來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三十幾歲才對,最起碼也有三十歲,可是看她面相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然而她的眼神里那種成熟那種睿智又是小姑娘不具備的,她的眼睛,似乎已經(jīng)看穿了這個世界。

    “云大家為什么來見我?”

    茶爺忍不住問了一句。

    云紅袖笑了笑,把自己帶來的小禮物放在茶爺面前:“這是陛下送我的一件配飾,我一直都沒有戴過,陛下送東西向來大男人,他覺得好看的就送不問別人喜歡不喜歡,可是陛下的品味真的是......我不是說這件東西不好,而是不適合我,當(dāng)初見你的第一眼,想到的居然是這件配飾給你最合適,我這個人......陰氣太重了�!�

    她自己說出最后幾個字的時候,語氣有些悲涼。

    茶爺是個很開朗的女孩,而她不是。

    她曾經(jīng)覺得自己可以為陛下變成一個開朗的女孩,就像是宮里的珍妃那樣,可是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變也不會變成珍妃,陛下對她也不會有對珍妃那樣的感情,陛下對她不是喜歡而是欣賞,喜歡包含欣賞,可欣賞不一定包含喜歡。

    她很羨慕珍妃,也很羨慕茶爺。

    “我覺得陛下這是以珍妃的喜歡來挑選出來的禮物。”

    云紅袖把那個精致的小木盒推到茶爺面前。

    茶爺一怔:“云大家,這是陛下送你的,你轉(zhuǎn)送我不好�!�

    “沒什么不好�!�

    云紅袖笑道:“陛下送我的,便是我的,我轉(zhuǎn)送給別人,也就與陛下無關(guān)�!�

    茶爺搖頭:“云大家還是說想讓我?guī)褪裁疵Π��!?br />
    “沒有讓你幫忙的事。”

    云紅袖看向窗外:“長安城很寧靜�!�

    茶爺一怔:“長安城很寧靜?”

    “你不覺得?”

    云紅袖看著窗外大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很寧靜,連空氣都是寧靜的,可是我卻在害怕......長安城那么大,大的讓人害怕,因?yàn)樘缶蜁仄饋砗芏嗳诵呢蠝y,風(fēng)平浪靜的大海也會給人寧靜的感覺,可表面之下的暗流卻能讓人萬劫不復(fù)�!�

    “云大家怕的是?”

    茶爺忽然反應(yīng)過來:“歸路?”

    “是。”

    云紅袖點(diǎn)了點(diǎn)頭,視線從大街上收回來:“陛下不是我的男人,雖然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都想讓他變成我的男人,哪怕只是暫時也好,可我改變不了陛下的心意,陛下從不曾把我當(dāng)他的女人,所以他便不是我的男人......陛下又是我的男人,陛下不認(rèn)我我卻認(rèn)陛下,他對我沒有男女之情我對他有,所以我心中覺得,只能他是我的男人�!�

    茶爺靜靜的聽著,似乎想從云大家的話語之中聽出來什么別的含義。

    “女人啊,總是會吃虧的�!�

    云紅袖淡淡的說道:“他不認(rèn)定你,你認(rèn)定了他,虧的更多啊......可是仔細(xì)想想,這個世界上那么多男人女人,若是其中有一個讓你覺得吃虧不吃虧都沒關(guān)系,甚至想為他吃虧,那也是一種滿足�!�

    茶爺搖頭:“我還是沒懂云大家的意思�!�

    “長安城的寧靜是假的�!�

    云紅袖道:“如不出意外,最先不平靜起來的是長安城暗道,然后是朝堂,北征之戰(zhàn)就算陛下傾盡全力的打,沒有一年也回不來,一年,足夠讓有些人曾經(jīng)小心翼翼藏著的野心暴露出來,紅酥手的人手勉強(qiáng)夠用,流云會的人手更多,但......我們太明了,我們都是暗道卻都在明面上。”

    云紅袖看向茶爺:“男人有自己單獨(dú)的世界,我們有嗎?”

    茶爺點(diǎn)頭:“應(yīng)該有才對�!�

    “是啊,應(yīng)該有才對,可是往往沒有......我認(rèn)定的男人不在長安,你認(rèn)定的男人也不在長安,如果有人想要傷害他們,我不答應(yīng),你也不會答應(yīng),所以如果說是我要請你幫我什么不太準(zhǔn)確,而是做我們該做的事,男人不在家,女人扛�!�

    “好�!�

    茶爺點(diǎn)頭。

    東宮。

    太子李長澤看了一眼曹安青:“安排的怎么樣了?”

    曹安青垂首道:“之前藏起來的天字科的人都已經(jīng)調(diào)回長安,從各地陸續(xù)招來的江湖中人也在往長安城匯聚,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初都會到,殿下想撬動,最先要撬動的只能是長安城的江湖,葉流云的流云會倒了,紅酥手倒了,長安城暗道的大筆財富就在殿下手中,控制了暗道,也就控制了大半個朝堂,流云會手里握著太多朝廷重臣的把柄,這些把柄會成為殿下控制這些人的利器,半個月之內(nèi),長安城的江湖一定會天翻地覆�!�

    太子忍不住笑起來:“江湖再有用也不過是上不得臺面的小東西,控制長安城的江湖,為的是讓滿朝文武明白,他們的命我有能力左右,先把葉流云拿掉,再把那個叫云紅袖的女人拿掉,江湖在我手中,接下來就能拿掉賴成......”

    太子看了曹安青一眼:“父皇臨走之前給了內(nèi)閣莫大的權(quán)利,他們可以否定我的決策,這樣一來就在給我的權(quán)利上加了一把鎖,可是父皇忘了,這把鎖說是整個內(nèi)閣,其實(shí)只是賴成一個人啊,只要賴成不在,內(nèi)閣這把鎖就鎖不住我�!�

    曹安青道:“賴成出行,暗中必有流云會的高手保護(hù),所以先拔掉流云會這顆牙,就能封住賴成的嘴�!�

    “沒錯�!�

    太子起身:“父皇到北疆已經(jīng)有陣子了�!�

    他站起來看著自己的那把椅子,越看越不滿意:“這椅子不舒服�!�

    曹安青笑起來:“太極殿里的那椅子才舒服�!�

    太子哈哈大笑。

    北疆。

    一天又過去了,黑武人的攻勢再一次被大寧邊軍擋回去,此時此刻,息烽口土城外邊的尸體多到連地面都已經(jīng)徹底覆蓋,黑武人那邊搖著白旗的隊伍過來,他們是來把尸體運(yùn)回去的,城墻上的寧軍嚴(yán)密戒備著,卻不會對他們放箭。

    一個個面無表情的黑武士兵抬著同袍的尸體送到高坡下,一推,尸體順著高坡往下翻滾。

    他們依然面無表情。

    戰(zhàn)爭會讓人麻木。

    沈冷站在城墻上看著外面那些搬運(yùn)尸體的黑武人,他讓人把吊筐放下去,寧軍士兵也坐著吊筐到城下把自己人的尸體運(yùn)回來,可是掉下去的尸體沒有一具還算完整的。

    兩邊的人擦肩而過卻沒有動手,也許這是戰(zhàn)場上唯一相見不相殺的時候。

    擦肩而過,卻漠然。

    ......

    ......

    第八百四十六章

    滅了他們!

    晚上的時候黑武人那邊發(fā)了瘋,也許是黑武北院大將軍咄綱下了死命令,再拿不下息烽口土城就要?dú)⑷�,所以指揮進(jìn)攻的黑武將軍親自上陣,嗷嗷的叫喊著催促士兵往前沖。

    昨天的一場大雨讓陡坡變得更加難以攀爬,黑武士兵們手腳并用的往上擠,之前的盾陣也沒能奏效,寧軍為了這一戰(zhàn)準(zhǔn)備充分,盾陣被床子弩打的根本沒法成型,最終在丟下了無數(shù)尸體之后再次退了回去。

    大雨之后,夜空晴朗的真如洗過一樣,雖然今夜星辰不繁,可是月色極明,能夠看到黑武人黑壓壓的從陡坡下邊往上爬。

    下午的時候總算能抽空休息了一會兒的沈冷精神好了許多,他站在城墻上舉著千里眼往陡坡那邊看,回頭吩咐王闊海:“黑武人已經(jīng)猛攻五天,今夜他們發(fā)了狠,這將是黑武人最猛的一次攻勢,只要守住了,黑武人士氣必衰,你去城下整頓預(yù)備隊,聽我的命令行事�!�

    王闊海應(yīng)了一聲:“屬下聽令�!�

    說完之后抓起他的巨盾往后背上一掛,大步下城去了。

    沈冷走到一架床子弩旁邊,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我來�!�

    邊軍士兵連忙讓開位置,沈冷站在床子弩后邊,伸手抓了一桿重弩裝進(jìn)去,轉(zhuǎn)動絞盤,盤索絞動的聲音在這夜里也變得格外清晰。

    “黑武人已經(jīng)到了極限�!�

    沈冷往四周看了看:“今夜他們再拿不下來就會士氣衰竭,他們以為我們也快扛不住了,可我們和他們一樣嗎?擋下他們沒多難!兄弟們,我來跟你們解釋一下我對軍人的理解,這個世界上的軍人如果也分出等級的話,在我心中,排在最后的是日郎人的兵,看起來像是一群水鳥,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嘰嘰喳喳叫聲喧天,可是一塊磚頭砸過去就散了,倒數(shù)第二的是是渤海人,看似陰狠善戰(zhàn),實(shí)則只有一戰(zhàn)之力,把他們的第一戰(zhàn)打的沒有還手之力,接下來他們就一直都沒有還手之力�!�

    “排在渤海人之上的是求立人,雖然瘦小如猴子,可是真的耐干,他們不服輸,就算是輸了也不服氣,這種人打贏一戰(zhàn)兩戰(zhàn)不算贏了他們,得打怕了他們才行,西域吐蕃國的軍隊和求立人差不多......排在求立人之上的是安息人,安息人的戰(zhàn)力應(yīng)該不輸于黑武人,他們是為了屠殺而戰(zhàn)斗,所以和黑武人相比在紀(jì)律性上差了些。”

    “排在安息人之上的就是你們面前的黑武人,大寧的邊軍和黑武人打了幾百年,不得不承認(rèn),如果黑武人不夠強(qiáng)的話,根本不可能跟我們抗衡幾百年甚至在這幾百年之中他們一直都比較強(qiáng)勢,你們看看對面那些人,這還并不是黑武最強(qiáng)的隊伍,他們是黑武北院大營的人,以前從來沒有和咱們邊軍交過手,所以你們覺得他們不耐干,相對來說,我個人還是更喜歡黑武南院的軍隊,比較抗操......但是可別小看他們,畢竟黑武軍隊是僅次于咱們大寧邊軍的軍隊啊。”

    城墻上的守軍一陣哄笑。

    沈冷笑了笑繼續(xù)說道:“你們是喜歡黑武的北院軍隊多一些,還是喜歡黑武南院的軍隊多一些?”

    士兵們喊:“南院的!”

    “對,南院的比較抗揍!”

    “和將軍喜歡他們的理由一樣,哈哈哈哈�!�

    沈冷笑著抬起手指向外邊:“今夜再把外邊這些不招人喜歡的北院軍隊擋一擋,到他們士氣衰竭,那就輪到咱們?nèi)ジ伤麄兞�,已�?jīng)讓他們動了五天了,咱們還沒動過呢,扛過今夜,我?guī)銈兂鋈右粍�,看看黑武人能不能扛住咱們�!?br />
    “戰(zhàn)爭!”

    沈冷舉起右臂高呼一聲:“永遠(yuǎn)在大寧國門之外!”

    “戰(zhàn)爭永遠(yuǎn)在大寧國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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