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名殺
白小洛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誰的人,因為他在東疆的時候忽然悟透了一件事。
他為后族拼命,為皇后拼命,為太子拼命,換來了什么?
如果他只是平平常常的在書院里學習,以他的能力離開書院之后便會進入四疆,不出五年便能升任將軍,不出十年就能到四品,三十幾歲,就有可能成為一衛(wèi)戰(zhàn)兵將軍,四十幾歲,就可能是一方大將軍。
有人會質(zhì)疑嗎?
可現(xiàn)在呢,他失去了一切,就連他自己都成為了后族的棄子。
他從東疆回到長安城之后就去見了皇后,皇后對他失望之極,最后更是指著門外讓他滾。
那一刻,白小洛心如死灰。
然后他就明白了,自己不應該為別人活著。
他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沒打算離開長安城,也沒打算就此隱姓埋名,朝廷無存身之處,那就寄身于江湖,做不到大將軍,那就做到號令江湖為群雄人上人。
之所以有這個選擇是因為他還要報復那些毀了他的人,比如沈冷,比如流云會,比如皇帝在乎的所有人,唯有讓皇帝感覺到疼,他才會覺得滿足。
大槊遙遙指著虞白發(fā)。
“前輩,我與你無仇,只是因為殺了你,皇帝會心痛�!�
白小洛槊鋒一轉(zhuǎn),長槊猶如急速旋轉(zhuǎn)著的鉆頭一樣直奔虞白發(fā)的心口,而與此同時,站在一側(cè)的楊瑤也長鞭甩了出去,那鞭子在半空之中兜了一個圓兒出來,卷向虞白發(fā)的脖子。
而那個叫蘇冷的年輕人則沒動。
啪的一聲輕響,虞白發(fā)的長刀斬在鞭子上,這一刀用的力度極巧妙,一接觸,鞭子便倒卷回來纏住了他的刀,然后他左腿向后垮了一步,手臂發(fā)力,長刀往回一拽,楊瑤也控制不住朝著他這邊滑過來。
鞭子恰好擋住了那槊鋒,旋轉(zhuǎn)著的槊鋒刺在鞭子上,鞭子只有那么粗,槊鋒刺來又迅疾,能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做出這樣的判斷并且精準控制,虞白發(fā)有多恐怖可見一斑。
他握刀的手往后向后猛的一揮,楊瑤也直接被拉了過來,然后刀鋒往回一松,本繃緊的鞭子也松了下來,隨著他刀鋒一抖,鞭子纏繞在白小洛的槊鋒上,一把刀拉扯,竟是把兩個人都帶的近乎失去重心。
白小洛下意識的看了蘇冷一眼,那年輕人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似乎還在思考著手里剩下的那甘蔗根要不要再啃兩口。
白小洛有些惱火,槊鋒一轉(zhuǎn)想把鞭子甩開,可隨著他發(fā)力,楊瑤也反而被拉的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候虞白發(fā)的刀到了。
白小洛臉色一白,雙手舉著大槊頂上去,刀鋒狠狠的剁在槊桿上,隨著當?shù)囊宦暣囗懓仔÷迥_步向后急退,而那鞭子卻被斬斷。
白小洛退,虞白發(fā)的長刀朝著楊瑤也的心口刺了過去,快的不可想象。
就在這時候蘇冷動了,他手里多了一把劍,劍出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虞白發(fā)的后心,若虞白發(fā)這一刀刺死楊瑤也,蘇冷這一劍也能刺穿他的后心。
所以虞白發(fā)不得不側(cè)身避開,然后回身一刀斬向蘇冷的脖子,蘇冷卻已經(jīng)先一步退了回去,依然站在原處,就好像從來都沒有移動過似的。
四個人全都停了下來,虞白發(fā)一人一刀,讓白小洛和楊瑤也被動之極。
而蘇冷站在那,讓虞白發(fā)被動之極。
片刻之后,白小洛再次主動出手,長槊橫掃出去切向虞白發(fā)的咽喉,他的槊比尋常刀劍要長的多,而他又不敢近身,仗著這兵器的優(yōu)勢遠攻。
楊瑤也手里的鞭子已經(jīng)短了三分之一,但剩下的依然還有近三米左右,同樣還有優(yōu)勢。
她手腕一抖,鞭子竟然抖直了,猶如一條長棍點向虞白發(fā)的眼睛。
虞白發(fā)忽然往下一矮身子,然后是轉(zhuǎn)身,彎腰下去的時候頭朝下,腰發(fā)力,身子轉(zhuǎn)過來面朝上,而這一刻白小洛的槊鋒恰好在他面前掃過去,他左手一把抓住槊桿往下一拉,砰地一聲,槊鋒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堅硬的青石板直接被拍碎了一塊。
而虞白發(fā)借助這一拉之力平著往前沖出去,此時他的姿勢無比的奇怪。
他是仰著的,腰向后彎曲,頭朝著白小洛那邊,這一拉他的身子保持著這個姿勢平滑出去,右手長刀在前,頃刻之間就到了白小洛的小腹。
白小洛大驚失色,立刻松開了大槊往后急退,刀尖接觸到了他的肚子,刺穿了他的衣服,稍稍反應慢一絲這一刀已經(jīng)將他小腹剖開。
而就在這一刻蘇冷又動了。
依然是向前筆直的刺出去那一劍,依然是快的不可想象。
虞白發(fā)似乎是在等著他出手,那怪異的姿勢居然保持著沒變,在蘇冷的劍刺過來的瞬間,他腳抬起來踢向蘇冷的手腕,蘇冷卻立刻后撤回去,還是回到原來站著的地方,可他的眉頭卻已經(jīng)皺了起來。
他從四歲開始練劍,只練一招。
刺。
劈,砍,掃,卷,勾......這些動作這些招式,在他看來都不屬于劍,劍唯一的用法就是直刺。
唯有直刺,才是劍的靈魂。
從他入江湖至今,只有虞白發(fā)躲開了他兩劍。
第二劍再次失手,蘇冷站在那皺眉沉思片刻,竟是轉(zhuǎn)身就走。
“打不過�!�
不等白小洛和楊瑤也有什么反應,他人已經(jīng)在小院子外面了,楊瑤也看了白小洛一眼,然后一抖手將自己手里的劍甩了出去,長劍瞬息而至,虞白發(fā)一刀將長劍劈出去,楊瑤也已經(jīng)轉(zhuǎn)身要走,人都到了墻邊,可是她的劍被劈回來了。
劍旋轉(zhuǎn)著直奔她后腦,在即將切進去的瞬間槊鋒到了,大槊攔在那,當?shù)囊宦暟扬w劍蕩開。
白小洛一只手抱住楊瑤也的腰,槊桿往下一壓,韌性十足的槊桿彎曲之后猛的往上一彈,借助這力度白小洛抱著楊瑤也飄身到了院子外邊,連一息都不敢多停留,快步離開。
虞白發(fā)飄身上了院墻,剛要落下去的時候,胸前一劍刺來。
蘇冷沒走。
他跳出去后就站在院墻下,虞白發(fā)上來的一瞬間,他的劍刺了出去。
噗,劍尖刺入虞白發(fā)的胸口,刀也到了蘇冷的脖子上,蘇冷棄劍向后凌空翻出去,后翻的一瞬間一只腳蹬在劍柄上,長劍兇狠的刺了出去。
噗!
劍慣胸而過。
虞白發(f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那劍在胸前已經(jīng)只剩下一個劍柄。
呼......
虞白發(fā)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從墻上跳下去,腳步有些踉蹌,他用刀做拐杖,穿過門口小巷又穿過那茶樓,茶樓里已經(jīng)沒有活人,之前已經(jīng)被白小洛等人殺死,茶樓對面就是雁塔書院的后門,他一步一步往雁塔書院那邊挪,血在大街上灑了一路,大街上的行人全都嚇壞了,一個個都躲的遠遠的。
虞白發(fā)把衣服拉了拉擋住胸前劍柄,朝著遠處那個臉色發(fā)白的小孩子笑了笑,眼神溫柔。
“別怕�!�
雁塔書院后門的看門人已經(jīng)飛奔過來,一把扶著他:“你怎么樣?”
書院后門的看門人,認識他。
“勞煩你扶我去見老院長,我走不快,但你得扶著我走快些�!�
看門人臉色一變,扶著他朝著書院里邊走,走了幾步后虞白發(fā)的力氣似乎已經(jīng)快要消散盡了,在那劍刺入之前他躲了一下,不然哪里還有力氣走這幾步。
“有車嗎?”
虞白發(fā)問。
看門人點頭:“有�!�
“不去見老院長了,麻煩你能不能送我去未央宮?”
虞白發(fā)扔掉手里的長刀,他怕那刀子嚇壞了別人。
“我想見見陛下。”
十五年前。
君不見。
今日。
想見夏蟬亭不是個亭子,而是一個莊園,這是因為大將軍澹臺袁術(shù)功勞巨大陛下獎賞給他的,可是澹臺袁術(shù)基本上沒有來過夏蟬亭園,澹臺袁術(shù)說,陛下給的是恩賜,但為臣應該知道為臣的本分。
夏蟬亭園很大,占地足有百畝,在長安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這么大一片園林賜給了澹臺袁術(shù),可見陛下的看重,也可見澹臺的分量。
然而實際上,夏蟬亭園里藏著很多秘密。
流云會的少年堂,就在此處。
園林之中有一片空地,很多孩子正在這里練功,按照年齡分開,小的那些孩子不過六七歲,大一些的十來歲,再大些的十四五歲,十六歲就可加入流云會做事,所以這里幾乎沒有十六歲以上的人,今天剛好是一個人要離開夏蟬亭園的日子,因為他太優(yōu)秀,所以虞白發(fā)多留了他一年,今年他十七歲。
多留一年,是想教的更多,所以恩義更重。
夏蟬亭園的看門人是個老者,已經(jīng)須發(fā)皆白,他急匆匆的從前門那邊過來,遠遠的就看到十七歲的少年抱著刀站在那棵松樹下等人,他從早晨等到了現(xiàn)在,因為今天是他正式離開少年堂加入流云會的日子,也因為先生把他神仙一樣的人住在一起應該會很快活吧,他們看起來俗氣的很,可都是游戲人間的真仙,不沾一身煙火氣,算什么下了凡間?
青云道人把喝空了的酒壺甩出去,長劍甩出去,劍在半空之中掛著酒葫蘆的繩子釘在窗口,砰地一聲,劍深入木墻,嗡嗡嗡的顫著。
青云道人則躍上墻頭躺下來:“灌滿�!�
二本道人把手伸出窗口摘下酒葫蘆,屁顛屁顛的跑出去給師叔灌酒。
沈勝三走到墻頭下邊,摸出來一瓶傷藥扔上去:“我沈家的傷藥,自古就有奇效�!�
青云一把接住,拔開塞子往傷口上灑了些,一陣劇痛,那藥粉灑在傷口上好像火燒一般的疼,可是疼的雖然劇烈卻短暫,幾息之后,非但火辣辣的疼痛感消失不見,連傷口都不疼了。
青云道人看著手里的藥瓶眼神恍惚了一下,想到當初在道觀里,他去山崖上采一株奇草結(jié)果不慎摔下來斷了腿也斷了一臂,躺在那的時候想著怕是要這樣疼死了,師兄找到他背著他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放心放心,有我沈家的傷藥,你想死都死不了,摔的吐血的青云道人就咧開嘴傻笑,可踏實了,師兄背著他說他死不了,他就堅信自己不會有事。
又想起來那時候二本師侄還很小,生病發(fā)燒,幾個人急的要命,背著二本道人要去尋郎中,恰好從留王府歸來的師兄看到了,配了兩副藥,說一副內(nèi)服,一副內(nèi)敷......幾個人都愣了,內(nèi)敷是什么鬼?
想到這他忍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內(nèi)服也就罷了,內(nèi)敷那藥,是從小二本道人的某門把藥灌進去,可是讓小師侄欲仙欲死的一回。
師兄啊。
青云道人看著天空喃喃自語了一句。
“你何時來?”
與此同時,長安城。
瑞來客棧里前陣子住進來一伙行商,來的時候風塵仆仆,看起來像是走了很遠的路才到長安,住進來之后就分批出去帶著他們的貨物售賣,應該是從草原上換來的銀器,皮子,還有玉石之類的東西,倒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
這些人生活很節(jié)儉,吃飯點菜都是剛剛好,一頓飯吃完盆干碗凈,絕不會剩下一粒米一口饅頭,他們吃飯的時候很沉默,只有為首的那兩個人會偶爾低語幾句,似乎是貨賣的并不好,所以這些人都是眉頭緊鎖。
吃過飯就回到自己屋子里,不去賣貨的時候就絕對不會離開房間,客棧的人雖然好奇,可這樣的商人也不少見,所以沒多在意。
下午的時候一個看起來標志的小丫鬟帶著兩個隨從來,手里捧著一件皮子,眉頭也皺著,似乎是買了貨覺得被坑了,又找到客棧里來,打聽了一下那伙行商住的房間在哪兒,直接上樓去了。
客棧小伙計都替那些做生意的捏一把汗,一看那小丫鬟就來頭不小。
幸好,沒有爭吵聲。
屋子里,小丫鬟把皮子放下,皮子打開,里邊是兵器,有刀有劍。
小丫鬟是從大學士府出來的,只是一直都跟在老夫人身邊極少出門走動,所以沒幾個人認識她。
“值得注意的韓喚枝,沈冷,包括流云會的葉流云和黑眼都已經(jīng)出京了�!�
小丫鬟聲音清冷的說道:“計劃很順利,接下來就是用到你們的時候,我家主人這么多年來一直資助你們,是你們報恩的時候了。”
為首的那個商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留著絡(luò)腮胡,看著和寧人也沒有什么區(qū)別,說話也不帶口音,所以自然不好分辨,可他們都是來自渤海國,從海上偷渡過來,一路風塵仆仆到了長安。
“什么時候動手?”
“后天�!�
小丫鬟聲音壓的很低:“到時候我們會制造些混亂把皇帝身邊的侍衛(wèi)引走一些,值得注意的只一個衛(wèi)藍,皇帝后天必到紅袖招,每次他去,身邊帶的人都不多,畢竟不是什么體面事,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偷偷的去見那個女人,那便是機會�!�
“好。”
中年漢子看了看那些刀劍:“還有錢。”
渤海國太窮了,窮的怕了。
“這是一萬兩。”
小丫鬟把銀票放下:“事成之后再給你們另外一半,主人會安排你們撤離長安,這事做好了,以后主人也不會再找你們�!�
“那最好�!�
中年男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眼神恍惚了一下:“一萬兩,夠寨子里的人好好活下去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念著的都是好
長安城的江湖有兩個龐然大物,一個是連老百姓都能說出來個一二三四五的流云會,還有一個則是人人都聽過卻說不上任何東西來的紅袖招。
可是自從上次流云會出事,紅袖招一夜之間滅掉了長安城諸多暗道勢力,稍微能接觸到一些這江湖秘聞的人便不得不開始揣測,紅袖招的當家和流云會的當家,到底是一個人還是有一腿?粗鄙之人,總是會往腌?H的方面多想想。
葉流云當然不會去解釋什么,至于那位神神秘秘的紅袖招東家更不會解釋什么。
葉流云不解釋,反而覺得有這樣的傳聞是好事。
他不背鍋,誰背鍋?
紅袖招那位惹不得的姑娘,可是陛下的紅顏知己。
因為知道這事的人太少,而流云會又是陛下的掩護,很多事葉流云比別人知道的都清楚,所以他確定陛下和那位姑娘真的只是互相欣賞,陛下愛她才情,但直至今日,以葉流云所知,陛下和那位姑娘始終都沒有肌膚之親。
若是知道的人很多,那么絕大部分人都不會相信,堂堂大寧皇帝看上了一個青樓女子,難道還真有只愛才不愛人的故事?
真的有。
若陛下真的是個沉迷酒色的昏君,也不會一年只來一次。
每年臘月的這一天,陛下都會來紅袖招,這是當初答應了她的,那時候她問陛下,我可多久見陛下一次?陛下說不知道,她說那就一年見一次。
若她說一個月見一次,陛下或許也會答應,但她知道什么是分寸。
她不想讓陛下厭她,也不想讓陛下覺得一個月見她一次是任務是承諾,一年一次,很好。
葉流云出長安城之前去見了她,就在紅袖招。
她也算不得少女了,雖然時時刻刻小心翼翼的守著自己的年紀,可也已經(jīng)過了三十歲,臘月的那天若是到了的話,她就三十一,那天是她生日。
當年陛下偶然認識她的時候,是和葉流云微服私訪,在長安城中走走看看,哪想到遇到了她,一個抱著琵琶的小姑娘,在包房里聽陛下和葉流云談及軍國大事,竟是忍不住也說了兩句,于是陛下便覺得好奇,隨即以國事問之,姑娘對答如流,思維清晰,而且極有見地。
時至后來。
滅南越而暫時不設(shè)道府,是她建議的。
必須盡快籌建水師,是她建議的。
雖然陛下也是這般想,可那就是不謀而合,所以又可稱之為默契。
陛下每年來一次,只是和她聊天,聊的也不是風月不是紅塵,而是國事,陛下當然心中在乎珍妃,可珍妃和陛下聊的不是這些,也沒辦法給陛下更多輕松,陛下也不明白,從進了長安城開始,留王側(cè)妃成了珍貴妃,她卻日日愁眉。
那日在紅袖招,葉流云看了一眼姑娘:“又快到陛下來的日子了�!�
“是�!�
姑娘點頭:“又快了,盼著,也不盼,畢竟是又老了一歲。”
她看向葉流云:“其實陛下來,這次也沒有更多可聊的,這一年來我所想都寫了出來,你也已經(jīng)交給了陛下,陛下給我的回信我已收到,所以陛下若是不來,我也無妨,想說的,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
“是嗎?”
葉流云搖頭:“想說的,該說的,你從來都沒有對陛下說過,你說的,都是陛下喜歡的�!�
葉流云沉默了一會兒:“這次我可能不能陪陛下來,我要出長安去辦事,陛下安全你要思慮周到,我會調(diào)集流云會的人來這邊,今年和往年不太一樣�!�
“嗯�!�
姑娘點了點頭:“有一位大學士要退下去了,可又不想退,往年他再怎么不服氣,終究都是首輔,所以他可忍,今年怕是不會忍太久�!�
她那般聰明,怎么可能想不到。
“我走了。”
葉流云邁步出門。
名字就叫紅袖的姑娘沒有送他,他們也是知己,何須客套。
她叫云紅袖。
未央宮。
東暖閣里的溫度似乎確實高了些,皇帝只穿了一件單衣還是覺得后背有些潮,想開窗戶,可看了一眼代放舟那驚慌失措的眼神,他笑著搖了搖頭又把開窗的手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