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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沈冷說你要不出去逛逛我可要出去了,茶爺還在蘇園等我。

    陳冉一臉鄙夷,當然也不好意思跟了去。

    沈冷換了便裝離開水師大營獨自一人前往蘇園,水師大營就在施恩城水門外不遠處走不了幾步路就到,這大白天街道上人來人往沈冷也不用那么擔心惦記著自己腦袋的人會沖上來,姚桃枝死了,雖然他不是隱藏最深的那個但絕對是最直接的那個,所以難免就會放松些。

    半路上給茶爺挑了一件玉簪沈冷很滿意,一如既往的五十歲以上老年人欣賞水準,大花。

    蘇園的大門開著,雖然平越道這邊原本不屬于大寧可南越國也是要過年的,這一點和北方習俗倒也差不多,過年之前親戚朋友之間的來往就變得越發(fā)密切起來,有不少平越道當?shù)毓賳T都要來提前向韓大人恭賀新禧,蘇園也熱鬧了不少,門前車馬不斷。

    有些人注意到,韓大人身邊多了一個眉目清秀卻說不上漂亮的小姑娘,靦腆而純凈,對誰都很客氣,稍稍帶著些自卑,這樣的小丫頭就算不能讓人喜歡也不至于讓人厭惡,韓喚枝似乎很在意她總是帶在身邊,見客的時候也不例外,時不時還會對她溫柔笑笑。

    這就讓人覺得有意思起來,本地官員覺得有意思,哪怕是韓喚枝帶來的人也覺得有意思,唯一覺得沒意思的人便是廷尉府千辦耿珊。

    沈冷進門時候遠遠的就看到茶爺正在拎著一把斧頭往花園那邊走,沈冷當時就炸了毛追上去,茶爺已經(jīng)拎了斧子這還了得?

    追到后院花園才發(fā)現(xiàn)茶爺正在自己劈砍木頭,而沈先生坐在一個藤椅上悠閑品茶,茶爺已經(jīng)立起來一根木樁,沈冷過去把斧頭從她手里拿過來,茶葉回頭看著他隨即眼睛笑成了一彎新月。

    “你這是要干嘛?”

    “無聊�!�

    “無聊劈木頭?”

    “做個秋千�!�

    “這是做秋千啊,我看你這木樁削的形狀好像大過年的給誰立個碑......”

    茶爺抱著一個木墩跑到一邊:“先生懶得很不幫我,雖然快過年了給我放了假說可以不用再每日練劍,可這蘇園里也著實沒有什么好玩的,其實施恩城里也沒有什么好玩的,反而還是覺得安陽郡水師旁邊那個叫魏村的小村子更有意思。”

    其實哪里是魏村有意思,只是在魏村的時候沈冷會定期回來。

    沈冷往旁邊看了看,花園里一頭龐然大物正在肆無忌憚的追逐一只蝴蝶,平越道這邊過年花開也不稀奇北邊哪里能見得到花與蝴蝶,只是黑狗塊頭實在太大了些,追逐蝴蝶就顯得更呆萌,反正花園里的花花草草是倒了霉,被踩了好大一片。

    黑狗聽到沈冷說話的聲音從一叢花里沖出來,頭頂掛著兩朵喇叭花歡快的叫了兩聲然后往前一撲,沈冷雙手將黑狗接住蹬蹬蹬向后退了好幾步,這也就是他,換做尋常男人就被壓趴下了。

    “你都多大了還要抱抱�!�

    沈冷把黑狗放下來,它就圍著沈冷轉(zhuǎn)圈,跳,匍匐,搖尾巴。

    “本想帶你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的,看來上午是沒時間了,我先把秋千幫你架起來然后給你們做午飯,下午休息,晚上咱們?nèi)コ抢镛D(zhuǎn)轉(zhuǎn),據(jù)說已經(jīng)有燈會,看看熱鬧去�!�

    茶爺點頭:“你說了算�!�

    沈先生:“你已經(jīng)跟我耍了好幾天小脾氣,怎么這個家伙一來你就乖的跟貓兒一樣�!�

    黑狗噌的一下子跳到沈先生身前,吐著舌頭像是在問叫我什么事?

    沈先生:“你是狗,是狗!”

    沈冷噗的一聲笑出來,茶爺嚴肅的說道:“我們從一開始就讓它生活在了謊言之中,它或許真的以為自己是一只貓�!�

    沈先生:“還不是因為你給取的名字?”

    茶爺一臉得意:“喵兒怎么了,多可愛�!�

    黑狗立刻豎起耳朵坐直了身子,外人可瞧不出可愛,反正挺可怕的。

    沈冷擼起袖子開始給茶爺建秋千,這時候韓喚枝緩步從前院走過來,那叫楊幼蓓的小姑娘亦步亦趨的在后面跟著,看得出來,她看韓喚枝的時候眼神里都是仰慕。

    韓喚枝回頭問了一句:“你喜歡嗎?”

    “什么?”

    “秋千。”

    “秋千?”

    楊幼蓓眼神恍惚了一下,自幼跟著東主楊白衣,學的都是本事,殺人的本事騙人的本事,還有琴棋書畫,甚至還有兵書戰(zhàn)陣,哪里有時間去玩一下秋千,她對秋千的概念也僅僅是知道那是個什么樣子的東西。

    “我也去幫忙,做個大一些的,你們兩個可以一起�!�

    韓喚枝這樣的人居然也把長衫袖口挽起來去和沈冷一起做秋千,茶爺朝著楊幼蓓招了招手示意過來聊,楊幼蓓看了看那黑狗心生畏懼,也不知道為什么黑狗似乎不喜歡她,看到她就會站起來尾巴也不擺了,耳朵豎的筆直仿佛想聽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楊幼蓓鼓足勇氣走到茶爺身邊,茶爺搬了個木墩給她,兩個人肩并肩坐在那看著男人們干活。

    “韓大人怎么樣?”

    茶爺問。

    “嗯?”

    楊幼蓓像是楞了一下隨即靦腆的笑了起來,低著頭說道:“開始還以為是個很刻板冷傲的人,接觸的久了些才發(fā)現(xiàn)韓大人也是很好相處�!�

    “這樣啊�!�

    茶爺不懷好意的笑起來:“當一個女人發(fā)現(xiàn)一個男人很好相處且想和他相處的時候,其實就輸了�!�

    這話本無心,可楊幼蓓的臉色卻猛的變了一下,她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觸動,連忙再次低下頭掩飾自己眼神里的東西,她學過太多太多的本事自然知道接下來如何做才能不被懷疑,于是兩只手揪著衣角聲音很低的說道:“韓大人只是喜歡我彈琴�!�

    “喜歡你彈琴,就是喜歡你的一部分了。”

    茶爺依然笑的很沒心沒肺似的:“能帶著你去和那些大人們見面,其實已經(jīng)說明韓大人對你的心思,你留在蘇園里比在外面好,以后若沒事了就過來后院找我聊天,你教我彈琴,我教你刺繡�!�

    噗的一聲,沈先生一口茶噴了出去,茶爺很認真的瞪了他一眼。

    “你想學琴?我現(xiàn)在就可以教你,你等我�!�

    楊幼蓓起身去前院把自己的琵琶抱過來,然后手把手的教茶爺怎么放位置,兩只手該如何控制,足足五分鐘茶爺才極別扭的把琵琶抱好,只是因為長久握劍手指就會變得比較生硬,所以彈了幾聲后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聽到茶爺彈的琵琶音沈冷回頭朝著她舉了舉大拇指,韓喚枝則屏住呼吸:“你這么虛偽�!�

    沈冷道:“怎么了,難道不好聽?”

    “聽她彈琴,我有一種把棉被拿出去重新打一打的沖動�!�

    “韓大人你這樣就不好了,你還是板著臉吧�!�

    “剛才她說要教幼蓓刺繡的時候沈先生為什么會噴了茶?”

    沈冷彎著腰正扶著木樁,彎著腰再抬腿所以便別扭起來,可還是很驕傲的樣子把鞋底亮給韓喚枝:“漂亮嗎?”

    韓喚枝深吸一口氣:“很......別致,只是為什么要把鴛鴦繡在鞋底?難不成是要把全天下的鴛鴦都踩死嗎?若這是一個詛咒,怕是鴨子都慘了�!�

    沈冷哼了一聲:“韓大人這是什么審美,這繡的已經(jīng)很好了,我家茶爺不是想把鴛鴦繡在鞋底,只是做鞋子的時候把鞋面剪成鞋底的樣子了,心中有鴛鴦,在何處又有何妨?”

    韓喚枝認真的點了點頭:“你心境真好。”

    茶爺那邊倒是學的認真,叮叮當當又彈了幾聲,躺在藤椅上的沈先生似是實在忍不住了,扯著脖子喊了一句:“磨剪子嘞戧菜刀......”

    喊完了覺得自己身為長輩這樣不體面,于是扭頭看向黑狗,黑狗聽著那琴音仰頭:“嗷嗚......”

    沈先生剛喝進去的一口茶又噴了。

    茶爺?shù)氖衷谂蒙吓榈囊慌�,把身邊的楊幼蓓嚇得一哆嗦,茶爺怒視黑狗:“閉嘴!再嗷嗷過年燉了你。”

    黑狗:“嗚嗚......喵嗚......”

    韓喚枝都懵了,看了看楊幼蓓也懵了。

    沈冷和韓喚枝兩個人動手能力自不必多說,很快一個秋千便被架好,茶爺似乎對琵琶興趣更大朝著沈冷招手,楊幼蓓笑呵呵的去秋千那邊第一個試玩,韓喚枝看著沈冷屁顛屁顛美滋滋的朝著茶爺跑過去的樣子,覺得年輕人的感情終究是比中年人的感情要美好的多。

    沈冷在茶爺身邊坐下來:“爺,生意什么怎么樣?”

    “什么生意?”

    “彈棉花,磨剪子戧菜刀�!�

    茶爺一瞪眼,沈冷縮了縮脖子。

    “這個家伙有問題�!�

    茶爺一邊笨拙的彈奏琵琶一邊借著琴音壓著自己聲音對沈冷說道:“她肯定有問題�!�

    沈冷笑起來:“你怎么知道?莫不是嫉妒人家琴彈得好�!�

    茶爺嘆道:“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樣的,她眼神里的東西男人看了都會信,且會深信不疑,但女人看她眼神里的東西就呵呵了,都是狐貍精,誰不會?”

    沈冷:“我的天......你再說一遍?”

    “什么再說一遍?”

    “都是狐貍精那句�!�

    茶爺:“怎么了,誰還不是狐貍精?”

    沈冷:“我覺得你是狐貍精里的武狀元�!�

    說完就后悔了,還有兩天就過年,何必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該當何罪?

    午飯當然是沈冷來做,韓喚枝和沈先生兩個人坐在椅子上閑聊,黑狗懶洋洋的曬著太陽,茶爺和楊幼蓓兩個小姑娘坐在那竊竊私語,一會兒是刺繡一會兒又是音律,總之都是茶爺不擅長的東西。

    沈冷忙前忙后足足一個多時辰,終于從后院的小廚房里端著一大盆肉骨頭出來,噴香撲鼻,應該是豬骨,看起來上面肉確實不多但味道實在誘人,哪怕他們都不是喜歡大魚大肉的人卻還是聞了忍不住想嘗嘗味道。

    韓喚枝起身:“終于可以吃飯了�!�

    他往前走,沈冷則對他搖頭示意讓開些:“狗的,狗的,狗先吃。”

    所有人都站在那不動了,好尷尬。

    黑狗嗷嗚一聲叫起來搖著尾巴圍著沈冷打轉(zhuǎn),沈冷把鐵盆放下,黑狗隨意一嘴就扎了進去。

    “幫我端菜,咱們的在后邊。”

    沈冷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看著黑狗吃的那么滿足他也很滿足。

    韓喚枝:“......”

    茶爺和楊幼蓓幫著沈冷把菜從小廚房里一盤一盤端出來,不得不說每一道菜看起來都算不得精致,對于韓喚枝這樣身份的人來說再精致的菜難道還能沒吃過,可偏偏這些尋常無奇的菜品就那么誘人。

    “餓是吃東西的原動力�!�

    沈冷說。

    這聽起來是一句廢話,餓當然是吃東西的原動力,但不是唯一的動力,還有一個比餓更可怕的動力叫做饞。

    看著連韓喚枝這樣的人都吃的津津有味酒都不喝了,直接要過來一碗米飯開始吃,有種久違的風卷殘云,而那兩個小姑娘開始還矜持些,后來也吃的很歡暢。

    “為什么這尋常的菜你做出來就更好吃?”

    “因為我在等你們餓�!�

    沈冷的回答很出人預料,讓人想到了剛才他的話,餓是吃東西的原動力。

    “都不是家里條件不好的人,所以大部分時候吃飯并不是因為餓而是該吃飯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在不餓的時候去吃,其實是暴殄天物。餓的時候填飽肚子和不餓的時候填滿肚子,是兩回事�!�

    沈冷很快就干掉了一碗米飯,看到茶爺時不時回頭看看黑狗的肉盆,眼睛里有些期望。

    沈冷咳嗽了幾聲,茶爺頓時不好意思起來,雖然他們的飯桌上也有燉好了的排骨,滋味應該也一樣,奈何看著黑狗吃的那般兇殘大家都在想是不是狗那份更好吃些,其實沈冷只是把腔骨都挑了出來給了喵兒,大家吃的是更容易吃的肋排。

    茶爺在看黑狗,沈先生也再看,連韓喚枝都在看。

    破天荒的,一直喊著自己很胖的楊幼蓓也吃了不少,這有悖于她接受的訓練,可是有助于她更快的融入進這個圈子,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忘記使命,距離過年只有兩天了,如果還不能讓韓喚枝徹底放下戒備之心,她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擊必殺。

    東主給出的期限,就是過年前。

    吃過了午飯之后沈先生和韓喚枝去一邊下棋,飯后中老年人的標配活動,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在朝廷里和曾經(jīng)在朝廷里的人更愛下棋,不管是象棋還是圍棋都可以,端著茶杯盯著棋盤,專注的好像在指點江山。

    兩個小姑娘又跑到一邊竊竊私語去了,沈冷只好陪這黑狗,一人一狗對坐,黑狗的兩只前爪放在地上,那樣子像個聽話的小孩子。

    “好吃嗎。”

    沈冷問。

    黑狗:汪!

    沈冷:“謝謝。”

    黑狗:汪汪汪!

    韓喚枝回頭看了一眼:“你知道他倆在聊什么嗎?”

    沈先生把視線從棋盤上離開了一下,然后很隨意的說道:“好吃嗎?嗯!謝謝,不客氣!”

    韓喚枝:“......”

    下午的時光總是顯得更為悠閑,尤其是在這將過年的悠閑日子里,就算是那些打算著來給韓喚枝提前拜年的人也絕不會好意思在午后登門,那是沒禮貌。

    可就在這時候院子里響起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廷尉帶著陳冉從前院快步跑進來,看得出來陳冉的臉色都白的嚇人,沈冷立刻就站了起來:“出了什么事?”

    “杜威名被扣了�!�

    “什么?”

    沈冷眼神一凜:“說仔細些�!�

    “杜威名帶著幾個兄弟在施恩城里閑逛遇到了狼猿的將軍石破當,他攔住杜威名問是哪支隊伍的人,杜威名告訴他是水師的,石破當上去就抽打了幾鞭子還讓人把他們幾個都給扣了,說是水師的士兵不遵軍紀白日喝酒,要按軍法處置了他們�!�

    “人呢?”

    “在道丞府門外,道丞白歸南正在勸,可是石破當那個混賬似乎鐵了心要砍老杜的腦袋啊�!�

    沈冷看向韓喚枝:“可否借我兩匹馬?”

    韓喚枝微微皺眉:“你去能有什么用,還不讓人盡快去知會莊雍�!�

    白日喝酒這當然不對,莊雍給水師的士兵們放了假讓他們?nèi)コ抢锕涔�,明令禁止他們喝醉,其實這就是給他們一些照顧,別喝醉就好,然而按照大寧的軍律白日喝酒就是不行,這個日子口馬上就要過年水師放假又是莊雍的軍令,誰會抓著不放,唯石破當就抓著不放。

    “算了我搶吧�!�

    沈冷拉著陳冉出去,在前院馬廄里牽出來兩匹馬,閑時候戰(zhàn)馬不會上馬鞍韁繩,沈冷和陳冉一人一匹無鞍馬沖出蘇園,馬蹄聲逐漸消失在遠處。

    “備車。”

    韓喚枝起身,把手里的棋子扔進棋盤:“不下了�!�

    沈先生嘆了口氣,心說這石破當是要干嘛?不久之前皇帝的旨意才到平越道,下令狼猿將軍石破當帶一萬狼猿協(xié)助水師南下海疆作戰(zhàn),按理說石破當這個時候怎么可能會主動和水師鬧矛盾?他以后可是要在莊雍帳下聽令的,這是真的一分面子都沒給莊雍留。

    “怕是別有所圖�!�

    沈先生說了一句,韓喚枝腳步微微一停:“他圖什么我都沒辦法,白日喝酒就是違反了軍律,他身為大寧將軍不管是自己的兵還是別人的兵管一管處置一下誰也說不上什么,哪怕就是莊雍去了又能怎樣?我只是去看看,莫讓那是傻小子摻和進去�!�

    那傻小子指的自然是沈冷,可要想讓沈冷不摻和進去,談何容易?

    一隊黑騎護送著馬車出了蘇園,楊幼蓓拍了拍茶爺?shù)氖直常骸安挥锰珦�,韓大人也跟過去了,有韓大人在就沒什么解決不了的事�!�

    茶爺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道丞府距離韓喚枝所住的蘇園并不遠,騎馬的話差不多大半柱香的時間就能到,沈冷和陳冉到的時候四周已經(jīng)圍攏了不少人,大部分是看熱鬧的百姓,竊竊私語。

    沈冷分開人群擠進去,一眼就看到杜威名他們都被扒了軍服光著膀子跪在道丞府門外,道丞也管刑名,當然戰(zhàn)兵軍律的事道丞不便插手,石破當選在這就是想讓更多的人都看看,讓白歸南也看看。

    沈冷看到石破當卡著腿坐在臺階上,手里轉(zhuǎn)著馬鞭像是有些悠閑。

    “卑職水師沈冷,見過石將軍�!�

    沈冷按著脾氣抱拳施禮,無不當之處。

    石破當瞇著眼睛看了看沈冷,隨便抬了抬手里的馬鞭算是回了禮:“沈?qū)④妬淼暮芸彀�,這幾個人我問過了都是你那一旗的戰(zhàn)兵,我本打算派人去知會你一聲,想了想你這般回護手下人聽到消息自己就會過來,我還省得派人來回跑,果不其然你就來了�!�

    沈冷點頭:“將軍處置的對,這些人不遵軍紀白日喝酒就該罰,卑職想把他們帶回水師去處置,畢竟是水師的兵�!�

    石破當站起來:“都是大寧的兵,水師的兵難道就不是了?我是戰(zhàn)兵的正四品威揚將軍,你是戰(zhàn)兵的正五品勇毅將軍,難道還能分出來兩家?”

    沈冷回答:“戰(zhàn)兵自然是一家�!�

    “既然是一家,何必帶回去處置?”

    石破當笑著說道:“我看你這個人也多半是個心慈手軟的,不然的話你手底下的兵怎么會這么沒規(guī)矩,我若是嚴格按照大寧軍律來處置的話沈?qū)④姂撘膊粫惺裁串愖h,放心,我這個人向來公平持正,不會針對誰啊�!�

    他看著沈冷問:“按軍律該如何處置?”

    沈冷回答:“白日飲酒,軍杖二十�!�

    他忽然轉(zhuǎn)頭看向杜威名他們幾個:“你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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