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這都看不到嗎？

    戚白茶咳了一聲，吸引了大花的注意，眼神瞪過去。

    模糊的一片，啥也看不到。

    小花捂著臉，丟臉極了，“娘，阿姨不是壞人，阿姨還給我糖吃了，你別嚇著阿姨，先把鋤頭放下�！�

    男人看到戚白茶和秦野也意外，這兩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好歹當(dāng)過土匪，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站到自家老婆身邊，也生怕老婆受委屈了。

    秦野劍眉微挑，有點意思啊，那跟個瘦竹竿似的，一吹就倒的，能想著護(hù)著老婆，不容易。

    男人咳了幾聲，說道：“媳婦，別沖動，有話好好說�！�

    秦野一看就不好惹，他身邊的女人，那張臉長的跟年畫明星似的，那身氣度，不可小覷。

    大花聽到自家男人這么說，退后一步，聲音大喇喇的：“你們是誰？到大水村來干嘛？剛剛給我閨女吃了什么？”

    戚白茶上前一步，距離大花更近了，大花這人啊，好奇心是真強(qiáng)，湊過去看了幾眼。

    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就怔住了，夭壽啊，這容貌，真實存在的嗎！長的也太天怒人怨了！

    老天爺，這世界上多她一個美女會死嗎？

    瞧瞧這身段，誰不愛？她一個女的也可以。

    男人捂著臉，覺得十分丟臉，他媳婦沒別的愛好，就喜歡看這些好看的。

    不管男的女的，她能看的走不動路。

    男人拉著自家媳婦，“媳婦，辦正事？你這是干啥？”

    大花回過神，咳了一下，正經(jīng)的說著：“問你們呢？啥情況？”

    聲音比之前溫柔了不少，看得出是個顏控了，對于長的好的，都寬容了不少。

    第208章

    打聽一個人

    “哪個天殺的拐我的兒子，生兒子沒屁眼的損貨，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我的兒，我的命根子，你在哪…”

    村里其他的人提著鋤頭陸陸續(xù)跑來，看到自家孩子好好的，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看到戚白茶的時候，全都呆住了，救命，這一看就不像拍花子，倒像是城里來的大學(xué)生或者是大城市來的知青。

    一群人身上都是泥土，有些尷尬，局促的想要摳腳。

    那些娃回到自家大人身邊，拿出糖，高興的開口：“娘，是這個阿姨給我的，阿姨可好了，能吃的。”

    能隨手就給水果糖的，家底很厚啊。

    特別是她身后的男人，跟個護(hù)食的惡狗似的，讓她們看了都害怕。

    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一群人，萎靡不振的，說話都不敢大聲了。

    一些個大人搶走孩子手里的糖，教訓(xùn)道：“真是餓死鬼投胎，不認(rèn)識的人給的糖，你也敢吃？我看你是皮癢了，在家我是怎么教你的，聽不懂人話是吧！”

    這不，幾巴掌上去，打的孩子哇哇跳。

    其他的人揪著自家娃的耳朵，耳提立命的，這年代，拍花子手段層出不窮的，就趁著家里的大人出去下地，把孩子帶走。

    這里地處偏僻，很少有人進(jìn)來，就是上面的領(lǐng)導(dǎo)，也是偶爾來一趟，看到戚白茶，心里肯定很警惕。

    戚白茶面帶微笑，走上前，“嬸子，叔，打擾了，我今天來，是找人的�！�

    戚白茶穿的這一身，怎么看都要不少的錢，這些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這窮溝溝有誰是她要找的？

    怎么看祖上幾代都不可能有這樣的親戚啊。

    不是拍花子就好，這些人松口氣。

    大花把娃丟給自家男人，盯著戚白茶：“你找誰？村里就沒有我不認(rèn)識的，當(dāng)然，知青除外，你不會是那些懶貨的親戚吧？”

    怎么看都不像啊。

    村里最近來了一批大城市的知青，說是建設(shè)農(nóng)村，給社會添磚加瓦，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多做一點就得生病，還欠了村里一堆饑荒，這些人家里的半大小子也不少，誰能不生氣。

    挨著餓養(yǎng)活這些人呢？哪有這么偉大的，都快活不起了。

    所以這些人最看不慣那種偷奸�；���，切，什么城里來的，高人一等，還不得求這些地里刨食的。

    不過一些個眼尖的，看到戚白茶那張臉，和身邊的人竊竊私語的。

    “唉，你發(fā)現(xiàn)沒有，這個女的怎么跟村里來的哪個喂豬的那么像！”

    這么一說，這些人仔細(xì)的打量戚白茶。

    還別說，眉眼真的很相似。

    這話戚白茶也聽到了，心里有些苦逼，不會吧！給戚云云報的大西北喂豬，她不會在這里吧！

    嘖？看來過的不怎么樣？過得不好，她就放心了。

    看戚云云過的好，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其中有一個提出質(zhì)疑：“閨女，我看你很眼熟，你跟我們大隊下鄉(xiāng)的那個知青，有點……說不出來的相似，你是來看她的嗎？”

    戚云云可算是村里的名人了，下鄉(xiāng)帶來了不少好東西，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不少人都為自家兒子打主意。

    媒婆都把知青院的門檻踏破了，她就是不點頭，甚至幾番羞辱，覺得自已能回城，一臉的盛氣凌人高高在上。

    一開始還跟隊長商量，給她派遣輕松一點的活，可那人不知好歹，惹怒了隊長，直接讓她去喂豬。

    人又懶，不懂得打整，渾身豬屎味，久而久之，這些人倒盡胃口。

    巴不得離的遠(yuǎn)遠(yuǎn)的，這種不會操持家里的，除非有錢。

    不然養(yǎng)著這么一個活祖宗，家里一點油水都沒有。

    戚白茶略微挑眉，好家伙，真的在這啊！

    沒關(guān)系，惹了她，她會讓她出殯。

    戚白茶搖搖頭：“不是，我是家里的獨生女！”

    獨生女��！這些人瞬間懂了。

    大花自來熟的拉著戚白茶的手，熱情的說著：“到底來找誰的，跟大姐說，大姐都清楚�！�

    大花拍了拍自已的胸口，豪氣的很。

    戚白茶無奈的嘆口氣，一臉的愁苦，“我來找我朋友，我們很多年沒見面了，這一次，我特意從京市趕來，就為了見她一面！”

    從京市來的知青！這些人瞬間想到了誰，臉色都不太好。

    一些個不想沾染麻煩的，四處看了一下，連忙溜了

    “妹子，我家里還有事呢，先走了！我們也不認(rèn)識什么大城市里的，家里男人還等著吃飯呢！”

    “這飯要做不好，回來不得打斷我這把老骨頭，折騰不起了，我得趕緊回去�！�

    “唉，等等我，我家里的衣服沒收呢！這天涼，保不準(zhǔn)一會兒就下雨了�！�

    一個兩個的，自顧自的說著。

    就只剩下大花跟她男人，兩個人也是一言難盡，看了戚白茶一眼，好心的說著：“妹子，你快回去吧！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別浪費那個時間了�！�

    大花嘆口氣，真的是命。

    戚白茶看了秦野一眼，看來，這個沐青顏，還是村里的忌諱啊。

    可戚白茶是演技派，眼眶一紅，聲音沙啞：“大姐，我這找了好久，才有些眉目，我要是見不著她，我死也不甘心，大姐，你就和我說吧，我瞅一眼�！�

    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眶紅潤，跟個被欺負(fù)的小兔子似的，秦野劍眉蹙起，就算知道戚白茶是裝的，心里也難受。

    戚白茶暗地里給他使眼神，讓他別插手。

    不等大花說話，小花搖晃著她爹的手：“爹娘，阿姨是好人，你們就幫幫阿姨吧！阿姨好可憐，小花也要哭了�！�

    男人抱著女兒，癟癟嘴，女兒啊，你就是太單純了，有些人可會裝了。

    大花看了自家男的一眼，大事方面，還得是他做主，她男人腦子好用。

    男人看著戚白茶，沉著一張臉：“先去我家喝杯水吧！”

    戚白茶一看，就知道有戲，給秦野眨巴著眼，秦野摸摸她的頭，寵溺的很。

    兩個人的互動被男人看在眼里，抱著女兒就走。

    一路上，大花就是個社牛，啥都說，被戚白茶掏了不少話。

    第209章

    沐青顏啊

    了解了目前的情況。

    難怪羅嬸子說這邊的人排外，可不，很多都是當(dāng)過土匪的，當(dāng)然不希望跟外界相處了。

    但不難看出，都是一群豪爽的，沒羅嬸子說的那么嚴(yán)重。

    男人看著自家媳婦大喇喇的啥都說，無奈的搖頭，跟當(dāng)年一樣，吃不住教訓(xùn)。

    也就懶得管了，反正翻不出什么天。

    大花家距離這里并不遠(yuǎn)，其他的人看到外村人，全都閉門閉戶的，也就幾個認(rèn)識的，跟大花打招呼。

    看得出大花人緣真的很好。

    路過花生地的時候，那些眼神好的看到戚白茶都驚為天人，捅一下旁邊人：“那也是來的知青嗎！長的可太俊了！”

    這里除非去趕集，不然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個人，這時難免的興奮。

    而且，也就這幾個抱團(tuán)取暖的有點話題，跟村里人完全沒啥說的，大家互相嫌棄。

    一個兩個，花生也不拔了，直愣愣的盯著。

    秦野不舒服，健壯的身子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偏過頭看著她。

    切，真小氣，其他人遺憾的不行，咋就不讓人看了。

    蹲著割豬草的人站起身子，扭了扭脖子，手上都是傷口，戴著草帽都耐不住的熱。

    旁邊的女知青捏著鼻子小聲的嘀咕著：“瞧見沒有，那種才是有福氣的，身邊的男人一看就慣著她，她命咋就那么好�！�

    戚云云嗤之以鼻，抬頭看去，只看到熟悉的背影，想到什么，戚云云想追上去！

    被監(jiān)工一把抓住，惡聲惡氣的說著：“懶骨頭，趕緊干活，就是你這種落后分子，扯了大家的后腿，今天豬要是吃不飽，你也別吃了。”

    戚云云身子一縮，惡狠狠的盯著戚白茶的身影。

    監(jiān)工冷嗤：“看什么看！人一看就是有正經(jīng)工作的，哪像你們這種大城市來的乞丐，自已都快養(yǎng)不活了，還在做夢，快干活。”

    戚云云哪有當(dāng)初的細(xì)皮嫩肉，臉蛋粗糙蠟黃，嘴唇干裂，頭發(fā)好像幾個月不洗一樣的油的能炒菜。

    身上都是豬屎味，一點也不講究的。

    “張嬸子，我想……”戚云云咬著牙，就想過去確認(rèn)。

    張嬸子推搡她幾下，拒絕道：“少給我偷奸耍滑的，不準(zhǔn)想！”

    戚云云知道張嬸阻磨人得勁，要是不聽話，難過的日子還在后面呢！

    可是她不甘心，她應(yīng)該在城里的，受苦受罪的應(yīng)該是戚白茶那個賤人。

    這邊日子苦寒，她給家里求救，信好像石沉大海一樣的。

    又不能出去，讓她急死了，總不能一輩子在這喂豬，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看到個跟戚白茶一樣的，她就差瘋了，戚白茶不能比自已過的更好。

    她不許，她絕對不允許，戚白茶就該是自已的狗。

    戚云云手指死死的捏在一起，只能先干活。

    她旁邊的人離她三米遠(yuǎn)，實在是遭不住那個味道。

    戚白茶感受到刺人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熟悉的人影，嘴角勾起。

    很好，這死東西還真陰魂不散，沒關(guān)系，她會出手。

    到了張大花家里，小花端著大海碗的水給戚白茶，乖巧的坐著：“阿姨，你快喝，這是山邊的泉水，可甜了，村里就只有我家有�！�

    說到這，十分的自豪，戚白茶摸摸她的頭，可愛的不行。

    張大花喘口氣，坐在戚白茶的旁邊，耿直的說著：“妹子，你跟大姐我說句實話，你跟她真是朋友？”

    現(xiàn)在黑五類是所有人都怕沾染的，生怕打到牛棚去，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成分不好，在村里也倍受欺凌。

    戚白茶點頭：“嗯，我們一起讀過書，是很好的同學(xué)，她家遭難的時候，我還在國外，回來才知道……”

    戚白茶一臉的難受，張大花嘆口氣，悄聲說著：“不是不讓你見，你說的符合身份的人，就只有沐家，但幾乎都死完了，邪門的很，就只剩下這棵獨苗�！�

    這些人很忌諱這些的。

    沐家下放到這里，已經(jīng)很多年了，可好好的，一家子離奇的一個接一個死了，最年輕的也瘋了。

    不然，當(dāng)年，沐青顏可是村里小學(xué)的老師，大家都尊敬的很。

    這一刺激，就瘋了。

    戚白茶故作激動的一把抓住張大花的手，殷切的說著：“對，大姐，我朋友叫沐青顏，我能見見她嗎！不然我實在放心不下！”

    現(xiàn)在76年了，年底就會開始平反了，再撐撐。

    張大花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很為難。

    戚白茶表現(xiàn)的很急切，說話都不利索了：“大姐，不…不行嗎？”

    倒是男人坦然的說著：“不是我不讓你見，而是我們也見不到�！�

    戚白茶心里一驚，表面不動聲色，關(guān)切的詢問：“這…這是個什么情況？怎么就見不到了？”

    男人看著戚白茶和秦野，不管兩人什么身份，總歸不是壞的，嘆口氣道：“實話和你說吧！沒有隊長的允許，誰也見不著沐青顏。

    沐青顏瘋病很嚴(yán)重，一出來就發(fā)瘋，搞得村里人心力交瘁，后面只能交給隊長，隊長是個寡崽，這一照顧，就那啥……了。”

    說到這，男人還有些別扭，要他說，隊長就是自毀前程。

    跟黑五類的子女在一起，一輩子也就沒了。

    “你們隊長？”

    戚白茶一言難盡，真是離譜特么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裝瘋的也不放過。

    張大花擺擺手，笑著：“沒你想的這么嚴(yán)重，她精神不好，沒人看著，在村里容易被欺負(fù)，跟隊長在一起也不錯。

    我們隊長那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小伙，要不是隊長愿意，怎么都輪不到她的�！�

    同情歸同情，可誰都要過日子啊，不可能撿著這么一個累贅啊。

    “隊長對她很好的，經(jīng)常帶她看病，照顧她母親，照顧的無微不至的，就是……外人看不到，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張大花撓撓頭，自從戚云云把沐青顏放出來，差點走丟之后，隊長對于沐青顏看的更緊了。

    這些人也不敢去看，生怕隊長發(fā)脾氣。

    “聽你這么一說，你這個隊長對我朋友還不錯！”

    一個在不知你裝瘋賣傻的情況下，愿意照顧你母親，對你不離不棄的人，人品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也許是特務(wù)的障眼法，萬一那個隊長？